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安秦安的其他类型小说《不原谅!为奴三年后全家悔断肠裴安秦安全局》,由网络作家“雪花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不甘被命运如此作弄。即使他生来就该为奴,也不愿一辈子被出身给锁上枷锁。更要推翻庆国百年来的陋习。奴隶不该成为他们贵胄眼中的玩物!想到这些,秦安握紧拳头。他的眸子幽深,渐渐聚集起一团黑雾。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一定要摆脱奴隶的身份,重获自由!他要变得强大起来。只有足够的权势,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世子?”“何事?”秦安收回思绪,扭头看向上了一半金创药唤他的五竹。五竹捏着药瓶的手指,指了指窗外正往这边走来的身影。“世子,侯府苏小姐身边的丫鬟来咱们院了。”秦安抬眼望去,眉头微微拧起。来的丫鬟,他认识。是伴在苏柒身侧的一等丫鬟,梅霜。苏柒有任何大小事,都是由这个梅霜亲力亲为,极为信任。她会突然来此,秦安猜不透苏柒的意图。五竹替我秦安披上外...
《不原谅!为奴三年后全家悔断肠裴安秦安全局》精彩片段
他不甘被命运如此作弄。
即使他生来就该为奴,也不愿一辈子被出身给锁上枷锁。
更要推翻庆国百年来的陋习。
奴隶不该成为他们贵胄眼中的玩物!
想到这些,秦安握紧拳头。
他的眸子幽深,渐渐聚集起一团黑雾。
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他一定要摆脱奴隶的身份,重获自由!
他要变得强大起来。
只有足够的权势,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世子?”
“何事?”
秦安收回思绪,扭头看向上了一半金创药唤他的五竹。
五竹捏着药瓶的手指,指了指窗外正往这边走来的身影。
“世子,侯府苏小姐身边的丫鬟来咱们院了。”
秦安抬眼望去,眉头微微拧起。
来的丫鬟,他认识。
是伴在苏柒身侧的一等丫鬟,梅霜。
苏柒有任何大小事,都是由这个梅霜亲力亲为,极为信任。
她会突然来此,秦安猜不透苏柒的意图。
五竹替我秦安披上外袍:“世子,您要见吗?”
“我就不必见了,你去看看她来做甚。”
“喏。”
五竹放下药瓶便欠身出了屋,朝梅霜走去。
秦安拢了拢外袍,目光微深凝视着窗外的一举一动。
五竹背着他,并看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但秦安很清楚瞧见,梅霜在听了五竹的回应后眉头皱起。
随即朝他这边看来,四目交汇那刻。
对方露出一个恭敬的微笑,对他欠身行礼。
秦安沉下眼眸,有些不懂梅霜的态度。
三年前,在得知他不是真世子后。
她如同苏柒那般,对他冷若旁人,避之不及。
今日,她为何这般恭敬有礼......
在秦安疑惑不解的目光下。
梅霜掏出精致的白瓷瓶递给五竹,交代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而在梅霜转身迈了几步,迎面又走来一个身影。
两人点头示意便擦肩而过。
秦安的眉头拧得更深了,低喃出声:“裴钰派她做甚?”
五竹同样接过裴钰身边一等丫鬟秀珠递来的白瓷瓶,便快步朝屋内走来。
秦安见秀珠离开院子,这才收回了视线。
五竹将两个一般无二的药瓶双手捧在秦安面前。
“世子,这两瓶是苏小姐和郡主派人送来的上好祛疤圣药,皆说是从百草崖求得。”
五竹一脸欣慰:“这可是好东西,世子用了身上的疤痕定会恢复如初。”
“祛疤圣药......”
秦安垂着眸盯着面前的两药瓶,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裴钰、苏柒,你们何必假惺惺地多此一举。
他身上数不尽的狰狞丑恶的刀痕、鞭痕,岂是一两瓶祛疤圣药就能抹平。
还是说,她们皆是因自己的自私自利。
抹去他心头对裴焕的恨,对裴国公府的怨。
此时的药瓶,在秦安眼里显得格外讽刺,犹如披着炽热的火焰的冰刃,冷热交替地扎他的心。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悲戚,朝五竹挥了下手:
“不必了,你要是喜欢,就留着吧。”
“世子,这可是......”
