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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原谅!为奴三年后全家悔断肠裴安秦安全局

雪花舞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不甘被命运如此作弄。即使他生来就该为奴,也不愿一辈子被出身给锁上枷锁。更要推翻庆国百年来的陋习。奴隶不该成为他们贵胄眼中的玩物!想到这些,秦安握紧拳头。他的眸子幽深,渐渐聚集起一团黑雾。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一定要摆脱奴隶的身份,重获自由!他要变得强大起来。只有足够的权势,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世子?”“何事?”秦安收回思绪,扭头看向上了一半金创药唤他的五竹。五竹捏着药瓶的手指,指了指窗外正往这边走来的身影。“世子,侯府苏小姐身边的丫鬟来咱们院了。”秦安抬眼望去,眉头微微拧起。来的丫鬟,他认识。是伴在苏柒身侧的一等丫鬟,梅霜。苏柒有任何大小事,都是由这个梅霜亲力亲为,极为信任。她会突然来此,秦安猜不透苏柒的意图。五竹替我秦安披上外...

主角:裴安秦安   更新:2025-01-04 16: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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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安秦安的其他类型小说《不原谅!为奴三年后全家悔断肠裴安秦安全局》,由网络作家“雪花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不甘被命运如此作弄。即使他生来就该为奴,也不愿一辈子被出身给锁上枷锁。更要推翻庆国百年来的陋习。奴隶不该成为他们贵胄眼中的玩物!想到这些,秦安握紧拳头。他的眸子幽深,渐渐聚集起一团黑雾。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一定要摆脱奴隶的身份,重获自由!他要变得强大起来。只有足够的权势,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世子?”“何事?”秦安收回思绪,扭头看向上了一半金创药唤他的五竹。五竹捏着药瓶的手指,指了指窗外正往这边走来的身影。“世子,侯府苏小姐身边的丫鬟来咱们院了。”秦安抬眼望去,眉头微微拧起。来的丫鬟,他认识。是伴在苏柒身侧的一等丫鬟,梅霜。苏柒有任何大小事,都是由这个梅霜亲力亲为,极为信任。她会突然来此,秦安猜不透苏柒的意图。五竹替我秦安披上外...

《不原谅!为奴三年后全家悔断肠裴安秦安全局》精彩片段


他不甘被命运如此作弄。

即使他生来就该为奴,也不愿一辈子被出身给锁上枷锁。

更要推翻庆国百年来的陋习。

奴隶不该成为他们贵胄眼中的玩物!

想到这些,秦安握紧拳头。

他的眸子幽深,渐渐聚集起一团黑雾。

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他一定要摆脱奴隶的身份,重获自由!

他要变得强大起来。

只有足够的权势,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世子?”

“何事?”

秦安收回思绪,扭头看向上了一半金创药唤他的五竹。

五竹捏着药瓶的手指,指了指窗外正往这边走来的身影。

“世子,侯府苏小姐身边的丫鬟来咱们院了。”

秦安抬眼望去,眉头微微拧起。

来的丫鬟,他认识。

是伴在苏柒身侧的一等丫鬟,梅霜。

苏柒有任何大小事,都是由这个梅霜亲力亲为,极为信任。

她会突然来此,秦安猜不透苏柒的意图。

五竹替我秦安披上外袍:“世子,您要见吗?”

“我就不必见了,你去看看她来做甚。”

“喏。”

五竹放下药瓶便欠身出了屋,朝梅霜走去。

秦安拢了拢外袍,目光微深凝视着窗外的一举一动。

五竹背着他,并看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但秦安很清楚瞧见,梅霜在听了五竹的回应后眉头皱起。

随即朝他这边看来,四目交汇那刻。

对方露出一个恭敬的微笑,对他欠身行礼。

秦安沉下眼眸,有些不懂梅霜的态度。

三年前,在得知他不是真世子后。

她如同苏柒那般,对他冷若旁人,避之不及。

今日,她为何这般恭敬有礼......

在秦安疑惑不解的目光下。

梅霜掏出精致的白瓷瓶递给五竹,交代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而在梅霜转身迈了几步,迎面又走来一个身影。

两人点头示意便擦肩而过。

秦安的眉头拧得更深了,低喃出声:“裴钰派她做甚?”

