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呦呦晏灵乌的其他类型小说《小可怜被抢人生,满朝文武排队宠小说全文免费阅读陆呦呦晏灵乌》,由网络作家“百里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方仪瞬间哑然。陆巧颜说这话,完全不关心她,甚至也完全不明白应该表现出关心,而是赤祼祼地担心她自己被赖上。这已经很可怕了,可,更可怕的是,她是坦然的,理直气壮的,完全不觉得这是错,她认为全天下都是如此,人人都是如此,只是有人会装一装,而她倚小卖小不需要装。沈方仪伤心极了,掉下泪来:“你娘当年,最是个善良乖巧的孩子,你怎么……就被人教成这样了呢?”她怕她听了沉心,只掉了几滴泪,便强忍住:“乖孩子,外婆不会害你的,你好生听外婆的话,你才三岁,一辈子还长,外婆护不了你一辈子,你要好好学些东西,才能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啊!”陆巧颜还想哭闹,但沈方仪随即肃了脸,直接道:“就这样,不必再说。”从这天之后,行走坐卧,沈方仪都手把手教她,一边时时,事事...
《小可怜被抢人生,满朝文武排队宠小说全文免费阅读陆呦呦晏灵乌》精彩片段
沈方仪瞬间哑然。
陆巧颜说这话,完全不关心她,甚至也完全不明白应该表现出关心,而是赤祼祼地担心她自己被赖上。
这已经很可怕了,可,更可怕的是,她是坦然的,理直气壮的,完全不觉得这是错,她认为全天下都是如此,人人都是如此,只是有人会装一装,而她倚小卖小不需要装。
沈方仪伤心极了,掉下泪来:“你娘当年,最是个善良乖巧的孩子,你怎么……就被人教成这样了呢?”
她怕她听了沉心,只掉了几滴泪,便强忍住:“乖孩子,外婆不会害你的,你好生听外婆的话,你才三岁,一辈子还长,外婆护不了你一辈子,你要好好学些东西,才能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啊!”
陆巧颜还想哭闹,但沈方仪随即肃了脸,直接道:“就这样,不必再说。”
从这天之后,行走坐卧,沈方仪都手把手教她,一边时时,事事,处处,掰开揉碎给她讲道理,不管她如何哭闹,反正哭完了继续学就是。
隔了一天,霍二爷把准备好的漂亮首饰送了过来,让她当奖励勾着她学。
为了安抚陆巧颜,沈方仪还答应了她,每隔五天可以让她“姨父姨母”入府一趟。
大乌鸦暗搓搓来偷看了几天,回去立马跟呦呦学了。
呦呦听得十分羡慕:“有人教教,真好呀。”
大乌鸦很奇怪:这样很好吗?我看坏小孩又哭又闹,好像很不乐意学!
呦呦摇了摇头:“不会呀,有人教教,很好呀!呦呦够不到水缸,福婶婶教呦呦踩板凳,呦呦就够到啦,不然打不到水,娘亲会打人!可疼啦!还有,徐婆婆教呦呦,娘亲舅大,呦呦看到舅舅,才叫舅舅哒!舅舅就抱呦呦走了!”
她惆怅地看着自己的小手手:“呦呦太笨啦,什么都不会,呦呦也想有人,什么都教呦呦!”
大乌鸦挥挥翅膀:这还不简单,智慧的呱呱什么都会!呱呱可以教你!
呦呦实诚道:“可你没有手手呀。”
大乌鸦一想也是:那你找舅舅教,或者找哥哥教,我看他们都很智慧,应该比漂亮婆婆教得好!
呦呦十分赞同:“对哒!舅舅,智慧!哥哥,也智慧!”她伸出小手手,点了点大乌鸦的脑袋,“呱呱,智慧!”
大乌鸦昂着头顾盼自雄,觉得她说得对。
这会儿,霍大爷和霍三爷,加上一个霍星河,刚从兰蕙院出来。
霍大爷先问三弟:“你今天中午怎么有空回来?”
