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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寡二十年,重生独美不原谅方砚书林茵全局

乔十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循着声音,苏蕴宜抬眼看过去。眼前的男人二十出头,顶着一头薄削的短发,五官棱角分明,身材高大。面对林茵的指使,他显得极为不耐烦。哪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江浔野也没有要给林茵留面子的意思。林茵尴尬的笑笑。松开牵着方景意的手,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你看我这记性,东西少,我自己都能提得动,麻烦你送我回来了。”在林茵去后备箱拿东西的时候,苏蕴宜想起了这个男人的身份。江浔野,比她小上两岁,和她是一个村的。记得对方五六岁的时候就喜欢跟在她屁股后面跑,直到后来他爹下海赚钱了,一大家子搬到了城里,联系就慢慢少了起来。江浔野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苏蕴宜。他刚想打招呼,就被林茵提着箱子打断。“蕴宜!”林茵提着她的箱子艰难的走过来。“可以帮我提一下吗?东西太多...

主角:方砚书林茵   更新:2024-12-26 14: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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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方砚书林茵的其他类型小说《活寡二十年,重生独美不原谅方砚书林茵全局》,由网络作家“乔十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循着声音,苏蕴宜抬眼看过去。眼前的男人二十出头,顶着一头薄削的短发,五官棱角分明,身材高大。面对林茵的指使,他显得极为不耐烦。哪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江浔野也没有要给林茵留面子的意思。林茵尴尬的笑笑。松开牵着方景意的手,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你看我这记性,东西少,我自己都能提得动,麻烦你送我回来了。”在林茵去后备箱拿东西的时候,苏蕴宜想起了这个男人的身份。江浔野,比她小上两岁,和她是一个村的。记得对方五六岁的时候就喜欢跟在她屁股后面跑,直到后来他爹下海赚钱了,一大家子搬到了城里,联系就慢慢少了起来。江浔野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苏蕴宜。他刚想打招呼,就被林茵提着箱子打断。“蕴宜!”林茵提着她的箱子艰难的走过来。“可以帮我提一下吗?东西太多...

《活寡二十年,重生独美不原谅方砚书林茵全局》精彩片段




循着声音,苏蕴宜抬眼看过去。

眼前的男人二十出头,顶着一头薄削的短发,五官棱角分明,身材高大。

面对林茵的指使,他显得极为不耐烦。

哪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江浔野也没有要给林茵留面子的意思。

林茵尴尬的笑笑。

松开牵着方景意的手,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你看我这记性,东西少,我自己都能提得动,麻烦你送我回来了。”

在林茵去后备箱拿东西的时候,苏蕴宜想起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江浔野,比她小上两岁,和她是一个村的。

记得对方五六岁的时候就喜欢跟在她屁股后面跑,直到后来他爹下海赚钱了,一大家子搬到了城里,联系就慢慢少了起来。

江浔野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苏蕴宜。

他刚想打招呼,就被林茵提着箱子打断。

“蕴宜!”

林茵提着她的箱子艰难的走过来。

“可以帮我提一下吗?东西太多了有点重。”

苏蕴宜站在人群中,梳着最简单的麻花辫,肤色比林茵印象中要黑一些。

可明媚漂亮的五官,仍旧夺目。

林茵压下眼中的嫉妒,优越感十足的等着苏蕴宜过来帮忙。

方景意也在叫嚷着,“帮、帮妈妈!”

村民们窃窃私语,苏蕴宜却不为所动。

她对上林茵的眼睛。

不禁想起上一世对方的那些所作所为。

仗着她的满腔真心,随意将她当成丫鬟肆意使唤。

怒火在心中翻涌,苏蕴宜强压下去,故作为难,“茵茵,不是我不帮你,你的箱子看起来很贵的样子,我怕给你摔了赔不起。”

“你知道的,我才花钱办了砚书的葬礼,家里还有两个公婆和孩子等着吃饭......”

