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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亭陟李杳的小说生子后,我死遁逃离他的视线免费阅读

白鹤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李杳:“……谢谢你说我是废物。”“废物有废物的活法,你也不用太伤心。”霜袖连安慰她的都没什么诚意,她道:“只要废物不靠近天才,就不会是废物。”李杳想说她说的有道理,但是她还没有开口,一阵灵力从马棚底下钻进来,将李杳缚住的同时还让她缓缓升到了半空中。李杳挣扎着想下去,下一秒肩膀上的壁虎就被一阵灵力从她肩膀上撕开。灵力将壁虎死死勒住,像是要把壁虎的头直接勒断了一样。“霜袖!”李杳看着痛苦挣扎的壁虎,努力挣脱着身上的束缚。“李杳。”李杳抬起头,看见穿着红纱的女子慢慢朝她走来。女子勾起殷红的唇,“本来还以为是一只偷偷入城的小妖怪,本想到还能有意外收获。”“还记得我吗李杳。”李杳当然记得她,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虽然记恨,但是李杳能屈能伸。...

主角:溪亭陟李杳   更新:2024-12-29 22: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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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溪亭陟李杳的其他类型小说《溪亭陟李杳的小说生子后,我死遁逃离他的视线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白鹤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杳:“……谢谢你说我是废物。”“废物有废物的活法,你也不用太伤心。”霜袖连安慰她的都没什么诚意,她道:“只要废物不靠近天才,就不会是废物。”李杳想说她说的有道理,但是她还没有开口,一阵灵力从马棚底下钻进来,将李杳缚住的同时还让她缓缓升到了半空中。李杳挣扎着想下去,下一秒肩膀上的壁虎就被一阵灵力从她肩膀上撕开。灵力将壁虎死死勒住,像是要把壁虎的头直接勒断了一样。“霜袖!”李杳看着痛苦挣扎的壁虎,努力挣脱着身上的束缚。“李杳。”李杳抬起头,看见穿着红纱的女子慢慢朝她走来。女子勾起殷红的唇,“本来还以为是一只偷偷入城的小妖怪,本想到还能有意外收获。”“还记得我吗李杳。”李杳当然记得她,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虽然记恨,但是李杳能屈能伸。...

《溪亭陟李杳的小说生子后,我死遁逃离他的视线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李杳:“……谢谢你说我是废物。”

“废物有废物的活法,你也不用太伤心。”

霜袖连安慰她的都没什么诚意,她道:“只要废物不靠近天才,就不会是废物。”

李杳想说她说的有道理,但是她还没有开口,一阵灵力从马棚底下钻进来,将李杳缚住的同时还让她缓缓升到了半空中。

李杳挣扎着想下去,下一秒肩膀上的壁虎就被一阵灵力从她肩膀上撕开。

灵力将壁虎死死勒住,像是要把壁虎的头直接勒断了一样。

“霜袖!”

李杳看着痛苦挣扎的壁虎,努力挣脱着身上的束缚。

“李杳。”

李杳抬起头,看见穿着红纱的女子慢慢朝她走来。

女子勾起殷红的唇,“本来还以为是一只偷偷入城的小妖怪,本想到还能有意外收获。”

“还记得我吗李杳。”

李杳当然记得她,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

虽然记恨,但是李杳能屈能伸。

她面上迷茫道:

“李杳?李杳是谁?姑娘你应该是认错人了,我叫林子月,不叫李杳。”

李杳看向痛苦挣扎的霜袖,心疼道:“这是我养的妖宠,被封了灵力,没办法幻化成人,更没办法害人,姑娘你放了她吧。”

“放了她?”

沙妩勾起嘴角,“行啊。”

她一挥手,缠在霜袖身上的灵力顿时消失了。

小小的四脚蛇化成一个昏迷不醒的姑娘落在地上。

“我不仅可以放了她,还可以解除她身上的封印,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有条件就好说。

对于李杳而言,有条件就是能谈的意思,这总比一言不合要弄死她强。

“我要你去杀了陆凌。”

李杳微微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以前不认识陆凌,也没有听过陆凌的名字,但是她刚刚可听见了,陆凌是溪亭陟的师妹。

沙妩把李杳从半空中放下来,她缓缓走到李杳身前,涂着红色丹蔻的手掐住李杳的下巴。

“在你杀了他师妹之后,你与他二人就是不死不休的仇人了,到了那时,他总不能再与你成亲,那时候我自然会放过你。”

好歹毒的计划。

歹毒得李杳都忍不住要给她鼓掌。

一石二鸟啊这是。

“好,我答应你。”

沙妩笑了笑,指尖幻化成一颗红色的丹药。

“这是……”

她话还没有说完,李杳“啊呜”一口把药吞了。

她利落地张大嘴巴给沙妩看,“看,我吞了,绝对没有藏在舌头下面。”

沙妩一愣,“你知道那什么药?”

