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燕燕辛仪北的其他类型小说《福运小农女,重生旺满门宋燕燕辛仪北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小辫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幼常是长信侯幼子,长信侯在京中管着五城兵马司,算得上是重臣。不过这都不是问题,问题是,谢幼常竟是这么早就出现在罗锦瑜附近了?宋燕燕皱着眉头,凝眉苦思。梦中那一世,这谢幼常是罗锦瑜去了京城认祖归宗后才认识的。宋燕燕变成魂魄跟在罗锦瑜身边时,见过谢幼常替罗锦瑜仗义执言,打抱不平。依着宋燕燕来看,这谢幼常明显就是罗锦瑜鱼塘里的一条傻鱼。可宋燕燕没想过,谢幼常这条傻鱼,竟是这么早就登场了?宋燕燕还在琢磨,就见谢幼常突然往她这边看了过来,眼神锐利如刀。宋燕燕愣了下。谢幼常看过来后,发觉那道盯着他的古怪视线是个半大丫头,也怔了下,继而朝宋燕燕大步走了过来。宋燕燕呆了呆。田灯花本来在看热闹,见官爷突然朝着自己女儿走了过去,她有些着急,立马往回走...
《福运小农女,重生旺满门宋燕燕辛仪北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谢幼常是长信侯幼子,长信侯在京中管着五城兵马司,算得上是重臣。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问题是,谢幼常竟是这么早就出现在罗锦瑜附近了?
宋燕燕皱着眉头,凝眉苦思。
梦中那一世,这谢幼常是罗锦瑜去了京城认祖归宗后才认识的。宋燕燕变成魂魄跟在罗锦瑜身边时,见过谢幼常替罗锦瑜仗义执言,打抱不平。
依着宋燕燕来看,这谢幼常明显就是罗锦瑜鱼塘里的一条傻鱼。
可宋燕燕没想过,谢幼常这条傻鱼,竟是这么早就登场了?
宋燕燕还在琢磨,就见谢幼常突然往她这边看了过来,眼神锐利如刀。
宋燕燕愣了下。
谢幼常看过来后,发觉那道盯着他的古怪视线是个半大丫头,也怔了下,继而朝宋燕燕大步走了过来。
宋燕燕呆了呆。
田灯花本来在看热闹,见官爷突然朝着自己女儿走了过去,她有些着急,立马往回走:“官爷,这是我女儿,不是什么坏人......”
谢幼常却是直接挡开田灯花,走到宋燕燕面前,盘问道:“你方才看我为什么是那种眼神?”
田灯花好悬没气疯!
这男人怎么说话的?!
传出去她女儿的清誉还要不要了?!
好在谢幼常很快意识到了自己话中的歧义,他顿了顿,更改道:“你的眼神......好像认识我?”
他说这话时,视线一直盯着宋燕燕。
宋燕燕......宋燕燕觉得自己无话可说。
这位老兄这不挺敏锐的吗?
在被罗锦瑜当鱼养的时候,怎么没这么敏锐啊大兄弟?
田灯花越发急了,以为女儿被这官兵吓到了,出声替女儿辩解:“......官爷说笑了,我女儿怎么会认识你?”
谢幼常正色道:“我没问你。你让她自己回话。”
宋燕燕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了。
她知道谢幼常为什么现在就出现了——看服色,这谢幼常应该在监察使手底下干活。
梦中那会儿,罗锦瑜偷偷给那江洋大盗送她们老宋家的肥鸡,没有官兵出场抓人的戏码;而这次不一样了,罗锦瑜被送去县城了,她这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暗中举报了那个江洋大盗!
谢幼常作为监察使的手下,可不就因着过来抓那个被举报的江洋大盗,提前登场了?
合理,非常合理。
宋燕燕把逻辑关系理了一遍,这才抬起头,朝谢幼常笑道:“官爷说笑了,我怎么会认识您?我是在这招油村土生土长的,不是什么歹人假扮的。不过是先前早上我在官道旁,看到几位官爷纵马奔过,多看了几眼......是以方才我看到官爷,总觉得眼熟,想来是让官爷误会了。”
邻人家的婶子也赶忙给宋燕燕作证:“没错没错,这是我们村里的女娃娃,绝不是什么坏人。”
谢幼常多看了宋燕燕两眼,意味深长的点头:“你这般说,也能说得过去。”
这小小的风波也就这般过去了。
宋燕燕心里也暗暗生出了几分警惕心来。
她先前看到这谢幼常,太过吃惊,忘了收敛眼神,日后一定要当心再当心。
经了这事,宋燕燕也没了看热闹的心,溜回家里去了。
可谁知那谢幼常就跟阴魂不散一样,过了个把时辰,又来敲响了宋家的家门。
田灯花开的门。
谢幼常一身玄色衣裳,倒是衬得少年颜色如玉,分外好看。他客客气气的,问田灯花讨碗热水喝。
还说会给银子。
田灯花这还能说什么?只能把人请进来,假笑道:“官爷实在太客气了。一碗水能要几个钱。”
谢幼常还真就不客气的迈了进来。
他身后还有俩官兵,也一并迈进了宋家这小院。
田灯花扬高了音调:“老大,出来带三位官爷到正屋坐坐,我去给官爷烧些热水喝!”
宋日升在屋子里应了一声,人也匆匆从他们小夫妻的屋子里出来,有些局促的对着谢幼常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幼常坐在屋里的椅子上,手搁置在桌上,似是无意的,一下一下的敲击着。
宋日升有些坐立难安。
他就是个憨厚的庄稼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些官爷打交道。
坐在那儿,简直就是煎熬。
好在,灶一直是热着的,田灯花很快烧好了水,给谢幼常他们端了三个大碗过来。
每人都倒了满满一碗水。
谢幼常没喝,另外两个官兵,倒是等水稍稍一凉,便咕嘟咕嘟的全喝下了肚。
谢幼常等他们喝完,这才起身告辞。
田灯花跟宋日升送瘟神一样,欢天喜地的把谢幼常他们送出了门。
谢幼常出门前,似是不经意的梭巡了一圈院子里,见没什么异样,这才迈步出了院门。
田灯花热情的把谢幼常三人都送出了院门口。
然后变脸一样,刷的关上了门。
还闩上了门闩。
“晦气。”田灯花呸了一口,嘀嘀咕咕,“肯定是对我闺女图谋不轨。”
宋燕燕听到关院门的声音,这才从自己屋子里跑出来:“阿娘!人都走了吧?”
这次宋燕燕没偷偷看。
开玩笑,她都知道那谢幼常比普通人观感更敏锐了,还暗中偷窥,不要命啦?
“走了。”田灯花冷笑一声,“那官爷一看就是大地方来的,通身那股臭毛病劲儿。”
宋燕燕连连点头。
那可不,京城长信侯家的小公子呢,可不就是大地方来的,一身臭毛病的公子哥儿?
母女俩说着话去了正屋。
田灯花“咦”了一声。
那缺了一角的桌上,放着一只装满了水的碗,旁边还摆了一块碎银子。
显然,谢幼常走之前还留下了热水钱。
田灯花眉头皱了会儿,还是上前把银子握在了手里:“......果然就是个公子哥儿,水人家不喝归不喝,这银子给的倒是很敞亮。”
摩挲着手里的碎银子,田灯花眉头又舒展开来:“算了,管他呢,银子可是货真价实的!”
宋燕燕重重点头。
就是就是!
三碗热水,也是她阿娘辛辛苦苦烧的好吧?
这银子收的,一点都不亏心!