“别提了,”霍三爷是个武官儿,任殿前司虞候,笑回道:“昨儿有只猞猁狲,也不知是不是旁人养的,居然闯进城里来了,巡夜的都被惊着了,没能抓住……就在咱们这条街上,我刚带着人搜了一圈,就近回家看看。”
霍大爷点了点头,又转身问儿子:“你怎么回来了?”
霍星河迟疑了一下,霍大爷抬头看他:“怎么?”
霍星河低着头道:“今日,陆家的七郎过来问我,是不是找到了姑姑的孩子……儿子可能一不小心,露出了些,他大约是猜到了。”
陆家就是霍金枝的夫家,老太太只有陆景默一个儿子,后来陆景默失踪之后,才把庶出的七郎记到了名下,但还没立新的世子。
霍大爷皱眉:“他是如何得知的?”
霍星河没办法,只得道:“据说是小叔找他说的,但小叔时常与他吵,吵起来什么话也说过,他有些不信,就叫人查问了一下,问到爹爹和小叔出过城,才又来问我的。”
霍大爷道:“那你又为何故意露出话风叫他知道?”
霍星河又低下头,好半晌才道:“爹!祖母又开始喝药了,她叫人瞒着……但娘闻到了,与二婶说起时,儿子不小心听到了。”
霍大爷哑然。
霍三爷便道:“大哥,既然知道了,那就知道了罢。陆家若来接,问问颜儿想去,去一趟也使得。本来也瞒不了太久。”
霍大爷长叹一声:“就怕爹会……”
霍三爷忽然看着远处道:“哎,这俩孩子,要去哪儿?”
本来只是随口打岔,说完了仔细一瞅,就是一乐。
不远处,霍星湖兄弟俩,都抱着东西,从主到仆都猫着腰,鬼鬼祟祟,一看就不对。
霍三爷笑道:“这俩孩子啊,准定没干好事儿!”
霍大爷问下头:“他们要去哪?”
下人忙回道:“去远卓院。”
“去找四郎?”霍大爷更是皱眉:“这三个孩子这阵子怎么天天凑一块儿?没一个老成的,难保不出事!我过去……”
霍星河忙道:“爹,儿子去看看吧。”
霍大爷想了想,点点头:“行,你去吧,这会儿老人病着,叫他们消停些别惹事儿!”
霍星河连声答应着,就慢慢往远卓院来了。
到了一看,一大帮下人都在外头,就差把院里有问题挂匾上了。
一见他来,就有人要去报信儿。
霍星河年纪不大,律下却很有一套,都不用他说,早有随身厮儿上前把人按住了。
霍星河就慢慢走进来,还没走到,就听着里头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霍星河且不进去,在外头驻足听了听,就听到了一道并不熟悉的小奶音,甜丝丝叫着舅舅。
霍星河讶然。
他没见陆呦呦,但是听说了,所以,小叔居然把那个小女娃又接回来了?
他抬步进去,就见三人分据一方,席地而坐,围着中间一个小团子和小狗。
小团子背对着门,抬着小胳膊,正在教小狗跳舞。
团子穿着明显大好多的褂子,明显大很多拖地又被挽了很多圈的裤儿,明显不合脚要趿拉着的鞋子,头发都没扎,就这么散着,就像钻进人衣服的蓬蓬头狗狗,背影古古怪怪,可可爱爱。
而且她怎么做,狗就跟着怎么做,听话极了。
有的对狗来说明显难度很高的动作,狗儿做一下跌一下的,还是努力跟着学。
三人都笑的前仰后合,小团子也跟着捡漏儿格格笑,一边还在努力教,小奶音甜甜软软的。
霍星河就站在那儿看了半天,愣是没人发现他。
就这,还敢搞事情呢?