这是上辈子的林茵惯用的技俩,把自己的位置摆在最低位。

苏蕴宜活学活用。

她在心中冷笑,上辈子的林茵就是从这里开始算计她的。

林茵早就在她的箱子上动了手脚,还没提着走几步,手提的地方一下子就裂了。

箱子外观受了损,里面的东西也摔坏了几个。

在村民们的见证下,林茵把她架在火上烤。

嘴上说着不用苏蕴宜赔,眼泪却一直掉个不停。

在各种指责和绑架下,苏蕴宜主动说要全部赔偿。

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顿时雪上加霜。

她累死累活、砸锅卖铁凑出来的两千块,后来成了林茵创业的启动资金。

又出点子又出资金,苏蕴宜是牛马无疑了。

林茵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技俩被明面上戳破,那嫁祸给苏蕴宜就行不通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正要说两句,方景意却突然开始扯她提着箱子的手。

“礼物,意意的礼物!妈妈给!”

方景意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

林茵一时不察,箱子“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里面的东西全都蹦了出来。

都是一些女士的衣物,没看见有什么特别重的东西。

村民们的讨论声此起彼伏。

“刚才林茵不是说给蕴宜带了礼物吗?我怎么没看见啊!都是些穿过的衣服......”

“这箱子中看不中用,还不如俺家的化肥口袋嘞!”

“还好蕴宜没答应,不然就要赔钱咯!”

大家的心都跟明镜似的。

林茵的脸色顿时红一阵的白一阵。

江浔野在旁倚着车头,兀自嗤笑了声,比任何人都要说的直白。

“敢情你这是想碰瓷蕴宜姐姐啊!啧啧,海归不过如此!”

他们江家是暴发户。

一连几代,就出了他江浔野这么一个大学生。

林茵的学历在这个年代,属于顶尖。

他爸老糊涂,主动找林茵示好,想要她在学习上带带他。

江浔野嗤之以鼻。

今天他过来是受他小叔所托。

谁知道林茵厚脸皮的要蹭车,再加上他爸的施压,迫不得已的顺路捎上了林茵。

当然,在过来的两条路,江浔野果断选择了坑洼难走的小路。

一路上的颠簸,可把林茵给折腾坏了。

本以为能让她出出糗,岂料对方的表情管理能力强到可怕。

林茵,不简单啊!

方景意蹲在地上把箱子里的东西翻了翻,没有找到她想要的礼物,一下子不干了。

哭声震天,不顾场合的开始在地上撒泼打滚。

“礼物!意意要!妈妈骗人!哇呜呜!”

苏蕴宜冷眼看着这一切。

她做出的抉择改变了上辈子的轨迹。

方景意的哭闹就是额外生出的事端,还有江浔野的行为......

苏蕴宜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却不料和男人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江浔野朝她露出一个友好的笑,苏蕴宜忍着奇怪,移开了视线 。

这边,林茵咬牙切齿的对她说:“蕴宜,景意这样你都不管管吗?”

早就料到林茵会说这句话。

苏蕴宜突然眼一闭,往后倒去。

人群一下子乱了。

“方家媳妇晕了!快来人!”

江浔野是第一个冲上去的。

装晕的苏蕴宜能感受到他把她背起来,往村子里诊所的方向狂奔。

未来小婶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他小叔回来不得生扒了他的皮?

苏蕴宜在诊所睡到了天黑。

医生叮嘱她这几天好好休息,苏蕴宜老实应下,抓了几副药就往家赶。

刚走近篱笆门,就听见里面小孩哭闹的声音。

“呜!坏奶奶!”

是方景意的哭声。

这副情景在苏蕴宜的计划之中。

上辈子张桂花带着孙子方景如,是在晚上饭点回到龙门村的。

方景意找她要钱没要到,发脾气把灵堂给砸了,她也没收拾。

张桂花看到这一幕,自然是气急败坏。

方景意这打,挨的不冤。

活该。

苏蕴宜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等里面的鞭打和哭闹停止了,才拍拍屁股上的土,慢悠悠的走进去。

推开堂屋的门,方景意抽泣着跪在地上,张桂花正哄着方景如吃鸡蛋羹。

听到门“吱呀”一声,张桂花才抬头。

脸顿时就黑了下来。

她把手中的勺子狠狠一撂,骂道:“苏蕴宜!我儿才刚死,你就出去鬼混!你是想饿死我大孙子?!幸好有林茵做饭,你看看人家林茵,这么贤惠,哪像你这个懒鬼?我们方家真是作孽才娶了你!”




2000年,盛夏。

方家刚操办完方砚书的葬礼。

外面细雨绵绵,苏蕴宜静立在灵堂前,看着眼前的黑白照片和牌位,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今天是她重生回来的第一天。

仅一夜的时间,她便把上一世未能想明白的事情,都梳理得明明白白。

她用她大好的青春,给方家人当了幸福路上的垫脚石。

方砚书算计了她大半辈子,今世必不能如他所愿!