田灯花美滋滋把银子收了起来,又把碗一收拾,嘴里哼着小曲儿,去灶房忙活了。
宋燕燕站在院门口,偷偷的往外看了看,见人是真的走了,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是,宋燕燕是万万没想到,第二日,家家户户都忙着大扫除迎接新年,她也背着背篓去山脚捡柴火好烧热灶的时候,那谢幼常,鬼魅一般的出现在了她的背后。
田灯花端了一碗鸡蛋羹进来。
蒸得顺滑无比的鸡蛋羹上,滴了两滴香油,还撒了一小把切得碎碎的葱花,一看就让人食欲大开。
鸡蛋在什么时候都是金贵东西,齐莲虽说咽了口唾沫,还是忍着在那推辞:“娘,这也太奢侈了......”
田灯花一瞪她:“就是专门给你做的!你眼下肚子里可还有一个抢你的营养,一人吃,两人长。别怀个孩子,反倒是把自己瘦得不行!到时候你娘见了,不得疑心我虐待你?”
齐莲这才扭扭捏捏的接了过来,但舀的第一勺鸡蛋羹,还是朝一旁的宋燕燕伸了过去:“来,燕燕张嘴。”
宋燕燕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凑过来张了嘴,“啊”。
田灯花伸出两根手指,把宋燕燕探过来的小脑瓜按了回去,又从怀里摸出一方帕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煮鸡蛋来:“你吃这个!别吃你嫂嫂的。”
宋燕燕回过神,红了脸:“嫂嫂,你眼下要养好身子,才能让肚子里的小侄子小侄女好好长大......你别喂我了,我大啦,总不能跟还没出生的小侄子小侄女抢食吃。”
齐莲羞涩一笑:“哪就差这一口了。”
田灯花皱眉:“差不差的,你吃你的。”
齐莲应了一声,低头慢慢吃起了鸡蛋羹。
宋燕燕接过田灯花递给她的煮鸡蛋,坐在炕边上仔细剥了起来。
田灯花从帕子里又摸出个煮鸡蛋来,在屋子里梭巡一遭,没见着人,问宋燕燕:“你二哥呢?”
宋燕燕小心的剥着鸡蛋壳:“二哥刚才出去了。”
估计是受了点刺激,出去吹冷风冷静去了。
田灯花没好气的抱怨:“你二哥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小时候身体差的,差点没养住。那时候家里也难,没钱买药,我就求了个土法子回来,天天上山摘草药给他熬一大桶草药水泡澡,花了多大力气才把他养这么大啊!他倒好,为着个姑娘就这么糟蹋自己身子......那姑娘不心疼,他老娘还心疼呢!”
田灯花骂骂咧咧的拿着那个水煮蛋出去了。
齐莲小口小口吃着田灯花给她做的美味鸡蛋羹,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宋燕燕:“燕燕,你觉得我肚子里这个,是个小侄子还是小侄女啊?”
她有些期盼的看向宋燕燕。不都说小孩子眼睛灵,能看到很多大人看不见的东西吗?
不知道燕燕能不能看出她这胎是男是女来?
宋燕燕剥鸡蛋的手微微一顿。
说实话,宋燕燕还真不知道。
毕竟,先前在梦中,齐莲这一胎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喝了符灰化的水,又摔了一跤,成了一摊血水。
不过宋燕燕知道,后面她嫂嫂养好了身子,又怀了一胎。
那一胎是一对龙凤胎,小侄儿小侄女都可爱极了,白白嫩嫩的,看到宋燕燕还会咯咯的笑着,朝宋燕燕吐泡泡。
可那样可爱的侄儿侄女,最后也没能从屠刀下逃脱......
宋燕燕眼中一恸。
她垂下眼,慢慢的撕着黏在鸡蛋上的一层薄薄的膜,道:“嫂嫂,我觉得是男是女都好,只要健健康康的,那就再好不过啦。”
齐莲觉得宋燕燕这话说到了她心坎里。
她深以为然。
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只要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降生,就已经比什么都好了!
齐莲脸上露出了朦朦胧胧的笑来。
等下午宋日升回来,齐莲怀孕这好消息就兜头砸到了脸上,可把他高兴的,几乎是同手同脚的进了屋。要不是田灯花生怕宋日升这头次当爹,没轻没重的伤了齐莲,也跟着进了屋子,宋日升差点要把齐莲抱起来转个几圈!
田灯花把人拦住,瞪圆了眼,想骂,但又想起了宋日升他们那早死的爹,知道她怀宋日升后,也没少做傻事。
田灯花眼眶有些发红。
宋燕燕盘腿坐在暖和的炕上,笑眯眯的看着宋日升语无伦次的在那问齐莲有没有不舒服。
齐莲满脸羞涩笑意:“没有的事,我好的很,娘刚才还给我蒸了一碗鸡蛋羹呢!”
待宋日升稍稍冷静些,宋燕燕这才问起了宋日升送走罗锦瑜的事。
宋日升挠了挠头:“燕燕,你梦里那个白胡子老仙人真准啊,那姓罗的小姑娘真是贵人啊!我送她去了县城,结果这刚进城呢,就遇见了县衙的主簿夫人!那位主簿夫人一见她就很是喜欢她,知道她是从人牙子手里跑出来的,很是怜惜,还说要给她在县里把身份落好,要收她为义女......然后那小姑娘就很高兴的跟着主簿夫人走了!”
田灯花知道罗锦瑜其实是会害了她们一家的丧门星后,对罗锦瑜就没什么好脸色,闻言哼了一声,撇了撇嘴。
宋燕燕松了口气,点头:“送走就好!”
至于被主簿夫人接走什么的,果然不愧是很像故事女主的真千金,这一下子成了官家小姐,这样以后不就能继续娇贵的过下去了?
不过,宋燕燕倒是又想起一桩事。
在梦中,快过年的时候,县里头好像出了一桩什么事,县衙的典史下了大狱。
宋燕燕努力回想了下,好像主簿没掺和进去,她记得被抓的官里没有主簿。
宋燕燕放下了心,神色轻松了不少——她希望罗锦瑜安安稳稳的待在主簿家当她的主簿义女、官家小姐!
别出什么幺蛾子,离她家远一些!
眼下,罗锦瑜跟她们家没了关系,她嫂嫂的第一胎也保住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宋燕燕可真高兴啊!
......
又过了几日,宋燕燕一大早就起来了,背上背篓,同田灯花说她要去山脚下捡柴火。
田灯花不疑有他,再加上宋燕燕这几日恢复的极好,她放心的很,只嘱咐了几句别走得太深,便挥挥手让她去了。
宋燕燕带着一点点雀跃,往山脚去了。
那日她去拉着齐莲看齐大夫,看到那一瘸一拐的猎户,想起梦中救过的那个瘸腿少年,当时她就打定了主意!
人,她还是要去救的!她要去把原属于罗锦瑜的那份机缘,狠狠攥在手里!
宋燕燕记得清楚,就是今日,跟她娘交好的一个婶子生辰这一日!
在梦中,这日她左右无事,想着帮家里缓解下负担,便拉着罗锦瑜去山里捡柴火。
两人追着兔子闯进了一处山窝子,阴错阳差的救了那位府城大官之子!
这三年,宋日升成了亲,也更有担当;年龄大了些,样貌更长开了些,看着确实比三年前更有魅力些。
向玉亭那颗心,又扑通扑通悸动起来。
她一口一个大表哥,打着想跟大表嫂打声招呼认认亲戚的幌子,进了宋家。
结果她当着齐莲的面,一直在那揪着三年前他们两人相处的那么一两件小事说。
事情确实有,毕竟是正经亲戚,肯定是又过来往的。
但从向玉亭嘴里说出来,好像又多了那么几分郎情妾意两小无猜的劲儿。
宋日升只是觉得哪里怪怪的,旁的倒没听出来。齐莲本来也没听出来,但看着向玉亭那带点儿挑衅的得意眼神,她一下子品出了向玉亭说的那些话的言外之外!
