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窈沈媚的其他类型小说《渣爹继母卖女求荣,世子搬空库房求娶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一只熊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窈第一次骑马,既紧张又兴奋。到了城郊的空旷地带,连翊就开始传授骑马的技巧和要领。“双手各持一缰,握于拳心......下马时要小心,先撤左脚......对,这个姿势骑马不易受伤,阿窈真聪明!”连翊对沈窈特别有耐心,在点出她的不足前总会先夸赞一番,自始至终没有半点不耐烦。喜怒无常根本不存在。沈窈学的很认真,每次纠正完动作,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他,无声的询问是不是这样。被这样一双映着自己倒影的眸子看着,连翊好几次险些破功,忍了又忍才没有做出会吓到女子的举动。不到半个时辰,沈窈就能独自驱使揽月开始小跑。连翊不放心,骑马护在她身侧。万一揽月受惊失控,他能及时救下沈窈。绿柳却很紧张,不错眼地盯着:“小姐才刚学,怎就这样着急,摔下来怎么办!”旁边的...
《渣爹继母卖女求荣,世子搬空库房求娶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沈窈第一次骑马,既紧张又兴奋。
到了城郊的空旷地带,连翊就开始传授骑马的技巧和要领。
“双手各持一缰,握于拳心......下马时要小心,先撤左脚......对,这个姿势骑马不易受伤,阿窈真聪明!”
连翊对沈窈特别有耐心,在点出她的不足前总会先夸赞一番,自始至终没有半点不耐烦。
喜怒无常根本不存在。
沈窈学的很认真,每次纠正完动作,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他,无声的询问是不是这样。
被这样一双映着自己倒影的眸子看着,连翊好几次险些破功,忍了又忍才没有做出会吓到女子的举动。
不到半个时辰,沈窈就能独自驱使揽月开始小跑。
连翊不放心,骑马护在她身侧。
万一揽月受惊失控,他能及时救下沈窈。
绿柳却很紧张,不错眼地盯着:
“小姐才刚学,怎就这样着急,摔下来怎么办!”
旁边的青羽笑道:“放心吧,有我家主子在,不会有事的。”
绿柳对未来姑爷不是很放心,抬脚就要冲上去阻止。
青羽一看,眼疾手快拉住她:
“你这丫头好没眼力劲儿,这般冲过去岂不是打搅两位主子。”
绿柳气道:“你别胡说八道,我是担心我家小姐!”
青羽嘿嘿笑:“有我家主子在,你就别担心了。”
见他说的如此肯定,绿柳倒是冷静下来。
正好这时沈窈没有坐稳,身子失去平衡惯性的往后一倒。
连翊飞身而上,迅速托住女子的后背,才没有让她摔下来。
沈窈惊魂未定,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别怕,没事了。”
耳边传来男子温柔的安抚,沈窈才意识到自己的后背紧紧贴在男人的胸膛上,不由得身形一僵。
看着未婚妻迅速泛红,仿佛熟透的耳垂,连翊俊美的脸上浮现出笑意:
“阿窈初学骑马,想必累着了,不如休息片刻,然后回城吃饭?”
沈窈求之不得:“嗯嗯。”
连翊适时的翻身下马,对沈窈伸出手:“下来吧。”
这一次沈窈没有迟疑,握住男人的手小心下马,耳根的红却迟迟未消。
“小姐,你有没有事?”
绿柳紧张兮兮地扑过来,抓住自家小姐的手上下打量,确定没有受伤才放心下来:
“方才真是吓死奴婢了,还好小姐没事。”
说罢,她忍不住埋怨揽月,怪它跑的不稳,差点摔着人。
揽月再温顺也是有脾气的,冲着绿柳喷出一记响亮的鼻息,就跺着蹄子走到一旁吃草去了。
绿柳被喷一脸沫子,气得哇哇大叫:“你个坏马,就知道欺负人!”
沈窈忍俊不禁,一边给她擦脸一边解释:“是我自己大意,不能怪揽月。”
绿柳听罢,这才停止骂揽月。
休息片刻,一行四人骑马回城,往明珠西街云客酒楼行去。
行至半路,前面有一群人堵住了去路。
连翊吩咐青羽:“去看看。”
青羽下马飞快挤进人群,很快挤出来向连翊禀报:
“主子,是一名女子卖身葬父。”
卖身葬父?
