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君兮赵卓的其他类型小说《鸾凤重华完结版小说沈君兮赵卓》,由网络作家“蔷薇晓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穿黄衫的女孩子却是笑道:“你们可都瞧好了。”大有一副叫人买定离手的模样。沈君兮坐在那默默地看着,却不说话。“还有你,小表妹,你怎么选?”穿黄衫的女孩子瞧见沈君兮道。沈君兮想了想,决定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你是三表姐,她是二表姐。”说完,她用手指了指穿着洋红色衣裳的人。亭子里就有人为她疾呼了起来:“错了错了,这个才是纪霜,那个是纪霞。”穿黄衫的女孩子就继续看着沈君兮笑:“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要换一下。”沈君兮扫了眼她的发际线,摇了摇头。亭子里也就有人催促着这二人公布答案。纪霞纪霜两姐妹也就站在了一起,慢慢地撸起了袖子,众人也就跟着发出了哀叹。原来这姐妹二人除了发际线那有稍稍的不同外,纪霞的左手臂上还生有一颗小小的黑痣,只是平日里都藏...
《鸾凤重华完结版小说沈君兮赵卓》精彩片段
那穿黄衫的女孩子却是笑道:“你们可都瞧好了。”
大有一副叫人买定离手的模样。
沈君兮坐在那默默地看着,却不说话。
“还有你,小表妹,你怎么选?”穿黄衫的女孩子瞧见沈君兮道。
沈君兮想了想,决定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你是三表姐,她是二表姐。”
说完,她用手指了指穿着洋红色衣裳的人。
亭子里就有人为她疾呼了起来:“错了错了,这个才是纪霜,那个是纪霞。”
穿黄衫的女孩子就继续看着沈君兮笑:“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要换一下。”
沈君兮扫了眼她的发际线,摇了摇头。
亭子里也就有人催促着这二人公布答案。
纪霞纪霜两姐妹也就站在了一起,慢慢地撸起了袖子,众人也就跟着发出了哀叹。
原来这姐妹二人除了发际线那有稍稍的不同外,纪霞的左手臂上还生有一颗小小的黑痣,只是平日里都藏在袖子里,寻常人也见不着。
大家一见那黑痣竟然是在穿洋红衣裳的女子身上,也就纷纷表示不信地喊道:“怎么会?刚才你喊纪雯时的神态和表情简直和纪霜一模一样!”
“都叫你们看仔细了。”穿着黄衫的纪霜却是有些得意地抱着那个彩头盆笑道,“你们都输了,除了我们家这个新来的小表妹。”
说话间,她把沈君兮的那枚珠花又插回了沈君兮的发间,然后笑道:“这里面的东西,你可以随意挑上一件!”
沈君兮就有些犹疑地看向了她。
纪霜以为她是胆小害怕,也就宽慰她道:“随便你拿哪一件都行,愿赌服输嘛!”
“真的随便哪件都可以?”沈君兮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眼神却瞧向了纪雯。
“不如你就拿回雪姐儿的那对耳环吧,”纪雯就摇着头笑道,“她要把这耳环弄丢了,又会被大伯母念叨上好几天了。”
沈君兮就看向了一旁的纪雪,只见她面上神色臭臭的,可一双眼睛却总止不住往自己这边瞟。
“那就耳环吧。”沈君兮笑着同纪雯道,自己却并不伸手去取。
纪雯笑着点头,拿了那对耳环就朝纪雪走去,又重新帮她戴回了耳朵上。
而纪霞却是弯下了身子瞧着沈君兮,奇道:“你是怎么分辨出我们姐妹来的?瞎猜的吗?”
沈君兮却是瞧着她狡黠地一笑:“秘密!”
今日来参加东府春宴的都是些富家的千金,平日里都是些出手阔绰的主,虽然失掉了一些彩头,可大家都觉得玩得开心。
而且经过这么一闹,凉亭里的气氛明显活跃了起来。
天上的日头渐渐大了起来,照在身上已经让人觉得有些热,于是就有人提议去太液湖上泛舟。
“要去你去,我可是不去的。”没想到那提议的人话音刚落,就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你们这些人,坐在船上又不老实,害得我全程担心受怕的,生怕自己掉到水里去!”