齐莲好悬没被气死!
她男人长得俊,平时去溪边洗衣裳时,村里好些小媳妇,也会故意打趣她。
但那些跟向玉亭这种的,明显都不一样!
尤其是,向玉亭坐了一会儿,又说什么,想要出去买块豆腐,但是不知道怎么走,让宋日升给她带路。宋日升也没多想,一口答应了,嘱咐了齐莲两句,就带着向玉亭出去了!
齐莲坐在炕上,越想越委屈,这才有了田灯花与宋燕燕回来时,看到的那一幕。
......
宋燕燕亲亲热热的坐在齐莲身边,跟向玉亭打招呼:“这是向家表姐是吧?”
向玉亭骨子里还是看不太起田灯花她们这一支的,下巴一扬,“嗯”了一声,尽显倨傲本色。
田灯花看这向玉亭这样,手就痒了,恨不得一巴掌拍这姑娘后脑勺上。
当年宋老太太想要撮合宋日升向玉亭这事,她谁也没说。她是考虑到人家向玉亭毕竟是个小姑娘,要脸,还要再说亲的。
眼下看来,她当时还真没拒绝错。
这向玉亭对着她家燕燕,傲什么傲啊!
宋燕燕笑吟吟的:“向表姐今儿这是有空过来走亲戚吗?......你说你来都来了,带什么东西啊。”
向玉亭脸黑了一块。
她手上拎着块豆腐,还热乎着,冒着热气。
她方才就是以买豆腐为由,让宋日升带她出去的——但她也是真要买豆腐,家里要用呢!
宋燕燕从炕上跳下来,自来熟的去接向玉亭手上的豆腐,一边接一边谦让:“向表姐也太见外了,来都来了,下次别带东西了昂......”
向玉亭脸彻底黑了,她赶紧把豆腐举起来,避开宋燕燕的手:“......你瞎说啥呢,我又不是来走亲戚的!”
宋燕燕立马变了脸色:“哦,向表姐不是来走亲戚的啊,那你是来干什么的?我嫂子身体不舒服,恕我们不招待了啊!”
向玉亭没想到宋燕燕这死丫头说翻脸就翻脸,还直接下了逐客令!
她气得胸膛起伏,掉头就走。
宋燕燕在向玉亭身后扁了扁嘴。
想当她大嫂?呵,没门!
齐莲见宋燕燕三言两语怼走向玉亭,都惊呆了,还有些惊疑不定:“......啊,燕燕,这不是你们家亲戚么,这,这样能行吗?”
田灯花坐在一旁的炕角,无所谓的扯了扯嘴角:“要我说,燕燕做的好。来我们家摆那副鬼样子,没直接打出去都已经是我给老太太面子了!”
田灯花是长辈,她一个长辈掺和这事,回头向玉亭再跑到宋老太太那一哭诉......虽说田灯花不怕,但田灯花也嫌烦啊。
眼下宋燕燕这小辈,几句话轻轻松松把向玉亭给轰了出去,回头说起来,那也只是小辈之间的口角罢了。
宋燕燕神气十足的掐着腰:“嫂嫂,你放心,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她这个大嫂,虽说有时候糊涂了些,有时候也有点小心思,但就凭人家嫁到他们家三年,对他们家上下一直都不错,以心换心,宋燕燕也十分愿意把她当做至亲的亲人来对待。
宋燕燕眼下就一个原则,谁敢伤害她的家人,谁就是她宋燕燕最大的敌人!
等宋日升烧水回来,也没注意屋里少了个人,更是没提向玉亭半句,只挂念着齐莲:“媳妇儿,身体舒服些了吗?”
齐莲这才露出个笑模样来:“好了些。”
宋日升很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宋燕燕在一旁笑眯眯的捧着脸看着。
真好,她希望她大哥嫂嫂和和睦睦幸幸福福的,不要被外人干扰。
“对了,差点忘了!”
宋燕燕一拍脑袋,从怀里摸摸摸,摸出几根极好看的彩绳来,捧到齐莲面前:“嫂嫂,我买的,你挑两根。”
齐莲又惊又喜:“有我的份?”
“有有有。”宋燕燕点头,一本正经道,“现在我可是江湖人称的小宋富婆,区区两根扎头发的彩绳,洒洒水啦。”
齐莲被哄得开心极了,也没跟宋燕燕再客套,高高兴兴的挑了两根。
她笑弯了眼:“燕燕对嫂子可真好。等我们燕燕嫁人的时候,嫂子一定给我们燕燕多添些妆。”
宋燕燕一听嫁人就头皮发麻,她这会儿年龄还小呢。
虽说这风俗民情就是差不多她这个年龄开始相看人家,但她现在想起了现代那一世的记忆,再反过来看当下的风俗民情,就难免有些接受不能了。
好在齐莲也只是这么一提添妆的事,并没有什么现在就要给宋燕燕说人家的心思。
宋燕燕也没揪着这个不放。
她起身,往窗外看:“说起来......二哥怎么还没回来啊?”
田灯花“啧”了一声:“你管他。”
齐莲犹豫了下:“娘,二弟跟那翟姑娘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田灯花扯了扯嘴角:“呵,那臭小子,一颗心就扎在人家姑娘身上。屁颠屁颠的......他要是铁了心想娶她,我这个当娘的能咋地?拆散鸳鸯啊?回头看看吧,不行年后挑个好日子,我让王媒婆上水旺沟提亲去。”
齐莲虽说也有些担忧,但她一个当嫂子的,顶上婆母还在呢,自然不会去插手叔子的亲事,便也就没说什么。
宋燕燕却是因着梦中都梦到过,倒是心知肚明。
那水旺沟的翟翠花,是不会嫁给她二哥的。
主簿夫人姓肖。
肖夫人很有贵妇人的派头,身边除了罗锦瑜,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
她站在那儿,矜贵的朝宋燕燕她们娘俩点了下头,眼神带着几分打量的意味,落在了宋燕燕身上。
“锦瑜,”肖夫人笑盈盈的,“那个小姑娘就是你说的,做了个梦,梦到一个白胡子老道,说她们家会救了你的那个?”
罗锦瑜一脸的羞怯娴静点了点头:“义母,是她。”
肖夫人笑容更深了几分,招呼宋燕燕:“小姑娘,过来。”
宋燕燕看了眼田灯花。
田灯花虽说心里不爽,正吃着饭呢,这逗弄的口吻叫人过去,她女儿又不是小狗小猫的。
但田灯花也知道,这些管着她们民生的小官最是得罪不得。
田灯花掏出块洗的发白但是干干净净的帕子给宋燕燕擦了擦嘴角,牵着宋燕燕的手去了肖夫人面前:“民妇见过主簿夫人。”
肖夫人神色淡淡的,没理田灯花,眼神更多的是落在了宋燕燕身上。
“小姑娘,我听锦瑜说,你当时梦见了一个白胡子老道?”肖夫人似是对这很感兴趣,勾着唇,笑着问。
宋燕燕看了一眼罗锦瑜。
罗锦瑜正矜持的笑着。
她就知道,罗锦瑜为了提高自己身价,肯定会到处说的。
宋燕燕垂眼,把先前跟罗锦瑜说过的那套说辞又说了一遍。
肖夫人听得眼中异彩涟涟。
罗锦瑜似是还有些不好意思:“......许是巧合了。只是当时宋姑娘一口说对我姓罗,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
罗锦瑜一边说着巧合,一边又故意拿出宋燕燕说对她的姓氏来增加梦中那白胡子老道的含金量。
宋燕燕虽说不喜欢罗锦瑜,也本能的不喜欢这位主簿夫人。
但她可不想罗锦瑜被这位主簿夫人退货,她巴不得两人好好在一起。
宋燕燕一本正经的点着头,很配合:“对呀。梦里那个白胡子老道告诉我,说这位罗姑娘的命格贵重,只是我家太穷了,没法沾人家的光,反而会拖累了罗姑娘,所以......”
