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栀祁时樾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忘掉竹马后,禁欲大佬甜又撩(温栀祁时樾)》,由网络作家“蓝色卷心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栀吻软腰,只想你要。_初秋傍晚,红霞漫天。温栀扔完露营垃圾回来,看见那群公子哥一个个散漫地靠着椅子,桌上的可乐瓶倒了,褐色液体顺着瓶口往下流,却没一个人扶。一群只会享福屁事不会干的纨绔。温栀收回视线,没打算管,转身去另一边。“子熠不是我说你,真没必要委屈自己,温栀不过你们家一个养女,就因为你奶奶喜欢你就娶?都什么年代了,还兴包办这一套。”说话的人是周子熠兄弟,付隋。温栀脚步顿住,再次望向他们的背影。周子熠穿一套灰色休闲服,她看不见他神情,也没听见他回应。他的沉默像某种纵容,身侧的女人轻轻笑开,接着话题道:“看你说的,周总肯定是喜欢才同意结婚的,周总,你说是吧?”女人像看热闹又像期盼听到某种意料之外的回答。空气安静几秒,温栀听见周子熠...
《小说忘掉竹马后,禁欲大佬甜又撩(温栀祁时樾)》精彩片段
栀吻软腰,只想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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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傍晚,红霞漫天。
温栀扔完露营垃圾回来,看见那群公子哥一个个散漫地靠着椅子,桌上的可乐瓶倒了,褐色液体顺着瓶口往下流,却没一个人扶。
一群只会享福屁事不会干的纨绔。
温栀收回视线,没打算管,转身去另一边。
“子熠不是我说你,真没必要委屈自己,温栀不过你们家一个养女,就因为你奶奶喜欢你就娶?都什么年代了,还兴包办这一套。”
说话的人是周子熠兄弟,付隋。
温栀脚步顿住,再次望向他们的背影。
周子熠穿一套灰色休闲服,她看不见他神情,也没听见他回应。
他的沉默像某种纵容,身侧的女人轻轻笑开,接着话题道:“看你说的,周总肯定是喜欢才同意结婚的,周总,你说是吧?”
女人像看热闹又像期盼听到某种意料之外的回答。
空气安静几秒,温栀听见周子熠说:“我喜不喜欢无所谓,奶奶喜欢就行了。”
付隋:“结婚的是你又不是你奶奶,不喜欢就不结,本来温栀也配不上你,你再考虑考虑。”
“就是,温栀除了脸蛋好看还有什么,家里人都死光了,说句不好听的,她这种就是命格不好,克人。”
“你这话真损,不过好像也没说错,哈哈哈哈……”
有些人就是这样,喜欢踩着别人的痛处,贬低别人来获取卑劣的优越感。
温栀静静站在那,将一切听进耳里。
周子熠除了那句话之后便再没说过一句话。
沉默,纵容。
不是第一次了。
好像揭开她的伤疤让人一脚脚踩上去是多么稀疏平常的事,并不值到他开金口多说一个字。
山脚突响起一声闷响,惊动枝头的鸟雀,扑棱翅膀往别处飞去。
坐在周子熠身边的女人偏头,意外瞥见不远处的温栀,面色微变。
下一秒,她笑着打断话题:“行了,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儿在背后说别人算怎么回事,都别说了。诶,可乐倒了都没人扶,你们真是……”
女人扭动腰肢起身,却在站直的瞬间忽然脚下趔趄,娇呼一声往旁边倒去。
周子熠本没打算扶,眼尾余光装入一道熟悉的身影,他心念微动伸出手,稳稳接住了女人。
“小心点。”
女人面色微红,仰头娇羞一笑:“谢谢周总。”
温栀嗤笑出声。
众人回头,这才惊觉温栀在身后,也不知道刚才那些话她听了多少。
顿时有些尴尬,但转念一想,周子熠在这呢,他在,温栀就不会计较。
谁不知道,温栀对周子熠百依百顺。
果然,周子熠没有一丝心虚,视线淡淡掠过她的脸:“扔个垃圾怎么扔这么久。”
“垃圾太多了,不好扔。”
温栀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近,莫名的,所有人背脊发凉,都不自觉坐直了。
不过温栀并没有做什么,她只是越过他们,朝那边的SUV走去,拿出自己的双肩包。
所有人放松下来,相互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露出“我就知道”的恶劣表情。
“你要走?”周子熠盯着她。
“嗯,要走。”温栀语气很淡,淡得像融进了风里。
“不是说好了吃完蛋糕再走?”周子熠皱眉,“我过生日你连蛋糕都不吃?”