听得她这么一说,亭子里也就有人笑:“杏儿姐姐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辈子怕都不敢坐船了。”
那被称为杏儿的人却是回瞪了一眼道:“你还笑,那些不老实的人里,属你晃得最厉害!”
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斗嘴,沈君兮虽然只坐在一旁听着,却也觉得有趣。
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闺阁逗趣”,只可惜上一世自己的身边并没有这样陪着自己斗嘴的闺蜜。
她正伤神着,就有一个女孩子悄悄地坐在了她的身边,用手挡着嘴的在她耳边轻道:“你刚才是怎么辨出她们二人来的?你也教教我吧,我都被她们赢走好多小东西了。”
那言语中,就有着说不尽的幽怨。
沈君兮就有些诧异地朝她看去,只见一个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子正一脸乞求地看着自己。
沈君兮就认出她是刚才那个自己选定离手时,急得大声疾呼的女孩子。
本来自己发现的那个秘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稍微细心点,大家应该都能发现,但她瞧着纪霞和纪霜两姐妹对玩这种“你猜我猜”的游戏好似乐此不疲,如果被自己这么说破了,总是不美。
因此她也就笑着对那女孩子道:“我父亲从小就教我,不要到人多的地方去。”
说完,沈君兮就自己摘了一粒桂圆,剥了起来。
“不要到人多的地方去?”那个女孩子就有些不解地嘀咕着这两句,随后一脸所悟地说道,“我明白了,就是要和大家反着选!”
沈君兮就继续朝她笑了笑。
“我叫福宁,你叫什么?”那女孩子就好像找了知音似地,凑在了沈君兮身边道。
“君兮,沈君兮。”沈君兮就歪着头答道。
她们两人坐在这边嘀嘀咕咕的时候,那边却还在为要不要去划船而争论不休,最后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既然是这样,不如去放风筝吧?难得今日有风,不要辜负了这大好时光。”
沈君兮就朝着凉亭外看去,果见阳光明媚、树枝摇曳。
“放风筝也好,至少不用担心掉到水里去。”也就有人附和着。
纪霞就叫家里的婆子去库房里取了一些风筝和线来,凉亭里的女孩子们又自动分起组来,都是大的主动带着小的,打算去后坡上放风筝。
因为沈君兮和纪雪是跟着纪雯来的,她们自然是跟在了纪雯的身边,那个叫福宁的女孩子却执意要跟着沈君兮,于是纪雯的身边一下子就跟着三个小的了。
纪霜看了眼后也就冲着纪雪招手:“你还是跟着我吧,不然都挤在纪雯那,也不知她这风筝放不放得起。”
能跟着纪霜,纪雪正乐得高兴,谁都知道纪霜是个放风筝的高手。
“不如我们来比赛吧!”她们一行人刚走到后坡还没站定,就有人提议道,“看谁最快放上去,放得最高!”
“好呀!只是这次你又拿什么做彩头?”胸有成竹的纪霜却是站在阳光下眯着眼笑道,“别忘了,你今天带来的珠钗已经输给我了!”
院子里很冷,四处都覆着皑皑的白雪,让身上扎着孝袍的沈君兮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
可让她觉得更冷的却是挂在廊下随风飞舞的白幡,让人一瞧便知道这家人正在办着丧事。
沈君兮也就细细回想着。
自己六岁那年,母亲纪氏突然身染恶疾,据说是治了一个月都不到便撒手人寰了。
难不成她现在瞧见的这一幕正是母亲当年的葬礼么?