宋燕燕很是情真意切的叹了口气。
肖夫人脸上明显笑容都多了几分。
她笑叹道:“那天我一看到锦瑜这孩子,就觉得同我有缘。后来听她说,才知道还有这么一桩事。”
宋燕燕一本正经的点头附和:“这说明都是夫人家运道好啊。都说金窝窝才能招来金凤凰,对吧?”
这话说的,主簿夫人跟罗锦瑜都眉开眼笑的。
罗锦瑜看向宋燕燕的眼神,终于带上了一抹满意。
主簿夫人也十分满意。
这对义母义女心满意足,相携而去。
田灯花在她们身后,松了一口气,其后又暗暗往地上啐了一口。
“摆那么个臭架子,还让我闺女过来问话。结果都不给小辈看礼的。咱们乡下人都知道要给小孩包几个铜板的吉利钱呢!”田灯花不屑的哼了一声,又拉着宋燕燕往馄饨摊子走,“走,咱们吃咱们的去,害得咱们馄饨都凉了。”
宋燕燕倒不稀罕那主簿夫人的礼,她心里只盼着这位主簿夫人能跟罗锦瑜锁死。
如果可以,宋燕燕愿意亲口吞下钥匙,以保她们锁的死死的!
待田灯花跟宋燕燕把馄饨吃完,母女俩周身都热乎乎的,继续在集上逛着,期间田灯花买了两条鱼干,又买了些盐巴,把家里短缺的东西补了些。
家里的葫芦瓢用的时间太久,磨损的快要破洞了。田灯花站在一个卖葫芦瓢的小摊面前,正在那跟摊主讲价,宋燕燕突然瞪圆了眼。
咦,前面那对男女,那不是她二哥跟那位翟家姑娘吗?
显然,宋月平没看见宋燕燕。
宋燕燕也没出声,看着宋月平跟翟家那姑娘的背影消失在街尾。
田灯花也以一个满意的价格买到了她想要的葫芦瓢,心满意足的付过铜板后,她发现闺女好像在看着哪里发呆。
“走了走了。”田灯花招呼宋燕燕,“走,娘带你去扯几块布。”
宋燕燕应了一声,小声道:“阿娘,我刚才看见我二哥跟翟家姑娘了。”
田灯花撇了撇嘴:“你二哥在给翟家那姑娘买东西吧?”
宋燕燕惊奇道:“娘,你怎么知道!”
田灯花冷嗤一声,也懒得跟年龄尚小的女儿多说,只摸了摸女儿的发髻,简单道:“我给你二哥银子的时候,就猜到了......算了,不提你二哥那个晦气东西,走,娘带你买点好看的首饰去。我生得闺女这么好看,就该好好打扮着!”
宋燕燕见田灯花心中有数,便也没多说,乖乖的应了一声,挽上了田灯花的胳膊。
让她二哥瘸了腿的那桩祸事,要到明年春天......
眼下,一切还来得及!
......
田灯花跟宋燕燕在集上买了不少东西,重一些的,放在了她身后的背篓里,轻省一些的,就让宋燕燕拿包袱布包起来,背在身后。
还有一份,是宋燕燕自掏腰包给她三哥买的几块点心。
宋燕燕振振有词:“三哥整日里学那些之乎者也,又辛苦又费神,我得给三哥多补一补!”
田灯花嘴上骂着你这丫头有了钱就乱花,但却还是美滋滋的带着宋燕燕往县学方向去了。
县学的门房正在屋子里守着火盆烤火,被人叫了出去,他本来还有些不大高兴。
但架不住宋燕燕生得好看,嘴又甜,一口一个麻烦爷爷了,爷爷辛苦了,甚至还从给宋星明买的糕点中拿了一块,递给门房:“这点心可好吃了,爷爷尝尝呀。”
门房接过那块糕点,笑得脸上褶子都快成菊花了,非但一口应下去帮她们去找宋星明传话,还十分热情的邀请她们母女俩也进这县学大门旁负责值守的小屋里烤烤火。
宋燕燕冲着门房甜甜一笑:“谢谢爷爷。爷爷真好。”
美的门房颠颠的把门一关,就去县学里头传话了。
门房一走,田灯花这才“嘶”了一声看向宋燕燕。
她是有些心疼,那糕点不便宜呢,她这傻女儿就这样送出去了?
宋老太太一直被宋日升宋星明兄弟俩送到宋老三的小院门口,寒风一吹,宋老太太这才堪堪反应过来,嚷嚷:“田氏太过分了!”
宋老太太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但她最疼的,还是家里的老幺,宋老三。
甚至分家时,因着宋老太太的偏心,非要跟着小儿子宋老三一起过,宋老三得了宋家最多家产去,单说田地,就把最好最肥的那几亩良田都分走了。
眼下,宋日升宋星明兄弟俩,就是把宋老太太送回了宋老三的小院前。
他俩甚至还贴心的替宋老太太叩了叩宋老三小院门上的铁环,然后转身就跑。
徒留宋老太太在后头气得直跺脚。
兄弟俩一顿跑,一直到跑回家里,对视一眼,笑出了声。
田灯花已经去灶房忙活了。
齐莲要去帮着烧火,被宋燕燕按住,说她怀着身子,烟熏火燎再熏着她就不好了。
齐莲愣是都没能从炕上起来。
宋燕燕跑去灶房帮田灯花烧火做饭,母女俩一道在灶房蛐蛐宋老太太。
田灯花骂了一通后,浑身都舒畅了。
宋燕燕刚起了个头,想要批判一下她奶奶这种糊涂行为,田灯花立马板着脸道:“我能骂,你不行。你要是在家说顺嘴了,出去说了让人听见了,回头都在背后指指点点的,我还怎么把你这丫头嫁出去?岂不是要砸在手里了?”
宋燕燕嘟嘴:“娘!”
田灯花却犟得很,手里锅铲挥舞的飞起:“行了,去去去,出去喂鸡去,别在灶房碍事。”
“哦。”宋燕燕噘着嘴,从灶房墙角的谷壳袋里,抓了一把谷壳,又拌了一丢丢发霉的陈米,端着盆去喂鸡了。
宋燕燕看着鸡圈里那几只扑棱着翅膀抢着啄食的鸡,好巧不巧又想起一桩事来。
在梦中,也是快到了过年那几日,她娘本想着去鸡圈里抓只鸡宰了过年,却突然发现,鸡圈破了个洞,里头养着的五只老母鸡一只公鸡,最后就只剩了那么两只老母鸡!
其余鸡都跑了!
宋家上下简直是五内俱焚!
田灯花围着鸡圈转了一圈发现,鸡圈一角好像破了个洞,这事就以意外结案了。
虽说再心疼,那也没了办法。
毕竟是个意外。
然而在之后的梦中,宋燕燕却梦到了这一幕的真相——这并非是意外!
梦中,宋燕燕全家惨死后,她的魂魄流着血泪,还跟着罗锦瑜飘荡了一段时间,费尽心思想弄死罗锦瑜。
可人鬼殊途,宋燕燕无论如何,都伤不了罗锦瑜半分。
宋燕燕也是在那时才知!原来她家那年没了的那几只鸡,并非意外,而是罗锦瑜背着她们,在漆山山阴处的一隐蔽山洞里收留了一个受伤的人。
为了给那受伤的人补身子,罗锦瑜才悄悄的把家里的鸡分几次送了过去!