“不吃了,把生日礼物给你就走。”
温栀走到桌前,拿起那瓶只余一半的可乐,没有任何停顿地朝说她命格不好的那人脸上泼去。
攻击得猝不及防。
所有人都愣了。
被泼的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跳起来骂:“温栀你他妈发什么疯?!”
周子熠眉间的褶皱越来越深,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温栀纤白的手指拿起另一瓶新可乐,眼都不抬地说:“你家公司亏损两年,在破产的边缘晃荡,你赶紧去寺庙算算,是不是你把家里的财克没了,你个天生克财命。”
拧开瓶盖,温栀在所有人都没防备的情况下又往前一扬,褐色液体从瓶口冲出,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对面一排人全部中镖,无一幸免。
“靠!老子才买的限量版球鞋!”
“我的白色衣服!”
哀嚎骂声一片。
温栀掀眸看向付隋:“你妈跟你家表叔勾搭上,你爸头顶都绿成一片青青大草原了,还有空管别人,多管管自己家的事吧。”
“你,”她看向另一个男人,“好好哄哄前女友,她手里捏了不少你的艳照,露点没关系,但小不点被人看到,很伤自尊的。”
“还有你,自己出轨是过错方还想让妻子净身出户,不要脸到这种地步也算让人大开眼界了。”
“……”
嚎叫谩骂瞬间没了,个个面色难看又噤若寒蝉,屁股夹紧屁都不敢放一个,生怕被温栀抖出什么黑料。
温栀轻讽扯唇,瓶里还余了点可乐,她抬手,手腕被人攥住。
“闹够了没?”
周子熠手指用力,纤细的手腕被攥得发白,似动了气。
温栀转头看他,莞尔一笑。
那笑明媚动人,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绮丽,细看,又透着几分黑夜即将来临的冷。
“喜欢我送的生日礼物吗?”她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今天是你的生日,就不泼你了。”
周子熠掌心落空,心也跟着空了一瞬,想说什么,喉咙却像堵了什么东西,说不出来。
温栀不指望他会说什么,失望积攒够了,是时候离开了。
她转过身,女人以为温栀也要泼她,吓得赶紧捂脸。
“放心吧,也不泼你。”
温栀放下可乐瓶,莞尔一笑:“你有句话说得对,一群大老爷们儿在背后蛐蛐人,也不怕明天起来舌头化脓烂掉。”
她拍拍女人的肩,交代:“记得走的时候把垃圾都清干净,不然我会举报的。”
说完,拿起背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子熠望着她决然的背影,眸色幽沉。
有人小心翼翼挪过来:“熠哥,温栀她……”
“她吃醋了。”周子熠说,“让她好好冷静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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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柔和余晖铺洒,温栀沿着下山的路慢慢走。
身后响起车子引擎声,轰轰作响。
像是报复,车子经过她身边时刻意加速,掠起一阵强风,吹动她脸侧碎发,糊了眼。
几辆车转弯消失不见,温栀眨了眨酸涩的眼,慢了下来。
她望着天边一点点沉落的夕阳,突然觉得这条路有点像她儿时在孤儿院走的那条路。
一样慢慢昏暗的光,一样渐渐模糊的四周。
累了。
估计走到天黑也走不到山脚下吧。
她没再往前走,拐上右边一条小径,找了块平整的大石头歇脚。
坐上去,才后知后觉发现脚后跟磨破了皮。
尽管穿了袜子,但不合适的鞋子永远不合适,穿袜子也没用。
她脱掉鞋袜,低头盯着脚后跟磨出的血泡,情绪来得毫无预兆,鼻间倏地一酸,眼泪就那样不争气地掉了出来。
大颗大颗砸在手背上,滑出一道水痕。
“谁家小姑娘因为鞋子磨脚在这哭呢?”
旁边响起一道吊儿郎当的调笑声,温栀下意识望去,朦胧视线中装入一张帅气惹眼的脸。
“……祁时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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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还长,温柔的事一定会发生。
温栀×祁时樾
暴富公主请翻页——
祁时樾走出包厢,差点跟外面穿黑裙子的女人撞上。
女人脸色难看,似在外面站了很久。
包厢里各种打砸声传出来,一群人劝得头都大了。
“熠哥,这么打会死人的!”
