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罗大金罗九的女频言情小说《蛊人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九道泉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七岁那年,在集市上和父母走散。一个穿花布衣的妇人和蔼地告诉我,可以带我去找父母。我跟着她,走进了一间破旧的房子里面,那妇人让我先喝一杯水,告诉我很快就可以看到父母了。我喝下水之后,不过一会,就觉得眼皮沉重,很快就睡了过去。我迷迷糊糊之中,感觉颠簸了很久,做了好多奇奇怪怪的梦,甚至感觉有一只虫子在我体内钻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地感到一只粗糙的手,不断地捏着我的身子,依稀听到声音传来“这小娃娃身子骨太弱,还不如前面几个……”就在我以为这是梦境的时候,右手手腕忽地传来一股剧痛。我惨叫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幽暗的房间,眼前站着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人。那人一身麻衣,样貌极其丑陋,身材干瘦,脸上一点肉都没有,皮肤枯黄,像一张枯树皮贴...
《蛊人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我七岁那年,在集市上和父母走散。
一个穿花布衣的妇人和蔼地告诉我,可以带我去找父母。
我跟着她,走进了一间破旧的房子里面,那妇人让我先喝一杯水,告诉我很快就可以看到父母了。
我喝下水之后,不过一会,就觉得眼皮沉重,很快就睡了过去。
我迷迷糊糊之中,感觉颠簸了很久,做了好多奇奇怪怪的梦,甚至感觉有一只虫子在我体内钻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地感到一只粗糙的手,不断地捏着我的身子,依稀听到声音传来“这小娃娃身子骨太弱,还不如前面几个……”就在我以为这是梦境的时候,右手手腕忽地传来一股剧痛。
我惨叫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幽暗的房间,眼前站着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人。
那人一身麻衣,样貌极其丑陋,身材干瘦,脸上一点肉都没有,皮肤枯黄,像一张枯树皮贴在身上,手上正拿着一把尖刀,尖刀上沾满了鲜血。
而我的右手沁出鲜血,正流入一个瓷碗里。
“你是谁,你要干嘛,我要回家!”
我全身发抖,顾不上手臂的疼痛,大声叫了起来。
那人冷笑了一声:“你是我花钱买来的,想回家,等下辈子吧。”
他力气很大,死死地抓着我的手臂。
这时我才明白过来,我遇到的那个花布衣妇人是个人贩子,而眼前这个干瘦的丑人花钱买下了我,这里可能离家千里,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一想到这里,我心中懊悔万分,泪水不由地落下。
“放我回去,我爸爸妈妈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钱……我自己也有存钱罐,都可以给你。
叔叔,我求你了……”不管我怎么哀求,那丑人都是无动于衷。
很快,瓷碗装了小半碗鲜血。
那丑人方才松开我,端着瓷碗走到屋内神龛前。
神龛上似乎有个灵位,只是用黑布盖住,无法看清楚是什么。
那丑人把鲜血放在神龛前的时候,嘴里开始念叨,说着一种我听不懂的话语。
只见黑布隐隐一动,随即,我就看到瓷碗里的鲜血开始鼓鼓动了起来,碗里的鲜血在减少。
有东西在喝鲜血吗?
为什么我看不见?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伸手揉了揉,却什么也看不到。
是鬼吗?
之前听老人说过,鬼都是看不见的。
我吓得瘫坐在地上,脑袋一片空白,身子不断发抖,忘记哭泣,也忘记了夺门而逃。
等到瓷碗里的鲜血一滴不剩的时候,那丑人转头看着我,他双眼早已猩红,贪婪而兴奋,房内油灯闪烁,灯影下他完全就是一只恶魔。
“你被选中了,它喝了你的鲜血。”
那丑人兴奋地大叫,“小娃娃,你乖乖地留在我身边,就不会有性命之忧,如果你逃走了,就会死得很惨。
我罗大金不说大话,只要你敢逃,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是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选中了我?”
我绝望地问。
“等到了明天你就知道了!
从今天起,你改名叫做罗九,你就是我的虫儿子了……”罗大金大声说道,口气不容更改。
“不……不……我不叫罗九,我叫萧康……”我愣了一会,大声表示不满,“我也不是你的虫儿子!”
短短半个小时,我已然明白,遇到这只恶魔,我逃出去可能性微乎其微,可能永远也回不了家。
唯有萧康这个名字,是我爸妈给我取的,是我唯一可以拥有的东西,我绝对不能放弃。
罗大金表情狰狞,跨步走上前,一把抓起了我衣袖,两个耳刮子落了下来:“你叫罗九,是我的虫儿子!”
“不……我叫萧康。”
我脸上火辣辣地痛,但还是扭头拒绝了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甚至瞪大眼珠子恶狠狠地看着他。
罗大金冷哼一声:“你会接受你的新名字的!
你会求着当我儿子的!”
话声一落,罗大金单手拎着我就往里面走。
没走多久,我就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四周光线黑暗,根本就不知道在哪里。
只听“吱呀”一声,罗大金打开了房门,顺手一扔,把我丢了进去。
我磕在地上,肩膀剧痛,然后顺着台阶滚落下去,咚咚咚数声后,最后停在地面上。
“虫儿子,你就和它们一起好好相处一晚上!”
