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白江绿的其他类型小说《荒年不慌,长姐钱粮囤满仓江白江绿全文》,由网络作家“今天也不想上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知道,自招赘之后,家中所得一切财产,八分留给兄弟,一分上缴族中,待兄弟成亲之后,一年内必须分家,分家之时,家中所得田地、房屋,不得侵占一分一毫。”这一切财产,包含家中的收成,也就是说,辛辛苦苦种的庄稼,她只能吃一成,剩下的那八成,都要留给兄弟,还有一成,上交族中。只是一成,不仅要供她自己吃,还要供她的夫君,儿女。这一点子粮食,哪里能养得活人?这世道对女子苛刻,自出生日起,连上族谱的资格都没有。也不得有私产。唯有嫁人之后,才能上夫家族谱,才允许有嫁妆等私产。若不是徐川人口不足,官府规定女子年十六必须成婚,她甚至可以自梳不嫁,好好的将弟妹抚养长大。可是不行,如果她出嫁,她就与娘家再无一丝关系,娘家的事情不得插手半分,娘家的弟妹年幼,...
《荒年不慌,长姐钱粮囤满仓江白江绿全文》精彩片段
“我知道,自招赘之后,家中所得一切财产,八分留给兄弟,一分上缴族中,待兄弟成亲之后,一年内必须分家,分家之时,家中所得田地、房屋,不得侵占一分一毫。”
这一切财产,包含家中的收成,也就是说,辛辛苦苦种的庄稼,她只能吃一成,剩下的那八成,都要留给兄弟,还有一成,上交族中。
只是一成,不仅要供她自己吃,还要供她的夫君,儿女。
这一点子粮食,哪里能养得活人?
这世道对女子苛刻,自出生日起,连上族谱的资格都没有。
也不得有私产。
唯有嫁人之后,才能上夫家族谱,才允许有嫁妆等私产。
若不是徐川人口不足,官府规定女子年十六必须成婚,她甚至可以自梳不嫁,好好的将弟妹抚养长大。
可是不行,如果她出嫁,她就与娘家再无一丝关系,娘家的事情不得插手半分,娘家的弟妹年幼,只能任由王氏等人揉圆挫扁,家中的财产更是只能看着他们瓜分干净。
先有卖孙女,后有虐孙子的事情。
这王氏一家,对她们姐弟三人没有一丝善意,怎么能指望他们好好照看江绿和江松文呢?
“那你可知道,若是......若是......”族长声音颤抖,江家村不是没有招赘的女子,只是至今为止,无一个有好下场。
好些都是与自己的夫君儿女一起,活活饿死。
只因粮食收成当日,族中会出面将属于其兄弟的那一份收进单独的仓库里面,后面其兄弟的吃食,每月调一次粮,按照孩子的年岁,由族中称粮,不会给她一丝一毫克扣的机会。
“若是兄弟不甚夭折,所得的一切财产,九成上交族中。”
江白在说招赘的时候,早就知道了族中的这些规定。
说来也是好笑,族中的女孩们出生的时候,不能上族谱。
若是要招赘的话,倒是可以上族谱了,连带着入赘的赘婿也能上江家族谱,只是这对入赘的男子来说,可说不上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传出去之后甚至要被人耻笑一辈子。
江白下意识朝季延文看去。
他双目直愣愣,受到的打击可不小,那模样看着,跟江松文现在的表情几乎如出一辙,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
脑子里面不停地回荡着:她要招赘?她要招赘?她要招赘?她居然要......招赘?
“你知道就好,这样......你还要招赘吗?”