“留口气留口气,真死了我们都得进去。”
祁时樾嘲弄嗤了声,越过女人走了。
谈曦言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才迈步进去。
本来她是听说一楼有人干仗,对于天生爱看热闹的她哪会错过这种好机会,抓了把瓜子就往楼下冲。
可等她到一楼的时候那群人已经散了。
没看着热闹她很是失望,正准备回去,听到两个服务生说有人被打惨了,拖了一路的血。
她以为是那群干仗的人后续,顺着服务生说的四楼跑上来看,然后在门外听到周子熠的声音。
包厢里混乱了好一阵,几乎没什么气的裘壬又被打了一顿,估计命都吊在鬼门关门口了,朋友们终于拦住发疯的周子熠,两个人赶忙背着奄奄一息的人下楼等救护车。
“切。”
靠门的沙发突然冒出个轻蔑的声音。
几人望去,付隋认出她来:“谈曦言,你怎么在这。”
谈曦言不理他,径直看向周子熠:“你打人那股狠劲呢,怎么不打自己了?快打啊,我还等着看呢。”
周子熠眼底充血,冷冷看她:“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我就是替之之不值。”
谈曦言站起来:“其实我早想说了,之之对你那么好,从小到大什么都依着你顺着你,可你呢,你对她好过吗?你反思过吗?”
“昨天我给之之打电话,她说跟你没关系了,我开始还以为她说的是气话,现在看来,那不是气话,她确实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了。”
谈曦言指着地上那些血:“你以为所有错都在那个畜生身上?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的错不会比他少。”
“你的这些朋友做什么说什么哪个不是看你的脸色,你但凡对之之好一点,维护她一点,你朋友敢干这种畜生事?”
“他是畜生,而你——”
谈曦言顿了下,想收已经收不住,气氛都烘托到这了,她只能硬着头皮把话说完:“连畜生都不如。”
说完,谈曦言一刻不敢停地离开包厢。
还好靠门近,跑路方便。
跑出去一段还回头看,生怕有人追出来,犹豫半秒,她索性脱掉高跟鞋,拎着裙摆赤脚跑起来。
包厢内,周子熠的脸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乌云压境般,压得每个人都不敢说话。
“我对她不好?”
周子熠像自言自语又像在问旁边的人。
离他最近的人大气不敢出,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求救看向付隋,他跟周子熠关系最好,有些话他来说比较不危险。
付隋以手遮脸想装看不见,周子熠突然冷笑一声:“说话啊,你们都哑巴了?”
谁说谁死。
几人互递眼神,没人想第一个死,大不了一起死。
周子熠眼睛红得吓人,忽然抓起面前的红酒杯敲碎,尖锐那头对准离他最近的人,咆哮道:“你说啊,我对她不好吗?”
付隋不能装死了,赶忙扑上去夺下酒杯。
他滴个活爹活祖宗诶,今晚这是怎么了,刺激一波接一波,再这么下去都要成神经了。
-
祁时樾回到车上的时候,阎圆圆跟温栀聊得正欢。
主要是圆圆在说,温栀安静地听,见祁时樾回来,圆圆还嫌他回来得早:“表哥你这么快就忙完啦!”
毫无怜妹之情的祁时樾把人从驾驶座拎出来:“跟你哥说,我先回去了。”
圆圆有点舍不得漂亮姐姐:“表哥,你和姐姐不上去坐坐吗?”
祁时樾系上安全带:“给你转了红包,记得收。”
圆圆马上恭敬关好车门,唇边的梨涡陷下去:“您开车注意安全!”
车子平缓上路,温栀跟圆圆聊过后精神舒缓不少,她轻声道:“谢谢。”
祁时樾瞥她眼,忽而很轻地叹了口气,不知在叹什么。
温栀莫名,想到什么,打开遮阳板的镜子:“我的脸很肿吗?”
祁时樾将车靠边停下:“肿得像猪头。”
“哪有。”温栀注意到他要下车,“你去哪?”
“给小猪头买药。”
温栀:“……”
一会儿小侄女一会儿小猪头,她的别称可真丰富,又是人又是动物的。
几分钟后,祁时樾拎着药店的塑料袋上车。
“转过来。”
祁时樾打开车顶灯,修长的手指打开袋子,拿出里面的药膏。
温栀以为他要把药给自己,伸手去接,祁时樾却是从袋子里拿了一盒糖放进她手心。
温栀:?
