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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再嫁,摄政王撩夺凝脂美人全局

柚金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辆乌顶马车穿过茫茫夜色,来到了摄政王府。陆晚音此前为了夫君的仕途,来得很勤,因此,王府早有专门的侍卫给她留守着小门。照例是赏了银子下去,陆晚音披着厚实的披风,戴着白纱织就的帷帽,由王府的侍女凑上前,搀扶着下了马车。“夫人,小心脚下。”侍女语气恭敬,在得了赏钱之后,还趁左右无人注意,压低声儿提醒,“王爷近几日心情烦躁,夫人伺候时,万般仔细些。”陆晚音轻轻嗯了一声,走进寻常侍寝的院子里时,王婆子跟望夫石似的,伸长脖子观望,一看见熟悉的人影后,忙不迭地迎了上来,满脸堆笑:“许久未见夫人了,今夜盼星星,盼月亮的,总算把夫人给盼来了。外面夜黑风高寒气重,夫人快请进......”从前摄政王府的婆子丫鬟,待她不曾这般热络,可见实打实的银子赏下去...

主角:陆晚音陆惜宁   更新:2025-01-16 14: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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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晚音陆惜宁的其他类型小说《弃妇再嫁,摄政王撩夺凝脂美人全局》,由网络作家“柚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辆乌顶马车穿过茫茫夜色,来到了摄政王府。陆晚音此前为了夫君的仕途,来得很勤,因此,王府早有专门的侍卫给她留守着小门。照例是赏了银子下去,陆晚音披着厚实的披风,戴着白纱织就的帷帽,由王府的侍女凑上前,搀扶着下了马车。“夫人,小心脚下。”侍女语气恭敬,在得了赏钱之后,还趁左右无人注意,压低声儿提醒,“王爷近几日心情烦躁,夫人伺候时,万般仔细些。”陆晚音轻轻嗯了一声,走进寻常侍寝的院子里时,王婆子跟望夫石似的,伸长脖子观望,一看见熟悉的人影后,忙不迭地迎了上来,满脸堆笑:“许久未见夫人了,今夜盼星星,盼月亮的,总算把夫人给盼来了。外面夜黑风高寒气重,夫人快请进......”从前摄政王府的婆子丫鬟,待她不曾这般热络,可见实打实的银子赏下去...

《弃妇再嫁,摄政王撩夺凝脂美人全局》精彩片段

一辆乌顶马车穿过茫茫夜色,来到了摄政王府。
陆晚音此前为了夫君的仕途,来得很勤,因此,王府早有专门的侍卫给她留守着小门。
照例是赏了银子下去,陆晚音披着厚实的披风,戴着白纱织就的帷帽,由王府的侍女凑上前,搀扶着下了马车。
“夫人,小心脚下。”
侍女语气恭敬,在得了赏钱之后,还趁左右无人注意,压低声儿提醒,“王爷近几日心情烦躁,夫人伺候时,万般仔细些。”
陆晚音轻轻嗯了一声,走进寻常侍寝的院子里时,王婆子跟望夫石似的,伸长脖子观望,一看见熟悉的人影后,忙不迭地迎了上来,满脸堆笑:“许久未见夫人了,今夜盼星星,盼月亮的,总算把夫人给盼来了。外面夜黑风高寒气重,夫人快请进......”
从前摄政王府的婆子丫鬟,待她不曾这般热络,可见实打实的银子赏下去,确实有用。
陆晚音也从侍女,婆子嘴里听出几分异状——摄政王近来似有什么烦心事,自己一会儿可得谨慎小心些,万不能火上浇油,否则吃亏的是自己。
一进门,陆晚音就瞧见一道挺拔的熟悉身影,正站在屏风后面,贴身小厮正为他系腰带,一旁还站立两个丫鬟,捧着茶盏配饰,面色煞白一片,光是原地站着就抖个不停。
王爷似乎才从外回来,换上了一身玄黑绣金常服,素日的威严少了些,却也显得越发锋利阴寒。
搀扶陆晚音的侍女和王婆子,都很识相地守在门外。
陆晚音不着急解下披风和帷帽,而是径直走了上前,从一堆配饰中挑了一个荷包,主动系在摄政王腰间,可还没系上去,蓦然手腕一紧。
摄政王自幼习武,十三、四岁就随军出去打仗,年满十七后,就能独自领兵出征,这些年征战沙场,握惯了刀剑,掌间指腹略带薄茧,这般毫不怜惜地紧握她的手腕,姿态冷酷又疏远:“你今夜怎么来了?”
声音冰冷似霜,还清凌凌的,颇有几分冷肃意味,身边候着的丫鬟越发惊慌,连忙把头埋得更深了,瘦弱的身躯不停哆嗦,竟没捧住手里的托盘。
哐当一声,托盘落地,上面的配饰四下滚落。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两个侍女吓得面色更白,慌忙跪倒在地,砰砰磕头。
卫慈光只是冷漠地瞥过一眼,眼底毫无波澜,一派冷血无情。再开口时,语气隐隐有几分不耐烦。
“没用的东西,来人,拖下去!”