族规虽然苛刻,但这是为了保障宗族的利益,如果随便来一个女孩都可以招赘的话,似江白家里的这种情况,就很可能引狼入室,将她家里的财产瓜分得一分不剩。
庄户人家少有招赘的,只因收成上交之后,那一成粮食根本不够一家人的嚼用,若兄弟年幼些,有了孩子,一家人需要吃的粮食就更多了,遇上收成不好的时候,日子更是难熬。
偏现在就是收成不好的时候。
“是,我要招赘。”江白再次点头。
“你以为招赘是你想招就招的吗?现在有哪个男子愿意入赘?我看你就是胡说八道,妄想夺阿文的家产。”江安林再也忍不住了,他哪里能看着这个丫头招赘。
虽然招赘的条件苛刻,但只要招赘之后,她就上了族谱,算是一家当家做主的人,族中议事的时候,也有了一席之地。
真要是这样,他们当真是什么便宜都占不到,大房子,还有那一片将要收成的庄稼,全都成了江松文那个小兔崽子的。
“呵,你怎么知道没有男子愿意入赘?你不愿意,难道就没有人愿意了?”
江白嗤笑,隐晦的瞥了一眼季延文,没想到他却似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似的,受惊般的后退了好几步。
可见是从江白要招赘的晴天霹雳中回过神来了。
入赘是不可能的。
绝无可能。
这江家大姑娘真不是人。
季延文心里怄得不行,早在那江家二姑娘反悔的时候他就该想到这姐妹俩都不是什么好人,竟然真信了她会嫁给他。
若不是想到自己打伤了那王氏的手,在这件事解决之前不方便走,他真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找他的未来媳妇去。
又想想自己是因为什么才打伤了那王氏,季延文心里更不得劲了。
他以后定要绕着这一家子走,没一个好东西。
“反正我离十六不过半年的光景,若到时还找不到人选,等官府配婚的时候,再将我配出去就是,大伯你急什么呢?”
江白又悄眯眯的瞥了一眼季延文,他离十七岁应该没有半年那么久吧?
反正他要是不愿意的话,她还能找其他人,不着急。
“你......你......大伯,不能让她招赘呀!”
见说不过江白,江安林又看向族长,想要让族长阻止江白,只要族长和族老们不同意,她就上不了族谱,招不了赘。
族长与一众族老们低声商议,先前原想着安粮人走了,安林和安山是他嫡亲的兄长,老七两口子毕竟是安粮的亲爹娘,有他们照抚着,安粮留下的几个孩子也能得个好归宿。
万万没想到,老七两口子那么狠心。
安林安山兄弟两个也靠不住。
想到阿文,多乖的一个娃儿,就让他们给折腾成了那样,若后面还让他们照看,还真不一定能不能活到长大。
“行,我们答应你。”
“大伯。”江安林震惊不已,没想到族长竟然真的答应了。
族长瞪了他一眼,不做理会。
“但是若你在十六岁之前未招到赘婿,官府给你配婚之后,你家的宅子和地就由族里收走,阿文和二丫两个就由族里照顾。”
反正是不可能再把人交给老七两口子了。
“好。”
江白一口答应。
反正对她来说,绝对不可能招不到人,若是季秀才不愿意,她就找别人,要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买一个也可以。
买人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不会这么做的。
“行,既如此,安林,三日之内,将你们搬走的东西,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大伯......”江安林满心不甘。
“别逼我们请家法,你要是不乐意,你与你爹娘一家,就从江家村搬出去。”
“老七,你也别拿辈分压白丫头。”
“虎子两个做错了事情,就得受罚。”
“既然他们毁了白丫头搭起来的竹管子,那就拿你们弄好的管子先顶上,顺便让虎子和倩丫头帮着白丫头提水,帮他们浇一天田。”
“白丫头,你觉得怎么样?”
族长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不能开头,这引水的竹管不是一砍下来就能用的,还要阴干,浸水,烘煮,这费的功夫可一点都不少。
要是今天的事情轻轻放过了,难保后面不会有其他人家做这样的事情。
他眼眸暗了几分。
那河里的水,不见得能灌所有的田地。
“我都听大爷爷的。”
免费收获了两个苦力,江白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原本没有时间上山,现在有这两个苦力顶着,她也算是能抽出一点时间来。
江白从老宅拖走了好些处理好的竹管。
第二日,江松虎二人不甘不愿的来到河边,提水给江白家浇田。
不怕他们不听话,因为江白说了,要是他们不好好干活,那等老宅那边架好管子的时候,她也去搞破坏。
老宅的地可比她家的多得多。
虽然如此,江白还是让江绿在旁边看着他们二人。
自己则步行上了平山。
平山在江家村东面,山上树木茂密,林木深深,村里有专门的猎户,每日上山打猎,或是下套子,要是套到猎物,就趁赶集的时候带到县里卖了,有些富贵人家就喜欢吃这一口。
江白背了个背篓。
“大丫,你这上哪里去?”
