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听得手心冒出冷汗来,她伸手去抓王爷的手,却发现他的手更冰。
抬头见到王爷脸色白得骇人,她心疼的将他的手握紧。
祁怀瑾目光呆滞,低声问道,“可会致命?”
雪娘回答说,“乌头碱毒性很强,若是掌握不好用量,便有致命的风险。”
祁怀瑾沉沉地闭上双眼,自己的一切猜测此刻终于得到证实。
他最信任的人,他一心想辅佐登上皇位的太子居然对他下了毒,让他成了个废人。
怕被他发现,甚至想杀了他身边所有懂医之人!
呵!呵呵!
眼角流下两行泪,祁怀瑾飞快得胡乱抹下。
虽然他猜到了,但他不甘心啊!
他怀着万分之一的期待,希望自己多心了,他依旧是自己最亲的皇长兄,依旧是自己可以交付后背之人.....
屋内静得出奇,仿佛只有祁怀瑾心碎满地的声音。
雪娘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退了出去,只留下白芨陪伴在祁怀瑾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祁怀瑾睁开双眼,眼中布满血丝。
他神情呆滞,眼中满是哀伤。
白芨心疼不已,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
她轻声问,“王爷有何打算?”
祁怀瑾摇了摇头,打算?
他想像五哥一样,远走他乡,去遥远的封地,远离这些肮脏和算计。
或者干脆死了算了,遂了背后那些人的愿。
可是......
视线落回到白芨清澈的双眸上,她乌黑的眸子里只有一个孤单的身影。
他若死了,芨儿怎么办?
一根无形的线牵着他,他不能走,也不能死。
还有长姐......
没有他,谁会接长姐回来?
长姐岂不是永远都要留在那荒芜之地?
他冷笑了一声,笑中满是无奈和叹息。
他堂堂一王爷,却被别人扼住了命脉,进不得也退不得。
看似机关算尽,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可悲!可叹!
他低头看向半跪在身前仰视着他的白芨,心中充满愧疚。
本是无忧无虑的单纯少女,若不是自己的私心,完全可以嫁个家世简单的人家,过平凡安稳的日子,却被他拉进了这血雨腥风之中。
想到此,他捧起白芨的脸,在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白芨满眼疼惜地望着他,像是等待着他指令的忠诚的随从,一副义无反顾的模样。
祁怀瑾沙哑着嗓子道,“芨儿,辛苦你了!”
白芨摇头,“芨儿不苦,能陪在王爷身边芨儿很开心。”
祁怀瑾的心被针扎一般,哑声道,“我还有心愿未了,我想治好腿,接回长姐,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便带着芨儿远离这里,去过安乐的日子。”
说完,一滴泪落下,打湿了白芨的睫毛,拐带着她眼中的泪水,一并流了下来。
东宫
太子听闻瑾王妃就这样全须全尾的回去了,恼怒不已。
他愤愤得转过头去,胸膛此起彼伏,握着茶杯的手指节泛白。
太子妃胆怯地站在一旁,不敢上前。
她还从未见过太子恼怒成今日的模样。
她不解明明瑾王与太子向来交好,太子为何要害瑾王妃?
若是今日真的得手,被瑾王查出是她下的毒,他二人还能如往常般相处吗?
瑾王妃看上去人畜无害,天真懵懂的,留与不留又有什么重要呢?
但纵然心中有千万的疑惑,她也不敢在此刻宣之于口。
太子突然怒声问道,“那个梁玉娇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
太子妃被他突然的质问吓得一激灵,稍微平复了一下即将要跳出来的心,怯生生回答道,“臣妾那日正发愁不知如何下手,正赶上梁氏来请安,她又与瑾王妃素有嫌隙,臣妾就想着利用她赔罪一事,将药下到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