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元婉如陆芸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独美后,高冷世子跪求恩宠元婉如陆芸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东倾山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另一边。此时已经入夜,热闹了一天的聆水居,静悄悄的。陆江年早就从前头回来了,他并没有回到卧房,而是去了书房沐浴。自从知道要娶元婉如,他便把东西搬到了书房里。日后,他的起居就在书房了,卧房便让给她。不过,今夜,他还是要去见一见她。陆家亲戚不少,今天好多女眷都在新房里,嬉笑打趣,元婉如就是当个摆设,身子也僵硬了。好不容易人都走了,她赶紧沐浴更衣,让人送了一碗鸡汤肉丝面,填一填肚子。肉丝面刚送上来,陆江年就进来了。他在她身边坐下,元婉如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香味。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有事?”很不欢迎的口吻,好似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陆江年挑眉,若他没记错,今夜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吧。他轻轻应了一声:“嗯。”元婉如无所谓地说:“不管天大的事,都等...
《穿书独美后,高冷世子跪求恩宠元婉如陆芸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另一边。
此时已经入夜,热闹了一天的聆水居,静悄悄的。
陆江年早就从前头回来了,他并没有回到卧房,而是去了书房沐浴。
自从知道要娶元婉如,他便把东西搬到了书房里。
日后,他的起居就在书房了,卧房便让给她。
不过,今夜,他还是要去见一见她。
陆家亲戚不少,今天好多女眷都在新房里,嬉笑打趣,元婉如就是当个摆设,身子也僵硬了。
好不容易人都走了,她赶紧沐浴更衣,让人送了一碗鸡汤肉丝面,填一填肚子。
肉丝面刚送上来,陆江年就进来了。
他在她身边坐下,元婉如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香味。
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有事?”
很不欢迎的口吻,好似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陆江年挑眉,若他没记错,今夜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吧。
他轻轻应了一声:“嗯。”
元婉如无所谓地说:“不管天大的事,都等我吃完了再说,我快饿死了。”
庞嬷嬷给她递上筷子,闻言马上“呸呸”两声,双手合十朝天拜了三拜:“菩萨莫怪,大少夫人有口无心。”
然后,嗔怪地看了元婉如一眼:“饿了就吃,乱说什么。”
元婉如扶额,怎么和她现代的奶奶似的,说错一个字都要拜一拜。
顾不得其他,诱人的香气钻入鼻尖,她实在饿得慌,大口就吃了起来。
庞嬷嬷急得不行,在大公子面前,姑娘好歹也吃小口一些吧,这种吃相,大公子看在眼里,指不定怎么想。
庞嬷嬷想多了,元婉如虽然吃得很快,但是吃相一点都不难看。
这是她工作的时候,练出来的本事。
陆江年喝了不少的酒,这会看她大快朵颐,竟然觉得有些饿了。
她应是刚沐浴不久,头发还未完全干透,身上穿了一件淡粉色的罗纱裙,烛光照耀下,她的脸带着少女独有的青涩稚嫩,行动间一缕清香飘散开来,冲淡了食物的香气。
随着她吃面的动作,她的袖口滑落,露出里面嫩生生的手腕,手腕上套着一只青翠欲滴的翠玉镯,那抹嫩白更加凸显。
他静静坐在一旁,莫名觉得这个样子的她,有些顺眼。
一个在军营里待过的男人,不管他出身如何高贵,始终会有些糙性子。
他见过家里的妹妹用膳,磨磨蹭蹭,半天吃不完半碗饭,他一直无法理解,那么点东西怎么能吃得饱?
眼前这人,一大海碗的面,没一会就下去了一半,生动真实。
元婉如吃饱了,一抬头,就对上了他的目光。
陆江年不知为何,第一反应就是移开视线。
转到一半,他停下了动作,不着痕迹又转了回来:“有事?”
元婉如:不是你来找的我吗?
他也反应过来了,掩饰般捧起茶杯喝了两口,才道:“都下去吧。”
庞嬷嬷喜滋滋带着人退下了。
屋里沉默了片刻。
元婉如没有先开口的打算,她倒要听听,陆江年想说什么。
她漫不经心拨弄着手腕上的翠玉镯子,陆江年终是开口了:“我从未听我爹提过婚约一事,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我很怀疑。”
“今日成亲,你如愿了。日后我会留宿书房......”