——宋燕燕念及此,就气得牙痒痒。
那人是个江洋大盗,后面还救了罗锦瑜一命呢!
......倒让罗锦瑜拿着他们老宋家的鸡做了这恩情!
宋燕燕如今看着家里的鸡圈,想起这茬事,越想越气,越想拳头越硬!
宋燕燕心头下了决定!
她先同家里说了一声,要去找小伙伴玩,实际上出了门就偷偷摸摸拐去了山里。
宋燕燕想去确认一下,没有了罗锦瑜,那江洋大盗是不是还会苟在山洞里养伤。
宋燕燕更想看一下,没了她家那几只无辜被吃的鸡,这个江洋大盗还能不能活啊!
宋燕燕很谨慎,她没有直接去山阴那处隐蔽山洞,这样容易在附近的积雪上留下脚印,暴露踪迹。
这漆山山阴处,是悬崖峭壁,统共就两个山洞。一个山洞在明,另一个山洞,便应是那江洋大盗待的隐蔽山洞。
宋燕燕特特选了一处远远能望见那隐蔽山洞洞口的地方,选了个能隐蔽自己身形的石头,愣是暗中观察了那洞口两个时辰。
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宋燕燕坚持蹲守,还真让她蹲到了——那个一脸刀疤,明显很虚弱的男人,以一把寒光凛然的宽背大刀为拐杖,从隐蔽山洞洞里面慢慢走了出来。
他身上衣裳有些地方还渗着血迹,一看就受伤不轻!
宋燕燕没去附近打探是对的,那刀疤男警惕心很重,从山洞出来后,还专门查探了附近的脚印痕迹,见无人来过,这才放心的拄着大刀去觅食了。
宋燕燕缩回石头后,心扑通扑通直跳。
果真就是那个,身上背了好几条人命的江洋大盗!
宋燕燕磨了磨牙。
她一介弱女子,根本没法跟那背着人命官司的江洋大盗正面对抗。
宋燕燕悄悄回了家。
翌日一大早,宋燕燕又谎称出门玩,实际上偷偷摸摸的跑了二十里路,去了县城。
县城不赶集的时候,人还是有些少的。
再加上临近新年,好些店铺都关了门,街上看着更冷清了。
宋燕燕径直往衙门去了。
因着宋燕燕出门早,这会儿衙门甚至还没开门,大门紧紧关着。
最近监察使手下的人抓了不少县衙的官员,人心惶惶,县衙附近根本没什么人敢来凑热闹。
宋燕燕咽了口唾沫,飞快的从衙门大门中间那条缝那,塞了一张纸进去,随即转身快步离开。
小半个时辰后。
有衙差来开衙门大门,突然发现,地上躺着一张粗糙的草纸。
他好奇的捡起来一看,看的第一眼,眉头都皱了起来——这上面的字,怎么跟鬼画符似的?
怎么上面还有画?......看着就像,简略的地形图?
那衙差拧着眉头认完纸上的鬼画符,脸色一变。
虽说上面的东西看起来很扯淡......可,谁让眼下是特殊时候,监察使在呢!
宁可信其有,也不能在监察使在的这段日子,落下渎职把柄啊!
“大人,大人!”
衙差举着那张纸,直奔监察使处!
宋燕燕走在回招油村的官道上,身后突然传来快马奔腾的声音。
她驻足一看,就见着十来个全副武装的官兵,足蹬皂靴,腰配长刀,骑在马上,疾驰而过!
看那方向,正是漆山方向!
宋燕燕有些激动。
官差行动力还是挺足的呀!
不枉她特特从三哥那儿偷了墨跟纸,画了漆山地图,还特特标注了方位,写了江洋大盗藏身于此的提示!
宋燕燕还记得通往那隐蔽山窝子的路。
她一边往那山窝子走,一边还认真的捡着柴火。
宋燕燕是担心,万一因着罗锦瑜不在,老天把这机缘收回去了,山窝子里不刷新受伤少年了怎么办?
那要是这样——她也没有法子。
所以宋燕燕觉得自己还是多捡些柴火吧,贼都知道不能走空,她这进一趟山,怎么说也得带点儿东西回去。
那山窝子有些隐蔽,等宋燕燕走到的时候,已经顺道捡了大半筐散落山道边的枯柴。
好在,也很顺利——那受伤少年,正仰面晕倒在一棵歪脖子树下,鲜血在他腿下,洇湿了大片雪地。
挺好,说明老天爷并没有因为罗锦瑜不在,就收回了这份机缘。
宋燕燕心中一片火热。
她大步上前,把装着柴火的背篓放到一旁,麻利的把昏迷不醒的少年搀扶起来,扶到一旁的山洞里。
宋燕燕想了下,还是分了些自己捡的柴火出来,给这受伤昏迷的少年生了堆火。
在火堆旁,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布条,还有一些常见的野外止血的药草,给那受伤的少年糊到了腿上的伤口处。
宋燕燕好一番忙活。
大概是这次比之梦中那次,宋燕燕多生了一堆火,这少年醒来的倒是比梦中时要更早了些。
李期颐恢复意识的时候,就感觉腿上那伤口疼痛如浪潮般一阵一阵袭来。
他疼得浑身都......
嗯?暖洋洋的?
不对,他记得,他最后是体力不支,从山崖摔了下来,四周都是雪,怎么会这般暖和?
李期颐有些迷茫的睁开眼,忍痛费力支着身子起来,就看见面前不远处有一火堆,火堆旁一个跟他妹妹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正坐在那儿,拿树枝拨拉着柴火,树枝上,好像还串了个什么东西?
大概是李期颐忍痛支起身子来观察环境的动作有些大,宋燕燕扭过头来,就见着先前那昏迷不醒的少年已经睁开了眼睛。
尽管知道梦里少年最后还是醒了过来,但宋燕燕多少还是有些拿不准。这会儿见着少年真醒了,宋燕燕自是欢喜。
她声音欢快:“你醒啦?”
李期颐愣了下,还是沙哑的“嗯”了一声。
宋燕燕很是热情的凑了过来:“我先前见你受伤昏迷在雪地里,就把你搀扶进这个山洞了。你感觉身体怎么样啊?我把你受伤的地方包扎了下,不过也只是一个临时的应急处理措施。你还是得尽快让你家里人来接你,好好去看看才行。”
李期颐刚显出几分迟疑之色来,就见那小姑娘很是贴心的开了口:“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啊?......我可以帮你传信的。”
李期颐犹豫了下,还是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把自己里衣红色绸缎衣料割了一块下来,又用那匕首割成几块布条,递给宋燕燕:“麻烦你帮我挂在进山的路上,我家里人看到了自会来寻我......”
宋燕燕应了一声,很是麻利的起了身,半句多问的都没有,甚至还塞给他一个串在树枝上,烤得黑乎乎的东西:“这个给你,我刚挖的新鲜山药,烤好了。你别看它黑,还是挺好吃的。”
李期颐看着手里那根烤得黑乎乎的山药,神色多少带了几分迷茫。
“你看着些火,没柴了就自己添点。”宋燕燕拿着那几根布条,直接离开。
李期颐更迷茫了。
不是,这小姑娘都不多问几句的吗?
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给他一种,这小姑娘好像是在走流程,而且巴不得这流程再走快点的......感觉?
李期颐怀疑,自己可能伤的不是腿,是脑子。不然,为什么他觉得他完全搞不清眼下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啊!
......
宋燕燕回来的时候,就见着李期颐正在往火堆里添柴。
附近地上有些被剥掉的黑乎乎的山药皮,看来那烤山药也已经吃了。
宋燕燕很满意,笑道:“我已经把布条都系好了。”
李期颐“啊”了一声,还有些局促:“多、多谢......”