霍星河长叹一声,上前一步:“小叔。”
霍行之还在:“哈哈哈哈哈……”
霍星河毫无办法,索性直接走了过去,都快走到圈子里了,然后……居然是狗先发现了他,猛然一转头,汪了一声。
大家这才发现了他,各自惊慌失措。
霍行之下意识抱起小团子,一副想把她藏哪儿的样子,而霍星湖兄弟俩居然立马很有义气地挡在了他面前,并且质问他:“二哥,你来干什么!”
霍星河都气乐了。
且别说他都看到了,再藏起来还有什么意义。
就说你们两个小屁孩儿三寸丁,能挡的住小叔这么高的个子不。
他只道:“小叔,陆巧颜要是知道了,闹起来,祖母又要生气的。”
霍行之也反应过来了。
他虽然辈份大,其实也只比这个侄子大两岁而已。
而且在国子监,侄子一去就是座师爱徒,他混了三年还是座师一见就摇头的学渣,所以,在他面前,他一向挺不直腰杆子。
但即便如此,他仍是道:“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就是!”兄弟俩也都瞪着眼握着小拳头,一副坚定立场指哪打哪儿的样子:“二哥,你不会告密的对不对?告密的是小人!”
小团子乖乖点头,霍行之这才带着两小只往外走,一边答他刚才的话:“你不知道吗?说是有只猞猁狲,一到晚上就出来,到处跑,也不知道是不是跑谁家了,就在我们家附近!三哥说带着人满府里巡一巡,别叫伤了人。我们也去帮帮忙,你好生看着呦呦啊!”
霍星河只能应下。
看三个人风风火火跑了,就感觉袖子被人拉了拉,霍星河低头,就见小团子正仰着小脸,两只小手手抓着他的袖子。
这几天熟起来,小团子才敢说话了,奶声奶气叫了一声二哥,就拉着他往里走,进了木屋,小心地把门关好,然后继续往里走。
霍星河本来还顺着她,结果她居然要拉着他钻到条案下头。
霍星河笑道:“不用躲,我们在屋子里没事的。”
小团子道:“介里,安全啊!”
她指了指外头:“外头有一道门门,两道门门,三道门门,介里又有桌桌,很安全,不会被老猫猴子抓走。”
霍星河笑着,道,“没事儿,二哥把门关好就不怕了。”
这个木屋,本来就是他小时候跟工匠一起做起来的,很多机巧还记得,于是就扳动机括,不一会儿,屋子里好多家俱就换了一个方向,连条案的样子也变了。
呦呦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二哥,你,你是神仙吗?”
“二哥不是神仙,”霍星河失笑道:“只是这个屋子,本来就是会变的。”
他随说着,忽然看到了一个碗。
这个碗,本来应该在条案下头的,但这会儿条案变了形,就露了出来。
碗里放着一些琐碎的小东西,他一眼就看到了他最早给她绑头发用的流苏。
他当时只是临时用一用,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却被小团子收在她最安全的地方,明显是珍视也是喜欢的。
再想想被陆巧颜扔掉的小木塔,心情忽然就很复杂。
怪不得霍星湖天天嚷嚷,要是呦呦才是真妹妹就好了。
现在他也忍不住要这样想了,要是呦呦才是姑姑的孩子,呦呦这乖巧软糯又识教的性子,祖母肯定喜欢得不得了,哪会生这么大的气,还气病了。
可惜,唉!
他盘膝坐下,双手把小呦呦搂在怀里,下巴压着她的小脑袋,含笑道:“看,二哥给呦呦买了什么?”
他就把小长命锁拿出来给她看。
他眼光很好,但零花钱不多,买不到太贵重的,只是小小玩物,谈不上多精致。
但小呦呦已经瞪大了眼儿,双手捧住:“哇!”
她看向他,惊喜得不敢相信:“给呦呦吗?”
小呦呦向来话少,但大眼睛会说话,每次一看到她这神情,真恨不得把外头所有的好东西都搬来给她。
霍星河帮她戴上,一边笑着道:“对啊,当然是给呦呦的了。这叫长命锁,上头是一个福字,这是祈福的锁锁,会有好运的。”
呦呦问:“齐福是什么意思呀?”
