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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主母和离半年,渣夫全家都疯了by周棠宁李长英

一路景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沉思片刻,周棠眼眸一抬,眸光锋利,看得姜成璧一个颤栗,瑟缩了下。她心下吐槽:难怪会被公主直接抢了老公,一个被大时代驯服的可怜人。但看着女子格于明亮充满希望的眼睛,周棠宁还想再劝劝。“我只是觉得,你就拿着这白糖方子来做营生,也可以有更好的未来,更自由的人生。”“你现在没钱,我可以帮你,你以后赚了钱,连本带利还给我就是。”“与人为妾,是下策。”“你没必要进那种深府大宅为妾,葬送你自己的好人生。”凭着她有脑子,又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只要不犯蠢,就凭这张白糖方子。她就能活出更自由精彩耀眼的人生。她身上有不一样的东西,她也期待她活出那样的人生。而不是在将军府,蹉跎了一生。“你别劝我了,我主意已决。”姜成璧也听得出来,周棠宁是真心为她。“再说了...

主角:周棠宁李长英   更新:2024-12-13 19: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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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棠宁李长英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主母和离半年,渣夫全家都疯了by周棠宁李长英》,由网络作家“一路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沉思片刻,周棠眼眸一抬,眸光锋利,看得姜成璧一个颤栗,瑟缩了下。她心下吐槽:难怪会被公主直接抢了老公,一个被大时代驯服的可怜人。但看着女子格于明亮充满希望的眼睛,周棠宁还想再劝劝。“我只是觉得,你就拿着这白糖方子来做营生,也可以有更好的未来,更自由的人生。”“你现在没钱,我可以帮你,你以后赚了钱,连本带利还给我就是。”“与人为妾,是下策。”“你没必要进那种深府大宅为妾,葬送你自己的好人生。”凭着她有脑子,又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只要不犯蠢,就凭这张白糖方子。她就能活出更自由精彩耀眼的人生。她身上有不一样的东西,她也期待她活出那样的人生。而不是在将军府,蹉跎了一生。“你别劝我了,我主意已决。”姜成璧也听得出来,周棠宁是真心为她。“再说了...

《小说主母和离半年,渣夫全家都疯了by周棠宁李长英》精彩片段


沉思片刻,周棠眼眸一抬,眸光锋利,看得姜成璧一个颤栗,瑟缩了下。

她心下吐槽:难怪会被公主直接抢了老公,一个被大时代驯服的可怜人。

但看着女子格于明亮充满希望的眼睛,周棠宁还想再劝劝。

“我只是觉得,你就拿着这白糖方子来做营生,也可以有更好的未来,更自由的人生。”

“你现在没钱,我可以帮你,你以后赚了钱,连本带利还给我就是。”

“与人为妾,是下策。”

“你没必要进那种深府大宅为妾,葬送你自己的好人生。”

凭着她有脑子,又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只要不犯蠢,就凭这张白糖方子。

她就能活出更自由精彩耀眼的人生。

她身上有不一样的东西,她也期待她活出那样的人生。

而不是在将军府,蹉跎了一生。

“你别劝我了,我主意已决。”姜成璧也听得出来,周棠宁是真心为她。

“再说了,怎么就是深府大宅蹉跎人生了?而不是一个很好的平台?”

姜成璧笑得眉目灿烂,满目星光。

“强者,从不抱怨环境。”

周棠宁沉默了。

她不理解,姜成璧的自信从何而来,只是看到她满身光芒神采,好不耀眼!

也知她铁了心要给卫廷之做妾,多说无益。

“好,我带你进将军府。”

“你的白糖方子,是有价值的,我再给你五千两银子,跟你买断,钱货两讫。”

她知道白糖方子可以值更高的价,但眼下这种情况,她也不算亏待她。

这下,轮到姜成璧震惊了。

姜家把她卖了,才一百两银子,已经是高价了。

她小侄女,只卖了十两。

想到自己进入将军府,也要花钱,有这笔钱正好。

“成交!”她满口同意了。

然后审视着周棠宁,长得是一等一的美人。

这要是放在21世纪,凭着一张脸和气质,就可以制霸娱乐圈。

也很大方善良。

就是,不怎么聪明,逆来顺受。

古代女子,能如她这般,也是天花板了。

周棠宁带姜成璧回将军府,直接去了清安苑,把人送给卫廷之。

已经过了午时,太阳偏西,晒头刚过,春日无限好。

亭台楼阁,假山池水,林木苍翠,繁花似锦。

姜成璧看着,眼睛都直了:“这是卫……将军一个人住的院子?”