沈窈有些意外,长这么大,这种事她只在话本子里见过。
没有多想,让绿柳拿出一两银子递给青羽:“给她吧”
一两银子不多,买一口薄棺安葬女子的父亲还是够的。
“小姐心善,奴才这就去。”
青羽笑着接过,再次挤进人群里。
只是下一刻,一袭红衣、冷若冰霜的女子分开人群,径直地走到沈窈的马前:
“我红烈从不欠人情,小姐给我银子葬父便是我的恩人,从今以后我就是小姐的人。”
沈窈:“......”
她有绿柳照顾,身边不需要多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而且......
父亲死了,女儿却穿一身红衣,实在怪异的很。
“红烈姑娘,举手之劳不算什么,不需要你报恩。”
沈窈委婉拒绝,对绿柳递了个眼色。
绿柳明了,又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二两银子:
“这些你也拿着吧,安葬好你的父亲,就找份活计好好过日子。”
这位红烈姑娘露在外面的指头布满粗茧,显然是个吃苦耐劳的。
便是父亲不在了,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红烈却没有看银子一眼,侧身让开道路。
沈窈以为她听进去了,见她不收银子也没有再说什么,对连翊颔首驱使揽月继续往前走。
走出一段距离,绿柳不经意间回头,就发现红烈跟在他们后面。
她瘆的慌,不由得叫出声:“小姐,不好了,那个红烈黏上咱们了!”
沈窈顺着绿柳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人群中那抹火红的身影。
这时,连翊开口道:
“阿窈,这女子身世可怜,怕是无处可去,不如留下她。”
青羽连声附和:“是啊是啊,她长成这副模样,没有亲人护着很容易遇到坏人,沈小姐帮人帮到底,就留下她吧。”
绿柳听不下去了,两眼瞪得老大。
姑爷什么意思?
看那个红烈长得美,就动了花花心思,假惺惺的劝说小姐留下,等小姐嫁入侯府,他好把红烈收房?
不行,她不能让姑爷得逞!
绿柳不敢对连翊不敬,只好劝阻沈窈:
“小姐,红烈姑娘年纪大不好调教,还是牙子买几个调教好的更合适。”
沈窈哪会猜不到绿柳所想,看了眼主仆二人,又回头看了看红烈,一时没有说话。
连翊以为她不会答应,刚要开口继续劝说,沈窈突然开口:“那就留下吧,”
绿柳大惊:“小姐!”
沈窈抬手打断她:“我意已决,你去捎上她。”
绿柳无力改变自家小姐的决定,暗暗瞪了青羽一眼,跟吃了炮仗似的翻身下马。
没走几步,红烈就主动迎上来,动作利索的上马。
绿柳一看,顿时气得头昏,刚要发作突然腰间一紧。
“啊——”
一阵天旋地转,绿柳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稳稳的坐在马背上。
“真吵。”
红烈面色嫌弃,见绿柳小脸惨白,顿了顿继续道:“真弱。”
弱成这样,难怪主子要把她安排在未来主母身边。
目睹这一幕,沈窈的余光看向连翊主仆,没有错过他们脸上一闪而过的放松。
原来如此。
“去就去,二婶一向疼我,定不会为一支步摇责怪我!”
连云舒傲慢地瞥了沈窈一眼,对这支点翠镶珠凤凰不要势在必得。
沈窈不在意的笑了笑,眼角的余光留意宋老夫人的反应。
“算了算了,一支步摇罢了,她不愿给无妨,祖母找人给你做一支更好的。”
宋老夫人没想到沈窈小门小户出身,竟然有胆子拒绝亲孙女的讨要,心里对她愈发没好感,却不敢真让她们闹到荣华长公主面前。
在宁安侯府,没人愿意惹恼荣华长公主,包括宋老夫人。
许氏似乎也反应过来,不轻不重地拍了连云舒一下:
“你这孩子不懂礼数,这支步摇是殿下给沈二小姐的见面礼,便是再喜欢也不能要。”
连云舒霸道惯了,当即不乐意:
“见面礼又如何,分明是她不想给!”
说罢,她恶狠狠地瞪着沈窈:
“像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连芳菲姐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日后你便是嫁进侯府,也休想让我叫你二嫂!”
这番话直接点燃连翊强压下的怒火,当即一掌拍在茶桌上:
“你放肆!”
