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沉沦回宫前，我扮做花楼女子，和盛京风流的统领军，沉沦数日。
统领军视我为玩物。
我丝毫不在意。
我要的只是一时的欢愉。
01我轻脱衣衫走向他时，一瞬间的翻覆，被他抵在了案旁。
他神色平静，目光带着玩味，像看猎物一样盯着我。
建设好的心里防线，在他的目光中，开始退败。
他唇角扬了扬，语气漫不经心，问：[不怕？]怕。
大梁荒诞不羁，嫖男妓，养面首的长公主，在景统领军面前，是怕的。
可也不怕。
景统领军是踏月而来，朝黑暗中伸出手的人。
我望着他。
眼眸中倒映着的，雪白肤，狐狸眼，饮过酒的薄唇，散着蛊人心的魅惑感。
[我不怕的，统领军。]他灌了一口酒，品了品统领军三个字，嘴角多了几分讥诮。
房内寂静无声，我像是等待审判的囚徒。
他抬眼觑我，唇边荡漾着放荡不羁的笑：[小娘子怕是对我有误解，青楼嫖妓子这事我可做不来。]嗯？
我疑惑看他。
莫不是统领军夜夜宿在青楼，睡得都是素的？
许是我疑惑的神情太真实，统领军沉默了几息。
他轻轻“啧”了声。
[小娘子看不出来，我这是在拒绝？]揽在我腰间的手缓缓褪去。
被我一把按住。
我将语气放的娇柔。
[求统领军怜惜，奴家只求露水情缘。]他不为所动。
我急切承诺：[奴家保证日后不纠缠统领军，事了拂消，两不相干。]我所求的不过一刻欢愉，和他。
他有些意外，目光审视了我片刻，轻轻笑了起来：[好吧，姑娘盛情难却。]揽在我腰间的手轻轻摩挲，他抿了一口酒，朝我凑近。
在离我唇边还有一寸时停住。
我听见他喑哑的笑声：[敢不敢？]他轻点了下自己的唇。
那样靡红的唇瓣，润泽而潮湿，泛着潋滟的光泽。
我捧着他的脸颊，覆了上去。
甜腻勾人，直达心尖。
他神情有片刻怔愣。
我在他唇上轻咬。
[不准咬。]喑哑着，毫无威胁的话语，随之而来的强势霸道的，裹挟着酒香的吻。
唇齿间的空气被他席卷而空。
窒息感喷薄而来，我忍不住的向后倾去，却被他按住脑后勺。
头脑发晕，昏昏沉沉承受着。
在最后一口被掠夺殆尽时，他唇瓣缓缓错开。
嘶哑调笑的声音响在耳畔。
[这么主动，怎么连换气都不会？]我大口大口的喘息，抬眸和他对视。
那双清透含情的黑眸带着无声地引诱。
让人为之心折。
我把统领军扯到了床上，顺手将烛火熄灭。
黑暗中我手心浸出薄汗，触上他的胸膛。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叹息声在头顶响起。
[小娘子，我知你卖艺不卖身，莫要作践自己，你这样，以后会后悔的。]灼热的温度传入心底，无声地撩人心弦。
[自己做的选择，为何要悔，奴家喜欢的只是统领军，山巅之上，深渊之下，独一无二的统领军。]统领军只是一时走入了低谷，乘虚而入的我，捡了大便宜。
他低眸凝着我，晦暗的眼底有一瞬的清亮。
[深渊之下……独一无二，小娘子这张嘴真甜，让人欢喜。]他带着薄茧的指腹欺上我的红唇，反复捻磨。
我诱哄道：[我还能让公子更欢喜。]我身子颤颤向他倾去，却被拦住。
他语气多了两分调笑。
[公子我今夜吃点亏，允了你这小手为非作歹，其余的，可不行。]风流的统领军，在这种时候却正派的不行。
他怕日后的我后悔，又知道我惦记着他的身子。
做了一步妥协。
总在为他人着想的统领军，勾的我心尖灼烧。
02耳畔传来匀长的呼吸，景统领军睡的很沉。
我就着月光侧眸，那副剑眉紧紧蹙着。
在梦里，他也不快乐。
我轻抚他的眉眼，将皱起的眉头抹平，在心底无声低语。
[统领军别难过，你还会重新站在山巅之上。]我醒来时，统领军就在身侧。
他支着头，目光清亮的看着我。
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以为自己的梦还没有醒。
