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起的前一秒,连玉畔醒了。
奶白的窗帘,大红的床单,还是那间房。
她站到全身镜前,左右打量自己,吊带裙微微泛皱,裙摆如自然合上的雨伞,长度刚好到小腿肚。前面很干净,裙后有一团血迹。
她的生理期到了。
连玉畔由坠痛的小腹联想到昨晚的梦。梦见脚被刺戳穿,或许是痛经的缘故。
换了身舒适的衣服就出了门。
清晨六点,太阳刚从海平线探出半个头。沙滩上没有白天的喧嚣,白色海鸥尽情觅食,见人来,纷纷振翅飞走。
连玉畔向海面洒了些面包屑,引得海鸟争相啄食。
或许是察觉了来者的友好,鸟儿们大胆起来,有的甚至直接叼走了她掌心的大块面包。
忽然,鸟群惊散。
“连小姐早!”李翊欢快的声音从东边传来。
连玉畔回眸微笑:“李医生,早上好!”
李翊还没套上白大褂,灰色休闲服衬得人韩系气质十足。
“以前很少见你过来这边,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沙滩散步了?”他问。
两人并肩前行,连玉畔边走边说:“我想看看这里的日出和别处有什么不同。”
“现在看出来了吗?”李翊看着她的侧脸笑问。
见她摇头,他颇为得意地道:“海上的朝阳比平原的更红更亮,比山里的大,而且色彩更丰富,但朦胧感差一点……”
连玉畔配合着道:“看来李医生去过很多地方嘛。”
“其实也不多,也就去了几百个景点……”
她无心听他讲述旅游经历,一路上或点头或答“嗯”字,在他看过来时便微笑。
李翊说到一半,突然却步,对连玉畔道:“连小姐是第一个愿意听我唠叨的人。”
他的话反令她尴尬了,其实她也没怎么听,礼貌回答:“我也只是点点头而已。”
“可是他们连点头或者说一个嗯字都不愿意。”他苦笑道。
连玉畔拍拍他的肩,想起他讲过的只言片语,安慰的话停在嘴边。
其实也不能怪别人不搭理他……
“听众不止人,你也可以把故事讲给浪花,浪花会游过整片大海。你怎么知道,日夜的潮汐不算大海对你的回应呢?”
李翊露出“悟了”的表情。
从此,海边多了一个静静讲故事的男人。
与李医生分别后,连玉畔返回途中被一个短发女人撞倒在地。
手擦破了。
女人愧疚地扶起她,满脸歉意:“小姐姐,真对不起。我扶你去看医生吧!”
“没事。”她挣脱她的手,转身就走。
背后传来女人阴恻恻的声音:“小姐姐受了很重的伤哦!”
连玉畔假装听不懂她的话,脚步未顿:“擦破皮而已,回去涂点碘伏就行了。”
“我说的可不是刚才。”
连玉畔的肩头落下一只带茧的手掌……
五分钟后,她蹲下端着短发女人的尖下巴,莞尔一笑:“你以为我是恰好经过没有监控的地方吗?”
闻言,短发女人瞳孔骤缩,眼底划过一丝悔恨。
任务还未完成,命就要交代这里吗?
“你以后不要来找我麻烦,我不是任何一方势力的人。你要做什么,我也不会干预。走吧!”
就这么轻易放了她?!
被放开后,她冷笑,匕首悄然滑下袖口,刺向毫无防备的人,却被一招卸下武器,再次被反擒。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连玉畔的手捏向女人脖子,并不断收紧,直到看见她眼中的求生欲。
她倏忽放了手,轻飘飘地威胁道:“我不喜欢杀人,不代表我不杀人。你赶紧走吧,一会儿保安就来了。”
说完,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