“咔嚓”一声,茶桌应声而裂。
屋子里的人齐齐吓了一跳,难以置信地看着满眼戾气的连翊。
外面传宁安侯府世子心胸疏阔,潇洒肆意,事实上他在府里亦是如此,从小到大鲜少发脾气,更别说对连云舒这个堂妹。
沈窈也被吓到了,看向连翊的眼神中有一丝惊疑。
她对连翊不了解,免不了多想。
连翊没有错过沈窈的神情变化,眼底划过一丝懊恼。
他没有急着解释,只是冷冷地看着被吓到失声的连云舒:
“对贵客不敬,毫无名门闺秀的风范,这些年学的礼仪规矩全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说罢,连翊不看宋老夫人和许氏难看的脸色,语气冷肃的说出对连云舒的惩戒:
“祠堂罚跪一日,禁足一月,本世子会请宫里的教仪嬷嬷重新教你规矩。”
连云舒失声尖叫:“我不......”
话没有说完,就被许氏出声打断:
“舒儿,此次是你太任性,就算世子不惩戒,母亲也会罚你!”
连云舒瞪大眼睛,显然不觉得自己有错,更不服连翊的这番惩戒,于是满怀希冀的看向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却没有开口,只是脸色更加难看。
连翊五岁就被圣上封为世子,册封圣旨还在祠堂里供着。
身为未来的侯府之主,他在侯府的话语权仅次于父亲宁安侯。
此番对连云舒的惩戒有理有据,宋老夫人和许氏也无法公然为连云舒求情。
“阿窈已经见过祖母,就不留在这里扰祖母的清静,晚些孙儿再带她过来向祖母告辞。”
连翊恢复了方才的平和,向宋老夫人行礼告退。
沈窈顺势走到他身边向宋老夫人福身,紧绷的神经缓和了几分。
相比疑似喜怒不定的未婚夫,显然宋老夫人更难伺候,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连云舒正哭的伤心,吵得宋老夫人脑仁疼,哪还有心情找沈窈的茬,无力的摆摆手示意二人赶紧走。
一行人走出松荣院,隐隐还能听见连云舒的哭声。
沈窈暗暗松了口气,侧身向连翊道谢:“多谢世子解围。”
连翊歉疚道:“是我该向你赔不是才对。”
阿窈第一次登门,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气,是他低估了祖母和连云舒作妖的能耐。
“不关世子的事,世子不必如此。”
沈窈摇了摇头,面前之人肯在亲人面前维护她,已经远远出乎她的意料。
见她对自己并无怨怼,连翊的眉头舒展开:
“总之今日是侯府失礼,为示歉意我想请阿窈用膳,明珠西街的云客酒楼新聘一位大厨,擅长烹制江南美食,不知阿窈可否赏脸?”
当下男女大防不算严格,未婚夫妻结伴同游很寻常,没有人会说三道四。
沈窈也想多了解这位未婚夫,欣然应下:“好。”
连翊的神情肉眼可见的愉悦:“明日上午如何?我去沈府接你。”
对上男人期待的目光,沈窈咽下婉拒的话:“嗯。”
今日侯府举办的夏日宴,只邀请了勋贵之家的小姐,连翊不好同沈窈一起过去,将她送到花园外才离开。
花园里来了不少人,相熟的小姐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围着荷花池戏水赏荷好不热闹。
沈媚也在其中,只是和其他人不熟,便一个人坐在角落里。
沈窈一出现,就引起各家小姐的注意。
不仅是她有一张娇艳如花的脸,身上雪青色衣裙是宫中才有的云锦纱,发髻上的饰物皆是珍品,在场的无一人能比。
有个少女率先开口:“姐姐瞧着眼生,不知是哪个府上的。”
被章嬷嬷指派过来服侍沈窈的丫鬟回道:
“回邱小姐的话,这位是沈小姐,我们侯府未来的世子夫人。”
邱小姐怔了下,看向沈窈的目光不复方才的亲切,透着几分复杂的打量:
“原来是沈小姐,果真百闻不如一见。”
其他人也听到丫鬟的话,纷纷走上前与沈窈打招呼:
“沈小姐长得国色天香,若非今日这场夏日宴,咱们真不知道京城还有沈小姐这样的妙人。”
在场的人很清楚侯府办这场夏日宴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见一见这位未来的侯府世子夫人,顺便让她正式走入各大世家的视线中。
也算是对这位沈姑娘的一个小考验。
不过......
