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时尧陆苗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酸枳by时尧陆苗》,由网络作家“小可不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直到三人走进屋子,才感受到一丝丝阴凉,这三伏天实在是太热了,在外面站那么一会就冒汗。小房子的一楼是由小小的客厅和厨房以及一间房间构成。边县的主要粮作物是水稻,即使在县城也有不少人种植水稻,自给自足。当时为了方便晒谷,房子的设计成二楼留出一半的空间用作露天天台,另一半的空间隔成一大一小的两个房间,大的是老人家住的,小的用来放谷物。只不过二楼的天花板被太阳晒了一整天,屋子里又闷又热,晚上经常会热到睡不着。胡惜花本来是让陆伟强夫妇把一楼的房间房间给时尧住的,毕竟他们一年只回来那么几天,但是他们不肯,说是里面的床、梳妆台和衣柜都挺新的,小孩子顽皮容易弄坏,最后走之前还把房间锁上了,连钥匙也拿走了。胡惜花知道劝不动儿子儿媳妇,没有办法只好把二...
《小说酸枳by时尧陆苗》精彩片段
直到三人走进屋子,才感受到一丝丝阴凉,这三伏天实在是太热了,在外面站那么一会就冒汗。
小房子的一楼是由小小的客厅和厨房以及一间房间构成。
边县的主要粮作物是水稻,即使在县城也有不少人种植水稻,自给自足。
当时为了方便晒谷,房子的设计成二楼留出一半的空间用作露天天台,另一半的空间隔成一大一小的两个房间,大的是老人家住的,小的用来放谷物。
只不过二楼的天花板被太阳晒了一整天,屋子里又闷又热,晚上经常会热到睡不着。
胡惜花本来是让陆伟强夫妇把一楼的房间房间给时尧住的,毕竟他们一年只回来那么几天,但是他们不肯,说是里面的床、梳妆台和衣柜都挺新的,小孩子顽皮容易弄坏,最后走之前还把房间锁上了,连钥匙也拿走了。
胡惜花知道劝不动儿子儿媳妇,没有办法只好把二楼那间用来放谷物的杂物房收拾了一下,放张小木床给时尧凑合着睡,而陆苗则跟她睡在二楼的另一个房间。
胡惜花帮时尧把行李带到二楼的房间,把窗户打开通通风,但屋子里还是一股散不去的闷热和糟糠味。
胡惜花喊他进来,说:“时尧,你晚上先睡在这里,我和苗苗就在隔壁,不用害怕。”
老人似乎当他是和陆苗差不多的孩子,脆弱可怜的很,但是时尧怎么会因为一个人睡而害怕呢。
时尧没理会胡惜花的话,看了几眼周遭的环境,也没说什么。
胡惜花知道他性子可能孤僻,给他留了点空间,然后就去了厨房忙活晚饭。
小小的客厅朝南,大门是铁制的,用的还是扣锁,很重的一把。
门进来就摆放着一张四方木桌,朱红的桌腿有些掉漆,桌布洗得泛白。
室内墙壁、地板和家具都很有些破旧,一部老旧的电视机放着动画片,陆苗正坐在木凳子上专心地看着电视,她转头看到时尧下来了,看了他几秒又继续看回电视。
她舔着手里的棒棒糖,正是奶奶给时尧的那根,他刚才上楼放行李把手里的糖放到了饭桌上面,然而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小的那颗不见了,大的还在她嘴里。
时尧有些生气,冲过去就想把糖抢回来。
陆苗见势快速地把棒棒糖塞回嘴里,将一边脸颊塞得鼓起,睁大眼睛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胆怯。
刚才奶奶已经跟她说了,说这个哥哥父母去世了,很可怜,让她和哥哥好好相处。
陆苗只记住了前半句,她才不怕他。
时尧垂下眼眸,冷冷地看着她,像是看之前那些骂他欺负他的孩子一样,说:“把糖吐出来。”
他倒不是真的在乎糖,只是在失去父母的半年时间里让他知道懦弱只会被人欺负,他厌恶别人碰他的东西。
陆苗也是从小就野大的孩子,把糖藏在身后,扬起脸说:“不给,这是奶奶的,我的!”