“若你不喜欢,便拿去扔了吧。”
秦安闭上眼,不再搭理五竹。
不管她们是何意图。
他已不是当年的裴安,自然不会再接受她们的东西。
五竹见秦安态度坚决,便不再相劝,默默将两瓶药收进衣袖内。
心里暗忖着,日后偷偷给世子涂上。
秦安一夜未眠。
他闭着眼合着衣袍,抱着双腿卷缩在床榻上。
屋内炭火炽热,床榻柔软,锦被软和,方枕幽香。
关了三年的狗笼,以冰冷肮脏的地面为床,刺鼻幽暗的气息为被。
早已让他不适应,这样暖融融的温暖。
五竹端了早饭进屋,将碗筷摆放在桌案上。
瞧见秦安如此姿态过了一夜。
不由得眼眶泛红,心里五味陈陈。
世子这三年,到底是如何艰难熬过来的......
“世子,您醒了吗?”
突然,耳畔传来五竹急促的呼唤声。
秦安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五竹伤忧的脸庞:“你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他内心很清楚。
即使以世子的身份回到国公府,他依旧会受到全府上下的另眼相待。
何况是跟在他身旁的家奴。
“啊?”
五竹闻言一愣,连忙摆手解释:“世子误会了,没人欺负奴才。”
“嗯,以后在我面前,不必自称奴才。”
秦安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便下榻穿鞋。
“好的世子,五竹服侍您用早膳。”
五竹满脸感动地伸手去帮他穿鞋。
秦安扫了桌案一圈,见桌上全部是三年前他最爱的早膳。
他知道,这一切肯定是国公夫人安排的。
但她却忘了,他的喜好早就变了。
亦或是,他没有喜好,只要毒不死。
他任何腌臜的东西都可以用来裹腹。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秦安低喃了一句,便拿起筷子用膳。
用完膳,秦安换上了国公夫人新送来的灰青色衣袍。
衣衫虽合身,但并不是秦安喜欢的颜色。
曾经的他喜欢淡蓝色,因为苏柒和裴钰喜欢他意气风发的模样。
现在的他喜欢黑色,能盖住鲜血的颜色。
五竹本想替他绾发加冠,却被他拒绝了,仅用一根黑绳将枯黄长发高高束起。
秦安看了一眼方枕下的断匕,最后带着五竹去了老国公的院子。
昨晚国公府本有新正宴,整个家族会欢聚一堂,喝椒柏酒增福添寿,守岁至天明。
但因老国公身子不爽利下不了塌,二世子侧塌昼夜侍候。
又因国公夫人昨日伤心过度卧床养病,郡主不离床侍疾。
裴国公脸色难看,甩袖去了书房处理公务。
自此,新正宴便取消了。
秦安听五竹在耳边唠叨,一声未吭。
他明白五竹同他汇报这些事的意图。
是想让他在国公府不小心行事,更是避免有心人趁机对他使绊子。
毕竟,国公夫人伤心过度,皆是因他而起。
待两人跨进老国公的福寿院内。
五竹才识趣的闭上了嘴,静默地跟在秦安身后。
秦安前脚跨进老国公屋内,便传来老国公虚弱地探唤声:
“是我的乖孙儿......安儿回来了吗?”
颤抖着声音,是对他浓浓的期盼。
秦安身子一顿,便快步绕过屏风,伏跪叩首在老国公裴怀正的床前。
“秦安,给祖父请安,愿祖父福寿安康。”
庆国。
正月初一,正是全上京最喜庆热闹的时候。
不管是大户还是小家,都张灯结彩,喜庆非凡。
秦安头发凌乱浑身染血,麻木地从冰冷血腥的斗奴场内虚弱走出。
他身前不远处,典属官便冷着脸朝他喊道:
“秦安,赶紧滚过来,裴国公府来人接你了!”
他手里握着半截断匕,鲜红如血,上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缺口和裂痕。
这是他生存下来的武器。
他抬起头,眼睛通红,眸光里闪过又惊又悲怆的神色。
稍纵即逝,眼底却死寂一片。
裴国公府,既是他日夜翘盼,又是心灰意冷的地方。
他曾是国公府最寄予厚望的嫡世子,裴安。
可这一切,自从三年前裴焕的出现。
爱他的人,皆面目狰狞地抛弃了他。
“裴安,你根本不是我们国公府的世子!你是卑贱奴婢生的野种!”