霍星河笑着解释了,呦呦听得眼儿都亮了:“戴上这个锁锁,呦呦就不是扫把星了,对不对?”
霍星河不由得一皱眉。
但随即笑着道:“呦呦本来就不是扫把星,是小福宝,戴上就更是福宝宝了。”
呦呦笑得小酒窝都出来了,娇憨憨的,看他的眼中满是感激。
霍星河实在是心疼这个小团子,柔声道:“等明日,二哥月考拿了第一,就能拿到银子,到时候二哥给呦呦买漂亮的银镯镯。”
他功课好,但为人低调,而且他想得周全,入国子监是为了交际的,小叔不擅长,他就要顶上。
结果捂住了这个,没捂住那个。
霍星海这个傻小孩,直接大声道:“就是啊!这个妹妹看我的时候,就跟表叔家那个什么烟似的,吓人。”
霍星海说的什么烟,是表叔的小妾,是旁人送他的瘦马,名叫绛嫣,极其美貌娇媚,但精明和欲望全写在眼睛里……
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
这熊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
其实陆巧颜长得不丑。
而且才三岁的宝宝,模样再怎么都是可爱的。
但,一个历尽沧桑满心戾气的成年人,怎么都不可能拥有孩童懵懂清澈的眼睛。
这种岁月留下的痕迹,再高明的演技也掩饰不了。
孩童的稚气面孔上,嵌着这么一双利眼,确实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还别说,大人形容不出来的这种感觉,居然让霍星海这个不懂事的小孩,一语道破。
二夫人心累地捂住了儿子的嘴,蹲下来,在两人耳边咬牙切齿地叮嘱。
国公府有四个儿子,只有霍金枝一个女儿,下嫁给侯府世子,结果亲事刚办完,世子外放了……
没两年,小两口双双失踪,找了三年多,前些日子终于找到,却已是香消玉殒。
留下的这点子血脉,公婆必定疼如珍宝,所有人都得朝后排,蠢儿子敢胡说八道,是真的要挨揍的!
沈方仪抱着陆巧颜哭了好一会儿,大夫人几个才上前劝慰,拉着她们坐下。
又叫了水来,大夫人亲自帮陆巧颜洗了脸,沈方仪又把她抱回怀里,柔声与她说话。
不一会儿,外头脚步声响,安国公大步而入,声如洪钟:“孩子接回来了?”
沈方仪点了点头,对陆巧颜道:“颜儿,这是外翁。”
陆巧颜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哭着张开手臂:“外翁。”
大夫人刚站起来要迎接公公,看到了陆巧颜这个小动作,还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心情就有些复杂。
安国公双手把她接在手里,大手拍着她的背:“乖,乖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陆巧颜又趴在外翁怀里哭了一场,然后才与舅舅们见面。
国公府是三十无子方可纳妾,家里如今人口简单,没有妾室。
安国公有四子,分别名为霍博之,霍慎之、霍辩之、霍行之。
长子霍博之娶妻王氏锦绣,目前国公府的家事就是大夫人王氏打理。
霍博之也曾入仕,但他性喜读书,不长于交际,又懒于逢迎,被贬之后索性辞了官,一手建起开封书院,自任山长。
霍二爷霍慎之,娶妻郑芳好,生了两子。
霍三爷霍辩之,娶妻吴忧,还未有子嗣。
两人都已经入仕,一文一武。
霍行之尚是少年,还未走仕途,也还未议亲。
嗯,这会儿更是面儿都没露。
孙辈儿便是大房的长孙霍星江,目前在宫中为皇子晏宗曙做伴读,两三个月才能回府一趟。
大房次子名叫霍星河,自小便在念书上颇有天赋,如今在国子监读书。
二房的两兄弟,霍星湖九岁、霍星海七岁,年纪都还小,性子也活泼,目前在家中跟着夫子念书,只念上午,下午便可以玩了。
陆巧颜这一回来,家里都十分重视,除了霍星江回不来之外,家里所有人都见到了面,送了她一堆东西。
一家人热闹了好久,陆巧颜都哭累了,才被送回了提前准备好的兰蕙院。
看着身边一堆下人,和一堆见都没见过的好东西,陆巧颜拼命按捺着兴奋。
她一见霍大爷那个端方性子,就知道国公府肯定都是讲规矩的人,只要她是霍金枝的女儿,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他们都一定会对她好!
