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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面神入世修行中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

阿彻撤不撤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两人行至半途,云音缈忽而停下,认真地看向曲常幽,直把他看得心脏无端漏了一拍。他定了定神才道:“怎么了?”她蹙眉:“你并未同我说瑞云谷在何处。”“书上也不曾记载。”他如是道。“你很喜欢被我带着瞎晃悠?”她眼神幽幽。“……”曲常幽挪开对视的眼,极为心虚地清了清嗓子,“大体方向对的,确乎是西南方,我们没走错。听闻瑞云谷庇护着青竹镇,到了地方自然有线索。”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云音缈忽略掉不知因何而起的不快,眼神示意:“你带路。”曲常幽:……她是不是忘了自己就算尽量放慢速度也一不小心就会把他甩得影子都看不见?“不必了,”他一手握空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一手指向树林掩映的前方小路,“青竹镇便在那。”郁郁葱葱的枝叶交叠,春日清朗的阳光筛下满地碎光。...

主角:云思贤云暖青   更新:2024-12-19 09: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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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思贤云暖青的其他类型小说《界面神入世修行中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由网络作家“阿彻撤不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两人行至半途,云音缈忽而停下,认真地看向曲常幽,直把他看得心脏无端漏了一拍。他定了定神才道:“怎么了?”她蹙眉:“你并未同我说瑞云谷在何处。”“书上也不曾记载。”他如是道。“你很喜欢被我带着瞎晃悠?”她眼神幽幽。“……”曲常幽挪开对视的眼,极为心虚地清了清嗓子,“大体方向对的,确乎是西南方,我们没走错。听闻瑞云谷庇护着青竹镇,到了地方自然有线索。”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云音缈忽略掉不知因何而起的不快,眼神示意:“你带路。”曲常幽:……她是不是忘了自己就算尽量放慢速度也一不小心就会把他甩得影子都看不见?“不必了,”他一手握空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一手指向树林掩映的前方小路,“青竹镇便在那。”郁郁葱葱的枝叶交叠,春日清朗的阳光筛下满地碎光。...

《界面神入世修行中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精彩片段


两人行至半途,云音缈忽而停下,认真地看向曲常幽,直把他看得心脏无端漏了一拍。他定了定神才道:“怎么了?”

她蹙眉:“你并未同我说瑞云谷在何处。”

“书上也不曾记载。”他如是道。

“你很喜欢被我带着瞎晃悠?”她眼神幽幽。

“……”曲常幽挪开对视的眼,极为心虚地清了清嗓子,“大体方向对的,确乎是西南方,我们没走错 。听闻瑞云谷庇护着青竹镇,到了地方自然有线索。”

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云音缈忽略掉不知因何而起的不快,眼神示意:“你带路。”

曲常幽 :……

她是不是忘了自己就算尽量放慢速度也一不小心就会把他甩得影子都看不见?

“不必了,”他一手握空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一手指向树林掩映的前方小路,“青竹镇便在那。”

郁郁葱葱的枝叶交叠,春日清朗的阳光筛下满地碎光。

穿着素雅清淡的女子伸手拨开层叠的枝丫,轻纱似的衣袖一层层滑落到臂弯里,露出白藕一般的手臂。

她回头笑了,额前的碎发随着她的动作落下来,凌乱得恰到好处 :“倒是巧了。”

那笑倒也不至于多明艳,不至于多清浅,却也是恰到好处——恰到好处地撞在他眼中,撞了个满怀冷香。

他愣神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好 。”快得云音缈都没发现不对 。

快得连他自己也没发现,眼前的这一幕竟是如此熟悉 。

树林后的小镇有些出人意料的繁华。

青竹镇不曾处在什么交通要塞,更是离繁华的京都十万八千里远,可白墙青瓦、车马大道、酒肆饭馆一样不少,街道上行人往来,衣着得体,也不见落拓乞儿。

“不合常理。”云音缈做神仙久了,不能及时反应过来,曲常幽常年体察民情,当下便喃喃出声。

云音缈听见,偏了偏头问:“为何?”