时尧才不听她的歪理,管她哪门子妹妹,一把扯过她的手臂,粗暴地从她手里抢过糖,毫不犹豫地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陆苗懵了,她只跟和她差不多大小的人打过架,因为比她大很多的都不屑和她玩,还会欺负她。
这下子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琳琳那么讨厌她哥哥,因为打不过。
打不过,就哭。
陆苗憋着眼泪,忍不住放声大哭,时尧一下子捂住她的嘴,看了眼厨房的方向,压低声音警告她:“敢告诉大人的话,信不信我揍你。”
陆苗连哭都不敢了,泪花在眼眶里打转,被吓坏了。
吃饭的时候,陆苗已经完全收住了眼泪,只留下眼角一点点红。
时尧坐在她旁边玩着魔方,那是他从原来的地方带来的。
难得胡惜花买了半只鸡,平日里她们多数吃的是猪肉,因为够便宜,可陆苗不喜欢吃猪肉。
一小碟鸡肉中有一只小小的鸡腿,奶奶看着对面的时尧,因为他高一点,显得更加瘦,她把鸡腿夹到了时尧碗里,笑着说:“孩子,吃这个。”
一旁的陆苗顿时就不开心了,往常情况,鸡腿一定是她吃的,如今来了个哥哥,鸡腿就轮不到她吃。
他只会欺负人,连奶奶都偏向他。
时尧夹起鸡腿正准备入嘴,一直很安静的陆苗突然放声哭了出来:“我不要哥哥,我要鸡腿。”
胡惜花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以为是陆苗吃不到鸡腿才哭,连忙哄她说:“苗苗乖,哥哥第一天来,你把鸡腿让给他,奶奶明天再给你买。”
陆苗喘着气,哭声不停:“他……他……”
旁边的时尧给她递了个眼神,陆苗又慌了,她根本不敢说出来,最后忍住眼泪,把话吞了回去。
时尧盯了陆苗几秒,又看向胡惜花:“还是给陆苗妹妹吃吧,赵禾阿姨让我照顾好陆苗妹妹的。”然后又把鸡腿夹到了陆苗碗里。
胡惜花看着懂事的时尧,越发地心疼和满意。
吃完饭,胡惜花去了厨房洗碗,时尧走到陆苗身边坐下,阴恻恻地看向她。
陆苗很害怕,看到他就像看到鬼一样,甚至觉得他比奶奶平时用来唬她的大老虎还可怕,她挪动着身子,想离他远一点。
时尧看到了她的害怕,觉得有趣极了,就这点破胆还敢去招惹他。
他忽然抓住陆苗细细的手腕,恐吓她:“记住,我比你大,以后你得听我的。”
陆苗吓得浑身颤抖,又不敢哭出来,惊恐地点着头。
时尧看着她居然吓到快不敢呼吸的样子,觉得差不多了,松开了她的手,坐了回去。
晚上睡觉的时候,时尧躺在僵硬的木床上,热气从四面八方环绕着他,整个人都像置身蒸炉之中。
时尧睡不着,手里拽着一张照片,那是他和父母的全家福,如今他躺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相信父母真的已经离开他了。
心里面说不出有多难过,那种悲伤似乎淡淡的,但是又刻在了骨子里,挥之不去。
无声的泪滑过耳际,落在枕头里,氤氲开来。
突然,木门被小力地敲了两下,胡惜花推开门进来。
她打开了小夜灯,小心翼翼地把一台小风扇搬进来,插上电调整了一下风速,在床边站了一会,又关了灯出去了。
时尧在她离开后才睁开眼,感受着丝丝凉意,又重新闭上了眼。
陆苗在这晚上做了个噩梦,在梦里她不知死活地跟时尧抢东西,时尧真的打了她一顿,可奇怪的是她感觉不到疼,也不害怕,过后时尧还给了她一颗糖。
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慌张与急切。
时尧在厨房里看着火,一听到声音就迅速跑了上来。
进去后发现陆苗在哭着喊“奶奶”,时尧跑过去问怎么了。
“奶奶发烧了,叫不醒……”陆苗哭得一脸泪痕。
时尧马上去探胡惜花的额头,只一秒,他就在床边蹲下,跟陆苗说:“扶奶奶上来,送她去医院。”
在边县这种小地方,如果叫救护车的话,等它出车还得一段时间。
还不如时尧背着她跑去医院,十五分钟就能到。