“焕儿才是我们国公府的嫡世子,可怜我儿在外苦了十七年。”
“阿安,不要怪阿姐狠心,终究是你欠阿焕的......”
这些话犹在耳边,让他认清现实。
十七年前,福安寺纪元方丈给国公夫人腹中胎儿卜挂告知。
即将出生的国公府嫡世子命格尊贵,乃是天之骄子。
但他身带煞气,若是留在家族中,迟早祸害整个家族。
所以需要把他送到别庄避难月余,吉时到由纪元方丈开坛做法去除煞气。
于是,裴安刚出生,就连国公夫人都未来及瞧一眼儿子稚嫩的模样。
便被抱去了别院,则由国公府内的乳娘秦兰照料。
而三年前,乳娘因良心不安,惭悔地跪在整个国公府人面前,揭露出她因私心将自己的孩子与真的嫡世子调换。
甚至不惜身死证明,裴焕才是真世子。
那一天,整个国公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皆眼露鄙视。
他们看他的表情,仿佛是在看一只肮脏低劣的野狗。
国公夫妇似念及他们十七来的亲子之情,当众宣布他依旧是国公府的世子。
同时他也是裴焕的阿兄。
就连一向疼爱他的阿姐,扬言他始终是她的胞弟。
而当他们亲眼见裴焕失手推倒了太子良娣,导致其腹中皇孙胎死腹中。
而裴焕身旁的家奴却当众咬死他是那个罪人时……
他们沉默了。
太子雷霆之怒,将他丢进这个野性撕杀奴命斗,贵族嗜血闹欢颜的斗奴场。
“秦安!耳聋了?”
典属官看见他没有回应,厉眉催促:“可别让郡主好等。”
秦安收敛思绪,将断匕往衣袖里藏了藏。
似一个傀儡跟在典属官身后,走出了他拼了命都要离开的斗奴场。
斗奴场外,一辆奢华马车旁正端站着一位貌美娇媚的女子。
容貌与国公夫人有五分相像,雍容高雅。
那是他的阿姐,裴钰。
当看见典属官带着浑身狼藉的秦安走近。
裴钰瞳孔颤动,眼角盈满泪水:
“阿……安?”
她在确认,眼前满身血渍,脏乱不堪,枯瘦似乞丐的人。
是那个三年前锦衣玉食、骑马游街,享尽荣华富贵和尊宠的国公世子,她的弟弟裴安吗?!
秦安神情寡淡,欠身行礼:“奴才秦安给郡主请安!”
三年前,不管他如何歇斯底里自证自己不是罪人。
她们却紧紧将裴焕护在身后,始终不曾替他辩证一句。
自此后,裴安就死了。
此时的秦安与他们云泥殊路。
见秦安如今一副奴才样卑微、低贱、肮脏......
裴钰刚迈出的脚步一滞。
她只觉得咽喉被无形的铁钳扼住,胸口窒闷得几乎喘不上气,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她顾不上失态,急步扶起秦安。
丝毫不嫌弃他身上散发出浓烈刺鼻的腥臭味。
“阿安,快给阿姐看看?你哪里受伤了,怎流这么多血,疼不疼……”
秦安后退避开,垂着脑袋低声道:“郡主尊贵,莫脏了您的手,奴才无恙。”
他身上溅染的血,是同他卑贱奴隶的血。
而他的血,在被丢进斗奴场的那两年流干了。
此时的他,就是一个为了活下去的冰冷空壳。
裴钰的双手顿在虚空中,脸色微微沉凝下来。
是在怨恨她们当年推他出去顶罪吗?