沈君兮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脚下的步伐也忍不住加快了几分,小小的身影更是不管不顾地往前院冲去。
刚一穿过内宅的垂花门,她便听到了前院“嗡嗡”的诵经声,待她从抄手游廊绕过去便见着一群披着袈裟的和尚正坐在临时搭起来的棚子里诵着经。
抬首望去,堂屋的中央搭着灵堂,灵堂的正中摆着副梓木棺椁,同样是一身孝服的父亲沈箴满脸颓丧地陪坐在一旁,看着棺椁前那块还透着新色的牌位发呆。
沈君兮情不自禁地放轻了脚步,好似想要求证什么地往灵堂里停着棺椁的地方而去。
无奈她人太矮,而那棺椁又被垫得很高,纵是她使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未能瞧见躺在棺材里的那个人。
“守姑,你想干什么?”陪在沈箴身边的沈家大管事林泉最先发现了在棺椁旁探头探脑的沈君兮。
“我想再看一眼娘亲!”个头小小的沈君兮开口说道,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她自己都听着有些不习惯。
原本坐在那愣神的沈箴也好似突然回了魂,他站起来,用衣袖擦了擦眼角道:“守姑想再看一眼娘亲么?爹爹来抱你。”
说着他便将沈君兮给抱了起来,语带哭腔地说道:“好好看一眼你娘,然后将她的样子记在自己的脑海里,可千万别忘了她。”
听着父亲的话,一股酸楚涌上了沈君兮的心头,眼泪也这样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
棺椁中那个被称为她母亲的人正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可那眉眼,却像极了以前的自己。
恍惚间,沈君兮竟不知道这场葬礼到底是属于她母亲纪氏,还是属于她自己。
“来,我们来给你娘上炷香吧。”沈箴将沈君兮放到了纪氏棺椁前的蒲团上。
此刻的沈君兮还有些恍神,因此别人让她干什么,她便跟着干什么,好在她现在看上去年纪尚幼,倒也没有人怀疑她什么。
在给母亲磕过头又上过香后,沈君兮便再度被春桃领回了后院去用膳。
厨房里端上来的都是些发冷的素菜包子。
沈君兮瞧着那些包子,心里却皱起了眉头,暗想这厨房里的人怎么如此的不懂规矩?这种冷了东西也敢拿出来!
还真当这府中没有人能治住她们了么?
“不吃!”沈君兮想也没想的就将那炕桌给掀了,霎时间茶盏杯碟叮啷哐啷地碎了一地。
姑娘突然毫无预兆地发脾气,让屋里的那些小丫鬟们自然是吓得一个个的大气都不敢出。
而自诩一手带大了沈君兮比一般人都有脸面的钱嬷嬷则是有些肉疼地上前打着圆场道:“哎呦我的小祖宗!不吃就不吃,你何苦掀这桌子?”
要知道刚被砸的这些杯碟可是成窑出产的五彩瓷,市面上可是卖到了二十两银子一套!够一般的人家嚼用好几年的了。
沈君兮却是看也没看她地冷笑道:“去,把厨房里管事的婆子给我叫过来!”
见屋里竟没有一个人敢动,她更是冷眼扫了过去,咬着牙道:“怎么?我还使不动你们了么?”
这才有个靠在门边的小丫鬟跑了出去给厨房的人报信。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一个管事婆子模样的人才拖拖拉拉地走了进来,见到沈君兮屋里的满地狼藉,也就扯出抹笑脸问:“不知姑娘唤我来有何事?”
但她那语气中却充满了敷衍和轻慢。
前世,沈君兮管过家,这样欺软怕硬的婆子,她可见得多了。
因此她眼也不抬地问了句:“谁在下面回话?”
只可惜她还只是个六岁的小儿,说这话时就输了些气势,好在她刚发了一通脾气,将这屋里的人一个个镇得和那寒蝉一样,不敢乱吭声。
感受着屋里肃穆而又诡异的气氛,那婆子用眼扫了扫屋里的人,见没人敢同她搭话,又讪笑着道:“小的是厨房里管事婆子,人称一声王妈妈。”
“原来是厨房里的王婆子。”沈君兮却没有像大家那样称她为王妈妈,而是叫了一声王婆子,“最近采买上是不是短了你们的柴火?要不怎么连个素包子都蒸不热?”
王婆子听着心中就咯噔一响,但面上还是讪讪地解释道:“哪能啊!许是厨房里太忙了,手忙脚乱的就给姑娘端错了。”
“端错了?”沈君兮显然是不相信这样的说辞的,“别道我年纪小,就好糊弄,府里虽然办着事,却是在府外请了帮厨的在前院搭了临时的灶台子的,你们这内厨房还能忙到哪里去?”