陆苗不敢有一丝缓慢,扶着胡惜花起来,搭在时尧的背上。
时尧托着老人的腿弯,站起来就往外走。
陆苗在后面跟着他,哭都不敢哭出声。
到了楼下,陆苗记得厨房还有汤在熬着,她又跑去厨房把火关了。
然后拿了一把伞,把大门掩上,追了出去。
雨并不算大,但是一直淋下来还是会湿身的。
时尧走得很快,陆苗小跑着跟在他旁边,给他们撑着伞遮雨。
时间还算早,一路上并不多人,打开门做生意的商铺也在忙着工作。
因此,很少人注意到在细雨弥漫的街道上,一个高大的男孩背着瘦弱的老人,旁边跟着个矮小的女孩,三人神色匆匆地往医院赶去。
十分钟左右,时尧就赶到了医院,挂了急诊。
没一会,就有医护人员推着急救床来,把老人抱上去后就推进了急救室。
时尧和陆苗等在门外,画面像极了五年前的那一次。
陆苗坐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一声声抽噎着,她不想哭,但是擦了一次眼泪没一会又掉下来。
时尧看向她,她身上的衣服被雨淋得潮湿,头发丝上都沾着水汽,整个人又狼狈又可怜。
不再像五年前那样不理会她,任由她哭得喘不过气。
这一次,他轻轻地搂住陆苗的肩膀,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安慰她:“别哭了,奶奶会没事的。”
感受到他难得的柔情,陆苗尽力克服心中的不安,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寻找温暖。
这些年来两人虽然经常吵吵闹闹、相互看不顺眼,他们没有所谓的血缘关系也缺乏父母的关怀,但是在奶奶的陪伴下,他们成为了彼此最依赖的家人。
就像两株生长在贫瘠土地上的不同的枳,虬根盘结,共同成长。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苗挨着时尧的手臂将要睡着时,急救室的门被打开了。
胡惜花被推着出来转到了普通病房里。
一名医生走出来,跟时尧和陆苗说:“老人问题不大,是发烧加上急火攻心导致昏厥,我们先给她退了烧。
另外她患有冠心病,不能让她长时间劳累或者情绪过于激动,否则会导致休克、心衰等,最严重的话会心肌梗死或猝死……”
时尧听着,脸色有些苍白。
“不用特别担心,这一类病在老年人中是常发的,家属们需要特别注意一下就好,今天住一天院,明天就可以走了。”
时尧这才稍稍放心了些,向医生点头说:“好,我们会注意的,麻烦您了。”
等医生离开后,陆苗抬起头问时尧:“所以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刚才的话她没怎么听懂,奶奶怎么会有冠心病呢?从来没听她提起过……
时尧舔了下发干的嘴唇,跟陆苗说:“没什么大碍,你去病房里看着奶奶,我回去把汤熬好拿过来。”
陆苗相信他的话,点了点头。
时尧和陆苗算是达成了协议,当然陆苗也不知道自己被卖了,还傻乎乎地替时尧数钱。
在胡惜花面前,时尧扮演者好哥哥的角色,照顾着妹妹,而陆苗也显得很听话。
在胡惜花看不到的地方,陆苗完全是时尧的小跟班,任他差遣。
其实这半年里,时尧也接受了父母离去的事实,他还记得妈妈在临终前叮嘱他要好好生活,将来有出息。
他本就是一个野惯的孩子,没什么是熬不过去的。
没两天,他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也认识了家附近的好几个同龄人,勉强能玩到一起。
胡惜花让他看着陆苗,所以他玩的时候也会捎上她,别人问他这是谁。时尧就会得意地说:“那是我的小跟班。”
确实,陆苗的个子比他们矮不少,人看着也笨,像颗小豆丁似的跟在时尧背后。
不过陆苗也会觉得自己威风了不少,有了哥哥之后,那些人终于愿意和她玩了,也不敢再欺负她。
没多久,就到了九月份,也迎来了开学季。
