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西苑的细软温言不同,徐盈儿刚回房就觉得胸口发闷,以想起穆明歌的嘴脸,就气得浑身发颤。
她本想借势压人,谁知道被盛鹤辞搅和得吃了个闷亏,还倒欠了穆明歌不少银子。
看着一旁的盛嘉德,徐盈儿心里生出一股邪火,就立马撺掇起来,“夫君,您可是侯府的长子啊,二爷也太不把你当回事?咱们府上人吃马嚼,可缺不了银子。那穆明歌的银子不就是你的?她凭什么拿走?”
盛嘉德被盛鹤辞压了一头,本就带着火气,一想到回到侯府,还得受穆明歌的气,当即火了,“好了,你别说了!我这就去西苑要银子,凭什么她多吃多占!”
他只觉走路带风,势必要去西苑给穆明歌点教训,让她明白谁才是一家之主。
然而盛嘉德刚走到廊前,就看见盛鹤辞整着衣襟,悄悄离开了西苑。
饶是他心胸宽广,也不见得能够毫不在意,更何况盛嘉德一想到两人缠绵,就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那可是他的夫人,虽说现在两人有了间隙,凭什么他盛鹤辞来去自由?
恰好穆明歌出来想送,就看见有人鬼鬼祟祟地在一旁站着。
她懒得理睬,就打算转身回去,却被盛嘉德叫住,“夫人,请留步!”
穆明歌挑着眉,眼神泛着冷意,“你不去陪着徐盈儿,来我这西苑做什么?我之前不是说过,闲杂人等不许进来?”
盛嘉德闻言一滞,赶忙表明心意,“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没忘记你......”
他如何也想不到,当年那个粗野女子,为何出落得这般貌美。
盛嘉德盯着她的容貌,不禁想入非非,却是已经心猿意马,想象着穆明歌欲拒还迎的样子。
穆明歌看他这样,不气反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若是她复生之前可能还会信上几分,可这盛嘉德嘴里哪里有一句实话?
他和徐盈儿像是个吸血鬼,趴在侯府上,将她给吃干抹净,最后更是不顾所谓的夫妻情分,让她饮恨九泉。
她要是再相信这些鬼话,当真是白活了。
穆明歌嘴角带着嗤笑,像是在看傻子,“大爷莫非是在南胡伤了脑子,怎么开始说起胡话了?”
盛嘉德还想着人财两占,就耐着性子解释,“我可是你的夫君,你我之间情缘还没断,不是吗?”
“断与不断,又有什么关系?”穆明歌面色平静,“你莫不是觉得三言两语说些好话,我就得感激得痛哭流涕,还要上赶着扫榻相迎?”
盛嘉德闻言提高了声音,“穆明歌,我可是你的夫君,伺候我是你本分!”
穆明歌不为所动,轻笑起来,“大爷这记性看来不怎么样啊!当时在婆母的寿宴上,你可是说我是个蠢妇来着,活该被你厌弃。您和徐盈儿这般恩爱,我恐怕入不了您的眼。”
“茯苓,送客!”
穆明歌轻瞥一眼,便转身离开,丝毫不理会这个所谓的夫君。
盛嘉德气得脸色像是猪肝,只得低声咒骂了一句蠢妇,这才灰溜溜地离开西苑。
翌日一早。
盛嘉德刚用了早膳,就听见门子前来禀报,“大爷,宫里来人了,公公特地说要见您。”
他一听这话,就开始后悔了。
之前侯府的大事小情都是穆明歌在打理,现在徐盈儿掌家不假,可她如今有孕在身,自然不好受累,所以不少事情,就落到了他这个盛家大爷身上。
谁让别人都有事情做,就他们两夫妻在家无所事事?
盛嘉德即便百般不愿,还是换了副笑脸,“快去前厅好好招待公公,我随后就到!”
等他到了前厅,就看见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太监,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侯府的陈设。
见盛嘉德过来,他面上肥肉一颤,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您就是盛家大爷吧?太后她老人家下了懿旨,过几天可就是邀月节了。按照老规矩,孝敬她老人家的银子,可准备好了?”
盛嘉德一听这话,身子莫名一颤。
太后生活奢靡,又一贯挥霍无度。私库没了银子,就会设宴让官眷入宫,想方设法让别人给她拿银子。
每次动辄上千两的份子,把京城里的官眷们逼得苦不堪言,可这种事谁又敢说个不字呢?
如今圣上年幼,正值太后垂帘听政,现在太后的话,可比圣旨还管用!
盛嘉德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堆起笑容,“还请公公为侯府说些好话,这银子定然不会差了,就是还请太后娘娘宽限几天可否?”
说着,他忍着肉疼,悄悄往太监的袖子里滑了一锭银子。
谁知太监得了银子,脸色却是一变,“盛大爷,咱家怎么听说,你花了大价钱给你那妾室置办了头面,怎么反倒给太后老人家就没钱了?莫非你这是不想给吗?”
盛嘉德吓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他给徐盈儿买首饰这种事,都被宫里知道得一清二楚。
可如今府上就是没有银子,那些仆人们的月银还拖着,哪有钱送去宫里啊?
眼看着盛嘉德不吐口,太监收起笑脸,就这么端坐在前厅,似乎今天侯府不给个交代,就别想着作罢。
盛嘉德实在没办法,这才给了小厮眼神,让他去把老夫人请过来。
不一会,门外响起嗒嗒的拐杖声,盛老太太看着太监,便明白这是又来要钱了。
她理都没理盛嘉德,先是接了懿旨,又亲自保证银子一定会按时送进宫里,这才让太监消了气,不打算追究盛嘉德。
西苑,卧房内。
茯苓帮穆明歌梳着头,一边幸灾乐祸,“夫人,刚才宫里来人了,把大爷好一顿收拾,要不是老夫人出面,恐怕轻饶不了他。”
“这才哪到哪?”穆明歌不以为然,“宫里那群太监,哪个不是见钱眼开的主儿,徐盈儿就等着被穿小鞋吧!”
往往从宫中出来传旨都是肥缺,就是为了各家给得银子,这次太监没拿到银子,又没看见徐盈儿,还不定会被怎么添油加醋。
茯苓则是一脸鄙夷,“大爷可是有毛病,为了那个徐盈儿,竟然把老夫人都给惊动了!”
听到这话,穆明歌突然笑了,“他们不是恩爱甚笃吗?你去告诉徐盈儿,就说昨晚大爷想要在西苑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