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如许新荷的其他类型小说《换嫁病弱皇子后,嫡女她冠绝京城江如许新荷全局》,由网络作家“九仙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顾嬷嬷原以为江如许会对她大加赞赏,更认为经历了此事后,江如许也会更依赖她,往后的日子她便能更好地拿捏江如许。也正是为着这个目的,她才不辞劳苦地挨个搜查了所有陪嫁仆人的房间和私人物品。可她哪里会想到江如许非但不领情,竟还怀疑上了她。夫人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这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一时间,气愤和委屈一起涌上顾嬷嬷的心头,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颤抖着声音回道:“娘子,老奴可是一颗心都扑在了您身上,您怎会这么想老奴?”“老奴之所以会发现娘子的首饰少了,只因无意间看到娘子的妝匣忘了上锁,又想到娘子今日不在却一直有人在您的房间进进出出地摆放东西,这才不放心地查看了娘子的妝匣。”“首饰若真是老奴拿的,此刻趁娘子不察拿去卖了岂不美哉...
《换嫁病弱皇子后,嫡女她冠绝京城江如许新荷全局》精彩片段
顾嬷嬷原以为江如许会对她大加赞赏,更认为经历了此事后,江如许也会更依赖她,往后的日子她便能更好地拿捏江如许。
也正是为着这个目的,她才不辞劳苦地挨个搜查了所有陪嫁仆人的房间和私人物品。
可她哪里会想到江如许非但不领情,竟还怀疑上了她。
夫人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这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一时间,气愤和委屈一起涌上顾嬷嬷的心头,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颤抖着声音回道:
“娘子,老奴可是一颗心都扑在了您身上,您怎会这么想老奴?”
“老奴之所以会发现娘子的首饰少了,只因无意间看到娘子的妝匣忘了上锁,又想到娘子今日不在却一直有人在您的房间进进出出地摆放东西,这才不放心地查看了娘子的妝匣。”
“首饰若真是老奴拿的,此刻趁娘子不察拿去卖了岂不美哉,何必大晚上跑到娘子这里自讨没趣。”
江如许瞥了眼梳妆台,见装首饰的匣子果然没上锁,才猛然忆起早上为了打扮的贵气些,特意打开了匣子从里面挑了些贵重的首饰戴在身上,想来是走得太急忘了上锁。
眼下顾嬷嬷的理由让她挑不出毛病,她只好笑笑安慰道:“顾嬷嬷何必这么紧张,我方才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你竟还当真了。”
“你是母亲亲自给我挑选的陪嫁嬷嬷,我自然信得过你,快起来吧。”
顾嬷嬷看得出这不过是江如许为自己刚才的判断失误而找的台阶,毕竟她方才的神态可完全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她缓缓从地上站起,却不见江如许有下床的打算,于是忍不住小声催促道:“娘子,我们何时去搜查四皇子府上的下人?”
江如许料到了顾嬷嬷不会轻易罢休,刚才便在心里想好了对策。
她望了眼窗外,叹了口气:“今日天色已晚,方才你也说了,白天进过我房中的人不少,若此时挨个去查,想必定会惊动得阖府上下不得安宁。”
“我不过昨日才嫁进来,难道今日便非要在夜里为着几样首饰闹得阖府沸腾?”
“更何况,顾嬷嬷应该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吧,若此时大闹了一场却发现并非是府中下人所为,岂不是让四皇子府上的人看了我们的笑话?”
“还是等明日天亮了,容我找几个昨日进过我房中的人问问话,了解下情况,之后再去搜查也不迟。”
她顿了一下,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不过,你刚才说的也有些道理。”
她抬手搓了搓下巴摆出一副思考的状态,随即朝顾嬷嬷招了招手。
顾嬷嬷意会,走到床边,江如许故意压低声音说道:
“顾嬷嬷,如今这件事我只能依赖你了,不如今夜就辛苦你一下,去给我仔细盯紧了府上的大门,切不要让贼人将首饰带出府去。”
顾嬷嬷被委以重任,心里暗自窃喜。
蠢主子也有蠢主子的好处,几句话就能把她糊弄住,如此好拿捏,以后还不是得事事都听她的安排。
顾嬷嬷领了命从房中退出后,江如许才一边掀着被子,一边小声嘟囔着:“熬你一夜,看你明日还爬得起来不。”
江如许只想挨过这两日,等明日她把剩下的首饰一卖,再定好出城的马车,她便可以逃离这里了,说不定等顾嬷嬷醒来的时候,她都已经出城了。
江如许在锦瑟轩研究着地图,百里渊在翠微阁也没闲着。
入夜后,百里渊的两个贴身暗卫奚怀和无尘再次潜入进漆黑的翠微阁。
黑暗中,百里渊抱臂盘坐在床上,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他低声问道:“查得如何了?”