在边县这样的小县城不流行上幼儿园,孩子一般都是在家待到六岁直接上学前班,学前班和小学在同一个校园里。
之前时尧是在乡里的小学上了一年学,边县的学籍名额不是特别严格,人离哪间学校近就去哪间学校读。
于是,8月31日那天,胡惜花一大早就骑着自行车带时尧去边县小学报道了。
边县小学在东西街的最东边,离他们家还是有一定距离的,走路的话也得三十分钟。
胡惜花打算每天骑自行车送时尧去上学,但是时尧说和隔壁家的阿芒一起走路去就行。
胡惜花也知道自己一把老骨头,说不定哪天给摔了。
她看着懂事的时尧,很是欣慰。
其实时尧主要想的是放学后能和阿芒一起去玩,听阿芒说学校附近有个废弃工厂,可以去那里玩。
9月1日边县小学正式开学,时尧上一年级。
胡惜花六点就起床给时尧做早餐,虽然是简单的面条,但是在天还没亮的黑夜里,香味显得特别浓郁。
六点半左右,胡惜花上楼喊时尧起床,那会儿天才刚刚亮。
时尧坐在餐桌前,看着那碗热气蒸腾的面条,眼里似乎也起了雾气。
从前的日子里,哪怕是他的亲生父母也没有早起给他做过新鲜的早餐,他的早餐只会是前天晚上留下的剩饭。
命运对他格外不公,让他那么小的年纪就失去父母;却又格外眷顾他,给了他一个那么好的奶奶。
他含着泪吃完了这一碗面条。
“时尧啊,赶紧吃完得去上学啦。”胡惜花催促他。
“好。”
黑夜与黎明重叠之际,空荡的街道上两个小人影背着书包往学校走去。
八点多,陆苗才醒过来,她自己从床上爬起来,然后下了楼。
今天居然看到的是奶奶,陆苗有些意外。
她小跑过去,开心地喊了句:“奶奶!”
胡惜花乐呵呵地应着,帮她洗漱,又端出早餐来。
陆苗奶声奶气地讨好着:“想要喂。”
胡惜花敲了下她的小额头,说:“多大个人啦还要喂,羞不羞?”
陆苗捂着额头笑嘻嘻地,自己抓起筷子笨拙地挑着面条。
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陆苗边吃边想,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咕噜转着。。
“哥哥呢?怎么不见他。”陆苗终于想起这几天都是哥哥陪她吃早餐的。
“什么哥哥?”胡惜花替她拨了拨额头垂下来的头发。
“啊?就哥哥啊。”陆苗更加不懂。
“哦,时尧啊,奶奶把他卖了,换了这碗面。”胡惜花眼睛都不眨一下。
陆苗愣住了,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这碗面。
嘴里还含着来不及吞下去的面条,突然她就大哭出来:“哥哥……”
“我不要面条,我要哥哥。”
……
胡惜花本来想吓吓她的,结果这孩子当真的,还哭得那么惨,把她的心都哭疼了,急忙说:“哎哟哟苗苗,奶奶跟你开玩笑的,哥哥去上学了,中午就回来。”
“真的吗?”陆苗还哭着。
“真的真的,我们乖乖吃完早餐一起等哥哥回来。”胡惜花哄她。
陆苗这才重新咬着面条。
这些日子她算是知道了,哥哥不会真的打她,还会跟她玩。
唔,好像有哥哥也不错。
吃过早餐陆苗就跑到了隔壁家找琳琳,琳琳正在哭,今早醒来她发现自己掉了一颗门牙,很丑。
她总觉得是她哥哥昨晚趁她睡着时揍她,把她一颗牙打掉了。
陆苗也有点害怕,但是时尧从来没有揍过她,时尧也说了,只要她听话,他就会护着她的。
嗯,得听话。
于是陆苗又跑回了家,搬了张小板凳坐在门口,等时尧下课。
边县小学一般都是十一点就下课了,可陆苗等到差不多十二点也没看见时尧,她都快睡着了。
胡惜花煮熟了午饭就去了二楼把收割水稻的农具搬出来擦拭着,又到了收成的季节了。
“苗苗,瞧见哥哥了没?回来了就先吃饭哦。”胡惜花在二楼传来声音。
“哦——”陆苗拉长声音应答她。
没一会,陆苗才看到远处两个熟悉的身影跑着回来。
阿芒首先蹿进了隔壁家,时尧瞧见陆苗后向她走来。
陆苗等他走近,看清他的模样后睁大了双眼。
时尧的手上、脸上都沾了黑乎乎的汽油,衣服也好像被什么东西勾烂了。
他凑过来压低声音问:“奶奶呢?”
