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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但为君故(秦晚儿顾寒之)

萌先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周以来,闭门谢客,就怕有人进来出不去,直到白先生到来。听到张大人的叙述,秦晚儿缩了缩脖子,心想是不是遇到了人们常说的鬼打墙?温离渐渐地皱起眉头,沉声道:“可是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有感受到结界的波动?”白先生点了点头,眉目中难得的多了些忧愁。秦晚儿知道结界是什么,就是平时设在何安后院儿的屏障,走进去就是那口深潭,走出来就是何安的店铺。白先生的本事她也是深信不疑的,可是听温离这么说,似乎白先生比不过设下结界的那人?“是烛龙半仙吗?”秦晚儿开口。温离拧着眉头瞪了她一眼,怒道:“什么半仙,他现在是个坏人!再说了,半仙是人界招摇撞骗的骗子才对,真想不通他怎么会这么自称。”“他比白先生还要厉害吗?”秦晚儿皱着自己的眉眼问道。温离抬手在她后脑勺拍...

主角:秦晚儿顾寒之   更新:2024-12-17 19: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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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晚儿顾寒之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但为君故(秦晚儿顾寒之)》,由网络作家“萌先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周以来,闭门谢客,就怕有人进来出不去,直到白先生到来。听到张大人的叙述,秦晚儿缩了缩脖子,心想是不是遇到了人们常说的鬼打墙?温离渐渐地皱起眉头,沉声道:“可是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有感受到结界的波动?”白先生点了点头,眉目中难得的多了些忧愁。秦晚儿知道结界是什么,就是平时设在何安后院儿的屏障,走进去就是那口深潭,走出来就是何安的店铺。白先生的本事她也是深信不疑的,可是听温离这么说,似乎白先生比不过设下结界的那人?“是烛龙半仙吗?”秦晚儿开口。温离拧着眉头瞪了她一眼,怒道:“什么半仙,他现在是个坏人!再说了,半仙是人界招摇撞骗的骗子才对,真想不通他怎么会这么自称。”“他比白先生还要厉害吗?”秦晚儿皱着自己的眉眼问道。温离抬手在她后脑勺拍...

《小说但为君故(秦晚儿顾寒之)》精彩片段

一周以来,闭门谢客,就怕有人进来出不去,直到白先生到来。
听到张大人的叙述,秦晚儿缩了缩脖子,心想是不是遇到了人们常说的鬼打墙?温离渐渐地皱起眉头,沉声道:“可是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有感受到结界的波动?”
白先生点了点头,眉目中难得的多了些忧愁。
秦晚儿知道结界是什么,就是平时设在何安后院儿的屏障,走进去就是那口深潭,走出来就是何安的店铺。
白先生的本事她也是深信不疑的,可是听温离这么说,似乎白先生比不过设下结界的那人?
“是烛龙半仙吗?”秦晚儿开口。
温离拧着眉头瞪了她一眼,怒道:“什么半仙,他现在是个坏人!再说了,半仙是人界招摇撞骗的骗子才对,真想不通他怎么会这么自称。”
“他比白先生还要厉害吗?”秦晚儿皱着自己的眉眼问道。
温离抬手在她后脑勺拍了一下,呸了两声,说道:“当然是我们白先生厉害了,”想到了什么,他声音忽然小了许多:“要是白先生本体来了,他,他算什么。”
秦晚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再看向白先生,他眉头微皱,看着窗外枯败的景象,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静悄悄的看着白先生的衣袍轻轻摆动,生怕出了声儿打扰到他。可白先生却缓缓回过身来,“张大人可否带我们去看看。”
张大人连声答应着,带着几人原路来到尚书府前门前。
秦晚儿看着那门,和她进来的时候毫无差别,她一步步走过去,摸到门框,随后向门框中央的空处摸去。
她能感受到某种东西,从她触碰的地方迅速向四周扩散,明明向前伸手,但是再看,那门还是在她前方。
看着秦晚儿,白先生轻声说道:“这结界布的真是巧妙,只有外物触碰到的时候才有一丝波动。”
温离不悦的皱了皱眉,嘟嚷没想到烛龙再设立结界这方面竟然这样在行,后又想到什么一般,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秦晚儿回头问他怎么了,他不耐烦的说道:“蛟龙生的得天独厚,对空间的掌握与旁人相比,有明显的优势,”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要不是他仗着先天优势,再加上白先生状态不好,怎么可能着了他的道。”
秦晚儿疑惑的看着白先生,他状态不好吗?这么说白先生对这个结界也无可奈何了吗?
