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不知道其中缘由，但隐隐觉得那人才不是什么傻子，把他当作傻子的人，才是真正的傻子。
他心有不满，也没有反驳，“那你和他……”
“什么都没发生。”她面容镇定地回答道，极力忽略她从盘着他腰下滑时，屁股不小心蹭过的硬物。
“那你为什么对太子……”
“我要嫁给太子。”她语气肯定从容，像是在说待会儿出去要吃什么，可张昂之瞪大了眼睛。
“那可是天下未来储君。”
她冷笑一声。
无论是太子、顾何、还是那些企图左右天下的权贵朝臣，都不过是一颗可用的棋子而已。她想要的只是在这儿倾覆的棋盘下，保住张家，将企图颠覆张家的人，拉入地狱，包括太子。
“你心悦他吗？”
“还行吧。”她淡淡回道：“我若能嫁给他，以后张家在朝中……”
“张殊！”张昂之气冲冲道：“如果你喜欢，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让你嫁给他，但你不喜欢，若只是出于别的目的，我不允！”
她有些吃惊，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理由：“为什么？”
“他有那么多的妃子，心里能有多少位置是留给你？张家与太子党势不两立，他又怎会善待你？”他虽血气方刚，但也绝对不傻，“别说我，就是爹也不会做出卖女求荣的事情！那太子妃的位置就是看着风光，其中的酸楚只有自己知道！这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你这么小肯定不懂，我也不怪你，反正以后休要再提这件事！你只要找你喜欢的就行，其他的交给哥哥。”
这话幼稚，又让她感动。活了这么久，还真是第一次有人为他设身处地的着想，笑着笑着眼眶不禁一红。
“哥，我知道了。”
他哼哼两声，“其实你今天不用来，有祖父在，谁敢拿我怎么样？”
说起这茬，她眼中笑意一淡：那祖父要是不在了呢？
同时跟在后面的张衡也陡然想起了一件事，祖父近几天都卧病在床，那她又何时见他告诉自己要同她出门呢？
他眼睛里泛起杀意：那一刻她果然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刻意提醒他的，让他有所忌惮，不敢贸然动手。
想起出门前顾何的叮嘱，让他多留心她，绝非省油的灯。
如今一想，果真是如此。
***
回到张家，她就大病了一场，张父急得把两兄弟都关进祠堂里罚跪，偏偏张昂之也被伤了腿，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不知不觉就到了腊月。
府上张灯结彩，郑氏也找人来府上测了姑娘公子们的身长腰围制作新衣，姑娘们一听是用御赐的上层面料，激动的一晚上都没睡着，而张殊兴趣寥寥，一心只想着祖父生病的事。
张昂之一眼看出她的心不在焉，悄悄凑近她：“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祖父的病。”这腊月一过，张衡就得去边关了，张家的好日子差不多也得到头了，而且从清池一事就可以看出，张衡早已投身太子门下，不然怎么会找他收拾烂摊子。
偏偏她还不能阻止张衡去边关，若是生出别的变故，连应对的法子都没有，还不如在这已知的死局里，博一线生机。
张昂之以为她只是忧心眼前的事，搂着她的肩膀，仰头冬夜里的星空道：“祖父这是老毛病了，加上年纪大了，御医也没法子，你也不必太过担忧。”
她薄唇微抿，即使如此，至少也得让祖父撑到张衡“叛变”的时候，不然张家连面圣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这城外是不是有一个姓周的郎中，我听说他医术了得，不知道有没有法子。”前世顾何一派前去拉拢过他，结果那人淡泊名利，不愿卷入朝堂争斗，在顾何准备下手前，他就嗅到风声离开金城，再也没回来过，留下一个“不识抬举”的骂名。
张昂之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情，“你说周放？他那人脾气古怪，有两治和三不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