她挨得有些近,隐约有热气喷到耳根上,曲常幽忍不住躲开些:“按理说……”

他将理由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说了,她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必是瑞云谷的作用。”

曲常幽深以为然地附和道:“我原先以为这又是哪个神棍组织。”可如今除了瑞云谷,青竹镇的异状也做不得其他解释了。

云音缈忽然觉得有趣,揶揄地瞧着他:“这世上的神仙可不止你一个,我的大神子。”这曲常幽倒真是好玩,初见时心高气傲的一脸拽样,现在却越来越孩子气了。

“我知。”

“你知道?”

他与她对视,眼瞳幽深:“我知。”

可她的眸子太平静澄澈,他终于还是败下阵来,垂下眼睛先走向了镇子。

“我们不若先去找个人打探一番消息?”曲常幽一面领路一面提议。

“好,那我们……”

他听见云音缈应到一半就不再做声,疑心是出了什么问题,一转头却见到她眼巴巴地盯着一个捏着小糖人走过去的小孩不说话。

曲常幽福至心灵:“这镇子里人来人往,我看找小摊贩问消息是最快的。”

云家不受宠的庶女能被糖人勾去正常,这身份不明的云音缈又怎么会馋糖人?

“巧了,那就有一个。”伸手一点,云音缈神色坦然,好像指着的并不是看了许久的卖糖人的小摊贩。

两人相携过去,来到那摊子前。

捏糖人的老人看起来年逾花甲,眼神看起来却十分清明,毫无浑浊之意,逢人便笑,很是和蔼的模样:“这位小公子来给夫人买糖人?”

此话一出,曲常幽奇异地有些羞赧:“是。老人家能做什么样式?”

“鸳鸯放荡,天鹅忠贞,老朽为两位捏一对天鹅如何?”

“麻烦老人家了。”云音缈面上仍是淡淡的笑意,语气却极为轻快。

老人笑眯眯地一面熟稔地操控着滚烫的糖稀,一面说:“看二位面生,何故来此?”

“寻物。”

“要公子亲自来寻,不是凡物吧。”他扯出一段糖稀递到云音缈面前示意她吹气,手中不停,眼见着一对天鹅便要成型了。

曲常幽微微眯眼:“你知道我是谁?”

老人不说话,只把捏好的糖人交到一瞬不瞬地盯着糖人的云音缈手上,擦擦自己的手,意思是要钱。

不等曲常幽反应过来,云音缈自己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给了老人,笑道:“钱货两讫,多谢了。”

便是国师府再有钱也经不起这么耗的。

虽然觉得不妥,他却没出声喝止,而是不解地看向她。

接过两根木棍分别固定住的交颈天鹅,云音缈拆下一半让曲常幽伸手来接:“请你的。”

怎么真是为了买糖吃?

曲常幽不明所以地接过,望着她手中的另一支习惯性地舔了一口,这才发现手里的签子并不是普通的竹签,反而像是被盘玩数十年后已经玉质化的紫竹。

指尖的触感有几分粗糙,他摩挲着将签子转了过来,便看见上面以描金篆文刻着三个精致的小字——

登云令。

瑞云谷的出入凭证?就这么轻易地得到了?饶是曲常幽见惯了奇闻怪事,此刻脑子也不免有些发懵。

“走吧。”云音缈已用一丝灵力探进了竹签内,灵力催发,竹签悠悠地飘了起来,天鹅的头始终指向东南方,竟是在引路。

飘然若仙的青年捏着根糖人不紧不慢地跟在少女身后,不解道:“传闻瑞云谷踪迹难寻,怎么你一来便找到了入谷令?”

两人看起来是在走,可眨眼间周围的环境已然从闹市变为山林。

云音缈沉吟半晌,就当他以为她要说什么秘密时,她勾起唇角看着他,吐出两个字:“你猜。”

曲常幽:“……”

实际上,早在踏入这小镇子时,便有一种莫名的联系感无端缠了上来。她凭借直觉找到卖糖人的商贩,又取得了登云令,实在顺遂地过分。

她自然怀疑过是不是陷阱,但此刻已行至繁茂竹林间,隐隐见到瑞云谷入口的云音缈忽然想起了一个故人。

他逝去多年,对于云音缈,关于他的记忆都模糊了,只记得那是她的第二个侍神——

南云竹。


夜深,昙蕊整理了一番这些日子以来发生过的事情。

其实她早就知道自己绝非这具身体的主人。

毕竟除开她脑中那些模糊的记忆片段外,她还拥有可怕的恢复能力。

不说一个小女孩为何会拥有这样的恢复能力,退一万步说,倘若这恢复能力是她身体自带的,当初也不会昏迷得那样轻易。

正当她梳理思绪时,忽然听见落叶被踩碎的声响。

外面有人。且是她完全无法察觉到气息的人。但,没有敌意?