虽然身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奚怀和无尘还是恭敬地向百里渊行了一礼。
奚怀一如往常,抢在无尘开口前答道:“回殿下,我今日去查了四皇妃的身份和背景,并未发现有问题。”
“她的确是穆国公江心远的女儿,只不过自穆国公的原配夫人周氏去世后,她便被送去了乡下的庄子上,一直到大婚前一个月,她才被接回到穆国公府。”
“我还特意去她家的庄子上走了一趟,周围的人都说,四皇妃不得穆国公喜爱,所以平日里鲜少有人前去探望,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穆国公府才会派府里的下人给她送些东西来。”
“唉......”奚怀忍不住叹息一声,“要我说啊,四皇妃也是个可怜的人,明明是国公府的嫡女,可过得却还不如小官吏家的庶女。”
“哼!”无尘冷哼一声打断了奚怀的感叹,“收起你的同情心吧,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就她今天的行踪来看,我觉得她大有问题。”
“她今天都去做了什么?”百里渊低沉的嗓音突然从黑暗中传来。
无尘转过身对着床的方向恭敬答道:“回殿下,这个女人今日以去慈航寺为您求平安符为借口出了府,但一出府她便把身边的侍女都支开,独自去了珠宝行。”
“珠宝行?”奚怀的声调不自觉抬高了两分,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了,他又压低声音问道:“莫非她是去珠宝行和别人交换情报?”
尽管别人看不到,无尘还是无声地摇了摇头:“不,怪就怪在她今日没见任何人,她去珠宝行只是为了卖掉首饰。”
“不过我猜测她可能是急需用钱,毕竟她为了卖掉首饰,谎话可是张嘴就来。”
百里渊一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哪有给别人做眼线还要自己往里贴钱的,他继续追问:“她还做了什么?”
无尘回道:“卖完首饰,她确实去慈航寺给您求了平安符,只是回府前她又拐到了书坊,买了些医书、话本子,还有地域图。”
“地域图?”百里渊仿佛嗅闻到了一丝线索的味道,“哪里的地域图?”
他一直都清楚,想害他的人无非就是三皇子党和五皇子党,只要看看江如许买的地域图在谁的势力范围里,便可轻松推出她是谁派来的眼线。
无尘显然也听出了百里渊的想法,他轻叹一声,无奈地答道:
“哪里的都有,大到九尧国全域图,小到京城附近的郡县图制,她都买了。”
百里渊冷笑出声:“呵,有意思,这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啊。”
四皇子府里,江如许一夜都没睡踏实,翻来覆去梦到的都是百里渊死了,她被拉去陪葬的场景。
第二日天还未亮,她就从噩梦中彻底惊醒了。
都怪百里渊昨日一开始扭扭捏捏不肯配合,吐了那么多血,不然她也不会为此忧心得一晚上噩梦不断。
也不知昨日她走后,百里渊又吐没吐血,身体是否还撑得住。
她在床上又翻了几个身,最终还是决定早点起来亲自过去看看。
下床后,她简单梳妆了一番,只匆匆吃了几口早膳,就着急地命人去把轿辇抬了过来。
流莺不解地问道:“娘子,这么早你要去哪儿啊?”
江如许:“去看四皇子。”
流莺哦了一声,脸上写满了原来如此。
她就知道她家娘子是喜欢四皇子的,不然也不会起个大早,连早膳都不好好吃就急着去见四皇子。
流莺想到昨日娘子去见四皇子时,就不想她们跟着,于是很有眼色地问道:
“娘子今日要我们跟着一起去吗?”