听到几人谈话,张大人心中却放下了一块儿石头。本以为闹鬼,整个府里人心惶惶的,知道真相以后,他反而放心了不少。
看着张大人一脸的庆幸,温离不满的哼哼道:“别高兴的太早,这结界破不开,你这府里的人,都会被烛龙吸食精气而死。”
“白先生可否打破这结界,在下定当重谢。”
白先生摇了摇头,感叹:“这结界的来源,还在你府上。”
张大人不解的看向白先生。
“香火。”
几人谈话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府里的管家不知从哪里走来,看到众人,惊讶的上前打招呼。
“你一个人,鬼鬼祟祟来这里做什么。”温离开口问道,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管家,直看的那管家心里发怵。
不等管家答话,门外便传来一声叫喊:“张管家,张管家,你来了吗?”
几人一同往门外看去,只见门外站着一位菜农,将一辆板车推到门外,正往里探望。
张大人冲着张管家点了点头,示意他去。
只见张管家走上前,同那菜农说了些什么,菜农一边儿笑着回应,一边儿一鼓作气,将板车推了进来,管家站在这头,堪堪顶住那车,将车上的东西盘点了一番,向那菜农笑道。
“明天多带些牛肉来。”
菜农笑的委婉:“张管家,您不知道外头现在多乱,别说牛肉了,我能给您弄来肉已经是天大的本事了。”
看着张管家笑着打发了那菜农,张大人这才向众人解释道:“又让诸位见笑了,我这偌大的尚书府,所有的人都被困在里边儿出不去,平时日穿用度,便都用这样的方法让外头的人送来。”
温离不屑的撇了撇嘴,心里嘀咕人类真是麻烦。张管家同几人打过招呼之后便推着车往院里走去了。
夜逐渐变凉,秦晚儿瑟缩一下脖子,抬头看到白先生看着这门这墙,不知在想些什么。便左右跳了起来。
温离嫌她闹腾,她却一边儿跳一边儿说:“你懂什么呀,这样取暖,这秋夜的寒气有点儿冷了,白先生你也快动起来。”
白先生听到两人的动静,回过头看她,露出个温和的笑容,“冷,就回去吧。”
转而对张大人说道:“可能要叨扰张大人了。”
张大人连连摆手,满脸歉意:“是在下害诸位进了这火坑。”
几人回到偏厅的时候,张夫人已经悠悠转醒,不明所以的看着一屋子人。张大人向她介绍了一番,她便起身同在座的几人一一施礼。
秦晚儿看着张夫人施礼的模样也十分端庄优雅,便上前讨问,张夫人掩嘴轻笑,便一点儿一点儿教给她,好在她学的也有模有样。
温离感到身边儿的人忽然离去,扭头一看,白先生又走向了祠堂,皱了皱眉,温离回过头来,仔细的看着秦晚儿。
白先生扣了门,屋里传来烛龙懒洋洋的声音,“什么事儿。”
“想与你探讨一下让张夫人恢复前世记忆的事情。”白先生说。
屋里安静了片刻,门从里边儿被打开来,烛龙一双眼灼灼的盯着白先生,问道:“当真?”
“当真。”
烛龙便打开门,请白先生进去。白先生隔着窗还能听到秦晚儿的欢闹声,面上也露出个笑容来。
“你把这结界解了,我帮张夫人恢复记忆。”
烛龙眉头顿时皱起,冷笑一声,“白先生,你当我是三岁小儿?”
白先生并不恼,回头看着他,并不言语。
烛龙此刻心中备受煎熬,他只想过如何报复他们,从没想过让张夫人恢复记忆的事情。这时候忽然听到了这一选择,顿时胸中的血气翻涌起来。

趁着白先生不在的时候这般欺负她,分明就是嫉妒先生在的时候总是宠着她,所以白先生一走温离那个臭小子就迫不及待的来报复了,真是太卑鄙了!简直就是小人行径!