昙蕊将信将疑地推开门,只见皎皎月光中,赫然站着一名面若冠玉的青年。

许是今夜月色太温柔,他冷峻的面庞竟罕见地露出些放松的神态,素来幽深的灰瞳也被玉轮映出几分剔透的温柔。

他对她伸手道:“缈缈,我带你回家。”

……

夜风潇潇。

想象中温情的画面并没有到来,空气中反倒充斥着诡异的沉默。

云音缈露出牙疼的神情:“曲常幽,你说话什么时候这么腻乎了。”

好看的青年被噎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眼神几不可查的游移了一瞬:“你全都想起来了?”

“嗯,想起来了。”

“哦。”

又是长久的沉默。

这对许久未见的夫妻看起来似乎不太熟的样子,相顾无言,场面有些尴尬和局促。

“你就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你吃饭了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曲常幽古井无波的表情出现一丝扭曲,云音缈坦然自若:“我就是觉得气氛有些沉闷想着打个招呼缓解一下,”结果更沉闷了。顿了顿,“你继续。”

“我继续什么?”曲常幽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几个字,“该你解释了。”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她从送穿越者回家讲到见到曲常幽后记忆复苏,而后端起一杯已经凉了的茶加热,啜了一小口,透过热茶蒸腾出的雾气看了脸色愈发凝重的男人一眼:“就是这样。”

沉吟许久,他忽然压抑着怒火道:“这么说来,你变成了谭鹤声名义上的女人?”

“……其实是明轩王的,而且现在我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了。”额角蹦出一根青筋,云音缈忍了忍,“雪魄复苏不是小事,你能不能认真点?”

曲常幽脱口而出:“你回来也不是小事。”

他说这话时依旧板着脸,全然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但在说出口后,瞬间闭上了嘴,有些悔恨地攥了攥手。

“嗯?”云音缈是迟钝,但不傻,闻言不禁挑眉,“你在乎我?”

她眉眼含笑,声音并不大,落在他耳中却砸得他脑海里一片空白。他只下意识地拢起袖,严肃得宛如面对一桩极难处理的案子。

“自然。你身为神,回九重天上自可将凡间所发生的一切当泡影。但那日你将屋内搅得一片狼藉,若你不回来,我该找谁赔偿?”

其实那日发现云音缈神魂出窍时,他简直如坠冰窖,甚至从未想过她回来的可能,只想将她遗留在凡间的躯体好好留存下来。

在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月,曲常幽疯狂查阅古籍,这才在其中发现一丝蛛丝马迹,明白她并非功德圆满回归天界,而是出了意外。

好在她原先为他治疗时在他识海中留下过一缕神魂之息。这缕气息未灭,她便还活着,曲常幽也就从未停止过对她的找寻。

为了以防万一,他甚至在云音缈的手骨上用心头血结下溯源结,一旦有人偷取她的躯体,他就能第一时间追着溯源结找到她的所在,时空壁垒也无法阻隔它的联结。

云音缈当然不知道这些事,只当他真的因为这些小事耿耿于怀,毕竟在她看来他并没有掩饰的理由,无语地觑了他一眼:“你就这么点格局了。”

……她信了。曲常幽垂下眼,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隐隐又有些失落。

“别发呆了,跟我去看看雪魄的情况。”她的话题转移得倒是轻巧,“那日她不知为何便苏醒了,我看不出她有什么问题,想着或许你见过她,能发现什么不对。”

曲常幽还在郁闷,抿着薄唇,不情不愿地道:“不,我没见过她。”

“圣女和国师没见过面?”云音缈奇道。

曲常幽看她一脸听八卦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我们两国之间的关系素来不合,一般没有往来,何况那时我才十几岁。”

云音缈肉眼可见的有些失望。

“怎么?圣女身上有秘密?”

