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公为人厚道,平日里又没什么架子,所以他府上设宴,来捧场的贵人自然少不了。
穆明歌因娘家的缘故,一早去了国公府,给郑国公捧场。
国公夫人见她光彩依旧,免不了有些唏嘘,“你不比那个什么破落公主好上百倍,盛嘉德怎么敢这么羞辱你?”
穆明歌心态不错,反而安慰起来,“婶婶不必为我伤心,盛嘉德这般小人行径是他的损失,又不是我的损失。如今我在西苑住着,他和徐盈儿还管不到我。”
听她这么说,国公夫人稍显欣慰,“你能想得开,我这心里还好受点。这盛家都是什么人,还好盛鹤辞护着你!”
盛家的事情,在京城几乎无人不知,都知道是盛老太太做了糊涂事。
碍于盛鹤辞的缘故,即便没有挑明盛离渊的出身,可所有人对此却是心照不宣。
穆明歌和盛鹤辞可是叔嫂,被国公夫人这么一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正当她准备岔开话题时,就听见门口一阵骚动,中间还掺杂着怒喝声。
穆明歌和国公夫人对视了一眼,便想着过去一探究竟。
今天可是国公府的好日子,谁这么没眼色,敢在这个节骨眼闹事?
穆明歌瞧着门口的人越来越多,就随口问起了身边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人似乎认识她,面上的表情有些微妙,“盛夫人,您还是自己看吧。”
穆明歌在一旁仔细一听,就明白了为何这人如此尴尬。
这事说起来和她无关,可细究起来却逃不了干系。
原来徐盈儿得知没有她的请帖,就吵着要让盛嘉德带她过来。如今她处处和穆明歌比较,自然不肯在这种时候落了下风。
然而国公府规矩森严,小厮见徐盈儿拿不出请贴,又耍起了贵妇的派头,就被毫不留情地给拦住了。
好在盛嘉德有请帖,这才好说歹说,护着徐盈儿一起进来。
南胡虽说亡了国,可徐盈儿还以公主自居,自然见不得被人瞧不起。
自觉丢了人的徐盈儿,刚一进门就冲婢女发起了脾气,像是要找回刚才的面子。
谁知好巧不巧,她这个德行,冲撞了一旁宣国公家的嫡女。
能在这露面的贵人,哪个不是看中面子,见有个生面孔当众撒野,这位贵女可没惯着,直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贬损,气得徐盈儿说不出话来。
盛嘉德陪着笑脸,在一旁打起了圆场,“我妻子有孕在身,脾气不好,您就给我一个面子,别和她一般见识了。”
盛嘉德有官身不假,可在京城里边,还真就排不上号。偏偏这宴会论资排辈,在场他哪个都惹不起。
贵女一听盛嘉德自报家门,颇为不屑道,“我可以给盛鹤辞面子,你又算什么东西?”
盛嘉德气得浑身发颤,可又不敢发作,只得和徐盈儿在这僵住了。
倒是国公夫人怕扫了宾客兴致,这才“姗姗来迟”。
她扫了一眼盛嘉德夫妻,这才不经意开口,“那诸位给我一个面子可好?”
贵女虽然脾气大了些,可也知道轻重,草草说了几句,就不再和徐盈儿计较。
国公夫人出面平息事端后,宴会照常进行。
看了笑话的穆明歌,眼中闪过嘲弄,便又随着国公夫人四处照看。
反而是盛嘉德看到郑国公,就起了攀附之心,凑到跟前说起了客套话。
谁知当他刚自报家门,郑国公就直接变了脸。
盛嘉德有些纳闷,迟疑着开口,“郑国公,承德侯府和您有旧,您为何这般对待我?”
“你还知道?”郑国公一脸不悦,“我这府里是什么随便的地方吗?这种正宴,你带着个没有名分的女人,这是瞧不起我吗?”
还不等盛嘉德解释,就听见郑国公一声令下,把他们夫妻二人给赶了出去,丝毫没有留情面。
一旁的国公夫人,看了眼穆明歌,却是感叹起来,“你为这种人苦熬这么多年,我当真是为你不值。老侯爷一世英名,怎么生了这么个东西?若是有盛鹤辞一半,怕也不会这样。”
这个小插曲并未影响宴会,反而成了赴宴众人的谈资。
这下谁都知道,盛嘉德满城嚷嚷要娶的人,到底是什么货色了。
宴会渐入佳境,几个喝醉了的纨绔子弟,一时兴起竟然当众耍起了兵器。
看不惯的女眷们出言制止,却被一再挑衅,说是女子只会针线活,要是打不过就在一边看着。
穆明歌看他们越发嚣张,便手挑长枪站了出来,“你们谁敢和我过几招?”
眼见这女子一身华服,又是妇人装扮,几人免不了有些轻视。
其中一个纨绔颇为不屑,“这位夫人,要不换身衣服,免得说我欺负人。一会打起来可是有碍观瞻啊!”
听到这话,穆明歌挽了个枪花,嘴角含笑,“不必了,对付你一招就够了。”
纨绔气急败坏,提枪一夹马腹,便向着穆明歌冲来,势必要给她一个教训。
穆明歌临危不惧,面对徒有其表的声势,丝毫不为所动。
更何况她可是穆家女!
双方一触即发,穆明歌仅凭一招之合,便将纨绔挑落马下,赢得了女眷们的阵阵喝彩。
纨绔们没了面子,又不肯接受被妇人打败,便吵着要比试马球,还说要来些彩头。
穆明歌自小就苦练骑射,对于马球当然擅长,可要从女眷中挑些人,却是让她犯了难。
起码大家都会,可这马球一般人还真就玩不好。
正当纨绔们以为她要临阵脱逃时,却听见了盛鹤辞的声音,“你们就这样欺负女子?你们是随便组队,我和女眷们一起,你们可愿意?”
纨绔们赶鸭子上架,不好没了面子,只得咬着牙答应下来。
结果让众人大跌眼镜,穆明歌和盛鹤辞配合默契,竟然硬生生带着女眷们赢得了胜利。
比赛结束后,听着有人夸赞她和盛鹤辞,穆明歌变了脸色,刻意和盛二爷保持着距离。
盛鹤辞本就匆匆来迟,正想和穆明歌说些什么,见她这个样子也是一头雾水。
还不等他上前询问缘故,就见郑国公的贴身小厮,在耳旁轻声道,“二爷,我家老爷邀您书房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