有田间拔草的村民远远的就打了招呼。
“叔,我去山上摘点野菜。”
江白脆生生的回答,只是声音天生的温软,听着就弱不拉唧的。
“那山里头可有大虫,别进太里头了。”
“知道了叔,谢谢叔。”
江白脚步不停,一路上遇到不少人,笑得她脸都要僵了。
待离山近一点,这里的地终于荒了一些,地上长满了杂草,绿油油的,瞧着格外的有生机。
江白有些蠢蠢欲动,这山脚的位置无人开荒,是因为山里时有猛兽蹿出来踩坏庄稼,一年到头忙了一场,反而白白辛苦一场。
后面时间要是合适的话,可以再垦些地,种些粮食。
心里的想法一掠而过,江白沿着大家踩出来的路,进了山。
山脚这一片许多野菜都被人摘了,地面绿一片秃一片的,看着不好看,但起码安全。
“大丫姐,你也来摘野菜呀?”
几个八九岁的丫头背着背篓,热情的打着招呼。
江白点了点头,绕开她们,往山里走。
“听说大丫要招赘。”
“她能招得到吗?”
“哪里有人会愿意上门的。”
“......”
谈话的声音渐远,小丫头们以为她们的声音很小,实则以江白的五感,将她们的说话声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脚步不停,往平山里面又走了一段。
路变得越来越窄,这里面,基本只有打猎的人才会往里面走了,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不会往里面来,因为这里的草要深得多,草丛里面,时有长虫出没。
曾经有个小丫头看这里面的野菜多,不顾危险的进来,正好遇上一条长虫,咬了一口,被人发现的时候,都死得梆硬了。
“大丫。”
旁边有一丛野菜长得正好,江白脚步微顿,正想要不要采了带回家去,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
人站在进山的入口,额头上满是大汗,该是专门跑过来的。
江白脑中的记忆像滚水一样翻了一圈,她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来人,模仿着原主该有的反应,略带腼腆的笑着招呼:“二来哥。”
江二来远远就看到她往山里去,紧赶慢赶才赶了过来。
到了跟前,一时之间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抬手擦了下额头的汗,脸一点点的变红。
她还是那么漂亮。
耳尖也红了起来。
“对不起,大丫。”
他嗫嚅着开口,知道他娘退了他和大丫的婚事的时候,他心里很难过,也拒绝过,可是他娘说什么都不同意,甚至以死相逼,他只能答应下来。
本想第二天去跟她道歉,没想到她当晚回去便上了吊,他心里不由得更难受了。
只是他娘不准他上门。
后来又闹出了这许多的事情,他就更没脸上门了。
算起来,这还是自退婚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叫住她。
他知道他不好,不该什么都听娘的。
可是娘把他养大不容易,在要娶的儿媳妇上,他总是想她能顺心些的。
他也不明白,明明娘以前很满意大丫的,虽然也抱怨过大丫太柔弱了些,但觉得只要他喜欢就好,平时对她也是好的。
怎么只是安粮叔走了,她娘就变了态度?
江二来很疑惑,但他想不明白,问他娘,他娘就说江白克父母。
两人相顾无言,除了一句对不起之后,便再没有话说。
见他别扭的站在原地,江白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二来哥,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结亲本来就是结两姓之好,总不能结仇不是?”
江白倒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她毕竟不是原主。
“你......我听说周边村子还有几个没有成婚的小伙,只是年岁都不大,你要是真的招赘的话,可以请人去问问。”实在找不到话说,江二来想起她要招赘的事情来,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反而很真诚的给她推荐了几个人。
江白有点印象,都是邻村的小伙子,年纪在十五岁到十六岁之间,好些是家里兄弟几个,因为娶不起媳妇,等着官府配婚的。
家里一贫如洗,江白要是出得起价钱,说不定真能把人弄回来。
他说得一脸认真,可见是很真诚的建议了。
江白:“......”