尤其霍金枝又死了,她们一定会把对她的疼爱,全都移到她身上!
也就霍行之那个混蛋,不识抬举,护着陆呦呦,跟她作对……待她在国公府站稳脚跟,让爹娘摸清楚这边的情况,非得弄死他!
身边,沈方仪又叫了一声:“颜儿?”
陆巧颜猛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想事情想入了神,忙转回来,娇声道:“外婆,颜儿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屋子,颜儿都看入神啦!”
沈方仪含笑摸了摸她的头:“乖,颜儿也累了,叫她们帮你洗一洗,睡一觉,待睡醒了,外婆再来陪你说话。”
陆巧颜忙一脸乖巧地应下了。
沈方仪又叮嘱了下人几句,这才出来。
下人已经在外头等了半天了,一见她出来,连忙低声道:“老夫人,国公爷和小官人打起来了。”
沈方仪眉头一凝,直接一路小跑,到了小儿子的远卓院,还没到,就听到了安国公的怒骂。
国公爷本就是个火爆霹雳的性子,直接一脚把霍行之踹到了地上,指着他怒喝道:“那是你亲姐姐!!你小时候……”
下一刻,小团子猛然冲了出来,张开手臂,挡在了霍行之面前。
她只有丁点点大,怕得全身都在发抖,眼儿都不敢张开,拼命想放大声音,声音却仍旧小得可怜:“别,别打舅舅!打呦呦!呦呦命硬,打不死……”
国公爷的话,猛然噎住了。
他瞪着这个小不点儿,呼呼喘气,狠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沈方仪看在眼里,叹了口气,心说孩子倒真是个好孩子,只可惜……
她走上前,拉住安国公的胳膊,硬把他拉了出去,随走随道:“你爹是想说,你小时候贪玩,从楼上掉下来,你姐姐跑过来接住你,两胳膊都脱了臼,从此再不能拿重物……你若还顾及这姐弟情谊,就把这孩子送走吧!”
霍行之忍不住哭出了声,抱紧了小团子,觉得他们俩,可能真得浪迹天涯了。
等老两口都走了,霍二爷才慢慢上前,垂眼看了看这一小点儿,低声道:“四郎,你需要明白两点。”
“第一,此事,你再怎么闹,结果也不会变,爹娘绝不可能让步。第二,既然颜儿不喜欢她,那她在这个家里,就过不好,天天闹腾,有什么意思?为何不能让她安稳过活?”