陆苗指了指二楼:“奶奶在晒东西。”
时尧捏了捏陆苗的脸蛋:“别告诉她,知道吗?”
陆苗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
时尧松开手,瞧见陆苗的脸上也沾上了汽油,皱了皱眉。
扯着她一起去厨房洗干净。
等胡惜花从二楼下来,就看到兄妹俩坐在餐桌前乖巧地吃着饭。
“时尧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胡惜花担心他路上会出什么事。
“哦,我和阿芒在教室里看了会书。”时尧认真地说。
“不错不错,多看点书好,学习才会好。”胡惜花丝毫没有怀疑。
陆苗看了看时尧的脸,知道他撒谎了。
奶奶说撒谎的孩子会长长鼻子的。
下午放学后,时尧又是很晚才回来,不过这次他没有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不知道去哪里玩了。
吃过晚饭后,时尧正准备去找阿芒玩,胡惜花却喊住他:“时尧,你不用写作业吗?”
时尧停住脚步,挠了挠头:“我在学校写完才回来的。”
“那你教一下妹妹认数和写字,上学了就不要总想着玩。”
“哦……”时尧有气无力地走了回来,在书桌前坐下,拿出本子和笔。
陆苗就坐在他旁边,觉得有点新奇。
时尧咬了咬笔头,思索着什么。
过了一会,用铅笔写下“1~10”的阿拉伯数字,一个一个地教她读,陆苗跟着。
教了一遍下来,时尧指着个“2”问她这是什么。
陆苗把脑袋凑近盯着,盯了好久还是支支吾吾啥也说不出来。
时尧有些烦躁,看了眼胡惜花在厨房忙着,他小声地骂:“你是猪吗?1、2、3都不会数。”
“我……我——”陆苗不敢顶嘴。
“再教你一遍,学不会我揍你。”时尧又恐吓她。
陆苗努力记着,丝毫不敢分神。
傍晚的时候,胡惜花终于回来了。
看到陆苗脸色不太好还以为她生病了,而陆苗主动告诉了她自己来例假的事。
胡惜花听了之后笑着说:“我们苗苗终于要长大了。”
陆苗不是很懂,这样就代表自己要长大吗?
来例假是痛的,那是不是也说明长大也是痛苦的。
陆苗不懂,但她能感受到长大似乎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晚上吃饭的时候,胡惜花把陆苗面前的苦瓜放到时尧面前,叮嘱陆苗说:“苦瓜是凉的,今天先不要吃哦。”
陆苗还没应声,时尧就不满地说:“奶奶我也吃不了苦啊。”
胡惜花瞥了他一眼:“你爱吃不吃,等会你去把碗给洗了。”
时尧停下筷子,看向她说:“今天好像轮到陆苗洗吧。”
“苗苗今天身体不舒服,你去帮一下她。”
时尧看了一眼对面吃得脸颊都鼓起来的陆苗,皱眉说:“她来个事儿还当祖宗了得人伺候着?”