江如许刚点了下头,却忽然想到昨日百里渊害羞的样子,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流莺也跟着笑了起来,她家娘子果然是去找四皇子培养感情的。
......
江如许坐着轿辇到翠微阁的时候,百里渊正坐在桌前准备用早膳。
奚怀担心江如许看到百里渊能自行下床会察觉出破绽,赶忙进屋通报:“四皇子,四皇妃来了,此刻人已经到院门口了。”
“来这么早!”
百里渊不悦地皱了皱眉,极不情愿地放下了刚端起的粥碗,迅速回到床上躺好,摆出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
奚怀转身一开门,就见江如许已经坐着轿辇到了门口。
江如许不客气地吩咐道:“正好,你去打盆热水来,我要为四皇子擦拭了。”
百里渊闻言,在屋内无力地喊道:“本皇子还未吃早膳呢,现在饿得头晕眼花,做不了别的事情。”
江如许正提着裙摆往房间里赶,听见百里渊的喊话,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还真是个没良心的,枉她一夜没睡好,一大早就赶来查看他的情况,他倒像个没事人一样,还惦记上吃早膳了。
但为了防止他再像昨日一样拒不配合,江如许只能顺着他的意思乖巧答道:“那我便在这里等四皇子用过早膳后,再为您擦拭。”
百里渊看江如许不走,顿时生了戏弄她的心思。
他躺在床上指挥道:“我现在浑身无力,下不了床,你来喂我。”
江如许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她就知道不会那么顺利,好在只是喂他吃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她拖着还未完全消肿的脚踝,一瘸一拐地走到桌前,将桌上的粥端起后,又一瘸一拐地朝四皇子的床榻走去。
走近了,百里渊才开口:“你怎么只拿了粥?没有小菜怎么喝粥?”
江如许:......
算了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就是多走两步路而已。
江如许把粥递向百里渊:“你先拿着粥,我去给你端小菜。”
百里渊抬手假意去接,可才刚碰到碗边就猛地收了回去。
“这粥碗太烫,我拿不了。”
江如许瞪大眼睛望向百里渊:“哪里烫了?我都端这么久了,也没感觉到烫手。”
百里渊:“我说烫就是烫,你感觉不到,许是你肉厚吧。”
江如许:......
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要不是自己的小命跟他的性命绑在了一起,谁会一大早跑来见他这个幼稚的傲娇鬼!
江如许深吸了一口气,提醒自己眼下活命最重要,其他一切都是浮云。
她忍着痛,一瘸一拐地端来了小菜。
百里渊看她走路费劲的样子,忽然有点不落忍,主动伸出了手:“把小菜给我吧。”
江如许把小菜递到百里渊手上,刚要在床边坐下,百里渊却突然大喊道:“不许坐我的床!”
江如许嘴角抽了抽:“我不坐下怎么喂你吃饭?”
百里渊:“那我不管,我不喜欢别人坐我的床。”
江如许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昨日还能坐,今日怎么就坐不得了?”
百里渊不悦地撇了撇嘴:“昨日我也没让你坐,是你强行坐下的,你没发现今日这些被褥都是新换的吗?”
江如许细看了一眼,好像确实和昨日不一样了。
还真是难搞,幼稚傲娇就算了,居然还有洁癖!
原书作者怎么会创建这样一个人物,怪不得他只是个炮灰。
江如许无奈地问:“那你说怎么办?”
百里渊指了指床边的位置:“你就站在床边喂我吃吧。”
江如许张了张嘴,不可置信地看向百里渊:“难不成你是打算让我给你擦身体的时候也站在这里?”
百里渊反问:“不然呢?”
江如许忍了一早上,终于忍无可忍:“你搞清楚好不好,我是来给你治病,是来救你的,有你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百里渊突然笑起来,但眸中却没有任何温度:
“既是救命恩人,怎么见我都快饿死了,还不喂我吃饭?我看你也并不是多诚心地想救我。”
江如许:......
真是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江如许赌气道:“对,我不是诚心想救你,我一大早赶过来也不是为了查看你的病情,而是为了看你吐血的样子。”
江如许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声愤怒的呵斥:“放肆!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这么和皇子说话!”
