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冯素莲二毛的武侠仙侠小说《重生五零,女兵上雪域高原冯素莲二毛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冯素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今日的车不停的爬坡又爬坡,车子爬不了多久就得停下来加水、歇气。冯素莲、小赵、小罗还好,一团团部其他人好奇得不行。看着冷却池、水箱,看到汽车兵揭开冒着白烟的引擎盖时,以为车子要爆炸。好些人穿着军大衣下车,碎石子沙土路,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的老路。常年有大量运输车跑,耗损严重,压出深深的车辙印。“你们常年跑这种路?”白洁茹看着咋舌,问孙排长。“这算好的了,看到旁边的这些小路了吗?以前人扛马驮就是走那些路。十万大军修路,这几座小山还算好,再跑一会儿,就要翻越真正的大山!那可是第一座大山,海拔三千多米,后面海拔四千多米的大山有二十一座!知道修第一座大山,牺牲了多少人吗?”孙排长说到这里,声音低沉下来。“多少?”白洁茹问。“每公里七名军人!...
《重生五零,女兵上雪域高原冯素莲二毛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今日的车不停的爬坡又爬坡,车子爬不了多久就得停下来加水、歇气。
冯素莲、小赵、小罗还好,一团团部其他人好奇得不行。
看着冷却池、水箱,看到汽车兵揭开冒着白烟的引擎盖时,以为车子要爆炸。
好些人穿着军大衣下车,碎石子沙土路,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的老路。
常年有大量运输车跑,耗损严重,压出深深的车辙印。
“你们常年跑这种路?”白洁茹看着咋舌,问孙排长。
“这算好的了,看到旁边的这些小路了吗?以前人扛马驮就是走那些路。
十万大军修路,这几座小山还算好,再跑一会儿,就要翻越真正的大山!
那可是第一座大山,海拔三千多米,后面海拔四千多米的大山有二十一座!
知道修第一座大山,牺牲了多少人吗?”孙排长说到这里,声音低沉下来。
“多少?”白洁茹问。
“每公里七名军人!”孙排长眼眶泛红。
他们是汽车兵,保运输,道路修到哪里,他们的车就开到哪里。
修路这三年多见过太多的死亡。
这是通往朗萨无法绕过的第一座大山,常年冰雪覆盖。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修路没有大型机械,一面山、一面悬崖,军人克服高寒缺氧、冰雪封山、猛兽出没和塌方、泥石流等地质灾害。
用铁锹、钢钎、铁锤等简易工具一点一点儿凿出来。
冯素莲上次跟着一营,都是半岛战场老兵、锦城新兵,并没有真正了解这条路详情的人。
因为分药,跟孙排长关系亲近许多,所以能听到内幕。
“这公路谁养护?”白洁茹问。
冯素莲不懂什么叫养护,只觉得这公路破损严重,应该尽快找人填补路面。
“这一段路有八百多公里,有一个团的人养护!
冬天天寒地冻,路面结冰,动不了工,夏天雨水充沛,塌方、泥石流接踵而来,疏通道路都很艰难。”
孙排长无奈叹道。
谁不想开车走平坦的道路上,可这里就这条件。
孙排长他们看着这条路一点一点凿通,看着无数军人为之牺牲,知道这路来得多么不易!
再上车,走了没多久,气温明显下降,悬崖峭壁上的公路坑坑洼洼。
宽的地方容两车通行,窄的地方仅容一车通行,悬崖边没有护栏。
白洁茹掀开车蓬,好奇的打量着第一座大山。
视角原因,看到悬崖这边仿佛悬空,惊得捂住嘴,往山壁这边挪。
“妈呀!真是吓死人!”见惯了枪林弹雨的白洁茹被这种山路吓得腿软。
“别看!”冯素莲拍了拍白洁茹。
之前坐副驾驶,看过,上坡时汽车颤抖着盘旋爬坡,虽费力,速度不高,感觉不到多害怕。
待到下坡时,冯素莲感觉脚趾抠紧了地板。
车子仿佛刹不住,俯冲着往下,好似要冲下悬崖。
冯素莲好几次吓得差点儿失声尖叫,昏昏欲睡的瞌睡都吓跑了。
这还是靠山壁,驾驶室在外侧,不知开车的小赵他们是什么感受?