他顿了顿,接着道:“你爹的救命之恩,不能让你用一辈子。”
“不该妄想的事情,你最好别想,好自为之。”
元婉如虽然猜到,他要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心里却还是不由升起一股怒气。
“我如愿了?”
“你未免太过高看你自己了。”
“陆江年,你以为望竹湖一事,是我算计了你,陆伯父因我爹的救命之恩,逼你娶我,你觉得委屈了。”
“但真正委屈的人,其实是我。”
“你救了我,我感激你。”
“可那天,我也是被人算计的,我从没想过逼你娶我。”
陆江年根本不相信。
他的眼底,忽然冷漠起来,语气是浓浓的嘲讽:“外头的流言已经澄清,事已至此,你便是承认又何妨?”
“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元婉如气愤地说:“我没有被人冤枉的习惯,没做过的事,你让我承认什么?”
“陆江年,我会查明真相,让你心服口服。”
“若你冤枉了我,不知道堂堂陆世子,有没有勇气向我赔礼道歉?”
陆江年定定看着她,狭长的凤眸带着冷意。
他最讨厌的,不是做错事的人,而是知错不认,抵赖推诿的人。
“有何不敢。”
他们都未再开口,无声对峙。
不知谁喊了一句:“不好了,老夫人呕吐不止,情况不是很好,大家都去荣寿堂了。”
陆江年沉下眼,立刻起身往外走。
“你等等,我也一起去。”
她眼疾手快,一把拉着陆江年的袖口:“不论如何,你娶了我,在外需要给我应有的尊重。”
“若你撇下我独自先去,旁人会怎么看我?”
他眯起眼看了她一眼,沉吟片刻:“动作快点。”
-
聆水居离荣寿堂不算远,陆江年走得极快,元婉如跟在他身后,有些吃力。
她索性提着裙摆,小跑起来,留雁提着灯笼跟着,看得心惊胆战。
“大少夫人,慢点,仔细摔着。”
陆江年后背一顿,终于改小了步子,元婉如总算和他一起,来到了荣寿堂。
陆松夫妻已经守在这里了,还有陆松的同胞弟弟陆柏,也带着二夫人周芳守在了外头。
他们到了之后,陆柏的长子陆江旬也来了。
府上其余的孩子都不在,大概没有惊动他们。
元婉如一眼就看到了两个眼生的女孩,不用猜都知道,她们是跟着老夫人回来的曹家姐妹。
她们住在荣寿堂,老夫人出事了,自然要守着。
和书中一样,洞房花烛夜,陆老夫人生病了。
但有女主梁雨淞在,老夫人并没有事。
这是女主第一次在陆家众人面前施展医术的高光时刻。
“祖母怎么样了?”
陆江年看向陆松,陆松绷着一张脸:“府医拿不定主意,还好梁姑娘熟悉病情,她在里头替你祖母施针,一切需等她出来才知道。”
身为世子,忠勇侯府的事,基本逃不过陆江年的耳朵。
这位梁姑娘的来历,他早就知道了。
他静默地站着,元婉如侧头望着他年轻刚毅的侧脸,有些怔愣。
接下来的剧情,该是男女主见面了。
男主意外发现,他两年前见过梁雨淞。
因前事他本就对梁雨淞心生敬佩,如今她又救了陆老夫人,男主顿时心生好感。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穿石榴裙的少女,走了出来。
“元姑娘,这是大夫人让奴婢给您送来的嫁衣,您快试一试,若不合适就让绣娘加紧改一改。”
元婉如看着眼前华美得无可挑剔的嫁衣,默不作声。
前日在陆松的一锤定音之下,她和陆江年秉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只得无奈同意了这场婚事。
亲爹元川的遗命,元婉如就是有天大的理由,也推不掉这场婚事了。
只是,她心里总觉得,所谓的婚约,很是奇怪。
为何这些年,陆家从来就没提过,她和陆江年有婚约呢?
