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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我被病娇残王宠上天宸王阮锦宁最新章节

宸王 著

武侠仙侠连载

李翠儿忍不住放慢了脚步,视线定格在那盘精致的糕点上,眼神里满是渴望。她渴望的不仅仅是一盘糕点,而是这糕点背后的含义。发现李翠儿的异常,管家忍不住唤了一声:“李姑娘?”李翠儿回过神来,赶忙快步跟上。不多时,两人就来到了门口,管家先是敲了敲门,听见门内传出了慵懒的询问声,这才道:“王爷,李姑娘想来探望您。”刚刚醒来的男人眼神还有些茫然,直到听见管家的声音,他才微微清醒了一些。李姑娘?那个见钱眼开、贪得无厌的女人?不是说给钱打发走么。他的小王妃,究竟想干什么?眯眼,他心中不悦,声音也冷了下来:“本王要出恭。”管家一愣,但还是迅速反应了过来:“是。”对李翠儿说了声抱歉,他亲自进屋伺候。不多时,他抱着一摞被褥从房间里出来,经过李翠儿身边的时候...

主角:宸王阮锦宁   更新:2024-12-23 18: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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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宸王阮锦宁的武侠仙侠小说《退婚后,我被病娇残王宠上天宸王阮锦宁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宸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翠儿忍不住放慢了脚步,视线定格在那盘精致的糕点上,眼神里满是渴望。她渴望的不仅仅是一盘糕点,而是这糕点背后的含义。发现李翠儿的异常,管家忍不住唤了一声:“李姑娘?”李翠儿回过神来,赶忙快步跟上。不多时,两人就来到了门口,管家先是敲了敲门,听见门内传出了慵懒的询问声,这才道:“王爷,李姑娘想来探望您。”刚刚醒来的男人眼神还有些茫然,直到听见管家的声音,他才微微清醒了一些。李姑娘?那个见钱眼开、贪得无厌的女人?不是说给钱打发走么。他的小王妃,究竟想干什么?眯眼,他心中不悦,声音也冷了下来:“本王要出恭。”管家一愣,但还是迅速反应了过来:“是。”对李翠儿说了声抱歉,他亲自进屋伺候。不多时,他抱着一摞被褥从房间里出来,经过李翠儿身边的时候...

《退婚后,我被病娇残王宠上天宸王阮锦宁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李翠儿忍不住放慢了脚步,视线定格在那盘精致的糕点上,眼神里满是渴望。

她渴望的不仅仅是一盘糕点,而是这糕点背后的含义。

发现李翠儿的异常,管家忍不住唤了一声:“李姑娘?”

李翠儿回过神来,赶忙快步跟上。

不多时,两人就来到了门口,管家先是敲了敲门,听见门内传出了慵懒的询问声,这才道:“王爷,李姑娘想来探望您。”

刚刚醒来的男人眼神还有些茫然,直到听见管家的声音,他才微微清醒了一些。

李姑娘?

那个见钱眼开、贪得无厌的女人?

不是说给钱打发走么。

他的小王妃,究竟想干什么?

眯眼,他心中不悦,声音也冷了下来:“本王要出恭。”

管家一愣,但还是迅速反应了过来:“是。”

对李翠儿说了声抱歉,他亲自进屋伺候。

不多时,他抱着一摞被褥从房间里出来,经过李翠儿身边的时候,他的神色似是有些纠结羞赧。

李翠儿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那句“本王要出恭”给她的冲击有点大。

这些王公贵族都这么会玩的吗?

大白天的,在屋里出恭?

还需要人伺候的?

看到管家抱着被褥出来,她起先还没意识到什么,但看见管家那奇怪的表情,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管家为何要大白天换被褥。

而且,还是当着她这个客人的面换被褥。

莫非坊间的传言都是真的?厉王真的因为伤重而不能自理了?

若是这样的话,她还怎么当王府的女主子?

最重要的是,若是下辈子都要跟这样一个男人绑定在一起,她想想都会被恶心吐!

不多时管家就回来了,他又进屋不知道忙活了一通什么,过了好久才打开房间的门。

门一开,一股呛人的味道就从里面飘了出来。

李翠儿虽然见识浅薄,但也能闻出那是熏香的味道。

而且,还是很浓郁的熏香。

为什么大白天的要在屋里点这么呛人的熏香?