聪明人说话,言简意赅,一语中的,霍行之哭声不由得一停。
霍二爷续道:“她还小,你就算不放心她养父母,给她找一个好地方寄养,也并不难……你觉得你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人,会比成了亲、生了子的妇人更会照顾孩子吗?这对她也是好事,你若挂念她,经常去看她就是了,何苦在这儿犟,惹爹娘生气?你若找不到合适的人家,二哥帮你找。”
霍行之不哭了,呆呆坐着。
霍二爷看弟弟听进去了,这才转身走了,隔了会儿,又叫下人送了二百两银票过来。
霍行之接下了银票,就带着呦呦出了门,没骑马,也没驾马车,就这么抱着孩子出了城。
下人当然是迅速报了上去,国公爷老两口,和其它人,也算是放了心。
可其实,霍行之在外头绕了一大圈,又悄悄绕了回来。
少年人笑嘻嘻哄着呦呦玩,心里却倔强地想着……
不,你们全都不懂。
你们都没好好跟呦呦说过话,没跟呦呦相处过,你们根本不认识她,你们说得这样轻描淡写,可归根结底是不在乎她。
此时,此刻,在呦呦眼里,他就是她唯一的亲人,是她的世界。
她全心信任他,依赖他……
如果他把她送走,哪怕别人照顾得再好,对呦呦来说,也是被舅舅丢掉了。
这不可以。
他不能这么做。
他可能是个坏儿子,坏弟弟,但他真的想当个好舅舅。
毕竟,你们还有别的儿子,别的弟弟,但呦呦,只有他一个舅舅。
少年沉吟了一下,“那就不必查了,我直接过去瞧瞧罢。”
一边说着,他便略微皱眉。
一想起要去应付一个陌生小孩儿,心里就平生出些厌烦,话说完了,半天没动。
暗卫知趣地道:“要不属下去吧。”
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此事十分重要,我得亲自去瞧瞧。”
他叫人拿了一身颜色鲜亮花纹活泼的袍子,腰间佩了一枚小小的司南佩,从桂花树下经过时,便随手折了小小一枝,别在了幞头一侧。
人都已经出门了,又皱眉回头吩咐:“我不会哄孩子,从坤字调两个长相好看的过来候着,若我应付不来,就叫她们过来试试。”
暗卫连忙应下:“是。”
此时,
呦呦仰着小脸儿,看着陆喵喵消失,好一会儿,才笨手笨脚开始穿衣服。
小小的心里想着,要是呦呦也有帮手就好啦!
然后她熟练地翻身趴在榻上,小腿腿摇了两下,跳下了榻,穿好鞋子,这才出门找安婆婆。
安婆婆早上冷不丁看到一个死人,受了惊吓,这会儿还觉得心怦怦直跳,见呦呦进来,忙道:“呦呦醒了?包子和粥都在篮子里呢,呦呦自己吃,婆婆要睡一会儿。”
呦呦乖乖点头儿,还帮安婆婆扯了扯被子,拍了拍,软声软气:“婆婆睡吧,呦呦会小小声,不吵哒!”
安婆婆嗯了一声,“呦呦乖。”
呦呦踮着脚尖,轻手轻脚出来,还费力地关好了门,这才去灶房,拿了粥出来,双手捧着碗喝了几口,又拿了包子,坐在台阶下,一边吃,一边看蚂蚁,心里还在想,要是呦呦也有帮手……
墙外,忽有一个清朗的少年声音,道:“有人吗?”
呦呦并不以为是在跟她说话,没有回答,下一刻,一个人影翻身而入。
呦呦一心瞧小蚂蚁,头也没抬,少年便慢慢走到了她面前。
白天看得更加清楚,小团子生得玉雪可爱,两只小手手捧着包子,阿呜阿呜大口吃着。
因为手小,包子显得格外大,已经被她咬成了一个月牙,小脸都沾上了油,看着十分蠢萌。
她小身子转来转去,认真看着脚下的蚂蚁,不时掐一点点放下去,还挨个叮嘱:“不要抢,不要抢,不要打架,呦呦还有哪!”
少年微微凝眉。
自从生出那个离谱的猜测,他就有点跳不出来了。
就连此时,他也忍不住要想,总不可能……她还懂蚂蚁说话?
可蚂蚁,会说话吗?
他静静看着她,呦呦吃完一个包子,一抬头,整个团猛然一呆。
少年忙含笑道:“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只是经过这儿,口渴得很,想讨杯茶喝……”
呦呦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
少年约摸十一二岁年纪,一身福在眼前团花纹锦袍,头戴黑色幞头,两帽脚拖垂于背,就像兔子的耳朵,帽侧别着小小一枝金色桂花,眉目如画,雍容雅致,只含笑站在那儿,便是一幅画。
大昌朝簪花不止是一种风尚,更是一种重要的礼仪制度,皇帝时常会赐花,高官、文士几乎无人不簪花,余者也多有效妨。
若是上街逛逛,满街男女老少,花插满头,美不胜收。
但小土妞呦呦,打小没出过村儿,还是头一次见人簪花,当时就被美了一脸,张大嘴巴,发出了一声:“哇!!”