“姑娘这是看呆了,大夫人就是厉害,短短两天,就能置办出这么漂亮的嫁衣,奴婢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嫁衣呢,姑娘还不快去试一试。”
庞嬷嬷瞧着元婉如呆呆望着嫁衣,忍不住从旁提醒她。
元婉如回过神来,认真看向眼前光彩夺目的嫁衣,不由惊叹,果然极美。
鲜艳的正红色中,条理分明的金线穿梭其中,静静摆在那里的时候,都有隐隐流动的金光,若是穿在身上,那就更加璀璨耀眼了。
嫁衣上点缀的上百颗珍珠,圆润莹白,颗颗一样,襟边是五彩线绣着的繁复花样,裙摆是金银线勾勒出来的祥云纹,辅以红宝石镶嵌其中,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元婉如不禁伸手触摸,衣料丝滑柔软,触感极好。
不过,她想到了书中关于嫁衣的一个情节。
这件嫁衣,是汪敏拿出了她压箱底的鲛云锦,砸了重金,聘了京城上百个绣娘,赶着做了一天一夜,做成的。
汪敏的确疼爱元婉如。
可惜,这件嫁衣,却被人毁了。
书中甚至找不到凶手。
这么漂亮的衣服,毁了多可惜…
-
试过了嫁衣,元婉如让人把衣服放在了墨梅阁的东厢房,就领着留雁出门了。
汪敏这么用心替她准备了嫁衣,她总该去表达谢意。
夏日炎炎,陆府里的花木生机勃勃,不远处的荷花池,绿波荡漾,芙蕖艳红,荷香阵阵扑鼻而来,走在游廊之下,惬意怡然。
拐过一个弯,迎面是一座八角亭,亭中坐着二姑娘陆芸和三姑娘陆苗。
陆苗客气地问好:“元姐姐要去哪?”
陆芸一反常态,倨傲地甩头,并不搭理元婉如。
“我去给敏姨送些点心。”
元婉如并未把陆芸的态度放在心上。
陆芸闻言,嘲讽地看过来:“你倒是还有脸出来,若我是你,只怕要羞死,从此闭门不见任何人了。”
“我做了什么事,就没脸见人了?”
元婉如浅笑嫣然,十分好奇看向陆芸。
陆芸脾气急躁,性格直来直去,半点话都藏不住,尽管陆苗一直拉着她拼命摇头,陆芸却依旧大声质问:“你以为你跳水逼大哥娶你的事情,大家都不知道吗?”
“亏陆家养了你那么多年,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回报陆家的!”
“母亲对你比对我们都要好,你居然算计她最看重的儿子,元婉如你真是个白眼狼!”
元婉如含笑的脸仍是未有半分变化,冷静开口:
“芸儿这话从何说起?我与你大哥,早有婚约,这话是陆伯伯告诉我的,何来逼婚一说?”
陆芸气得咬牙:“你还不承认?”
“这件事,府里传得沸沸扬扬,连外头的人都知道了,你还敢抵赖?”
“你用这种手段成为陆家长媳,实在令人不齿,往日我是看错你了。”
元婉如板起脸,正要开口,却瞧见前头走来一个人。
男人身形颀长,挺直的腰身,沉稳的脚步,抿紧的嘴唇带着肃杀之气,黑衣玉带,尽显清冷风华。
他凌厉的眉眼触及元婉如,脚步略停,却又马上恢复不疾不徐的步调。
他越走越近,简单朝陆芸和陆苗颔首,显然不打算说话,更不打算停下来。
被他忽视个彻底的元婉如,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记忆中,一直默默无言,存在感很低的少女,此时站在木槿花树下,仰头凝视着他。
她今天穿了一身暗花的紫纱长裙,腰间的丝带将她的腰勒得很是纤细,脸上没有半点脂粉,干净的脸蛋吹弹可破,水灵灵的眼睛似会说话一般。
“让开。”
清冷的话,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陆芸脖子缩了缩,她虽敬佩大哥,可是也很敬畏大哥。
大哥明显心情不好,元婉如怎么敢拦他?
元婉如客气有礼,对上他慑人的视线:“陆大哥,我方才听芸儿说了才知道,外头居然谣传,你是因我落水逼婚,才答应娶我的。”
陆江年一瞬不瞬看着她,眼里是明显的嘲讽,难道不是吗?