联想起那些被替换下来的被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厉王大小便失禁了!

刚才,他在被褥上尿了!

甚至有可能是拉了!

一想到那被褥竟然在自己的旁边擦了过去,李翠儿的胃里就是一阵翻腾。

这样的男人,她真的要嫁吗?

她突然就不确定了。

这时,管家的声音响起:“李姑娘,进来吧。”

李翠儿面色一变,急忙摆手:“不……不用了吧?还是让王爷好好休息吧,是我考虑不周,不该打扰王爷。”

一个大小便失禁的男人,身份再尊贵,也让人觉得恶心。

管家沉下了脸:“李姑娘……”

这时,帷幔后传出了虚弱的声音:“无妨,送李姑娘离开吧。”

那声音气若游丝,仿佛说话的人随时都会断气一样。

李翠儿觉得自己好像是在跟一个将死之人说话一样,她觉得毛骨悚然,心中直呼晦气。

阮锦宁一直都在客厅里等着,见到李翠儿回来,她微微一笑:“李姑娘,见到王爷了吗?”

李翠儿一想到屋中的人就恶心的不行,她到底还没学会掩饰心事,脸上就带出了情绪:“没见到。”

她不欲再说这件事,冷声道:“我改变主意了,我觉得还是用钱买断我的救命之人比较好。”

阮锦宁当即沉下了脸:“李姑娘是在嫌弃我家王爷?”

李翠儿的确很嫌弃,当然看着阮锦宁陡然沉下的脸,她也没傻得表露出来,只是有些心虚地说道:“什么嫌弃不嫌弃的,王妃这话问的可真奇怪,他又不是我夫君。”

虽然口中说着不嫌弃的话,但她看阮锦宁的目光却透出了几分怜悯。

一个女人就算坐拥金山银山,但身边没个中用的男人靠着,这辈子也注定不会幸福。

那个王爷连生活都不能自理,肯定也不能人道。

这么一想,她越发觉得眼前的王妃可怜了。

但,可不可怜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她决定了,十五万两银子到手以后就和家里人离开村子,来城里买一套宅子,再买些奴仆伺候。

有了钱和宅子,以及城里人的身份,她就可以相看一家不错的婆家。

届时,他们夫妻恩爱,蜜里调油。

怎么不比这位守着个废人相公的王妃要来的幸福?

“王妃,给我十五万两,今后我就再也不会为此事上门。”李翠儿理所当然道。

阮锦宁挑眉:“十五万两?李姑娘是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李翠儿重重点头:“我可是救了厉王的命,是他的救命恩人!莫说十五万两,便是一百五十万两,你们也是要给的。只是,我这个人心肠好,看在王爷已经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的份儿上,才只要十五万两。”

盼儿听得火大。

阮锦宁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她放下茶杯,冷冷道:“李姑娘,慎言。”

李翠儿刚才是因为想到日后的美好生活而得意忘形了。

这会儿见阮锦宁沉下了脸,她忍不住有些心虚。

不过一想到自己是厉王的救命恩人,她就又壮起了胆子:“少拿王妃的身份压我,我是王爷的救命恩人,就算是王爷见到我也得客客气气的,你若是敢对我做什么,王爷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阮锦宁垂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说得不错,你是王爷的救命恩人。”

她再次执起茶杯,轻呷一口茶水,淡淡道:“既然李姑娘想一次性买断这恩情,本王妃也无话可说。”

李翠儿眼睛一亮。

十五万两银子!

终于要到手了吗!

这个笃定的念头刚一落下,就听阮锦宁又道:“只不过,王府并没有这么多钱。不瞒李姑娘,王爷一年的俸禄不过才一千两,而这一千两还要用来维护王府的正常运转和开支,每年剩下的,不过几百两而已。十五万两,我拿不出。”

李翠儿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须臾怒道:“你当我是傻子吗?堂堂王府,怎么可能拿不出十五万两银子?”

阮锦宁叹了口气,一脸悲苦的模样:“王府也不可能凭空变出银子,王爷如今卧病在床,无法征战立功,自然拿不到陛下的赏赐,我们只能依靠每个月的俸禄度日。

而王爷调理身体,需要消耗很多珍贵的药材,每一样药材都需要用钱呐。比如百年老参,王爷每个月就要服用两株,一株就要五百两银子……”

说话间,她遗憾地摇头:“若是李姑娘早几年来,或许王府能拿出这笔钱,但现在……真不行。”




这一宿,宸王府乱成了一锅粥。

原因无他,只因为他们王爷八抬大轿迎进门的王妃,竟然不是完璧之身!