屋外突然涌进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拽着侍女往下拖,侍女们都知道即将面临什么,瞬间面白如纸,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滚落下来,却不敢坏了规矩嚎啕大哭,双双向陆晚音投来哀求的眼神。
“王爷。”陆晚音的手此刻已经被放开了,藏在宽袖中,腕骨疼得隐隐发颤,斟酌着开了口,“丫鬟们年纪小,行事不够稳重,没能伺候好王爷,是她们的不是,但妾身常听人说,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这般如花似玉的人儿,死了倒也可惜。”
卫慈光冷冷一笑,再开口时,语气更冷,如同寒冬腊月里冷冽的北风。
“裴夫人此前去往玉佛寺拜了一回,倒是生出了几分菩萨心肠。”
陆晚音神情一凝,想起那夜的荒唐,娇容上瞬间染上了一抹红晕。
心里立马明白摄政王是嫌她寺庙之后,就再也没来侍寝,故作镇定地曲膝行礼,“妾身近来身子不适,请王爷恕罪。”
卫慈光深沉如炬的目光,这才落在面前的女子身上,片刻后,抬了抬手,示意不相干的人通通退下。
再开口时,语气竟破天荒舒缓和气了些:“身子不适?何处不适?”
这分明就有些明知故问的意味。
陆晚音强忍着羞耻,走上前继续为他系荷包,素白如削葱的手指,抚摸过荷包上以金线绣的并蒂莲时,还微微顿了一下,开口解释:“妾身回府后,又休养了几日,突发腹痛,适才......”
她垂着眉眼,忙着手里的活,没敢抬眸望向摄政王,头顶久久沉寂,房间冷清无声,沉默得让人感到一丝窒息。
陆晚音不知王爷信了,还是没信。
想着来此目的,一手慢慢抓着摄政王的腰带,一手去解系在下巴处的丝带,不待她摘下帷帽,一只大手从天而降,唰的一声,把帷帽拽下随手丢开了。
“你既然来侍寝,只怕身子已经好利索了。”
不等陆晚音发功,手腕就再次被紧握住,摄政王不由分说将她扔上了床榻。
疼得她微微蹙眉,一声吃痛的闷哼还没能发出,身上就蓦然压了个人,如一座高山,压得她心口发闷,竟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了。
“这次又来求什么?”
瞧摄政王这话问得,仿佛笃定她是有事相求。
实则确实有事,但这次并非“求”。
陆晚音稍稍喘匀了气,刚要开口,脖颈蓦然一痛,摄政王竟惩罚似的,低头不轻不重咬了一口,锋利的牙齿深深陷在那片娇嫩的皮肤中,疼得陆晚音整个人紧绷如拉紧的弓箭。
她觉得一定是被咬烂了,否则为何疼得这般尖锐?
“王,王爷......”
卫慈光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哀求,似被取悦到了一般,慢慢松了口,“无事不登三宝殿。”
一句话就涵盖了过往两人之间的种种,话音未落,又是一口落了下来,比方才的力道还要重,不偏不倚正和之前的牙印纹丝合缝。
陆晚音下意识抓紧了摄政王玄金的衣袍,力道之大,连指尖都泛白了,却又像是抓不住一般,流水似的从她指间流泄。
“闭嘴,本王现在不想听你说这些。”
摄政王没有留情,动作粗暴地撕开了她的披风,连同绯红的纱裙,也一并伸手扬了。
红帐春宵。
门外的侍卫见房间蓦然黑了下来,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就心照不宣地离远了些。
摄政王在床笫之欢上,一向不喜多话,今夜却反常得很,竟钳着陆晚音的下巴,刻意压低的沙哑声音,在耳畔响起——
“喊。”
“......”喊,喊什么?
陆晚音脑子有点迷糊,直到下巴处的力道更重了,才闷闷发出几声呜咽不明的鼻音。
“不好听,重新喊。”
“......”
到底要她喊什么?
陆晚音终于福至心灵般地明白过来,声音颤得厉害:“王,王爷,求您怜惜妾身......”
在陆晚音满心怨念,暗暗咒骂了无数声的狗男人中,许久摄政王才终于大发慈悲饶过了她。
“说罢,这次你又想求什么?”
摄政王的语气舒缓了不少,看来这阵子心情不好。
陆晚音缓缓坐起身来,强忍着浑身的不适感,将被褥往身上拢,堪堪遮掩住一身狼藉。
待摄政王穿戴齐整,回眸定定望向她时,陆晚音才一字一顿,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来意:“妾身想同裴思恒和离,还望王爷助妾身达成所愿。”

卫慈光心里顿时涌上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目光深深凝视着倚靠在自己腿上的柔弱女子。
裴思恒见状,刚想上前将陆晚音抱走,省得在此丢人现眼。
哪知摄政王却在他行动之前,命令侍卫将陆晚音及其侍女先行带走了。
“皇,皇叔!”静和公主慌了,提着裙子冲进雨地里,急忙解释,“是陆晚音先对我不敬,还出言不逊,我这才小惩大诫......”