“真是可笑,陆大哥少年英雄,威名赫赫,我岂能逼迫你?”
“我们之所以成亲,明明是因为我爹和陆伯父早已为我们定下了婚约。”
元婉如要提前制止这个污名,这辈子才可能会不走原主的老路。
“哦,与我何干?”
四目相对,他俊逸清冷的眉眼里,是寒冬腊月的雪,裹挟着化不开的冷意。
他忽然凑近元婉如,在她耳边呢喃:“遵从父命,我会娶你,但我绝不承认,你是我的娘子。”
“元婉如,算计我,就要承担后果。”
元婉如是元川的遗孤,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了肌肤之亲,按照爹的性格,逼他娶她,亦不稀奇。
至于婚约,不过父母为了让元婉如脸上好看的谎言罢了。
他的语气森冷阴暗,让元婉如不觉涌起一股冷意。
可是,他承不承认,又如何。
她本就没想过,要和他成为真正的夫妻,等到他喜欢上了女主,自然会费尽心思解除这段婚姻。
到时候,错的人是他,她只需拿着和离书,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心思转过,元婉如就淡定了。
元婉如粲然一笑,眼里波光流转,踮起脚在他耳边低语:“陆大哥不澄清也没事,苦恼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陆大哥乃人中龙凤,想要靠近你的女子,不知几何。”
“原来,传言不近女色,郎心如铁的陆世子,也会因为救人妥协成亲。”
“凡事有一就有二,日后出门,只怕三五步之内,你就会遇到落水的小姑娘,陆大哥以后可有得忙了。”
陆江年一想到她说的那种场景,脸立刻就黑了。
元婉如却尤嫌不够:“想必,我很快就会多几位姐妹了,也挺热闹的。”
原来是慕容绫的堂兄,当朝太子慕容驰。
他轻轻拍了拍慕容绫的脑袋:“姻缘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
“即便你贵为郡主,也不能强人所难,这样当街拦路,丢的可不止你慕容绫一个人的脸。”
他平静地看向她,像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来人,带郡主回府,告诉皇叔,把人看好了,若看不好,孤今晚可在王府下榻,帮他一把。”
“太子哥哥......”
乐安郡主从来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更不会乖乖就范。
可在太子手里,她哪里能讨半点好,太子特意带了女卫,就是为了制住她。
太子伸手一点,乐安郡主就说不出话来了。
女卫架着她回了马车,不一会,街上就通行了。
太子噙着笑走到陆江年身前:“不是让人喊我了吗,何必急着动手?”
“玄影这样的人,你让他去拆马车,大材小用了。”
陆江年淡淡瞥了他一眼,知道太子是为了他好。
如今朝廷里盯着他的人很多,秦王又深得皇上疼爱,对乐安郡主动粗,始终是一场麻烦。
“我还以为你要吃了晚膳才来。”
陆江年不客气的反讽。
一个君子如玉,矜贵中流露出随和温润;一个清冷深沉,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可是,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竟然意外地和谐。
从二人的言谈举止,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感情深厚。
元婉如想到,书中他们反目成仇的情节,不由得看着太子愣神。
“孤可是把手中要事都推了,赶过来助你脱身,你还不领情。”
“你放心,明日乐安绝对不会出现在忠勇侯府的。”
元婉如忍不住点头。
的确如此,明日出现的人,是书中女主,可没有慕容绫的戏份。
陆江年留意到她凝视太子的眼神,想到这人落水算计他的事情,莫非这是把主意打在了太子身上了。
他心里十分不悦:“杵着干什么,上车。”
他的语气,带着十足的嫌弃,元婉如只觉得莫名其妙。
她轻哼一声,微笑朝太子行了一礼,掉头便走。
太子笑眯眯看着她的背影:“你的这个未婚妻,倒是让孤出乎意料,她居然敢冲你甩脸子。”
他和陆江年是挚友,望竹湖的事情,从陆江年嘴里说出来,太子的心里已经给元婉如下贴一个标签:心机深沉。
今日一看,倒不像这么回事。
