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恕伸手就是一巴掌,正中小仆人的脑袋瓜。
直接把人给打得一懵。
“你这脑袋瓜子里胡乱想些什么呢?”
宿长安:“······”刚刚升起的那份感动瞬间被拍散了!
他家主子果然是破坏情绪的一把好手!
听到声音着急忙慌推门进来就看到这手拍脑袋瓜的祖孙俩:“······”老实说,这到底是你的人还是你的仇人?
“哥哥你醒啦!”度过最开始的震惊,赵小棠看见睁开了眼睛朝他看过来的宿长安,小脸上满是惊喜。
毕竟当初第一个发现这位哥哥的人是他,小家伙从那之后心里就天然多了一份责任感,这几天里天天帮着熬药喂药,掐着指头算人已经昏迷了几天,一门心思就等着人醒过来了。
本以为像爷爷说的还得再等好久,没想到哥哥这就醒了。
意外,惊喜!
宿长安不认识站在门口的祖孙俩,但记得方才叫他的小孩子声音。
在他在梦魇中挣扎的时候,就是这个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小孩旁边的那位老者,应该就是把他救回来的人了。
意识到这一点,宿长安撑着胳膊坐起身,还要下床的时候被姜恕给阻止了。
“你在床上一连躺了好几天,现在全身软得跟面条一样,逞什么能呢?”
宿长安没再坚持着下床,半坐着看向祖孙俩,抱拳低头弯腰,朝他们郑重行了一礼,“谢老伯,还有这位小弟弟救我。”
“客气了,应该的,”赵元盛忙摆摆手,“我们既然遇到了,总不能见死不救。说起来还是你旁边这位公子厉害,你在我们这躺了几天一直昏迷不醒,这位公子一来,就把你给救醒了。”
宿长安认真点点头:“也要谢主子的。”
“主子?”
宿长安这才意识到老伯还不知道他跟主子的关系,“老伯,这是我主子。”
赵元盛:“······”
我的人,我的人,原来竟然是主仆关系。
他是真没想到,毕竟这仆人看着也压根不像仆人啊!
再说谁能想到有主子居然能为了寻一个仆人居然孤身闯魔鬼水域,九死一生呢。
“你这主子,待你甚好。”
“我亦觉得。”
赵元盛拍拍小孙子肩膀,“小棠,既然你大哥哥醒了,去把熬好的药端过来吧。”
赵小棠点点头乖乖出门把药端进来。
赵元盛解释道:“药是村里的郎中配的,没什么大用,只是用来补充人体元气的。”
宿长安双手接过赵小棠递来的药碗,“这几天辛苦老伯,还有这位弟弟。”
赵小棠忙摆了摆双手,“哥哥醒了就好。”
等宿长安把药喝完,赵元盛把碗拿起来,拉上小孙子,“你们主仆定然还有话要说,我跟小棠这就出去了。锅里温着饭,饿了就去吃。”
“好,”姜恕起身送了下祖孙两个,“老伯自去忙便好。”
等赵家祖孙俩离开,房门再次被关上,房间里的两人静静对视。
最后还是宿长安最先沉不住气,“主子,您可有谢昭和柳药的下落?”
姜恕摇了摇头,“刚醒过来,你这操心的事还不少。”
宿长安垂了垂眼,“当时我们三个一齐跳河,要不是谢昭和柳药,恐怕我早就死了。”
姜恕:那倒不一定。
不过她也没把这话给说出来。
宿长安没注意到姜恕的表情,接着说道:“我们三个一齐往岸边游,中间下了场大雨,我们三个体力快要耗尽,谢昭去寻可以让我们浮出水面的东西,后来柳药去找他,我在原地没能等到他们回来,就被一个浪头打得昏了过去。再醒过来,就到这里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
姜恕伸手拍了拍小仆人肩膀,语气难得温和了几分,“放心吧,你这么个小弱鸡都没死,他们两个有功夫在身,生还的可能性绝对比你大。”
姜恕:“······这倒也是。”只不过自家主子的安慰方式实在有点扎心!
“对了主子,您还没回答我,您是怎么找到我的?”
姜恕气定神闲,“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宿长安识趣地没再问下去。
犹豫了片刻,他说了自己的打算,“主子,我想去找谢昭和柳药。”
“他们现在肯定在某个地方活得好好的,说不定这会正往谷里赶回去呢。”
宿长安不说话,无声坚持。
姜恕挑挑眉,“那你来说说,你打算怎么找。”
“沿着河岸,一点一点找。”
“那你得找到猴年马月去!”
宿长安抿了抿唇。
姜恕能看得出他的意思。
这是准备着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为止。
“以前你还看谢昭不顺眼呢,没想到经历过这次险境,你们俩的关系反而缓和了。”
宿长安面皮微烫,“之前,是我不懂事。”
姜恕摆摆手,“行吧,那就找呗。”见小仆人眼睛一亮,她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正事也要做。这都已经耽搁好几天了,等你再恢复恢复,咱们先去一趟江畔茶园。”
宿长安不意外自家主子知道江畔茶园,毕竟都已经找到这里来了,“只是马车······”
“我知道没了,记你们三个账上。”
“还有银子······”
“也记你们仨账上。”
宿长安乖乖点头背上一身债,“还有买茶树的银子,应该不够了。”
他们当时跳船太匆忙,行李都没来得及拿,银子也没带在身上。他知道主子身上还有些银子,但估摸着也就够买上几棵的了。
“银子不用你操心,我最近发了笔横财。”
宿长安:“······”好奇,但想到他们之前那些银子的来处,莫名有点不敢问。
喝了药,又吃了留给他们的饭食,恢复了些力气后,宿长安就有些坐不住,慢悠悠地下了床。
到了院子里就见自家主子蹲在一艘破破烂烂的小舟前正敲敲打打地忙活着。
他走到近前默默看了会,“主子,这小舟,是老伯家里的?”
“不是。”
“那······”宿长安话音一顿,陡然想到一个可能,“这不会就是您坐着来找我的小舟吧?”
“怎么,”姜恕回头看他一眼,“嫌小,在水上稳着呢。”
宿长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真的进了那片水域,才会知道其中的可怕之处。
至少经历过这一回,他现在哪怕只是回想起来还觉得窒息和恐惧。
当时他们是被迫,不知不觉间进入。
主子他明知道前路危险,又是如何主动踏入那片水域的?
姜恕一时间没听到身后有声音传过来,回头看过去,就见小仆人正眼眶红红地看着她。
姜恕:“······”这又是怎么了?
遇水恐惧症?严重到现在看见小舟都开始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