“不知道,但是道上的规矩我懂,喂了药才不怕我反悔——解药是一次性的还是每个月都有,每个月都有的话我要什么时候找你拿呢?”

草根有草根的活法,像李杳这样狗狗祟祟又识时务的活法可以活得格外长久。

沙妩笑了笑,“半月一次。”

她松开掐住李杳下巴的手,像是嫌弃李杳一样掏出帕子擦手。

“说实话,我还挺喜欢你的,识时务还胆小,跟只阴沟里的臭老鼠一样,知道惹人烦,所以躲着出来不见人。”

李杳权当这话在夸她够识时务,她揉了揉自己被掐疼的下巴。

“我就是一介凡人,陆凌是捉妖师,我要怎么杀了她?”

李杳看着红衣女子深邃的五官,眨巴眨巴眼睛道:

“能不能给我一些法宝,比如见血封喉的匕首,或者一击毙命的暗器之类的。”

沙妩看着她,“陆凌跟你有仇?”

“没有啊。”

李杳迷茫:“不是你让我杀了她吗?”

沙妩眯眼看着她,“你答应的这么爽快还这么积极,莫不是有什么猫腻?”


她忍不住想,要是躺在这里的是真的李杳,李杳能睡着吗。

另一边,真的李杳被关在柴房里。

那群人或许是看她是个凡人,并没有绑着她。

她坐在柴堆上,崎岖不平还带着枝桠或者尖刺的干柴有些硌屁股,但是这都要初冬了,地上凉,她也不敢坐。

她就算再没有常识,也知道怀孕的女子是不能受凉的。

所以就算刺屁股,李杳也勉勉强强坐下了。

她看着手腕上的银镯子,又摇又晃,甚至都恨不得上嘴咬了,但是溪亭陟就是没有来救她。

原来说什么戴上这个镯子就能知道她在哪儿,是骗她的。

李杳放弃研究镯子了,她忍不住想,骗她一个凡人干什么。

到时候被拆穿了难道不尴尬吗。

她忍不住把溪亭陟想象成一个坏人,这样就可以骗自己说:你看看,你就是眼瞎了才看上这么个男人,现在看清楚他的本质了,你可以把他放下了。

但是李杳骗不过自己,她知道的,溪亭陟是一个好人,不会骗他。

他没来,可能只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李杳真在想要怎么逃出去的时候,柴房的门被打开了。

李杳抬起眼,不仅看见了陆凌,还看见了两个守在门口的身影。

真是高看她了。

居然派了两个捉妖师来看着她。

陆凌走到李杳面前,看着李杳,恨不得让这个贱女人下地狱。

“贱人,赶紧解开师兄身上的蛊。”

李杳眨巴眨巴眼睛,“我不会。”

陆凌一把拎起她的衣领,凑近李杳,恶狠狠地盯着李杳。

“你下的蛊你怎么可能不会解?!”

“是啊,要是我会下蛊我肯定也会解蛊,但是我不会下蛊又怎么可能解蛊?”

你看,这蠢丫头自己都能明白的逻辑,却一直不相信她。

她都说了她没有下蛊了。

李杳也就是怕眼前人弄死她,不然她早就翻白眼了。

“陆姑娘,陆道友,我真没有给他下蛊——而且他也不喜欢我,你也听见沙姑娘的话了,他娶我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只要你去跟他娘商量,那一切不是还有的谈吗?”

“陆姑娘,你看看你,你长这么可爱,性格这么和善讨喜,他娘肯定会喜欢你的,只要他娘觉得你更适合做她儿媳妇,让她退了我的婚,那不就没我什么事了吗。”

李杳觉得自己够苦口婆心了,也够善解人意了,但是眼前又蠢又毒的人狠狠甩开她的衣领,一把把李杳甩在了地上。

李杳下意识护住肚子,护完了之后又不着边际地移开手。

这蠢丫头光是知道婚约就已经恨不得弄死她了,要是再知道她怀孕了,李杳觉得她会立马死在这丫头手上,而且死状凄惨。

陆凌居高临下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李杳。

“我爹的真言符要明日才能送到,可是我一想到你居然对师兄下蛊,我就忍不住想把你碎尸万段。”

李杳心里一紧,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抬起头,果然看见陆凌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条鞭子。

银色金属材料的鞭子,每一节链条都雕刻了花纹,看得出来价值不菲。

因为主人是捉妖师的原因,链条上隐隐流动着暗光,看起来打人就非常疼。

李杳撑在地上的手捏紧,这蠢丫头是打算要她命吗。

“你打我,不怕你师兄怪罪吗?”