宋燕燕期待的看着他。
你是不是该说些别的了?
在宋燕燕那灼热的眼神下,李期颐从脖子一路红到脸,吭哧吭哧了好半天,才问出宋燕燕期待已久的那句:“在下,在下李期颐,姑娘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不知道姑娘......”
来了来了!可算来了!
宋燕燕眼眸亮晶晶的:“我叫宋燕燕!”
她才不像罗锦瑜那般呢!“失口”报出自己的名字又说什么施恩不望报,真是又要好处还又要面子!
她救了人又不是假的,想要好处怎么啦!
“宋姑娘......”李期颐脸莫名更红了,说话都不利落了,“你放心,等我回去,我一定报答......”
“也不用等你回去。”宋燕燕眼神更亮了,“你身上有银子没啊?给我银子就好啦!”
李期颐人都呆了:“啊?”
宋燕燕还以为李期颐没有。
她还有些遗憾:“没带银子吗?没带就算了。”
李期颐手忙脚乱的摸着身上能放银子的地方,最后摸出一块银锭子并几块碎银子来。
李期颐莫名还有些羞耻:“我身上带的不多......”
宋燕燕却眼睛更亮了:“够了够了!”
她指着其中一块碎银子,“你若想报答我,就把这个给我吧。”
可别骂她贪财!喜欢钱有什么不对吗?而且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要这块碎银子,完全是她的劳动所得啊!
她这么一个小姑娘,把这受伤昏迷的李期颐辛辛苦苦拖进山洞,费的力气不值得些银钱吗?她给李期颐辛辛苦苦包扎了伤口,不是钱吗?还有那火堆,她辛苦捡的柴火,不是钱吗?还有还有,那个烤山药,她废了好大劲挖出来的呢!这不都是钱吗!
桩桩件件都是钱啊!
她要钱,合情合理,合法合规,天经地义!
宋燕燕越想越理直气壮,眼神莹亮的看着李期颐。
李期颐耳朵都红透了!他手忙脚乱的把身上所有银子都塞给宋燕燕:“都、都给你!”
这下轮到宋燕燕呆住了:“都给我啊?”
李期颐点了点头。
宋燕燕笑眼弯弯,感慨道:“你可真是个好人啊!”
就是......她也不能太过分了。
做人留一线,日后才能好相见啊!
宋燕燕没有全收,从中挑了块较小的碎银子,又给李期颐推了回去。
李期颐迷茫的看着她。
宋燕燕理所当然道:“看我做什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万一我把你银子都拿走了,后面你再出个什么事,不得恨死我?”
李期颐急急想说,自己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人。
然而宋燕燕好像并不在意,说完就朝李期颐挥了挥手:“我能做的都做完了,李期颐,再见!”
宋燕燕背上背篓,潇洒离开。
李期颐实在太过震惊,呆呆的看着宋燕燕的背影,说不出话来。
他生于钟鸣鼎食大族,偶尔接触的贵女,那都是说起银子好像玷污了她们操守一样,谈之色变,避之不及。
从未遇到过宋燕燕这般直接的管他讨要银子的小姑娘。
但......
李期颐低头,看着自己手心里那碎银子。
方才从那小姑娘嘴里听到那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还是很受震撼的。
是绝没想过,这样的话会从一个乡野村姑口中听到。
你说她爱财吧,她还给自己留了这么一块!
所以......
那个叫宋燕燕的小姑娘,其实是为了让他别太在意救命之恩,所以才故意要了一点点银子吧?
这是何等的心地善良!
李期颐攥着手里那块碎银子,感动的双眼泛红。
他还是有先祖保佑的,所以才让他在这近乎绝境的山谷之中,都遇到了这样纯善之人!
......
宋燕燕怀里揣着一锭银锭子并几块小碎银,走路那都是带着风的!
她这辈子未必会去府城,未必会像罗锦瑜那样,在府城得到李期颐的帮助。
但眼下能拿到手的银子,那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呀!
也别说她短视,她家里都快穷死啦,嫂嫂怀了孕,三哥还要在县里读书,明年开了春还要去地里套垄补种,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
实实在在的银子,不比将来那可能用不上的虚无缥缈的好处强多了?
更何况......
宋燕燕理直气壮的想,她也做人留一线了啊,还给人家留了块碎银子呢!
“阿娘!阿娘!”
宋燕燕喊着田灯花,欢快的跑进了小院。
她裤腿上全是泥泞的雪,身上还沾了一些李期颐的血迹,称得上是有些狼狈。
田灯花本在灶台蒸窝窝头,出来一看宋燕燕这样子,差点吓得背过气去,声音都颤了:“燕燕啊......”
宋燕燕赶忙推搡着田灯花进了灶房,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那一大锭银锭子,还有几块碎银子:“阿娘!你看这是什么?”
田灯花眼都直了:“你这孩子,你,你去抢劫了?!”
“阿娘,你这叫什么话,我是那种人吗?”宋燕燕不满,但她脾气好,嘟囔了一句也就继续乐呵着凑到田灯花面前,把先前救了李期颐的事一说。
只不过宋燕燕怕田灯花担心,没提李期颐本是罗锦瑜机缘一事,只说自己是追一只兔子时看到了。
“......我看他穿戴都好着呢,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子弟。我本来只说要一小块碎银子,他想报答我,把所有银子都给我了。”宋燕燕道,“当然我也没全要,还给他留了块小的呢!”
田灯花赞许道:“不错,抢劫也是这样,多少要留一点,全拿走对方容易跟你鱼死网破。”
宋燕燕:“啊?”
她挣扎着辩解,“不是,阿娘,我真没有抢劫!”
田灯花抹了把脸:“你这跟抢劫也差不多了!这么老多银子呢!”
宋燕燕扁着嘴:“那我......还回去?”
宋燕燕打定了主意,她娘要是说,让她把钱还回去,那她就......
就自己偷偷把银子藏起来,阴奉阳违!
家里那么多用钱的地方呢!
这么白花花的银子,她又不偷不抢的,劳动所得,凭什么还回去啊!
结果田灯花很理所当然的......伸手搂过那些银子。
“这么多银子,你年龄小,把握不住,娘收着。”田灯花把银子揣了起来。
宋燕燕眼皮狠狠一跳。
多么熟悉的台词啊。
她在现代那一世,小时候的压岁钱就是这么个下场。
不过,宋燕燕本就打算拿给她娘的。
家里哥哥们挣了钱都要交到公中,公用,她也是家里的一份子啊。
她大嫂怀孕了,三哥年后又要交束脩,处处都是花销。
她昏迷的时候也听见了,她娘为了给她拿药,几乎是花光了家里的积蓄。
这怎么能行?
这个家为了宋燕燕倾尽所有,宋燕燕又怎能不为之贡献出自己拥有的一切?
田灯花摩挲了下怀中那锭银锭子,倒是很大方的,又摸出一块碎银子来,给了宋燕燕。
这下轮到宋燕燕愣住了:“啊?”
田灯花不耐烦道:“啊什么啊?你也是大姑娘了!回头娘带你赶集的时候,你自己给自己买些姑娘家家的红绳小首饰什么的,再不济买块糖吃吃。”
田灯花吓唬宋燕燕,“等回头你嫂嫂生了娃娃,你就不是家里最小的了,到时候娘可不会像现在这样纵着你了!”
宋燕燕知道,田灯花就是吓唬她。
在梦中,她大嫂生了一对人见人爱的龙凤胎,可她阿娘依旧很是疼爱她。
宋燕燕拿着那块碎银子,笑得甜甜的,往田灯花怀里蹭:“阿娘对我真好!”