五竹同样接过裴钰身边一等丫鬟秀珠递来的白瓷瓶,便快步朝屋内走来。

秦安见秀珠离开院子,这才收回了视线。

五竹将两个一般无二的药瓶双手捧在秦安面前。

“世子,这两瓶是苏小姐和郡主派人送来的上好祛疤圣药,皆说是从百草崖求得。”

五竹一脸欣慰:“这可是好东西,世子用了身上的疤痕定会恢复如初。”

“祛疤圣药......”

秦安垂着眸盯着面前的两药瓶,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裴钰、苏柒,你们何必假惺惺地多此一举。

他身上数不尽的狰狞丑恶的刀痕、鞭痕,岂是一两瓶祛疤圣药就能抹平。

还是说,她们皆是因自己的自私自利。

抹去他心头对裴焕的恨,对裴国公府的怨。

此时的药瓶,在秦安眼里显得格外讽刺,犹如披着炽热的火焰的冰刃,冷热交替地扎他的心。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悲戚,朝五竹挥了下手:

“不必了,你要是喜欢,就留着吧。”

“世子,这可是......”

“若你不喜欢,便拿去扔了吧。”

秦安闭上眼,不再搭理五竹。

不管她们是何意图。

他已不是当年的裴安,自然不会再接受她们的东西。

五竹见秦安态度坚决,便不再相劝,默默将两瓶药收进衣袖内。

心里暗忖着,日后偷偷给世子涂上。

秦安一夜未眠。

他闭着眼合着衣袍,抱着双腿卷缩在床榻上。

屋内炭火炽热,床榻柔软,锦被软和,方枕幽香。

关了三年的狗笼,以冰冷肮脏的地面为床,刺鼻幽暗的气息为被。

早已让他不适应,这样暖融融的温暖。

五竹端了早饭进屋,将碗筷摆放在桌案上。

瞧见秦安如此姿态过了一夜。

不由得眼眶泛红,心里五味陈陈。

世子这三年,到底是如何艰难熬过来的......

“世子,您醒了吗?”

突然,耳畔传来五竹急促的呼唤声。

秦安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五竹伤忧的脸庞:“你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他内心很清楚。

即使以世子的身份回到国公府,他依旧会受到全府上下的另眼相待。

何况是跟在他身旁的家奴。

“啊?”

五竹闻言一愣,连忙摆手解释:“世子误会了,没人欺负奴才。”

“嗯,以后在我面前,不必自称奴才。”

秦安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便下榻穿鞋。

“好的世子,五竹服侍您用早膳。”

五竹满脸感动地伸手去帮他穿鞋。

秦安扫了桌案一圈,见桌上全部是三年前他最爱的早膳。

他知道,这一切肯定是国公夫人安排的。

但她却忘了,他的喜好早就变了。

亦或是,他没有喜好,只要毒不死。

他任何腌臜的东西都可以用来裹腹。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秦安低喃了一句,便拿起筷子用膳。

用完膳,秦安换上了国公夫人新送来的灰青色衣袍。

衣衫虽合身,但并不是秦安喜欢的颜色。

曾经的他喜欢淡蓝色,因为苏柒和裴钰喜欢他意气风发的模样。

现在的他喜欢黑色,能盖住鲜血的颜色。

五竹本想替他绾发加冠,却被他拒绝了,仅用一根黑绳将枯黄长发高高束起。

秦安看了一眼方枕下的断匕,最后带着五竹去了老国公的院子。

昨晚国公府本有新正宴,整个家族会欢聚一堂,喝椒柏酒增福添寿,守岁至天明。

但因老国公身子不爽利下不了塌,二世子侧塌昼夜侍候。

又因国公夫人昨日伤心过度卧床养病,郡主不离床侍疾。

裴国公脸色难看,甩袖去了书房处理公务。

自此,新正宴便取消了。

秦安听五竹在耳边唠叨,一声未吭。

他明白五竹同他汇报这些事的意图。

是想让他在国公府不小心行事,更是避免有心人趁机对他使绊子。

毕竟,国公夫人伤心过度,皆是因他而起。

待两人跨进老国公的福寿院内。

五竹才识趣的闭上了嘴,静默地跟在秦安身后。

秦安前脚跨进老国公屋内,便传来老国公虚弱地探唤声:

“是我的乖孙儿......安儿回来了吗?”