当下,苏蕴宜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假死的方砚书自己出现。

他最在意什么呢?

是一直藏着掖着不肯公之于众的林茵,还是尖酸刻薄的父母?

亦或许是......他那两个亲生孩子?

苏蕴宜抹去脸上的泪水,正低头思考着,突然,小腿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接着,稚嫩的童音响起。

“钱、钱!意意要钱给妈妈买糖糖......”

六岁的方如意伸出手朝她要钱。

和方砚书有着六七分相似的稚嫩面孔,令苏蕴宜有点恍惚。

这一幕她上辈子经历过。

她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照顾了两个孩子一年,却从未听见过他们喊她妈妈。

当下,听见方景意说要钱给妈妈买糖,她一度以为是孩子认可了她。

感动的热泪盈眶,她给了方景意五角钱,让她去买糖。

但最终等到的却是方景意把糖给林茵的画面。

迟迟不见苏蕴宜给钱,方景意伸出手去捶打她,“给钱给钱!不给钱意意打死你!”

疼痛将苏蕴宜的思绪扯回。

方景意自小被惯坏了,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她撒泼打滚都要得到。

苏蕴宜压下眼中的冷色,兀自抓住她乱打的手,蹲下身。

“我没有钱,钱都在你奶奶那里,你去找她要。”

方景意根本不听。

她甩开苏蕴宜的手,开始她惯用的伎俩,哭声震天,撒泼打滚。

要是换作以往,苏蕴宜肯定心痛的不行,妥协给她钱买糖。

可现在不一样了。

苏蕴宜转身就走,任由她哭闹不止。

上辈子,她为了纠正方景意这种品行,吃力不讨好做了许多事。

好在最终有了成效。

方景意考上了国内顶尖大学,在校期间还拿到了保研资格。

她非但不感激,反倒埋怨她管的太严、控制欲太强,剥夺了她快乐的童年。

如此吃里扒外的行为,一度让苏蕴宜难受了很久很久。

现在......

她什么也不会管了。

下午的雨停了。

苏蕴宜去灵堂看了眼,方景意不知去向,倒是把现场搞得乱七八糟。

方砚书的黑白照和牌位,歪七扭八的躺在地上。

盘子摔得四分五裂,里面的瓜果滚得到处都是。

苏蕴宜没有理会。

她连门都没锁,直接就往村口走。

方景意要钱买糖的事,提醒了她。

上辈子就是这一天,林茵回来龙门村,住进了她妈给她留下的茅草屋。

美名其曰学成归来,要带领父老乡亲们一起致富。

可实际最后富的只有她自己。

哄骗商业嗅觉灵敏的苏蕴宜出主意,她抢先一步实行,占了先机。

回头却抹着泪和她说,失败了。

苏蕴宜在心底冷笑。

前世怪她自己识人不清,今世......她要带着娘家人一起致富!

像林茵这种不懂感恩的白眼狼,苏蕴宜倒要看看,没了她这个垫脚石,还能不能像前世那样得意!

下过雨的泥巴路走起来湿滑无比。

等苏蕴宜赶到村口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一堆叽叽喳喳的村民。

“林茵真是出息了啊!海归高材生,真给咱村长脸!”

“我要是她妈啊,后悔咯!”

“听说林茵现在还单身,28了,老姑娘嫁不出去了,学历高有什么用?切。”

“你这简直就是妇人之仁!林茵脑子聪明,生下来的孩子肯定也聪明!我家儿子还没娶妻,我得找个媒婆介绍介绍......”

......

听着村民对林茵的吹捧,苏蕴宜眼底划过一丝讥诮的光。

林茵能有今天,他们苏家功不可没!

改嫁的妈,赌狗的爸和可怜的她。

要不是苏家善心泛滥,在这重男轻女极其严重的年代,林茵可能连小学都读不上。

更别提什么海外留学了。

她安静的站在人群最后面,几分钟后,一辆小轿车朝着这边驶来。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车停在了村口。

接着,林茵走了下来。

她穿着当下流行的千禧风服饰,夸张的配饰加上高饱和度的短袖,闪瞎了众人的眼。

林茵摘下墨镜,还没来得及在人群里找熟面孔,一个身影猛地扑上来抱住了她的小腿。

不耐烦的表情在看见是方景意时,才褪了去。

“妈妈!”