“听人说小孩疼了就吃糖,吃了糖就不疼了。”
温栀讷了两秒才慢慢收回手,低头撕开一颗糖放进嘴里。
清爽的薄荷糖,甜甜的带着凉意,从味觉蔓延到神经,赶走了那些负面情绪。
“你还挺了解小孩。”也了解大人,其实本质都一样。
祁时樾:“是啊,受了委屈都不会哭的小孩。”
温栀不确定他说的是不是说自己,刚要说话,男人温热的手掐着她的下巴掰过去,沾了清凉药膏的棉签慢慢拭过她的脸。
距离陡然拉近,温栀呼吸停了一瞬,随即想往后撤:“我可以自己……”
“别动。”祁时樾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没松的意思,“小猪头不想变大猪头就老实一点。”
“……”
温栀撤又撤不走,说也说不过,只好闭嘴,视线飘到旁边,不敢跟眼前的人对视。
尽管这样,男人那道专注、带着灼人热度的目光还是存在感极强,甚至连他的呼吸都那么清晰,浅浅地喷在她鼻尖和脸颊。
被清凉药膏带走的热度,又以一种更为嚣张的架势席卷回来,染红了耳垂。
祁时樾垂眸看着,眸底漾出温柔笑意。
擦完药,温栀嘴里那颗糖也化得差不多了,她咬碎糖,打开车窗让外面的风吹进来。
秋天夜晚的风有些冷,温栀却浑然不觉,车子启动了窗还开着,大股大股的冷风往车里灌。
祁时樾轻轻瞥来一眼:“你很热?”
温栀享受冷风带来的急速降温,听到这句回神,将车窗升上去一半:“……没有,让空气流通下。”
“哦,”祁时樾拖着欠揍的调:“还以为你擦个药擦得热血沸腾了呢。”
温栀回到家时,祁时樾才通过好友申请。
她点开对话框,想了想。
打招呼显得过分热情,他们并不熟;什么都不说又显得太冷漠,毕竟别人蹬着乌龟牌自行车也把自己送下了山。
她发了个两百的红包过去,并附上一句客气的、没有任何延伸空间的:谢谢
发完便没再管,拿睡衣进浴室洗澡。
手机搁在床头柜,屏幕一直亮着,对话框上方显示“正在输入中”。
显示了很久,直到温栀从浴室出来的前一刻,信息才姗姗来迟。
不谢
同样两个没有任何延伸空间的字。
温栀擦着头发,扫了眼退出去,锁屏。
想到什么,她放下毛巾,把背包里的丝绒盒拿出来。
里面是她专门定制的袖扣,本来是送给周子熠的生日礼物。
现在不用送了。
高定袖扣不便宜,花了她一个月工资,扔是不可能扔的,她联系定制的工作室,拍照过去,麻烦对方代售。
对方说定制款代售一般要打折扣,划不来。
温栀回:没关系,能卖就行
有些事,当你知道不值得的时候,及时止损又何尝不是一种赚呢。
弄完一切,她打开电脑,整理前一天没完成的金融峰会报道。
桌上的手机震动,是奶奶发来的信息,一条语音。
“之之,你什么时候回家吃饭?奶奶想你了,奶奶知道你忙,但再忙也要吃饭不是,你抽个空回来陪奶奶吃饭好不好?”
老人已到古稀之年,语气却如孩子般撒娇求宠,温栀失笑。
温声回:“好,我明天过去陪您吃晚饭。”
奶奶回了个超级开心的转圈圈表情。
放下手机,温栀看着电脑屏幕,想到明天要去周家,突然就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她叹一口气,关上电脑上床睡觉。
-
第二天是周末。
温栀买了两袋进口水果去周家。
刘姨笑眯眯迎上来,接过水果:“温小姐,回家怎么还买水果。”
“都是奶奶爱吃的。”她扫一圈客厅,“奶奶呢?”
“在偏厅跟人谈事呢,老夫人说你来了直接去偏厅找她。”
温栀还没走到偏厅,宋秀兰眼尖先瞧见她,朝她兴奋招手:“之之,你来得正好,这是送过来的婚纱图册,你快来看看喜欢哪些款式。”
温栀背脊微僵,定了几秒神才迈步过去。
没有看桌上的图册,关心问:“奶奶,最近身体怎么样?”
