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哥哥也一眼就认出躺在停尸房的尸体就是我。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孟婉，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死！”
“你赶快给我起来！你再不起来，我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
哥哥红着眼扯着我的胳膊：“你怎么会死呢？”
“以前我埋怨你的那些都是气话！可我真没想要你死啊！”
“小婉，你对哥哥说句话好不好？哥哥保证以后再也不骂你了！”
“哥哥在卖盒饭的时候，已经把你上大学的学费攒出来了，你赶快起来准备上学的东西啊！”
全身颤抖的哥哥把脸贴在我的冰冷的手，热泪不停地滴在上面。
我站在哥哥身边，想要安慰他。
可双手再一次穿过哥哥的身体。
哥，谢谢你给我攒学费。
我一直知道你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可是我无法去上大学了。
就算我没死，爷爷也不会让我去上大学。
自从十四年前，爸爸去世、妈妈改嫁之后，爷爷他对待我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在哥哥和亲友面前，他一脸慈祥地看着我，总是主动给拿好吃的。
只有我和爷爷两个人在家时，爷爷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
他总是板着脸，目光凶狠指使我干活。
我如果不听从他的话，就会迎来他一顿毒打。
木头拐杖打在我身上留下一道道印子。
可当哥哥发现我身上的伤痕询问时，爷爷又会抢先污蔑说是我自己贪玩摔在地上造成的。
他见五岁的我搬不动放在房子中央的桌子，对着我又是一顿臭骂：“丧门星，干啥啥不行！早知道你那个破鞋妈跑了之后，也该把你扔了！”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儿子也不会死！”
“我也不会一把年纪住在这种地方，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真是养了个赔钱糟心的玩意！”他将心中的怨恨全部发泄在我身上。
在爷爷长年不动声色的洗脑中，哥哥对我的态度也由原先的和煦变成了嫌弃。
爷爷很满意哥哥对我态度的转变，他看到哥哥对我大骂时，盯着我的眼中总是会出现一种莫名的情绪。
后来长大后的我才知道，那种情绪叫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