看到沈窈发髻上的点翠镶珠凤凰步摇,众人心里清楚荣华长公主认可了这个儿媳妇,至少不讨厌她。
想到这里,邱小姐收起打量的目光,十分自然的挽住沈窈的手:
“我母亲与荣华长公主是表姐妹,说起来我应该称呼沈小姐一声表嫂。”
沈窈不习惯与不熟悉如此亲密,大庭广众却不好抽出自己的手:
“我与世子尚未成婚,邱小姐直呼我的姓名就好。”
见沈窈不卑不亢,言行有度,没有一朝得势的张狂,邱小姐眼里多了几分欣赏:“行!”
邱小姐出身国公府,在家中备受宠爱,是在场世家小姐中的领头人物。
见她对沈窈如此热络,其他人自然不会挑沈窈的出身,一个个主动与沈窈攀谈。
圣上赐婚,荣华长公主认可,这位就是板上钉钉的宁安侯府世子夫人,侯府未来的当家主母。
只要不是天生愚蠢,谁会想不开得罪这样一个人。
一旁备受冷落的沈媚看到被人群簇拥的沈窈,眼里闪过深深的嫉妒和不甘......
“娘,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沈窈那贱人凭什么能嫁给宁安侯府世子!”
房间里,沈媚哭倒在方氏的怀里,言语间全是对沈窈的嫉妒与憎恨。
“娘知道,娘也不甘心,可这是圣上赐婚,咱们再不甘心又能如何。”
方氏面容苦涩,好似喝了一盆黄连汁:
“你父亲也不会允许旁人破坏这桩婚事,恐怕还要掏空家底给那贱人做脸,让她风风光光嫁入侯府。”
说到这里,方氏的脸色愈发难看。
上次给出去的一千两银子,是她辛苦攒下的私房钱,那贱人不可能还回来。
再由着老爷掏空家底,给那贱人做脸,以后媚儿出嫁、梁儿娶妻怎么办?
方氏越想越憋闷,忍不住戳了戳沈媚的额头:
“你说你,白长那贱人几个月,至今都没有寻到一门好亲事,让那贱人死死压在头顶上。”
沈媚心里本就难受,被亲娘一嫌弃,压抑已久的不满顿时倾斜而出:
“是我不想找一门好亲事吗?是我愿意让那贱人死死压在头顶上吗?
若是你给我一张和沈窈一样的脸,给我一个正经的官家小姐出身,我早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一个寄人篱下、生父不详的女子,哪个大户人家愿意娶?
这些年为了讨好沈见望这个继父,盼着他给自己谋一门好亲事,她付出的还少吗?
大户人家的爷们看不上她,她能有什么办法!
“媚儿,娘不是这个意思,娘是心疼你啊!”
方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急切地搂住崩溃哭泣地沈媚:
“你放心,娘一定会为你谋一门好亲事,绝不让别人看清你。”
沈媚哭得撕心裂肺,疯狂地捶打床面:
“你能谋到什么好亲事,能让我像沈窈那贱人一样,嫁入侯府做世子夫人吗?”
方氏一僵。
若是有这本事,她哪会嫁给沈见望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媚儿,娘找不到这样的人,但是沈窈那贱人可以。”
方氏温柔地给沈媚擦眼泪,声音透着满满的算计:
“待她嫁入侯府,往来的便是高门大户的夫人小姐,到时候让她给你找一门好亲事。”
单单宁安侯府的姻亲就有不少,况且还有一位荣华长公主,说不定媚儿还有机会嫁入皇家!
想到这里,方氏眸光大亮,仔细叮嘱沈媚:
“今时不同往日,以后在沈窈面前,你要学会做一个好姐姐,务必让外面知道你与她姐妹情深。”
沈媚脸色一变:“娘,你想让我讨好那贱人?”
方氏急忙捂住她的嘴:“你与她是姐妹,姐姐对妹妹好多正常的一件事,何来讨好一说。”
说罢,她轻声细语的分析利弊,警告沈媚别为一时任性,误了自己的大好姻缘。
沈媚到底不算蠢,饶是心中不情愿,也知道与沈窈亲近才对自己最有利。
摸了摸脖子上的两道伤口,她兀自憋屈了半晌,最终不得不点头:“娘,我知道怎么做了。”
沈窈不知道母女俩的算计,写下一封亲笔信让人送到潭水镇。
绿柳端着刚泡好的茶水走进来,脸上写着几分不高兴:
“小姐,府里那些人惯会见风使舵,以前他们对奴婢爱答不理,现在一个个腆着脸凑上来,看的奴婢直犯恶心!”