卫慈光阴冷的目光,从裴思恒身上移开,慢慢钉在了妙龄女子的脸上,语气冷酷:“本王竟不知,你何时有资格对朝廷亲眷擅用私刑了。”
“皇叔!”静和公主面色发白,再想狡辩几句,可卫慈光根本不给她机会。
“卫姝,你身为大齐长公主,竟敢在皇家寺院之中,纵恶奴行凶,罚你跪在佛堂前,反省三日。”
卫慈光且行且言,语气冰冷,“公主身边内侍,未尽劝阻之责,罪该万死,拖出寺庙,杖杀!”
与裴思恒擦肩而过之时,卫慈光冷眼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条受人欺凌,还不敢咬人的狗一样!
杖杀奴才的惨叫声,很快在寺庙外的角落里响起,持续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才渐渐消散。
雨依旧在下,静和公主心疼裴思恒,想唤他到廊下躲躲雨,哪知裴思恒竟置若罔闻,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气得静和公主直跺脚,怒骂裴思恒不知好歹!
陆晚音受伤陷入了昏迷,急须大夫诊治。
可寺庙中皆是僧人,哪里来的大夫?
卫慈光本是闲来无事,想着玉佛寺周围的山峦风景秀丽,空气也好,遂特意来散散心,身边未曾有军医随行。
偏生今夜下雨,山体滑坡堵住了路,一时半会儿道路清理不了。
卫慈光透过屏风,隐约能瞧见床榻上面色苍白的女子,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压低声儿道:“迅速带人下山去请大夫,若是请不来,提头来见!”
侍卫应是,刚退下,外面又进来一名侍卫,单膝跪地来报:“王爷!裴大人在外求见,说他知道附近的下山小道!”
闻言,卫慈光浓眉微蹙,下意识看了一眼陆晚音。
今夜若非他来得及时,只怕陆晚音伤得会更重,裴思恒连自己的夫人都保护不了,事后却在这里装模做样,简直废物一个!
卫慈光出了房门,站在廊下,束着手,居高临下地睥睨雨里的裴思恒。
他身上玄色的织金蟒袍在夜色下,闪烁着璀璨的流光,本该潋滟含情的一双桃花眼,此刻一片森然寒意。
而对方一身白衣被雨水浇透,眼神阴郁。
“王爷,今夜之事乃是下官管教不严的过错,还望王爷恕罪!”裴思恒拱手道。
他不敢指责长公主,又知陆晚音与摄政王之间不寻常的关系,遂把错往自己身上揽,以求能平息这位煞星的怒火。
卫慈光唇角流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哪里会不明白裴思恒的花花肠子?
“你既知错,那本王就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待陆晚音悠悠醒转时,已经躺在了禅房里。
小婵正跪在床边,掩面哭泣,见她终于醒来了,立马破涕为笑,一边将陆晚音扶坐起来,一边喜道:“夫人!您总算醒了!小婵还以为......”
话到此处,她又落了两串泪。
眼眶红通通的,肿得像两颗核桃,也不知道这小丫头哭了多久。
陆晚音心尖一软,抬手为她拭泪,柔声道:“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这次她本就是故意来寺庙上香的,一则,装晕偶遇摄政王,二则,想利用静和公主,来设计一场英雄救美。以此让摄政王待她上心些。
至于裴思恒,不过是工具人罢了。
陆晚音急忙询问自己昏迷后发生了什么。
“夫人,摄政王派人下山请了大夫。”话到此处,小婵向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儿道,“听说派的人就是大人!”
居然是裴思恒?
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陆晚音心里冷笑,忽然想起从前的一桩事:
她小时候和刺客养母在外流浪,四处漂泊,过着吃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常常是饥寒交迫,食不果腹。
因此多多少少落了点病根,寻常时候还好,一入冬就格外畏寒,稍有不慎就会寒症发作,病得下不来床。
有一次就误了给婆母请安的时辰,寒冬腊月被几个粗使老妈子从床上拽了起来,拉着一身单衣的她到雪地里罚跪。
裴思吟当时看热闹不嫌事大,抱着汤婆子站在廊下,言辞刻薄道:“哎呀,嫂嫂可千万别埋怨母亲,母亲可都是为了你好。听说啊,寒症就是得以毒攻毒才能好利索!”
说完,还命人往陆晚音身上浇水。
她那时唯唯诺诺,不知该如何反抗,只能任凭婆母和小姑子的轮番折辱,寒冬腊月跪在雪地里,足足半个时辰,险些丧命。
后来高烧不退,眼看着就要一命呜呼了。昏迷不醒时,陆晚音一直喃喃自语,喊着好冷,阿娘救我,我好疼,阿爹救救我。
可即便消息传到了国公府,也没人理会。
小婵急得要去请大夫,也被拦下了。
裴思吟站在门边,掐着腰,尖酸刻薄地骂陆晚音,说她装病,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啦?
