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景下向宣星河告知真实身份。
他惊愕地说不出话。
我担心养父母的身体,挽住他们的手臂撒着娇,让他们先回屋吃饭。
随后推着双腿僵直的宣星河到家附近的公园。
不等他发问,我率先开口。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一并问了吧。”
宣星河满眼愁容,支支吾吾。
“当初把你领养走的那户人家,就是他们吗?”
“是。”
“高中重新遇见的时候,你说你家里贫困,是为了不伤我自尊吗?”
“是。”
“这么多年公司一步步起来,是你家里在背后给的资源扶持吗?”
“是。”
……
我看着宣星河扶着公园长椅坐下。
他抱着头,浑身颤抖。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些事。如果你能早点告诉我……”
我张口打断他。
“你什么脾气你自己最清楚。年少时的贫穷令你自卑,你自命不凡觉得命运待你不公。”
“可你曾经实实在在对我好。大学那次斗殴事件,我就对你说过,我愿意做你身后永远的支柱,哪怕你一辈子都不知道,只要你能成功,我都不在乎。”
宣星河猛地抬头,仿佛回忆起那段带鲜血的记忆。
那年大二,为了补贴学费和生活费,宣星河每天没课就去打工。
最长一天连轴转打4份工,从凌晨工作到早课。
我在一旁陪着他,心疼他。
可他被客人诬陷偷了钱包,客人说他“没出息一辈子只配打工做条狗。”
他发了怒冲上前就是一拳,我在他身后劝架,生怕出人命。
慌乱拉扯间他大臂一挥误伤了我,我被送进医院。
医生说我暴力伤害导致子宫结构完整性受损。
宣星河在我床边哭了一整夜,发誓说这辈子只为我卖命,只会对我一个人好。
我抬眸看向宣星河,“可是这些经过岁月的蹉跎,你都忘了。”
“你只会抱怨为什么一直没有孩子。”
他不再颤抖,整个人在椅子上蜷缩成一团。
看着远处公园游乐场玩乐的孩童,我叹了口气。
“你走吧,我们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了。”
日子平静了好一阵,机票上的日期提醒着我三天后的航班。
我回到曾经5岁时的那个孤儿院,可这里早已被废弃。
就在我感叹着这几十年恍如梦境,于以菱这个不速之客却出现在眼前。
她披散着头发,没有化妆,面容憔悴。
“就是你!就是你这个贱女人带我去那种场所,我的孩子没了!”
于以菱见到我就像疯了一样,双臂胡乱挥打。
我闻见她身上的臭味,皱着眉急忙退后。
“你要做什么!你再这么发疯我就报警了!”
她就像听不见一样,嘴里一直重复着恶毒的咒骂。
我被身后的台阶绊倒,慌乱间见到她从包里掏出一把刀。
明晃晃的刃就要落下,眼前忽然有支手臂出现。
“啊!”
我被吓的尖叫。
几秒后我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