秦晚儿气的一屁股坐在冰凉的石台上,皱着一张脸捡起了地上的小石头,撒气一般的朝着寒潭扔了过去。
伴随着“噗通”一声轻响,原本安静的寒潭水面漾起了一圈圈的波纹,那波纹缓缓的蔓延到石台下,秦晚儿在水中的倒影也因为这水波而渐渐的扭曲了起来。
清澈的潭水中,清丽俊俏的女孩子的倒影显得越发清晰,秦晚儿看着自己的影子突然来了兴趣,她趴在石头上伸出手去碰触倒影的脸颊,只是用食指轻轻一点,那张好看的脸瞬间间碎成一片片,秦晚儿轻笑出声,只觉得有趣。
反正被关在这里闲坐发呆也是无趣,不如找些东西自娱自乐来打发时间。
只是秦晚儿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再次尝试着用衣袖去撩拨水花的时候,潭水中的倒影突然间产生了几许变化。
依旧是秦晚儿那张清秀的脸,只是神情上却多出了几丝邪魅,秦晚儿看到自己的倒影居然出现了这样的表情,她不由得愣住了。
潭水中出现的人,真的是她吗?
为什么她会感觉那么陌生呢?
倒影中的秦晚儿突然微微的勾了勾唇,露出来的笑容宛若新绽的牡丹,带着让人惊艳的美,“她”一边微笑一边对着秦晚儿伸出了手,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臂从潭水中缓缓伸了出来,拉住了秦晚儿的手。
那只手异常的冰冷,冷的刺骨,涂着大红色蔻丹的指甲异常的刺目。
秦晚儿大惊失色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那只手的力量极大,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依旧不能让那只手动弹一丝一毫。
秦晚儿不知道现在抓着自己的东西是什么,她怕的快要哭了出来,刚准备开口喊温离救命,但那只手突然一用力,秦晚儿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被一把拉进了水里。
寒潭的水很冷,不会游泳的秦晚儿刚一落水就感觉五脏六腑都被冻住了,她惊慌的在水中挥舞着手臂想要抓住什么,但是四周空荡荡的,她所有的挣扎都只是徒劳。
冰冷的潭水瞬间涌入了秦晚儿的口鼻,强烈的窒息感让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爆炸开,眼看自己的身体不断的沉向水底,秦晚儿万分惊惧,她在心里绝望的大喊了一声。
白先生!
千里之外的极北冰海深处突然一阵剧烈的颤动,漆黑一片的海底一瞬间明亮的如同白昼。
一阵阵惊天动地的闷响在海底逐渐炸响开来,引得原本平静的海面一瞬间沸腾,被封存几千年之久的冰面尽数炸裂,一声高亢的龙吟从海底深处传了出来。
一名身着青衣的女子缓缓走至摇晃的冰山之上,她面容清冷神情平静,仿佛没有看到这片海域之上出现的异像一般。
只见她伸出了手臂,双手在虚空之中狠狠一拍,随着这一动作完成,天地间顿生一种及其强大的法则,破碎的冰面瞬间复原,其下汹涌的海水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青衣女子看着恢复成原样的极北冰域,清冷出尘的面容上迅速的掠过一抹怅然。
“明知破不开的,何必要自找苦吃呢?”
冰域一片寂静,并没有人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白祈,放弃吧。”
青衣女子轻道,她抬眸看了一眼冰域上方惨白的天空,良久没有得到任何答案,她轻叹了一声,转身缓步离开。
都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明白。
天道巍巍,无论何人,都是争不过的。
幽暗的水底,秦晚儿恍惚间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一袭妖娆的热烈的红衣,眉目精致妆容典雅,面容含粉如桃花,一袭墨发在水中柔柔的摇曳着,像是最好的工匠笔下画出的一幅水墨画,“她”欢喜的笑着,踩着水底的淤泥朝着秦晚儿的方向大步跑来,明明身处水中,却姿态轻盈如履平地。
“碧落,我们走。”
“她”拉住了秦晚儿的手,一步步的像水面跑去。
碧落,是谁?