纵使王妃哭着喊着叫冤,但那没有落红的床单,却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所有人,王妃早已失了身。

宸王不放心之下,叫了有经验的嬷嬷过来验身,得到的结果与众人心中所想的,并没有不同。

宸王妃,已非完璧!

一时间,府中所有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去触王爷的霉头。

至于那位新王妃,还未承宠,就已经失了宠。

第二天,宸王妃以残破之躯嫁入宸王府的事情便传得沸沸扬扬,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宸王妃在婚前便与人有染。

这一下,不但是宸王的脸丢尽了,相府也闹了个没脸。

原本是要通过联姻来结盟的宸王和相爷,反而相看两厌了起来。

尤其是宸王,他每次看着相爷的眼神,都像是想要活剐了对方。

夜,静悄悄。

面具下,一双死气森森的眼睛悄然睁开。

它们如同暗夜下的鬼魅,不含感情,灰蒙蒙、木然而冰冷。

阮锦宁睡得不安稳。

半梦半醒间,她觉得自己好似坠入了冰窟之中,明明是盛夏,她却在梦中冷的牙齿打颤。

一睁眼,那股冷意瞬间消散。

只是,肌肤间还残留着冷气。

她蹙了蹙眉,暗忖:莫非是刚来这如同活死人墓一般的厉王府,所以才做了噩梦?

天已经蒙蒙亮。

阮锦宁赶忙为床上的人又把了把脉。

一碰之下,她面色一变:“发烧了?”

其实很正常,他的伤口都流脓了,虽然她给他用白酒消了毒,但显然不够用来消炎。

她喊醒了盼儿:“去敲门,告诉外面的人王爷发烧了。若是没人开门,就踹开。”

盼儿听说厉王发烧了,困意瞬间消失,她走到门口,砰砰砰地敲响了院门:“来人!开门!王爷发烧了!快开门!”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紧接着,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衣着华贵的老妇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老妇人的身后跟着一群丫鬟、家丁,身旁站着一个拎药箱的大夫,还有一个管家打扮的老者。

老妇人带人冲进屋子,瞪了阮锦宁一眼,对着大夫道:“林大夫,麻烦您了。”

她站在门口,没有进屋的打算。

“您客气了。”

林大夫对老妇人恭敬一礼,而后走向了床幔。

不一会儿,他就看到了锦被下的情况,以及处理过的伤口,他惊讶道:“这……王妃为何不给王爷穿衣服?”

此言一出,满院的丫鬟家丁看着阮锦宁的眼神就变了。

那老妇人更是眉毛倒竖:“你这扫把星!”

阮锦宁微微抬眸看向老妇人:“您是……”

厉王与宸王是亲兄弟,二人的母妃乃是当今的舒贵妃。

舒贵妃这个婆婆远在千里之外的宴京,是断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老妇人一仰头,用高傲的眼神看着阮锦宁,并不开口。

她身后的丫鬟站了出来,眼角微微上吊着,不甚恭敬道:“这位是王爷的奶娘吴夫人,王爷对吴夫人十分恭敬孝顺,把她当成了半个娘,所以,吴夫人也算是王妃的半个婆婆。”

丫鬟说完,吴夫人便斜眼看着阮锦宁,似是在等她行礼。

阮锦宁颔首:“原来是奶娘。”

吴夫人面色一变,眸中染上了怒火。

那丫鬟察言观色,插着腰指着阮锦宁,怒道:“王妃,怎的如此无礼?”

阮锦宁没说话,盼儿从她身后探出头来:“大胆!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对王妃狗叫!”

那丫鬟插着腰:“吴夫人是王爷的奶娘,代表的是贵妃娘娘,乃是王府的半个主子!是王妃的半个婆婆!”

吴夫人静静地听着,一双高傲的眼睛斜着眼看着阮锦宁,眼神里满是轻蔑。

对于这位新王妃,她压根儿没放在眼里。

王爷如今已经不能管事了,她便是王府的主子。

这个新王妃不过是丞相府不受宠的小姐罢了,还不是随她拿捏?