陆江年不欲和太子谈论元婉如:“事情已经了结,你可以走了,我还有事。”
这用过就丢的样子,也就陆江年敢这么对他。
“行了,知道你明日就要娶妻,忙得紧。”
不过,他正色道:“乐安去京郊玩了好几天,前日太子妃特意去找了秦王妃,让她去陪乐安,确保你成亲的消息传不到乐安的耳朵里。”
“今天她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你用心点。”
陆江年明白他的意思。
秦王和秦王妃都是聪明人,这些年秦王府能够安然无恙,荣宠不衰,就是他们夫妻一向明哲保身。
陆家手握兵权,秦王府和他们联姻,皇上并不乐见。
加上陆江年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秦王夫妻更不愿唯一的嫡女,嫁到陆家。
能够在秦王妃的严防死守之下,撺掇乐安郡主回京闹事,可见背后之人下了大功夫。
太子淡淡道:“估计是有人得到了消息,坐不住了。”
今春三月,陆松和陆江年,大败靺鞨。
靺鞨元气大伤,签订了朝贡条约,皇上大喜。
陆江年如今担着正四品怀化中郎将的职务,这次立功,皇上着意升迁他为从三品卫尉卿。
在大景朝,卫尉卿历来都是由皇上的亲信担任,掌管宫门屯兵和内宫安全,直接归皇上管辖。
虽然陆江年和太子走得近,但太子是皇上亲自选定的储君,他不避讳太子,却不代表不避讳秦王。
若秦王和陆家成了姻亲,皇上心里总会有些忌讳。
皇上高高在上,许多事看不见,或者不愿意看见。
朝臣们哪个不懂,皇子们都大了,储位虽然早定,但一日不为君,那旁人就有机会争一争。
所以,不想让陆江年坐上卫尉卿的,大有人在。
“那又如何,圣意岂是别人能随意左右的。”
太子地位稳固,那些人狗急跳墙,做多错多。
陆江年并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那些人打错注意了,他和慕容绫,从没有过半分瓜葛。
“行吧,你心中有数就行。”
-
白马街的宅院门口挂着一个匾额“乐悠居”。
这是一座三进的院落,地方很是宽敞,设计得精巧秀气。
池塘花木,青翠环绕,小桥流水,小桥流水,有种江南小院的韵味。
元婉如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她很高兴,笑得明媚纯粹,很是鲜活。
陆江年看着她的笑,眼神充满了探究。
这个女人,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记忆中,他没见她如现在这般笑过,更别说,今天在慕容绫的恐吓之下,她还敢故意激怒她。
胆子真不小。
转念一想,她以前大概就是装的吧,果然心思深沉。
“你们到了,我走了。”
庞嬷嬷有心留人:“天色不早了,不如大公子留下,和姑娘一起用晚膳吧?”
陆江年自是不应。
元婉如抢在庞嬷嬷之前,客气地说:“陆大哥事情多,那便不送了,慢走。”
这般殷切的态度,好像希望他立刻就消失。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庞嬷嬷恨铁不成钢地说:“姑娘明日就要嫁给大公子了,怎么不趁机把大公子留下,两人也好熟悉一番。”
元婉如笑得格外开心:“既然早晚都要熟悉的,何必急于一时。”
“嬷嬷,我肚子饿了,咱们快点吃饭吧。”
吃饱了饭,今晚才有力气“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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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悠居布置得非常喜庆,夜色中,各处挂满了红灯笼,点缀着彩绸,灯火通明。
子时一过,人身上的困劲儿就起了。
几个守夜的婆子昏昏欲睡,不曾察觉,西厢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那人拿着一盏灯,悄悄进去,来到一个雕花木箱前头,打开箱子就往里头倒蜡油。
然后,她举着烛台,想要点火,却看清了,里头的衣服,根本不是大红色的嫁衣。
而是一匹陈旧的布料。
她急忙往回走,却已经没有退路了。
“放手!”