一声妈妈把人都给惊住了。

“那不是方家的崽子吗?怎么叫林茵妈妈?”

听见村民的窃窃私语,林茵的身体僵硬了片刻,她蹲下身,揉了揉方景意的脑袋。

“你就是景意吧?长得真漂亮。”

“阿姨不是你妈妈,但阿姨跟你妈妈关系很好,你可以叫我干妈。”

三言两语就把局势扭转了。

“我就说嘛,人家林茵还没嫁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

“苏蕴宜跟林茵一个村的,关系好着呢!她家景意在这,那苏蕴宜呢?”

人群窸窸窣窣了一阵,接着站在后面的苏蕴宜被一个小孩看见。

他大喊:“克夫怪在这里!”

小孩妈妈尴尬的扯回自家孩子,警告的瞪了他一眼,才对苏蕴宜说:“不好意思啊蕴宜,小孩子说话你别放在心上。”

克夫这个词,苏蕴宜上辈子听得够多,已经免疫了。

她嫁进方家两年,丈夫就死了。

怎么看都是克夫的命格!

再加上有心人在背地里添油加醋,她的名声早就坏透了!

方家人打定主意不让她改嫁,手段用尽。

殊不知她苏蕴宜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让她甘愿留在方家的,是她那颗充满爱意、纯粹的心。

“蕴宜!”

林茵的声音骤然打断了苏蕴宜飘远的思绪,她笑容明媚,一手牵着粘着她的方景意。

“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对了,我给你带了礼物。”

说完,林茵回头对着车窗敲了敲,接着驾驶座那边走下来一个年轻男人。

林茵微笑,“江浔野,可以麻烦你帮我把行李拿下来吗?”

男人烦躁的‘啧’了一声,“你自己没长手吗?”




苏蕴宜是第一个跑进去的。

传出哭声的地方是她的房间,门大开着,里面一片狼藉。

方景意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打滚,早上才换的衣服立马变得脏兮兮,刺耳的哭声像是要把人耳膜都震破似的。

“糖!你抢意意糖,坏、坏哥哥!哇......”

九岁的男孩一米三的身高、三十五公斤的体重,站在那就像个肉球。

方景如丝毫不顾及妹妹的感受,把从苏蕴宜房间里找出来的糖,一骨碌儿全都塞进嘴里,咀嚼的动作伴随着他的肥肉,一颤一颤的。

豆大的眼睛里迸射出满满的恶意,甚至还伸出腿踢了方景意一脚。

“这明明是我的!奶奶说了,臭丫头片子就是个赔钱货,吃了也是浪费!家里的东西以后都是我的!我要告诉奶奶,让她打死你!”

苏蕴宜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来。

拴门用的竹片子,被折成两段扔在地上,罪魁祸首洋洋得意,吃的一脸满足。

方景意滚到了苏蕴宜脚底下。

想起以前她的维护,方景意不禁哭的更大声了。

“打、打哥哥!坏!意意疼!”

六岁的方景意还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每次都是断断续续。

上辈子,苏蕴宜为了锻炼她说话的能力,每天睡前都会特地去和她聊会儿天。

哪怕方景意不领情,她仍旧坚持了下去。

后来功夫不负有心人,方景意在十岁那年恢复了正常的语言功能,可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嫌她啰嗦。

一张嘴里就没吐出过什么好话。

现在她不会去干预。

会不会说话,和她苏蕴宜有什么关系?着急的应该是方砚书和林茵才对。

林茵晚几步走进来。

看见方景意的惨样,眉心狠狠跳了几下。

这俩孩子......没一个省心的!

可她不能去干预,更不能越过苏蕴宜去说教他们。

林茵刚把方景意抱起来,苏蕴宜大步上前,一巴掌呼到了方景如的后背。

“啪”的一声,又响又脆。

方景如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伸出肥胖的双手就要去推搡苏蕴宜。

苏蕴宜灵敏的后退一步,板着脸,厉声呵斥道:“方景如,谁准你进我屋子乱翻东西的?”

昨天买的糖,她是准备带回娘家给侄子侄女的。

谁知眨眼的功夫,竟被两个白眼狼偷吃了!