沈窈莞尔:“这有什么好气的,他们愿意哄着捧着,你安心接着就是。”
绿柳摇了摇头:“奴婢才懒得搭理他们,若是哪天小姐失势,这种人会第一个冲上来踩咱们。”
话刚说完,她急忙朝地上呸了几声:
“不会不会,我家小姐有大福气,一辈子顺风顺水!”
沈窈无奈地摇了摇头,端起芳香四溢的茶盏。
这时,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沈见望。
“窈儿,宁安侯府送来拜帖,说明日上午荣华长公主会派人过来取你的庚帖,找大师合你与世子的八字,好定下大婚的吉日!”
沈见望拿着一张烫金拜帖,激动得嘴角几乎要扯到耳根:
“来的人定是荣华长公主的亲信,明日你一定要好好打扮一番,莫要丢了沈家的脸面。”
他没想到宁安侯府如此急切,上午才下赐婚圣旨,下午就送来拜帖商讨婚期。
看来侯府世子老丈人的位子,他沈见望坐定了!
沈窈接过拜帖随意看了眼,面带难色地说道:
“女儿的妆奁盒里没有几件首饰,这大半年母亲也没有让人给女儿裁制新衣,不知要如何打扮才叫不丢沈家的脸面。”
沈见望一愣,从头到脚打量沈窈一番,又看向屋里的摆设装饰,才惊觉人和屋子都过于朴素。
他讪讪道:“天色还早,父亲给你拿些银子,你马上去铺子里添置两身新衣,再买几件像样的首饰,日后出门见客用的上。”
沈窈见好就收:“多谢父亲。”
沈见望很满意:“你是个争气的,将来嫁入侯府,为父就是你的倚靠。”
沈窈眼里划过一丝讽刺,面上一派乖顺:“女儿明白。”
沈见望笑着离开,过了近一个时辰,才派人送来了八十两银子。
绿柳笑嘻嘻道:“咱们老爷怪大方的,出手就是八十两。”
沈窈也笑了,恐怕是当了什么宝贝物件,才换回这八十两银子。
不知道她那位好继母知道了,会不会气得吃不下晚饭。
主仆俩没有客气,开开心心的带着银子出府买买买。
如沈窈所料,得知沈见望给了她八十两银子,方氏气得连摔两只茶盏,却不敢在沈见望面前哭闹,只是说了之前给沈窈一千两银子的事。
谁知沈见望听罢,竟无半分生气:“账上还有多少银子?”
方氏心感不妙,立即掩面哭穷:
“老爷每年的俸禄刚够府里吃用,那一千两银子都是找人借的,如今账上只有不到二十两银子,还不够下个月的支用......”
沈见望一听,十分不满:“有我的俸禄,还有两间铺子,账上的银子却不到二十两,你到底怎么掌家的?”
方氏脸色微变,哭得越发伤心:
“老爷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几年铺子的生意每况愈下,不亏损已是极好的,一年到头根本没有多少进项。”
沈见望对方氏很信任,闻言倒是没有怀疑:
“算了算了,既然你没有做生意的脑子,两间铺子都给窈儿当陪嫁,这原本就是她亲娘用嫁妆银子置下的。”
方氏大惊失色,声音几乎变了调:
“老爷,府里只有这两间铺子能生钱,都给窈窈当陪嫁怎么行!”
沈见望身为一家之主,哪容得下方氏置喙:
“妇道人家果真头发长见识短,等窈儿嫁入侯府成为世子夫人,两间小小的铺子算什么!”
对一个醉心权势的人而言,如日中天的宁安侯府值得赌上全副身家。
方氏气得攥紧帕子,却一个反驳的字也说不出来。
嘭——
“父母之名媒妁之言,永义伯府老伯爷一眼相中你,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正堂里,中年男人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威吓面前忤逆他的女儿。
坐在旁边的妇人假惺惺的打圆场:
“窈窈,你父亲不会害你,三日后你就乖乖上花轿吧。”
话音刚落,又响起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
“就是,妹妹嫁过去就是伯府老夫人,会有几十个现成的儿孙排队孝敬。待熬死了老伯爷,整个永义伯府就是妹妹的天下,妹妹可别不知好歹!”