要不是小婵跪着磕头阻拦,裴思吟就直接让人往床上泼开水了。
裴思恒回府时,得知此事后一脸厌恶,随手打发了个下人,让去请大夫来看看。
他人不曾踏进梨香院半步,甚至连陆晚音看大夫的诊费,以及药钱,都是从她嫁妆里挪的,裴家没有出过一厘一毫。
即便如此,小姑子还在陆晚音病好后,阴阳怪气地说:“一个养女罢了,还娇娇滴滴的,装模作样给谁看?吃的药里还有人参呢,真把自己当凤凰了?你又不是宁姐姐,你也配?呸,下流东西!”
就连裴老夫人也训斥她:“我儿一个月俸禄才多少?日常和朝中同僚走动,已然花费不少!你身为裴家的管家娘子,怎生这般大手大脚?莫不是以为我儿的俸禄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真是个败家娘们,我儿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如今回想起来,陆晚音心里阵阵发寒,只觉得从前种种如一场噩梦。
“夫人,我还听说,摄政王狠狠训斥了公主一顿,罚她跪在佛堂前,反省思过三日,还杖杀了那些恶奴!”小婵压低声道,语气里难掩喜色,“太好了,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陆晚音闻言,心尖暗暗一紧,倒不似小婵那般喜悦,反而心里隐隐多了几分忌惮。
摄政王喜怒无常,冷血无情,不近女色更是出了名的,虽与她夜夜缠绵恩爱,但她心知肚明,自己从未走进过摄政王的心里。
如今的“庇护”,不过是她对摄政王还有一些价值,一旦她连这点价值也没了,只怕下场不会比从前胆大包天,意图接近摄政王的贵女好上多少。
想到此处,陆晚音下意识往右手腕上摸索,摸到了熟悉的佛珠后,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
摄政王想必已经知道她狐假虎威的事,但又不曾收回佛珠,想来并未动怒,可也不好说......
陆晚音脑子里乱糟糟的,喝了小婵亲手喂的药后,又沉沉睡了过去。
睡醒后,身上的伤已经不疼了,小婵说她的腿伤并无大碍,只是微微伤了点骨头,幸得摄政王赐了良药,想必擦几日就能下地走了。
脸上的伤还未完全恢复,陆晚音不便回裴府,只好在玉佛寺中暂住。
听闻王爷也留在寺中,还曾派人来问,她伤势如何了,想来是有点雅兴,陆晚音不敢轻举妄动,一直小心推辞。
午后,陆晚音倚在一张美人榻上,手里执一本佛经,这是她特意向广明大师借来的,正翻阅时,小婵煞白着脸,行色匆匆从外面进来了。
一进门,小婵就语无伦次地唤了几声“夫人”,清秀的一张小脸上,满是惊惧之色,煞白得跟纸一样,眼眶也有点红。整个身子止不住发抖。
最终“哇”的一声,大哭出来了,“夫人,怎么办?有人要杀夫人!”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过去的陆晚音只会哭泣着反驳。
“陆晚音,自打你回府,就没有过一件好事!挑拨爹娘与我的感情,嫉妒两位兄长对我好。丢国公府的脸也要抢我意中人!桩桩件件,都是你做的,现在又在这里装无辜?你可真不要脸!”陆惜宁一脸憎恶。
那时的陆晚音也以为是自己的错,是她执意回来认亲破坏了国公府的美满和谐。她一遍遍道歉,求陆惜宁想想办法。
“那日,裴郎从静和公主手下救了你,这条命,是你欠裴郎的。”陆惜宁冷静下来,继而眼神有些奇怪地看着陆晚音,“此事是静和公主所为,她贵为公主,你想救裴思恒,就只有找一个身份地位比她更高的人,不然,绝无可能!”
“我......我能找谁?”陆晚音呆住了。
“普天之下,能压制静和公主的,就只有皇上,还有——”陆惜宁转了回去,拿起一盒胭脂看了看,漫不经心道,“摄政王!”
摄政王?陆晚音颤抖了一下。
在她为数不多的赴宴经历中,曾有个不知死活的庶女,意图飞上枝头变凤凰,趁摄政王醉酒更衣时,悄悄溜进了房间。
等再见到她时,就只剩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抬尸的木板经过时,风掀起白布,陆晚音站在人群后瞧得分明,那小姐的脖子被生生扭断,歪成一个可怕的弧度。
那天之后,摄政王性情古怪,不近女色,嗜血残忍的名头,传得越发离谱。而自己,要去找摄政王?
“我听说,摄政王正在诏狱审案,你若想救人,不如,去喊喊冤吧?”陆惜宁透过铜镜看着她,神色似笑非笑。
在诏狱门口徘徊了几个时辰,陆晚音犹豫纠结。结果当她看到摄政王的轿辇出现在眼前时,她比自己预想的更快地冲了出去,跪在路中间,拦住了对方。
当晚,她便是这样忍着,整整一晚。
那日的身影,渐渐与今日重合。一滴泪,从陆晚音眼角滑落。
不近女色的摄政王为何没有杀了她,反而食髓知味?