“怕,但是我更怕师兄误入歧途!”


18.

喝醉了的李杳远比她自己想象的大胆,她指着溪亭陟的鼻子:

“大胆!你是谁?居然敢靠我这么近?”

李杳眯着眼睛,一只手指抬起溪亭陟的下巴,努力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你是不是活腻歪了,想我送你去死?”

溪亭陟看着她努着装出一副严肃模样的样子,笑了一声。

“你刚刚亲我了。”

他指了指李杳的唇,然后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唇:

“你主动亲的我,还搂我的脖子。”

言下之意是,你主动靠我这么近的,跟我没关系。

“胡言乱语!”

李杳凑近了看他,看清楚他脸的一瞬间,瞬间露出一副痴笑。

“嘿嘿,你长得挺好看的,我能再亲一下吗?”

没等溪亭陟回答,李杳飞快凑近溪亭陟,小鸡啄米一样在溪亭陟唇上碰了一下。

碰完之后,李杳笑得更傻更兴奋了。

她瞪大眼睛:

“亲到了!”

语气带着不可思议,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亲到了。

溪亭陟眼里笑意渐浓,“要再亲一下吗?”

“可以吗?”

李杳矜持(装的)道。

这次她同样没等溪亭陟回答,飞快地凑近溪亭陟的嘴,狠狠嘬了一口。

嘬完以后她看着溪亭陟眨巴眨巴眼睛。

“还能亲吗?”

她还想亲。

溪亭陟一手摁住她的后脑勺,主动亲了上去。

李杳像只袋鼠一样狠狠搂着溪亭陟的脖子,像是恨不得面前的男人一口吞下肚。

亲到一半,李杳差点窒息。

溪亭陟放开她,看着她大口呼吸,眼里的笑意更明显:

“还亲吗?”

李杳摆摆手,“不亲了。”

她一点一点往后挪,从溪亭陟腿上站到地面,摇晃着身子去扯溪亭陟的袖子。

“我带你去看梨花。”

李杳拉着溪亭陟的袖子往外走,“我摇梨花雨给你看。”

李杳拖着溪亭陟走到梨花树前,眨巴眨巴眼睛,神色懵了一下。

然后她放开溪亭陟的袖子,自己盯着梨花树绕了一圈,绕回原地的时候差点撞溪亭陟身上。

溪亭陟扶着她,“怎么了?”

“这梨花树成精了。”

李杳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溪亭陟:“它把我一大片的梨花树吃完了。”

溪亭陟愣了一下,还没明白李杳是什么意思,就见李杳松开他的手,走到梨花树前,拎起裙子,狠狠地踹了一脚梨花树。

“妖精!快把你的同伴交出来!”

踹了一脚还嫌不够,她又踹了两脚:“别装死!赶紧把你的同伴交出来,我要摇梨花雨给好看的小郎君看!”

溪亭陟忍俊不禁,忽然明白李杳的行为了。

她以为这是在溪亭府那一片梨花林里,还以为这颗梨树把其他梨树吃了。

孤零零的梨花树被李杳踹得掉下许多枯黄的叶子,没了叶子的遮掩,光秃秃的梨花树看起来越发可怜。

李杳皱着眉:“你少装可怜!用几片叶子就想打发我,没门!”

李杳抬起手,比划了两下。

“御灵诀,起!”

站在李杳背后的溪亭陟看着李杳的手势,顿住了。

那是聚灵的手势。

他知道李杳会聚灵,在他们第一次双修的时候,李杳就是用这招御灵诀点燃了爆破符。

李家原先也是捉妖师家族,有人会御灵诀不奇怪,奇怪的是李家的人为什么要把聚灵的术法教给李杳呢。

李杳的身体是没办法汇聚灵力的。

溪亭陟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李杳皱紧了眉头。

“为什么不行呢?”

她盯着面前的梨花树,“你为什么不开花?”

李杳瞪着眼睛看着梨花树,得出一个结论:

“你不给我面子!”

被落了面子的李杳再次比划手势:

“御灵诀,起!”