罗大金大声说道,咔咔,房门从外面合上,还传来了上锁的声音。
等到罗大金走后,我蜷缩在角落里,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脑海之中浮现出爸妈的身影,想起自己温暖的床,想起家中可口的饭菜,而现在的我又饥又渴,不知身在何方,泪水开始在眼珠里打转。
我强咬着牙关才没有让泪水流下来,阿爸曾告诉握,我是小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不能哭,不能哭,萧康,我在心中告诉自己,一定有机会离开这里,一定会回家去的。
我要活下去,我在内心深处告诉自己。
黑暗笼罩着我,漆黑的空间里不断地传来奇怪的声音,我不敢睡去,可困意一阵一阵地袭来。
忽然之间,我手臂一麻,一股钻心的痛楚传来。
我忙伸手一打,一只黑色的虫子打了出去。
看来这地窖里有不少毒虫,那悉悉索索的声音就是它们发出来的吧。
我最怕那些黑乎乎的毒虫,连忙往旁边移动,就在移动的时候,身子又挨了几下撕咬,钻心的剧痛袭来,我跌倒在地上,身子渐渐变得僵硬无法动弹。
不过片刻,我就感觉到各种毒虫从四面八方爬上我的身上,蜇人应该是毒蝎子,有不少细脚的应该是蜈蚣,还有一些滑溜溜地应该就是毒蛇,地窖天花板垂落下来的,应该就是一些剧毒的蜘蛛。
毒虫撕咬的剧痛一阵一阵地袭来,我整个人一时清醒一时迷糊,嘴里也开始有鲜血流出来。
我感到全身每个地方,都有毒虫撕咬,它们要吃光皮肉,喝干鲜血才会放过我。
我心中叫道:“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我就要被毒虫咬死了。
你们在哪里啊,为什么不来找我呢……”不行,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我在内心告诉自己,我若死在这里,就没有知道我在哪里,那个罗大金还会害其他人,不会有人惩罚这个罗大金。
活着,我要活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开始贴着地面爬动,虽然速度很慢,远远比不上毒虫追击的速度,但我要往前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摸到一个坛子一样的东西。
那坛子很大,我拼力顺着坛子的边缘翻了进去,躲在坛子里面,等我爬进坛子里之后,那些追击的毒虫没有再跟上来。
我身子蜷缩在坛子里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等我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罗大金站在我面前,手上端着一碗散着热气的米饭。
罗大金站立的位置,正围着数量惊人的毒蝎子、毒蜈蚣。
地窖里的光线已经亮了不少,看来外面已经天亮。
“乖儿子,宝贝儿子!
你能从五毒虫口中保全性命,又自己爬进坛子里面,真厉害!”
罗大金竟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来,你有资格成为蛊人!
难怪昨晚蛊神会喝下你的鲜血!”
我拼力从坛子里站起来,来不及回味罗大金话里的意思,扫视四周,发现地窖里面,有九个巨大的坛子,摆成两排,我正在其中一个里面。
另外八口大坛子已经用黑布封了口,隐隐散发出一股腐臭味。
我惊道:“什么?
金蚕蛊可是剧毒无比,你要我吞下去!”
金蚕虽然接纳的我的鲜血,但它依旧是毒蛊虫,直接吞下去,岂不是要被它活活毒死了。
黑骷髅人冷哼一声:“萧康,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你假装它是你想吃的东西,一口气吞下它。
我不会害你的,它既然饮下你的鲜血,就不会毒死你的。”
我看着金蚕蛊,油腻腻的样子,身子胖嘟嘟的,怎么看都不是什么我想吃的东西。
我摇摇头:“先生,能不能不吃,它看起来很恶心的。”
黑骷髅人直接上前,一把捏住我的嘴巴,另外一只手拿起金蚕,念叨:“你赶紧变小一些,给你换个温暖的地方睡觉。”
金蚕蛊被黑骷髅人捏住后,没有反抗,还真的变小了很多。
我双手抓住身边两块石头,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嘴巴想闭已经不可能了,就看着金蚕蛊钻入我嘴巴里。
只觉得嘴巴油油的,又感到滑滑的,喉咙还挤得不行。
黑骷髅人合上我的嘴巴,用力在我天灵盖上一拍。
金蚕蛊顺着喉咙滑进去,我便没有了感觉,也不知道它去了哪里。
黑骷髅人松开我:“有了金蚕镇着,你体内的那只神秘蛊虫,也就翻不起什么浪花。
至于你暂时死不了了,不过……嘿嘿……”我听这笑声古怪,忙问:“不过什么?”
黑骷髅人笑道:“不过这个办法治标不治本,好比你身体里有一只老虎,天天撕咬你,叫你生不如死。
现在再放一只老虎进去,两只老虎争斗,你暂时不会有危险。”
我暗暗一想,大概也只能这样的,神秘蛊虫再发作一次,我就一命呜呼,给它安排一只金蚕进去,两只老虎争斗,暂时会忘记我的。
我问:“那它们分出胜负之后,又会怎样?”
黑骷髅人摇摇头:“暂时还不知道谁赢谁输。
要是金蚕输了,神秘蛊虫就会要了你的命;如果金蚕赢了,你有没有办法驯服它,它也会叫你难受!”