那是个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秘密。
终于,风雨初歇。
陆晚音累得几乎散架,卫慈光披上亵衣下床。
“王爷......”陆晚音哑着嗓子,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您答应过的......”
卫慈光回眸,眼眸深邃漆黑,像是能洞悉一切,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眼前的美人。
陆晚音嘴唇娇软,头发稠密如瀑,披散至盈盈一握的腰肢,整个人如同水里捞出来一般,小鹿似的看向他,满是哀求。
欣赏片刻后,卫慈光收回目光,将腕上常年戴着的赤红佛珠取了下来,抛到了陆晚音雪白的身上。
“若遇险境,派人送此物来,本王自会给你想要的庇护。”
回到裴府时,天色已晚。
陆晚音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院子,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小婵在门口守夜。
“夫人,您今夜怎么回来这样晚?水已经烧好了,奴婢扶您过去好好洗洗。”
小婵听到暗号后开门,扶住陆晚音的手腕,轻声问道。
陆晚音摇了摇头,累得只想倒头就睡。
从前她每次侍寝结束,就跟逃离魔窟般从王府离开,片刻也不肯多呆,今日她却好好清洗了一番,这才穿戴整齐回的府,自然晚了时辰。此刻浑身酸软,连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小婵还跟麻雀似的,喋喋不休:
“夫人,大人晚膳后派人过来,说让夫人去碧华苑一趟,看着来势汹汹的,奴婢也不敢多问!”
多问会挨嘴巴子,小婵已经领教过很多次了,每次脸肿得像过年桌上摆的猪头。
话到此处还咽了咽口水,小婵紧张兮兮地说,“今日又是十五了,夫人......”
大齐朝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管平日里如何,初一十五,皇帝要宿在皇后宫中,王侯贵臣府中不管侍妾多少,又如何得宠,都得按规矩留宿正妻院里,给正妻一份应有的体面。
然而即使裴思恒没有妾侍,他也没遵从过这份规矩,从心底就没承认过陆晚音是他的妻子。
待她甚至不如府里的婢女老妈子。
过去的陆晚音,为了可怜的脸面,总是想法设法,用尽手段,让裴思恒全全表面功夫。
甚至不惜跪下来为他洗脚,可每每都会被裴思恒好一顿羞辱。
甚至有一次,陆晚音不知道哪句话招惹了夫君不快,竟被抓着头发,狠狠按在了洗脚盆里。
那一次,她呛得直咳嗽,头皮被抓得生疼,恍惚间与三年前溺水时的场景重叠了,耳边却满是夫君不堪入耳的侮辱。
听到小婵的提醒,陆晚音忽然想起来这一茬。
上辈子的她,不敢耽误时间,强撑着事后疲软的身体,去了碧华苑一趟。
结果才走到院门口,迎面就是一个火盆——夫君嫌弃她脏,特意命人放的。
陆晚音不敢反抗。
待进了房门,夫君也不准许她站着,没什么好气地让她跪下回话。
把摄政王的话转述给夫君,陆晚音就期期艾艾地提出,夜色太晚,今日又是十五,能不能让她在房里的榻上将就一晚。
声音越来越小,见夫君脸色难看,陆晚音连忙表示自己不占地方的,哪怕打个地铺也行!
结果被裴思恒一顿羞辱,说自己宁愿同最污糟的妓子共处,也不愿意与陆晚音同睡。
还提着她的后领,一脚把她踹出了房门。
当时院里的下人们,可都看着呢。
自那以后,陆晚音再没有奢望过,裴思恒会给自己正妻的颜面了。
每每初一十五,都装病意图蒙混过去,可这毕竟不是长远之计,到头来,她还是得放下身段,跪着求裴思恒可怜可怜她。
“不去。”陆晚音一口回绝,“如果明日有人来问,你就说夫人身体不适。”
“可是......”
“没什么可是,反正去了也会被狠狠羞辱一顿,然后赶出来,第二天风言风语传遍整个裴府,婆母和小姑子知晓后,又要给我一顿难堪。”陆晚音很平静地说,“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白费心思了。”
小婵愣了愣,竟然觉得挺有道理的。
“小婵,你是我回国公府之前救下的孩子,我们同甘共苦,一起跋涉到京城。虽然入府后,名义上你是我丫鬟,但一来你没有签过身契,二来,我一直拿你当妹妹看。”
陆晚音拍了拍小婵扶着自己的手背,边往房里走边道。
这丫头是个忠心的,一直陪着自己走到死亡,陆晚音感激地说,“以后,你抬起胸膛做人,不必担心,我会护着你的。”
“那......夫人也会吗?”小婵小声问道,“抬起胸膛......做人。”
不再像从前一样,奴颜婢膝,被人呼来喝去的,一点脸面都没有。
“我会活得比任何人都好。”陆晚音一字一顿,认真无比地说,“我不仅要活得好,还要越爬越高,让从前看不起我的所有人,都跪下来仰我鼻息苟活!”