沈窈看着冷酷无情的生父、看好戏的继母和继姐,眼底一片冰寒。
他们口中的永义伯府老伯爷年过花甲,重孙子都会满地跑,走几步路需人一左一右搀扶。
他先后娶过十八个夫人,家世出身皆不高,没有一个能在伯府活过五年。
第十八位亡故的夫人入府不足一年,突然在三个月前暴毙,至今尸骨未寒。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的死与永义伯府老伯爷脱不开关系。
呵,就是这样一个老而无德的东西,这些人硬是强逼自己嫁给他。
他们究竟哪来的自信,以为能够肆意拿捏她?
沈窈目光沉沉掠过三人,讥诮地开口:
“既然父亲母亲和姐姐如此看好,不如让永义伯府多备两顶喜轿,你们一家三口一同嫁过去。如此三喜临门,想来永义伯府更满意。”
屋子里静默了一瞬,随即沈见望暴怒:
“逆女,你胡言乱语什么!”
那对母女的脸色也扭曲了几分,见沈见望气成这样,巴不得他冲过去狠狠教训沈窈。
“女儿所言字字真心,父亲莫要误解才好。”
沈窈丝毫不惧,直直迎上生父吃人的眼神。
对上她冷凌凌的眸子,沈见望有一瞬的难堪,仿佛被扒开皮囊露出里面的腐败肮脏。
下一刻,他恼羞成怒地喝道:
“我是你老子,别说让你嫁给老伯爷,就是让你嫁给街头的地痞无赖,你也必须给我嫁!”
这逆女跟她早死的娘一样,从来不会体谅他在官场上的艰难。
明明母女俩有能力让他的仕途更加顺畅,偏偏一个比一个自私,不肯为他为沈家牺牲半分。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不念父女之情!
况且永义伯府哪里不好了?
便是这些年了落魄了,也是京城的勋贵之家,沈家小门小户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只要攀上永义伯府这根高枝,自己定能往上升一升,兴许还能谋个有实权的肥缺。
就连他寄予厚望的嫡子,也有机会去更好的书院,拜在名师门下。
如此一门好亲事,这逆女凭什么不愿意?
“父亲如此逼迫我,就不怕我怀恨在心,借伯府的势让父亲丢官免职,整个沈家几鸡犬不灵?”
沈窈岂会不知沈见望的算计,眸光一转看向继姐沈媚:
“姐姐比我年长,如今亲事亦未定,更是与父亲父女情深,她才是嫁入伯府的不二人选。”
沈媚万万没想到这把火会烧到自己头上,见继父隐隐动摇,顿时吓得面无人色:“父亲——”
她的母亲方氏也紧张起来,刚要出声反对,就听沈见望怒道:
“媚儿姿容寻常,老伯爷瞧不上!”
沈媚:“......”
方氏:“......”
母女二人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时间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郁闷。
嗤!
沈窈讽刺的笑出声。
原来被如珠似宝疼宠大的继姐,在这位父亲心里同样抵不过权势富贵。
说到底,他才是自私自利的那个人。
沈见望见状,愈发恼怒:
“永义伯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乖乖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否则你娘的骨灰还有你弟弟,为父会亲自替你处置!”
他刻意加重“处置”二字,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
沈窈眸色一厉,突然发现自己太天真。
之前就见识过生父的薄情,却没想到他还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娘是他的发妻啊!
见沈窈不说话,沈见望以为她怕了,脸上露出几分得意:
“别学你那短命的娘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就是死,为父也要把你的尸身送上花轿。”
沈窈袖子下的手攥紧:“父亲当真如此狠心?”
沈见望冷哼:“只要你听话,为父自然疼你。”
沈窈闭眼,敛去眼底的一抹猩红:“好,我嫁。”
沈见望喜出望外,抚须大笑:“好,好,这才是为父的好女儿!”
沈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正堂。
沈见望目的达成,没有在意她的态度。
方氏惯会逢迎讨好,笑盈盈道:
“恭喜老爷,日后跟永义伯府成为亲家,老爷定能步步高升。”
沈媚也凑过来说吉祥话:“父亲德才兼备,这些年遭小人打压,才得不到高升的机会。待妹妹嫁入永义伯府,父亲定能扶摇直上。”
沈见望被哄的心花怒放,看向沈媚的目光无比柔和:
“咱们媚儿最懂事,为父定会为你谋一桩好亲事。”
沈媚欣喜若狂:“谢谢父亲!”