心底生出的气让苏蕴宜忍不了半点。

方景如又被打了几下。

他满屋子乱跑,哇哇乱叫。

“坏女人!我要告诉奶奶你打我!哇!妈妈!救我......”

方景如气喘吁吁的跑向林茵。

肥胖的身体把瘦弱的方景意撞开,林茵踉跄了两步,差点摔了个屁股墩。

她压下眼中的怒火,抱着方景如,道:“蕴宜,你这是什么意思?教孩子不是你这样教的!”

方景如是她的宝贝,也是整个方家的宝贝。

苏蕴宜要是打方景意她都能忍忍,唯独方景如不行!

苏蕴宜对上林茵的眼睛。

“那你来教啊,反正我不会再管他们了。”

这句话精准拿捏住林茵的软肋。

上辈子,方砚书和林茵算计她养了两个孩子二十多年,眼下才第二年。

不管怎么样,林茵肯定不会和她硬刚。

至少在他们的计划里,肯定没有想过她苏蕴宜会有反骨的一天。

“蕴宜,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茵着急的解释着,“景如还小,暴力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我们应该讲道理......”

有亲妈护着,方景如止住了哭泣,躲在林茵背后,朝她做鬼脸。

“坏女人!”

苏蕴宜冷眼看着这一家三口,除了想笑还是想笑。

一个肚子跑不出两种人。

多看两眼都觉得恶心反胃。

“不问自取就是偷,有什么道理可以讲?现在敢偷糖,下次是不是就敢偷钱?长大了再去当抢劫犯?这俩孩子我教不了!”

苏蕴宜句句在理,一副失望透顶的样子。

林茵顿时一慌。

“蕴宜,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再说了,这些糖不是你买给他们吃的吗?小孩子嘴馋......”

“谁说我是买给他们吃的?”

苏蕴宜堵住了林茵后面的话,眼神是少见的凌厉,转瞬即逝。

林茵绷不住了。

苏蕴宜怎么变得这样难缠?

要不是确定她什么都不知道,林茵都要怀疑苏蕴宜是不是故意的了。

林茵深呼吸一口气,“那你想怎么样?”

苏蕴宜开始给她算账,“这些糖我花了二十块,算上来回路费,一共四十。”

林茵强颜欢笑,“蕴宜,两个孩子喊你妈,你要钱......不合适吧?”

真是穷疯了!

还跟孩子斤斤计较!

“他们喊你妈呀。”

苏蕴宜认真的回了一句,末了,又补充一句,“你要是能让他俩叫我妈,今天的事就算了。”

这句话听在林茵耳中有了歧义。

原来苏蕴宜这么反常,是因为孩子不叫她妈妈!

林茵松了口气。

她连忙哄着两个孩子叫苏蕴宜妈妈。

方景如:“她不是我妈妈!她是坏女人!打我!我要让奶奶把她赶出去!”

方景意:“坏、坏女人!”

林茵脸都黑了。

苏蕴宜早就料到如此。

林茵又哄了半天,碍于苏蕴宜在场,她威胁的话根本就说不出来。

反倒还被方景如暴力的捶打了几下。

“坏妈妈!”

林茵感到恼火,忽地听见苏蕴宜发出一声嗤笑,赶在她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林茵掏出一张五十的绿票塞给她。

“作为孩子的干妈,这糖就当我买的!我的糖他们随便吃,这下总不能是小偷吧?”

林茵的语气很不好。

苏蕴宜辨了一下钱的真假,确定是真的以后,笑眯眯的点头,“林茵,我觉得你就是俩孩子的亲妈!”

看似玩笑的一句话,却将心虚的林茵吓了个满脸苍白。

盛夏的砖屋闷热的很,林茵带着俩孩子走了,苏蕴宜没急着收拾。

等到了傍晚,张桂花手拿扫帚,带着方景如气冲冲的来兴师问罪。

“苏蕴宜!你这个贱蹄子,好好的打我宝贝孙子做什么?!你是不是见不得我们方家好?砚书娶了你真是我们方家的晦气!”

“滚!不许你住在我们方家!”

有人撑腰,方景如手拽着张桂花的衣角,探出一张笑得幸灾乐祸的胖脸。

“奶奶叫你滚!这里是我的家!让你打我,活该!略略略,坏女人滚出去,没人要......”