我侧过头，唤道：[来人，给本……]我被统领军捂住了嘴，他语气多了两分咬牙切齿。
[这才一夜，小娘子就想反悔，得亏昨夜没听了你的甜言蜜语。]记忆渐渐回笼。
身侧的人是真实的。
我轻轻笑开：[醒来看到统领军，以为还在梦中。]他皱起的眉头被话语抚平：[梦见我了？][嗯。]我梦见统领军牵着马，温柔的唤我朝朝。
梦见骏马在旷野，自由的，无束缚的驰骋。
梦总是很美好。
我敛眸，藏起心底的痴妄。
[统领军带我出去转转好不好，我日日待在这长乐坊，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梦终归是假的，那就多留下一点回忆，哪怕是缥缈的、虚妄的。
也够我余生细细的品。
他目光锁在我身上，看了半晌。
看的我不自在，默默向床内侧移了些。
又被他一把揽了回去，他倏然凑近了些。
[梦到还不够，多哄几下，高兴了，你的统领军就答应你。]我眉开眼笑，手探进了他衣襟，指尖在他腹部摩挲打转。
他脖颈上青筋隐现。
[不是这么个哄……]声音悄然隐匿。
我在他眉间落下一吻。
带着珍重。
[这样哄可以吗？]他唇角的笑容缓缓放大，眉目间多了几分柔和，抬手将我脸颊的碎发拂开。
[勉强可以……想玩什么，带你去盛京买胭脂首饰吧，女儿家应是喜欢这些。]我摇摇头：[我想骑马，射箭，打猎，想让统领军教我。]我想看到从前策马奔腾，弯弓射雕，心负壮志的少年郎。
他眼眸中带上了细碎的光，声音也染上了欢愉。
好似看我的目光都顺眼了。
[你喜欢这些，好，那我们就去骑马，射箭，打猎，今日就先教你骑马，明日我们学射箭，公子我的骑射可是一流，能百步穿……]说着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声音又暗淡了下去。
[可有什么用呢，这些……没什么意思的。]他想到了伤痛自责的事。
我拉过他的手，目光和他相接：[有用的，鸡鸣山统领军千人退敌十万，一战成名，金夹谷统领军披荆斩棘，从外杀开一条血路，救了谷内三万将士。][将军沙场点兵，智勇双全，没有将军，大梁不知要平添多少冤魂，怎么会没用呢。]我抬手抚上他的眉眼：[统领军只是暂时迷了路，等风雪过后，就能走出迷途。]他神情怔怔，语气低喃。
[还能走的出来吗？]在问我，也在问他自己。
我忽悠他：[我这张嘴，自幼就是开过光的灵，我估摸着，不出五日，将军就能看到曙光。]五日，上京的调令差不多就能到了。
他望了我许久，眸色渐深，猝不及防开口：[那，这张开过光的嘴，能不能给我亲一下。]不待我回答，他便吻了上来。
少年将军的吻，很是多变。
不同于昨夜的汹涌，此刻他很是缠绵温柔，吻过发梢，眉眼，鼻尖。
吻到唇边时，喑哑的声音还不忘提醒：[记得换气。]我不由的心间滚烫，这是统领军主动的，是我的独家回忆，以后见到小渊，我可以添油加醋的告诉他，姐姐有个心上人，他曾温柔怜惜的吻过我。
我还可以自作多情的说，是他主动的，他也很爱我。
这样，小渊就不会嘲笑我嫁不出去了。
03少年贯马跃上，风姿绰约，马儿高昂嘶鸣后随即扬起马蹄，如疾风般奔驰起来。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
好像又看到了上京第一的少年将军，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他在马背上扬了一圈，又回到原地。
唇角带着真切的笑，朝我伸手：[上来，教你骑马。]旷野策马驰骋，烈风呼啸而过，心底的烦闷也被扫清。
统领军从身后环着我，被他挨着的肌肤变得炽热滚烫，他使坏的蹭了蹭我的颈窝：[小娘子，敢自己骑吗？]我往他怀中缩了缩：[不敢。][别怕。]话音刚落，他跨马落下，身后的温暖骤然消失。
[握住缰绳，双脚紧抵马腹。]他轻拍马背，马儿顺从的跑了起来。