沉吟片刻,敛起不悦,露出几分愧疚。
“阿姐......知道你受委屈了,但现在不是闹孩童性子的时候。”
“祖父无时无刻念着你,正是因为你,祖父近些时日身子越发不好,怕是很难挺过九春。”
见秦安不为所动,语气又软了几分:
“阿安,祖父这些年四处奔波寻求良药,成功让太子妃怀上皇孙,以此保你一命。”
“太子盛悦,这才特赦了你的死罪。”
她再次朝他伸出手:“来,随阿姐回家吧。”
她希望祖父为裴安的付出,能得到对方的回赠。
比如,不在埋怨三年前那件事……
秦安怎会不知她的意图。
说来说去,她们始终认为——
他欠裴焕的,欠整个裴国公府的。
秦安垂着的脑袋下,嘴角扯出一抹凄凉的笑意,将双手负于背后。
再次弯下腰恩谢:“多谢老国公的恩情,多谢太子的恩典。”
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似在谢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裴钰再也忍住胸腔内的火气,瞪圆双眼:“阿安,你何必如此作践自己!”
虽恼火秦安的疏远,但更恼他不领她们的情:
“我们从未在意过你那低贱的身份,甚至还当你是裴府的世子。虽当年是阿焕闯了祸,但他已受了十七年的苦,我们裴家怎能让他丢了命。”
“你是阿焕的兄长,是裴家养育了你,给了你常人子弟无法拥有的生活。现如今,祖父愈发救你出了斗奴场,你怎能如此记恨我们?”
“你再看看,你现在这般伏低贱卖的姿态,枉为裴国公的世子,简直玷污了国公府的门楣!”
一句又一句谴责的话语犹如尖刀般凌迟着他的心脏,让他认清楚现实。
他不是裴国公府的裴安。
是家奴乳娘秦兰的孩子,奴隶秦安。
是斗奴场的斗奴。
他低垂冷淡的眼眸,一言不发。
裴钰见状更加不悦了,语调也变得尖锐刺耳:
“阿安,我们裴家不欠你分毫,收起你那委屈的小性儿,赶紧随我回府!”
“是,奴才遵命!”
秦安垂下晦暗不明的眼睑,生硬且恭敬的应了声。
“裴安,你够了!”
裴钰的表情并没有多少缓解,反而厌恶地盯着他:“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回府!”
说完,恼怒甩袖,踩着丫鬟提供的软脚凳钻进马车。
秦安低头称喏,跟着裴钰坐上了马车,坐在了作奴的身旁。
裴钰将裴焕捂不热的手放进被子里,便出了朗轩院。
在经过端云院时,她身子不由得一僵。
她红着眼盯着端云院紧闭的大门,心揪得疼,也堵着慌。
秦安,阿姐到底要拿你怎么办?
难道就不能在国公府与我们和睦相处吗?
“郡主,要进去......看看世子吗?”
身后的丫鬟兰蔻小心翼翼询问道。
她虽不敢插嘴郡主的决定,但还是不忍郡主陷入两难。
特别是这两天,郡主似变了个人。
没了以前的理智和沉稳,多了些许莫名的暴戾之气。
“他不需我的看望。”
裴钰眼下一沉,紧紧捏着手中的锦帕,咬着牙道:
“你去备车,随我去一趟......斗奴场!”
说完,愤然甩袖朝大门方向走去。
兰蔻见郡主这般怒气冲天,便知要出大事了。
她也不敢耽搁,跑去备车的空隙,让人去给夫人通风报信。
当国公夫人躺在榻上小憩时,听下来人来报郡主怒冲冲去了斗奴场,便知大事不妙。
她惊吓出一身冷汗,捂着眩晕的脑袋。
一边焦急万分的吩咐身边的刘嬷嬷:
“赶......赶紧给宫里的纯贵妃送信,让贵妃务必拦住钰儿不要做傻事啊!”
刘嬷嬷也是吓得一身寒颤,赶紧派人给宫里送信。
而此时的裴钰,已经闯进了斗奴场。
斗奴场虽不是设立在宫内,但离皇宫仅隔着半条街。
斗奴场位于东市,占据了整条街,是京城里唯一一座建成三层楼高。
平日里斗奴场的守卫森严,禁军轮流巡逻把守。
除了各家权贵子弟外,寻常百姓根本没机会踏进斗奴场半步。
裴钰乘着马车,从侧门驶进斗奴场,径直往里行去。
因她国公府郡主的身份,根本无人敢拦她。
但今日,偌大的斗奴场挤满了各世家子弟。
她走在后场,却不敢抬眼往内场看去。
熙熙攘攘的议论声,夹杂着尖锐刺耳的笑声和喊杀声。
甚至耳边隐约传来拳头砸在皮肉的闷响,利刃割在骨骼上,筋脉断裂的惨叫声......