婆孙两人一唱一和,苏蕴宜转身拿起早就收拾好的包袱。

淡定道:“好啊。”




张桂花的一番话彻底否定了这两年里,苏蕴宜的全部付出。

林茵只是做了一碗鸡蛋羹,就能轻松获得张桂花的好感,苏蕴宜觉得很讽刺。

她想,她就算照顾一条狗,狗都能对她摇尾乞怜。

苏蕴宜冷眼看着她,忽然,衣角被一只小手扯了一下。

低头,方景意哭的像花猫的脸映入眼帘。

“......奶奶打意意,疼!”

张桂花是典型的重男轻女。

在方砚书带着两个孩子回来时,张桂花就一直瞧不上方景意。

对待兄妹二人,偏心程度显而易见。

好吃好玩的,第一个先想到的就是方景如。

这就导致来时瘦的像猴的方景如,在短短一年时间里,变成了一个小胖墩。

反观方景意,比同龄人瘦小许多。

对此,苏蕴宜还特地找张桂花谈过此事。

让她一视同仁,孙子孙女都一样。

张桂花不听,反骂她多管闲事。

苏蕴宜于心不忍,私底下对方景意格外疼惜。

至于张桂花那些偏心的行为,也都用谎言去修饰。

久而久之,方景意深信不疑。

上辈子在张桂花癌症去世那天,就属她哭的最厉害。

方景意扯着苏蕴宜的衣角就要从地上站起来。

有苏蕴宜护着,奶奶肯定不会罚她了!

女孩得意的笑还没露出来,苏蕴宜伸手扯开了她。

“方景意,谁让你起来的?跪下!”

厉声呵斥把方景意吼懵了。

若换作以前,苏蕴宜肯定是舍不得方景意跪的,哪怕和张桂花翻脸,也要护着她。

可现在......

反正对她再好她也不记恩情,随便吧。

苏蕴宜看向张桂花,“景意犯了错你随便教训,我就不在这打扰你们了。”

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你说林茵比我贤惠,我觉得你说的没错,以后什么活儿我都不干了,你找她去吧。”

说完,苏蕴宜直接就回了房间。

独留下气得心窝窝直疼的张桂花,和两个哭闹不止的孙子孙女。

房间里亮着煤油灯。

砖墙上还张贴着两年前方砚书亲自剪下的喜字。

那时,方砚书深情的凝望着她,说:“蕴宜,我这辈子绝对不会负你,我爱你。”

呵。

思绪收回,苏蕴宜垂眸敛去眼中的讽刺。

下一秒,她把房间里的所有喜字全部撕下,揉吧成一团,紧攥在掌心。

连同着那张假婚书,一起点燃扔到了屋外。

火舌吞噬着纸张,袅袅升起的浓烟怀揣着苏蕴宜对方砚书的感情,伴随着光淡,消失的无影无踪。

风吹过,将灰烬全部吹散。

过往模糊的记忆在此刻,全部清晰起来。

翌日一早。

苏蕴宜天还没亮就去了镇上。

坐车将近一个小时才到。

这个点,陆陆续续有农民背着背篓来卖菜,叫嚷吆喝声此起彼伏。

苏蕴宜匆匆吃完早饭,就开始看出租的闲置商铺。

上辈子,林茵回来不到一周,拿着她的点子,在镇上租下一间商铺,开了家服装店。

随着经济水平的日益增高,人们对生活质量要求也越来越高。

尤其是针对年轻女性,在穿搭这块的需求极具增长。

龙女镇的竞争小,服装店总共就三家,老人小孩大人的都集中在一起。

可款式却老气横秋,跟不上时代潮流。

昨天林茵回来穿的那一身,新潮又漂亮。

苏蕴宜发现村里不少年轻女性都露出了向往的神情。

走了许久,苏蕴宜终于找到一间合适的商铺。

她记下号码,去小卖部借座机打了电话。

和房东约定好时间后,苏蕴宜坐在台阶上等。

二十分钟后,视野间出现了一双被擦得锃亮的皮鞋。

苏蕴宜顺势抬头。

入目的是那张线条硬朗、五官清俊的一张脸。

“江浔野?”

被喊出名字,江浔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手里拿着一大串钥匙,叮叮当当的。

“蕴宜姐,你是要租铺子吗?你看中哪间了,我把钥匙直接给你,不收钱......”