少年含笑道:“小娃娃,你家大人在家吗?”
呦呦没有回答,猫猫歪头看着他,少年正想再问一句,就见小孩儿忽然亮了眼儿,道:“哥哥,是你呀!”
出了赌坊,冷风一吹,陆癞子全身发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怎么回事,他明明在赢,为什么成了欠债的那一个。
这么多,这么多的银子呢,这明明是三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他到底是怎么输出去的?
这,这怎么可能?
陆癞子越想越怕,冷汗淋淋。
他两宿没睡,好不容易又熬到见面的日子,一见面,陆巧颜迫不及待问结果。
陆癞子完全把这事儿给忘了,她一问,陆癞子才想了起来。
然后陆癞子忙道:“我为了这事儿,细细打听了几天,又要找厉害人,又不怕暴露了身份,怕到时候死了人找上咱,转了好几个弯,托人情贩面子,才终于打听到一个厉害的,人家那人,张口就要两千两!”
他满心只记着那两千多两的赌债,一张嘴就秃噜出来了,说完了他心虚的不敢看陆巧颜,低下了头。
陆巧颜一皱眉:“这么多?”
但其实,她并不觉得离谱,毕竟她前世人在青楼,经常见大笔银钱进出,一来二去的,就觉得自己好像也很富有一样。
陆癞子一看女儿这个神情,心一下子就稳了,于是道:“据说那人厉害的很,从来没失过手!我寻思着杀个孩子用不着这么厉害的人,可偏偏那家庄子,外头护卫的都是高手,普通人进都进不去……”
陆巧颜边听边点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低声道:“就得找个厉害人,必须得杀了陆呦呦,我心里才会舒服。”
“可是银子不够啊!”陆癞子偷瞧着她脸色,道:“上回那些不值钱,才当了几百两,怎么都是不够用的!”
陆巧颜直皱眉:“不可能吧?你换一家当铺,那些东西,怎么也能当个两千两。”
陆癞子没想到她这么门儿清,不由得咽了咽唾沫,道:“可能当铺欺负咱外地人,我回头换一家。”
陆巧颜又去首饰盒,给他拿了好几样首饰,道:“这几样,也能当个两千两,省着点儿用,再拿就太明显了。”
陆癞子连声答应着,把首饰藏好了。
出了门,立马又当了两千多两,把债给清了。
清完了,听着那边吆喝,陆癞子心痒痒地,也不敢多看,别着脸就朝外头走。
早有人“凑巧”过来,撞到了他,醉醺醺地笑道:“是陆大官人啊,怎么就走了,也不玩几把?”
陆癞子并不知道这人是赌场的人,只当是朋友,讪笑道:“不了,不了,我还有事。”
“什么事?”那人笑着搭上他肩:“不是我吹,我在这开封府,也算是地头蛇,处处门儿清,你要干嘛?”
陆癞子一听,顿时眼睛贼亮:“真的?陈老哥,那你认识干脏活儿的人不?要身手好的。”
一听这话,老陈就朝赌场那边打了个眼色,笑道:“当然,当然,咱出去聊。”
这样的门路,赌场当然多得是。
这世上之人,进了赌场,不扒三层皮,哪里出得来,手里有把柄捏着,更好辖制。
于是出了赌场,陆癞子跟他说了,老陈缓缓点头。
在那个位置的庄子,不会是多重要的人,但他还是问:“你跟个三岁孩子有啥深仇大恨?还得特意花银子杀她?”
“不瞒你说,”陆癞子摸着下巴道:“这孩子害死了我浑家,虽说是无意的,但我心里恨得慌,说什么也要杀了她出出气。”
“嘿!”老陈一看他的神情,就懂了:“什么浑家,是相好的吧?”
陆癞子嘿嘿直笑。
他一想起霍金枝那样儿,就觉得下头烧得难受。
这么个尤物儿,在家里待了三年,居然愣是没捞着睡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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