听着黑骷髅人的意思,我有些迷糊,但有一点我是明白的,我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以后会怎么样,留到以后慢慢想办法。
我捂着肚子,想感觉金蚕在什么地方,可肚子安安分分,并无什么奇怪的地方。
只是吞下金蚕后,倒是涌上了一股疲惫感,我连打哈欠,靠在石头睡了过去。
黑骷髅人颇有兴致,在一旁教萧风,该如何如何出手打架,如何吐纳呼吸,如何把力气练出来。
我一连数次惊醒过来,都看到他们二人在比划。
我睡得并不安稳,连着做了怪梦,梦到了大蝎子,又梦到了肥大的金蚕,我站在它们中间,显得格外地渺小。
我的命运就掌控在他们手上。
天光大亮后,我醒了过来。
篝火烧得很旺,萧风站在我身边,已然入睡,黑骷髅人则是盘腿而坐,黑风衣就压在腿下,闭目养神,偶尔还能听到微弱的吐纳声。
黑骷髅人只剩骨头,应是僵尸中的一种。
二人都是白天休息,晚上活跃,难怪两人昨晚生龙活虎,看来我要调整下作息时间,和他们保持一致才行。
我猛地想起昨晚吞下了金蚕蛊,忙摸肚子和检查手臂,都没有异样,之前手臂上还留着的黑印子,也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
看来金蚕没有对我怎么样。
我气力恢复了一些后,身子骨也没有昨晚疼痛了,起身活动筋骨,看着躺在地上的罗豆豆灵位,见上面沾满了灰尘,还有我吐在上面的鲜血,便准备去洞口洗一洗。
我捡起罗豆豆的灵位,往洞口走去,此刻瀑布的水流量相比来的时候还要大一些,应该是气温回升,积雪融化造成的。
我本打算直接接着瀑布水冲洗,可水流量很急,一不小心就会冲走灵位。
我便循着出口的小路走出瀑布,发现瀑布落下的位置,是一个小湖,小湖四周布满了石头,附近都是大树,不断地有积雪掉落下来,阳光朗照,湖面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我好几日都没见过阳光,心情大好,不由地伸了伸懒腰。
我到了水边,用水擦拭灵位,不过有几处的血迹干得厉害,用力擦拭,都没有办法把血迹弄掉。
我只好去附近的林子弄一些干茅草,搅在一块,当个刷子用。
我心中好笑:“罗豆豆大人,你要是地下有知,可千万别怪我用茅草刷你的灵位。
是条件有限,找不到干净的抹布。”
我用力擦拭了几下,正面洗的干干净净,还可以反射太阳光,接着擦拭背面。
我蛊虫发作的时候,在地面滚动,无意之中给灵位翻了身,背后的血迹更多。
正值雪后化雪的季节,我手冻得不行,忙对着嘴巴哈了几口热气,接着擦拭灵位背面的鲜血,前前后后擦拭了十几分钟,终于把血迹给洗干净。
我把灵位放在石头上晒干,免得雨水木质受损,自己则坐在水边晒太阳,偶尔捡起一些石头,在水面扬起水花,以消遣时间。
到了中午太阳移动,我给灵位翻面,让背面也能接受阳光暴晒。
灵位正反面都涂有防臭的黑漆,十分光滑,有些反光。
就在我给灵位翻面之际,阳光照在上面,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光线反射,竟在瀑布的流水中映出了蝎子的图案。
那蝎子好似可以动弹,充满了活力。
我可以断定,是灵位反面那只残蝎投射在水流中形成的。
残蝎投射出来的图案之中,隐隐有一道线,弯弯曲曲,像是一条山脉;还有一条交错的细线,像极了一条河流。
这残蝎投射,隐隐像是某个地方的地形。
莫非罗豆豆的残蝎就藏在此处,我差点兴奋地跳起来。
我心中暗暗惊讶,谁能想到,灵位背后图案的隐秘,竟然藏得如此之深。
正面看起来就是残蝎的图案,需要光线反射,才能显出地形图。
我心想,罗豆豆的这块灵位极有可能是他自己做的,秘密也是他自己藏的。
灵位放在神龛之上,不会有阳光暴晒,香灰和纸灰会蒙在表层,更是形成了保护层。
若无有缘之人,绝对不可能发现残蝎图案的秘密。
若不是我昨晚蛊毒发作,吐了鲜血在上面,我也不会拿出来用水洗。
若没有今天这雪后的太阳,阳光格外地朗照,也无法发现这背后的秘密。
这叫我如何不激动啊。
我恨不得马上跑进洞内,跟黑骷髅人和萧风分享这个天大的发现,想着他们还在睡在,便压住了自己内心的冲动。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了异样的动静,就从林子传来。
我忙收起灵位,抱在怀里,生怕灵位被人抢走。
远远地看到两人走来,身上穿着灰色的道袍,衣服古怪得很。
我在萧家镇的时候,见过有人穿这种相似的衣服,是专门给死人做道场的道士,看来这两人是道士。
两人来得很快,脚上沾满了泥土,道袍也有几处破了口子。
两个道士站在几米开外,我坐在石头上,不安地看着他们。
他们一老一小,老道士可能六十多少,小道士可能比我大上一两岁。
老道士问:“娃娃,这荒山野岭,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啦?”
我分不清楚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便撒谎:“我和阿爸一起出来采药,他去南边采药去了。
我不想走了,就坐在这里休息,等他采好药,他就来这里接我回家。”
老道士愣了一下:“原来你住在这附近的寨子里啊,你们最近有没有看到过一只怪人。
全身没有肉,只有骨头,而且黑漆漆的,很好认的。”
我心想,这不就是黑骷髅人吗?