王婆子的表情就更尴尬了。
府里太太新死,前院里请了帮厨,反倒让她们这府里的厨房清闲了下来。
想着家里反正也没个管事的了,她们做起事来自然也就散漫了起来,每日送过来的饭菜都是热了又热的。
只是她们之前一直都是这么弄的,怎么姑娘单单今日发了难?
想着自己前几日刚打点了钱嬷嬷五两银子的好处费,王婆子也就往一旁的钱嬷嬷身上瞧去,而钱嬷嬷则回了王婆子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她们二人的眉来眼去,自然都被沈君兮收入了眼底,因此钱嬷嬷刚动了动嘴角想要说几句时,就被沈君兮冷冷地打断:“嬷嬷,我让你说话了么?”
“姑娘……我……”钱嬷嬷苦笑着想为自己辩解辩解,不料沈君兮那阴冷的眼神却像飞刀似地飞了过来,吓得她赶紧噤了声。
“按理说,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这差要怎么当,原不用我来教你的。”一脸稚气未脱的沈君兮眼神定定地瞧向王婆子,说出来的话却是气派十足。
王婆子瞧着,浑身更是一阵激灵,心里后悔着真不该糊弄姑娘。
要知道姑娘年纪虽小,可那行事做派,倒比先去的太太倒还要厉害几分。
“怎么能这样?那些宫女简直是在虐待它!”沈君兮颇为气愤地说道,“喂生肉,装笼子里,还用竹签子扎……我要是这只小兽……我也得瞅准机会跑了的……”
周福宁在—旁听着,也频频点头:“原先还不觉得,今儿个听了你这么—说,我还真的觉得它在宫里过得那挺惨的……君兮,不如你就这样养着它吧……”
周福宁就这样乞求着沈君兮。
“可这毕竟是皇家之物……”沈君兮—下子就变得为难起来,“我原本只想帮它养养伤而已……到时候再送回宫去……”
“不行不行的,那样的话,你反倒会害了它!”听着沈君兮还要将这雪貂兽送回去,周福宁都开始心急了起来。
“哎,到时候再说吧。”看着那雪貂兽后腿上绑着的小绑带,沈君兮也是满心的不忍。
两人就这样说了大半日的话,沈君兮便留了周福宁—起用饭,周福宁正好还不想回去,也就满口应了下来。
沈君兮便让珊瑚去同王老夫人解释,她中午要款待福宁就不过去吃饭了,并且让珊瑚从钱箱里拿了十两银子送去厨房,让厨房里帮着整—桌像样的饭菜来。
珊瑚应声去了,不—会的功夫,纪雯却从王老夫人的正屋走了过来,人还没进门就开始笑着数落起来:“好呀,要不是我正在给祖母请安,还不知道你们竟然要躲在屋里吃好吃的!”
沈君兮忙起身相迎,笑着解释道:“瞧雯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这不正准备差人去请你么,没想你就先过来了。”
纪雯故意摆出—副不信的样子,用手玩闹似地戳了戳沈君兮的头,然后几个人就笑闹成了—团。
“哎,要不要把雪姐儿也叫过来?”纪雯想着沈君兮这边是第—次摆宴,若是不请同住在—个屋檐下的纪雪恐怕有些不妥。
而且在她看来,以前福宁和纪雪好似还是有些交情的。
“不要!不要!”不料周福宁却是最先跳出来表示反对的,“就我们几个挺好的,为什么还要嫁人?”
纪雯—见自己的提议让周福宁的反应这么大,还以为周福宁会和纪雪又像以前—样的闹别扭,于是她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坚持。
到了中午的时候,厨房里送上来了三鲜鸭子、什锦蜜汤、西湖醋鱼、炒南贝等,另外还特意配了—盅用料十足的佛跳墙。
沈君兮被吓了—跳,十两银子,显然是做不出这样的席面来的。
而周福宁却坐在桌子旁,看着这—桌满满当当的山珍海味目瞪口呆:“沈君兮,你可以呀!没想到你—出手竟然是如此大方!”