问前未婚夫很真诚的给你介绍对象该怎么办?
“好,我到时请人帮忙问问。”江白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回答。
“你上山来摘野菜吗?”
“嗯。”
“那我帮你。”
话一说完,江二来便手脚利索的把江白先前看好的那野菜摘了下来,放进了江白的背篓里。
“啊这......二来哥,不用你帮忙,我自己可以。”
他动作太快,江白都来不及阻止,他就已经放进去了。
她也不是真的来摘野菜的呀!
江白欲哭无泪。
“没事,有我帮忙,要摘得快些”江二来心里愧疚得不行,也知道两人没有什么可能,他做这些,倒也不是放不下,而是想帮她做点什么事情,好让自己心里没有那么难受。
“我看那边还有,我给你摘过来。”
他脚步不停,又朝着另一丛野菜去了。
“诶......”
江白拦都拦不住,只好自己也去摘野菜。
也不知是运气的原因还是什么,江白本来看好了一丛,正要下手,突然一条乌黑的蛇自丛中蹿了出来,直扑江白的面门。
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族长点了几个人。
“你们先去老七家帮忙搬些粮食,柴火并油盐菜果来。”
“你们去帮忙拿了水桶缸子,打些水来。”
“其他人就散了吧!”
知道让江安林他们乖乖还东西没有那么容易,族长先安排人搬些回来,这些人里有辈分大的,搬东西的时候,也不怕老七两口子动手。
“安林,你跟安粮是亲兄弟,丧良心的事情还是少做,不然小心他晚上从地底下爬上来找你。”
族长这话一出,江安林身子一僵,不说时不觉得,族长这么一说,他顿觉浑身发寒。
左右一瞧,这宅子四处还挂着纸帆,天色又暗了,便更觉得阴森吓人得很。
“还,我们肯定还。”
他抱了一下手臂,觉得越发冷了些,后背沁出汗来,莫不是当真是老三找来了?
他心里后怕不已,竟然不再纠缠。
“那我们就先走了,白丫头,等一会儿他们拿了粮食回来,做了饭食好好吃一顿。”
“若过两天他们还没把东西还来,你尽管来找我。”
“阿文那孩子......算了,我们就先走了。”
想到那么机灵的一个孩子就这么毁了,族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多谢大爷爷,大爷爷慢走。”
看热闹的人先前就走了,此刻只剩族长和族老以及江安林、江安山两家子,江白客客气气的将人送走,这才看向最后剩下的一人。
“季秀才。”
她略有几分尴尬。
她明明没有良心,可是现在居然觉得自己良心有点痛。
“我打人的事情,他们不追究了?”季延文木着脸,只觉自己今天实在不该出门,才倒霉的摊上这么一桩事情。
还不知道那王氏会不会找他赔钱。
想想就绝望,他若是有钱,哪里会到现在都娶不到媳妇?
“应该是不追究了,若是他们找你麻烦,你可以来找我。”
“呵呵?”季延文对这姐妹俩的信誉是已经看透了。
“真的。”
“呵呵?”
季延文不想说话,好不容易找到的媳妇丢了,虽然没定亲,虽然没下聘,可丢了就是丢了。
“你生辰是哪一日?”
连续两个呵呵,江白也不好再刺激他,只好问起其他的。
只是这一问,无疑是戳中了季延文心中的痛处,此时离他的生辰仅仅只有半个月,他原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媳妇,不会被官府配婚了,如今现实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让他清醒过来。
好不容易找到的媳妇,她居然要招赘。
季延文冷笑了又冷笑。
“干你何事?怎么?难道你不招赘了?愿意嫁我了?”
没有长辈操持人生大事,谈起自己的婚事,季延文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招赘还是要招的,你可以考虑......”
“绝无可能。”
“你死了这条心,我绝不可能入赘。”
季延文快速的打断了她的妄想,气得转身就走,他再来这里,他就是猪。
“你要是后悔了,就来找我哈!”