老道士找黑骷髅人干嘛啊,不会有好事情的。
我拨浪鼓一样摇头:“老头,你说的是僵尸,你大白天说这种话吓唬我干嘛。
我阿爸也说过,来用僵尸来吓我的。
我一个人在这里,你干嘛故意吓我。”
小道士哈哈大笑起来:“师父,是个胆小鬼。
咱们还是别的地方找一找,黑骷髅人性情暴躁,咱们当道士的就该除魔卫道,杀死那只僵尸的。
道士和僵尸速来是势不两立的。”
果然被我猜对了,这一老一小两道士,不是找骷髅人聊天谈交情,而是过来杀骷髅人的。
黑骷髅人救我性命,我岂能让他们得手。
老道士冲我笑了笑:“娃娃,你真是个天真的孩子。
可惜你骗不了贫道了。
你身上有那黑骷髅的气味,说吧,他现在躲在哪里了!”
罗七愣了一下,随即眨眨眼,翻开一块大石头,揭开后,便是几块发光的萤石。
这种萤石,我在蝎子洞里面看过,是湘西这边山洞常见的萤石。
应该是罗七找到,特意放在这里的,怕外面人看到,所以特意压上了大石头,挡住萤石的光芒。
我和一人拿了一块,在他的带领下,往这处洞穴里面走去。
罗七休息了一晚后,精神面貌好了很多。
我也慢慢习惯了他奇怪的样子。
在我看来,他变成这个样子,是罗大金造成的,他本是个善良的人。
只是现在少了一只手,成为了独臂的僵尸,配上这一身红袍,别有一种异样的风采。
两人往前面走去,洞穴里面幽风阵阵,洞穴里面有条静谧的溪水,十分地清澈,偶尔荡开波澜。
我问道:“罗七,你一直住在这里吗?”
罗七点点头,单手比划,又走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罗七收住脚步,指了指四周。
我心想,应该就是这里了。
我借用萤石的光芒,看了看四周,洞穴除了光秃秃发黑的石头,偶尔有些昆虫爬过之外,并未什么异样的地方,罗七带我来这里,到底是要看什么。
罗七走到一块大石头前,指了指石头下的一块奇怪的石头,对我叫了两声。
我走过去看了看,发现石头是长条状,在石头顶部,有一个圆球,大概有苹果那么大小。
罗七带我进来,就是为了这个圆球吧。
我有些纳闷了,不就是形状有些奇怪的石头吗,忙问他:“圆球是和它底部的石头连在一起,没什么特殊的吧?”
罗七激动地比划着,我忙左手给他,他在我手上写道:“这是一颗土卵,之前罗大金就想找到一颗土卵。”
我不由地一愣,土卵就是土蛋的意思嘛,正常的蛋,是可以孵化出生命的,鸡蛋就可以孵化出小鸡吗,可这是一块石头,能有什么独特之处呢!
我又问:“罗七,土卵有什么怪异之处吗。
罗大金为什么想要得到土卵呢?”
罗七又在我手上写了写:“土卵里面有神奇的虫子,应该是很厉害的虫子,罗大金很喜欢得到土卵的。
这样子他就可以养出更厉害的蛊虫了。”
我惊得下巴都快要丢下来了,这石头堆里长出来的土卵,里面竟有虫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依旧摇头表示不信。
罗七发出咕咕的怪叫,有些不高兴,最终还是耐着性子给我解释:“土卵要在风水宝地才可以孕育而出,里面集聚了灵气,是大自然自然而生的虫子。
而罗大金养的蛊虫,是他后天养成的。”
我大概明白了,就是某个位置极好的地方,下了一个蛋,这个蛋里面有很神奇的虫子。
我点点头:“好吧,那我知道了。”
我伸手摸了摸土卵,滑溜溜,表层还有冷,可是给人的感觉并无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像在摸一块寻常石头一样。
罗七又告诉我:“土卵是大自然孕育出来的,要等到合适的时机,它才会自然而然地脱落,否则强行将它弄下来,反而会伤害到里面的虫子。”
我把萤石照近一些,发现土卵底部果然有一道缝隙,整个土卵和石头还有部分是连在一起的。
我心说,这不是和妇人怀孕一样,要等到十月怀胎,瓜熟蒂落的感觉。
我说道:“只剩下最后一点点了,是不是马上就可以把它弄下来了啊。”
罗七却摇头,在我手上写道:“不行的,几个月前它就是这个样子的,可能要等一天,也肯要登上上一年,也有可能是十年。”
我回头瞪了一眼罗七,大叫道:“你这不是拿我寻开心吗?”
等上十年,我哪有十年时间。
要不了两天,我就蛊虫发作死了。
罗七一听便急了,眼珠子也瞪得大大的,把手放在土卵上,用力一掰,那土卵的底部发出微微的裂开声,土卵马上就要掉落了。
我眉开眼笑:“要生下来了,罗七,你再用点力。”
罗七深吸一口气,跟着叫了一声,依旧用力掰动,土卵底部的缝隙越来越大。
我也跟着过去,把手搭在土卵上,喊道:“一、二、三……用力……”我和罗七同时用力,就朝着同一个方向掰动,只听到咔地一声。
我和罗七同时摔倒在地上,土卵从石头上滚下里,咚咚地滚出几米远,方才停了下来。
我忙走过去,把土卵捡了起来,还挺沉的,表层挺光滑。
我拿着空中,用萤石照了照,想看一看里面到底有什么没有。
可土卵表层是一层石头,用萤石看到就看不到里面。
我心想,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虫子,有什么办法把它从里面弄出来呢?