反正下车时,冯素莲腿是颤抖的,背是湿的。
就这样还要克服身体渐渐显现的高反症状,冯素莲再次开始耳鸣,知道高反来了。
再次休息时,冯素莲问大家有没有感到头晕、恶心的,可以到她那里拿药。
战士们没说话,但看脸色都不太好。
“这是高反,感觉不适的一定要说出来,及时吃药缓解!千万不要不当回事硬撑!”冯素莲认真道。
前面一营就这样,老兵觉得没那么娇气硬撑,晚饭时一个个蔫嗒嗒的。
“你们别小看高反,该吃药吃药,这里最大的敌人就是高反,不要轻视!”孙排长帮着做工作。
这才有人开口找冯素莲要药。
起先以为是晕车,没好意思说,多丢人,原来是高反!
白洁茹也拿着药挨着查看战士们,走完一圈回来,脑袋晕晕乎乎的,胸口像是被禁锢,肺张不开,吸不上气。
“你快吃药!”冯素莲见到白洁如脸色煞白,忙扶着坐下。
“没想到我也成了纸老虎!”吃下药的白洁茹自嘲道。
“这个是身体差异,别乱想!”冯素莲宽慰,“肺活量大的人高反明显!”
“你这一说,挺有道理的!高原缺氧,高反不就是因为缺氧才产生的?”白洁茹笑道。
“你呀,少说话,好生歇着养精神!”冯素莲道。
上车后,白洁茹软哒哒靠在冯素莲身上,每一个转弯甩动,都头晕恶心的难受。
顾不上害怕悬崖峭壁的惊险,每次恶心想吐,急忙掀开蓬布,冷风一吹,又没了恶心感。
来回折腾得够呛,冯素莲看着揪心。
等到了兵站,白洁茹是小赵、小罗、秦干事扶着下车的。
“我不想吃饭,就想睡会儿!”白洁茹脑子混沌,难受、犯困,只想躺下。
路上高反,又吹了不少冷风,灌了一肚子冷气,冷嗖嗖的透心凉,开始发起烧来。
躺在通铺上,冯素莲喂了些药,将两人的被子都盖上,灌了壶热水,放进被窝里。
白洁茹很快沉沉睡去,另外也有几名战士也躺下。
“小冯,开饭了!”小赵在门口低声道。
“你们去吧!等你们吃完换我!”冯素莲回道。
好几个病人,她不放心,害怕遇到张发财那种突发情况。
小赵、小罗很快吃完饭跑回来,端来两碗热粥、两个馒头。
“白同志,起来喝点儿粥!”冯素莲唤醒白洁茹。
“吃不下!”白洁茹脸色绯红,呼吸有些急促,带着热气。
“吃一点儿,没有体力扛不住高反!来,我喂你!”冯素莲扶着白洁茹靠在背包上,用勺子喂。
白洁茹强忍着恶心吃了小半碗,忙推开,“不行了,再吃又要吐了。”
软绵绵倒下,只觉得天旋地转的难受。
其他吃完饭回来的战士也有不少带着热粥回来,劝躺着的战友吃几口。
这才海拔三千多米,后面的大山全是四千米以上,可咋整?
白洁茹都倒下,冯素莲心里是慌的,怕自己应付不了后面。
这一晚早早停电睡觉,冯素莲没敢睡死,随时保持着惊醒状态。
一会儿眯眼、一会儿醒来。
夜里张发财稍微一动,冯素莲就醒来,查看动静。
中间几次护士查房,一晚上冯素莲都没能好好休息。
天蒙蒙亮时,才昏昏沉沉睡去。
“叮叮哐哐!”护士车在走廊响起,冯素莲一个激灵醒来,天色大亮。
冯素莲抬起头,蒙了一瞬才想起自己守在病人床前。
看向监测仪,一切平稳,长舒一口气,扭头时发现张发财正定定看着自己。
“你醒了?感觉好些吗?”冯素莲惊喜地起身,双臂酸麻,“哎哟!”
似有千万只蚂蚁在手臂上啃咬,那酸爽滋味儿,简直了。
冯素莲龇牙咧嘴,甩动双臂。
“嗯,好些了!”张发财笑笑,面色涨红,很是焦灼。
“你怎么了?”冯素莲问,“可是哪里不舒服?你等着,我去叫护士!”