“嗯,她身上有魔气。”听到他提起雪魄,云音缈重新打起精神,“先前我以为是魔君杀的他,故而身上沾染了魔气。但在她苏醒之时,我分明看到那缕魔气钻进了她的身体。”

曲常幽沉吟片刻:“你的意思是,她与那缕魔气是共生的?她与魔君有关系?”

“还不能确定。”话是这么说,但云音缈显然十分怀疑,接着她又提起一事,“那雪魄,还给我一种十分熟悉的错觉。”

这话又不知道触到了曲常幽哪根敏感的神经,冷哼一声:“嗯,所以你就抱人家。”

“这你也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

当日他用水镜看得清清楚楚!

她怎么什么人都抱啊!

可惜云音缈并不能明白曲常幽生气的点,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气多了她也习惯了,因而没管他,自顾自地把十万银票递给曲常幽看:“这些银票在景星能换吗?”

“……能。”

曲常幽还以为她忽然良心发现,想用银票哄他,心说虽然他不缺这些但她有心也好,结果手伸到一半生生又收回来,憋屈。

来这个世界后,云音缈一直没有自己的小金库,突发横财心情好得很,一点都不在乎曲常幽闹小脾气,反而高兴地踮起脚拍了拍曲常幽的头道:“那就好,明日我们就走吧。”

那只温热的小手碰到自己的脑袋时,曲常幽大脑里一片空白,微微的酥麻从她接触到的地方一直窜到尾椎,好半天都没能理解她说的话,半晌冒出来一句:“去哪?”

“不是你说的吗?带我回家。”


凤凰显然没看出她的不情愿,狗狗般歪了歪脑袋:“啾?”

对峙片刻,她终于意识到再拖下去只会让别人看自己的目光越来越惊异,只好摸了摸它的脑袋。

眼看着凤凰发出一声清越愉快的鸣啼飞远,天边神殿虚影竟然渐渐有了凝实的迹象,曲常幽神情复杂地看了眼自己的新婚妻子,脱下胸前的红花吩咐手下:“去启禀圣上神殿有异,我去探查一番便回来。”

至于这位新婚妻子,她的身份不简单,就算在成亲之日离去,想必也没人敢嚼舌根。

话音落下,身影已然消散。

不过他忘了自己在民众心中的形象,人人以为这异象是由他引起,云音缈只是沾了他的光。

他一走,闲话便毫不顾忌地响了起来,仿佛疯长的野草。

云音缈正头痛呢,见大家望着自己的眼神同情怜悯,夹杂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忽然心生一计,顺杆子爬下了:“我有些不适,先去歇息,诸位自便。”

她低头掩面装作啜泣匆匆走了,留下更无拘束的众人放肆讨论。

“哎,真可怜啊,新婚之日竟然被丈夫抛下。”

“是啊是啊,不过她姿色平庸,哪能与神迹相比……”

云暖青听着周围长舌妇们的高声交谈,却始终开心不起来。她与左宿泽对视一眼,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抿了一口点心,却觉得好像在吃石膏块一般干涩,难以下咽。

这群蠢货,难道真的看不出来现在的云音缈恐怕不是凡人吗?曲常幽连出生时可都没那么大阵仗……

若云音缈听见她的心声,估计会诧异地看她一眼,说这蠢货竟然也有动脑思考的一天。

可惜连云暖青都明白的事情,除了左宿泽和少数心存疑虑的人,没有一个人看得出来。

好不容易进了喜房,云音缈迫不及待地摘下一头的珠钗往桌子上一扔,看得房里的小丫鬟干着急,连忙迎上来说:“夫人,这是要等老爷回来才能摘的。”

“神殿异动,你看他一时半会像是回得来么?”云音缈手上不停,终于把最大的凤冠拆解下来。

摆脱了束缚披散下来的头发因有神力的滋养,看起来像是流动的瀑布一般丝滑光亮,随她的动作小幅度地荡漾。

小丫鬟却急了,娇嗔地跺着脚:“什么?老爷竟然走了?!哎呀夫人怎么不拦着呀!”