简直不堪入耳。
这样的动静,即使不去仔细辨认。
裴钰仍旧清楚地知道,那里有奴隶在舔血厮杀,只为了取乐高高站在看台上的皇权贵胄!
她攥紧手中鞭柄,死命克制自己不要停下脚步逃离。
她不愿看见这般惨无人道的场景。
甚至就算知道秦安被关押在这里,不知是心疼还是觉得丢脸,整个国公府的人从未踏足此地。
现下的心绪,让她心中愈发恼火万分。
这些人凭什么如此虐待她的弟弟秦安!
她一把抓住一个官差衣领,神色不耐:
“本郡主要见你们的典属官,赶紧给本郡主带路!”
官差哪敢得罪国公府的郡主,只能怯怯地拎着裴钰前往关押奴隶的牢房。
刚跨进牢房,裴钰便被一股刺鼻的腥臭味熏得险些作呕。
她强迫自己镇定,屏息凝神。
好容易忍住了,往里走却看见大部分狗笼里关着浑身血迹斑驳,奄奄一息衣衫破烂的奴隶。
他们的四肢呈现出畸形扭曲的姿势,显然受尽折磨而残废。
“这、这里......”
裴钰怔愣片刻,不敢置信道:“就是秦安日夜睡的地方!”
本还不信秦安所言,认为他是在过大夸词,为的就是让她们对他愧疚。
却没想到他竟会遭遇如此凄惨。
她眼眶酸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强忍着才没掉落下来。
但越靠近狗笼,那股恶臭便愈发浓烈。
终于,她忍受不住,猛地吐了出来。
“呕——”
“呕——呕——”
裴钰趴伏在地,剧烈呕吐。
官差们忙递上巾布,帮她擦拭唇角残留的秽物。
一个胆子稍微大点的低声劝道:“郡主,请恕卑职冒昧。这牢狱污秽肮脏,恐怕会污了您尊贵的身子。”
裴钰攥紧手中的鞭子,眼睛几欲喷火。
这群王八蛋......
她缓了口气,扶着墙壁勉强站直了身体。
“带本郡主去见典属官!”
官差不敢再劝,只得恭敬领路。
这时,一道粗犷嚣张的男音传来。
“死贱奴,敢逃跑?呸!你们都是贱命一条的腌臜东西,死不足惜,看本官今日不打死你!”
裴钰循声看去,瞳孔骤然一缩。
典属官正面目狰狞地扬着手中布满倒钩的鞭子,残酷鞭打角落中蜷缩着的男子。
只见那瘦削男子赤裸着上身,背部和腰腹处皆被抽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淋,几乎能看见森森白骨。
肝肠寸断的痛呼声和撕心裂肺地求饶声。
丝毫得不到典属官的半分心软,只会加重他手中的力度。
秦安他每日就是这样度过的.......
她死死攥着鞭子,几欲滴血的眼眸迸射着狠辣杀意。
“住手!!”
那典属官见是郡主来了,赶紧丢下手中染满血肉的鞭子。
他虽不清楚郡主这次来的目的。
但还是哈腰谄媚上前一礼,恭敬询问:
“小的见过郡主,不知郡主今日前来是......”
话音未落,一阵疾风刮过。
典属官眼前闪过一抹银芒。
啪嗒!
胳膊处陡然一痛,竟生生被抽断了一条右臂。
裴钰缓缓松开手,任由典属官血淋淋摔在地上,溅起尘土。
其余官差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
谁敢多管闲事救典属官呢?
否则以郡主那暴脾气,非将他们全宰了不可!
裴钰居高临下,睨视着跪在地上,疼的呲牙咧嘴的典属官,冷冽如冰的声音响起。
“你们就是这般日夜鞭刑秦安的吗?”