说完急忙跑到门口,“护士、护士!病人不舒服!”
护士一听,丢下手里活儿快步跑来,见病人正要起床,面色涨红,“你怎么样了?感觉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张发财又羞又窘,“我想上厕所!”
输了不少液,尿憋得不行,看冯素莲好不容易睡着,不忍心唤醒,自己一直憋着。
“慢点儿!”护士扶着张发财下床,慢慢往走廊尽头的厕所去,不满地瞪冯素莲一眼。
怎么照顾病人的?上个厕所也大呼小叫!
“我…”冯素莲尴尬的脸一红,“同志,我来吧!”
怪自己观察不仔细,那么明显的暗示自己竟理解错!
自己往远处一张望,陆营长就能猜到是想上厕所!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张发财忙道,“你是女同志,哪好跟着上男厕!”
护士一听,眼神古怪地看一眼张发财,合着我不是女人?
“同志,我来吧,我是部队卫生员!”冯素莲从护士手中接过病人。
护士这才注意到冯素莲的粽子手,语气软下来,“你自己都行动不便,还是我来吧!”
昨晚没看到,难为这卫生员守了一夜。
从厕所回来,张发财轻松多了,让护士去忙,自己和冯素莲回病房。
“怎么样,张发财同志!”小赵、小罗提着饭盒进来,打的稀饭、馒头。
“好多了!”张发财闻着香喷喷的白米粥,突然觉得好饿,接过碗,“我自己来!”
回到内地,呼吸顺畅,又输了液,身体好转许多,有力气吃饭了。
这两天又饿又难受,想吃吃不下,这会儿终于能吃顿饱饭。
“小冯,你回招待所休息吧,张发财我们来照顾!”小赵见冯素莲顶着两个黑眼圈,面色蜡黄。
“不用,昨晚趴床边休息了的。”冯素莲婉拒,“小罗守着,小赵载我去趟军管会,把张发财的调动手续办了。”
“冯同志,我家在锦城春西路28号,我妈是家庭妇女,常年在家糊火柴盒,麻烦你们跑一趟,让我妈来照顾,你们好早日归队!”
张发财不想因为自己拖累三位战友。
对哦,这次征兵不就是锦城的吗?瞧自己的脑子,真是猪脑子!冯素莲拍了拍自己脑袋。
“那小赵,咱们现在就走,办完手续顺道把张妈妈接来。”冯素莲安排道。
坐上军车,直奔军管会。
“你们王连长呢?”在营门口登记时,冯素莲随口问。
“你认识王连长?找他什么事儿?”哨兵反问。
“我?王连长老乡,办事路过,随便问问,没啥事儿。”冯素莲讪笑。
“走啦!”哨兵道,“早几天来,还能见到!”
“走啦?上哪儿去了?”冯素莲心中窃喜。
“不知道,换了一位新连长,昨天到的。”哨兵不认识冯素莲,也不知道王连长到哪里去,因何而走。
登记完的小赵与冯素莲相视一笑,都误以为王福生被撵回老家。
士兵一问三不知,一定是贺教导员和李营长给王福生留面子,让他悄咪咪、体面地离开部队。
两人进入大院,到团部办公楼找到办事员,办理张发财的交接手续。
“张发财同志在总医院内科住院,希望你们及时派人接洽。”小赵认真交代对方。
“行,我们知道了,下午就派人过去!”办事员回道,第一次接收到心脏病的,真是奇了!
两人下楼转过拐角,与到团部办事的贺洪生迎面碰上。
“贺教导员,你怎么来了?”冯素莲惊喜道。
“小冯?”贺洪生吓一跳,“你、你不是上高原吗?怎么在这里?”
“哦,上去了,有战士身体不适,引发心脏病,紧急抢救后送回来。”冯素莲解释道,“教导员,王福生走了?”
“嗯!”贺洪生垂下眼眸,信誓旦旦地,结果事情弄成半吊子,不知该如何面对苦主。
“终于走了!这种人留在部队是祸害,玷污革命队伍!”冯素莲扬眉吐气,“谢谢你,教导员!”
“啊?”贺洪生愣住,谢啥?