“陆晚音,别再露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你沦落至此,都是你自找的!”
“像你这种不守妇道的贱女人,我留你一命,都算是客气的!”
“拿着休书滚出裴家!”
啪的一声,一张休书迎面砸了过来,裴思恒狠狠啐了一口,表情阴狠:“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大雪纷飞,天寒地冻。
才小产过的陆晚音,上面流着泪,下面流着血,跪趴在裴府门口,边磕头边祈求夫君的宽恕,不要一纸休书将她逐出家门。
还手脚并用爬了过去,抱着裴思恒的腿,仰头流泪,一声夫君都没唤出,迎面狠狠一脚,正中胸口。
“来人,把大门关好!就是她跪死在外面,也不许放她进来!”
夫君冷冷吩咐,一挥衣袖转身离去。
大门嘭的一声,重重关上。
陆晚音像个皮球一样,骨碌碌地滚下了台阶。
从身下涌出的鲜血,很快就染红了雪地。
“夫人,呜呜呜!”小婵抱着她,哭得撕心裂肺,哀求着周围围观的百姓可以帮帮她们。
可没有一个人肯伸出援助之手,甚至还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个女人好不要脸!明明是有夫之妇了,还红杏出墙,肚子里也不知揣了哪个野男人的种,被她婆婆发现后,还死鸭子嘴硬,瞧这脸被打的,呸,真是活该!”
“一碗红花落了野种,算是客气的!要我说啊,这种贱货就该抓起来浸猪笼!”
“什么国公府的养女?我呸!国公府压根就不承认她了!大家快拿烂菜叶来,砸死她,砸死她!”
无数烂菜叶,臭鸡蛋,如同雨点一般,落在主仆二人身上。
寒冷的雪地里,陆晚音满身脏污,如同一条丧家之犬,和小婵蜷缩成一团,受尽了欺辱。
对外,她只是国公府的养女。
可只有陆晚音心里最清楚,她才是国公府的真千金。
只因国公夫人当年怀着身孕,露宿在了一家寺庙中,恰好遇见了山匪闯寺,受惊之下早产,在角落里生下了一名女婴。
还没来得及看那女婴一眼,就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身边的丫鬟婆子们,也被闯进来的山匪,杀的杀,伤的伤,血流满地。
山匪们本想把国公夫人和孩子一同截走,好换取赎金。
岂料寺庙外,国公爷闻讯带人杀了进来,山匪们不得已,只能先行撤退。
就在这慌乱的当口,同样夜宿寺庙的一名妇人,见国公夫人衣着不俗,像是个官夫人,旁边还放了个嗷嗷啼哭的小女婴,瞬间就生了坏心。
偷偷将两个孩子调包后,就抱着国公府的真千金离开了寺庙,在外四处漂泊,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直到病死之前,才终于说出了真相。
陆晚音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上京认了亲,可国公府上下根本不待见她,对外只称她是养女。
反而对假千金陆惜宁依旧疼宠有加。
雪越下越大。
围观的百姓们打骂累了,纷纷散去了。
遍体鳞伤的主仆二人,互相搀扶着。
顶着寒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国公府去。
除了国公府,她们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了。
可当陆晚音站在国公府门口,迎接她的,不是亲人心疼的目光,和温暖的怀抱,反而是她二哥冷若冰霜,布满了嫌恶的俊脸。
“陆晚音,你怎么还有脸回国公府?国公府的脸面都快被你丢尽了!”
“像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被夫家休了,还回来作甚?不若去城外寻条河,一头扎进去淹死算了!”
陆晚音跪在地上,哭着祈求:“二哥,我,我好痛,好冷,求你,求你了,行行好,快放我和小婵进去罢。”
她的苦苦哀求,换来的却是二哥更无情的羞辱。
直至把她羞辱得体无完肤。
末了,二哥冷冰冰地道:“你想进门,也不是不可以!但你满身污秽,脏污不堪,根本不配进我家的大门!”
“来人!去抬几个火炉子来,把烧红的碳火铺在雪地里!”
下人们照办,很快就在府门口,铺了一条足有十丈长的小道。
火炭烧得通红,底下的积雪很快就融化了,还滋滋滋的冒着白烟。
陆从文嗤笑一声,无情地说:“陆晚音,只要你能赤着脚走过去,我今日就放你进门,否则......”
话锋一转,眼神骤然变得阴鸷,“你即刻就自刎谢罪,省得活着丢人现眼!”