典属官抱着断臂哀嚎着,痛苦万分。
他顾不得断臂的疼痛,连滚带爬跪在裴钰面前,磕头道歉:
“郡主饶命啊!卑职不是故意伤害秦安世子,实则他当时是这里的奴隶,卑职是逼不得已才用刑的呀。”
闻言,裴钰双目猩红,眼底划过滔天恨意:“放肆!秦安乃国公世子,何等金枝玉叶,岂能被你一介小吏欺辱!”
显然,愤怒让她失去了理智。
忘记了,秦安为何会有如此的遭遇。
典属官瑟缩了下脖颈,继续解释道:“秦安世子是被太子下令发配至此将其贬为奴籍,太子的命令小的也不能......”
啪啪啪——
裴钰扬起鞭子,又是数鞭挥舞而去。
典属官惨叫连连,哭着哀求裴钰饶命。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其中威胁的含义,不言而喻。
“郡主,这门婚事不是你和裴世子替我求来的吗?”
秦安不咸不淡的反问:“既是如此,你们与公主相熟,为何又会将我推入火坑呢?”
这番质问顿时噎住裴钰和裴焕,脸色瞬间惨白。
她们确实不曾料到会这样。
更是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那人会是昭华公主。
苏柒更是美眸圆睁,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们二人。
似乎明白了什么。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她的那番推诿之词导致如今地步。
再次移眸看向秦安清冷的英容上,眼里有太多复杂的情绪。
“阿安,你误会阿姐了。”
裴钰急忙否认:“阿姐只是想你娶一位贤良淑德的新妇......”
秦安却是不信:“郡主请慎言,莫要败坏了公主的名誉。你们也无需多言,秦安深知自己挡了裴世子的路罢了。”
裴焕和裴钰脸色顿变。
秦安继续道:“况且,昭阳公主对秦安一片真心。”
“若是我拒绝了,岂不是让人觉得我是个薄情寡义之徒。”
裴焕见苏柒眼眶发红,心头骤痛。
他垂首掩饰住情绪。
待他重新抬起头来时,已经恢复平常的温润,解释:
“阿兄误会了,弟弟从未认为是阿兄拦了弟弟的路。”
“我们只是担心阿兄没有国公府的庇佑,没权没势,根本就斗不过昭阳公主。”
秦安嗤笑一声:“我的确斗不过她,但我不会傻到跟她硬碰硬。除了我离开国公府,我还能如何让你们心安?”
裴钰和裴焕顿时哑口无言。
秦安的话,无懈可击。
裴焕拉着裴钰往前,低声劝慰。
裴钰仍是满肚子愤懑,忍不住冲着秦安喊道:
“秦安,你堂堂男儿,为何如此作践自己?!”
她是真的心疼秦安。
从前的秦安不是这样的,他一向有志气有抱负,怎会如此伏低做小。
亦是打心眼里愈发瞧不起秦安了。
苏柒始终红着眼眸凝视着秦安,心中的酸涩渐浓。
她忽然想起三千年那夜,他醉酒后搂着她的腰肢喊着‘柒柒,嫁给我’。
他喝醉酒后对她的温柔体贴,她都历历在目。
而如今,他便不久后便要将另外一个女人揉进怀里......
凭什么!
苏柒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的肉里。
秦安却淡淡瞥了她一眼,不懂她的反应。
明明身边有了裴焕,为何还要对他露出如此令人遐想的神情。
深吸一口气,压在心头的杂念,冷睨了气红脸的裴钰:
“这就不劳郡主操心了。”
言罢,已经不愿再理会三人,提步离去。
待三人看不见的视线内,脚下步子加快拐进了寺庙后院。
他估摸着,这个时辰昭阳公主已经同纪元方丈告辞了。
“秦施主。”
守门僧侣连忙行礼。
“我来找纪元方丈,烦请师傅通禀一声。”
秦安拱手道,随后取出一封信笺,双手奉上。
“方丈正在厢房休息,施主稍等片刻,小僧立刻去唤方丈。”
守门僧侣收下书信,迅速入内。
秦安负手站在原地,耐心等待。
约莫一盏茶功夫后,仍旧不见小僧前来禀报。
突然。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朝他疾射而来。
他猛然侧首避开。
咻的一下,利箭擦过鬓边,留下一缕碎发,钉入背后墙壁。
秦安转眸,看向身后的屋檐。
屋顶处,赫然站着一名黑衣蒙面人,杀气腾腾。
“是谁?”