我想装作不会，可这马儿一点面子都不给，跑的稳健。
甚至在统领军的声声表扬中驰骋了起来。
我只得握紧缰绳，策马而行。
统领军策马赶上，目光直直的盯着我。
[小娘子学的挺快，我还没教……就会了。]我硬着头皮讪笑：[可能是有些天赋。]我们驱马并行，所有氛围都刚刚好。
直到一群策马的男女拦住了去路。
[呦，这不是景大将军，怎么着，上京待不下去，来盛京玩女人了。][景策，你还真是厚颜无耻，十万将士因你而死，竟然还有脸来骑马。][要换做是我，我早就以死谢罪了，还是佩服你，死乞白赖的活着，还唤来女人作陪。]……他们一人一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不断羞辱着我的统领军。
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白一分。
可他不做反驳，只是神色淡淡的听着。
我翻身下马，走到那的说以死谢罪的人身前。
一脚踹了上去。
周围人霎时惊慌，马鞭也向我抽来。
鞭子刚到眼前，就被统领军反手握住，他用力一扬，绷紧的鞭子狠狠地抽了回去。
扬鞭的人脸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统领军浑身戾气，目光冷冷的扫过去一眼。
[谁敢动她一下。]被维护着，我却更觉得心疼。
对面的几人交换着眼神，咬牙切齿，愤恨不甘，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我目光淡淡扫过出言讥讽的几人。
[统领军，我们走吧。]走吧，大好时光，我们去拥有美好的回忆，不要管他们，这些烂肉，我会一点一点的剃干净。
统领军扯动缰绳，欲掉头。
[景策。]柔柔的女声响起。
他的身形骤然顿住，一瞬间，目光就落在了娇柔的女子身上。
冷厉的眉眼顿消，甚至换上了柔和。
[阿鸢。]叫阿鸢的女子冷冷的扫过我，目光落在他身上：[景策，你现在只会混迹青楼，在女人身上找存在感了吗？][景策，你就是个懦夫，废物，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你有什么资格反抗，有什么资格软香入怀，你就该被千刀万剐，给十万亡魂赎罪……]娇柔的唇说出了最恶毒的话。
我想反驳她。
可我的统领军看着她，眉目间满是疼惜，不忍……我望着两人，忍不住的想，她和统领军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阿鸢不知咒骂了多久，说了多少极尽羞辱了话，才停下来。
统领军沉默的听完一切，煞白的脸勾着自嘲：[是，我没有资格，我该千刀万剐，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该陪……她去吃饭了。]他想用我气阿鸢，可是他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有点可悲的想，人真是贪心。
明明只是渴望和他站在一处，却在看到他对别的女子满目柔情时，生出了无线的嫉妒。
或许，把阿鸢杀了，统领军对她的柔情就消散了。
04统领军没有陪我吃饭。
他将我送回长乐坊，就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走了也好，我有时间做些别的事。
我转着手上的扳指，出声道：[胡桃。]几名暗卫出现在身后。
我一边琢磨着用些什么手段折磨，一边向他们交代。
琢磨到最后，我唇角已经带上了笑：[就这样，去吧，记得备辣椒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