龙女镇上的所有铺子,都是他们江家的。

江父早年运气好,下海赚了大钱,回来又买了张彩票,中了大钱。

一度从穷人摇身变成了暴发户,羡煞了不少人。

“不用,租金我照给就行。”

苏蕴宜不想欠这么大个人情。

她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手指向身后的这一间铺子。

“这间一个月租金多少?”

铺面还都是未装修的状态,面积适中,苏蕴宜脑海里已经构建出装修后的样子和服饰摆放了。

上辈子有林茵的谎言,她从未亲自来过她开的那间服装店。

只知道镇上有家店很受欢迎,可开了不到三个月,关了。

迁居到县里又开了一家。

那段时间,苏蕴宜经常听身边的人谈论,那家服装店的款式多么潮流、多么新颖,最关键的是店主很会搭配!

呵,哪里是林茵会搭配。

那都是她从她这里“进的货!”

江浔野在一大堆钥匙里翻找着,手忙脚乱。

怕苏蕴宜等着急,他连忙说:“蕴宜姐,快找到了,你等我一下。”

苏蕴宜:“没事。”

她盯着男人的侧脸,蓦然想起上辈子她最后一次听到江浔野的消息,还是在两个孩子都上初中的时候。

听说江家有个远房亲戚,有钱又有权。

其中还有个叫江妄的小叔。

蓦然想起这个名字,苏蕴宜抿了抿唇,压下心中那股怪异感,耳边就传来江浔野的声音。

“找到了!”

江浔野打开商铺的门,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得人连连咳嗽。

苏蕴宜四处看了看,颇为满意。

她再次询问了月租的价格。

江浔野还是坚持不要钱,可在看见苏蕴宜故意板起来的脸色后,无奈道:“一个月三百。”

苏蕴宜想了下她手里的积蓄。

这两年来,娘家人一直都有在偷偷补贴她。

她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这里攒一点那里攒一点,差不多有个两三千左右。

上辈子这些钱她都没花在自己身上,全被林茵讹走了。

这辈子,这些钱就是她的启动资金!

“合同是年签吗?”

一年就是三千六百块。

对于现在的苏蕴宜来讲,压力很大。

除去铺子租金,她还要额外花钱装修,再则进货也需要本金。

江浔野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

他摇头,“蕴宜姐,你月付给我就成,我俩都是老熟人,你人品我肯定信得过啊!”

“不过蕴宜姐,你是要准备自己做生意?”




徐玉婷要的理直气壮。

苏蕴宜看笑了,“你是不是有病?问我要钱?”

先别说徐玉婷是不是她的四嫂,就算是,你问小姑子要钱是不是也不妥当?

“苏蕴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爸妈偷偷给你塞钱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不是苏家人凭什么拿家里的钱?别在那给我装傻,赶紧给我!”

徐玉婷的话让林茵乳腺一阵舒畅。

心中把她划分进了可结交的范围里。

看着对方那蛮横的样子,苏蕴宜在木质沙发上坐下来,微抬下巴,“你什么身份问我要钱?”

徐玉婷气得翻了个白眼,“我是你四嫂!”

“那你和我四哥领证了吗?办席了吗?就凭你肚子里怀的这个野种,就是我四嫂了?”

苏蕴宜的灵魂拷问让徐玉婷直接破防。

尤其在提到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好好好,你们一个个的都欺负我!我活该呗?”

徐玉婷突然自哀自怨起来,林茵赶紧上前打圆场,这时,王霞倒好水进来。

气氛剑拔弩张,两个孩子跑过来一左一右的抱着她,苏岁毅说:“妈,四婶问小姑姑要钱。”

听完,王霞颇为不赞同的皱起眉头。

但想着和气生财,只默默的掏出一张百元钞票,语重心长的说:“玉婷,你要是缺钱就直接和我说,蕴宜是咱小姑子,哪有问她要钱的道理?......”

徐玉婷正在气头上。

王霞递过来的一百元她压根就看不上,直接‘啪’的一声打在她的手背上。

“你打发叫花子呢!”

不等苏蕴宜起身去阻止,苏岁毅就猛地伸手推了徐玉婷一把。

“不许你欺负我妈妈!”

猝不及防,徐玉婷哎哟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脸色‘唰’的一下变白。

捂着肚子,尖叫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变故就发生在这一瞬间,苏岁毅被吓懵了,满脸无措的站在原地,王霞赶紧出去叫人。

......