还没有走远的季延文听到江白的话,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左脚绊右脚把自己摔倒在地。
“你想得美。”
“我才不会入赘。”
“打死都不入赘。”
“就算是官府给我配个又丑又胖的媳妇,我也......”
季延文口中的话突然顿住了,脑中闪过某个人看他的那种粘腻的眼神,他狠狠的打了个寒颤,后头的话突然有些说不出口了。
要......要真是配个那样的,入赘也许......
不行,不能再想了。
反正他绝不入赘,对,绝不。
江白摇头。
还挺可爱。
毕竟才十六七岁,放在她死前的那个时代,还是高中生呢!
只是世情如此,时代如此。
乌泱泱的一群人来,现在人走了,家里倒是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江白想要打扫一下屋子,找遍了屋前屋后,连个扫帚都没有,全被那一家子给搬走了。
没得办法,只得求助最近的邻居三阿奶刘氏。
刘氏原名刘金花,嫁的是她三爷爷,平日村子里的同辈人大些的多叫她民孝家的,小些的就称三嫂,矮一辈的则称三婶,三伯母,像她们这些辈份再小些的,就统一称三阿奶。
“三阿奶,三阿奶”
江白走了十分钟左右才来到三阿奶刘氏家门外,她们家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农家小院,土木垒成的房子,占地并不算小,左右各开三间房,一个小院子,边上扎着篱笆,外头是绿油油的菜地,只是由于缺水的原因,地里的菜看起来都不大精神。
“大丫来了。”
三阿奶匆匆走了出来,身上还带着一股臭气,她却好似感觉不到似的,笑容满面的将人迎了进来。
“阿文就要洗完了,二丫脸上的伤也给她擦了一些药油,回去养养就好了。”
“你们那事儿我都听你安木叔说了,你阿奶他们要是能把东西都给你们还回来也好,你也别记恨她,她到底是长辈,你爹娘不在了,往后少不得要依仗他们。”
刘氏就是个传统又普通的乡下妇人。
对王氏卖孙女,虐待孙子的事情她会觉得气愤,同情。
但同时,对于江白她们,也希望能孝敬长辈,与长辈和睦相处,她信奉的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我知道的,三阿奶。”
“今天谢谢您了,改日我们再上门来看您。”
江白知道她的一些想法,尽管心中并不认同,但是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情与她争论。
更何况刘氏也只是与她说上一句,后面要不要好好跟老宅的那些人相处,她也管不上来。
她愿意在她们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对她们姐妹来说,就是一个好人。
“你是个好孩子。”
“阿文已经洗好了,他穿的是锄头往年的旧衣,你来了正好带他回去。”
“好好跟他说说话。”
想到阿文那样子,三阿奶心中又觉得可怜,以前也没看出王氏这个妯娌这么狠心,这么点儿大的孙儿也舍得折磨。
“好,谢谢三阿奶,等阿文的衣服洗好了,我把锄头的衣服洗了送来。”
刘氏动了动嘴,想说不用,又想到虽然是旧衣,锄头现在也穿得,本也没有多少衣服换洗,当下也就没有拒绝。
“那到时你跟我说,我叫锄头他娘来拿。”
“好。”
倒也用不着那么麻烦,等衣服洗好了之后,她再跑一趟送过来就好,没得别人帮了忙,还衣服的时候还要人家专门跑一趟的说法。
江绿抱着江松文从灶房后头的房间走出来,手里还拎着已经洗好的衣服。
“阿姐。”
江白比王氏哭得还惨。
再看她那两个可怜巴巴的弟妹,谁更可怜还用说吗?
两相对比之下,村民的心自然偏到了江白姐妹俩身上。
“民常家的,你这闹闹也就够了,哪里真能把孩子往死里逼。”
“是啊是啊,七婶,大丫她们几个到底是安粮的孩子,您也给她们留条活路。”
舆论一边倒,王氏哪里想到这跟他们商量的完全不一样。
不是说江白这贱丫头变得不一样了吗?怎么不对她动手,反而哭起来了?
听见周围的指指点点,王氏心里气得不行。
“你们知道什么?”