“老样子,过一天是一天呗。阎王要我明天走,我想留也留不到后天。”
“奶奶您别胡说,您还要长命百岁的。”
三个月前,宋秀兰查出骨髓瘤晚期,不能手术,只能保守治疗。温栀想起这个事眼睛就酸,这个家,奶奶是对她最好的人。
见她情绪直转急下,宋秀兰拉她坐下,没心没肺笑起来:“别担心,120万一针的抗癌针打着呢,这么贵的针,就是阎王来了都得带个点钞机先点钞,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她拉过温栀的手:“何况我还没看见我家之之和阿熠结婚生宝宝呢,我才不舍得走。”
“……”
难过被另一种压抑情绪代替,温栀长睫微垂,没说话。
选礼服婚纱不是一下能选好的,工作人员留下图册先走了。
宋秀兰翻着图册,全身心沉浸在选婚纱的喜悦中:“之之,你看这套蓝色礼服,简约大气,订婚宴你穿这套,肯定好看。”
“这套露背婚纱也不错,有点小性感,可以拍婚纱照的时候穿。”
温栀看着老人喜悦的神情,思虑了一晚上的话在喉咙边滚个圈,堵在喉口不知怎么开口。
“还有订婚的酒店,渝城最好的酒店名单都在这了,我选了几家,你看喜欢哪家我们就定哪家。”
腿上多出几本酒店的宣传册,很沉,沉得像有千斤重,压得温栀快要站不起来。
“奶奶。”
她深吸一口气,将宣传册放到一边,手搭在宋秀兰膝盖上,像小时候那样蹲在奶奶脚边,仰头看她:“我有事想跟您说。”
温栀长了双漂亮的桃花眼,不是典型的那种,眼尾略微往上挑,多了几分媚气,但瞳眸又莹润无比,好似春水初融,既清又媚。
宋秀兰心里感慨孩子长大了,长成人见人爱的大美人了,慈爱地拍拍她的头:“我家小之之要跟奶奶说什么啊?”
温栀望着奶奶晶体浑浊的眼,从查出骨髓瘤后,奶奶老了好多,保养得宜的脸终是抵不过病魔摧毁。
喉咙涌出巨大涩意,她努力压下:“奶奶,我……”
“奶奶,我回来了。”
突然出现在偏厅的人打断她的话。
温栀听到声音怔了下,没有回头。
周子熠走进来,目光淡然地扫过半蹲的人。
她置气不看他,他自然也不会主动打招呼。
宋秀兰瞧瞧一脸负气的孙子,又瞧瞧默不作声的温栀,几秒时间瞧出了端倪。
不过她没表现出任何异样,只慈爱地拉起温栀,笑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我家之之和阿熠都回来陪我吃饭了。走,我们去餐厅,边吃边聊。”
餐厅摆了一桌丰盛的菜,很多温栀爱吃的菜。
她却没胃口,食难下咽。
“之之,怎么不吃?菜不好吃?”
宋秀兰如今的胃口不好,喝点汤吃点青菜就饱了,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他们吃。
温栀想起自己答应奶奶要陪她吃饭,既然答应了陪,就别让老人家失望。
她暂将心事抛开:“没有,都很好吃,刚才是试味呢。
周子熠坐在她对面,视线总有意无意地掠过她的脸,却不肯停留一秒。
一顿饭终于吃完,温栀看准机会叫住人:“奶奶,我有……”
后面的话没说完,宋秀兰突然扶住头:“嘶……头有点疼。”
刘姨忙上前扶住她:“要不要叫医生来?”
“没事没事,小问题,睡一觉就好了。”
宋秀兰揉着太阳穴看温栀:“之之,奶奶精神不好要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温栀只好点头,“您不舒服一定叫医生来,别硬扛。”
“我多作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会硬扛。”宋秀兰看向周子熠,“阿熠,你送下之之。”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
走到院子,温栀停下来:“就到这吧,再装就不礼貌了。”
院里灯光昏暗,周子熠定定盯着她几秒:“还在闹脾气?”
温栀拧眉:“你觉得我在闹脾气?”
“不然呢。”
他反问得理所当然,温栀都想笑。
“请问我在闹什么脾气,你说说。”
“你吃醋了。”周子熠从没怀疑过,“但吃醋要有个限度,偶尔吃一下是情趣,过了就没意思了。”
“祁时樾?”温栀打开门,很是意外,“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祁时樾身形颀长,衣着休闲,手里拎着一个不小的保温袋:“昨晚你不是指给我看了。”
温栀:?