这个名字,好熟悉。
秦晚儿任由“她”拉着,因为长时间身处水中无法呼吸,她感觉整个身体都在渐渐麻木。
此刻这个现象真的有些诡异,明明是清澈透亮的水底,此刻却像是出现了一道长长的透明的阶梯,“她”脚步欢快的向上奔跑,秦晚儿茫然的跟在她的身后,只不过她却并不是用跑的,而是用飘的。
眼看就要到了水面,秦晚儿恢复了一些精神,她手脚并用笨拙的想要快点浮上去,突然透过一层层的水面看到了站在水边容颜清冷的白衣男人。
白先生!
秦晚儿惊喜的差点在水中落泪,她对着白先生伸出了手,却看到白先生用无比冷漠的神情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去解救还困在水中的她,而是伸手一挥。
近在咫尺的水面瞬间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冰,秦晚儿惊惧的伸手用力拍打,但是厚厚的冰层和岸边伫立的男人一样,纹丝不动。
恐怖的窒息感瞬间将秦晚儿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她感觉生命在一点点的被抽离出身体,仅剩下的一点思绪在心中疯狂的叫喊着。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白先生不救她?为什么白先生要......杀了她?
“因为,那个人,是敌人。”
一袭红衣美的张扬的“她”握紧秦晚儿的手,陪着她一同沉入寒潭水底,“她”看着厚厚的冰面,神情上缓缓浮现出了讽刺。
“碧落,记住,他是敌人。”
......
沉睡中的女孩子猛然间睁开眼,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看着视线里出现的山涧上空湛蓝如洗的天。
没有落水,衣衫没湿,没有奇怪的红衣女子,也没有把她封在水底的白先生,她还在石台上,这一切不过只是她方才的一场梦境。
秦晚儿浑身疲软的从石台上坐起来,她用衣袖擦了擦自己额头上流淌下来的冷汗,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水面,当看到自己的影子出现在水面上时,秦晚儿一惊,连忙心有余悸的向后挪了一步。
梦中的场景太过真实也太过可怕,她都留下了心理阴影。
不过奇怪的是,她最近总是做这种诡异的梦,而且都是在涂抹了白先生的血之后才会做梦,难不成,这些梦,跟白先生的血有关系吗?

“你懂什么?生死轮回这是天道!是自开天辟地以来就被定下的,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写的!你知道你口中的一句还阳,会让先生付出多大的代价吗?”
这些凡人当真有趣,将逆天而行这般难事说的如此轻松!他们可知先生若是真的改写生死,那将会受到多大的惩罚!
顾寒之被温离一挥手狠狠的甩了出去,他趴在地上咳了很久才勉强爬起来,眼眸中却还是满满的坚定。
“我不管,我不管会有什么代价!我要救她,我一定要救她!”
就算浣衣算计了他,就算浣衣杀了他,但是浣衣是他的妻,是他最爱的人,他怎么可以眼看着她去承受那样惨烈的命运而置之不理。
温离听见这话气的又要暴走,却突然看见白先生站起了身,眼底是深沉的夜一般的漆黑,无惊无怒,亦无半点情感。
“我可以让你还阳,但只有三天的时间。”
“先生!”
温离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先生,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狠狠的捏紧了拳,“先生,不如我们去救那姑娘如何?没必要一定要让......”
“温离。”
白先生转过头看着他,面容平静,声音清冷,“我们不能随意插手凡人的命格。”
“可是......”
可是顾寒之也是凡人啊!
像是知道温离想要说什么,白先生直接毫不留情的打断了。
“顾寒之已死,为鬼神之列,动他的命,应是无碍的。”
听见这话的温离气的涨红了脸。
这明明,明明就是强词夺理!
温离气的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从醒来就一直在茫然的秦晚儿看了看默不作声的白先生,再看看已经走远了的温离,她小小的犹豫了一下,追着温离也走了出去。
店铺只剩下了白先生和顾寒之。
顾寒之打量了白先生许久,他忽然平静下来,站到了白先生的对面。
“原来,白先生同我一样。”
同他一样,爱而不得,却愿意为所爱之人放弃一切。
白先生淡然转身,看着四周摆设的几排书柜,他清冷的眼眸中逐渐蒙上一层痛色,又很快的归于虚无。
“你只有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将会神魂俱消灰飞烟灭,再没有转世的机会,如此,你可还愿意去还阳。”
“自然愿意。”
顾寒之答的没有半分犹豫,“来世没有顾寒之,也没有我爱的浣衣,那般虚无缥缈的来世我为何要去在意?我要的只有这一世,虽然只有短短三日,但只要能够达成所愿,这便足够了。”
白先生在一旁有些微微的失神。
来世再无顾寒之,来世也不会再有一个被顾寒之深爱的浣衣。
那她呢?