我问罗七:“鸡蛋需要母鸡孵才可以钻出小鸡,可是这个土卵要怎么弄才能弄出小虫子呢?
这石头壳那么厚,要钻出来,可不容易啊。”
罗七告诉我:“我依稀记得要放在月光下晒一段时间,它自己就会从里面出来的。
不过要晒多久,我就不清楚了。”
我埋汰道:“不会又是十年吧!”
它在石墩上慢慢长好,需要好多年的时间,最后可以用蛮力把它掰下来。
可总不会用锤子把石头砸开吧,这样里面的虫子也要被砸死了。
罗七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了,但是特意嘱咐我,好好收住土卵,毕竟是大自然风水宝地孕育出来的上等宝物,说不定里面出来的虫子,能够帮到我。
我想了想,苹果大小的石头带在身上,倒也不是很费力,唯一哪天蹦跶出一只宝虫,解了我体内的神秘蛊虫,还不把罗大金气死。
我用袖子把土卵表层擦得干干净净,撕下一块布片,把土卵包好。
洞内光线暗淡,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危险,再加上我体内的神秘蛊虫,随时都会发作,不想再呆在这里,便催促着罗七赶紧出去。
我们退回去的时候,我忍不住看了一眼洞穴深处,漆黑幽暗的洞穴里,似乎藏着可怕的怪物,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也不知道拿走这土卵是好事还是坏事。
以前阿爸跟我讲过一个故事,深山洞穴里藏着黄金宝藏,可宝藏是属于一条凶残的恶龙,很多贪婪的人进山盗黄金,最终都成为恶龙的腹中食物。
土卵也是一个宝物,会不会有什么怪兽看着呢?
我们依旧原路返回,篝火已经熄灭。
罗七让我在这里呆一会,便出去弄些柴火和抓两只兔子回来。
我嘱咐他小心一点,眼下罗大金肯定发疯了,指不定漫山遍野地在找我们。
罗七点点头,一拉披风,就钻出洞穴,四周很快就安静下来,只有萤石发出的微弱光芒。
我看了看金蚕,它还在睡觉,又把土卵拿出来,放在手上把玩,弄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眉目,不过拿在手上,凉凉的,整个人倒是清凉不少,蛊虫发作带来的疼痛感也没有那么强烈。
可就在这时,一股钻心的刺痛感再次袭来,腹部的蛊虫开始胡乱地翻滚、搅动,令人难以忍受。
我大声惨叫,左手攥紧土卵,右手用力捶打胸口,想用捶打的力气,缓解身上的痛楚。
今天蛊虫的折磨,比昨天还要猛烈,还要可怕。
一天强过一天,一波压过一波。
罗大金说我活不过三天,怕不是什么假话吧。
我哇地一声,张开嘴巴吐出一口鲜血,四肢和胸口,犹如五把钢刀同时扎进去。
我全身被汗水湿透,在地面翻滚挣扎:“罗大金,我要剥你皮抽……你的……筋,我要弄死你。”
我本以为蛊虫带来的疼痛会让我晕过去。
可这一次,那种刀扎虫子咬的感觉,格外地明显,我整个人痛觉也异常地清晰。
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每一刀,每一口撕咬是如何发生的,疼痛是如何进行的,身体和精神同时受到重创。
好狠毒的罗大金,他竟然把如此恶毒的蛊虫,放在我身体里。
我时而愤怒,恨不得杀掉罗大金;时而心生绝望,哀求罗大金救救我。
每一分一秒对我来说,都是漫长的煎熬。
我已忍受了三次神秘蛊虫发作。
第一次我在毒虫谷溪水前,神秘蛊虫发作几个小时内,好似经过三天三夜苦苦挣扎,差点虚脱而亡;第二次则是昨天,万虫钻心那种绝望感,若无坚强的意志,根本不可能承受下来;今天是第三次,我的感官变得异常敏感,每一下折磨都无比清晰。
我快要崩溃,嘴里都是鲜血,意识已经开始涣散,半个身子已入鬼门关。
我要输了,我要败了,输给我体内的神秘蛊虫,败给罗大金了。
可我不甘心啊,一点都不甘心。
我还没有看到罗大金跪在我地上,苦苦哀求我放过他。
我还没有找到我爸妈,难道就要死了吗?
“好你个娃娃,敢偷我的土卵,你真是找……”在我绝望痛楚之际,一个高大的黑影子出现在我的身边,他的口气听起来很气愤,我疼得死去活来,濒临死亡,眼神早已涣散,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哈哈,看来不用我惩罚你,你已经遭受到应有责罚了。”
那黑影子弯下身来,要从我左手上拿走土卵。
我左手攥得很紧,右手猛地抓住他的手臂:“救我,救我……我的仇人还没死……我不能死的……”
罗大金忽然说要带我出山采办年货,我心中颇有些讶异,平时他连寨子都不让我出,忽然说带我出去采办年货,有些反常。
我有些不信:“你要带我去吗?
我身体的蛊虫怎么办,不是不能离开黑花寨吗?”