江如许回过头,就见一个梳着精致发髻,头戴华贵凤冠,身着一袭绣有金丝凤凰衣裙的美艳女子在侍女的搀扶下,款款向屋内走来。
“贤娘娘怎么来了?”百里渊立刻掀开被子,做出一副想要下床行礼却又体力不支的样子。
贤贵妃快走两步,伸手制止道:“渊儿不必多礼,你才醒来身子还虚,快些躺好吧。”
“多谢贤娘娘体谅。”百里渊也不推辞,道了谢就直接躺了回去。
贤贵妃看了眼百里渊手上端着的菜碟,转头对侍女说道:“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去接过四皇子手上的碟子。”
江如许在一旁看到贤贵妃的架势,心道:完了!
翌日一早,顾嬷嬷就看到江如许抱着一件卷起来的流云纹锦披风步履匆匆地朝院外走去。
想到夫人指派给她时刻盯紧江如许的任务,她立刻停下手中的事情,快步追了上去。
“大娘子,您怎么自己抱着披风呢,老奴来帮您拿吧。”顾嬷嬷说着就把手朝江如许的怀中伸了过去。
江如许迅速向旁边闪了一步,避开了顾嬷嬷的手:“我就是手冷才抱在怀里的,你若拿走了,我拿什么挡风?”
顾嬷嬷略微怔愣了一下,没料到自己的好心反而惹得江如许不悦,不过她到底是跟在钟氏身边的人,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就想到了应对的说辞:
“大娘子勿怪,是老奴疏忽了,这秋季的早上确实是有些寒意的,不知娘子急着去做什么,不如吩咐老奴去做。”
江如许的脚步没有停,见顾嬷嬷还一直跟着,有些不耐烦地回道:“这件事还是我亲自去做比较好,就不劳烦顾嬷嬷了。”
顾嬷嬷什么都没探听出来,自然是不会折返回去,既然江如许不肯说是去做什么,那她便跟着一起去看看。
江如许跨出锦瑟轩后,直奔府上管事嬷嬷的住处,一见到管事的柏嬷嬷,便将昨天晚上就想好的出府理由说了出来:
“柏嬷嬷,我听闻京城的慈航寺非常灵验,所以我今日想亲自去寺里为四皇子求一枚平安符,不知府上是否方便为我备一辆马车?”
柏嬷嬷昨天晚上就接到了四皇子贴身暗卫给的密令,密令上只有一句话——明日同意四皇妃出府。
柏嬷嬷知道四皇子昏迷前,已将很多事情交代给了贴身暗卫,所以对于暗卫给的命令,她向来不多问,更何况四皇妃出府的理由也实在没什么不妥的地方,于是她立刻派人给江如许备好了马车。
顾嬷嬷一听江如许是要去慈航寺为四皇子祈福,心里霎时打起了退堂鼓。
慈航寺建在京郊的嵬山上,不止位置偏远,一来一回要耗费不少时间,就连到寺的必经之路也十分难行。
纵使官家已经为上山进香的人修了官道,可因着嵬山自身的地势,上山的路依然崎岖颠簸。
她想到以往每次陪夫人去慈航寺进香后,自己这副老骨头总是要疼上好一阵子,严重的时候好几日都直不起腰来。
况且这一路实在漫长,几个人坐在狭小的马车内,又没什么可聊的话题,实在不如她待在府里和姚嬷嬷一起坐在宽敞的院子里聊些闲话来的快活。
她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一边默默地向后退步。
她想,只要她退的远一点,应该就能不被注意到了。
江如许早就知道她不愿意跟着一起去慈航寺,所以才有意让她跟了过来,眼下见她在躲,故意转过头相邀道:
“顾嬷嬷一大早跟了我一路,难道不是要与我同去吗?”