语罢,一把匕首远远丢了过来,正扎在陆晚音的面前。
雪亮的刀锋映照在她脸上,跟死人一样惨白的嘴唇微微蠕动,裂开的血口,汩汩涌出热流。
陆晚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赤着脚走过去的了。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
陆从文将主仆二人,暂且安排在了一间柴房里,不许看大夫,也不许任何下人过去伺候。
每日只给一餐饭,还都是残羹冷炙。
不仅如此,陆从文还让她二人做最下等的粗活,像是浣洗衣服,劈柴,或是刷恭桶。
如果不做,或者做得不让主人满意,不仅不给饭吃,还会饱受毒打。
陆晚音才小产过,根本还没休养好,就拖着病体起了身。
寒冬腊月的,把双手浸泡在结冰的水盆里,一边费力地洗衣服,一边承受恶婆子的毒打辱骂。
“贱骨头!还真当自己是国公府的千金大小姐啦?我呸!你连大小姐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要不是二公子看你可怜,把你放进府里当个粗使奴婢使唤,你这会儿只怕早就冻死在外头了!”
“洗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没吃饭啊?”
边说,便用柔韧的藤条,狠狠抽打着陆晚音的后背。
单薄的衣衫很快就被抽得血淋淋的。
最终陆晚音体力不支,眼前一黑就摔了下去,撞翻了木盆,冰冷的水淋了一身。
“要死了!都溅湿了老婆子的鞋袜!”恶婆子气得要命,啪的丢开了藤条,猛然扯住陆晚音的头发,不顾她的哀声求饶,操起洗衣服的棒槌,就噼里啪啦往她面颊上抽。
不过几下而已,就生生打掉了陆晚音的牙齿,打烂了她的脸。
下巴都被打碎了,大口大口的鲜血,汩汩涌了出来。
就在这时,娇滴滴的声音,从柱子后面响了起来:“呦,这不是晚音姐姐么?怎么这样惨啊,居然沦落在此洗衣服?”
“这脸又是怎么回事?”
来人就是陆晚音的假妹妹陆惜宁,穿着厚厚的雪白貂毛裙子,生了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头上戴满了珠钗步摇,打扮得极其富贵娇艳。
缓步走了上前,还抬眼故作不悦地瞥了婆子一眼。
“大小姐恕罪,大小姐恕罪!这个贱婢偷奸耍滑,奴婢不过是略施惩戒......”
婆子陪着笑脸道。
“哼,你先下去吧。”
等婆子走后,陆惜宁才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满脸是血的女人,冷笑道:“啧啧啧,真是可怜啊。”
“惜,惜宁,救,救我......”陆晚音就跟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满嘴是血,说话都含糊不清了,“宁儿,看,看在你占了我的身份,那么多年的份上,求你......我,我想再见见母亲......”
回答她的,是毫不留情的一脚,正中她的胸口。
陆惜宁收起了方才娇滴滴的神情,面露阴狠:“说你蠢,你还真是蠢得可以呢。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你该不会以为,你被休之后,依旧是国公府的千金吧?母亲本就记恨你夺了我的郎君,如今你又做出这等丑事,恨不得你立马去死才好,怎么可能还会见你?”
“宁,宁儿......”
“呸!实话告诉你吧,再过不久,我就要跟裴郎成亲了,裴郎爱慕我多年,痴心不改,如今又当上了尚书,前途无量啊。”陆惜宁冷冷一笑,“至于你嘛,已经没用了,去死吧!”
陆晚音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却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最终,陆惜宁吩咐下人,直接将她丢进了井里。
当冰冷的井水淹没口鼻时,她脑海中走马观花,回忆起了自己这一生。
原来从始至终,都是那么的不值得。

陆晚音从来都没有抢陆惜宁的夫君,也没有耍过手段。
之所以是她代替妹妹,嫁给了准妹夫,完全是阴差阳错,逼不得已。
那一年,出生寒门的裴思恒容貌俊美,才识过人,又是当今圣上钦点的状元郎,前途不可限量。
当今圣上的胞妹——静和公主,对他一见钟情,扬言道,非裴思恒不嫁。
皇帝本想下旨赐婚,裴思恒却表明心意,说自己上香途中偶遇国公府千金陆惜宁,早已心有所属。并且不久后,还定下了亲事。
娇纵任性的静和公主气不过,在一次宫宴上,唆使几个世家贵女,将陆惜宁引到假山上,害她跌伤了腿。陆晚音察觉到事情有异,偷摸跟在后面,见陆惜宁被人欺负,下意识冲出来保护她。
结果被几个贵女联手推进了池塘里。
冬日的池水寒冷彻骨,她也不会游泳,很快就耗尽力气,沉进了水底。
岸上没人出声喊人,更没有人救她。
就连方才被陆晚音保护的陆惜宁,也只是跌坐在地,默默落泪。
就在陆晚音快要溺死时,赶来的裴思恒猛然跳了下去。在众目睽睽下,将她抱到岸边,然后才发现,自己救错了人。
可那时陆晚音意识模糊,衣衫不整。
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怎么都不肯撒手,落在众人眼里,就是她不知廉耻,主动对准妹夫投怀送抱。
想她本是国公府嫡出的小姐,陆惜宁不过是鸠占鹊巢,为何她卑躬屈膝,日日讨好,只想得到嫡出小姐应得的人生,却将日子过成了这样?