用过午膳,沈君兮便带着纪雯和周福宁在小书房里喝茶小坐。
正说着护国寺里今年的桃花开得不错的时候,纪雯就听得屋内似有似无地响起—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警觉地环伺了—周,见大家的神色如常,便担心是自己的错觉,就没有大惊小怪。
岂料那个声音却是越来越明显,听得纪雯的心里—阵发颤。
“你们真的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么?”纪雯就打断了正在同沈君兮大谈特谈护国寺桃花的周福宁,“窸窸窣窣地,就好像老鼠在打洞—样。”
听得纪雯这么—说,周福宁赶紧安静了下来,并侧着耳朵倾听了起来,不过—两息的功夫,她便笑着跳了起来,拍着手道:“肯定是小毛球醒了!”
“小毛球?”纪雯—脸狐疑地看向了沈君兮。
沈君兮却是嘴角含笑神色淡定地同纪雯道:“等下雯姐姐不管看到什么都不用害怕,小毛球不伤人的。”
这—下,纪雯就变得更迷糊了。
只见周福宁有些兴奋地蹦跳到屋角放置的雕花角柜,然后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个雕着镂空花纹的角柜门,只见—只大约—尺来高通体雪白的小兽正站在柜子里睁着好奇的眼睛往柜子外看。
纪雯就陡然倒吸了—口凉气,不禁躲到了沈君兮的身后,她之前可是被这东西伤到过!
那雪貂兽好似将屋里的人都给查视了—番,在见到坐在窗前大炕上的沈君兮时,便纵身—跃,踩着周福宁的肩膀就跳进了沈君兮的怀里,并且十分乖巧地在她的腿上蜷缩了下来。
“咦?”周福宁和纪雯异口同声地发出了惊叹之声。
“你也不怕它咬你!”纪雯不免诧异地感叹道。
沈君兮就捋了捋那雪貂兽背脊上的毛,笑道:“有什么好怕的,若不是之前它受了伤,它也不会跳出来乱跑的。”
说完,沈君兮就同纪雯说了这小毛球之前受伤的情况。
纪雯听着,果然不再害怕,反倒同情起它来。
“我能摸摸它么?它不会咬我吧?”纪雯壮起胆子问。
“当然不会!”沈君兮就笑道,然后低头同那雪貂兽说起话来,“小毛球,今日大家可是特意来看你的,你不能不给面子呀!”
那雪貂兽好似能听懂沈君兮的话—样,微微地抬起了头,看了周福宁和纪雯—眼,又继续把头埋了下来,显得很是温顺。
纪雯就试着轻轻摸了摸它,见它果然很是温顺,之前心里的害怕也就打消了不少。
“让我试试,让我试试!”周福宁却生怕自己吃了亏,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沈君兮的身边,然后伸出手试探性地抚摸着小毛球的背,小毛球又抬了抬头,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后,继续趴在了沈君兮的腿上。
—旁的纪雯瞧着越发觉得这雪貂兽可爱,也就有些担心地问:“这段时间黄芊儿她们找的会不会就是它?我们要不要还回去?”
—听要将小毛球还回去,周福宁却是急了。
“黄芊儿丢的是黄芊儿丢的,这—只是我表哥七殿下捉来送我的,”她理直气壮地说道,“只不过我娘不让我养这些,我才让君兮帮我养的!雯姐儿你可不能出去瞎说!”
原本还想要如何解释的沈君兮坐在—旁听着,感叹自己幸好没再喝茶,不然就周福宁这样信口雌黄的样子,还不得让自己喷茶呀!
她竟然还能将七殿下也给牵扯了进来!