颤抖着声音,是对他浓浓的期盼。

秦安身子一顿,便快步绕过屏风,伏跪叩首在老国公裴怀正的床前。

“秦安,给祖父请安,愿祖父福寿安康。”


庆国。

正月初一,正是全上京最喜庆热闹的时候。

不管是大户还是小家,都张灯结彩,喜庆非凡。

秦安头发凌乱浑身染血,麻木地从冰冷血腥的斗奴场内虚弱走出。

他身前不远处,典属官便冷着脸朝他喊道:

“秦安,赶紧滚过来,裴国公府来人接你了!”

他手里握着半截断匕,鲜红如血,上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缺口和裂痕。

这是他生存下来的武器。

他抬起头,眼睛通红,眸光里闪过又惊又悲怆的神色。

稍纵即逝,眼底却死寂一片。

裴国公府,既是他日夜翘盼,又是心灰意冷的地方。

他曾是国公府最寄予厚望的嫡世子,裴安。

可这一切,自从三年前裴焕的出现。

爱他的人,皆面目狰狞地抛弃了他。

“裴安,你根本不是我们国公府的世子!你是卑贱奴婢生的野种!”

“焕儿才是我们国公府的嫡世子,可怜我儿在外苦了十七年。”

“阿安,不要怪阿姐狠心,终究是你欠阿焕的......”

这些话犹在耳边,让他认清现实。

十七年前,福安寺纪元方丈给国公夫人腹中胎儿卜挂告知。

即将出生的国公府嫡世子命格尊贵,乃是天之骄子。

但他身带煞气,若是留在家族中,迟早祸害整个家族。

所以需要把他送到别庄避难月余,吉时到由纪元方丈开坛做法去除煞气。

于是,裴安刚出生,就连国公夫人都未来及瞧一眼儿子稚嫩的模样。

便被抱去了别院,则由国公府内的乳娘秦兰照料。

而三年前,乳娘因良心不安,惭悔地跪在整个国公府人面前,揭露出她因私心将自己的孩子与真的嫡世子调换。

甚至不惜身死证明,裴焕才是真世子。

那一天,整个国公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皆眼露鄙视。

他们看他的表情,仿佛是在看一只肮脏低劣的野狗。

国公夫妇似念及他们十七来的亲子之情,当众宣布他依旧是国公府的世子。

同时他也是裴焕的阿兄。

就连一向疼爱他的阿姐,扬言他始终是她的胞弟。

而当他们亲眼见裴焕失手推倒了太子良娣,导致其腹中皇孙胎死腹中。

而裴焕身旁的家奴却当众咬死他是那个罪人时……

他们沉默了。

太子雷霆之怒,将他丢进这个野性撕杀奴命斗,贵族嗜血闹欢颜‌‌的斗奴场。

“秦安!耳聋了?”

典属官看见他没有回应,厉眉催促:“可别让郡主好等。”

秦安收敛思绪,将断匕往衣袖里藏了藏。

似一个傀儡跟在典属官身后,走出了他拼了命都要离开的斗奴场。

斗奴场外,一辆奢华马车旁正端站着一位貌美娇媚的女子。

容貌与国公夫人有五分相像,雍容高雅。

那是他的阿姐,裴钰。

当看见典属官带着浑身狼藉的秦安走近。

裴钰瞳孔颤动,眼角盈满泪水:

“阿……安?”

她在确认,眼前满身血渍,脏乱不堪,枯瘦似乞丐的人。

是那个三年前锦衣玉食、骑马游街,享尽荣华富贵和尊宠的国公世子,她的弟弟裴安吗?!

秦安神情寡淡,欠身行礼:“奴才秦安给郡主请安!”

三年前,不管他如何歇斯底里自证自己不是罪人。

她们却紧紧将裴焕护在身后,始终不曾替他辩证一句。

自此后,裴安就死了。

此时的秦安与他们云泥殊路。

见秦安如今一副奴才样卑微、低贱、肮脏......

裴钰刚迈出的脚步一滞。

她只觉得咽喉被无形的铁钳扼住,胸口窒闷得几乎喘不上气,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她顾不上失态,急步扶起秦安。

丝毫不嫌弃他身上散发出浓烈刺鼻的腥臭味。

“阿安,快给阿姐看看?你哪里受伤了,怎流这么多血,疼不疼……”

秦安后退避开,垂着脑袋低声道:“郡主尊贵,莫脏了您的手,奴才无恙。”

他身上溅染的血,是同他卑贱奴隶的血。

而他的血,在被丢进斗奴场的那两年流干了。

此时的他,就是一个为了活下去的冰冷空壳。

裴钰的双手顿在虚空中,脸色微微沉凝下来。

是在怨恨她们当年推他出去顶罪吗?