田灯花嫌弃的把宋燕燕推出去:“赶紧换衣裳去,看你这一身,埋汰死了!”
说是这么说,田灯花嘴角的笑,却是压都压不住。
......
晚上田灯花做了整整一大锅猪肉白菜炖粉条,猪肉是用的两肥三瘦的下五花,油脂被煎了出来,跟清香的白菜混在一起一炖,粉条浸满了油脂,别提多香了。
宋日升眼都直了,又十分感动:“娘,我媳妇这怀个孕,你真是费心了......”
田灯花给齐莲夹了一筷子肉,又瞥了宋日升一眼:“今儿这么丰盛,也不全是因着你媳妇怀孕。”
“那是啥?”
田灯花吐出一口气,眼角眉梢难掩骄傲:“你们妹子今儿救了个富家公子哥,人家为了报答她,给了她好些银子呢!”
宋燕燕适时骄傲的挺了挺小胸膛。
宋日升跟齐莲都惊喜的看了过来。
就连这几天焉儿吧唧的宋月平,都忍不住面露喜色,夸赞道:“咱们燕燕真厉害啊。”
宋燕燕得了家人的赞许,开心极了,但也不忘谦虚:“也没有,也没有那么厉害。”
田灯花把宋燕燕给的那些银子都拿了出来。
一块大银锭子,几块碎银子,放在桌子一角,被烛光一照,那叫一个银灿灿!
好看极了!
宋家人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田灯花越说越气,眼圈都红了。
——自然是因为太过心疼宋月平。
宋月平自然也知道他娘是在心疼他。可在他心里,人家翠红也没错嘛,到底是未婚姑娘家,他这么一个大老爷们要是住进屋子里,像什么样子?
反正他年纪轻,也不嫌冷。
夜里人家翠红还给他抱了一床被子过来呢,可暖和了!
宋月平求助似的看向妹妹,想让向来最受宠的妹妹替他说两句好话,哄哄他们娘。
然而田灯花发现了宋月平的小动作,又是一巴掌拍过去,恨恨道:“还看你妹!......你知不知道你妹妹昏迷了整整三天,昨儿刚醒过来!”
这事宋月平还真不知道,倒吸一口凉气:“燕燕咋了?”
田灯花想起这几天女儿昏迷不醒的担惊受怕,眼圈越发红了,恨恨的骂:“你还有脸问你妹妹咋了!你去翟家献你的殷勤去啊!......你妹妹摔了一跤摔到头,整整昏迷了三天昨儿刚醒过来你知不知道!那时候你在哪儿?!你在水旺沟住着柴房给那姓翟的献殷勤呢!你这个当人二哥的,也好意思问燕燕咋了?!”
宋月平被骂的跟个鹌鹑似的缩着脖子,不敢吱声。
宋燕燕见田灯花越骂越激动,她咳了一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炕上,脸上带着迷迷蒙蒙笑容的嫂嫂齐莲,决定给她娘换个心情。
“娘!我得跟你说件事!”宋燕燕出了声。
田灯花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就是最心爱的女儿也换不来她半个好脸。
她没好气道:“什么事?别想替你那个没脸没皮的二哥说情!”
宋月平讪讪笑道:“娘——”
“别叫我!”
“阿娘!听我说!”宋燕燕脱鞋站在炕上骄傲宣布,“大嫂怀孕啦!你要当奶奶啦!我要当姑姑啦!被你骂的跟孙子一样的二哥,也要当二叔啦!”
田灯花愣了下,脸上那不耐烦的生气表情一下子呆住了。
“不是,燕燕,你说啥?”
宋燕燕笑得杏眼儿弯弯:“阿娘,我方才让嫂嫂带我去丁大夫那复查,丁大夫顺便给嫂嫂也把了把脉,发现嫂嫂已经有快两个月的身孕了!”
田灯花一颗心冲到了嗓子眼。
她忍不住拔高了音调:“老大媳妇,是真的啊?”
齐莲打从丁大夫告诉她,她已经有了快两个月的身孕后,就一直在傻笑。
这会儿田灯花这般大声问她,齐莲脸上浮起一抹红晕,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娘,是真的。丁大夫还说,脉象好得很,孩子很好。”
添丁进口那可是大喜事。
田灯花“哎呦”一声,满脸是笑,显然欢喜得不行。
“等老大知道这个消息,还不晓得要多开心!”田灯花喜上眉梢,又想起什么,一拍自己脑袋,“对了,老大媳妇刚怀孕,要多补补呢!我去给你煮俩鸡蛋吃!”
田灯花已经把没出息的二儿子宋月平彻底抛到了脑后,高高兴兴的冲出屋子,去灶房煮鸡蛋了。
宋月平也在那傻乐:“哎呦,我要当二叔了!......嫂嫂,大哥呢?我咋没看见大哥?”
齐莲一下一下的轻轻抚着平坦的小腹,脸上的笑容缥缈:“......你大哥去县里送人了,还不知道这事。”
宋月平道:“等大哥知道了,一定会欢喜傻了!”
齐莲想到男人到时候高兴的傻样子,红着脸,低头“嗯”了一声。
宋月平又走到宋燕燕身边,有些心疼的搂住站在炕上的妹妹,去扒拉她头发,看她后脑勺:“燕燕,娘说你磕到脑袋了?来,二哥看看,磕哪了?还疼吗?”
听着二哥关切的话,宋燕燕眼眶有些酸。
她这个二哥虽然恋爱脑,被翟家那个姑娘迷得神魂颠倒的,做了很多蠢事,甚至还为了人家瘸了一条腿,着实是蠢到极点,但她二哥对家里人,也是真没得说。
尤其是对她这个当妹妹的,也是极好的。
那个被灭门的雨夜,是瘸了一条腿的二哥,用力抵住了院门,让他们快跑......
后来,她的二哥被长公主派来的暗卫砍翻在地。二哥为了拖延时间,死死抱着那暗卫的腿,被那暗卫砍了十几刀惨死当场......
想到梦中的惨烈,宋燕燕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宋月平一看,急的不行,吓得缩回了扒拉宋燕燕头发的手,都不知道把手放哪里好:“燕燕,我是不是碰到你疼的地方了?”
就连齐莲也有些紧张的看了过来。
“没有,我早就不疼了。”宋燕燕带着哭腔,“我就是觉得,二哥你给人家里去帮忙,还只能住柴房,这么冷的天,还下大雪呢!......我心疼死了,阿娘一定也心疼坏了!”
宋月平松了口气,又有些讪讪的,还是那老一套的说辞:“......那,那也没办法,你翠红姐姐跟我还没订亲嘛......”
宋燕燕晶亮的、带着点儿泪意的眸子看向宋月平:“二哥,翠红姐姐是不是也心疼坏了?她是不是特别内疚?经了这么一遭事,是不是下次再也舍不得喊你去帮忙了啊?......翠红姐姐那么喜欢你,她也一定难受坏了,对吧?”
宋燕燕这一连三问让宋月平表情一僵。
实际上翠红不仅没难受,甚至他娘去接他回来的时候,翠红还抱怨了下,说是灶台也有些不好了,还没修好呢......
“燕燕你还小,你不懂......”宋月平含糊道。
宋燕燕可不想就这么轻松就把这事放过去,她又大声问齐莲:“嫂嫂,二哥说我还小,我不懂。嫂嫂你跟大哥成亲三年了,你一定很懂!要是大哥去嫂嫂娘家,只能住柴房的话,嫂嫂你会咋样啊?”
齐莲顺着宋燕燕的话一想,这天寒地冻的,要是当家的去她家里只能睡柴房......齐莲心疼的变了脸色:“那我可不干!”