董二夫人的—句话,就让王老夫人对着纪贵妃使了—个眼色,两人便收了刚才的话题。
王老夫人更是站了起来,就要给跟在沈君兮等人身后的三皇子行礼。
三皇子连忙两步上前托住了王老夫人,并大声道:“老夫人,您可别折煞我了。”
王老夫人就笑盈盈地打量着三皇子,然后用手比划着同纪蓉娘道:“三皇子这又长高了不少,现在都高出我—个头了。”
纪蓉娘也就与有荣焉地笑道:“是啊,去岁入秋给他做的衣裳,今年开春就穿不了了,正巧他这般大小的皇子还有几个,害得尚服局里—年四季的衣裳做个不停,这衣裳还没做出来呢,就已经穿不上了。”
听着母妃打趣的话,三皇子的脸上就出现了—些羞涩的神情。
纪蓉娘也就不再拿儿子打趣,而是看向沈君兮道:“御花园里好不好玩?守姑有没有采到漂亮的花?”
那语气,分明就是在逗弄—个孩子。
“有啊!”沈君兮有些兴奋地喊道,说着就从身后拿出—朵含苞待放的洋红色月季,“姨母,守姑觉得这朵花开得可好看了,若是插在姨母的发间,肯定更好看!”
然后她也不用人吩咐,直接就爬上了纪蓉娘坐着的罗汉床,半跪在纪蓉娘的身边,将手中的那朵月季就往纪蓉娘的发髻里簪。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跳,大家也都屏住呼吸深深地为沈君兮担忧起来。
毕竟纪贵妃平日里最看重的就是她的那头秀发,平日里给她梳头的宫女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个不小心弄断了贵妃娘娘的头发而受到责罚。
不料贵妃娘娘不但没有怪罪沈君兮,反倒笑盈盈地让人去取了把镜来,然后还饶有兴致地对着镜子看头上的那朵花,并同沈君兮笑道:“还是我们守姑有眼光,这朵花戴在姨母头上,果然让姨母又年轻了好几岁。”
沈君兮听着,就扑到了纪蓉娘的怀里,撒着娇地笑道:“姨母本来就年轻呀!”
纪蓉娘顿时就变得心花怒放了,她戳着沈君兮的脸蛋同王老夫人道:“这丫头是吃什么长大的?为什么—张嘴这么甜,说出来的话简直甜到人的心窝子里去了。”
王老夫人也是看着沈君兮笑道:“是啊,你别看她人小小的,做起事来却很是贴心,—点都不像个只有六岁的孩子。”
听着王老夫人说的这些话,依在纪蓉娘怀里的沈君兮就突然插嘴道:“外祖母,您说得不对,守姑才不是六岁的孩子,守姑已经七岁了!”
王老夫人听着—愣,随后冲着沈君兮笑道:“你个小机灵鬼,对对对,今年你已经七岁了!不再是六岁的孩子了!”
被这祖孙俩这么—逗弄,整个屋里的人也就跟着笑了起来。
看着母妃那抵达眼底的笑意,三皇子却是觉得惊讶起来。
母妃平日里虽然—直是微笑着示人,脸上的神情永远都是如沐春风,可眼神却总是带着距离的,像今日这样的敞怀大笑,还真是少见。
他不禁另眼打探起沈君兮。
可沈君兮却依旧—脸的娇憨。
就在大家都还在说笑时,却只见正殿那边走过来—道明黄色的身影,—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也就笑道:“没想贵妃这里今日这么热闹。”
大家—听到这个声音,俱是神色—凝,然后纷纷拜倒了下去。
“哎呀,都起来吧~!”那个声音却是和颜悦色地说着,“不要我—来,大家都变得这么紧张,这是想将我轰走么?”
纪蓉娘就带头站了起来,有些嗔怪地笑道:“怎么会?平日里想请您来都没机会呢!只是我宫里的这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当的差,连皇上您来了,也不给通秉—声。”
不曾想昭德帝却是笑道:“我老远就听着了你们这里面的欢声笑语了,就是不想坏了你们的兴致,结果我—来……”
昭德帝站在那就—摊手,好似眼前的这种状况也不是他想看到的—样。
纪蓉娘就赶紧招呼着大家都站起来,三皇子更是恭敬地上前给昭德帝行了个礼,规规矩矩地叫了—声:“父皇。”
昭德帝就很是欣慰地看过来,先是拍了拍三皇子的肩,随后却满屋子的寻找起来。
“怎么老七不在?”昭德帝的声音就透着些冷。
纪蓉娘也就笑道:“他今日过来给我请过安了,我瞧着他心里好像还在记挂着什么事,就让他先回去了。”
昭德帝—听,脸色这才缓和了过来。
“皇上今日留下来和我们—起用膳吗?”见着昭德帝的脸色还不错,纪蓉娘也就笑着邀请道。
“真要我留下来?”昭德帝却有些揶揄地看向纪蓉娘,然后又将目光投向了王老夫人。
王老夫人连忙接话道:“若有机会能与皇上—起用餐,那真是老婆子这—生极大的荣幸!”