胡惜花听了用筷子敲了一下时尧的脑袋,骂他:“苗苗是女孩,你照顾一下怎么了?瞧你这德性以后怎么讨到老婆。”
时尧侧身避过,反驳说:“您老人家放心,排队追我的姑娘呢大把,小爷我随便挑,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这乖孙女能不能嫁得出去吧。”
“时尧你混蛋!”陆苗瞪着他。
胡惜花气得站起来拍他的头顶,时尧捂着脑袋呼疼。
一顿饭下来简直鸡飞狗跳。
整个晚上陆苗都没有和时尧再说过话,两人各自坐在沙发的两端,连眼神都不屑于给对方。
时尧依旧是老样子,像滩烂泥一样软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低声笑着。
陆苗没有手机,胡惜花的按键手机里面的游戏也早就被她玩腻了。
而时尧用的是智能机,她在电视广告上面看到过,现在的智能机里面有很多功能以及各种有趣的游戏。
一时间,她有些心痒痒的。
但是,她绝对不会瞧他一眼。
晚上睡觉的时候,陆苗又开始肚子疼,她躺在床上滚来滚去呻吟着。
胡惜花一脸的心疼,替她揉了下肚子,叮嘱她下个月不能再吃冰冷的东西了。
陆苗的眼角淌着泪水,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声音微弱地说:“我为什么会来例假,好痛苦啊,为什么时尧就不用?”
陆苗自小缺乏母亲的教导,而胡惜花对这些又一向保守,之前也就粗略说了一下。
胡惜花听到这句话后,感到既心疼又好笑。
“苗苗啊,这女人呢……”
年迈又慈祥地老人一边替孙女揉着肚皮,一边教导着她关于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不同,承担着本该不属于她的作为母亲的责任。
苗苗慢慢长大了,胡惜花还需要教她很多东西。
第二天一早,陆苗睡到自然醒,而胡惜花早早起床去了附近的公园。
这几年来,她越发地感受到苍老带给人的无能为力,关节时不时地疼上一阵子,手脚也没什么力气去提重东西。
胡惜花如今只是每周那么一两天去田地里照料一下菜,只种了自家吃的份,也没有其余力气种水稻。
原本在时尧房里的农具被安置在天台一角搭建的一个小棚子里,因此时尧的房间也宽阔了不少。
胡惜花现在更多的时间是在公园里跳跳广场舞,在那和别的老人聊聊天,到时间了就回家给孩子煮饭。
颐养天年的生活本就应该是这样,只不过来得迟一点,只不过少了亲儿子的陪伴。
陆苗埋在柔软舒适的枕头里,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不想动,她闭眼躺着居然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又睡了多久,她睁开眼,外面强烈的阳光透过门缝照了进来。
陆苗起身下楼,胡惜花已经从公园回来了,在厨房里忙活着。
胡惜花看到她的头发乱糟糟的,皱眉说她:“苗苗怎么不梳一下头发再下来啊?”
“唔,不出门没必要。”陆苗嬉皮笑脸地回答,进了卫生间洗漱。
胡惜花一边洗菜一边忍不住责骂:“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懂得照顾自己,早餐又不吃,将来得胃病就有得你们受。”
“一次两次而已啦。”陆苗嘴里吐着泡沫含糊道。
“我一个老人都知道早睡早起有利身体,你们倒好,反着来,晚睡晚起,昨晚我半夜起身,发现时尧那小子两三点了还在玩手机,不得了了。”胡惜花摇头。
“我可没他厉害,真不怕秃头的。”陆苗洗完漱走出来,忍不住讽刺他。
胡惜花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笑着摇摇头说:“你去把他喊起来,简直不像话。”
“好嘞。”陆苗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俏皮又生动。
“嗒嗒嗒”地跑上楼,恨不得把地板踏出一个洞来,脚步声轻快又嚣张。
时尧的房门依旧不上锁,陆苗乐得连门都忘了敲,直接推门进去。
果然,还睡得像只死猪一样。
这下还不任她拿捏,陆苗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个恶意的弧度。
时尧穿着白色的背心和黑色长到膝盖的运动裤躺在床上,手臂的肌肉线条明显,青筋隐隐凸起,透露出野性与活力。
他的睡相很好,板板正正地躺着,脸庞恬静得和他的气质不符。
陆苗心里来了主意,凑上去拔他长而浓密的睫毛,捂住嘴憋笑。
成功拔下一根,时尧动了一下并没有醒来,嘟囔了两声翻个身继续睡着。
被子随着他的动作滑动,露出放在床上的手机。
这时,刚好进来一条消息,屏幕亮了起来。
陆苗低下头去看,正好看到屏幕上显示胖子发进来一条消息:“尧哥,给你看点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陆苗有些好奇。
跟着又进来一条消息,显示是“一张图片”。
心里像是有条小虫子在上面蠕动,陆苗看了眼背对着她熟睡中的时尧,轻轻地点开。
陆苗昨晚没有关上木门,以至于让风把门吹开了。
第二天清晨,亮白的光线照了进来,刚好落在陆苗的眼皮上,还带进来一些风,吹得她的头皮有些冷。
就那么一会,陆苗就被冷醒了。
她睁开眼睛望了下四周,想起来昨晚的事,她是在时尧房间睡的。
陆苗坐了起来,扭头看向门外,天已经亮了。
遭!要迟到了!