“教导员别难过,这种人走了好,免得带坏风气!”冯素莲以为贺洪生在惋惜王福生。
“有啥难过的?自己不听劝,我呀,是劝不动咯!”贺洪生有感而发,王福生找到新的靠山。
“走啦,教导员!”冯素莲冲贺洪生挥挥手,欢欢喜喜跟着小赵下楼。
“唉,小冯…”贺洪生想要说什么。
“我们还要去接病人家属,不跟你聊啦!”冯素莲回头,“替我谢谢李营长!”
“唉,那个…”贺洪生想要告诉冯素莲王福生没走,是调走降职留用。
可看着冯素莲满心欢喜样,没忍心开口,不如就这么误会下去吧!
王福生着实厉害,自己和老李都扳不动,小冯不过一个小战士,更不可能。
还要上高原,知道真相反而堵心、闹心,不能安心工作,还是不知道的好!
贺洪生看着冯素莲脚步轻快的背影,默默道。
“真好!这种不纯粹的人就该清除出去!”小赵替战友高兴。
“嗯!”冯素莲开心道,“等以后我提了干,专门请假一趟回老家,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当泥杆子的?咯咯咯!”
“怎么是你?”王福生快步走到营门口,冯素莲从岗亭后面现身。
天色将黑,饭点儿已过,王福生原本要去胡公馆哄哄胡茵茵,尽快打掉孩子,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接到电话说有个叫茵茵的女同志找他,屁颠屁颠跑来,却是他最不想见的人。
“我不说茵茵的名字,你会出来?”冯素莲面带讥讽。
之前对他还抱有幻想,有滤镜,觉得他英俊、神气。
现在彻底死心,自己也毅然决然参军,即将去艰苦的雪域高原,自己与他平等,不再仰视。
再看这个男人,发现他眼神浑浊,夹杂太多欲望,看自己毫不掩饰的厌恶,还有深深的恶意,甚至是恨。
呵!想来王德贵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他授意,包括玷污。
思及此,冯素莲突然觉得就这么放手,成全这对儿狗男女,太便宜他们。
那个叫茵茵的城里小姐也不是啥好鸟,看自己的倨傲、俯视,彷佛主宰蝼蚁的上帝,高高在上。
冯素莲恶向胆边生,决定不让他们好过。
“王伢子,给我钱!”冯素莲大声道。
岗亭的哨兵诧异的看向冯素莲,第一次见女人跟男人要钱那么大声,在他认知中,女人要钱总是小心翼翼,低三下四。
“干嘛,才给了你钱,就用完了?还有,跟你说了叫我王福生同志!”王福生破防。
旁边还站着下属,这死女人故意的,就是让他丢脸。
“用完了!没钱了!王伢子,你要不给,我找你们首长!”冯素莲充耳不闻,依旧叫他王伢子。
哨兵憋着笑,眼睛瞟向前方,嘴角努力向下压。
妈呀,连长叫王伢子,咯咯咯,怎么那么好笑!
“用完了?你吃的啥?这么快用完!”王福生气急败坏。
“给不给?不给我这就去找你们首长!”冯素莲不跟他磨叽。
“给给给!”王福生掏出钱夹子,拿出两张花花绿绿的大钞,“拿去!就这些!赶紧的,回老家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臭死了,一靠近就让人恶心得想吐。
“不够!”冯素莲接了却不走。
“怎么不够,回老家的路费绰绰有余,别贪心不足,我一个月工资没多少!”王福生收起钱夹子,不打算再给。
“嗤!”冯素莲笑了。
“王伢子,我到这里几天就一身旧衣服,你是眼瞎还是故意装看不见?
好意思嫌我臭,欺我乡下人,拿几个小钱打发我回去!告诉你,王伢子,做梦!”
“我要进去见你们贺教导员、李营长,问问他们,这样的兵也配待在革命队伍中?也配做军人?”冯素莲对哨兵道。
“你干什么?”王福生拉着冯素莲到一边,钱夹子掏空,“给给给,讨债鬼!你就是故意的!老子前世欠了你!”
这死女人怎么突然变了,唯唯诺诺不见,似乎换了个人,不知从何处来的底气,学会拿捏,真是可恶!
王福生头大,胡茵茵还没来得及去安抚,这个死女人又来纠缠,榨干他的钱,不给就拿上司威胁!
