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夫人听罢,懒得多言,招手让定安侯府的小厮将一箱黄金抬进厅内。
“五百两,买我孙女认祖归宗,够不够?”
余宝星见钱眼开,气瞬间消了大半。
蒋老夫人心中冷笑,果然是视钱如命的东西,“我孙女在何处,引来见我。”
余宝星心虚不已,郑玉晚半张脸还肿着,这若让蒋敏行见了,必定揪住不放。
“兰清这才去世不久,玉晚要守母亲的牌位整整一月,老夫人过几日再来接吧。”
蒋老夫人哪那么好糊弄,“不让见,那我就一直待在这,待到我孙女愿意见我为止。”
“老夫人你——”
“无需多言!”
余宝星一噤,眼珠子滴溜转,“老夫人且再等等,我去劝劝玉晚。”
为了不让郑玉晚乱说话,余宝星便拿刘嬷嬷的命威胁她。
郑玉晚不得不答应,来到蒋老夫人面前时,她干杵着不动,身边的老嬷嬷轻轻推了推她,她才上前跪在了老夫人面前,生涩地唤:“祖母。”
“唉。”
蒋老夫人扶起郑玉晚,乐得宛如顽童,随即眸色暗了暗。
郑玉晚的脸,脖子,手腕,都有红肿的痕迹。
简直像刚经历一场绑架。
“她们怎么欺负你了,和祖母说。”
郑玉晚咬紧嘴唇。
见她果然不敢开口,余宝星心中正暗爽着,然下一息,郑玉晚“哇”一声大哭不止,将所经历的委屈统统添油加醋道:
“祖母,我好可怜。我娘一死,二舅母就抢我的钱,那是我没日没夜做胭脂辛苦挣的四千两,全被二舅母抢走了。”
“她还要逼我嫁给七八十岁的老头儿,好帮我二舅舅平步青云。”
“我只是说了句不愿,他们就打我,一个打左脸一个打右脸。”
“今早二舅母已经迫不及待让画师上门画我的画像,我只是在画师画画的时候动了一下,二舅母就掐我抽我,后面直接捆着我画,还威胁要杀了我和照顾了我十二年的嬷嬷!”
“祖母您终于来了,我好害怕啊祖母,呜呜呜!”
余宝星气得脸都绿了,差点直接上去捂郑玉晚的嘴。
“你胡说八道什么?”
蒋老夫人心疼地抚去郑玉晚的泪珠,扭过身来,一步步迈向余宝星,周身叫嚣着恐怖的杀伐之气。
“啪!啪!”
两个气势浑厚的大嘴巴,两声响亮悦耳的大耳光。
余宝星懵溃不已,拳头紧攥到指甲都嵌进了肉里,却只敢死死瞪着蒋老夫人,不敢还手。
蒋老夫人哼道:“从你说玉晚大了能换聘礼,我便知道你的小肚鸡肠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告诉你,当初谢兰清和我儿郑容私奔,你谢家不痛不痒,我郑家却背上了抗旨大罪。将郑容从族谱除名,是不得已之举。在我心里,郑容永远是我儿子,郑玉晚,自然也是我孙女。”
“谢兰清带玉晚回宸都时,我的确知情。我甚至私下见过谢兰清,想要夺回我孙女,她不愿,我就一两银也不给她,就是想看她在谢家能撑到几时。”
“谁知她这一撑,就是一辈子。”
“我此前恨透了谢兰清——这个骗走我儿子,让我连我儿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的女人。后来,也便想通了,她也是母亲,孩子跟着谁,都不会比跟着母亲长大幸福。”
“如今她走了,我自是要接玉晚回郑家认祖归宗,没道理让她再留在你谢家挨白眼受欺负。”
“这十二年,你谢家养育玉晚所费多少金银,你只管算出来,我一次与你结清。至于我孙女辛辛苦苦赚的胭脂钱,你也好意思厚着脸皮私吞?给我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