冷厉无情的男声在她耳边作响。
元婉如睁开湿漉漉的眼睛,一时弄不清楚今夕是何夕。
神色冷峻的男子近在咫尺,他的呼吸洒在她的鼻间,她的手居然搂在他的脖颈处。
她从未和异性这般靠近过,慌忙伸手推开了他,往后退去。
可这一退,她才惊觉,他们不是在陆地上站着,而是浮在了水中。
猝不及防,她就呛了几口水,一股窒息的感觉从肺部漫延,整个人就软了下去。
陆江年眼里尽是不耐,可还是不得不伸手将她救起。
元婉如依旧呛咳不停,好似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嗓子也火辣辣的疼。
陆江年还是听得出来,她轻软中带着沙哑的声音说着“难......受......”
夏日衣衫单薄,如今两人全身湿透了,随着她用力咳嗽,他清楚感受到她身形的弧线。
他低喝一句:“站好。”
嗓音低沉沙哑,却又清透冷漠。
元婉如拧眉看他,因为剧烈咳嗽逼出的泪珠挂在她的眼角。
阳光照射下来,波光映在她浓密的睫毛上,陆江年突然心中一跳。
一声尖叫划破天际:“啊,元姑娘,大公子,你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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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元婉如换好了干净的衣服,坐在聆水居的明间里发呆。
她弄明白了,她穿到了她曾经看过的一本书里,成了男主陆江年的前妻——元婉如。
她的父亲是忠勇侯陆松的亲卫,七年前因救陆松而惨死。
原主母亲早亡,陆家可怜她一个孤女,就将人接到了陆家抚养。
却不承想,原主对忠勇侯世子陆江年暗生情愫,仗着一次落水被救,便顺势让陆江年娶了她。
成为陆家大少夫人之后,原主却因不被疼爱就与他人偷情,甚至被捉奸在床,下场凄惨。
书中对原主的描写实在不多,大多是男主和原女主的情节,元婉如的确没有太多相关回忆了。
而她,大概是穿越到了跳水逼婚这个剧情点上了。
神情严肃,端坐上首,正是忠勇侯夫人汪敏。
她大概四十岁上下,身穿一件暗红色外衫,头上梳了一个螺髻,额前是一支赤金蝴蝶垂珠发簪,神情温柔,气质端庄高雅,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江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江年换了一身墨色金线绣云蝠纹长袍,俊美无双的脸上冷漠淡然:“该问她。”
这件事,都是这个女人闹出来的,他不过是随手救了个人而已。
汪敏疑惑的目光投射过来,元婉如心中苦笑,在水里不知道呛了多久,嗓子疼得难受,几乎不能说话。
她艰难地说:“敏…姨…,不…怪…陆…大…哥,他…”只是为了救我。
声音沙哑至极,音量虚弱细小,别说旁人了,元婉如自己听得都难受。
不行,这辈子一定不能再逼着男主娶自己,不然面临的只有悲惨结局。
短短几个字,她只觉得喉咙火辣辣地疼,忍不住又咳了起来。
庞嬷嬷,也就是原主的奶娘,心疼地看着元婉如,然后跪下朝汪敏磕头:“大夫人,姑娘这会说不出话来,您就别问了。”
“不管怎么样,方才姑娘和大公子在水里的情形,大家都看见了…”
陆江年闻言,下意识看向元婉如,想知道她是什么表情。
却见她捂着胸口,一副难受至极的样子。
她咳得眼尾发红,眸光潋滟中带着几分可怜的意味。
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她也扭头看过来,眉头紧锁,咬着红唇,眼里透着茫然无措。
陆江年眼神微暗,然后心中嗤笑,这不就是她算计的目的吗?
汪敏抚养了元婉如这么些年,对她是真心疼爱。
她知道,江年和婉如并未真的发生什么,可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婉如的名声受损,亲事艰难了。
“江年,你怎么想?”
陆江年一脸淡漠地陈述:“今日我在水榭宴客,府中上下都知道,席间我的衣衫不慎弄湿,从青竹小径回聆水居,路过望竹湖救了她。”
他的眼眸带着寒光忽然射向元婉如:“你住在府里西面的墨梅阁,聆水居、望竹湖皆在东面,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汪敏晦暗不明看向元婉如,却没办法开口逼问。
婉如素日话少,心思又敏感,万一刺激了她,逼她走上了绝路怎么办......
迎上汪敏小心翼翼的目光,元婉如垂下小脑袋,低头扭动着一双白嫩如玉的小手。
这不怪她啊,是原主的锅......