罗大金伸手揉了揉我脑袋,我没有躲开:“这段时间,你很听话。
老是把你关在寨子里,总是不太好的。
我带你去凤城看看。
你跟着我,肚子就不会痛的。”
听起来,凤城应该是个地名,可能是个小镇的名字吧。
我心中一喜,早就想出去看看,点头答应下来。
整晚,我心中闪过很多念头,但一想着要跟着罗大金,就觉得逃走和传出消息的可能微乎其微。
我敢确定,明天早上出门前,罗大金一定会搜查我,确定我没有夹着传递信息的纸片。
我最终决定,不写任何字片,等明天到了凤凰再说。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罗大金便把我叫了起来,让我换上厚衣服,带上斗笠,还给我一把小刀防身。
罗大金笑着道:“把手张开,我搜搜。”
真被我猜中了,罗大金不会轻易地相信我,好在我事先有准备,罗大金没能搜出什么。
我跟着罗大金出了黑花寨,天还没有亮,他打了一支火把,迎着山风往前面走去。
我最开始觉得炎热无比,走了走着,身体就发热了,只是寒风吹在脸上,有些冷痛。
我跟在罗大金身边,记下他的这条路。
大概走了两个多小时,天才算彻底亮了。
我们穿过了一段崎岖难走的山路,中间有下起了雨雪,好在我们都戴上了斗笠。
过了这段崎岖的山路,我们又走了一个多小时,方才到了一条盘山公路上。
爬山公路有些地方十分地险峻,稍不小心,就可能掉下去。
罗大金取出带着的饭团,捏一块给我:“你吃一点,咱们在这里等车,可能要等一会吧。”
在林中走了三个多小时,的确是有些饿了,我吃过之后,便在路边石头上坐下来,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才看到一辆破旧小巴士开来。
罗大金引我上了车,正好还剩下两个空位。
车子顺着盘山公路飞奔,偶尔还能远处看出有飞流直下的瀑布,皑皑山头一片皎洁。
车子开了大概两个多小时,才到了一个叫做凤城的地方,这里并不是一个小镇子,而是一个很大的县城,建设得很好,路上可以看到飞奔的小汽车。
风景也很美,一条河流穿过县城。
我心中暗暗推算,从黑花寨出来,要走三个多小时才能走到盘山公路,拦上巴士车后,还要坐两个小时才能到达凤城。
我那次准备从毒虫谷出来,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这里。
罗大金道:“我们先去集市逛一逛,换点钱,买好东西,然后坐下午的车回去。”
在凤城西边,有些很原生态的赶集。
罗大金这次出来,带来了一些动物的皮和几十斤上等的烟丝,在集市上呆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这些货物卖完。
我站在罗大金身边,满是期待又满是畏惧地看着顾客。
我多么希望有人会抓住罗大金的手,大喝一声,看!
这是个杀人犯,是个人贩子。
可我又害怕,罗大金会引发我身体里的蛊虫。
东西买完后,罗大金一共赚了七百一十三块。
罗大金领着我买了一身衣服,又让我选一些玩具。
我摇摇头,表示不需要。
罗大金又买了一些干果和糖果,全部装在背篓里。
时间飞快,很快就到了返程的时候。
罗大金拉着我去坐巴士。
在小车站等车的时候,有一辆车子缓缓地停了下来。
一个穿着花布衣的妇人从车子下来,她的手上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熟睡的孩子,那妇人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我一下子就认出了这张脸,个头并不好看,看起来并不像坏人,可却是个十恶不赦的人贩子。
我就上了她的当。
她的打扮和这张脸,我永远都不会忘。
她手上抱着的孩子,又是她拐骗来的。
我原本坐在罗大金身边,见到那女人,顿时就站了起来,胸口烧起怒火,不顾一切地跑了上前,直接用脑袋撞了过去。
那妇人惊叫一声,踉跄后退了几步,直接贴在巴士上:“瓜娃子,走路不看路,要眼睛干嘛!”
她表情夸张,声音凶巴巴的。
她没有认出我。
我抬头恶狠狠地盯着她,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可就在我要点破她身份的时候。
我肚子传来一股绞痛的感觉,根本就叫不出来。
罗大金引发我肚子了的蛊虫,他很快就冲了过来,一把扶住我的肩膀,道歉地说:“孩子走得太急了,你原谅一下。”
花衣妇人没有认出我,却认出了罗大金,脸上闪过一丝惶恐,连忙抱着孩子跑远了。
我咬着牙关,忍着肚子的剧痛,一声也没有吭。
罗大金道:“你竟然记得她。”
我心中叫喊,我当然记得她,就算她化成灰我都记得她,这种畜生,不知道害了多少孩子,害了多少个家庭。
我低着头没有回答罗大金。
恰好这时,回去的巴士来了,罗大金拉我上了巴士。
我坐下来后,肚子的绞痛才渐渐地平息下来。
罗大金道:“你想不想过好这个年,你自己看着办。
如果想,你就把过去的事情忘记,包括你今天见到的那个妇女。”
我脑袋别到一边去,望着窗外,没有回答他。
几个月来,我过的都是安稳平静的生活,我本以为我已经习惯了,可见到那个人贩子,我才知道。
我本不属于这里,我必须要离开,绝不能自甘堕落。
半路上,中巴车抛锚了,靠在路边修了两个多小时,才重新上路。
等我们下车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风也大了起来,雪也飘了起来,最开始是小雪花,最后变成了鹅毛大雪。
冒着风雪赶夜路,会很危险,极有可能从陡峭的山路滚下山涧去。
我一脚踩进积雪中,要过很久才可以把腿抽出来,罗大金背了一背篓年货,也不能背着我。
雪越下越大,气温也在下降,以这种速度赶路,就算没有摔死,也有可能冻死在半路。
罗大金决定改道,去附近的寨子借宿一宿。
我们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一个叫做茶花峒寨子的外围。
罗大金告诉我,这个茶花峒在湘西这边很厉害,蛊门中最厉害的金蚕蛊一脉,就在他们茶花峒传承的,等下进去后,千万别乱走,也不要捣乱。
金蚕蛊又是什么东西?