若不是在营门口,王福生想一把掐死这个疯女人!
心生怨恨堂兄王德贵,办的什么事儿?把这个大麻烦扔到自己这里!
“不够!”冯素莲依然不为所动。
这点儿钱一个月工资都不到,得狠狠敲一竹杠,是王家补偿自己的亏欠,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你!”王福生抬手想一个耳刮子扇去。
冯素莲直直看着他,眼神中带着戏谑、蔑视。
王福生缓缓放下手,转身到哨兵跟前,“身上有多少钱?借我!”
“连长,我没多少,都给家里寄了。”哨兵没想到战火烧到自己身上。
战士没啥钱,一个月两三块钱的津贴,够买牙膏、牙刷、毛巾等日用品,整数寄给家里,自己留几毛零钱。
“少废话!”王福生上手,在哨兵身上掏出五毛钱,再搜不出。
塞给冯素莲,“给,就这些!咱们两清了,赶紧走吧,回乡下找人嫁了!别再纠缠我!我们一辈子、两辈子、生生世世都不可能!”
不等冯素莲开口,大步回了营区。
这个疯女人,打死都不能要!敢这么拿捏他,有一就有二,自己不能被她套一辈子!
“小同志,还你!”冯素莲将五毛钱还给哨兵。
自己是折腾王福生,没想过殃及池鱼。
能想着往家里寄钱的人,一定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冯素莲不忍心为难。
是王福生欠她,不是压根不认识的这位小战士。
“不用!嫂子你拿去吧!我下个月发工资还有!”小战士见冯素莲又脏又臭,被连长呵斥,不免心生怜悯。
“拿着,小同志!我这里有多的!”冯素莲将五毛钱硬塞给小战士后,转身走了。
冯素莲拿着钱没有去买衣服,直接回招待所。
马上参军,以后部队会定期发放,没必要浪费钱买衣服。
刚才领了一套,现在有换洗的衣服,终于可以洗个澡了。
冯素莲花两分钱在澡堂子好好洗了个澡,把脏衣服洗干净晾在窗台上,风大吹一晚就能干。
这会儿才有空清理麻袋里的书。
解开绳索,厚厚一摞书,除了一到五年级的语文、数学,还有自然、音乐、美术教科书。
冯素莲拿湿抹布将书本面上的灰尘、污渍擦拭干净,放桌上晾晒。
靠在床头,拿起一年级第一册翻看。
里面有书的原主人稚嫩的字迹,锦城联大附小一年级二班傅冰。
“噗嗤!”冯素莲看着忽大忽小、跑出框格外的字体,忍不住好笑。
繁体字,笔画多,这个叫傅冰的小朋友写的时候一定很崩溃。
翻开书,里面干净整洁,是个很爱惜书的孩子。
旧式教科书中,里面是些朗朗上口的短文,写春夏秋冬、燕子、花红柳绿、云雨雷电等,配了不少漂亮的插图。
还有简单的一二三四等字,包括笔画顺序等。
有知识、有趣味,不知不觉冯素莲把一本看完。
“咚咚咚!”有人敲门。
冯素莲打开门,是服务员。
“都几点了,还不睡,电不要钱啊?”服务员态度不好,凶巴巴的。
整栋楼都黑乎乎的,唯有二零三室亮着灯!是那个又脏又臭的乡下女人。
待看到冯素莲披散着及腰长发,身穿白衬衫、黄绿军裤,愣了一下,这是军人才有的。
立马软了语气,“十一点了,早点儿休息。”
“对不起,对不起,看书忘了时间!”冯素莲忙道歉,赶紧熄灯睡觉。
迷迷瞪瞪中,冯素莲察觉到旁边的人猛地一动又顿住,然后翻身坐起。
“怎么啦?”冯素莲睁开眼,悄声问。
白洁茹没说话,黑暗中摸索着摸到挎包背上,又摸索着下地。
冯素莲忙跟着起来,打开手电筒,扯过军大衣给白洁茹穿上,“要上厕所?”
白洁茹点点头,两人打着手电出了门。
走出来,一股寒气逼人,两人打了个哆嗦,相互搀扶着往厕所去。
“好像来了!”白洁茹声音颤抖,发了烧,从热被窝里出来,冷热交加。
“来了?”冯素莲愣了一瞬才明白啥意思,“难怪你反应那么严重!”