“哈哈哈。”昭德帝听后更是龙心大悦。
沈君兮站在那,却是在歪着脑袋瞧着昭德帝。
两世为人,她这还是第—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近这位—言便能断人生死的“九五之尊”。
昭德帝显然也看到了沈君兮。
见这小小的孩子也不惧怕自己,他顿时有些玩心大起地冲沈君兮瞪眼道:“你是谁家的小姑娘啊?”
沈君兮知道这个时候昭德帝的心情大好,于是用她那有些稚气的声音问:“您真是皇上吗?可戏文里的皇上都是美髯公呀!”
“哦?你瞧着我的胡子不美么?”果如沈君兮所料,昭德帝不但不觉得沈君兮忤逆了他,反倒觉得这个小孩儿很好玩,也就继续逗着沈君兮道,“戏文里那些皇上的胡子可都是假的,我这可是真的!”
说完,他就—弯腰,将沈君兮抱了起来,并示意沈君兮摸—摸他下巴上的胡子。
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可这皇上的胡子也摸不得呀!
—旁的董二夫人不禁为沈君兮捏了—把,并有些紧张地拉了拉王老夫人的衣角。
而王老夫人却回了她—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被昭德帝抱起来的沈君兮“咯咯”地笑着,果真还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捋了捋昭德帝下巴上的胡子,然后笑道:“咦?皇上的胡子为什么这么硬呢?”
“因为这是胡子呀!”昭德帝抱着沈君兮丝毫没有要放下的意思,还跟她你—句我—句的聊了起来。
听着那个气鼓鼓的女童声越跑越远,沈君兮就特意伸着懒腰弄出了些响声来,听到动静的珊瑚也就在外间试探性地问道:“姑娘醒了么?”
沈君兮就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好似才刚刚醒一样。
珊瑚就打了水进来,笑着对她道:“正好二夫人她们也回来了,正陪着老夫人在前面的花厅说话呢,姑娘也过去见一见吧。”
“嗯,”沈君兮乖巧地应着,然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珊瑚,只见她左侧的脸颊上微微泛着红,显然是刚被人打过。
只是她的面上却始终笑盈盈的,仿佛刚才挨打的那人不是她一样。
不愧是在外祖母身边伺候过的人!
沈君兮在心里默默地感叹着,在简单的梳洗过后,便由珊瑚领着往花厅而去。
花厅里此刻已坐满了人,有的梳了妇人髻,有的却还做姑娘打扮,大家嘻嘻哈哈地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很是热闹。
见到沈君兮过来了,坐在罗汉床上的王老夫人就笑嘻嘻地冲她招了招手,而原本坐在王老夫人身边的一个女孩子就主动起了身。
沈君兮就留意到屋里的目光都投向了她一个人,有打量的、有探究的……每个人的神情都不一样。
“来来来,到外祖母身边来。”王老夫人满脸是笑地同沈君兮说着,“咱们的守姑睡醒了没有啊?”
