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墨姣好的芙蓉面庞顷刻绯红不已,含羞道:“夫君带妹妹们去就是了,早些回来。”
郑玉絜身形一晃,揽着李寻墨不堪一握的细腰,直接将人从榻上提至怀里搂抱着,语气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她俩说得没错,你也该出府透透气了。”
李寻墨羞得耳根红透,那双雨滴状红玉耳环便似相衬的点缀。
别着脸贴在郑玉絜怀里,嗓音又软又嗔,酥人骨头,“妹妹们都看着呢。”
郑玉情和郑玉晚虽说常见着这场面,依然羞得不行,赶忙溜走。
……
傩戏每年两场,腊八与除夕夜。
方相氏需领着戴十二兽面具之人跳傩舞以驱疫辟邪。
花车火车鼓队跟随,沿街舞戏,颇有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势。
人群也如浪潮似的,一浪一浪跟在傩戏队伍之后。
“我实在跟不动了,腿酸,脚也疼。”
郑玉晚也不想扫兴,可她这副身子自小受尽娇养,吃不得一点苦头。
郑玉絜贴心道:“你们大嫂也累了,我带你们找间糖水铺子吃点东西。玉情若未尽兴,玉铭陪着再逛逛,别回府太晚。”
郑玉铭两兄妹互瞪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知道了。”
雪落颇厚,步步皆有碎玉声,月明风袅,灯火通昼。
街上热闹至极,倒衬得糖水铺里别具一静。
等腊八粥上桌时,李寻墨只是轻轻耸了下肩,郑玉絜便起身将通风的窗户关上了。
“三位客官,腊八粥来了。”
随着侍者一同走向他们这桌的,还有只通体雪白的狗。
约莫齐人膝盖高,模样极为周正可爱。
李寻墨怕狗,一时顾不得许多,直往郑玉絜怀里扑,“夫君。”
嗓音都带着颤。
侍者一惊,“这只狗的毛发被打理得一尘不染,不似野犬,倒像是家养犬……不是三位客官带进来的?”
那狗像能听懂人话似的,乖巧地蹲坐在郑玉晚裙边,一副“这就是我主人”的坦然劲儿。
郑玉絜冷声道:“并非我们带来的,若不是你们铺子里的狗,便赶出去吧。”
“是——”
“等等。”郑玉晚面露难色,“我认得它。”
郑玉絜抚着李寻墨的背,“你认得它?”
“嗯。”郑玉晚于心不忍,“我知道它是谁家的,别赶它出去了,外面怪冷的。我去旁桌吃,保证不吓到嫂嫂。”
说罢,起身将“雪豆子”引至另一桌坐着。
郑玉絜跟过来道:“谁家的狗?我差人把它送回去。”
郑玉晚眨巴眼,说不出口。
郑玉絜倍觉奇怪,脑子里一道白闪劈下,脱口而出:“谢循的?”
“其实是他帮我养的。雪豆子是我捡的,可我娘和嫂嫂一样,很害怕这些尖嘴獠牙的东西,我只好求表哥帮我养着。”
谢循当然不会亲自养,都是他身边的丫鬟在照顾雪豆子。
定国公府再怎么和谢府一墙之隔,郑玉晚也没法常去谢循的院子见雪豆子。
时日一久,雪豆子早已成了谢循的狗。
如今在这里见到它,郑玉晚心情很复杂。
或许谢循也在附近,又或许谢循忽然想起身边还有雪豆子这个麻烦,便将其弃养了。
郑玉絜耐心道:“那你欲如何?是送它回定国公府还是带回定安侯府?”
见郑玉晚为难,他又道:“怎么都行,你养在你院里,别让它乱跑,你嫂嫂见不着就不会害怕。”
郑玉晚认真想了想,“带回定安侯府吧。本就是我救了它,也是我坚持要养它的。”
“决定了就好。”
郑玉絜说罢,回到李寻墨身边言简意赅地将始末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