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那人走到她面前停下来,表情有些意外,“没想到在这边遇见你。”
陆千神色有些不太自在,脸上还是带了点笑意回应道:“好久不见。”
男人注意到旁边坐着的叶瑾西,原本惊喜的神色暗淡了许多,多了点防备,他客客气气地伸手,叶瑾西也从椅子上站起来,“你好,请问你是陆千的?”边说着,眼睛还在两人之间徘徊。
叶瑾西笑了笑,泛着他一双桃花眼,礼貌又客气,“我是她男朋友。”
可能是男人的第六感,叶瑾西刚见到这个人就感觉不太对劲,在注意到陆千的神色之后,这种怀疑就能够得到确信了,他们之间应该有些什么。
这人穿着一身墨绿色西服,西服胸口处别着一枚皇冠胸针,头发稍短但是看着很利落,举手投足非常有礼貌。这种出色外形与修养同
等具备的男人出现在面前,难免会有一些膈应。
叶瑾西身高比那男人高上小半头,外加他清冷的气质以及精绝的五官,那人硬生生被比了下去,视觉上的冲击很容易就分出胜负了。
但是那又如何呢?他只是关心陆千的态度。
陆千听到叶瑾西的话也只是在心里诧异了几分,也没有解释,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
男人愣了一下,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挺好的,祝福你们。”
“对了,我父母住在这边,他们也时常念叨你的,你有时间要不要来看看他们。”他身子侧着,让出一条小道,好像一会儿就让陆千跟着他去一样。
叶瑾西皱眉,语气有些冷淡,“不用了,她等会儿还要和我一起去晨练。”
男人笑了笑,“哦,好吧。是我僭越了,抱歉。”
“有时间我们再联系,你们忙吧。”前半句他是一直看着陆千说的,后面是对他们两个人说的。
这人说两句话目光就会看向陆千,叶瑾西冷漠地点了个头,拉着陆千的手走了。
一路无话,叶瑾西抿着唇,看了陆千好几眼,终究是问出了一直困扰他的问题,“姐姐,那个人是谁?”
今天原本就没有阳光,刚刚只不过是有一些从云层中射出来的光线,此时却消失无踪了,温暖一消失,就会感觉有些冷。
他外面穿了一件羽绒马甲,这羽绒马甲不防风,让他的手凉凉的,他双手插在口袋中,揉着衣服,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的手暖和点。
旁边的人似乎没发现他此时不太正常的神色,沉默好久,直到叶瑾西好奇心快爆炸了,她才娓娓道来,
“他是我爸妈介绍的。”她说这话的时候认真地盯着叶瑾西的眼睛看着。
“他爸妈和我爸妈认识,以前的同学,应该两三年前吧,就相处了一年。”
“你怎么了?”
陆千看他脸色有些不太好,原想用手摸摸他的额头,结果还没碰到,就被另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
“你手怎么这么冰啊?不是差不多都要好了吗?”
“你继续说。”叶瑾西现在的行为真的可以说的上是执拗。
“还说什么说啊,赶紧回家,你再这样下去迟早进医院。”
她拉住他的手想把他拉走,结果那人纹丝不动,自己倒是被带着撞到男人的胸前。
“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陆千一脸问号,她根本连喜欢都谈不上,“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啊。”
紧抓自己手腕的力道稍许放松了些,陆千往外抽了抽,还是抽不出来,她心下已经了然了,为什么叶瑾西的神色不太对劲。
于是便柔声安慰道:“你放心啊,我没有喜欢他,你怎么就不相信自己的魅力呢?”
“你站在这儿就已经赢他了。”
——
叶瑾西睡下了,他睡着前还一直抓着自己的手不放,直到他睡着后过了好一会儿,陆千才抽出来。
她想了想,拨通了一个电话。
那头很快就接起来了,可能正值午休期间,那头的声音像是刚刚睡醒一般,带点鼻音,“您好。”
“程总,我是陆千。”
那头人似乎很意外,“嗯?你有什么事吗?”
她斟酌了一下用词,小心翼翼地问道:“程总,你知道叶瑾西身上发生过什么吗?为什么我感觉他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对劲。”
“怎么说?”那头语气突然严肃起来。
“他好像非常缺乏安全感,他现在刚睡着,好像一刻都离不了人...”
程业“哦?”了一声,严肃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陆千很莫名,但还是认真的对他说着,“他是不是很怕失去?我今天真的有这种感觉,而且感觉很严重很严重。”
她说完这话,那头沉默了许久,直到她轻轻试探一声:“程总?”
她只听到一声轻叹,“他家庭的原因,这个我也不便多说,毕竟涉及个人隐私,等他醒了你自己问他比较好。”
“好。”
挂断电话,她转身却见原本应该睡着的人此刻睁着一双眼睛在看她,叶瑾西已经坐起来了,靠在靠背上。
陆千走过去,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你愿意跟我说吗?”
叶瑾西凝视着她,眼中似乎闪烁着亮光他撇过头,眼睛看向别处,“你有十岁之前的记忆吗?”
陆千坐在床边上,回答道:“有一点点吧,但不是很有印象。”
“嗯,我一点也不记得。”
此刻的他感觉像是一个已经经历了漫长岁月的雕像,有陈旧感又有历史感又带有忧郁感。
“我不记得我十岁之前的事情了,我也不记得他们是在什么时候生的另一个孩子,是在我刚刚懂得这个行业的规则还是离开家的时候。”
陆千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但是他却说了一句,“我累了。”
随后便躺下来,右手依旧抓着她,沉沉睡去。
——
那之前是一段什么日子呢,好像过的很美好,很开心,就像在梦里一样,梦里什么都有,所以感觉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是不是那时候的这种日子太少了,少的像是假的。但那之后又是什么日子呢?好像从那之后他就不知道怎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