她瞬间睁大了眼睛,爬到时尧那头去,用力推他:“哥,哥,迟到了!”
时尧再一次被吵醒,不用想都知道是那兔崽子,正要发飙,转而又听到“迟到”两个字。
“我艹,陆苗!”时尧连滚带爬地跳下床,冲出了房间。
陆苗也赶紧跟在他后面。
两人洗漱完就穿上鞋子,背起书包出门。
时尧拿出来胡惜花那辆破单车,单脚踩地,扭头对落在后头的女孩说:“陆苗,赶紧上来!”
“啊?”陆苗惊了,时尧他可以载人吗?她从来没有坐过他的自行车后座,甚至没有看到过他骑自行车。
“别磨蹭赶紧上来,要迟到了,不然你自己走路去!”时尧没好气地催她。
陆苗也怕迟到,虽然也怀疑时尧,但是还是前者严重点。
没有太多时间纠结,陆苗就爬了上去。
这个自行车后座她熟悉得很,但是前面载她的人也不靠谱得很。
陆苗坐稳后,时尧就风风火火地蹬起来,一旁的建筑物飞快地倒退。
陆苗感觉自己坐的不像是自行车,像是飞起来的摩托车。
自行车突然抖了一下,她吓得抓住了时尧的校服,把他往下扯。
“陆苗!你想勒死老子啊?”时尧被校服衣领抵住喉咙,整个人差点往后仰,咳了两声。
“哦……对不起。”陆苗松开了一点。
街边的不少商铺已经打开门营业了,还飘来油条和炒粉的香气。
“哥给你表演个漂移,看好了。”时尧昂扬着声音,一脸的少年意气。
自行车的速度越来越快,然后左右晃动着前进,再九十度转弯。
“啊——”陆苗以为自己被甩出去了,紧紧闭着眼睛,手下意识地抱紧了时尧的腰。
置身云端的感觉持续了差不多一分钟,陆苗的心和四肢紧绷着。
突然,自行车一下子刹住,车轮还不受控制地滑过一米多,陆苗由于惯性,脸撞到了时尧的背上。
唔,好痛。
陆苗急促地呼吸着,缓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睛,学校的大门出现在眼前。
“厉害吧?没有迟到。”时尧得意地说。
陆苗颤抖着双腿下车,很想控诉他,但是又没胆子。
时尧把自行车停在了车棚里,单手提着黑色书包,走到校门口的便利店前,冲里面喊:“老板,来两个三文治。”
“是尧哥啊,接着!”时尧装酷地把钱拍到货柜面,一手接住一个三文治。
转身又抛了一个三文治到陆苗手里,说:“赶紧吃了。”
“哦。”陆苗接住,捧着。
时尧转头又看到好几个他的哥们,冲那边喊:“胖子、高个这儿!”