顾嬷嬷后退的脚步一顿,脸上立刻流露出为难的神色:“老奴是想陪着大娘子一起去的,可是方才突然想起有些事还没跟下面的人交代清楚,我若跟大娘子走了,只怕回来后要耽误不少事呢。”
江如许在心里暗笑着,脸上却是一副无不惋惜的模样:“我好多年没回京城了,原以为顾嬷嬷会和我一起,路上还能给我讲讲京城这些年的变化。”
说着她又看了顾嬷嬷一眼,神情沮丧的轻叹了一声:“唉,既然顾嬷嬷今日还有正事,那我就不强求了,你且去忙吧。”
顾嬷嬷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间落下,还好这件苦差事没落到她头上,她行了一礼就快速离开了。
看着顾嬷嬷快步离开的背影,江如许只是无声地笑笑,转头就抱着披风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里,新荷见江如许还是紧紧地抱着那件披风,想着马车还未出府,便开口提议:“娘子,我还是去给你取个汤婆子来吧。”
说着她就往外挪了挪,准备叫停车夫,江如许见状立刻伸手拉住她:“不必麻烦了,准备汤婆子怪耽误时间的,等会儿太阳完全升起来也就不冷了。”
制止了新荷,江如许的视线不由得落在了怀中的披风上,下一刻她的思绪就像是被什么勾走了一样,陷入了沉思。
新荷和流莺也不再出声,只是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家娘子。
她家娘子的命也太苦了,虽然有着穆国公府嫡长女的身份,可却从小被养在乡下的庄子上,日子过得并不顺遂。
好不容易盼到出嫁的年纪,继室所出的嫡妹又同她抢亲事,经历了一番波折,她险些连命都丢了,亲事才被换回来。
原以为终于是苦尽甘来,可嫁过来才知道,四皇子居然病得不省人事。
新婚之夜不但没有洞房花烛,她家娘子甚至还被请出了新房,安排在了离新房十分远的锦瑟轩。
这要是被京城的其他世家贵女知道了,一定又要在背后嘲笑她家娘子了。
也难怪她家娘子昨夜一从新房出来就急着打听京城哪里的寺庙灵验,想来她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神明了。
然而,新荷和流莺不知道,她家那个遇事只会把希望寄托在神明身上的娘子早就香消玉殒了。
眼前这个娘子,可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给虚无缥缈的神明,她想要什么,只管自己去争取。
眼下她之所以会陷入沉思,不过是在考虑一会要用什么法子把提前卷在披风里的首饰顺利地换成银票。
马车驶出四皇子府后,江如许才不再一直盯着怀中的披风发呆。
她撩开车窗的帘子,见马车已经驶入京城繁华的大道,前方不远处就是一家铺面精致的珠宝行,她突然抬手拍了下大腿,惊呼道:“糟了,出来的太急,居然忘带祈福所需的祭品了!”
“空着手去祈福可不行,佛祖会怪罪的,快叫车夫在前面停一下,你们去买些果品糕点,还有鲜花和香烛。”
新荷和流莺不敢耽搁,车夫一停下,她们便立刻跳下了马车。
江如许看了眼窗外的珠宝行,也跟着她们下了马车。
她抱紧怀中的披风,轻轻跺了跺脚:“车上有些冷,我进这家珠宝行等你们,你们快去快回。”
新荷和流莺没有半点怀疑,点了点头就跑着去置办祭品了。
江如许转身跨进珠宝行,刚一进店里伙计就热情地迎了上来,毕竟她今日出门的这身行头,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此人非富即贵,定是个大客户。
江如许扫了眼摆在铺面上的东西,皱了皱眉,语气傲慢地问道:“你们店里就只有这种成色的东西?”