昨晚?她就随手一指他能定位?他那双眼怕不是一台定位仪吧。
“这位是?”她看向旁边戴小绿帽,背恐龙小背包的小朋友。
“我姑姑的儿子,就是你采访的那位,祁缪的儿子。”
温栀莫名,这大清早的,一大一小,两双黑黝黝的眼睛望着她:“你们来我家是?”
“他妈妈出差了。”祁时樾朝她比一个麻烦让让的动作,“我过来讨谢礼。”
温栀下意识让开,一大一小动作自然地走进来,明明第一次来,却随意得像进自己家。
尤其是祁时樾,还打开主动鞋柜给自己找拖鞋。
温栀家里不常来客人,只有几双一次性拖鞋,他也不介意,拆开两双,一双给自己一双给小朋友。
“拖鞋有点大别摔了,摔了也没人管你。”
温栀在旁边听着,心说祁总可真心大,放心让祁时樾带孩子。
她跟着走进去:“你说的讨谢礼是什么意思?”
祁时樾把保温盒放在餐桌上:“别总口头感谢,昨天帮了你,今天帮忙带一天孩子不过分吧。”
不过分,就是……带孩子交给她带就好了,他还进来干嘛,他不去忙自己的事吗。
像猜到她在想什么,祁时樾悠悠补一句:“我怕你带不好,得在旁边看着。”
听听,资本家就是资本家,给个任务还得在旁边监工,这么不放心干嘛还委托给她带。
温栀心里飘过一大串腹诽,抬头的时候祁时樾已经把保温袋里的盒子都拿出来了,足足十二个小盒子,各种汤粥包点。
小绿帽双手扒着桌边,眨巴大眼睛问:“表哥,什么时候去吃肯德基呀?”
“满脑子肯德基,小心长出鸡屁股。”祁时樾余光瞥眼不远处站的人,“去,把木头姐姐牵过来吃早餐。”
祁时樾的嘴,可真是无年龄段无差别地攻击啊。
木头姐姐不用牵自己走过来了:“哪有你这么跟小孩说话的。”
祁时樾挑眉看她:“教育我?”
她哪敢,正要说话,他跟着道:“行吧,我听你的,对他客气点。”
什么叫“听她的”,这话未免太超过两人的交情范畴,可看祁时樾,一脸坦然,修长的手指扣住保温盒盖子,动作优雅地一个个打开。
好像那话也没别的意思。
温栀便不接茬了,坐下来吃早餐。
早餐品类丰富,包点松软香甜,粥软糯可口,比温栀起锅烧水准备蒸的那两个寒酸馒头好吃多了。
吃完早餐,祁时樾主动收拾餐桌,手一挥赶人:“带他去那边看电视,别站这碍事。”
话是对温栀说,浓浓的嫌弃仿佛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而她和小绿帽是屁事不会干还添乱的客人。
温栀乐得清闲,牵着小绿帽去沙发那边,小绿帽对肯德基异常执着,又问:“姐姐,待会儿我们去吃肯德基吗?”
不是才吃完早餐,温栀额了声,想着怎么安排去吃肯德基的时间,还没说话,祁时樾散漫的声音传来。
“李泽琛,你后面长鸡屁股了。”
小家伙立马往后看,认认真真的:“没有鸡屁股呀!”
“再吃一顿就长了。”
小泽赶忙捂住自己的屁股,竟然对这么离谱的事深信不疑,满脸写着“我不要长鸡屁股”的惶恐。
“……”
温栀一时不知该评价祁时樾满嘴跑火车,还是该感叹小泽没有幼儿园文凭才如此好骗。
为了小朋友的身心健康,她决定带小泽出门走走。
这想法倒是跟祁时樾不谋而合,他拿起车钥匙:“走吧,去超市逛逛。”
温栀觉得他日理万机的总裁,实在没必要花时间在这种没有任何实质意义的监工上。
本着还谢礼就要还得诚心诚意的原则,说:“你有事可以去忙的,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小泽的。”
祁时樾系上安全带,从内后视镜瞥她一眼:“我什么时候说有事了?”
没事就自己带,为什么还要送她这来?
这人行事随性,随性得完全没有计划,想到一出是一出。
比如,到超市后他拿了很多肉类和蔬菜放进购物车。
温栀牵着小泽走在后面,不解问:“你要做饭?”
“不做饭吃什么。”祁时樾拿了盒仔排,回头问,“糖醋排骨喜欢吃吗?”