正堂里父慈女孝,其乐融融,回到房间的沈窈直奔角落里的衣柜。
贴身丫鬟绿柳见状,顿时猜到自家小姐的意图。
她就知道自家小姐不会认命,不可能真的对老爷妥协,嫁给永义伯府那个老杂碎!
绿柳谨慎地环顾四周,来到窗户边凝神细听,确定没有人偷听才低声问道:
“小姐,需要奴婢做什么?”
沈窈取出藏在衣柜夹层里的东西,抬头看着自己最信任的人:
“明日一早出府寻你哥,让你哥立即前往孤云寺接阿砚,与我们在潭水镇汇合。”
说着,她把刚从衣柜夹层里取出的东西交给绿柳。
是户籍和路引。
沈窈找人伪造的。
绿柳接过户籍和路引,脸上难掩愤怒和憎恨:
“小姐,老爷太无情了,怎能这样对您!”
永义伯府老伯爷那种人,给她家小姐提鞋都不配,老爷却逼着小姐嫁给他。
要是小姐从了,落到老杂碎手上,小姐哪里有活路!
沈窈漠然道:“他一向如此,咱们不是早就看清了。”
绿柳心情沉重:“小姐,除了逃离京城,就没有其它办法吗?”
沈窈摇了摇头:“但凡有其它法子,我都不会让阿砚冒险。”
阿砚大名沈砚,是沈窈一母同胞的弟弟,年仅十一岁。
沈砚出生时尚未足月,自幼体弱多病,好几次命在旦夕,被沈窈从鬼门关拉回来。
为了让沈砚的身子彻底好起来,沈窈求助孤云寺善医的净心大师。
这几年沈砚一直在孤云寺养病,只有逢年过节才回沈府。
如今沈砚的身子尚未大好,经不起长途跋涉,沈窈却不得不带他一起逃离京城。
否则三日后永义伯府的花轿上门,发现新娘子不见了,两家一定会拿沈砚泄愤。
时间不早了,沈窈还要去拜见宋老夫人,荣华长公主就没有多留她。
临出门前,荣华长公主拿出见面礼——
一支点翠镶珠凤凰步摇。
“这是本宫及笄那年,先皇赏给本宫的,如今本宫这年纪用不上,你拿去戴着玩吧。”
不等沈窈推辞,荣华长公主招手示意她上前,亲自簪到她的发髻上。
这支步摇与沈窈今日的衣裙和饰物并不相配,荣华长公主左右看了看,却露出几分满意:
“不错。”
沈窈心念一转,连忙福身行礼:“谢殿下。”
荣华长公主颔首,看向一旁的章嬷嬷:
“这丫头第一次来府里,不清楚老夫人院里的路,嬷嬷送她过去吧。”
章嬷嬷笑着应是。
待沈窈随章嬷嬷离开,屏风后的连翊飞快走出来告辞:
“儿子还未向祖母问安,晚些时辰再过来陪母亲说话。”
荣华长公主哪会不知他的心思,不耐烦地摆摆手:“走走走,别碍本宫的眼。”
话音刚落,面前的人风似的快步走出屋子,眨眼间就不见了背影。
荣华长公主直接失语。
正院拐角处是一个小花园,花园里花草丰茂,香风阵阵,引得花蝴蝶翩翩起舞,小蜜蜂穿梭其中,好不热闹。
章嬷嬷担心沈窈紧张,温和道:“老夫人年纪大了,喜欢乖巧讨喜的后辈,顺着她哄着她就好。”
沈窈感激道:“多谢嬷嬷,阿窈记下了。”
章嬷嬷点点头,刚要说府里的其他主子,就看到拐角处有一前一后两道熟悉的身影。
慈祥的脸上划过一丝了然,她看了眼一无所知的沈窈,上前两步福身行礼:
“老奴见过世子。”
沈窈根本没有发现抄近路的连翊,直到章嬷嬷开口她才反应过来,不由得顺着章嬷嬷行礼的方向看过去。
男子一身雪青色宽袖银边长衣,腰间系着一条银色锦缎镶玉腰带,勾勒出精壮的腰身,显得修长挺拔,英姿勃发。
乌黑的长发玉冠束起,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眸,穿过树梢的光影打下来,如墨的眼瞳仿佛簇起两点灼人的星火。
沈窈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连翊,对上他直直看过来的视线,下意识垂首急忙福身行礼:
“见过世子。”
连翊无声的攥紧拳头,死死克制住拥女子入怀的冲动,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的低哑:
“不必多礼。”
不急,来日方长,不能吓到阿窈。
“多谢世子。”
沈窈不复方才的淡然,略显拘谨地走到章嬷嬷身旁。
与连翊这位未婚夫第一次见面,她实在不知道如何与他相处,心理上多少有些压力。
倒是绿柳没有顾虑,偷偷看了面前这位未来姑爷好几眼。
见连翊面如冠玉,目光清正,不是猥琐油腻之人,她不由得暗自庆幸。
世子果真如传闻一般出众,无论是气质还是容貌,都与自家小家十分登对。
撇开家世不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章嬷嬷看出沈窈的不自在,一边在心里发笑,一边给二人增进感情的机会:
“世子,老奴奉殿下之命,带沈小姐去给老夫人请安,世子可是也要过去?”