伙计听江如许这么说立刻意会,赶忙把她带到了楼上的贵宾厢房,嘴上还讨好地奉承道:
“娘子一看就是身份高贵之人,楼下的那些俗物的确配不上您,我去叫掌柜的给您取我们店的镇店之宝。”
江如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伙计快去。
伙计识趣地离开,转身的一瞬间,一道身影如闪电般从厢房的后窗闪了进来,随后便藏进了房梁里,而这一套动作,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柏嬷嬷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吧,我与四皇子夫妻一体,救他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不如你现在就带我去给他诊脉吧。”
说话间,江如许已经麻利地将扎在她腿上和脚上的银针全部取下,放回到小木盒中。
这可是她唯一的活命机会了,她当然要好好把握。
柏嬷嬷见江如许并没有半点推拒的意思,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
考虑到江如许的脚还未完全消肿,她朝门外招呼道:“快把轿辇抬到门口来。”
转身她又命侍女把江如许小心地从床上扶了下来。
一行人刚跨出屋子,就看到刚刚被遣出去找冰块的新荷和流莺气喘吁吁地跑进了院子。
江如许心道:不好,可不能让她俩一起跟着去。
毕竟刚才和柏嬷嬷说的那些话,都是她根据原主的经历杜撰出来的故事。
这部分内容那两个小丫头可不知情,等下万一她们说漏了嘴,她岂不是又要费很多口舌去解释。
至于她懂医术这件事情,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灌输给她们,但绝对不是眼下。
江如许朝她俩招了招手,把她们叫到跟前嘱咐道:“眼下我要同柏嬷嬷一起去看四皇子,你们便留在院中帮我看管冰块吧,想个法子别让冰块化了,等下回来我还用得上。”
新荷和流莺看出娘子是不想带她们一起去,所以才故意给她们安排了一个看管冰块的任务,但她们心里却十分理解,毕竟娘子是去看自己的夫君,带上她们两个,反倒没法说体己话了。
于是,两人喜滋滋地领了命,就跑进了小厨房。
......
江如许的锦瑟轩和四皇子百里渊的翠微阁离得甚远,一行人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刚刚看到翠微阁的大门。
奚怀远远地看到柏嬷嬷带着江如许朝翠微阁走来,不由得眉头深锁,面露疑惑。
虽说四皇子不想柏嬷嬷跟着担心,没有将有人要害他的事告知于柏嬷嬷,但他之前分明交代过不允许任何人踏进他的翠微阁。
柏嬷嬷向来对四皇子的命令马首是瞻,眼下怎么会做出如此违背四皇子意愿的事情?
这个四皇妃果然不简单,居然连柏嬷嬷都着了她的道。
轿辇刚抬进翠微阁,奚怀就挡住了她们的去路:“四皇妃请留步,四皇子此刻仍在昏迷中,不管四皇妃有何事,还请四皇妃等四皇子醒来后再来吧。”
不等江如许开口,一旁的柏嬷嬷已经迫不及待地上前将奚怀拉到了一边:“我会不知道四皇子此刻正处于昏迷中吗?我带四皇妃前来,就是为四皇子诊病的。”
“让四皇妃给四皇子诊病?”奚怀瞥了江如许一眼,又瞪大眼睛看向柏嬷嬷,“您是在同我说笑吗?”
江如许的情况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他昨日才受命去调查了她的身世背景,怎么会不知道呢。
一个被家族放弃丢在乡下庄子上养大的女儿,连大字都不见得认识几个,怎么可能会懂得医术?
“柏嬷嬷,我知道您是救四皇子心切,但也不能病急乱投医吧!”
奚怀又用余光扫了江如许一眼,委婉地说道,
“四皇妃只是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小娘子,而穆国公府也不是什么医学世家,您凭什么觉得四皇妃能治好连宫里御医都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
柏嬷嬷一字一顿地回道:“就凭四皇妃是苗神医的弟子。”
说完她便不再理会愣在原地的奚怀,转头向身后抬轿辇的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继续前进。
奚怀的眸色逐渐变暗,之前他还对江如许有一丝同情,甚至觉得像她那般身世凄惨的人,嫁进四皇子府或许并不是为了给别人做眼线,也可能只是皇命难违而已。
可眼下,她为了接近四皇子,甚至是为了在四皇子身上动手脚,居然谎称自己是苗神医的弟子,真是其心可诛。
要不是曾听苗神医亲口说过他从未收过任何弟子,今日险些就被这个女人的鬼话蒙蔽了。
这样一个动机不纯的女人,他是绝对不会让她靠近四皇子半步的。
奚怀一转头,见江如许已经从轿辇上下来,正欲迈向四皇子的寝殿,他霎时一个飞身挡在了寝殿的门前。
“这是何意?”江如许挑眉问道。
奚怀行了一礼,冷声答道:“属下不知柏嬷嬷是从何处探听到四皇妃是苗神医弟子这件事的,但诊病不同于其他,纵使四皇妃的确是苗神医的弟子,可也不见得就有苗神医的本事。”
“四皇子身份贵重,岂是能随便拿来给四皇妃练习医术之人?”