温栀点头:“还可以。”
他又顺手拿了盒扔进购物车。
经过生活用品区的时候,温栀想起家里没有小泽穿的拖鞋,停下来弯腰挑选。
小泽很快选中一双绿色小恐龙的拖鞋,他真的很爱恐龙,跟小猪乔治一样。
温栀拿着拖鞋起身,听到后面幽幽传来一句:“我的呢?”
她回头:“你不是有吗?”一次性拖鞋看他穿得挺好。
祁时樾扯了扯唇,自己从货架上拿了双男士拖鞋扔进购物车。
动作透着点不高兴。
等人推着车走远了些,温栀低头问小朋友:“你表哥性格一直这么诡异莫测吗?”
没文凭的小泽不能理解四字成语,只傻乎乎地笑:“表哥很厉害!”
要走的时候,小泽还是心心念念没吃着的肯德基,委屈巴巴指着玻璃柜问:“表哥,这个烤鸡可以吃吗?”
祁时樾让营业员包了一只,睁眼说瞎话:“这个可以,我们中国的鸡吃了不会长鸡屁股。”
小泽听了又高兴了。
温栀暗叹口气,心说还是得多读书,但凡有个幼儿园文凭也不至于被骗这么惨。
可能是看小家伙太可怜了,祁时樾短暂性地良心发现了一下,又去蔬菜区买了两个土豆,说给小泽炸薯条吃。
温栀内心感叹看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竟然还会炸薯条这种高难度技艺,真是人不可貌相。
然而这样的想法只维持到回家整理食材时,他误把蒜认成了葱。
温栀心里咯噔一下:“你不会做饭?”
祁时樾反问:“你觉得我的样子像会做饭?”
不会你自信满满买那么多菜,好像给个菜勺马上能烧出色香味俱全的108道满汉全席。
装个屁啊装!
温栀心里的小人骂骂咧咧,听见他又说:“这不是有你嘛。”
心里的小人顿时梗住,由霸道叉腰到缩回角落画圈圈。
祁时樾瞧她那讪讪的样子,胸腔溢出一声闷笑:“你也不会做饭?”
温栀抿唇:“倒也不是不会……你对自己的肠胃有信心吗?”
祁时樾:“……”
温栀回到工位,马上进入工作状态,时间紧迫,采访前的准备工作不能出错。
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忙到中午,洛笙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来找她吃午饭。
“工作而已,别熬着熬着猝死了,你悠着点。”
两人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馆吃简餐,温栀看洛笙精气全失就只一口气吊着的虚弱模样,真怕她原地嗝屁。
洛笙灌一口冰咖啡:“死了再说,人生难有几回死。人嘛,就是什么都要体验。”
温栀:“人生就一回死,你以为有几回死。”
“非也非也。”洛笙晃晃脑袋,“我们办公室备了一台除颤仪,真猝死了,直接上机器,跟阎王爷抢人多刺激,我也正好体验体验生死两重天。”
温栀伸手探她的额头:“果然不能干娱记,干久了人都癫了。”
“可不是嘛,”洛笙气虚到不行,“那个影帝出轨的瓜早不爆晚不爆,非得半夜爆,我们全体通宵加班,不癫才怪。”
洛笙也是记者,但她是娱乐记者,在云阅集团旗下的传媒部工作,两人的办公楼挨着,走路几分钟。
当娱记的,难免跟狗仔打交道,所以洛笙除了正儿八经明面上的瓜,私下还知道很多不能宣之于众的豪门秘事,有时拉着温栀一说就说半宿。
温栀的豪门八卦储备量,全来源于她。
“影帝出轨不厚道,爆瓜的人也不厚道,害我家笙笙没觉睡。”温栀心疼摸摸她的脸,“快点吃吧,吃完回家睡觉。”
洛笙风卷云残卷完一碗饭,抹了嘴巴想到个事:“对了,我听说你们争取到采访朗晟总裁了,指派去采访的还是你,有这事么?”
不愧是干娱纪的,消息就是灵通。
温栀点头:“嗯,我去采访。”
“你去采访朗晟总裁,任盈盈不得气死?”
