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是我偷的!
鞋也是我给她买的!”
池子辰蹲下抱头痛哭,“她是因为我才挨打的,都怪我,如果我能再勇敢一点的话,她就不用挨打了。”
鬼好像是不会流眼泪的吧,可为什么我的脸上一片湿润呢?
池子辰,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更何况,就算你真的告诉妈妈真相,我也未必不会落得个挑唆怂恿的罪名。
都过去了。
我听见妈妈问了句为什么。
“为什么?
池早说过的吧,别人嘲笑她家里是不是连双鞋都买不起,可她却连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池子辰抬头看着妈妈,“因为她知道,我们家不是买不起鞋,而是买不起她的鞋。”
妈妈嘴唇张了好几次,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池子辰一字一句地质问她,“所以妈妈,您现在抱着骨灰盒痛哭,究竟是真的在忏悔,还是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内心寻求一点慰藉呢?”
我不知道爸爸听了多久,他推开门,望向妈妈的眼神中满是失望。
爸爸很少回家,只有每年过年时我们才能见他一面。
印象里,他总是温和地笑着,把我抱在怀里,泛青的胡茬扎在我的脸上,很痒。
喝醉后他会望着满墙的奖状夸奖我,“早早可真是爸爸的骄傲。”
爸爸沉默地走进了我房间,可是里面已经再也找不到我生活的任何痕迹了。
妈妈还是坐在那里,她神情呆滞,眼神似乎在透过池子辰看向谁。
许久,她声音沙哑地开口,“池早,妈妈真的做错了吗?”
妈妈,已经死了的人,该怎样评判对错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屋子里却没有开灯,窗外惨白的月光洒在骨灰盒上,让人看了心里发凉。
他们三个人坐在沙发上,良久无言,气氛压抑得连我这个鬼都受不了。
我想出门转转,可是我只能跟在他们身边。
不知道是不是姐弟连心,池子辰突然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子辰,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去找造池早黄谣的人。”
爸爸抽烟的手一顿,“造黄谣?”
“爸,您不会以为只是挨了妈妈几巴掌,池早就受不了了要去跳楼吧,她挨了这么多年的打,没您想的这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