这一下让云音缈忍不住望向她,见她十四五岁的样子,很是青春娇嫩,虽不算绝美,但初初有了身段,倒有一番青涩的可爱。

明明是小丫头,但又好像很精通后院手段,真是奇怪。

“他走不走我哪拦得住,再者这与你我又有什么关系。”

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却让祝璨儿惨白了脸色,慌忙跪下道:“是奴婢逾越了。”

“跪下干嘛,我又没骂你。”对于这样动不动就下跪的人,云音缈最没办法,只好把手里的糕点塞进口中,拍了拍手把人扶起来,无可奈何道,“我是真的在问你。”

祝璨儿见此,心中便猜测这个夫人和善,于是顺遂地站起来:“后院里的人惯会看碟下菜,今日老爷冷落您,明日怕就会克扣您的吃穿用度了。”

“可这府里不就我一个么?这他们也敢?”

“老爷忙得很,素来不怎么管府中事务……”

“来,坐这,”看她站得拘束,云音缈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塞给她一块糕点,“那这么说,你又是府中唯一一个贴身丫鬟,职能岂不只在管家之下?”

即便明白这不合礼法,但出于莫名的心思,祝璨儿真的坐下了。

她接过糕点,一面小口地吃,一面说:

“奴婢曾是北境王爷的人,王爷觉着我手脚麻利,便将奴婢送给了国师做人情。但国师老爷不习惯有人伺候,便派奴婢去做那粗使丫鬟了,是夫人要进府,老爷才又将奴婢找来的。”

毕竟其他人没有伺候人的经历,倒算她捡了个便宜。

而云音缈呢,在天上时是有几个侍神相伴左右的,可她为人随意,平时把他们几人放养在外,由他们自己历劫修炼。

且她虽然随意,可并不随和,侍神犯错都会严惩,不过凡人脆弱,她那严惩的手段怕是还没开始实施,人就要没了。

一时之间,她还真不知道要拿这小丫头怎么办。

“嗯……”她抿了口茶,试探性地开口,“时候也不早了,该午睡了。”

祝璨儿果然闻弦知雅意,很机灵地站起来:“夫人是要沐浴了去榻上歇息么?”

她素来喜洁,点了点头。

祝璨儿连忙道:“那奴婢让下人们去放热水,再回来领夫人去浴池。”

说罢推门走了出去,走时还回身将门轻轻带上,脚步轻快,像只没有烦忧的小鸟。

北境王爷之所以把她送给曲常幽,就是看中了这股灵巧劲,以为小狗似的天真能打动老和尚一般的曲常幽,想不到人家收是收下了,一转头却让娇滴滴的小姑娘干粗活去了,毫不怜香惜玉。

祝璨儿是家生子,是北境王爷的管家的亲生女儿,待遇没比正经大户人家的小姐差多少。

被送出去前王爷就反复嘱咐她一定要得到曲常幽的心,时间久了,她也总以为自己是未来的国师夫人,哪里知道一进府就去抬水洗衣裳了,连国师的面都没见过。

现在她终于做回了贴身丫鬟,即便只是国师夫人的贴身丫鬟,可原本纯净的心里那颗早早被埋下的种子已经蠢蠢欲动,只缺一个破土萌芽的时机。

这头云音缈吃得饱饱的,在洒满鲜花与牛乳的巨大浴池里洗净了身子,美美地在软和的床褥上睡去,那边曲常幽刚刚头痛欲裂地在虬龙一般的老树根上醒过来。

他的面前,神殿已不再是虚影,仿佛前进几步就能踏入,然而无论怎么走,都没有人能够再进一步,若是时间久了,还会陷入莫名的昏睡。

短短一个半时辰内,他已经失去意识三次了。

关于这个,他所带来的十一个暗卫描述的各不相同。

有的说自己看到了鬼,有的说像是在水中下沉,有的说是被刀割破喉咙,总之每一次梦境都不一样,也都是令人恐惧的事情,却没人真的在梦中死去。

曲常幽表面不露声色,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梦境和所有人的都不一样。

同一个梦中的少女,同一道向自己劈来的剑光,同一种……死亡的感受。


指挥使皱皱眉:“臣认为这恐怕不妥。”

“放心,那女子若真有你们说的那样恐怖且想要对朕不利,怕还没押到天牢,自己已经杀过来了。”陈凌岳理了理衣袖,垂下的眼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朕也有分寸,”他话锋一转,望向身后侧站着的太监总管兰得忠,“国师情况如何?”