如果有下辈子,她一定......一定要......为自己而活!
............
“下贱东西,还不赶紧把人按住了?松什么手!”
“要哭就让她哭!把最大的刷子拿来,好好给她刷一刷!那么脏,怎么给王爷侍寝?”
耳边传来不耐烦的叫骂声,陆晚音头痛欲裂,像是有人用锤子在她太阳穴上猛凿,疼得她死死咬牙,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人紧紧按住。
一只粗长的硬毛刷子,冷冰冰的,悍然折磨着她脆弱的皮肉,她疼得清醒过来。
眼前光线明亮,人影晃动。
好不容易适应过来,就看见记忆中的一张老脸,正阴森森地怒瞪着她,手里还拿着一根大号的药杵,上面已经涂满了厚厚一层脂膏。
见她睁眼了,婆子皮笑肉不笑道:“呦,还真是娇贵呢,寻常在房里叫嚷震天响都没事儿,怎么今个才刷了一遍就晕过去了?”
好疼。
也好刺耳。
陆晚音头脑昏沉,皮肉上传来的疼痛,刺激着她头皮上的神经。
等等,这不是孔婆子么?
往日去王府伺候,都是孔婆子带人给她洗刷干净的,每每都要上各种“刑具”,以确保她干净了,能伺候得好王爷。
怎么会在这里见到她,自己不是死了吗?
陆晚音悄悄掐了掐掌心,疼痛很快传来,这不是梦?!难道自己回到了从前?
不等她细细思索,身上实在太疼了!
她忍受不住,眼看着孔婆子还要继续动作,下意识反抗起来,一脚狠狠踢了过去。
孔婆子被踢了个正着,哎呦一声倒地不起,气得大叫:“来人!把她给我按住了!看我今个怎么教训她!”
陆晚音方清醒过来,手脚还是软的,方才那一脚,已经用尽了力气。
眼看着一群婢女涌了过来,她情急之下,竟大喊了一声:“救命!”
房外很快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就是男人低沉的嗓音:“今夜叫得倒是大声。”
陆晚音心中一悸,条件反射般,差点下意识跪了下来。
“都出去罢。”男人吩咐。
孔婆子恭顺地带着婢女们退下,临走前还狠狠剜了陆晚音一眼。
陆晚音察觉到一束目光落在了她的脖颈上,如针扎一般,让她起了一小片鸡皮疙瘩,来人停顿片刻,然后才慢慢走了过来。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黑色绣金的龙纹云靴,随着靴上的龙纹越来越清晰,陆晚音的心跳也不禁越来越快。
冰凉修长的手指,挑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望向来人。
那是一张毋庸置疑的俊脸,鼻若悬胆,眉似利剑,本该缱绻的桃花眼,盛满了寒意。
此人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麾下三十万大军所向披靡的大齐战神,当今圣上的四皇叔——摄政王卫慈光。
“久等了,裴夫人。”卫慈光薄唇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轻蔑的微笑,“这次,你又想求什么?”
说罢,挑住下巴的手指,轻轻往上,拨弄着陆晚音红润润的唇珠,在她开口说话之际,又狠狠地碾了上去,像是要捻碎一片花瓣一般。
“唔,妾身......”陆晚音忍住惊恐,轻声道,“妾身,只想求得王爷的庇佑。”
卫慈光的手指一顿,他看了一眼蜂腰翘臀,楚楚动人的陆晚音,眸中闪过一丝讶异,继而低笑出声:“求我的庇佑?是你求,还是你夫君求?”
“是妾身在求。”陆晚音鼓起勇气,攀附上卫慈光的手臂,柔弱无骨般缠了上去,“求王爷宠宠妾身,方才那个婆子太凶了,妾身好痛。”
“孔婆子不过是奉命行事,你倒是愈发矫情了。”卫慈光眼中闪过一抹看不清的情绪,“既然如此,那就请夫人替我宽衣吧......今夜,要劳累夫人了。”
不一会儿,红烛摇曳。
陆晚音模模糊糊中,她回想起了开始的那日。
一场显而易见的诬陷,直接让裴思恒打入诏狱。
在婆母与小姑子的责骂迁怒中,为了救夫,陆晚音赶回娘家跪求父母兄长相助,可是父母拒见,兄长避谈。她没有办法,只好去求陆惜宁。
在陆惜宁的闺房里,她跪在地上,磕得额头都破了,梳妆的陆惜宁这才轻捻眉黛,背对着她凉凉道:“我一个闺阁女子,拿什么去救裴郎?姐姐,他不是你的夫君吗?又不是我的。”
“宁宁,求求你了,你不是认识很多贵女吗?去托托人情,总会有法子吧?”陆晚音语无伦次道,“你......你和他不是两情相悦吗?难道你真的狠心让他身陷诏狱?”
“你也知道我们两情相悦?!”砰的一声,陆惜宁把墨黛砸在地上,而后转过头,神情阴鸷,“那为什么还要和我抢裴郎,逼我喊他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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