阮锦宁摆弄着胸前的墨发没有说话,任由盼儿发挥。

盼儿见阮锦宁没阻止她,顿时战斗力爆棚:“王府的半个主子?王妃的半个婆婆?这话你们敢进宫对着贵妃娘娘和陛下说吗?”

阮锦宁垂眸。

昨晚这些人强行将她们锁在新房里,她理解他们是担心她悔婚跑路,还以为她们多关心厉王。

如今看来,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这位吴夫人一大早带了大夫过来,显然是要给厉王治病。

可若她真的担心厉王的身体,为何昨晚锁上门?

为了给自己这个新王妃一个下马威,竟是连厉王的死活都不顾了!

且一来就让个丫鬟指着自己这王妃的鼻子骂,是真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若自己搭了那丫鬟的话,便是落了下乘。

听盼儿搬出贵妃和皇帝,那丫鬟面色一变。

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当众嘴贵妃娘娘和当今圣上。

吴夫人面色一沉,目光阴冷地看着盼儿,口中却是对阮锦宁道:“王妃的丫鬟,有张尖利的嘴。”

阮锦宁这才淡淡道:“本王妃倒是觉得,这丫头笨嘴拙舌又胆小。”

她看进吴夫人的眼睛里,问道:“奶娘既说您是府中的半个主子,那正好有件事本王妃要知会你一声,也好叫你早做准备。

本王妃出嫁前,父亲大人说会派人来给我送东西,届时招待客人的事情,就交给奶娘了。”

吴夫人面色一变。

今日她是打算给这个王妃一个下马威,逼迫对方给自己行礼的。

而她敢给这个下马威,就是断定了这位相府大小姐不受宠,嫁到容州以后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万万没想到,相爷竟然会派人来看她。

她有些不信:“王妃的东西没有随着嫁妆一起抬过来?居然还要派人另外送一趟?”

阮锦宁面上划过了一抹失落之色,眼神也黯淡了下去:“奶娘想必也知道,我原先是要嫁给宸王的,后来却……”

她像是惊觉自己说错了话,立马止住了话头:“总之,一月后相府肯定来人,希望奶娘能尽心招待,别辱没了厉王府的名头。”

吴夫人看着阮锦宁的神色,对她的话信了几分。

三个多月前,相府两位小姐变动了婚约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阮锦宁屈辱上吊自杀的事情也传的沸沸扬扬。

她醒来之后不知为何突然屈服了,对此,世人多有猜测。

吴夫人现在觉得,此事一定跟阮锦宁所说的“东西”有关。

相府要来人的话,她的“半个婆婆”的架子就不能摆了。

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说自己的分量比得上半个舒贵妃。

这不但是辱贵妃娘娘,更是辱了皇帝。

届时消息传回宴京,她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而她刚才之所以敢作,是因为如今王爷已经快死了,整个王府都是她的人,只要她想,新王妃就别想传出任何消息去。

可现在……

总之她的架子是摆不起来了。

但,她心中还是很不爽。

这个由头没了,还有另一个。

“此事按下不表,王妃还没回答本夫人,你为何要害王爷?”

她怒目圆瞪,气势十足,务必要将这个上不得台面的新王妃压下去!




裴云之睁开眼睛的时候,忍不住在心里唾骂了自己一顿。

他还能再没出息点吗?

不是打定了主意不理她了吗?

至少……

至少也得让她多说些好听的,他才能服软。

可惜他的眼睛不争气,明明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却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他好气。

阮锦宁没看到他眼底的纠结,彼时她已经弯下了腰,柔声重复道:“先起来吃饭吧,吃完再睡。”

裴云之默默无语地配合着她的动作坐了起来。

他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锦宁觉得他一定是在为今早的事情生气。

她不是个不讲理的人,换位思考一下也能明白他的顾虑和那么做的动机。

她叹了口气:“王爷,今早是我的不对,不该对您甩脸子。”

裴云之眸光一颤。

她……她竟然道歉了?