经过了无数个生生世世,她可还是她,她可还记得,他?
白先生收敛了情绪,正了正神。
“既然如此,那便开始罢。”
寒潭中的水很冷,秦晚儿看着化成一条黑色蟒蛇的温离在潭中不停的上下扑腾,她默默的退后了几步,以免被那飞溅的水花沾湿身体。
只是她还是很疑惑,不明白温离为什么会这样生气。
“温离,死而复生,当真是逆天而行吗?”
伴随着女孩子清脆的问话声,温离化成人形从寒潭中一跃而出,神奇的是他的身上竟滴水未沾,看的秦晚儿惊讶的张大了嘴。
“生死天定,扰乱了生与死之间的界限,打乱了天道设定好的世间平衡,这自然便是逆天而行。”
“逆天而行,会有什么惩罚吗?”女孩子又问。
温离看着秦晚儿瞪大的清澈的眼睛,他微微沉了眸,看向了微微有些泛灰的天空。
“有惩罚,很严重的惩罚。”
秦晚儿最开始还不明白温离口中“很严重的惩罚”是什么,她只是下意识的为白先生捏了一把汗,莫名的有些担心他,于是便日日跟在白先生身边,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白先生的影子,甚至都不动弹一下。
于是一直被这样紧盯着的白先生忍不住开口道:“晚儿,你一直这样看着我,不累吗?”
“不累不累。”秦晚儿揉了揉有些发黑的眼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白先生,我和温离都很担心你。”
白先生温和的笑了,摸了摸秦晚儿毛茸茸的小脑袋,“不必担心我,不会有事的,睡吧。”
说来也神奇,白先生话音刚落,秦晚儿便闭上了眼睛脑袋一垂,安静的屋子里顿时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真是一个傻丫头。”
白先生微笑着叹了口气,抬起手咬破了自己的食指,看着缓缓渗透出伤口的殷红血珠,白先生目光渐渐冷凝,将那鲜血涂抹在秦晚儿眉心之中。
“希望你以后,不会恨我。”
“当然会恨你。”
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温离冷哼了一声,对于白先生不听他的意见擅自帮顾寒之还阳的事情他一直记在心里。
只是看着白先生这几日来越发苍白的面色,温离又忍不住有些担心。
“先生,封印又加重了吗?”
白先生点头,视线转回这几日来自己一直在宣纸上写出来的字迹。
那是佛家经典佛经《涅槃经》,原本以他的身份是不需要研读这种东西的,只是近来总是觉得心中烦闷,虽然明白缘由,但他还是自欺欺人的用抄写佛经来转移自己的思绪。
果然是来人世太久了,连行为习惯都变的和普通人相似了。
“温离。”白先生突然开口道,“因为我让死去的人还了阳,天道开始出现了混乱,明日是顾寒之得到的三日寿命的最后一天,他来到这里归还神格的时候,还得麻烦你帮我收好。”
怎么这番说法听起来这么别扭?
温离挑了挑眉,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面色一瞬间变了。
“先生,明日你要去哪里?”
白先生淡淡的笑了。
“回去。”
......
秦晚儿不知道自己此时在哪里。
天地间是一片白茫茫的雾霭,没有声音,没有光明,她漫无目的的在这里随处游荡,似乎走
了很久很久,又似乎只前行了短短一瞬。
有深沉沧桑的带着回音的声音在头顶突然响起。
“这个世界,如何?”

那服饰看上去十分奇怪,但那男人确实十分漂亮,剑眉星目,只是脸上多了些邪气。秦晚儿再看白先生一眼,心中暗暗有了比较:还是我家白先生看着更顺眼一点。
“烛龙。”白先生嘴唇轻启,吐出这两个字。
秦晚儿好奇的再看那人,仿佛看到他额角隐隐有两只角,她心下诧异,这人真的是龙吗?