沉吟片刻,敛起不悦,露出几分愧疚。

“阿姐......知道你受委屈了,但现在不是闹孩童性子的时候。”

“祖父无时无刻念着你,正是因为你,祖父近些时日身子越发不好,怕是很难挺过九春。”

见秦安不为所动,语气又软了几分:

“阿安,祖父这些年四处奔波寻求良药,成功让太子妃怀上皇孙,以此保你一命。”

“太子盛悦,这才特赦了你的死罪。”

她再次朝他伸出手:“来,随阿姐回家吧。”

她希望祖父为裴安的付出,能得到对方的回赠。

比如,不在埋怨三年前那件事……

秦安怎会不知她的意图。

说来说去,她们始终认为——

他欠裴焕的,欠整个裴国公府的。

秦安垂着的脑袋下,嘴角扯出一抹凄凉的笑意,将双手负于背后。

再次弯下腰恩谢:“多谢老国公的恩情,多谢太子的恩典。”

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似在谢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裴钰再也忍住胸腔内的火气,瞪圆双眼:“阿安,你何必如此作践自己!”

虽恼火秦安的疏远,但更恼他不领她们的情:

“我们从未在意过你那低贱的身份,甚至还当你是裴府的世子。虽当年是阿焕闯了祸,但他已受了十七年的苦,我们裴家怎能让他丢了命。”

“你是阿焕的兄长,是裴家养育了你,给了你常人子弟无法拥有的生活。现如今,祖父愈发救你出了斗奴场,你怎能如此记恨我们?”

“你再看看,你现在这般伏低贱卖的姿态,枉为裴国公的世子,简直玷污了国公府的门楣!”

一句又一句谴责的话语犹如尖刀般凌迟着他的心脏,让他认清楚现实。

他不是裴国公府的裴安。

是家奴乳娘秦兰的孩子,奴隶秦安。

是斗奴场的斗奴。

他低垂冷淡的眼眸,一言不发。

裴钰见状更加不悦了,语调也变得尖锐刺耳:

“阿安,我们裴家不欠你分毫,收起你那委屈的小性儿,赶紧随我回府!”

“是,奴才遵命!”

秦安垂下晦暗不明的眼睑,生硬且恭敬的应了声。

“裴安,你够了!”

裴钰的表情并没有多少缓解,反而厌恶地盯着他:“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回府!”

说完,恼怒甩袖,踩着丫鬟提供的软脚凳钻进马车。

秦安低头称喏,跟着裴钰坐上了马车,坐在了作奴的身旁。


裴钰将裴焕捂不热的手放进被子里,便出了朗轩院。

在经过端云院时,她身子不由得一僵。

她红着眼盯着端云院紧闭的大门,心揪得疼,也堵着慌。

秦安,阿姐到底要拿你怎么办?

难道就不能在国公府与我们和睦相处吗?

“郡主,要进去......看看世子吗?”

身后的丫鬟兰蔻小心翼翼询问道。

她虽不敢插嘴郡主的决定,但还是不忍郡主陷入两难。

特别是这两天,郡主似变了个人。

没了以前的理智和沉稳,多了些许莫名的暴戾之气。

“他不需我的看望。”

裴钰眼下一沉,紧紧捏着手中的锦帕,咬着牙道:

“你去备车,随我去一趟......斗奴场!”

说完,愤然甩袖朝大门方向走去。

兰蔻见郡主这般怒气冲天,便知要出大事了。

她也不敢耽搁,跑去备车的空隙,让人去给夫人通风报信。

当国公夫人躺在榻上小憩时,听下来人来报郡主怒冲冲去了斗奴场,便知大事不妙。

她惊吓出一身冷汗,捂着眩晕的脑袋。

一边焦急万分的吩咐身边的刘嬷嬷:

“赶......赶紧给宫里的纯贵妃送信,让贵妃务必拦住钰儿不要做傻事啊!”