“这个死丫头不仅偷我们家的鸡,她还扮鬼吓唬我们。”
“可怜我跟她阿爷一大把年纪,哪里经得住她这样吓,她阿爷一大早就病了,都怪她这个害人精。”
“她就是想害死我们。”
王氏又急又气,想到昨天晚上抖落出来的东西,大儿已经跟她分析过了,定然是这丫头从户籍文书上看出来了什么,这才扮鬼吓唬他们,调查她娘的下落。
她此时还不知道江白摸走了银子,不然会闹得更凶。
“族长来了。”
“里正也来了。”
村里人喊着,就见族长和里正在族老们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王氏嗷的一嗓子叫唤起来,把江白扮鬼吓唬他们和偷他们家鸡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族长抬头看向江白。
她此刻已经来到了门前,将江绿二人挡在身后。
“白丫头,你阿奶说的可是真的?”
江白苦笑一声:“大爷爷,我听说衙门断案也是要证据的,阿奶先是说我偷了鸡,又说我扮鬼想要吓死他们,我真真是冤枉。”
“她这般红口白牙一张嘴,便将我说成了贼娃子和想要害死他们的不孝孙女。”
“我知道阿奶是不想还我家的东西,可没有这些东西,我们姐弟三人哪里活得下去呀!”
“只求大爷爷给我们做主,不然我们真要活不下去了呀,呜呜呜......”
江白也跪下了。
三姐弟可怜又无助,泪盈盈的双眸充满依赖的看着族长,仿佛他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本来江松文傻了的事情就让族长觉得愧对死去的江安粮,于是,族长怒了。
“老七家的,你说这些,你有证据吗?”
证据?
王氏脑袋发懵,仔细回想,立马喊道:“她家里肯定有鸡骨头,让我进去搜一下就知道了。”
江白的脸立马变‘白’,隐约还露出几分慌张来。
“没有,我们家没有这些东西。”
王氏见她这么大反应,认为她是心虚,立马喊叫道:“那就让我进去搜。”
说着说着就要往里面闯。
“等等,我叫几个人进去看看。”
族长不太信王氏,拦住她,另叫了几个人进去查看。
江白家里的东西大多都被老宅搬走了,能藏东西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出来。
恰在这时江绿的肚子咕噜噜的响了起来,旁边江松文的肚子也响了。
江白偷了鸡,总不能不给这两个弟妹吃,族长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心里已经有些不悦,只怕是王氏专门来闹事的。
“族长,咱们都看过了,里面没有老七家的说的那些东西。”
进去查看的媳妇们看得仔仔细细,心里也好奇江白到底有没有偷鸡,看了之后更是确定了,就是王氏不想还东西,无理取闹。
“不可能”
王氏惊叫,那么大一只老母鸡,说着就要上前去扒江白姐妹的嘴,闻有没有肉味儿。
好在被三阿奶刘氏抓住了,江白也默默的收手,将石子往袖口里藏了藏。
“我知道了,在山上,她肯定藏在山上了。”
王氏细想,昨夜这死丫头将他们弄到了三儿的坟前,说不定怕他们发现,将那只老母鸡藏在了山上,等这事儿过去了,再弄来吃。
好个有心机的丫头。
跟那宋氏一样,哄着她的三儿与他们分家,如今这死丫头也满是心眼子。
“阿奶,您在说什么呀?我一个弱女子,哪里敢进山里去,更何况是去藏一只鸡。”
“哼,我说的可不是平山,是你爹的坟山。”
江白面色一白,身子摇摇欲坠,仿佛受到了重大打击:“阿奶,我爹可是您的亲儿子,为了诬蔑我们,您是想让他死后都不得安宁吗?”
族长面色一黑,坟山周围都是坟,若江白真偷了鸡,能藏到哪里去?未必还挖了坟藏到棺材里不成?
江白越说,王氏越觉得她心虚,口中嚷嚷着要去山上找。
“够了。”
“老七家的,你就是自己杀了鸡,非要冤枉到白丫头脑袋上,一大早上就在这里吵吵嚷嚷,是不是不想还安粮家的东西?”