连翊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沈窈,见她都没有正眼看自己,不禁有些失落:
“嗯,这几日未给祖母请安,正好同阿窈一起过去。”
阿窈这个称呼一出,沈窈不由得耳根一热。
他、他叫的是不是太自然了,仿佛已经叫过无数次。
明明今日是他们第一次见......
沈窈说不清心里是惊讶还是怪异,这声“阿窈”像是一道魔音,不住的在她耳边回想,让她想记不住男人的声音都难。
沈窈从来不是扭捏之人,既然对方主动表明亲近之意,她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给连翊这个未婚夫留下一个好印象。
日后两人成亲,不说举案齐眉,琴瑟和鸣,能够相敬如宾便是极好的。
想到这里,沈窈放松下来,对连翊温婉一笑:“那就一起吧。”
看着女子如夏花一般的笑颜,连翊的心猛的跳动几下,又是一番极力克制才神色自然的走到沈窈身边。
一股青竹之气袭来,在鼻息间徐徐萦绕,第一次与男子离的如此近的沈窈,稍稍不自在了一瞬便平复下来,紧跟章嬷嬷的脚步。
连翊眼里划过一丝笑意,与沈窈并肩而行。
章嬷嬷给绿柳和青羽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悄悄落在后面。
沈窈的心神落在身边的男人身上,没有注意到章嬷嬷越走越慢,渐渐与他们拉开一段距离。
连翊不动声色地的靠近沈窈,行走间同色的衣袂交叠相融:
“那日嬷嬷带去的书籍喜欢吗?”
“很喜欢,让世子费心了。”
提到那些孤本珍本,沈窈的双眸明显一亮:
“好些孤本是我之前不曾听说过的,书社里连誊抄本都找不到,这些书籍太贵重了。”
连翊浑不在意:“这些书籍是府里有的,并未多费工夫,只要你喜欢就好。”
沈窈忍不住抬眼,就与他的视线对上。
这一次她没有躲,由衷的说道:“谢谢你。”
连翊心尖一颤,双眸紧紧慑住沈窈:“阿窈与我名分已定,不必如此见外。”
沈窈被这双眼睛看的有些不自在,垂下眼眸轻声应下:“嗯。”
连翊心知不能操之过急,便移开目光说起她头上的步摇:
“母亲很喜欢你,这是她最珍视的一支步摇,”
沈窈下意识抬手摸了摸,突然明白荣华长公主为何亲自给她簪上这支步摇。
只听连翊继续说道:“你我是圣上赐婚,不可更改。无论旁人说什么,阿窈都无需在意。”
沈窈长着一颗玲珑心,结合男人这两句话,瞬间猜到侯府有人对这桩赐婚不满。
不会是荣华长公主,也不会是身边这个人,宁安侯便是不满,也不会为难她这个未来儿媳妇。
至于侯府其他主子,隔着一层没有置喙的余地,那就只剩下侯府辈分最高的老夫人了。
想起章嬷嬷的提醒,沈窈倒是没有害怕。
老夫人再不喜欢她,也无法改变自己即将成为她孙媳妇的事实。
再则这座侯府,地位最高的是荣华长公主,今日自己戴着荣华长公主赐的步摇,老夫人也不好为难她,否则便是打荣华长公主的脸。
思及此,沈窈心里一暖,对肯为她撑腰的荣华长公主很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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