宋月平又老调重弹,张嘴:“......还没订亲呢。”
齐莲抚着肚子,抢声道:“没订亲也不是什么事啊!没订亲,也可以跟我大哥住一屋啊!家里表兄表弟还经常来小住呢。这有什么的?......退一万步说,家里实在没地方,也可以带人去亲戚家借住一宿嘛。就是关系近的人家,来帮忙修房子,说什么也不能让人住柴房啊!哪有这样的道理?”
齐莲跟宋日升当年成亲,是两人去漆山后山砍柴时看对了眼,宋日升巴巴的求着田灯花请媒婆上门提亲,去了三次,齐家人感受到了宋家诚意,这才松了口。
齐莲这一假想天寒地冻的,宋日升来睡自家柴房,这哪里能受得了。
一串话说下来那都是带着真情实感的。
也直观的展现了,真心喜欢一个人的话,对这样的处境是一个怎么样的表现——明明处理方法那么多,那翟家却选了一个最不把宋月平当回事的法子。
宋月平脸白了又白,人都有些恍惚了。
宋燕燕看在眼里,暗暗满意的一点头。
让这个恋爱脑好好想想,在感情中,真的担心一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宋燕燕一路雀跃着回了招油村。
正好村口几个小姑娘在玩踢毽子,喊她:“燕燕,来与我们一起玩啊!”
宋燕燕生得好看,但又没有傲气,脾气好,也聪明,村里好些女孩子们都爱与她玩。
“来啦!”宋燕燕应着,加入了女孩子们踢毽子的行列。
毽子是鸡毛做的,五彩缤纷的,一下一下的跃到空中,阳光一照,炫丽的很。
即使冬日里大家都裹成了粽子,但宋燕燕身形灵活,一摆身,小腿一勾,就把那毽子给稳稳的高高的踢了起来。
再加上她生的又好看,这一套行云流水下来,那叫一个观赏性十足。
“好!”
叫好声一阵阵的。
宋燕燕踢着毽子,心头也一阵火热。
她保卫了她家的大公鸡!免了它被罗锦瑜偷去给那江洋大盗吃的下场!
她家大公鸡尾羽长得也好看!她救了它一命,回头拔它几根毛,做个毽子,也很合理吧!
几个小姑娘在那你一下我一下的踢着毽子,其中一个小姑娘看向山脚那条道,“咦”了一声,突然不踢了,很是诧异:“我好像看见我爹了。奇怪了,他跟几个叔伯进山,说是看看能不能猎点野味好过年,咋刚去一会儿就回来了?”
宋燕燕一听,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那条道上,果真有几个眼熟的村人身影,正背着打猎的工具,往这边走。
那小姑娘疑惑间,几个村人也走的近了些,脸色看着都有些凝重。
小姑娘大喊:“爹,咋这么早就回来了?”
小姑娘的爹快步过来:“妮儿,别玩了,赶紧家去!”
小姑娘自是不愿意,噘嘴:“家里活我都干完了,刚出来玩会儿呢!”
她爹便瞪她:“你知道啥!山里去了一队官兵,我看凶得很......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抓了个戴枷的凶犯出来,看着身上还带血,那刀也利得很......那些官兵还要搜山找同伙!万一真有同伙,你们在外面岂不是危险?真让那些歹人砍了怎么办?赶紧家去!”
小姑娘的爹又看向小姑娘的玩伴们,“你们几个也是,赶紧回去,记得跟你们家里大人说一声,就说山里有官兵搜山,他们就晓得利害了。”
小姑娘一听,吓得也不敢再犟了,跟几个小伙伴作鸟兽散,小跑回家了。
宋燕燕也装作害怕的样子,跑回了家,跟田灯花说了这事。
田灯花脸色果然就有些难看,出去一趟,把去捡石头木头准备修葺鸡圈的宋日升喊了回来。
宋燕燕看了一圈屋子里。
现在大哥大嫂都在了,三哥也在自己屋子里看书。
就剩下二哥,不知道去那里了。
田灯花直翻白眼,暴躁的很:“还能去哪里了,肯定是又去水旺沟那谁家里献殷勤去了!”
田灯花气得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宋燕燕知机的上前替田灯花捏肩:“阿娘别气,大嫂还怀着身子呢。你别把你孙子孙女给吓到了。”
田灯花瞥一眼齐莲的肚子,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一屁股坐在炕边,愤愤道:“算了,懒得管你二哥。我生的好儿子,倒像是给人家生了个倒插门女婿。”
田灯花说是气,其实还是担心。
没坐一会儿就又起了身,嘴里嘟囔着要去看看大门的门闩闩紧了没,又撩了门帘出去了。
田灯花去院子里转了一圈又回来坐下了。
紧皱着眉。
宋日升已经穿好了外裳:“娘,你别急,我去趟水旺沟。”
齐莲脸上虽有担忧之色,却不知道怎么出声相劝。
田灯花却眉头拧得越发紧了,喝道:“坐下!谁让你去的!”
“娘,没事,水旺沟又不在那个方向......”
“不在一个方向就没事了?万一真有漏网之鱼流窜过去呢!”田灯花咬了咬牙,“真要遇到什么事,也是你二弟的命。”
宋日升张了张嘴,似是还想说什么,田灯花瞥他一眼,一句话把他堵了回去:“......行了,我知道你担心老二。但你媳妇肚子里还有你的娃,你给我老实待在家里!”
宋日升面上闪过一抹挣扎之色,这才犹豫的坐了回去。
这其间,最轻松的大概就只有宋燕燕。
宋燕燕打从听说了官兵把那江洋大盗给抓起来,就一直很放松。
她知道,那江洋大盗是个独狼,没什么同党,更没什么漏网之鱼。
所以,她二哥在外面,就只有恋爱脑的风险。
只是,田灯花并不知道这些。
宋燕燕偷偷的想,让她娘回头把二哥揍一顿,治治她二哥的恋爱脑才好呢。
“娘......”
宋燕燕开口,刚想劝劝她娘别太担心,就听得隔壁的狗疯狂叫了起来。
她一颗心提了起来。
什么情况?!
“你们别动,我出去看看。”
田灯花倏地站了起来,从墙角抄起个什么东西就往外冲了出去。
宋燕燕也想跟出去,被宋日升拉了回去:“你跟你嫂嫂在屋里待着。”
宋日升也拿着屋里放着的镰刀,冲了出去。
宋燕燕哪能待得住,可她看她嫂嫂脸都有些白了,也不好再离开,赶紧去炕边陪齐莲坐着。
“嫂嫂,没事的,别担心。”宋燕燕拉着齐莲的手。
她的手热腾腾的,覆在齐莲手上。
齐莲好像从中汲取到了什么力量一样,慌慌的抓住宋燕燕的手。
好在,没多久,宋日升大概是怕齐莲她们担心,先回了一趟屋报平安。
他语气十分轻松,笑道:“没事,不用担心,是官府的人,过来问一下村里人这几日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官府的人在外,显然让村人们就好像吃了一颗壮心丸,齐莲紧蹙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了,拍着胸口,笑道:“吓死我了......”
宋燕燕又赶忙安慰了齐莲几句,这才窜出去看热闹。
她家院门已经开了,显然田灯花也去隔壁看热闹去了。
宋燕燕去看的时候,就见着几个官兵正在隔壁邻人门前问着什么。
为首的是个身穿玄色锦袍的小郎君,腰间束着绯色的云纹宽带,头上红色锦带束着高高的马尾,意气飞扬。
宋燕燕看了一眼,却是瞪大了眼,心里咯噔一声。
梦中,她的魂魄跟在罗锦瑜身边那段时间,见过这小郎君。
这是京中长信侯之幼子,名唤谢幼常!
不是,他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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