办理好出院手续,我准备将离婚协议书留给杨槐,但刚到门口,便又听见了里面传来的谈话声。
“我大孙子长得可真乖,你准备啥时候把我大孙子接回家啊?”
杨母喜悦的声音透过门缝从里面传来。
“再等等吧,阿蕴现在还不太能接受。”
“管他做什么,连个孩子都生不了,还留着做什么,要我说,你就跟他离婚算了,之前我就看好你跟然然,现在你俩孩子都有了,正好趁此时机去把证领了。”
我讥讽地嗤笑一声,将离婚协议放在地下, 转身离去。
刚到机场,杨槐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你去哪了?
护士说你出院了,你出院怎么不回家啊,还有,离婚协议书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我识趣点,给他们腾个位,好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
“你别吃醋了,我不会跟别人结婚的,我只会有你一个丈夫,安安是个很乖的孩子,你一定会喜欢他的,再说,我们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孩子不是你的,老婆不还是你的吗?
别闹脾气了,离婚协议我不会签的,你赶紧回家。”
听见杨槐这荒唐的语气,我不禁反思,我从前是有多爱她,才会让她这么有恃无恐,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还觉得我只是吃醋,略微一勾手,我便会听话地回到她身边。
不愿再与她多费口舌,我挂了电话,拔出电话卡,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半小时后,飞机起飞,带我远离了这个只有痛苦记忆的城市。
陆蕴走的第一天,杨槐只当他还没消气,依旧我行我素地上下班,只是有时夜间回家,总觉得屋子里空荡荡的。
陆蕴走的第一周,杨槐有点想他了,但还可以忍受,期间她还将安安认回了家里。
陆蕴走的第一个月,杨槐想他想得要疯了,她终于意识到陆蕴不是在闹脾气,她开始慌张起来。
她到处托人打听陆蕴的消息,但一无所获。
同时她发现了宋然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原来是他主动向陆蕴暴露了她们之间的奸情。
杨槐很生气,主动断开了与宋然的联系,任凭宋然怎么哀求,她也没回头。
又过了两周,依旧没有陆蕴的消息,杨槐耐不住了,甚至连去找宋然拍亲密照发给陆蕴这种蠢方法都用了,试图激怒陆蕴,让他现身。
可惜发过去的每一条消息最终都石沉大海。
倒是宋然高兴得不得了,以为杨槐回心转意了。
结果拍完那些照片,杨槐又不理他了。
后来,宋然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专门穿了陆蕴大学时常穿的同款卫衣。
晚上下班回家的杨槐看见门口立着的人影,以为陆蕴终于消气回来了。
她惊喜地跑过去抱住他。
“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小槐……”听见宋然的声音,杨槐满心欢喜尽数褪去。
“怎么是你!”
“小槐我想你想得快疯了!”
说着,宋然便想与之前一般,凑过来亲近她。
这一次,杨槐却狠狠地推开了他。
“你以后别再来了。”
“什么意思?
你要与我断了?
那安安呢,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啊。”
“我是安安的母亲,那他的父亲自然只能是陆蕴。”
看着杨槐冷酷绝情的神情,宋然满脸不可置信,好似从来没真正认识过面前这人。
“杨槐你没有心!
陆蕴离开你果然是正确的!”
杨槐现在最听不得这话,气上心头,对着宋然又踢又打。
“滚!
你给我滚!
阿蕴会回来的!”
看着面前这疯癫的女人,宋然不再纠缠,转身跑走。
杨槐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至此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自己从始至终只爱陆蕴一个人。
宋然自小便与她相识,宋然对她有意思她一直知道,但杨槐对他从未起过男女之情。
是什么时候,宋然开始走进她的眼里呢?
大概是在交流会上,宋然对自己的研究侃侃而谈时那意气风发的模样,给杨槐一种熟悉的感觉。
现在她明白,那时的宋然像极了结婚前的陆蕴。
那时他对自己的梦想充满热爱,提起那些,眼里总是闪着光。
但结婚后,陆蕴却选择一份公司里朝九晚五的工作。
杨槐问起,他只说这份工作待遇好,假期多。
杨槐心里都清楚,陆蕴只是为了家庭安稳和谐,为了杨母能多祝福这段感情。
陆蕴一直是妥协的这一方。
是自己亲手磨灭了陆蕴的棱角,却嫌弃他变得平庸。
杨槐在楼道坐了一夜,流尽了悔恨的泪水。
天亮后,她整顿精神,暗暗发誓,要亲手找回那个眼神明亮,意气风发的陆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