刘嬷嬷也是吓得一身寒颤,赶紧派人给宫里送信。

而此时的裴钰,已经闯进了斗奴场。

斗奴场虽不是设立在宫内,但离皇宫仅隔着半条街。

斗奴场位于东市,占据了整条街,是京城里唯一一座建成三层楼高。

平日里斗奴场的守卫森严,禁军轮流巡逻把守。

除了各家权贵子弟外,寻常百姓根本没机会踏进斗奴场半步。

裴钰乘着马车,从侧门驶进斗奴场,径直往里行去。

因她国公府郡主的身份,根本无人敢拦她。

但今日,偌大的斗奴场挤满了各世家子弟。

她走在后场,却不敢抬眼往内场看去。

熙熙攘攘的议论声,夹杂着尖锐刺耳的笑声和喊杀声。

甚至耳边隐约传来拳头砸在皮肉的闷响,利刃割在骨骼上,筋脉断裂的惨叫声......

简直不堪入耳。

这样的动静,即使不去仔细辨认。

裴钰仍旧清楚地知道,那里有奴隶在舔血厮杀,只为了取乐高高站在看台上的皇权贵胄!

她攥紧手中鞭柄,死命克制自己不要停下脚步逃离。

她不愿看见这般惨无人道的场景。

甚至就算知道秦安被关押在这里,不知是心疼还是觉得丢脸,整个国公府的人从未踏足此地。

现下的心绪,让她心中愈发恼火万分。

这些人凭什么如此虐待她的弟弟秦安!

她一把抓住一个官差衣领,神色不耐:

“本郡主要见你们的典属官,赶紧给本郡主带路!”

官差哪敢得罪国公府的郡主,只能怯怯地拎着裴钰前往关押奴隶的牢房。

刚跨进牢房,裴钰便被一股刺鼻的腥臭味熏得险些作呕。

她强迫自己镇定,屏息凝神。

好容易忍住了,往里走却看见大部分狗笼里关着浑身血迹斑驳,奄奄一息衣衫破烂的奴隶。

他们的四肢呈现出畸形扭曲的姿势,显然受尽折磨而残废。

“这、这里......”

裴钰怔愣片刻,不敢置信道:“就是秦安日夜睡的地方!”

本还不信秦安所言,认为他是在过大夸词,为的就是让她们对他愧疚。

却没想到他竟会遭遇如此凄惨。

她眼眶酸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强忍着才没掉落下来。

但越靠近狗笼,那股恶臭便愈发浓烈。

终于,她忍受不住,猛地吐了出来。

“呕——”

“呕——呕——”

裴钰趴伏在地,剧烈呕吐。

官差们忙递上巾布,帮她擦拭唇角残留的秽物。

一个胆子稍微大点的低声劝道:“郡主,请恕卑职冒昧。这牢狱污秽肮脏,恐怕会污了您尊贵的身子。”

裴钰攥紧手中的鞭子,眼睛几欲喷火。

这群王八蛋......

她缓了口气,扶着墙壁勉强站直了身体。

“带本郡主去见典属官!”

官差不敢再劝,只得恭敬领路。

这时,一道粗犷嚣张的男音传来。

“死贱奴,敢逃跑?呸!你们都是贱命一条的腌臜东西,死不足惜,看本官今日不打死你!”

裴钰循声看去,瞳孔骤然一缩。

典属官正面目狰狞地扬着手中布满倒钩的鞭子,残酷鞭打角落中蜷缩着的男子。

只见那瘦削男子赤裸着上身,背部和腰腹处皆被抽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淋,几乎能看见森森白骨。

肝肠寸断的痛呼声和撕心裂肺地求饶声。

丝毫得不到典属官的半分心软,只会加重他手中的力度。

秦安他每日就是这样度过的.......

她死死攥着鞭子,几欲滴血的眼眸迸射着狠辣杀意。

“住手!!”

那典属官见是郡主来了,赶紧丢下手中染满血肉的鞭子。

他虽不清楚郡主这次来的目的。

但还是哈腰谄媚上前一礼,恭敬询问:

“小的见过郡主,不知郡主今日前来是......”

话音未落,一阵疾风刮过。

典属官眼前闪过一抹银芒。

啪嗒!

胳膊处陡然一痛,竟生生被抽断了一条右臂。

裴钰缓缓松开手,任由典属官血淋淋摔在地上,溅起尘土。

其余官差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

谁敢多管闲事救典属官呢?

否则以郡主那暴脾气,非将他们全宰了不可!