“恢复得不错,今日还托人找我向您报平安。”

兰得忠面白无须,胖墩墩的看起来很是和蔼,然而实际上却是先皇留给陈凌岳的一大杀手锏。近年来,他愈发得势,若不是体内被能人异士种上了噬心蛊,怕是早成陈凌岳的又一大威胁。

陈凌岳眉头一松,缓声道:“把人请过来。”国师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那些邪物宵小便不敢近身。

传唤的人到时,曲常幽正抿着茶,问鸦羽他那新婚的妻子怎么久未归来,忽见面前人影一闪,一名小太监捏碎了自己给的传送符现身,拍了拍衣袖跪下:“国师大人,皇上有事召见您。”

曲常幽当即眉心一跳,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竟是——莫非她遇上了什么麻烦?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就在小太监径直带他匆匆见了皇上,一行人前往天牢,见到天牢里素衣染血的女子时,他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你怎么惹了这样的事?”

陈凌岳顿时惊疑地望向他,眼珠子险些掉下来,那眼神的意思是在询问他们的关系。

路上与他说了押的是位女子,却不见他有所表示,想不到两人竟然认识。

“爱卿与她……?”他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过了一遍,曲常幽倒是先愣了愣:“臣前些日子娶了位夫人,便是她。”

曲常幽娶了宰相女儿,这陈凌岳是早就知道的。

可云思贤那个老头子的女儿什么长相他都一清二楚,这女子既不是云暖青那个弱不禁风的花瓶,也不是云音缈那个一脸苦相的小骷髅。

她姿容绰约,素衣清雅,虽有些过于消瘦,可只显得宛若幽昙一般纤弱卓绝,甚至有几分超然世外的仙气。

染着血的裙裾非但不让她看起来狼狈,反而平添一份嗜血的艳丽,急剧的反差感更是让人呼吸一滞。

尤其是对上那双清澈如秋水的眼瞳时,一股说不上的感觉就藤蔓一般悄然无声地缠了上来,似乎直视她是一种罪孽,这罪孽像浪潮一般把人打翻在无垠的海中,但她又温柔地伸出手将人给救上来。

“……皇上。”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生生阻断了他的目光,陈凌岳这才回过神,惊觉自己竟然盯着人家的夫人许久了。

曲常幽回头看一眼云音缈,抿着唇,神色间藏着隐晦的不虞。

有什么好看的,一日不见怎么就开始吸引别的男人了,这不也没什么变化吗?

——曲常幽,一个轻度脸盲。

“我回家省亲碰到魔了。”见到皇帝和曲常幽,云音缈自在了很多。她一边说一边捏住脚腕上已经断了的锁链,试图让他们忽视掉她把锁链挣断的事实,

“魔将,实力不错,但不足以杀了我,如果不是自己找上门的,那大约是魔君派来挑衅的。”

“他们还会出手?”曲常幽走进去拨开她的手,“别藏了,这锁链又不小。”

“魔君出世天下必乱,只作乱一次?你不会以为他在玩过家家吧。”云音缈闻言松手,活动了一下脚腕,忽然想起什么,对陈凌岳道,“对不住,锁链有些硌脚,没忍住掰断了。”

顿了顿,“这个,不用赔吧?”

见她与曲常幽一同走出来,一众锦衣卫均下意识地拦在陈凌岳身前往后退了步,异常警惕。

但陈凌岳却莫名地觉得她有些可爱,压下指挥使的手走过去:“不必。你是什么?”

因为之前国师娶的都是妖,他下意识地以为云音缈也是妖,但看他们倒不像是敌人,于是对她并无过多的忌惮,反因她的长相而有了几分好感。

云音缈明白他思维惯性,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无奈地笑道:“我就是云音缈。”

至少肉身是的。

“她远非明面上那么简单。”

国师解释了一句,含糊其辞一笔带过,落在陈凌岳耳中,便是云音缈原本就高深莫测,只是因为宰相打压才掩盖真实的自己的。

陈凌岳想起此行的目的,于是连忙作揖道:“既然两位认识,不如一起帮朕一个忙。”

“愿闻其详。”

“朕有一胞弟,名为陈凌锐,北境王兼护国大将军。前些日子郊外闹匪患,他带兵前去剿匪,反败为胜,可回来后竟神魂不宁,状若疯癫,不知二位可有法子?”