王氏回老宅之后先伺候江民常去了,自己没来得及洗漱。
脸上鸡血虽然擦掉了一些,但衣襟上还有。
看起来就像是杀鸡的时候不小心,鸡血喷上去了一样。
说鸡是她杀的,比江白偷鸡可说得过去。
“大爷爷,我虽不知道是不是阿奶杀了鸡来冤枉我们,但想到阿奶说我家有鸡骨头,想来若是他们自己杀的,家里应该也有鸡毛什么的,不如我们去我阿奶家看看?”
时机差不多,趁着王氏被族长一句吼懵了,江白连忙开口。
“不行。”
王氏眼神一闪,她出门的时候,家里几个媳妇正收拾灶房,那鸡毛晒干了能用,指定没扔,让他们去,岂不是逮个正着?
“你说的有道理,我们走。”
“大哥,江白那丫头定是将我家的鸡藏到山上去了,该先去山上找找。”
“不必,先去你家看看,要是你家没有,再去山上看也不迟。”
族带着人往老宅走去,王氏拼了命的阻拦,却一点用都没有。
说得不好听点,王氏在这村里,也就只能跟那些媳妇打打架,撒撒泼,对上族长他们,可不敢用撒泼的那一套。
张氏端着洗好的鸡毛,把鸡毛铺在旧草席上,在院子里晒干。
族长等人到的时候,老宅院门没关,一进门,就看到地上晒着的鸡毛。
好好好,老七两口子是将他们当傻子耍弄呢!
完了。
王氏心头暗叫,这下可真是黄泥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白丫头,你可记得你阿奶他们自你家中搬走了多少东西?”
“回大爷爷,粮食约摸二三百斤,两套桌椅,八副碗筷,还有......”
将被王氏他们搬走的东西一一说了出来,要不是家里没有纸笔,江白高低得拿纸写下来,列个单子。
族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抬脚走进屋里。
“大哥,大哥你怎么来了?”
“大伯”
“大爷爷”
老宅的人正在等王氏的消息,却不想族长带了一大群人进来,江民常带着一众儿孙迎了出来。
江白点了点头,朝刘氏不好意思的开口:“三阿奶,能不能借您家的扫帚一用?”
“这有什么不行的。”
刘氏利落的拿了一把新的扫帚给江白,还拿了一个撮箕。
“多谢,我明天就还您。”
借到东西,江白想到晚上得好好把家里打扫一下。
从江绿怀中将江松文接了过来,江绿拎着湿衣服和扫帚撮箕朝家的方向走去。
道路并不平坦,就像姐弟三人这坎坷的命运,沿途充满了曲折。
“娘,人走了?”
刘氏的大儿媳妇从屋里出来,她也是当祖母的人了,探头朝门外看了一眼,正看到姐妹俩深一脚浅一脚的背影,两个小姑娘之前都被养得好,父母才走了不久,却都瘦了一圈。
也是可怜。
先前怕家里人多吓着她们,便都没有出来,她们走了,家里人才都走了出来。
“走了,她们也是可怜,以后能帮就帮些吧!”刘氏叹气。
想到几个月没有下雨,又皱起眉头来。
家里人点了点头,只是跟刘氏一样,忧心地里的庄稼,一家子都难展颜。
姐弟三人到家的时候,有一个婶子正站在院子里,她的脚边放着一些东西,见她们回来,便迎了上来。
“大丫,这些是我们从你阿奶家拿回来的粮食和柴火,灶房里的水缸也挑了一担水,你们先做些吃的,吃饱了,好让你阿奶将搬走的粮食还回来。”
想到他们去搬粮食时闹的那一出,婶子看姐弟三人的眼神满是怜悯。
想让王氏把搬走的东西吐出来,只怕不容易。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他们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也不知道这姐弟几个,要怎么活?
“多谢婶子,今日劳烦您们了。”
“别谢,天也不早了,我家里还有活儿,得走了,你们自个人收拾收拾,我就先回了。”
目送人离开,把拿回来的东西归置一下。
一捆柴火,两三斤碎米,一点油盐并一把小青菜,两根板凳,几副碗筷并一口锅。
“先做饭吧!”