“御灵诀,破!”

“御灵诀,惊鸿!”

李杳累了,她看着自己的手,呆愣地动了动手指头,终于发现一个事实。

“我灵力呢?!”

李杳咆哮,李杳不解,李杳转过头看着溪亭陟。

她瞪大了眼睛,指着溪亭陟强烈地谴责:

“你抢走了我的灵力!”

溪亭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李杳就扑上去,把溪亭陟扑到地上,伸手去解溪亭陟的腰带。

“你把灵力还我!”

溪亭陟怔愣片刻,眼看着李杳扒了他的裤子之后,去扒自己的衣服。

他想要坐起身,但是李杳坐在他腰上,摁住他不让他起来。

月光如银华,落在女子光洁圆润的肩头,她双手撑在溪亭陟的腰上,紧皱着眉头。

片刻后,她嘟囔着:“我要看梨花雨。”

溪亭陟闻言,指尖窜出一丝灵力,灵力缠绕在梨花树上,不消片刻,梨花树就开满了白色的花。

花瓣如霜,落在李杳的肩膀上,凉得李杳打了一个寒颤。

她抬起头,看见满树梨花的时候,眼睛亮如灿星。

她立马站起身,不去管躺在地上的溪亭陟。

她伸手接住一片花瓣,刚想溪亭陟说什么,下一秒她就被抵在了树上。

半醉半醒的李杳看着摇晃的枝桠,伸手扶着那根枝桠。

溪亭陟看着她,“你在做什么?”

李杳说:“它好像要折了,我扶着它。”

其实李杳是很喜欢梨花的。

即便她用梨花酿酒,不顾梨花树的死活应把树挖回来,但是她仍然喜欢梨花。

但是她的所有珍视和怜爱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凭借一两缕醉意扶折花。

溪亭陟抓住她的手腕,让她的手腕搂着他的脖子。

“有我在,不会折。”

梨花枝是没折,但是李杳折了。

腰折了。

她躺在床上,蒙着被子,根本没脸见人。

昨天晚上她说的话很多都不记得,也不记得她做了什么。

她只记得

露天席地!

衣衫不整!

枝影摇晃!

李杳没法正视那块地,也没法正视那棵梨花树。

溪亭陟端着粥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团被子在拳打脚踢——脚踢不动,只能捶打着被子。

溪亭陟把粥放在一旁的小桌上,伸手掀开被子,看着被脸颊发红的李杳。

“腰疼吗?”

疼。

疼得要断了。

但是李杳不能这么说,她故作平静道:

“没事,还好。”

既没事又还好的李杳在溪亭陟给她揉腰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疼……”

她“疼”字还没说完就对上了溪亭陟狭长而带着揶揄笑意的眼睛。

李杳舔了一下嘴唇,嘴硬道:“不疼,就是有点痒。”

溪亭陟将人从被窝里捞起来。

“我给你揉揉。”

李杳本来想说不用,但是男人温热的手掌让她把拒绝话说不出口。

李杳,你得寸进尺了。

让男人给你煮粥就算了,怎么还能让他给你揉腰呢。


房间内。

溪亭陟捏紧了剑,看着面前突然暴起的子母妖,咬牙道:

“她在哪儿?”

子母妖恢复了原身,身上长满了黑色的绒毛,一张清秀的脸与人别无二致,连眼睛也是人的眼睛,眼珠和眼白都是齐全的。

她看着溪亭陟轻笑,“你猜呀,你猜是谁带走了她。”

子母妖身上的伤口早已经复原,她的背后长出翅膀,朝着窗外飞去,看着窗外守着的捉妖师们,她回头看着溪亭陟嬉笑道:

“带走她的人来了。”

子母妖说完,猛地朝人群中的陆凌飞过去,一把掐住陆凌的脖子把人提到半空中。

她看着从客栈里追出来的溪亭陟,笑道:

“你是要救你的师妹还是救她呢?”

子母妖话音刚落,底下的人群已经吵开了。

“放开师姐!”

“大胆小妖!赶紧放开师妹!”

“这就是子母妖?”

“藏了大半年,可算是让我们找着你了,今日我与各位道友就降服了你为民除害!”

听着下面各路捉妖师的声音,子母妖笑得很是猖獗。

“各位莫不是忘了这半年来像找老鼠的猫一样四处探洞的经历了?你们连妖都找不到,居然还妄想要捉妖。”

“溪亭,你说他们可笑不可笑?”