“烛龙半仙。”张大人看了那男人一眼,神色复杂的拜了拜,烛龙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将目光订在白先生脸上,“白祈。”
秦晚儿惊讶的张了张嘴巴,敢直呼先生大名的人,恐怕没几个。
温离伸了个懒腰,转而向着张大人笑道:“张大人果然与常人不同,祠堂不供奉先祖,反而供奉这半魔半妖的东西。”
张大人大惊,看向烛龙,却不见他有什么不适的神色,口中喃喃道:“半,半魔半妖?”
温离轻笑一声,不再说话。秦晚儿愣了愣神,这才明白过来温离方才所言之意,心中对那烛龙的印象陡然变坏,后退了一小步。
白先生转向张大人,轻声问道:“张先生,可否借个地方,让我与这烛龙单独聊会儿?”
张大人定定看着烛龙,再看看自家夫人,长叹一声,拉起夫人背在背上,出门去了。
“温离,护好晚儿,你们也出去吧。”
秦晚儿忙扯住白先生的袖子,嚷嚷道:“我要和白先生在一起!”
温离看着她犹豫了一瞬,马上邪笑起来,调侃道:“你这个麻烦精,别在这里给白先生添麻烦了。”
说着,不由分说的拖着秦晚儿,跟着张大人离去了。
秦晚儿挣开温离,回头看一眼白先生,他的侧脸好像刀削一般,深刻又明丽,让人移不开眼。“白先生,不会有事儿的吧。”
温离脚下顿了顿,白先生的神通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此刻的白先生,只是一缕游魂,对上烛龙,就连温离心里也没把握。
看着秦晚儿一双透彻的眼满含期待,他笑道:“那当然,他可是白先生。”
听着屋外的动静渐渐远离,白先生看着烛龙,“靠吸食府里人的精气修行,你不怕道行有亏,引来业障吗?”
烛龙来到窗边儿,看着张大人背着张夫人消失在他眼前,缓缓一笑,邪气横生:“业障,与我何干。”
“堕入魔道了吗?”白先生来到窗边儿,看着空旷的走廊,“为了她?”
“是。”
烛龙与张夫人的初遇是在五百年前,那时候烛龙还是一位少年。
烛龙的本体是蛟,离成龙只差一步,他坚信自己总有一天能修炼到那境界,因为那是他爹娘走过的路。
他整日隐在山间,潜心修行,闲来无事去人间凑凑热闹,日子过得倒也清净。
可是世间贪欲太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皇城的小公主病倒在榻上,请来御医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只说能救,却又没可能。
皇帝仔细询问之下才知道,公主所患之疾,得由上古蛟龙精血为引,炼制丹药,才能救回公主。
这公主是皇帝心尖儿上的肉,皇帝招来国内有名道士,前去捉拿烛龙。
那天烛龙正在树下乘凉,忽然有携带杀气的长剑擦着自己的鼻子飞过,他猛地惊起,与诸位道士斗了三天三夜,寡不敌众,终于被制伏,放了一碗的精血。
烛龙倒下之前,看着那道士渐渐离自己远去,半生修为付诸东流,含恨闭眼。
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一名少女正托着腮在他身侧打着盹儿,他一翻身,那少女便醒过来了,看着他惊喜的欢呼。
那少女是山中猎户的女儿,那日出门打猎看他倒在路边,便拖回家来悉心照看,烛龙道谢之后便要离开。
那少女送他出来,犹犹豫豫的开口问他能不能娶她。
他皱眉,解释自己并非人族,可那少女俏脸儿一红,支吾着说自己知道。
烛龙再打量那少女,不正是往日里偷看他修炼的少女,思索之下,他对那少女许下承诺,待得十年之后,他大仇得报,这姑娘还未婚嫁,他便娶了这姑娘。
姑娘欢喜的应下。
离去之后,烛龙便将这事儿埋在了心底,十年之后,他修为恢复些许,去皇城寻那皇帝与公主,却得知,在这十年间,早先的皇朝已然颠覆。
那些道士拿了精血却并未回去交于皇帝,几天后公主病逝,皇帝变得暴躁易怒,满城下令通缉那两名道士,那两名道士心生邪念,便一把火烧了皇宫,害死了无数人。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了了,却不想大火熄灭的时候,天色突变,下起了暴雨,那两名道士立在废墟上空,被天雷劈死。
烛龙一时间没了主意,他要寻仇的人都死了,那他的仇,算是报了吗?
