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苏嬷嬷走近,纪棠问道:“我的婢女嬷嬷当真不能进屋伺候?”
苏嬷嬷道:“世子同意便可。”
纪棠没再多言,转身进屋梳洗。
谢知行是侯府世子,此处又是他的院子,理应经他同意。
照莹和夏蝉打来水,端来洗漱用具,纪棠挽了袖子准备洗漱时,谢知行回来了。
“世子。”照莹和夏蝉立时上前伺候,将纪棠晾在一旁。
纪棠趁机开口:“照莹夏蝉伺候世子分身乏术,我的婢女可否进屋伺候我?”
净手的谢知行稍作思忖,“安静些便可。”
“是。”守在屋外的木樨茹娘一听,急忙打了水端进屋伺候纪棠。
洗漱后,纪棠到妆台前坐下,苏嬷嬷为她梳发。
“少夫人今日想梳个什么样式?”
纪棠望着铜镜道:“嬷嬷看着梳吧。”
“少夫人与世子新婚,就梳个百合髻吧,吉利喜庆。”苏嬷嬷言语中都是祝福。
“好,听嬷嬷的。”铜镜中的纪棠回以浅笑。
苏嬷嬷叫来木樨帮忙,利索细致的为纪棠装扮。
“好了,少夫人瞧瞧可满意。”苏嬷嬷插上最后一支金步摇。
纪棠端详镜中人,华丽富贵的像个喜娃娃。
“这会不会太夸张了些?”满头绒花珠翠亮闪闪的让纪棠很不习惯。
苏嬷嬷道:“老奴觉得挺好,想必侯爷夫人瞧了也高兴。”
谢知行身子不好,纪棠本就是嫁来侯府冲喜的,自当打扮的吉祥喜庆。
苏嬷嬷是在提醒纪棠,去见公婆,讨喜很重要。
纪棠一点就通不再纠结,“多谢嬷嬷。”
她如何想不重要,公婆满意夫君喜爱在侯府站稳脚跟才重要。
否则别说雕玉赚钱了,在侯府立足都难。
方才照莹的不恭顺,就是最好的棒喝。
“老奴带少夫人去给侯爷夫人敬茶。”苏嬷嬷扶着纪棠起身。
纪棠感激道:“有劳嬷嬷。”
侯府偌大,她出身低微初来乍到,府中下人怕是大多都如照莹一般不待见她。
而苏嬷嬷不同,她是府中老人熟悉侯府,又与纪棠接触过算是半个熟人,有她在纪棠不仅省心省事,若有不对的地方还可得提醒。
芳菲四月,侯府花园景致怡人,然纪棠无心欣赏,跟着苏嬷嬷穿过花园绕过回廊,来到侯府主院。
“棠儿来了。”方氏和定北侯穿戴齐整,端坐于偏厅。
纪棠走到厅中向二人行礼,“见过父亲母亲。”
先前事出紧急,纪棠无心审量方氏和定北侯,此时细察之下才发现,定北侯的相貌与谢知熠有几分相似。
只是定北侯戎马半生,沉淀出一身肃杀之气,令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视。
至于方氏,她保养得好,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端容雍丽气韵华贵,看起来很好相处。
“少夫人。”
婢女送上茶水,纪棠端过一盏先敬呈给定北侯,“父亲请喝茶。”
定北侯接过茶盏喝了一口放下,拿出早便备好的红封给纪棠。
“谢父亲。”纪棠接过交给木樨,复又端了茶走到方氏面前。
“母亲请喝茶。”
“好孩子。”方氏笑着接过,浅饮一口搁下,“走近些让母亲瞧瞧。”
纪棠依言走近两步,方氏端详着她道:“生的这般好样貌,又一脸福气,知行讨着好媳妇了。”
方氏抓起纪棠的手,拿过几桌上红木托盘里的金镶五色宝石手镯,戴到了纪棠手上。
“这般鲜亮的镯子,正适合你这样的年纪。”
“谢母亲。”纪棠低头瞟了一眼,唇角扬起笑意。
绚丽夺目又沉甸甸的金镯子,富贵时是首饰,落难时是盘缠,谁不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