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姚青那副德行,既然认出了连彻的身份,不趁机占个便宜大捞一笔才怪。
连彻目光微转,轻飘飘落在他身上,“还好,我带他去连氏名下的一家玉行,他挑挑选选,最后带走了一对金龟。”
说是金龟,实际上这龟的打造却大有学问。身体是货真价实的金子雕成,龟壳用了白玉,四肢是翡翠,两只眼睛则是玛瑙。
看起来只有巴掌大小的乌龟,实际上价值不菲,拿去当铺里换成银钱,够姚青在寸土寸金的皇都买下三座宅邸。
舒晚明白这金龟二字背后的分量,心里骂了句那色东西真不是一般的厚脸皮。
然而仔细一想,连府这样的家势,随随便便送出去的一对金龟,其实不过是沧海一粟,便宜姚青一回又有什么关系。
最重要的是,舒晚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连彻从姚青身边要过来的人,正是那位主角受裴漫。
几日前花魁游街的晚上,连彻约了姚青一起去倚香楼观看表演。
姚青知晓他连府三公子的身份,想趁机跟他打打交道,这正好顺了连彻的意,两人把酒间相谈甚欢,约好择日去质子府拜访。
连彻到了质子府后,姚青好酒好菜十分热络地款待。
连彻留意观察屋子中献舞的那群舞姬,酒过三巡后,指着站在里面的裴漫,声称自己看上了对方,问姚青能不能将人送给他。
这么多年来姚青身边新人不断,早将裴漫睡腻了,之所以一直留着他,不过是想借他威胁楼镜。
然而,从前阵子楼镜的反应来看,裴漫在对方心中的份量,显然不像之前那样举足轻重。
姚青觉得养着他也没什么用,天天看见那张泫然欲泣的脸还惹人厌烦,眼下连彻既然提起,他正好顺水推舟送出这个人情。
不过,将人给出去之前,他假模假样犹豫了一番,张口闭口强调此人是自己的爱妾,心里多么不舍得。
连彻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想多索要一些交换的报酬,于是答应改日邀他去连氏玉行,里面陈列的珍宝看上哪件,只管放手挑选就是。
姚青见他这么好说话,不由心中大快,两人到玉行挑好金龟之后,当晚裴漫就被送到了连府。
虽然如此轻而易举地将裴漫要过来,对舒晚来说是件好事,但一个活生生的人,却像是物件一般,用一只金龟就可以决定对方的去留——舒晚还是觉得这位主角受有些可怜。
没关系,裴漫现在再可怜,等他到了楼镜身边就好了。
舒晚忙前忙后准备出这么大一个惊喜,今晚回去要好好考虑,到时候向楼镜索要什么报酬才稳赚不赔。
舒晚兀自在心里得意片刻,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日后裴漫会待在楼府和楼镜朝夕相处,他莫名觉得有些不舒坦。
这种感觉像是被子底下掩了一块小石头,不尖锐不明显,但就是让他闷闷的觉得有些难受。
舒晚低下头,试图理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连彻忽然开口问他,“你听说过,倚香楼一名叫苏环儿的名妓么?”
舒晚眉毛一挑,从方才的思索中回过神,“怎么?”
连彻右手托住一盏灯笼,回忆游街那晚倚香楼的情形,“有个人为博她一夜豪掷千金,听说两天前,对方出高价为她赎了身,已经将人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