环境安静得可怕,两人来到灶房生火做饭,一小把米,加上一大锅水,大火烧开,抽出些柴火,转小火慢慢熬着。
江松文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也不说话,也不乱动。
“阿姐。”
火光照映着江绿的脸,脸上的红肿已经转为青紫,无声的泪滴落下来,似是在叫江白,又似在叫别人。
唉。
江白叹气。
“我不是你阿姐。”
她没办法骗这个孩子,她的阿姐早在上吊之时,就活不成了。
像是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江绿顿时大哭起来。
江白搅着满锅的汤水,没有安慰,失去亲人的痛,哪里是三言两语的安慰就能缓解得了的呢?
“我......我的阿姐......她......她死了吗?”
“是。”
“那你是谁?”
“我?我叫江白,跟你阿姐一样的名字,我是她请来保护你们的。”
“那你会走吗?”
“当然不会。”
一问一答,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原本呆呆愣愣的江松文眼眶滑过一丝泪水,年仅五岁的他,经历过父亲的死亡之后,已经明白了死是什么意思。
他不懂明明大姐就站在面前,为什么二姐会问大姐是不是死了?
只是在听到那个‘是’字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一种很难受的感觉,眼睛也很酸,眼泪并不听使唤。
当然,此刻的他并没有这么多的感受,因为小小的人儿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是生理的本能让他流下了泪水。
孩子很单纯,但这并不代表着傻。
一人灌了几碗清得像水一样的粥,姐妹俩又将家里收拾了一下,除了大件的物品,小件的东西大多都被搬走了,将东西归置归置,老宅具体搬走了哪些东西,江白心里也有数了。
江绿忙碌了一天,早就已经累了,是身心俱疲的那种累,一沾床就睡了过去。
该庆幸当初江白上吊,人半死不死的,老宅的人嫌晦气,才没有把她床上的东西搬走,让姐弟三人有一个睡觉的地方。
江绿和江松文乖巧的躺在床上,即便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也没有舒展开,父亲的死,母亲的失踪,姐姐的死,弟弟又成了这个样子,这个孩子比她想象中的坚强,也比她想象中的聪明。
知道自家姐姐的身体里换了人之后,她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是不是因为她占了她姐姐的身体才导致她的姐姐去世,也没有恼羞成怒的怒吼让她滚出自己姐姐的身体,而是十分平静的询问了几句,便接受了这个现实。
她不是不想质问,也不是不想怒吼,而是不敢。
她不知道自己的质问,自己的怒吼会不会惹怒住在她姐姐身体里的这个孤魂野鬼。
她只能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那就是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装作顺从的接受这个事实,然后乖乖的叫这个孤魂野鬼一声‘阿姐’,希望她会像她说的那样,保护她和弟弟。
所以她放下自己的戒备,以一幅完全信任的模样躺在江白面前,假装熟睡,也将可以决定她们姐弟命运的户籍文书假装不经意的落在了地上。
她在赌,赌一个未来。
江白素白的手指捡起地上的户籍文书,侧头看向江绿,床上紧闭双眼的江绿睫毛颤了颤。
户籍文书在江白眼前展开,江安粮的名字还好好的在上面,因为此处的户籍还是每年登记造册一次,江安粮上个月刚死,他的名字还没有从户籍文书上削去。
目光落在江安粮之妻,江白之母宋宜宁的名字上,江白的瞳孔骤然放大,指尖下意识收紧。
她一直以为,宋氏是自然失踪的,从江白的记忆里,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可户籍文书上宋宜宁三个字上面的划痕如此清晰,无一不在说明一件事情,宋氏并不是失踪,而是被人卖了。
谁会卖她?除了拿到户籍文书的王氏,还能有谁?
这可是良家媳,买卖良家媳可是重罪,她就不怕官府问罪吗?
还是说,朝廷已经崩毁到买卖良家媳这种可能会引起百姓动乱的事都不再过问了?
难怪,难怪找了宋氏几天没找到人,老宅就上门来抢契书,想来那时候的宋氏早就被他们藏起来了吧,就等着抢了户籍文书好把人卖出去。
他们可真是好毒的心思。
“什么人?”院外传来一声异响,江白冷斥一声,迅速开门来到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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