柏嬷嬷方才亲眼见识过江如许的医术,心里是有些信服的,更何况如今京城里所有的名医都对四皇子的病情束手无策,她也只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医治四皇子的机会罢了。
她上前一步,抢先答道:“四皇妃并非是招摇撞骗之人,是我方才见四皇妃医术了得,这才求着她来为四皇子诊病的。”
奚怀在这一刻才深刻体会到了“不怕敌人千军万马,就怕我军自乱阵脚”这句话的含义。
柏嬷嬷啊柏嬷嬷,你在这里添什么乱啊!
其实,四皇子早在一月前就寻到了苗神医,并将苗神医秘密藏匿了起来,而他现在之所以仍然身中奇毒,也只是为了查出要害他的幕后主使。
他故意让苗神医只给他解了体内的一小部分毒,为的就是要以身入局,让害他之人掉以轻心,这样他才能在他们采取下一步行动时将他们一网打尽。
没和柏嬷嬷提起这件事,是因为知道她不擅长掩饰,担心她在知道四皇子无性命之忧后表现出来的状态会让藏在暗处的奸人看出端倪,从而影响了四皇子的整个计划。
若非考虑到四皇子的计划还未达成,奚怀恨不得现在就揭穿江如许的谎言,但眼下他也只能为了长远的计划暂且忍住。
他无奈地看着柏嬷嬷,极力压抑住自己气愤的情绪:“不知四皇妃方才展示了何等医术,竟能让柏嬷嬷敢拿四皇子的性命去冒险。”
被问及江如许方才展示的医术,柏嬷嬷顿觉有些尴尬了,毕竟扭伤脚踝这种小毛病实在很难衬托出医者的医术,而她之所以想带江如许来试试,也不过是因为听说江如许是苗神医的弟子。
新荷和流莺看到自家娘子被轿辇抬回来的时候,皆是瞳孔放大嘴唇微张的震惊神色。
娘子刚刚不是在房中吗?什么时候坐着轿辇出去了?莫非是她们失忆了不成?
柏嬷嬷见她二人愣在原地半晌没动,着急地催促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四皇妃请大夫来!”
新荷和流莺这才注意到,她家娘子的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一场,于是快步跑到轿辇前关切地询问起来:
“娘子,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我们这就去请大夫来。”
江如许一把拉住正欲离开的侍女:“别去了,一来一回的太耽误时间了,等你们把大夫请来,我这脚怕是肿得都没法看了,你们还是去给我找些冰块来吧。”
新荷和流莺不知道自家娘子的脚扭伤得有多严重,只是听到娘子的吩咐,就急着去张罗了。
可柏嬷嬷方才在门口查看过江如许的脚伤,她亲眼看到江如许的脚踝肿得像个大馒头一样,她还没见过有人能把脚崴成这个样子的。
她有些担忧地望着江如许:“四皇妃,您的脚伤的实在太严重了,奴婢还是差人给您叫个大夫吧。”
江如许此刻早已恢复了理智,她知道想要给四皇子解毒,须得先让人知道她有高超的医术。
否则只怕她一开口,府里的人便会把她当成疯子严加看管起来,那时别说是解毒了,恐怕想接近四皇子都难。
江如许褪去鞋袜,查看了下脚踝的伤势,从容答道:“请大夫太费时间了,柏嬷嬷不如帮我去找一套银针来,这点小伤,我自己就能医好。”
“啊?”柏嬷嬷看着江如许肿得老高的脚踝,瞳孔放大后又缩小,张开的嘴半晌才合起来,缓过神后磕磕巴巴地问了一句,“四皇妃,您......您还懂医术?”