一个小时后。

徐玉婷躺在县医院里,医生说还好送来的及时,孩子保住了,接下来要多注意休息。

病房里的气氛凝重。

几个人围着病床站。

王霞护着两个孩子,先开口道歉:“玉婷,今天这事是毅毅做的不对,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一个个都针对我!苏右青,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了!这个孩子我也不要了!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说到最后,徐玉婷红了眼睛,挣扎着就要从床上下来。

苏右青赶忙把人给压了回去。

“玉婷,毅毅他还是个孩子,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是你不对......”

苏右青穿着被汗水浸湿的白色老年背心,健硕的双臂晒成了小麦色,眉头紧紧的皱着,目光中带着对徐玉婷的指责。

他本来在厂里做工,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接到唐婉华的电话,说徐玉婷进医院了。

苏蕴宜把情况如实说了一遍,很明显是徐玉婷蹬鼻子上脸,不知好歹。

王霞作为她大嫂,她半点都不尊重,摔倒也属于活该!

徐玉婷直接就气哭了。

“苏右青!你到底站哪边的?......”

徐玉婷蛮横又不讲理,苏右青头疼得很,恰巧这时,一直安静待着的林茵走上前说:“右青,玉婷怀孕情绪不稳定很正常,可这件事,真不是玉婷的错。”

话落,她又看向苏蕴宜,“蕴宜,你要是把钱给玉婷,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言外之意,都是苏蕴宜的错。

本以为苏家人听了她这话,会去怪罪苏蕴宜,可现实却是——

苏右青冷着一张脸,“小妹凭啥要给玉婷钱?”

唐婉华和苏泰安也都站在苏蕴宜那边,“蕴宜是她小姑子,哪有问小姑子拿钱的道理?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刹那,林茵脸上的笑容变得勉强起来。

这样的情况,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首次见面,徐玉婷的言行举止都嚣张到了极致,林茵自然以为她在苏家的地位很高。

再加上还怀着唐婉华他们的孙子,林茵觉得,再怎么样苏家人也会向着徐玉婷吧?

可现实却给了她狠狠一巴掌。

徐玉婷混的奇差!

公婆不站在她那边也就算了,居然连老公都胳膊肘往外拐!

苏蕴宜到底何德何能生在这样的家庭?

林茵心底的妒火在此刻燃烧到了极致。

她的原生家庭不好,自记事起,父母永远都是在争吵。

父亲酗酒好赌,母亲日日夜夜以泪洗面,家里一贫如洗,她常年都是捡别人不要的衣服穿。

后来母亲再也受不了,和父亲离婚,独自离开了家,失去了联系。

没了母亲,她的日子越来越难过,家里的活都压在了她瘦小的肩膀上。

常年吃不饱穿不暖,还要经受父亲喝醉后的谩骂、毒打。

十二岁那年,苏家看不下去了。

开始伸出援助之手,偷偷帮助她。

她说她想读书,唐婉华夫妻二人便出钱资助她,她成功脱离了父亲的魔掌。

过往的记忆对林茵来讲就是一个耻辱。

有时候她在想,为什么她不是苏蕴宜呢?苏家不重男轻女,把女孩子当个宝。

如果她生在那样的家庭里,肯定很幸福吧?

对比越鲜明,就让林茵更嫉妒苏蕴宜。

徐玉婷不顾一切的把气撒出来,对着苏岁毅破口大骂,苏岁毅硬憋着没哭,他们都顾忌着她是个孕妇。

但苏蕴宜可不惯着。

大步上前,一把扯开苏右青,在所有惊愕的目光下,‘啪’的一下甩了徐玉婷一个巴掌。

声音又响又脆。

“你再骂一个试试?没教养的东西。”

徐玉婷捂着被打的脸,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五官气得扭曲,半天说不出话来。

接着,就听见苏蕴宜对侄子苏岁毅说:“毅毅别听狗乱叫,你保护了妈妈,是个勇敢的男子汉。”

苏岁毅从怔愣中回神,抬起胳膊狠狠擦了一下眼睛。

目光都亮了,“我保护了妈妈,我是男子汉!”

众人从徐玉婷病房离开,仍由她一个在里面发疯。

林茵走在他们后面。

她斟酌再三,突然叫住苏蕴宜。

“蕴宜,你什么时候回方家啊?景如景意都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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