她这边不知该怎么解释,庞嬷嬷已经哭天抢地:“大公子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们姑娘故意落水的吗?她怎么算得到您什么时候路过那里!”
庞嬷嬷抱着元婉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打小没了娘,小小年纪又没了爹,命太苦了!”
汪敏拧紧眉心,一时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陆江年随父在军营生活多年,性子说一不二,性格冷硬。
何况,他是府里的世子,全家的希望。
男女授受不亲,今天这事儿得有个说法,可他的婚事至关重要,她也不能随口就应下来。
陆江年缓缓站起来,长身玉立,一双深若幽潭的眼眸冰冷如刀,俊美的脸庞散发出清冷禁欲的气息,“若在京城找不到人嫁,那就去外地。”
“不要妄想拿捏我,我不会因为此事娶她的。”
夏日猛烈的阳光透过雕花窗照射进来,明亮的光线让他的脸充满了阳刚之气,成熟冷傲中又带着少年的蓬勃不羁,相映相成。
元婉如朝着陆江年的方向,用力发出声音,一字一句:“是…的…没…必…要,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就让这事儿过去吧,我会离开京城。
正在气氛焦灼之时,门突然开了。
一个体格健壮,浓眉方正的中年男子走进来。
来人正是忠勇侯陆松。
他目光锐利扫视一圈,最后直直落在陆江年身上:“婉如是个好孩子,她爹去世前,早已和我定了你们二人的亲事。”
“六月二十六是吉日,你们成亲吧。”
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谁都没有想到,陆松说出这样的话。
婚约?
何时有婚约了?
原书里好像没有详细写过这个点?只是说两人在落水后就成了亲。
为什么自己没有逼婚,甚至制止这一切,事情发展走向还是两人成婚?
而且,今天已经是六月二十二了,三日后,他们就要成亲了?!
梁雨淞款款而行,她脊背挺直,眉眼从容,无端就让人信服。
她优雅端庄地朝陆松和汪敏行了一礼,声音清脆明亮:“已经没事了,大概是因为赶路辛苦,回了府之后情绪大起大落,老夫人夜里才会有此反应。”
“我已经行针替老夫人疏通了经络,等会煎药服下,就能安稳入睡了。”
陆松舒了一口气,心里有些歉疚。
都是因着陆江年的婚事,陆老夫人才会情绪激动的,还好没出大事。
汪敏由衷感谢:“好孩子,谢谢你了,若不是你,老夫人还要遭罪呢。”
梁雨淞就住在荣寿堂旁边的翡翠轩。
大半夜,即便带着陆府的名帖去请太医,一时半刻也不能就来人,哪比得上梁雨淞更便捷。
“夜深了,你赶紧歇着吧,这里有我们照看,改日陆伯母必定好好谢你。”
元婉如自从梁雨淞出现之后,眼神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她正看得出神,忽然耳边传来陆江年的声音。
“你认识她?”
元婉如有些诧异,没想到,陆江年居然还能注意到她。
“不认识。”
“我只是听说,她医术了得,路上就曾帮老夫人治好了病。”
“我很少见到女子行医,这样医术高明的女大夫,更是少之又少。”
“如今看来,女子行医未必会比男大夫差,如果世间能有更多的女大夫,那么女子看病,就能更方便了。”
元婉如在现代,是中医专业毕业生,本博连读。
古代妇女的就医条件,她怎么会不清楚。
女子生理疾病,特别是年轻未婚女子的疾病,总是羞于启齿,耽误医治,白白丢了多少性命。
见到梁雨淞行医,她不由心生感慨。
囿于原主的经历,她的医术只能先藏起来了。
日后男主和女主在一起了,她离开了此处,就能随心所欲,施展自己的一技之长了。
陆江年淡淡看了她一眼:“她出身卫国公府,岂能随随便便去坐堂?”
这种做法,无异于自降身价,梁家怎么可能答应。
即便是京城富贵人家,想要请她医治,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女人的想法,未免太过天真了。
元婉如想了想,便明白他的意思了。
梁雨淞正当嫁龄,闺誉尤为重要,古代的医者地位可不算高,她一个高门贵女大张旗鼓给人治病,多少会惹人非议。
她有些惋惜地说:“可惜了这么好的医术。”
他们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梁雨淞随意看过来,然后双眼一亮,怔怔看着陆江年。
汪敏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那是江年,你以前应该见过他的,可还认得?”