他控制不住地抬眸。

阮锦宁见他终于肯正视自己了,并不躲闪他的目光,柔声道:“我没有参与过您的未来,没有资格干涉您的决定。”

裴云之动了动唇,很想说她有。

阮锦宁却没有给他机会,她继续道:“我明白,您的周围定然是危险重重,您所做的一切都并非全部是出于本意。”

不。

他从前身体健康的时候尚且残存着人性,只会解决那些威胁到了他的安全的人。

但自从变成残废开始,他就变了。

他变得残忍,嗜杀。

虽然他自己无法再握刀,可他的手中却有一支所向披靡的队伍,只要他一声令下,便能轻易杀死他想杀的人。

不管那些人是死有余辜,还是真的无辜。

阮锦宁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依旧缓缓诉说着。

这是她冷静下来之后想到的和平相处之道:“我体谅王爷,但也希望王爷能体谅我。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杀戮之事对我来说……太过遥远和残忍。

若非必要,还请王爷不要主动将这些事情告诉我。”

言外之意,她不干涉他,可他最好也不要让她知道。

因为一旦知道了,她难免就会多想。

她从前手握手术刀,手上也沾染了不少鲜血,可那些血都是她为了救人才沾染上的。

今生……她便是不能救人,也不想做刽子手。

正叹息间,却听裴云之意味不明道:“没有杀他们。”

“什么?”阮锦宁以为自己听错了,恍惚回神。

裴云之死寂的眸定定看着她:“本王没有让人杀李家的人。”

阮锦宁眸光一动,闪过了一抹亮茫。

她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受,唇畔却忍不住微微翘了起来。

裴云之本想发泄地说一些难听的话,却在目光触及到那一丝笑容的时候止住了,出口的话变成了:

“那些钱李大亮是自己输的,我没有动用任何手段。”

他的确没有动用什么手段,只不过是在听说了李大亮为人好赌的时候,就派人去了他最常去的赌场守株待兔罢了。

果然,李大亮刚一回家,钱还没捂热乎,就全都输了出去。

事实上,李翠儿之前的那一千两,也大部分都被他输出去了。

最后留下的一百多两,还是李翠儿抵死不给,李家父母没法儿从她手里要出钱去,才好不容易保住的。

裴云之又道:“用不了多久,李家人应该就会上门,要走我们答应给李翠儿的那一千两。届时,我们和李家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虽然他已经申明了自己没有动用手段,但他不确定小王妃会不会相信,忍不住定定看着眼前的女子,死寂的眸子好似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能轻易将人的深思吸入其中。

阮锦宁愣了一下,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便开口道:“王爷真聪明。”

如同哄孩子一般的口吻听得某人……

有点高兴。

他其实应该感到不满的,可不知为何,嘴角却翘了起来。

“聪明的王爷,我们吃饭吧?”阮锦宁将粥端了起来。

裴云之哼了一声:“王妃,你胆子不小。”

竟敢调笑他。

若非他现在动不了,非得让她知道他身为男人的尊严不可侵犯。

啊……

等他好了,要怎么教训她好呢?

吃完饭,阮锦宁拿出一本书,正准备给给裴云之念来解闷,管家却突然到访,说是知州夫人递了拜帖,想要上门拜访。

阮锦宁不禁觉得奇怪。

她嫁过来这么长时间了,并未和城中的贵妇们有什么来往。

而且厉王府如今的情况,但凡是有点儿脑子的人都不会过来沾边。

虽然心中很是疑惑,阮锦宁还是接了拜帖,和对方约定好下午见面。

下午时分,阮锦宁命人准备好了瓜果点心和茶水,等待着客人上门。

不多时,管家就来报,说知州夫人到了,很快就到会客的锦兰厅。

盼儿笑道:“这位知州夫人应该是来拜见小姐的,毕竟您是整个容州的女主人呢。”

阮锦宁轻轻呷了一口茶水,淡淡道:“如果她真有此意,就不会是现在才来了。”

这都过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个时间节点才来拜会,说明那人压根儿没把厉王府和她这个王妃放在眼里。

可既然没放在眼里,又为何要来拜访?

当真奇怪。

罢了,多想无益。

反正等对方来了,谜题也就解开了。

不多时,外面就传出了说话声。

阮锦宁作为主人,却并未起身迎接。

毕竟抛开别的不谈,她是堂堂一品王妃,知州夫人不过是三品大员的夫人罢了,而且,对方还没有诰命在身。

又过了一会儿,管家就领着几个人进了院子。

为首的女子珠光宝气,雍容华贵,长相不算如何角色,却也是温婉美丽。

女子身后跟着六个婢女,个个都气质不俗,身上的衣裙也质地极好。

阮锦宁的目光在那六个婢女的身上扫过,很快就转回了为首之人的脸上,眸中划过了一抹无奈之色。

难怪对方在故意无视了她将近一个月之后,又突然登门造访。

原来,是来耀武扬威的。

看到那人,盼儿在一怔之后也露出了不安的表情:“怎么会是她?她竟然是知州夫人?”