恰巧这日又是一个阴雨天,他立在皇宫门前发呆,细细的雨落在他身上,却没有留下半点儿水渍。
“你的仇,报了吗?”突然有伞遮住了自己,温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烛龙回过头来,十年前的少女已经长大,有了属于女人的妩媚,她浅笑着看着自己,歪着脑袋问道:“你是回来娶我的嘛?”
愣了愣,烛龙不知该怎么办。
少女以为他默认了,欢喜的拉着他往家里去,口中说着:“这几年我把家里院子扩大了点儿,我怕你嫌小,你修炼的话还去后山就行......”
就这样,烛龙被少女带回了家,老猎户已经死了,少女把她葬在后山上。少女每日为烛龙做上三餐,他吃过一次后就爱上了这人间的味道。
少女为她洗衣,他为少女劈柴,少女头痛春季播种的时候,烛龙便化出分身为她干活,少女担忧旱情的时候,他就取来远方的湖水为她浇灌。
他是少女的英雄。
渐渐地,他发现他爱上了这种感觉,或者说,他爱上了少女。直到少女变成妇人,为他孕育一位孩子,却胎死腹中,一夜之间白了头的时候,他好心疼,比他丢失一碗精血还要心疼。
他找来颇有道行的神仙为她治病,可那神仙摇头叹息。人的命数都是天定的,人妖结合本就违反天道,再加上她以肉体凡胎为烛龙孕育儿女。
那道士告诉他,辛亏孩子死了,不然她就会被腹中胎儿吸干精气,以母换子。现在只是折寿二十载而已,道士安慰他。
可他忽然开始紧张,他日日夜夜陪着她,可是凡人的生命那么短暂,他看着她变老,看着她走到生命的尽头。
她握着他的手,感叹:“这一生可真短。”
烛龙并不言语。
她便扭头看着烛龙,“可我还没看够你。”
烛龙扯出一个笑,安慰她:“没事,我等着下辈子还娶你。”
再抬头,她缓缓阖上眼,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

“不如何,太过寂寞了些。”秦晚儿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她吓了一跳,突然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这副身体。
天空之上那个声音突然笑道:“这里本就是放逐你们这些凶神的地方,是要让你们反思悔过的,如果这里如同人世一般喧闹,你们莫不是在这里过的更加逍遥。”
一口一个“你们”,可是这里除了自己以外分明就没再没半个人。
秦晚儿默默的在一旁腹诽,还没等发撒完心里的怨气,就听到自己这副身子笑出了声。
“说的也是,毕竟我们只是关押在这里的囚徒。”
随着秦晚儿这句话缓缓说出口,周围的景象瞬间变了,那一片无边无际的白茫茫的雾气逐渐扩散开又缓缓凝聚,无数个半透明的人影显现了出来,在这一片空荡的天地中茫然而呆滞的飘荡着。
这些是......什么?
秦晚儿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些不知是人是鬼的半透明生物,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淡淡的白色,也是半透明的,像是清晨时窗外的雾气。
有人从对面缓缓走过来,带着好闻的药香,秦晚儿抬起头,看到了神情淡然朝自己走过来的白先生。
“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着,还没来得及思考为什么自己又能控制身体,只见白先生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脚步未停,从她的身体当中径自穿了过去。
秦晚儿从梦中尖叫着坐起来,看了一眼窗外深沉的夜色,再看看自己空荡荡的房间,突然想起了梦中的那些场景,禁不住一阵头皮发麻,她连忙下了床就跑了出去,想去寻找白先生和温离。
白先生没有在自己的房间里,温离也是。
这么晚,这两个人都去哪里了?
秦晚儿正在疑惑间,她突然听到外面的街道上传来一阵阵的敲锣打鼓还有惊恐尖叫声,那声音极度刺耳,就好像整个世界都陷入了疯狂。
急匆匆的赶到店里,秦晚儿刚一踏进门就看到了神情凝重的温离,还有一旁浑身鲜血一身狼狈的顾寒之。
“你们这是......在干嘛?为什么不睡觉啊?”