他微皱眉头,眼底浮现警惕。
“废话少说!拿命来!”
黑衣蒙面人拔剑,直逼他喉咙。
等她们赶来,便瞧见秦安手握断匕,架在小侯爷脖子上威胁......
裴焕眸光闪烁,隐含疑惑地望着秦安: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引你来此,然后借你之手除掉小侯爷和杨公子,最后栽赃嫁祸于你?!”
“嗯。”
秦安点头。
苏柒脸色微变:“是谁?!”
居然有人要对顺安侯府动手,且还要嫁祸给国公府,这无疑是要破坏两府的关系!
转而询问苏澜,“阿兄,你说?”
苏澜咳嗽几声,吐出一口污秽血液。
恶狠狠的瞪着秦安,嘶哑开口:
“是......是他!就是这贱奴想要杀我......”
“阿兄慎言!”
苏柒娇眉拧起:“莫要堵气,当众诬蔑世子的清誉......”
“我没有!”
苏澜急促喘息,激动地伸手抓住苏柒的胳膊:
“妹妹,你怎能不信阿兄弟的话,就是这贱奴记仇,想要拿他手中的断匕杀了我啊!”
“对!小侯爷没撒谎,就是这个贱奴想害我们!”
杨轩熠费劲地咽下唾沫,牙痒痒地怒控秦安:“他记恨我们羞辱他,所以私下想杀我们泄恨!”
随即又指向受伤的苏澜,义愤填膺道:
“你们看小侯爷脖子上的伤,就是这贱奴用他手中的匕首划伤,要不是你们来得及,恐怕......恐怕......”
他哽咽的说不下去。
虽未明说什么。
但裴钰和裴焕已经相信了苏澜。
毕竟,他们都亲眼看见,秦安手持断匕刺向小侯爷!
而苏澜脖颈上的伤口,与他们看见的一致。
苏柒亦是看清了苏澜的伤势,心疼的不行。
“当真?!”
裴焕惊吓的捂住嘴,不可置信地看向秦安。
但无人看见。
他遮掩下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嘲弄。
苏柒怔愣的抬眸看向秦安的眼底,斥满了的震惊和惊疑。
她不敢相信,秦安会狠心到如此地步......
难道,是斗奴场残忍的三年,泯灭了他最后的善良?
这些质疑他的目光,深深刺痛了秦安的心。
呵呵。
她们跟那些高高站在高栏之上,看他们在斗奴场厮杀取乐的世家贵胄有何区别!
他眯了眯眼睛,紧紧握住手中断匕。
不值一文的痛,赫然化作满腔怒气。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掩饰着眸中的阴霾:
“你们分明是贼喊捉贼!我秦安没做过的事,绝不认罪!”
“够了!”
裴钰厉喝一声,制止秦安继续说下去。
她美眸冷冽如刀锋般射向秦安:“事已至此,你还想抵赖到什么时候!”
“我根本不屑于抵赖!”
秦安冷笑一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此话更是激怒了裴钰,欲再次扬鞭。
裴焕立刻上前挡在裴钰身前,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阿姐,你先冷静,或许事情另有蹊跷。”
“蹊跷?”
裴钰冷笑:“阿焕,秦安是我从小宠爱到大的弟弟,他什么性格我非常清楚。而如今的他,绝对能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来!”
裴焕下意识地朝苏柒看去,发现她红着眼一直凝视着秦安。
她这是心疼秦安被诬陷?
还是对秦安的所作所为失望了?
不管如何,他知苏柒心里还有秦安。
此思,不由得让他心中猛地袭来一阵钝痛。
但他很快收敛情绪,继续为秦安开脱:
“秦兄虽然性格暴躁易怒了一点,但也不至于杀人啊......”
裴焕的语气带着试图说服裴钰的成分。
但越是他这般心地善良,越发彰显出秦安的残忍血腥。
让裴钰既感动又欣慰,同时更加加深对秦安的厌恶。
“阿焕,你还是太善良了,莫要被他骗了。”
裴钰温柔地推开裴焕握在她手背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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