不过看罗大金的表情,想来这金蚕蛊应该很厉害,否则他不会再三嘱咐我。
但我还是故意问他:“金蚕蛊比你养的蛊虫厉害吗?
罗七的子母血蜘蛛也应该不弱吧,能不能打赢金蚕蛊?”
罗大金作了个嘘声的动作:“金蚕蛊很有灵性,你别在背后议论它,小心它听到。
目前为止,我所养的蛊虫还不是金蚕蛊的对手。
至于罗七鲜血养出来的子母血蜘蛛,压根就不配当金蚕蛊的对手。
一个小孩子怎么打败两米高的壮汉呢?”
我眼珠子转了转,看来罗大金还是很推崇金蚕蛊的,我从未见过他有如此谦卑的态度:“那好吧,进去后我会老老实实休息,不会捣乱的。”
心里想的是,不捣乱才怪呢。
罗大金这才引着我继续往前面走,茶花峒前有一条溪流,溪水中间铺着几个大石头,可以从大石头上跳过去。
我们到了茶花峒外围的时候,罗大金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双手对着茶花峒寨子方向作揖,嘴中念叨:“金蚕蛊神,我们父子二人夜遇大雪,要叨扰一宿。”
说完这话,罗大金方才喊:“人杰兄,人杰兄,黑花寨罗大金想借宿一晚。”
喊了两遍后,大概等了十多分钟,才看到一盏灯笼缓缓走来。
等那灯笼靠近,我才看清楚,打灯笼的是个胖嘟嘟的男子,头上扎着黑头巾,打扮和罗大金很似相似,五官看起来很可爱搞笑的。
罗大金道:“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搅茶花峒麻家,没打扰人杰兄吧。”
听罗大金的意思,整个茶花峒都是姓麻的,估计和黑花寨一样,都是独信一个寨子的。
胖子笑了笑,眼睛都眯在缝里面了:“不打紧,不打紧,我正在家中打糍粑。
这孩子……”罗大金道:“我的儿子罗九。”
又对我说:“罗九,快叫人。”
我总觉他他胖了,有些想笑,结果脱口而出:“胖子哥,你好啊。”
罗大金脸色一沉,胖子却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娃娃胆子真不小,还没有人敢这么叫我。”
罗大金忙赔不是。
胖子则很淡然地说:“这孩子有点味,我很喜欢。
再说童言无忌,大金兄何必责罚呢?
孩子嘛,总是有些天性的。”
奇怪,我有点喜欢上这个笑起来连眼睛都很难看到的胖子哥,便冲他眨眨眼:“你也有点味,我也很喜欢。”
我看了一眼纸人,心中叹道:你要不了多久,就会落入火中烧成灰烬彻底解脱。
我还要在人间饱受折磨,罗大金是个疯子,等你到了阴间,记得跟阎王爷爷说说,早点勾走他的魂魄。
纸人终归是纸人,无法跟我交流,样子怪怪的,不太好看,不过它烧掉之后是要下到阴间陪罗有道,丑一点才好呢。
想到这里,我不由地笑了起来,牵连身上的伤口,差点叫了起来,赶紧捂住嘴巴,外面人来人往,又有人来参加葬礼,纸人纸马搭成了一座小山。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外面响起了唢呐锣鼓声。
我躲在里面,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直到我闻到一股浓烈的饭菜香味,才醒了过来。
饭菜香中还夹着着酒香,看起来是宴席开了,吃过这宴席,就要出灵,把罗有道抬出去埋了,到时候纸人和纸马都会烧掉。
我赶紧从里面钻出来,出来后,我看了看四周,大家都去吃宴席了,角落这边并没有人。
我小心翼翼地贴着墙面溜动,没有往寨子出口去。
我知道有个叫狗牙在守在那里。
思前想后,我决定躲到祠堂里去,先躲起来再说。
最坏的结果就是被罗大金找到,挨一顿毒打。
他不至于会下毒手杀了我。
确定这一点,我尽量避过人群往祠堂那边跑去。
等我到了祠堂后,我才想起哑巴帮我抱住罗大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轻轻地推开了大门,悄然溜了进去。
祠堂里空落落的,那条红蛇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压低声音叫了声:“哑巴叔叔,你回来了吗?”