裴钰居高临下,睨视着跪在地上,疼的呲牙咧嘴的典属官,冷冽如冰的声音响起。

“你们就是这般日夜鞭刑秦安的吗?”

典属官抱着断臂哀嚎着,痛苦万分。

他顾不得断臂的疼痛,连滚带爬跪在裴钰面前,磕头道歉:

“郡主饶命啊!卑职不是故意伤害秦安世子,实则他当时是这里的奴隶,卑职是逼不得已才用刑的呀。”

闻言,裴钰双目猩红,眼底划过滔天恨意:“放肆!秦安乃国公世子,何等金枝玉叶,岂能被你一介小吏欺辱!”

显然,愤怒让她失去了理智。

忘记了,秦安为何会有如此的遭遇。

典属官瑟缩了下脖颈,继续解释道:“秦安世子是被太子下令发配至此将其贬为奴籍,太子的命令小的也不能......”

啪啪啪——

裴钰扬起鞭子,又是数鞭挥舞而去。

典属官惨叫连连,哭着哀求裴钰饶命。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其中威胁的含义,不言而喻。

“郡主,这门婚事不是你和裴世子替我求来的吗?”

秦安不咸不淡的反问:“既是如此,你们与公主相熟,为何又会将我推入火坑呢?”

这番质问顿时噎住裴钰和裴焕,脸色瞬间惨白。

她们确实不曾料到会这样。

更是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那人会是昭华公主。

苏柒更是美眸圆睁,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们二人。

似乎明白了什么。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她的那番推诿之词导致如今地步。

再次移眸看向秦安清冷的英容上,眼里有太多复杂的情绪。

“阿安,你误会阿姐了。”

裴钰急忙否认:“阿姐只是想你娶一位贤良淑德的新妇......”

秦安却是不信:“郡主请慎言,莫要败坏了公主的名誉。你们也无需多言,秦安深知自己挡了裴世子的路罢了。”

裴焕和裴钰脸色顿变。

秦安继续道:“况且,昭阳公主对秦安一片真心。”

“若是我拒绝了,岂不是让人觉得我是个薄情寡义之徒。”

裴焕见苏柒眼眶发红,心头骤痛。

他垂首掩饰住情绪。

待他重新抬起头来时,已经恢复平常的温润,解释:

“阿兄误会了,弟弟从未认为是阿兄拦了弟弟的路。”

“我们只是担心阿兄没有国公府的庇佑,没权没势,根本就斗不过昭阳公主。”

秦安嗤笑一声:“我的确斗不过她,但我不会傻到跟她硬碰硬。除了我离开国公府,我还能如何让你们心安?”

裴钰和裴焕顿时哑口无言。

秦安的话,无懈可击。

裴焕拉着裴钰往前,低声劝慰。

裴钰仍是满肚子愤懑,忍不住冲着秦安喊道:

“秦安,你堂堂男儿,为何如此作践自己?!”

她是真的心疼秦安。

从前的秦安不是这样的,他一向有志气有抱负,怎会如此伏低做小。

亦是打心眼里愈发瞧不起秦安了。

苏柒始终红着眼眸凝视着秦安,心中的酸涩渐浓。

她忽然想起三千年那夜,他醉酒后搂着她的腰肢喊着‘柒柒,嫁给我’。

他喝醉酒后对她的温柔体贴,她都历历在目。

而如今,他便不久后便要将另外一个女人揉进怀里......

凭什么!

苏柒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的肉里。

秦安却淡淡瞥了她一眼,不懂她的反应。

明明身边有了裴焕,为何还要对他露出如此令人遐想的神情。

深吸一口气,压在心头的杂念,冷睨了气红脸的裴钰:

“这就不劳郡主操心了。”

言罢,已经不愿再理会三人,提步离去。

待三人看不见的视线内,脚下步子加快拐进了寺庙后院。

他估摸着,这个时辰昭阳公主已经同纪元方丈告辞了。

“秦施主。”

守门僧侣连忙行礼。

“我来找纪元方丈,烦请师傅通禀一声。”

秦安拱手道,随后取出一封信笺,双手奉上。

“方丈正在厢房休息,施主稍等片刻,小僧立刻去唤方丈。”

守门僧侣收下书信,迅速入内。

秦安负手站在原地,耐心等待。

约莫一盏茶功夫后,仍旧不见小僧前来禀报。

突然。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朝他疾射而来。

他猛然侧首避开。

咻的一下,利箭擦过鬓边,留下一缕碎发,钉入背后墙壁。

秦安转眸,看向身后的屋檐。

屋顶处,赫然站着一名黑衣蒙面人,杀气腾腾。

“是谁?”