疯癫的原因可多的很。

云音缈和曲常幽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神情中看出了这个意思。

曲常幽道:“见过王爷后方可下定论。”

只是还未见到陈凌锐,云音缈便察觉到了不对。

那紧闭的大门还没开,一股灰败的死气已悄然从门缝中溢出,宛如毒蛇一般悄然缠住众人的足腕。

只是陈凌岳有龙气护身,锦衣卫身上又有煞气血气,曲常幽无法完全控制住破碎神格的神力,神力溢出死气也避让,唯有云音缈肉身是凡人,被当做软柿子捏了。

那些死气伸出纤细的触手,试图伸进她的筋脉汲取生机,却被她拧眉,嫌恶地跺了跺脚散成烟雾潜入地底。

守门的仆从眼眶深陷,行礼时跪下了险些起不来,云音缈稍稍扶了一把,只觉得手中握着的是一把枯骨。

“出问题的恐怕不止王爷。”

或者说,恐怕不是王爷。

他的卧房在极深的地方,这是在他出事之后搬过来的,因为只要他见到光便会发狂。他自小习武,常人发狂尚且难以制住,何况是骁勇善战的将军。

小院被重重树影掩着,阴气森森。曲常幽其实有些先天不足,刚踏进去便轻轻咳了一声,虽然压得很低,可还是让陈凌岳微微变了神色。

他正欲靠近二人,就被曲常幽拦住了:“皇上止步,此地有不属于凡间的力量。”

“黄泉河底沙。”几乎在同一时刻,云音缈蹲在地上捻起一抹沙尘,眼神也凝重了。

她拍掉手中残余的沙尘,转身问陈凌岳,“我可以知道王爷的八字吗?”

“自然。”陈凌岳没有多加犹豫,他当然知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极快地报出八字,却见她神色大变,来不及与他说,大步流星地走进去,只遥遥一句,“除了曲常幽,其余人不要靠近半步。”

“臣去看看。”作揖一下,曲常幽撩开衣摆便跟了进去,快步与她并肩,在她耳畔低声问道,“怎么?”

“你再算算陈凌岳的八字。”

曲常幽心算起来,接着脸色越来越差。

云音缈端详着他的神色,叹息一声,“他的八字,克神佛,合魔君。”


次日午时,昙蕊去找了临兰酒楼的阳掌柜,对方确认牌子无误后便将她带去了雅间。

她一坐下就直接了当地说明了来意:“叫明轩王派人来接宝卿楼接我。”顿了顿,她补充道,“越张扬越好。”

至少得让半城人瞧见才行。

阳掌柜只以为这又是周况养在外面的姘头,摸不准是想玩情趣还是想逼宫上位,但还是写了信绑在鸽子腿上传了消息。

此时周况正在用膳,见着鸽子扑棱棱地飞进来落在桌上,便眼神示意侍卫打开读一读。

侍卫展开纸条一看,面色有些奇怪:“阳掌柜来信,说花魁姑娘想让您派人去接她。”

“她想要这排面干什么?”

周况闻言疑惑不已,总不是她真看上了自己的身份地位,想与他先有夫妻之名吧?

“你怎么看?”他指了指信件。

这侍卫亦是幕僚,很受周况重视,昨日之事周况也与他讲过,思索片刻后,他道:“许是花魁姑娘接下来的行事需借着您的名头。”

“好事坏事?”

“尚未可知。不过属下觉得既然您想要与她合作,不必处处猜疑,提防一二即可。”

周况点头:“言之有理。将她接来,也正好听听她所谓的计划,真由着她来难免做出损害王府利益之事。”

两眼一抹黑的入局可并非明智之举。

未时,明轩王府的轿子便迎走了昙蕊,老鸨不是任何一方的人,拿了钱就真心实意地高兴,昙蕊走时还和她耳语要她抓紧机会。

她无法走脱,只能由着老鸨拽着她讲述男女相处之道,好半晌才上了轿子。

到了王府,面对周况质疑的神情,昙蕊只将心中的思量说了一半。

至于另一半,周况逼问的时候,她只道:“我并非只有你一个合作选择。”

若真有心,凭昙蕊的容色,与其余两人攀上关系不是难事。美貌到了一定程度,便是奢侈品般的通行证了。

周况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中仍然十分不舒服,他不喜欢这种超出掌控的感觉。

待到太阳西斜,他又将人送了回去。

如此往复三天,谭鹤声先坐不住了。

昙蕊没去找他,他倒先找上门来,欲言又止:“你与周况进展如何?”