没有人应答,看来他没有回来。
我把祠堂大门关好,走到神龛边上,神龛上摆了不少贡品。
我双手作揖:“我给你们磕过头了的,现在到了饭点。
反正你们吃不了,就由我帮你们解决吧。”
我擦干嘴角的鲜血,吃了两个苹果,又把一盘糕点吃完了,肚子填饱后,身上的伤也没有那么痛了。
我吃完这些,心中哈哈大笑,罗大金,你虽然敢打我,但你祖宗祭品,也只有我萧康敢吃。
我笑着笑着,心里又特别难受,要不是来到这个鬼地方,我根本就不用吃这些祭拜死人的祭品。
我泪水不由地流了下来,忙擦干泪水。
忽然,从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警觉地站了起来,莫非是哑巴回来了。
可仔细一听,脚步声错乱,不是一个人。
我心想不好,莫非是罗大金找到这里来了。
我忙跑到哑巴睡觉的房间里躲着。
哑巴虽然不太聪明,可屋内收拾得干干净净,桌子上的物件都归置得整整齐齐。
我刚把小门合上,就看到祠堂大门开了一道门缝。
一个脑袋探了进来,观察了一会,方才闪身进来,是个秃头的老汉。
秃头老汉贼眉鼠眼地扫视四周,低声道:“老婆子,没人,进来吧。”
秃头老汉闪身进来后,一个穿着白衣的老妇人也跟了进来。
秃头老汉酒糟鼻,打扮很普通。
倒是老妇人脸上扑上了淡淡的胭脂,嘴唇涂上了口红,样子格外地怪异丑陋。
我瞧了一会,确定两人不是黑花寨的人,是来参加罗有道葬礼的客人。
可是客人这个时候都应该在吃酒席,怎么会偷偷溜到黑花寨的祠堂来呢?
他们偷偷摸摸地进来,应该是来偷东西的。
可祠堂里,除了几块灵位外,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冒险呢?
噗呲噗呲,我正想着,红蛇从屋檐上冒了出来,不断地吐着信子,发出了警告。
红蛇守护祠堂,有外人闯入,自然要出来示警。
秃头老汉眼睛一亮:“黑花寨真是不得了,看个祠堂都用红竹蛇这种宝虫。
看来这趟咱们不虚此行,肯定会有所收获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还真是来偷东西的,不过黑花寨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他们就算把这里偷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下,我也不会叫喊把人招来。
老妇人道:“此蛇有剧毒,颇有灵性,你把招子放亮一点,可千万被把自己折在这里啊!”
秃头老汉笑了笑:“你以为我是罗有道那种废物啊。”
秃头老汉小心谨慎地往前面走,一边走一边从随身的袋子中,取出一双鹿皮手套,双眼则是死死地盯着屋檐上的红蛇。
我开始有些担心红蛇,虽然这里所有东西跟我没有关系,可红蛇是哑巴所养,我早上还摸过了它的身子,要真是被秃头老汉给收拾了,哑巴肯定会伤心难过的。
我心中喊道,红蛇红蛇,你可千万要量力而行,要真觉得自己不是秃头的对手,就赶紧撤退。
秃头老汉一步一步往前走,红蛇悬着的身子越来越长,嘴巴最开,亮出了毒牙。
就在眨眼的功夫,红蛇猛地腾空扑出去,就在它飞起那一瞬间,从它嘴里喷出一股白色的毒液。
我差点叫了出来。
有的毒蛇在乍起攻击之际,可以把毒液喷出两米外,直接放到猎物。
红蛇居高临下,杀伤范围会更大。
秃头老汉脚步灵活,就在毒液落到他身上之前,他竟然神奇地躲开了。
我揉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红蛇的毒液没有伤到秃头老汉,落到地面后,快速溜动,没有攻击秃头老汉,而是直奔老妇人而去。
我心中不由赞道,红蛇果然聪明,知道攻击老妇人。
老妇人瞧着红蛇溜过来,连连后退:“老汉,蛇要咬死我了。”
秃头老汉冷哼一声,从后面追了上来,又从随身带着袋子拉出一根细细的绳索。
只见秃头老汉右手一抖,绳索长了眼睛一般直飞过去,绳索头部打了个结,准确无误地套中了红蛇。
秃头老汉一收绳子,红蛇也跟着飞了起来。
秃头老汉右手准确地抓住红蛇的脑袋,左右摇晃,把红蛇的蛇骨抖散。
红蛇蛇骨抖散,没有了杀伤力。
秃头老汉抓了红蛇后,就用他手上的细细绳索,套住红蛇的脑袋,直接丢到随身带着的口袋里。
我看得目瞪口呆,秃头老汉捕蛇的过程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拖泥带水,水准真是超一流了。
秃头老汉道:“老婆子,这身手没有变差吧。”
老妇人咯咯笑了笑:“没有变差,和年轻的时候一样帅气,一样迷人。”
秃头老汉得意极了:“所以说嘛,你没嫁给罗有道那个废物是正确的。
我才是你的真命天子。”
老妇人嗔道:“别在这里自吹自擂了。
你快上去把罗豆豆的灵位拿下来。”
什么?
罗豆豆?
不就是神龛上最边缘的那个灵位吗?
我上午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觉得非常好玩。
这两人冒着危险闯入祠堂,就是为了偷一块灵牌吗?
还是最没有地位的灵位牌?
这太不合常理了吧。
秃头老汉到了神龛前,双手作揖:“不好意思,打搅黑花寨各位先人休息了。
你们要怪就怪你们子孙,没有看好这里。
可不要怪我!”
秃头老汉单手撑在神龛上,轻轻一跃就跳了上去,踩在香案上,小心翼翼地寻找罗豆豆的灵位,看了好一会,才发现罗豆豆的灵位处在最边缘的位置:“真是可笑,罗豆豆这样的人物,竟然被放在最边上……我看黑花寨要完了。”
老妇人也走到神龛边上,从身上取出一段干净的红布,示意秃头老汉用红布包起来。
老妇道:“是的,蛊门之中,罗豆豆的名声那是无人不知,无人能及。
沦落到这种地步,真叫人觉得可惜……”老妇人忽然顿住了,指着神龛上的祭品:“老汉,香案上苹果有咬痕,糕点也吃得零零碎碎的,有人在里面。”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