子母妖亲昵地唤着溪亭陟的名字,就好似在唤“夫君”一般。

她看着下面的捉妖师,轻笑道:

“今日若不是溪亭识破了我,又启动了这缚妖阵,各位只怕是连我的面都见不上呢,你们还不感谢溪亭——唔,最好是跪谢,那样我会高兴一点,可能会留你们一具全尸。”

“小小子母鸟而已,居然还如此大放厥词!看老朽今日就收了你!”

“区区小妖,哪里用得着何老前辈出手!这只妖交给我黄某就行了!”

姓黄的捉妖师飞上半空,掏出剑对准了子母妖。

“赶紧放了陆小道友,不然……”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猛然瞪大眼睛,手里的剑无力地卸下,两只手死死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就像是要掐死自己一样。

子母妖勾起嘴角:“你的声音好难听,刺到我的耳朵了,罚你窒息而死。”

底下的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见原本好端端的人突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两只脚不断在半空蹬动。

溪亭陟猛地捏紧剑,剑尖猛地在子母鸟和黄姓捉妖师之间凌空一挥。

黄姓捉妖师顿时像是解除了什么魔咒一样,松开自己的脖子,直直往下面落下。

直到看见其他捉妖师接住了他,溪亭陟才收回视线。

“溪亭,你做什么呢?你刚刚不是还说守着我吗?怎么现在反而与我做起对来了呢?”

子母妖的眉眼蹙起,似哀怨又似怨怼,宛如一个在埋怨自己丈夫的妻子。

溪亭陟没搭理她,反而看向被子母妖挟持着的陆凌。

“师妹,劳你受一番苦。”

陆凌点点头,刚想说和师兄在一起我不怕受苦,结果下一秒,她感受到强大的灵力从上而下向她袭来,像是要把她五脏六腑都捏碎了一样。

陆凌忍不住面色扭曲,抬眼看向面前她喜欢了很多年的男人。

男人手里掐着诀,不仅像是没有察觉她的痛苦,反而看着下面的捉妖师道:

“请各位道友助我一臂之力,共同启动这缚妖阵,合力镇妖。”

陆凌瞪大了眼睛,看着上方的缚妖阵朝她袭来。

“师兄!等等……”

缚妖阵一般不会对凡人造成伤害,可若是法阵里吸取的灵力过多,凡人也会跟着大妖一起挫骨扬灰!


溪亭陟要死了。

被一只大妖捏碎内丹和心脏,生机已然断绝。

被送回来的时候,只凭借全身的修为还吊着一口气。

李杳站在人群后,看着以往温和有礼的谦谦君子被抬进溪亭府,听见全府的人都在低声哭泣。

这些漠视了她三年的人都在为溪亭陟真心哭泣。

她想,溪亭陟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不仅她喜欢他,这个府里所有的人都喜欢他。

可是这样的人却因为除妖要死了。

李杳回到院子,看着小院里四四方方的天空,想啊想,想了好久,终归抬脚朝主院走去。

她想啊,去救吧,去救溪亭陟吧,去用她的命换一个更好的人的命。

就当……

就当是给溪亭陟这三年有家不能回的赔偿吧。

溪亭的夫人看见她来的时候,这位远近闻名的女捉妖师,顿时泣不成声。

她不断给李杳说着对不起,说溪亭家对不起她。

李杳说,没关系,我不介意。

其实啊,她可介意了。

她介意这个家的人不理她,介意这些捉妖师看不起她,还介意没人和她说话。

更介意这些人限制她的自由,打着保护她的名义,把她关在小小的院子里。

李杳真的可介意可介意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她是远近闻名的捉妖师家族里唯一的寻常人,那些妖怪都要找她报仇的。

她的爹爹和叔叔,还有整个李家就是这样灭门的。

只是因为他们一个凡人家庭和捉妖师家族定亲了,所以大妖灭了她满门。

那时候李杳真的可恨可恨溪亭陟了,可是恨过之后还是爱。

爱溪亭陟的温柔,爱他的体贴,爱他这个人,爱关于溪亭陟的一切。

可是她的爱给溪亭陟造成了负担,因为娶了她,因为这个家有她,溪亭陟三年来归家的次数寥寥无几。

好几年前,李杳就后悔了。

她不该嫁给溪亭陟的。

不,不对,她不该爱上溪亭陟。

她就应该是一个人,哪怕亡命天涯也比被关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强。

溪亭夫人禀退了所有人,房间内只剩下了李杳和溪亭陟。

李杳站在床前,看着床上脸色苍白,但是依旧风光霁月的男人,李杳缓缓坐在地上,头靠在床沿。

她的眼睛看着溪亭陟的手,手指动了动,终归还是没有去碰。

抬眼看向溪亭陟的脸,她这个角度只能看见男人苍白的小半个下巴。

“溪亭公子,好久不见了。”