温栀想起上午办公室的场景:“没到气死那一步,不过她一上午摔了三次文件夹,镫了两次杯子以及踢了一次椅子。”
“钓凯子的梦破碎,是挺崩溃的。”
“也不算完全破碎,”温栀说,“我是主采,她是副采。”
让任盈盈给她打下手,洛笙评价:“碎上加碎。”
破碎的任盈盈工作很不配合,两手一摆把所有准备工作都推给温栀。
谁让温栀是主采,她是副采呢。
星期一接到通知,星期三下午采访,满打满算两天时间准备,温栀忙得无心指责任盈盈的态度问题,一心做好自己的工作。
星期三下午,她们比预约时间早到半个小时。
任盈盈意见很大,一张嘴嘟囔个不停:“来这么早干什么?你以为早来就能早见到人?要是祁总开个会或者有事啥的时间还得推迟,我们像两个傻子一样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闭嘴。”温栀不惯着她,“副采。”
任盈盈气结,温栀眼风都没给她一个,径直去前台出示工作证,说明来意。
回来的时候,任盈盈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补口红,嘴还没歇着:“算了,像你这种难得有采访机会的记者是这样,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当同事间的友情关爱了。”
“说实话主编真不会安排,别的采访让你去就算了,朗晟总裁,哼,她是不是太高看你了?待会儿你要hold不住场子,丑话说前面我不会帮忙的。”
温栀偏头看她:“你哪个学校毕业的?”
“华南传媒。”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任盈盈还是答了。
“以后别提了,说出去挺丢学校脸的。”
任盈盈卡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是在拐弯骂人,气得红温:“温栀你……”
温栀:“你牙上沾口红了。”
“没有吧……哪?”
李助在外面跑了一上午回公司,一眼看见坐在大厅的两个人。
一个五官漂亮气质清冷,另一个也漂亮,就是漂亮得有点暴躁。
这个时间点,两位长相吸睛的美女,应该是云阅财经的记者了。
他没多想直接上了楼。
敲了敲总裁室的门,听到里面一句“进”,推门进去。
“祁总,这是会议资料。”李助把文件放到桌上,不由得多看了老板一眼。
老板今天,是不是帅得格外……过分了。
一丝不苟的发型,剪裁得体的商务西装,领带夹和同色系袖扣,精致到细节处,跟平常的风格不太一样。
平常就算穿西装也不喜欢打领带,衬衫领口总散开两颗扣子,透着股玩世不恭的贵公子气。
“这么爱看我,不会爱上我了吧。”祁时樾低头看资料,冷不丁出声。
李助一个激灵:“天地良心祁总,我只对异性有感觉。”
“最好是,别爱我没结果。”祁时樾说,“我早心有所属了。”
祁总这张嘴,时常让李助上班上出一种德云社的感觉。
说不过就摆烂,他索性想到什么说什么:“祁总,刚才在一楼大厅看见云阅的记者来了。”
祁时樾终于抬头看他:“不是还没到预约时间?”
“想快点见您,提前来了吧。”
祁时樾嘴角一下飞了上去,压都压不住:“看来茶水间的六个核桃没白喝,智商情商都提高了。”
“……”
李助想不通自己哪错了,同样也想不通突然得一顿夸赞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老板发话,让他亲自下去接人。
任盈盈在大厅坐了十五分钟,就抱怨了十五分钟。
叨叨叨个没完。
温栀被迫戴上耳机,度过后面的十五分钟。
“温小姐?”
温栀隐约听到声音,取下蓝牙耳机抬头,对方恭敬道:“我是祁总的助理,祁总这会儿有空,可以提前上去采访了。”
温栀连忙站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叫了几声她才听到:“抱歉,刚才在听午间新闻。”
说着顺手关掉手机里还在播放的摇滚乐。
李助微笑:“没事,请跟我来。”
任盈盈跟在后面一起进电梯,心想温栀还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没想到提前来竟然真碰上祁时樾有空能提前采访了。
又想着待会儿要怎么表现才能最大程度地吸引祁时樾的注意力,把温栀死死压住,一报“主采之仇”。
只是计划都没冒头,就被李助生生掐断。
“抱歉,祁总说只允许一个人进去采访。”办公室门口,任盈盈被拦住不能进。
任盈盈睁大眼:“我们是一起的,她是主采我是副采!”
“那主采进去就可以了,副的不用。”李助脸上带着笑,语气却是不容反驳的笃定。
任盈盈各种计划泡汤,脸黑得要滴水,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去休息室了。
温栀确认衣着妆容没问题,调整好状态敲响办公室的门。
“进。”
里面传出的声音低磁好听。
温栀推门进去。
落地窗前,男人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西装革履,气质卓然。
似很忙,钢笔刷刷刷写个不停,直到她关门才看过来,俊朗的眉峰微挑,语气透着意外。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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