陆苗闻言抬起头看去,不认识。
他也没管陆苗,一边咬着三文治,一边大步冲上去,勾住其中一人的肩膀,三人大摇大摆地进了校门。
陆苗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就笑了,又小跑着跟上。
小学课程不紧,课间时间比较多,陆苗和同学们玩得都挺好的,老师也好,她喜欢在学校。
十一点,下课铃声响起,琳琳凑过来问她:“苗苗,你和我一起走吗?”
陆苗在座位上看着书,对琳琳摇头说:“今天我和哥哥回去。”
按往常情况,奶奶有时候会来学校接她和时尧下课,这时时尧就不能和他的哥们去玩了。
奶奶不来的时候,陆苗就和琳琳一起走路回家。
她知道奶奶今天是不可能来接他们的,但是也知道哥哥应该也不会甩掉她去玩,所以她在这等他。
陆苗又低下头专注地看着绘本,绘本是班级藏书角里的书,不能带回家。
过了十分钟左右,班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陆苗,回家。”
陆苗听到声音从绘本上抬起头来,就看到时尧倚在前门,歪着头看她。
她想的没错,时尧果然来找她,脆生生地喊了句:“哥哥!”
时尧用鼻音哼了声,在门口等着。
陆苗收拾了书包就小跑出去,跟在他身后走着。
时尧还是骑自行车载她回去,不过这次他放慢了速度,陆苗没有今早害怕,但是依旧搂住他的腰,心里甜滋滋的。
十分钟左右,两人就回到了家。
然而两人发现,屋子大门是打开的,赵禾在里面。
“你们回来了?”赵禾端着热腾腾的饭菜从厨房出来,微笑着看向两人。
时尧和陆苗都没想到她会在这里,虽然这里也是她的家,但是真正看到她出现在这里,他们就觉得莫名有些奇怪。
不过陆苗看到她还是高兴的,血浓于水的亲缘是无法割断的联系。
“妈妈。”她乖巧地喊了一句。
“嗯。”赵禾对她的反应依旧不冷不热的。
转而又扬起笑脸对时尧说:“时尧,快去洗手吧,吃饭啦。”
时尧觉得她奇怪,又说不出哪里怪。
尽管来到这个家三年多,他和赵禾陆伟强的相处少之又少,关系淡薄。
时尧知道赵禾陆伟强不喜欢陆苗,但也不至于有多喜欢他吧。
“哦。”他淡淡地回了句,然后走去厨房,陆苗跟着他。
三人坐在餐桌前,赵禾将那碟鸡翅放在了时尧面前,陆苗坐在她对面。
“时尧啊,最近学习怎么样?我问了下你班主任,说你比上学期有进步。”赵禾夹了块鸡翅到他碗里。
她的一个动作,时尧和陆苗同时看向她。
不过陆苗只看了她一眼就低下头继续吃饭,而时尧则一直盯着她的脸,似乎想从她的神色中找出点什么。
但是赵禾依旧维持着温柔得无可挑剔的笑容,继续说:“要继续加油哦,不能骄傲,骄傲使人退步。”
时尧想不明白她突如其来的关心,表面上回复着:“知道了。”
一顿饭下来,赵禾几乎都在关心着时尧,从生活到学习,大到问他要不要搬到楼下的大房间里,小到需不需要添几件新衣服。
知道他喜欢打篮球,还说让陆伟强下次回来给他从坞市带一个牌子货的篮球。
时尧都表示不需要,这时赵禾又说:“奶奶都夸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们都感到欣慰呢。”
“苗苗,以后要多向哥哥学习知道吗?你是女孩子,要尽早学会做饭,哥哥学习比你忙,怎么能让哥哥照顾你呢?”
今天赵禾说了很多话,似乎比这几年加起来都要多,然而她好像记得很清楚她曾说的一句话,那是对时尧说的:“照顾好妹妹。”
陆苗的心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闷闷的沉重的,压得她难以喘过气。
她知道妈妈一向不喜欢她,但是看到她关心别的小孩她还是会难受。
陆苗没回答,机械般地吃着饭,拼尽全力忍住泪水。
不能掉,不能哭,也不能因此讨厌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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