李杳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缓缓道:

“我其实好久好久以前就想给你写信,写信和你说,我们和离吧,可是信写好了我也不知道给谁,也不知道你在哪儿——”

“最后我只能烧给你了。”

“不过你好像没有收到我的信,所以一直没有回来,我等了很久很久。”

“原先我还担心你回来后会看不见你最喜欢的梨花,后来不用担心了,梨花直接没了,都变成了梨子,我还吃了两个,挺涩的,不太好吃。”

李杳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勾起嘴角,小声道:

“溪亭公子,有一句话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想说了——”

“你长得真的很好看,也很好。”

比其他人好看百倍千倍万倍。

“不过就算你很好,下辈子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李杳在她空荡荡的脑子搜刮了很久,觉得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了。

她直起纤细的肩膀,缓缓从自己的胸膛里取出赤魂果。

这是李家和溪亭家共同的秘密。

李家的极少部分人生而带有赤魂果,他们不知道这个果子的由来,只知道这个果子可要肉白骨活死人。

李家先辈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们家族的捉妖师灵力低弱,到后面几代更是以凡人为主,根本无力自保。

于是李家先辈把这件告诉了赫赫有名的溪亭府寻求庇佑。

两族共同约定,每三代之内,必有一个溪亭府的人与李家联姻。

李杳和溪亭陟的婚约就是这么来的。

现在李杳是唯一的李家族人,是唯一一个可以救溪亭陟的人。

李杳看着赤魂果融入溪亭陟的身体,她笑了笑:

“溪亭公子,我死了以后,你可以回家了,这里没有你讨厌的人了。”

赤魂果一旦离体,人死魂消。

李杳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她和溪亭陟的缘分因赤魂果而起,也因赤魂果而消。

赤魂果离体后,李杳像一朵路边的小野花,被烈日暴晒之后快速枯萎。

李杳觉得她应该是不能死在溪亭陟旁边的,于是费力地撑起身子,缓缓往门外走。

打开房门,门外的妇人看着她。

李杳冲她点点头,什么也没说,但是她相信夫人能懂她的意思。

溪亭夫人眼里一喜,视线止不住往李杳身后看。

李杳从溪亭陟的院子里出来的时候,看见院子里围着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她慢慢地穿过人群,沿着空荡的长廊走啊走啊,轻轻松松就走到了溪亭府的大门口。

没人盯着她了,也没人拦她。

她缓缓推开溪亭陟的大门

——她原以为门外是车水马龙,是行人摊贩,可是她却看见了一大片白。

好多人穿着白衣,好多人拿着白幡。

他们披麻戴孝,他们神情哀恸,一群人不约而同地在大门前保持静默。

李杳僵直在原地,她的眼睛一寸一寸扫过他们的脸,最后终于明白,这些人都是来给溪亭陟哀悼的。

他们也许蒙受溪亭陟的救命之恩,也许为溪亭陟的品行所感动。

——看,她救了一个多好的人,有这么多人关心他。

李杳缓缓穿过人群,没有阻拦她,也没有询问她——他们连哭声都很小,唯恐惊动了里面的亡灵。

那一段路,李杳走了好久好久,走了好久才穿出人群,朝着自己一直喜欢吃的馄饨摊走去。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这里吃馄饨,她已经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被限制自由的,也记不清她有多久没出门,没与人正常交流了。

她坐在小木桌前,对着摊贩主说:

“来一碗小馄饨。”

摊贩主说“好嘞”。

他已经不记得以前那个经常来这儿吃小馄饨的小姑娘了。

他端着馄饨走到李杳面前,把馄饨放在桌子上。

“您小心烫,慢点吃。”

李杳太久没与人交流,有些怯生生地掏出六个铜板递给摊贩主。

“谢谢。”

摊贩主接过,抬眼看向李杳:

“姑娘,我们这馄饨七个铜板了,你是以前的老顾客吧?看着有些眼熟,想必许久没来吃了,不知道这价钱涨了。”

李杳一愣,他还记得她?

随即她微窘道:“我只有六个铜板。”

“没关系,剩下那一文就当我请姑娘的,姑娘慢慢吃,我先去忙了。”

李杳看着摊贩主离开的背影,小声说了一声谢谢。

只有她自己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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