梁雨淞眼里绽放出异样的欣喜,她朝陆江年走来:“陆大哥,你还认得我吗?”
“我没想到,你居然是陆伯伯家的陆大哥。”
这话倒让众人疑惑了。
听了梁雨淞的解释,大家才恍然大悟。
原来,两年前雁门郡爆发瘟疫,梁雨淞瞒着家人,偷偷去了雁门郡治病,在那里遇到了陆江年。
陆江年的驻地离雁门郡不远,他奉命带兵镇守雁门郡,防止暴乱。
“陆大哥当时救了我,我一直想要感谢他,可是后来就找不到人了。”
“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遇上了。”
听完其中曲折,汪敏笑了:“这说明,你和我们陆家有缘。”
“不过你也太大胆了,居然敢偷跑出去,要是出了事,那可怎么办。”
梁雨淞笑得羞赧:“我娘后来也狠狠骂了我一顿,雁门郡离京城那么远,谁都不认识我,我能为灾民出一份力,总不能坐视不理。”
曹兰芝双眼冒出星星来:“梁姐姐好厉害啊!”
梁雨淞谦虚地摆摆手,又看向陆江年,杏眼里闪耀着异样的光彩:“陆大哥才厉害呢,当时有人暴动,我差点受伤了,陆大哥一声令下,那些人就被抓住了。”
“若不是陆大哥,我恐怕都不能全须全尾离开雁门郡了。”
对比梁雨淞的激动,陆江年显得云淡风轻。
“那是我的职责,你不需要谢我。”
“你数次救助祖母,反而是陆家该谢谢你。”
梁雨淞摇摇头,轻声细语:“这如何能混为一谈,我......”
汪敏上前拉着她的手,缓缓道:“正是这个理,他也是职责所在,哪里值当你特意谢他。”
梁雨淞不好反驳汪敏,却咬唇看着陆江年:“陆大哥,雁门郡的事,终究不宜宣扬,不知你可不可以......”
陆江年心领神会:“我不喜闲言碎语。”
元婉如却狐疑地看了一眼梁雨淞,只觉得她,有些前后矛盾了。
她既然想要陆江年保密,为何又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出了雁门郡的经历?
陆江年答应保密了,其他人可没答应啊?
若是传出去,那算谁的责任?
忽然,她脑中灵光一现,书中,这件事,最后居然和她扯上了关系。
她沉思着,一时也没有心思再关注他人了。
回过神来,人都散了。
汪敏心疼地看了元婉如一眼,叹息一声:“委屈你了,明明是你的好日子,却折腾了这么久,你和江年快回去吧。”
“嫁衣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别管了,交给我就行。”
元婉如靠着她的肩膀,柔声道:“敏姨别急,这些天忙得都瘦了。”
“嫁衣的事情,估计也查不出什么来了,不急在这一两天。”
“明日您先好好歇息一天,若是累出什么事情,我们于心何安?”
这般乖巧懂事,汪敏的心都软了几分,她捏了捏她的脸蛋:“该打,喊错了,你该喊我什么?”
元婉如眨巴着无辜的眸子,有片刻羞涩,还是低低喊了一声:“娘......”
汪敏只觉得困意全消。
自从长女陆薇出嫁后,她第一次感觉到,身边有个贴心的小姑娘,是一件多么令人开心的事情。
“哎。”
她高兴地应了一句,然后看向一旁的陆江年:“你可不许欺负她,不然娘绝对饶不了你。”
陆江年看向,小白兔似的,窝在汪敏身边的元婉如。
她低垂着头,鬓边的垂珠步摇微微晃动。
他们站立的地方,两盏八角灯笼亮如白昼,他能清晰地看到,她浓密的睫毛如蝉翼轻颤,带出层层光晕。
他抬头,看向寂静的夜空,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嘲讽。
真会装乖,怪不得娘被她哄的一愣一愣的。
不过,她在他的跟前,倒是不装了。
莫非是破罐子破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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