他微皱眉头,眼底浮现警惕。

“废话少说!拿命来!”

黑衣蒙面人拔剑,直逼他喉咙。


等她们赶来,便瞧见秦安手握断匕,架在小侯爷脖子上威胁......

裴焕眸光闪烁,隐含疑惑地望着秦安: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引你来此,然后借你之手除掉小侯爷和杨公子,最后栽赃嫁祸于你?!”

“嗯。”

秦安点头。

苏柒脸色微变:“是谁?!”

居然有人要对顺安侯府动手,且还要嫁祸给国公府,这无疑是要破坏两府的关系!

转而询问苏澜,“阿兄,你说?”

苏澜咳嗽几声,吐出一口污秽血液。

恶狠狠的瞪着秦安,嘶哑开口:

“是......是他!就是这贱奴想要杀我......”

“阿兄慎言!”

苏柒娇眉拧起:“莫要堵气,当众诬蔑世子的清誉......”

“我没有!”

苏澜急促喘息,激动地伸手抓住苏柒的胳膊:

“妹妹,你怎能不信阿兄弟的话,就是这贱奴记仇,想要拿他手中的断匕杀了我啊!”

“对!小侯爷没撒谎,就是这个贱奴想害我们!”

杨轩熠费劲地咽下唾沫,牙痒痒地怒控秦安:“他记恨我们羞辱他,所以私下想杀我们泄恨!”

随即又指向受伤的苏澜,义愤填膺道:

“你们看小侯爷脖子上的伤,就是这贱奴用他手中的匕首划伤,要不是你们来得及,恐怕......恐怕......”

他哽咽的说不下去。

虽未明说什么。

但裴钰和裴焕已经相信了苏澜。

毕竟,他们都亲眼看见,秦安手持断匕刺向小侯爷!

而苏澜脖颈上的伤口,与他们看见的一致。

苏柒亦是看清了苏澜的伤势,心疼的不行。

“当真?!”

裴焕惊吓的捂住嘴,不可置信地看向秦安。

但无人看见。

他遮掩下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嘲弄。

苏柒怔愣的抬眸看向秦安的眼底,斥满了的震惊和惊疑。

她不敢相信,秦安会狠心到如此地步......

难道,是斗奴场残忍的三年,泯灭了他最后的善良?

这些质疑他的目光,深深刺痛了秦安的心。

呵呵。

她们跟那些高高站在高栏之上,看他们在斗奴场厮杀取乐的世家贵胄有何区别!

他眯了眯眼睛,紧紧握住手中断匕。

不值一文的痛,赫然化作满腔怒气。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掩饰着眸中的阴霾:

“你们分明是贼喊捉贼!我秦安没做过的事,绝不认罪!”

“够了!”

裴钰厉喝一声,制止秦安继续说下去。

她美眸冷冽如刀锋般射向秦安:“事已至此,你还想抵赖到什么时候!”

“我根本不屑于抵赖!”

秦安冷笑一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此话更是激怒了裴钰,欲再次扬鞭。

裴焕立刻上前挡在裴钰身前,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阿姐,你先冷静,或许事情另有蹊跷。”

“蹊跷?”

裴钰冷笑:“阿焕,秦安是我从小宠爱到大的弟弟,他什么性格我非常清楚。而如今的他,绝对能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来!”

裴焕下意识地朝苏柒看去,发现她红着眼一直凝视着秦安。

她这是心疼秦安被诬陷?

还是对秦安的所作所为失望了?

不管如何,他知苏柒心里还有秦安。

此思,不由得让他心中猛地袭来一阵钝痛。

但他很快收敛情绪,继续为秦安开脱:

“秦兄虽然性格暴躁易怒了一点,但也不至于杀人啊......”

裴焕的语气带着试图说服裴钰的成分。

但越是他这般心地善良,越发彰显出秦安的残忍血腥。

让裴钰既感动又欣慰,同时更加加深对秦安的厌恶。

“阿焕,你还是太善良了,莫要被他骗了。”

裴钰温柔地推开裴焕握在她手背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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