江如许想到原主的经历,淡然一笑:“我之前身体不好,常年都得吃药看病,时间久了自然也懂得了些岐黄之术,这大概就是世人常说的久病成医吧。”
柏嬷嬷听江如许这么说,眸中不由得流露出心疼的神色。
她又看了眼江如许的脚踝,只见脚踝扭伤处红肿得愈发厉害了,她不敢再耽搁下去,立刻起身去为江如许寻找银针。
不过说来也巧,若是以前,四皇子府还真不见得会有用来针灸的银针,可近半年来四皇子频繁生病,身体更是每况愈下,所以府上才备足了各种治病所需的药材和器具。
片刻后,柏嬷嬷就带着一个雕工精致的小巧木盒回到了江如许的房中,毕恭毕敬地递给了她。
江如许接过木盒,在心中暗暗咋舌:四皇子府上的东西果然都是极好的,连装银针的盒子都如此华丽精致。
打开盒盖,盒中的银针自不必说,更是做工精细、选材考究,每根针的手柄处竟也同样用纯银雕着盘龙。
真不愧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
江如许在心里如是说道。
她抬手将银针取出,手上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朝着腿上的穴位扎了下去,紧接着又取出了第二根针,快速扎在第二个穴位上......
须臾间,木盒中的银针已全部扎在了她腿和脚上。
柏嬷嬷站在一旁,清晰地看到她脚踝处的红肿肉眼可见地消下去了一大半,不禁由衷夸赞道:
“四皇妃的医术果然了得,几针下去,竟有如此立竿见影的效果。”
江如许清楚,倘若只是治这点小伤,根本没办法令人信服她有能为四皇子解毒的本事,她须得借着治伤这事,给自己镀一层不被人怀疑的金身,这样才好向人提及给四皇子解毒。
“要说起来,我也算是因祸得福,要不是小时候生了那场严重的疫病,我也不会认识云游的苗神医。”她淡淡地笑了笑,故意提到了九尧国最出名的神医。
她之所以敢轻易提及神医的名字,只因在原书的设定里,这位老神医神龙见首不见尾,各方势力找了他多年,都未曾找到过,可以说他在这个书中的世界就只是一个传说罢了。
用一个传说中的大佬来为她的医术做背书,既能让众人信服她的医术,又可免去日后被揭穿的风险。
在江如许看来,这实在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柏嬷嬷听到苗神医三个字后,眼中瞬间迸发出难以抑制的激动,她甚至顾不得尊卑之别,冲上去就握住了江如许的手:
“四皇妃说的可是那个师出医仙谷又常年云游在外的苗神医?”
江如许默默点了点头:“正是。”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柏嬷嬷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于是赶忙松开了江如许的手,后退两步跪在了地上:“四皇妃恕罪,奴婢方才听闻您认识苗神医,情急之下才失了规矩。”
江如许摆了摆手:“无妨,此处又没有外人,不必如此在意礼节,柏嬷嬷快起来吧。”
说罢,她话锋一转,“不知柏嬷嬷缘何如此着急?”
柏嬷嬷叹息一声,苦着脸回应道:“四皇妃有所不知,半年前四皇子的身体就不大好了,从那时起府里就一直派人在打探苗神医的下落,可时至今日都未曾打探到任何关于苗神医的消息。”
“眼见着四皇子的病情愈发严重了,昏迷的时日远多过了清醒的时日,奴婢实在是忧心不已。”
说到四皇子,柏嬷嬷不由得红了眼眶。
她原是皇后身边最得力的贴身侍女,四皇子从小便是她看着长大的,她早就把四皇子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爱了。
更何况皇后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自己的儿子,她答应过皇后,会照顾好四皇子的,可眼下她却把四皇子照顾成了这样。
“既然四皇妃认识苗神医,那可知苗神医现在人在何处?”
柏嬷嬷满眼期盼地望向江如许,却见江如许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我也只是几年前在机缘巧合下遇到了苗神医,但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老人家了。”
“我因疫病的原因被家人赶到了乡下的庄子上去住,遇到苗神医那年,恰逢我疫病复发,神医许是见我可怜,最后不但为我治好了病,还将自己的医术传给了我。”
柏嬷嬷本已黯淡下去的眼神瞬间又恢复了光彩,“您的医术是苗神医所授?”
江如许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
“请四皇妃救救四皇子吧!”柏嬷嬷说着就跪在地上给江如许磕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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