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者的大脑活动突然开始活跃,需要再做一下进一步检查。”
我好像走在一个长长的甬道里,甬道尽头传来一声叹息。
“去吧!代替我好好孝顺爸妈……”
接着,耳边传来机器的滴滴声,讨论声,哭泣声。
有个熟悉声音在轻轻呼唤着我。
我勉力睁开眼睛,恰好看到一对和蔼的夫妇激动地看着我。
“年年!年年你终于醒了?你能听到爸妈说话吗?”
突然,一股不属于我的记忆疯狂涌进我的脑海。
一时之间信息杂乱,我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看着这对夫妇,我情不自禁开口:
“爸。”
“妈。”
说完,一滴眼泪就不受控制流下来。
听到我的回应,这对夫妇也一度激动地落泪。
我现在是许佑年,我迷糊记得自己还有个名字,叫做宋南乔。
妈妈激动地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老天保佑啊!年年终于醒了!”
“谢谢!谢谢!”
模糊的记忆中,好像也有一个漂亮阿姨,在我有一年高烧不退的时候这么虔诚地跪在地上祈求过。
医生听到动静,又带我进行了一次全身检查。
检查结果明天才出,所以我们还得在医院等一个晚上。
傍晚的时候,爸妈用轮椅推着我外出透风。
在走廊上,看到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衣服上全是血,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痛哭流涕。
应该是失去了很重要的人吧。
我心里这么想着。
等到靠近,看到男人的脸。
我的头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疼痛,差一点就没站稳。
等缓过来后,我脑中那些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
我现在是许佑年,但几个小时之前我是宋南乔。
因为锦华小区燃气爆炸,宋南乔已经死了。
而许佑年是在今天下午,锦华小区不远处的连环车祸中受伤,被送到医院抢救。
坐在地上失声痛哭的男人,正是我的丈夫顾乘景。
看到顾乘景从未有过的失态,我心里竟然激不起一丝波澜。
爸妈看着我盯着顾乘景看,悄悄问我是不是认识他。
我摇了摇头:“不认识,就是看着哭得蛮可怜的。”
也蛮可笑的。
在我路过时,顾乘景仿佛心有所感,朝我的方向望过来。
突然他甩开扶他的婆婆和顾冉冉,快速向着我跑过来。
爸妈迅速绕到我前面,两人牢牢地将我挡在身后,隔绝了顾乘景的视线。
“乔乔!是你,是不是?”
我心下一慌,极力压制住想掏出手机看看自己模样的冲动。
“不好意思,先生。虽然您可能刚刚发生了什么伤心的事很让人同情,但请让一让,您挡住我女儿的路了。”
“我的女儿不认识你,我们也不知道您说的乔乔是谁?如果您继续拦着,那我们就要叫医院的安保了。”
顾乘景想推开妈妈,反倒被爸爸推了个趔趄。
我不想惹事,赶紧阻止。
“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挡我们的路,如果你再拦着,我就要报警了。”
顾乘景看到我的脸,眼里的光闪烁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