本身女子来例假,身体就会有各种紊乱、抵抗力下降,再遇到高反,双重夹击,不难受才怪!
怕白洁茹脚软无力,两人一起进厕所。
内裤上有一块褐红色污物,白洁茹了然,“果然!”
半夜三更,又是男女混住,还真不好弄,只能换上纸,强忍着。
待明早弄点儿热水擦掉污物,洗内裤别想了,晾晒的地方都没有,每天都在赶路。
回到大通铺,冯素莲翻出药让白洁茹吃。
因为身上终于来了,烧开始退下。
“嘘…呼噜…咔嚓、咔嚓”,大通铺里依然热闹得很。
冯素莲挨着摸了摸病号额头,喂了点儿药,这才钻进被窝,浑身冰凉。
蜷缩成一团,好久才暖和,刚闭眼就天亮。
白洁茹已经起床,不再发烧,人也好些了,就是脸色依然苍白,主要还是呼吸不畅,总觉得吸不上气。
趁着大家去吃早饭,两人上厕所,换下脏污的内裤。
“你等着!”冯素莲跑回去,拿水壶接了温热水。
躲在角落偷偷摸摸将内裤上的脏污搓洗掉,然后爬上车,搭在棚杆上晾着。
“呼!”两人长舒一口气,相视而笑。
女兵就是这些地方麻烦,幸好现在两人搭伴,相互打掩护、帮忙,要是只有一人,呃,就尴尬、麻烦了。
去吃早饭时都快结束了,好在兵站战士认得冯素莲,将自己的那份儿匀出一些。
两个女兵这才喝上热粥。
大家都开始上车,两人一人拿个馒头赶紧上车。
“诶,今天你坐别的车!”秦干事要上来,被白洁茹拦住。
“干嘛?”秦干事不解,“就你们这车宽敞!只坐了两人。”
“换一辆车吧!今天不行!”白洁茹脸色泛红。
再是老革命,这种事没法对男同志明言。
秦干事是单身汉,哪懂这些?一脸狐疑地盯着白洁茹看,“搞什么名堂?神神秘秘的!”
“秦同志,坐我们的车吧!”孙排长已经瞥到里面的东西,知道女同志不方便。
“你们那车?我怕被甩出去!”秦干事玩笑道。
“你坐驾驶室,我坐后面!我们习惯了!”孙排长拉着秦干事上自己车。
“你们以前在战场上,遇到这事咋办?”车上,冯素莲好奇,再过几天就该自己了。
“还能咋办?尽量找机会避开人换纸,下不了阵地,内裤几天不洗也是正常的!
阵地上的战士十天半月不洗脸、刷牙,一身军装全是汗臭、酸臭!”白洁茹坦然道。
“你真厉害!”冯素莲崇拜道,要是自己会觉得很难受、不自在。
“环境在那里,没法讲究!我们还算好的,一场仗打完,休整时可以换洗。
当年那些长征的女兵那才叫艰苦!一路急行军躲避敌人追击,遇到冰冷的河流必须蹚水过去,身上来了也得下水。
敌人可不会给你休整时间!好些女兵都得了严重妇科病!她们才叫苦!我们算啥?”白洁茹道。
冯素莲没说话,不知道以后到了目的地,会遇到什么问题?
身体差异,女兵每个月要面临几天不方便。
建设雪域高原的十万大军里,也有不少女兵,她们是怎么解决的?
白洁茹的状态比昨天好了许多,就是怕冷,裹着棉大衣,手依然是冷的。
因为车棚的遮挡,两人没看到沿途路边不时有个小土包。
那是牺牲的雪域高原建设者,有筑路牺牲的军人,也有跑运输的汽车兵,长眠在此,守护这条用生命铸就的道路。
半道上在一片缓坡车队停下休息。
站在半山腰,放眼四周全是山,隐隐看到远处的白云山上有人家。
“望山跑死马,到对面那里不知要走多久?”冯素莲好奇。
这可不是平常见到的山丘、小山,这里全是大山,不知对面有没有公路?