看见他的脸昙蕊就腻味得慌,这人活像有人格分裂似的,但又不得不应付,勉强笑一下:“自然顺利,王爷十分宠爱我。”

“周况为人不端,时时寻花问柳,你可不要被他所蒙蔽。”即便昙蕊已经将敷衍二字写在了脸上,谭鹤声犹豫了片刻,依旧如是说。

“哦?”昙蕊做出嘲讽的神色,“庄主是怀疑在我身上种下蛊后,我还会反水?”

对于求来的子母蛊,谭鹤声其实非常有信心,但这两日总是觉得莫名心慌,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才来找昙蕊求个心安,谁知道心安没求到,还被刺了一顿。

也许现在刚巧不是他发病的时候,被刺了也不吭声,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沉默片刻,他拿出一个小瓷瓶,又开口道:“下次,你找个机会让他把这药喝下。”

顿了顿,他补充一句,“周况生性多疑,不要犹豫,容易被看出端倪。”

昙蕊的视线在瓷瓶和他的脸之间转了两圈,看得他莫名有些心虚。

好在她还是接过了,笑道:“我知道的。”

时间又过去两日,这两日无事发生,谭鹤声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然而这日,预测中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昙蕊被识破了。

准确的说,是外人以为昙蕊被识破了。

第二日,昙蕊仓促离开明轩王府时,暗中盯梢的问月山庄势力便预感到不妙。

还未等他们禀告庄主,她就像知道什么般径直向他们跑来,甚至出示了信物玉簪。

“帮我逃走。”她一上来便对着伪装成路人摊贩的两人说道,神情压制不住的紧张,“今日明轩王请了大夫,兴许他已察觉到不对。”

这两人被派来监视昙蕊,自然知道关于她的计划,闻言也知道多半失败了。

听到明轩王的人或许马上会追出来,二话没说便直接带着她潜入暗巷。

谁知道刚跑没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骚乱:“有人借雪魄之名行刺!捉住她!”

人声嘈杂,紧随身后,两人深深地皱眉,打定主意若是后面的人追上他们就放弃昙蕊这个累赘,可奇怪的是,双方之间的距离竟然被渐渐拉开,很快地便听不见声音了。

两人松了一口气,只以为明轩王的侍卫们学艺不精,追不上他们,不疑有他。

然而当山庄大门近在咫尺时,暗处忽然出现了五十多个身着轻甲,手持长矛的卫队,看他们身上印的家徽,分明是明轩王的人。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竟会在家门口被蹲了个正着,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人群分开,明轩王缓步走出,目光清明声音洪亮,完全不是中了毒的样子,他斥责道:“谭鹤声,你指使他人毒害本王是何居心?!”

声音虽然不大,但谭鹤声一介习武之人,在院内还是听得真真切切。

周况来时,他本就在前院习武,闻言心下一紧,出门却是一副平和的面容:“明轩王?贵客,不知何事让您大驾光临?”

周况就见不得他这样子,冷哼一声:“伪君子,这三人均是你的手下,何苦在此装腔作势?!”背地里使阴招却不敢认,令人不齿。

“哦?他们可曾说过受我指使?”谭鹤声显露出好笑和疑惑的神态,仿佛真与他无关。

为问月山庄做事的人都吃下了万蚁噬心散,每月都会发作,发作时痛不欲生,若没有解药,咬舌自尽的也不在少数。而昙蕊更是被种下蛊虫,那可是比万蚁噬心散痛苦万倍的。

因而他极有信心,这些人只要想舒舒服服活下去,就不得不替他掩盖。

可就在他洋洋自得,觉得自己颇有先见之明时,冷淡的女声却忽然地响起:“我就是受你指使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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