阮锦宁掀开薄被的一角正要钻进去,就听男人有些迟疑的声音响起:“王妃。”

“嗯?”

阮锦宁只能先放下了被子,穿越大半个房间走到了床边:“怎么了?”

这几个月来她已经习惯了和他共处一室,就当做是个合租的室友,虽说对方是男性,可因为对方某些功能不全面的关系,她并未将他当成一个完全的异性对待。

何况她身上穿着的虽然是这朝代的亵衣,却也是长袖长裤,将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所以她没什么心理负担。

在床沿上坐下,阮锦宁习惯性地执起那人的手来把脉。

身体没什么问题。

她更疑惑了。

看到阮锦宁习惯性的动作,裴云之眸中闪过一丝暗芒。

小王妃从没把他当成一个正常男人。

垂眸,他掩去了眸底的精光,再掀开眼帘的时候,眸中有一丝浅浅的无奈:“既已决定回京,有些事情就不能再像在容州一般。”

“比如?”阮锦宁倒没觉得不对,毕竟他说的有道理。

容州怎么说也是他的地盘,虽然近一年多来被各方势力钻了空子,以至于变成了筛子,可他到底也还有一部分势力。

可到了宴京,他们就是真正的四面楚歌,八方迎敌了。

小心点,准没错。

“比如,分床一事。”男人说着,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了视线。

可又怕她生气,便一刻也不停顿地解释道:“宴京的厉王府已经被安插了各路眼线,若本王还是个彻彻底底的废人,这些人或许会存轻视之心,不会太过探究。

可如今本王身体大好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那些人必定会新动起来,一旦你我入京,就会暴露在各方势力的眼下。若你我不同床,难免惹人生疑。”

阮锦宁眨巴了一下眼睛:“可是……王爷和王妃,不必要非得住在一个院子吧?我记得别的王府,王妃都是有单独的院落的。”

所以他们不同床共枕什么的,不是很正常?

裴云之:“……”

叹了口气,他无奈道:“若本王是个正常健康的男人,且府中有姬妾、侧妃,王妃搬出去自然没有任何问题。但本王如今身边只有王妃,且……王妃从嫁过来开始便一直与本王共处一室,对外也是表现出了忧心爱慕本王的模样,这种情况下被人发现你我分榻而眠,着实是不妥。”

阮锦宁:“……”

好像……有道理。

只是,她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她活了两世,除了在蓝星的时候幼时与父母短暂地在一张床上睡了三年,之后上了幼儿园,就再也没有和异性同床过了。

心理上,有些别扭。

不过这别扭的情绪也没有维持多久,毕竟她早在嫁过来之前就做好了各种各样的准备。

若裴云之不是个废人二十个正常的男性青年,她进城那一日恐怕已经失身了,所以没什么好矫情的。

正欲点头答应下来,就听男人苦笑道:“王妃不必为难,进京以后,本王会找理由解释的。”

他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下形成了一片好看的扇形阴影。

他脸上的伤口早已愈合,如今正处于除疤阶段,但自从伤口不再裂开之后,他就不让她接受脸部的治疗了,这会儿也依旧是蒙着纱布。

阮锦宁看不出他的神情,但结合刚才的话她也音乐能猜到,男人的自尊心被伤到了。

也是,曾经高高在上的战神,什么时候如此卑微地求过和女人同床共枕?