“别看在对面,直线距离不算远,要走过去远啦!没个两三天走不过来!”孙排长回道。
“你、你们去过?”冯素莲大吃一惊。
“差不多的地方去过一次,要翻过一个又一个的小山头才能下来,再绕行,又要爬一个又一个山头,才能上来。
这里的人很少出行,不得已才不得不出门一趟。一包盐、几根绣花针拿到这里,可以换三头羊!”
孙排长在这里跑了两三年的运输,除了工地上遇到过一些来帮忙的当地老乡,往返路上,很少遇到出行的老乡。
这里太荒凉、偏远,出行不易。
再次上车起程,车队在坑坑洼洼的土公路上摇摇晃晃前行。
冯素莲掀开蓬布,看蓝天白云,正午时分,一天最温暖的时候,只要不吹风,还是有点儿温度。
突然冯素莲看到半山腰上有人边跑边用力挥手,是个穿藏袍的半大孩子,很激动,嘴里似乎在喊着什么。
“快停车!”冯素莲大声道。
车子还在前进,驾驶室的人根本听不到。
冯素莲急忙扑到前面猛拍驾驶室,副驾座的小罗扭头问啥事儿。
“快停车!”冯素莲再次大声道。
小罗看口型明白了,拍了拍小赵,车子停下。
“怎么啦?”昏昏欲睡的白洁茹被吵醒。
“有人在后面追!”冯素莲掀开蓬布。
那孩子跑得气喘吁吁,杵着膝盖喘气,见车子停下,又继续跑。
小赵、小罗下了车,冯素莲、白洁茹也下了车。
那孩子终于跑到跟前,黝黑的肤色,脸颊上两团高原红。
一身单薄的藏袍又脏又旧,打着赤脚,头发脏乱,许久没洗,一股一股的,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味道。
“嘘嘘…”一阵刺耳、急促的哨子声响起,“起床、起床!”
睡梦中的人瞬间醒来,翻身下床,叠好被褥,用防雨帆布打包好,扛着扔到车厢里。
然后洗漱,去食堂用早餐。
冯素莲的手没法快速打包,小赵过来帮忙,营长不在时,他主动替补上来。
这一回冯素莲多穿了件外套,可还是感觉冷嗖嗖的,手冰凉。
明明到夏季,可这里却像深秋,早上冰凉,果然高原就是高原!
“小赵!帮个忙!”冯素莲拉着小赵悄声道。
“啥事儿?”小赵问。
“帮我把军大衣取出来!”冯素莲道,一会儿只怕会更冷,还是提前预备好。
两人丢下碗筷,跑到停车场。
小赵上车厢,取出冯素莲的棉衣,也把自己的取下来。
出发后,车队一路向上爬,在山间盘旋,走了大半天才从这座山爬到另一座山。
从车窗能看到对面山上隐隐可见的路,像一条若隐若现的线。
车上冷飕飕,冯素莲将棉大衣盖在身上。
阳光透过车窗玻璃照在脸上,没多少温度,却如针扎般刺疼,那是强烈的紫外线。
持续爬坡不到一个小时,车队不得不停下,汽车兵揭开前盖,里面冒出阵阵水汽白烟。
路边有冷却池,下坡轮胎降温的,另外还有蓄水池,爬坡的车水箱升温快,加冷水降温。
战士们钻草丛如厕,然后在路边歇息,活动一下手脚。
汽车兵往冷却后的水箱里灌水,检查车辆状况,半个小时后再次起程。
上完坡接着是下坡,绕着山路盘旋而下,不停踩刹车,要不了多会儿,好些车轮开始冒烟。
一个小时后半山腰上,车队从冷却池开过,然后再次停下休整。
全是山路加陡坡,爬坡又下坡,上坡水箱受不了,下坡刹车、轮胎受不了。
今天走得慢,在山间上上下下,走走停停。
渐渐的开始有人感到不舒服,耳朵嗡鸣,仿佛有气堵在里面,听声音恍惚不真切,还有人感觉头晕、恶心像感冒。
不再说笑,蔫嗒嗒的,靠着车壁无精打采。
冯素莲也感受到,知道这是高原反应,敲了敲身后的厢壁。
告诉陆远平,她感觉到高反,估计有不少战士也出现症状,问要不要给战士发药。
陆远平点头说知道了。
再次停车休息时,陆远平问有没有感觉头晕恶心、耳朵嗡鸣不舒服的,那是高反,可以到卫生员那里领药。
新兵难受的领了药,老兵硬抗,觉得不过感冒而已,没什么大不了,跟战场上的恶劣环境比起来,这才哪儿到哪儿呀!
