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威胁,所以才能面对面心平气和的称兄道弟。
假若我真的同意重回顾家,可能连长泓集团的门都走不出去。
“不了。”
我拒绝后,紧忙问:
“这份思路够不够长泓与余氏续个长约。”
顾易豪气干云道:
“大哥说个数,你说续多久,长泓和余氏就续多久!”
“十年!”
护佑余氏集团十年无恙,已是我所能做到的极限。
再多的话,仅凭那张纸,应该没办法说服顾易。
“可以是可以。”
顾易沉吟后道:
“但你得给我一份更详细的计划。”
“好。”我痛快答应。
离开总裁办公室后我如释重负。
余氏集团十年无忧。
余赧肩上的担子或许也能更轻些。
这便算是,我在死前,送给她的最后一件礼物吧。
“顾松?”
我正准备离开长泓国际大厦,却与沈眠偶遇。
她穿着西装外套,大波浪斜梳在脑袋一侧,走路带风,很有国际知名律师的派头。
“你怎么也在松海?”沈眠先我一步问。
我道:“陪余赧来松海处理公务。”
“你呢。”
沈眠把手背在背后,昂着头看我,“接到的一桩新案子跟长泓有关,来做信息取证。”
我下意识想问,什么案子居然跟长泓有关。
随后一想,现在的长泓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
于是抿着嘴道:
“不错不错,事业有成。”
沈眠迫不及待问:“你不准备跟余赧离婚了吗。”
听她提及这一沉重的话题,我刚解决一桩难题的好心情,荡然全无,叹口气道:
“离还是要离的。”
“只是想在离婚前多帮余赧做些事。”
沈眠半真心半刻意道:“你给余赧的爱,要是能分我指甲盖大的那么一点,我做梦都能笑醒。”
余赧正风风火火闯进长泓国际大厦。
她不想错失与长泓集团续约的机会,所以亲自来与顾易面谈,争取搏个机会。
她刚走进电动玻璃门,一眼就扫到角落,正跟沈眠面对面闲聊的顾松!
余赧气得全身颤抖,没想到沈眠居然阴魂不散的追到松海来。
这女人简直不要脸!
余赧气势汹汹,冲至沈眠面前,扬起胳膊作势要打。
“你这个贱女人!”
“真是一点脸都不要!”
我反应极快,拦住余赧,使劲抱住她的腰。
沈眠惊慌道:“赧赧,你别误会了,我和顾松只是偶遇。”
余赧被我控制,张牙舞爪着道:“偶遇都偶遇到松海来了?”
“你这张嘴可真会胡说八道。”
沈眠冷静后也不怕余赧,说道:“可能我跟顾松就是特别有缘呢。”
“你撒开!”
余赧使劲想挣脱,歇斯底里喊道:“我撕烂她的嘴!”
因为在长泓大厦门口,所以引来不少看热闹的人。
我人微言轻拦不住气到发狂的余赧,只能像动物园的猴子般,被围观。
“伤风败俗!”
“保安呢,把他们都赶出去。”
就在余赧和沈眠的矛盾,愈演愈烈的时候,大厅里响起一道我曾无比熟悉的声音。
我下意识向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顾长泓也在看我……
“爸……”我神情呆滞,无声呢喃。
这是我自签了那份‘放弃继承权’的合同后,第一次再见他。
没想到,却是以这样尴尬的方式。
他比原来更老了几分,身形却依旧挺拔,脸上的每道沟壑都镌刻坚毅二字。
“长泓,好像是顾松。”
“哎呀,几年没有见,他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
顾长泓身旁,打扮华美的贵妇,唧唧喳喳道。
顾长泓仿若无闻,远远瞧着,曾是自己最骄傲的大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