阮锦宁在心中叹了口气:“我没有觉得为难,之前分床而睡只是担心压到王爷的伤口,后来虽然您伤口痊愈了,可我们都习惯了彼此分开,我就也没有想着改变。”

她顿了一下才道:“我这就搬过来。”

不一会儿,阮锦宁就把自己的被子和枕头搬了过来。

为了让裴云之起夜的时候方便一些,他一直都是睡在外面的。

阮锦宁只能从床尾跨过他的脚挪到床里。

正准备钻进被子里,眼角余光却不经意地撞进了一双好奇的眼睛里。

阮锦宁:“……”

她假装看不到,默默躺下。

过了一会儿睁开眼,发现那人已经合上了眼睛,她才松了口气。

第一次和男子同床共枕,有点尴尬。

她以为自己会尴尬的睡不着,不过她白天用脑过度,没一会儿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听到身侧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裴云之才睁开了眼睛。

他侧过头,专注而贪婪地看着那人的容颜。

她长得极美,皮肤白皙透亮又裹着淡淡的粉色,唇瓣不黛而朱。

别看她平日里总是做出一副端庄严肃的表情,但其实她的容貌称得上娇媚,若是她想,一颦一笑都能化作勾人的钩子。

光是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听着她浅淡的呼吸,他就觉得心口胀胀的,十分满足。

看着看着,他也有了睡意。

只是不知在他睡着了以后,能不能有幸入了她的梦?

眨眼间,就到了出发进京的日子。

容州地处极北的北方,过了夏日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凉。

只是短短几日,夏日的衣服便不能再穿了。

阮锦宁命人在马车里备上了毯子、棉被之类的保暖之物,甚至还带了几个手炉,却依旧觉得不放心。

裴云之看着她忙来忙去的模样,微微一笑:“王妃,本王不是泥娃娃。”

“我知道王爷不是泥娃娃,不过是有备无患罢了。”

她做梦都想着重新杀回宴京,想着再次见到那些人。

阮丞相,阮灵珠,还有……宸王。

按理说,在这即将回归的时候,她应该是兴奋的,激动的,满怀仇恨的……

可真到了这一天,她想的更多的,却是——

容州距离宴京有千里之遥,这一路的舟车劳顿,他受不受得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万一他在路上生病了怎么办?

路途中的吃食肯定不比在王府的时候细致,他吃不惯怎么办?

不过此时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想归想,她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忽然,远处传来了轱辘辘的车轮声响,一辆低调的马车停在了王府门前,薄今时掀开帘子,多情的桃花眼先是看了阮锦宁一眼,才对车厢内的裴云之行礼。




他的眼睛很可怖,那宛若自幽冥里升腾而出的死气,看上一眼便令人心生无限寒意。

昨日阮锦宁的确被吓到了。

不过那也是因为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她在蓝星见过更加绝望狰狞的伤情,和那些身体身体支离破碎的伤患比起来,这人的外表着实不算吓人。

阮锦宁淡然地解释道:“我初来王府,之前不了解您的情况,是以药物准备的不算齐全。”

“解毒的药可能要过几天才能研制出来,但这抑制您的伤情反复的药的材料,我手头却正好有。”

“您身上这些伤口虽然一时半会儿不会致命,可伤口发炎所引起的高烧却会蚕食您的抵抗力,近期之内,您都不能再发烧了。”

裴云之眸光一动。

同样的话,青时也说过。

只是,青时办不到。

阮锦宁见他没有反对,便打开了瓶塞。

霎时间,好闻的草药味便扑入了鼻端。

裴云之过去很厌恶草药的味道,今日却发现,这药味儿不难闻。

阮锦宁带来的嫁妆里不但有草药,还有纱布、黄酒等等辅助治理外伤的东西。

阮锦宁将药均匀地涂抹在了那人的伤口上,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消过毒的纱布,为他绑好了伤口。

整个过程中,他都无法靠着自己的力气做出什么动作。

别说翻身,便是抬一抬胳膊,都需要她帮忙才行。

好在,他的胳膊虽然使不上力气,却还能抬起来。

阮锦宁心中宽慰了不少。

将白色的纱布绑了个不甚美观的死结,她道:“这药只是暂时治标的,我得观察一两日才能确定最终的治疗方案,麻烦王爷再忍耐一下。”

裴云之定定看着女子,又目光轻移,转移到了一旁的托盘上。

她处理伤口的时候所用的纱布并没有丢弃。

“若王妃真有此能耐,一两日又算什么。”