“睡什么睡!”
温离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现在可是大白天!”
“白天?开什么玩笑啊!”秦晚儿眨了眨眼睛,顺带仔细的看了一眼漆黑却喧闹的外面街道。
是她瞎了?还是温离傻了?
“是天狗食日。”
顾寒之轻道,面色凄然,“想不到改变我一人的命格会造成这样大的祸端,是我连累白先生了。”
温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脸上是浓浓的不爽神色,“白先生历尽千辛万苦才从那个地方解脱了一缕神魂,就因为同情你而使用了神格,现在不得不又返回了那个地方继续受苦,如果不是先生特意嘱咐我,我一定会吃了你为先生报仇!”
“天狗食日啊!”
后知后觉的秦晚儿愣了半天后突然尖叫一声,连忙去找了一个铜盆抱在怀里,匆匆忙忙的跑到街上去参加驱赶天狗的行动了。
赶走天狗赶走天狗!千万不能让它吃了太阳!
看着外面那个瘦瘦小小慌慌张张的影子,温离有些鄙夷的轻哧了一声:“蠢女人。”
真的是蠢女人,难道现在她最应该担心的不是白先生吗?真是枉费了先生对她这般费心。
算了算了不想了,真的是想到跟先生有关的事情就止不住的头疼。
温离收回了顾寒之奉上的神格,看着他慢慢变淡的身形,突然感觉到几分伤感。
“喂,那个女人你救回来没有?”
顾寒之笑了,“救回来了,我用巫术杀了楼炎,把浣衣送到了偏远的乡下,以后她和我们的孩子都会平安的生活在那个地方,没有人会去打扰。”
“那就好。”温离吸了吸鼻子,看着身影已经消散的快要看不见的男人,张口补了一句,“我自会替你保护他们的,不然若是以后他们出了什么事情,白先生现在的苦不是白受了。”
冥冥中传来男人虚渺的一声叹息。
“多谢......”
“谢什么谢,再谢还不是一样要魂飞魄散了。”
温离嘟囔了一句,看着渐渐明亮起来的天空,还有正兴高采烈举着铜盆回来的秦晚儿,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先生不在,这个家真的是不好守啊......”
“先生去了哪里?”
赶走了天狗的秦晚儿志得意满,这才注意到温离话中关于白先生的语句,不由得连忙放下盆子就凑了过去。
“先生出门为什么不带着我们?”
“带带带带你个头!”温离抬手就在秦晚儿头上敲了一个暴栗,一张脸上隐隐约约出现了暗黑色的蛇纹,张嘴吼了一声:“还不快去把先生的房间打扫干净等先生回来!傻愣着干什么!先生不在这里一切都要听我的!”
被吼声吓住了的秦晚儿摸着脑袋上起来的大包,委委屈屈的跑远了。
“打扫就打扫嘛......那么凶干什么......”
白先生的房间很简单,一张床一副桌椅,秦晚儿拿着抹布费力的把所有角落都擦了个遍,将被褥重新整理的时候,她突然在枕头下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是一个暗金色的卷轴。
虽然知道不应该随便翻看先生的东西,但是她实在对白先生的过去太过好奇,秦晚儿把卷轴拿起来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来,纠结了好一阵,她才深呼吸了一记,偷偷的解开了捆绑卷轴的红绳,将卷轴打开了一条缝隙。
就在卷轴打开的一瞬间,秦晚儿突然感觉脑海中有一层什么东西突然间释放出来,浓浓的猩红色瞬间充斥了她的整个视线。
耳旁响起了人们惊慌失措的喊声,武器割开皮肤的撕裂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还有人在她耳边拼命的喊着。
“跑!快跑啊!跑得远远的!别让他找到你!别让他找到你!”
卷轴突然被人从自己的手中抽走,秦晚儿似乎突然之间从修罗地狱回到了人间,她呆呆的站着,耳边还回荡着方才的那些混乱的声音。
秦晚儿突然感觉到面颊有些湿润,她伸出手抹了一把,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落下了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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