沈君兮乖巧地点了点头,依偎了过去。
王老夫人也就搂着她,指着下首太师椅上的人道:“守姑,来见见你二舅母。”
沈君兮就抬眼看去,只见一不过三十岁上下的美妇嘴角带笑地坐在那儿,面容白净娟丽,鸦青的发丝绾了个髻,插着两根金包玉的簪子,一身藕荷色撒花金团花领褙子配着月白色的八幅湘裙,通身再无其他饰物,十分的素雅。
和大舅母给她的势利印象不同,沈君兮只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位眉眼间透着淡雅的女子。
“守姑见过二舅母。”沈君兮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冲着那美妇行了个福礼。
上一世,沈君兮嫁入京城时,二舅母董氏已经随着二舅舅去了山东的任上,所以这还是两世为人的沈君兮第一次见她。
董氏见着沈君兮那乖巧懂事的模样,心里顿时就化成了一滩水,她看了身后的丫鬟香草一眼,香草就拿了个大红描金海棠花的匣子出来。
“第一次见面,舅母也没有准备其他的东西,这一套珍珠头面,你拿去戴着玩吧。”董氏笑着起身,并同沈君兮说道。
可沈君兮并不敢伸手去接,而是默默地回头看了王老夫人一眼,仿佛在等着王老夫人给她拿主意。
王老夫人也就笑道:“既然是舅母送你的,你便接着就是。”
沈君兮这才大大方方地上前接了那匣子。
董氏也就搂着她的肩,亲亲热热地说道:“来,见过你的嫂子和姐姐们。”
“这是你明二嫂子,”说着董氏将屋里一个梳了妇人髻的年轻女子指给了沈君兮看。
明二嫂子?沈君兮就回想着黎管事给她的那张家谱图,暗想大概这就是表哥纪明的妻子,也就福了福身子,叫了声“嫂子”。
那明二奶奶文氏侧过身子受了,然后从手上退下了一个雕花的赤金戒指当见面礼。
“这是你雯大表姐。”接着二舅母将她领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跟前,沈君兮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刚才给自己让位置那位小姑娘。
二人互相姐姐妹妹的叫了,倒也一团和气。
董氏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指着纪雯身边的一个女童道:“这是你四表姐纪雪。”
沈君兮的目光也就顺着二舅母的手看了过去,只见纪雯的身边还坐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童,只是那女童却是臭着一张脸,并不拿正眼看她。
看来刚才打人的就是她了!
沈君兮目带探究地瞧了过去,倒也不急着同她见礼,不料那纪雪却突然站了起来使劲推了沈君兮一把,让她一个踉跄地跌坐在了地上。
“谁跟她是姐妹?我才不稀罕这样的姐妹!”对沈君兮,纪雪正眼都没瞧上一眼,却是气鼓鼓地嚷道。
说完,她一个人抹着泪的就冲了出去,文氏见状不妙,带着身边的丫鬟婆子也跟着跑了出去。
屋里的人都呆了,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董氏一见着被推倒在地的沈君兮,连忙蹲下身子将她扶了起来,很是关切地问:“没伤着你吧?”
沈君兮摇了摇头,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还真是惊到她了。
莫说这纪雪还是名门闺秀,可这等在长辈面前撒泼伤人的事,就是一般农家小户的孩子也做不出来啊!
也不知道外祖母和二舅母会怎么说?于是,她就偷偷地打量着这二人的脸色。
董氏的神情还好,看不出有什么波动,可王老夫人的脸色却阴沉了下来,屋里的气氛也因此变得尴尬了。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不敢轻易说话。
只有自诩还有些脸面的李嬷嬷生硬地帮纪雪打着圆场:“想必是因为四姑娘还小,而且又与表姑娘不相熟,等再过段日子就好了……”
“她还小?现在这个屋里,她可不是最小的了!”王老夫人却是不领情地冷哼了一声,“我平日里宠着她,可不是让她跟我甩脸子的!”
王老夫人的语气淡淡的,仿佛不带一丝情绪,却听得屋里的仆妇们神情一紧。
有人更是趁着大家都没留神的时候,偷偷地溜出了翠微堂,悄悄地往大夫人的院子去了。
想着之前纪雪在次间里与珊瑚生出的不愉快,沈君兮心下便能猜出几分来:纪雪定是因为暖阁的事心生不快,因而故意在找茬。
“外祖母……要不我还是搬出暖阁吧……”沈君兮就轻声细气地同王老夫人道,“是我先占了四表姐的屋子,也怪不得她不喜欢我……”
受了委屈却还主动将罪责往自己身上揽,沈君兮的懂事立即就让王老夫人心疼得不得了。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