这么长时间他都忍过来了。

裴云之的身体底子几乎被掏空了,这一通折腾下来他便感到了疲惫,不一会儿便又昏睡了过去。

阮锦宁微微蹙眉。

这毒,有些麻烦。

时间尚早,她自重生以来心里一直存着事儿,这会儿根本睡不着,便将烛台挪到了桌子上,就着烛光研究起了纱布上的东西。

夜半时分,裴云之迷蒙间醒了一次。

他照例放空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今夕是何年。

察觉到昏暗的房间里有一抹亮光,他凝眉看去。

黄色的光晕宛若将房间一分为二,一面黑暗冷沉若地狱,另一面温暖明亮。

那温暖的光晕里,女子脊背挺直,微微低着头在纸上写着什么。

忽然,她放下了笔。

裴云之以为她发现自己醒了,不知为何心忽然漏跳了一拍,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又没完全闭上。

他以为她会过来,最不济也会扭头看一眼,不料她放下笔后拿起了一团纱布,然后放到了鼻端轻轻嗅了起来。

裴云之一怔。

好似有一只大手用力攥住了心脏一般,那种感觉很奇怪。

他愣愣地看着那女子。

她怎么可以这样?

那些腥臭腐烂的东西,便是他自己嗅着都几欲作呕,而她……她……

她居然不止嗅了一次!

每次放到鼻端,她都会下意识蹙眉。

可他能分辨清楚,她并非是因为嫌恶而蹙眉,而是在思索,在困惑,在苦恼。

她她她……

他早已扭曲狰狞的灵魂,那喜欢恶作剧,喜欢用恶劣的心思揣度他人,喜欢看他人惊慌失措、出糗并以此为例的病态心思,此时却被震得说不出话。

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又晕过去的,待他再次醒来,天光已经大亮了。

恰好女子推门进来,见他睁眼,她眸中划过了亮光。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只觉得,女子今日的笑容少了一分疏离,多了一分真心与难掩的激动。

“王爷。”阮锦宁端着托盘进屋,见裴云之醒了,她笑着分享了刚出炉的好消息:“我已经有眉目了!”

裴云之一愣。

确实是个好消息。

难怪她如此开心。

他也应该开心的,但这半年来失望的次数太多,他内心没掀起多大的波澜,只是静静看着那眼眸发亮的女子。

奇怪。

明明是同一张脸,分明都挂着笑。

但不知为何,今日的她看起来,光彩照人,似是比昨日好看了几分。

阮锦宁是真的很高兴。

不仅是因为她在裴云之的身上看到了希望,也是因为身为医者,研究透一种新的毒药便相当于攻克了一项新的研究项目。

那种成就感,不言而喻。

只是目光触及床上之人的时候就变成了错愕。

明明是一件开心的事,那人的眸中却没有半分欣喜。

一瞬间,她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王爷不信我?”

“信,王妃说什么本王都信。”裴云之苍白干裂的唇瓣勾起。

信她是真的以为她能解毒。

阮锦宁抿抿唇,不再多说什么。

也是,口说无凭。

有些话过早地说出口,与说大话没什么分别。

还是等她真的治好了他再说吧。

早饭后,热辣的太阳便开始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

阮锦宁坐在阴凉下的石桌旁写写勾勾,不断调试着药方,又在推算出这些药的药效之后勾画掉其中的几样材料、更改剂量。

树冠上传出声声蝉鸣,为静谧的院子增添了几分生机。

忽然,盼儿气冲冲的跑了进来:“小姐,他们太过分了!”

阮锦宁抬头疑惑道:“什么?”

小丫头气呼呼道:“我刚去找管家想多要几床薄一些的被褥,还有棉布、棉花瓤子,管家竟然让我去找吴夫人。

我又去找了吴夫人,吴夫人却说咱们院里的够用了,还说什么如今王府财务吃紧,让您节省开支,不要铺张浪费。”

小丫头气的直跺脚:“我明明跟他们说了,我要棉布和瓤子是用来给王爷做垫子的,也说了如今天热,要的薄被褥都是给王爷准备的,吴夫人却死活不肯松口!”

她们在相府的时候被克扣月例被刁难,好歹也是被一府的主母克扣、刁难,那吴夫人是什么东西啊就敢扣堂堂王妃的用度?

阮锦宁若有所思地看了屋内一眼,垂眸笑道:“别生气。”

她收好纸笔:“走,去要被褥。”

盼儿一怔。

刚才听小姐的意思,她还以为小姐准备先息事宁人,没想到小姐竟然要亲自去找吴夫人。

她担心自家小姐吃亏,赶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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