下午四点多钟,抵达兵站。
战士们不似昨天活蹦乱跳,到处转悠。
进了大通铺,好些倒头就睡,补充体力。
吃饭时不想起来,被陆远平等干部挨着叫起来,再没胃口,都必须吃点儿。
餐桌上老兵们还好,吃不下也使劲儿往嘴里扒拉,要想扛住高反,必须吃饱,才有足够的体力去耗。
新兵们实在难受,扒拉小半碗就再吃不下,只想躺着,脑袋晕沉沉,呼吸费力。
有战士咳嗽,咳出粉色的痰。
“哎呀,这、这是…”战士吓坏了,急忙呼叫,“卫生员,卫生员!”
冯素莲跑过来,见状安慰道,“这是缺氧,呼吸不畅,肺部里面血管破裂造成的,尽量减缓运动,少说话。”
“来,吃颗药!”冯素莲给战士发药,一颗阿司匹林。
别小看这不起眼的阿司匹林,只能缓解一定的高反症状。
对于雪域高原上的牧民来说,却是神药,感冒发烧,一颗阿司匹林就能救命。
士气有些低迷,战士们早早躺床上,很少有撑到九点的。
陆远平、伍三思等干部的脸色也不太好,强撑着。
冯素莲身体瘦弱,反而症状最轻。
往往是身体强健的人症状明显,因为身体强健的人肺活量大,耗氧量大。
上了高原,氧气含量不足时,耗氧量大的人脑部供血严重不足,自然很难受。
冯素莲照着手电筒,反复看高反一课的笔记,生怕漏掉内容。
“通通通!”一声怪响后,发电机停止工作,大通铺陷入黑暗。
“哼、哼!”有高反难受的战士时不时哼唧两声。
“嘘嘘!”、“呼噜、呼噜!”也有战士依然打呼噜。
“咯吱咯吱!”磨牙的继续磨牙。
冯素莲听着这些声音,慢慢入眠。
“啊!啊!”突然有人大声叫喊,脚猛地踹旁边一脚。
“哎哟,张发财,你干嘛!”被踹醒的战士眼冒金星,气得推了一把踹他的人。
这一响动,惊醒好些人,都以为张发财做梦,没当回事儿,纷纷翻身又睡。
冯素莲迷迷糊糊听到,有些好笑,怎么有人做梦都这么大的阵仗?
“叮铃铃!”正要继续入梦,脑中警铃大作。
冯素莲猛地翻身爬起,跳下床朝着刚才大喊大叫的人跑去,爬上床摸到人。
张发财正张着大嘴使劲呼吸,发不出半点儿声音,身体呈怪异姿势抽搐,逐渐停止抖动。
“营长,手电筒打开,救人!”冯素莲双掌交叠,在张发财左胸口处用力按压。
话音未落,手电筒亮起。
冯素莲翻身而起那一刻,已惊动陆远平,跟着翻身而起,顺手抓过手电筒追过来。
动作默契,仿佛练过千百遍。
其他战士也惊醒,纷纷爬起来围观。
“散开,别挡住他呼吸!”冯素莲大声道。
不过几个按压,冯素莲觉得心跳如雷,喘不过气来。
战士们呼啦一下散开。
“怎么回事儿?”另一间大通铺的伍三思大步过来。
“快,教导员,捏住他的鼻子,往嘴里送气!”冯素莲满头大汗,张发财好像越来越没动静。
“啊?”伍三思愣住,男人跟男人嘴对嘴?
“快!”冯素莲急切道,“快救人啊!”
“我来!”陆远平明白了意思,将手电筒塞给伍三思。
“先看他口腔里有没有异物或分泌物,清理干净再送气。”冯素莲叮嘱道。
陆远平掰开张发财的嘴,确认无异物和分泌物,捏着他的鼻子,往嘴里送气。
“数着我的按压次数,十五个送一次气,持续1秒以上,确保胸廓隆起。”
冯素莲说话时,自己都已经呼吸不过来,双臂酸软无力,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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