是三进三出了的院落,古朴大气。

光卫廷之的,就有书房,偏厅,大殿,卧房等。

卫廷之是武将,周棠宁在修葺院子的时候,给他修了个武功房,外面就是一处练武场。

练武场外,又是一片荷花池。

刚入春也没多久,新的荷叶郁郁葱葱。

姜成璧是真的被惊艳到了,也见识了世家的实力。

光这一个院子,放在她那个时代的某海市,就是大几个亿的豪宅。

识珠几人:“……”

周棠宁没有说话,姜成璧的言行举止,是挺让人意外的。

但之前她那些惊人之话都敢说,她就没什么好意外的。

到了院门外,周棠宁就带姜成璧在门外等着,让识珠进去通报。

她现在,是连卫廷之的院子都不想进。

等了一会儿,识珠带着卫廷之身边的小厮卫安出来。

周棠宁向姜成璧:“你跟着进去吧,将军就在里面。”

“谢了,我会记住你这个人情的。”姜成璧目标达成,高兴地笑道。

“不必,你没欠我人情。”本来也不欠,周棠宁不想她与自己有人情往来。

姜成璧:“……”

周棠宁转身就往外去。

卫安看着姜成璧,目瞪口呆:这是他家将军的小妾?

路边的乞丐也不带这样的。

姜成璧被他看得不高兴,喝斥道:“带路。”

卫安:“……”

他当奴才的,只能先把人引进去。

周棠宁绕了一段,来到马车前,正要上马车,就听到一道冷声:“周棠宁——”

她转过身来,就看到卫廷之冷着一张脸,大步过来,兴师问罪:“周棠宁,你这个时候往我院中带个女人进来,是什么意思?”

“你不在这个时候,给我和五公主惹事生非,破坏伤害我们不行吗?”

“你作为世家主母的气度和修养呢?”

“别告诉我,你们商贾之家的女子,就专营这些腌脏的内宅争斗!”

“周棠宁,本来我还想着,这次祖父大寿,我有事在身,没能陪你去。”

“明年再陪你一起去,好好弥补,但你太让我失望了。”

周棠宁本来不屑于理会他的。

但听完他最后一句话,直接气笑了。

“祝寿就算了,我们周家无福消受。”

什么公务在身,他们这批大胜归来的将士,皇上还没安排职位,他们暂无公事。

不就是冷落她,向五公主表诚意吗?

她以前是真的没看出来,这男人,又立又当的,渣得可以

周棠宁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不屑。

“至于姜成璧,她在闹市,当街说你当初在军中受了伤,她为你治伤,在你身边伺候你,非要来将军府。”

“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难道要我当众不管不顾,让她被人打死,陷将军府于不仁不义?”

“卫廷之,你明媒正娶的妻都能处置了,给你和你的公主让位,一个曾经给你治过伤,伺候过你的贱民而已,你有什么不好处置的?”

“杀了,剐了,丢了,谁还能把你怎么着?”

别说这些了,他安置姜成璧的方法,可以有一百种。

最简单的,让她在府中,做个奴婢,也没什么不妥。

这男人,就是存心给她找不痛快。


大家都是一脸震惊,然后是冷静和赞同。

周棠宁又说道:“祖父,祖母,父亲,母亲,棠棠这么做,并非只为一己考虑。”

她从袖中掏出一个药包,上面还有皇家太医医署的标志。

她举着药向周老太爷:“这是四日前,五公主带太医去看望孙儿,让太医给孙儿开的药。”

“这药,寻常大夫,看不出什么名堂。”

“但孙儿已经请闵神医看过,这是让女子不能圆房的药,过量服用之后,不能孕育子嗣。”

“这样的药,五公主给孙儿留了整整一大箱。”

“五公主知孙儿婚后,还未与卫廷之圆房,她这是不想让孙儿与卫廷之圆房,也绝了孙儿的子嗣之路。”

“孙儿观五公主对卫廷之爱慕情深,颇有独占之意。”

周棠宁看得出五公主行事老练,心狠手辣,手段了得。

就连同在男女之事上,也十分娴熟。

和卫廷之,也才是初相识,就哄得他服服贴贴。

而且她对卫廷之,有极强的占有之意。

按理来说,李玉湾是深宫养大的公主,如今也才是十六岁,比她小两岁。

她身上那种不符合年龄的谋略和老辣,不知从何而来。

周棠宁倒不是真怕她,而是不想那种人,破坏自己的生活。

若她留在将军府做妾,将来对上她,必是生死局面。

再者现在的卫廷之,对她来说,就跟吞了只苍蝇一样,让她恶心。

“若只为孙儿一己之事,孙儿愿意忍让。”

“可伴君如伴虎,若是日后五公主迁怒,必会祸及周家。”

“故孙儿请求和离。”

“父亲,母亲,”孟氏也跪下来,哭求道:“儿媳求你们支持棠棠和离,救救她吧。”

“明明是五公主抢了我儿的夫婿,现在人还没嫁进府,就用这种腌脏残忍的手段对她。”

“以后她嫁进去,我儿岂能活命?”

“咳咳……”一阵刻意提醒的咳嗽声响起。

大堂内顿时安静下来。

周棠宁循声看去,左方侧面的座椅里,坐着一个玄色锦衣的男子。

玉冠束着如墨长发,额前左右落着两缕,微微卷曲。

烛光照映下,一张脸五官分明,俊美夺目。

眸深如海,泛着华光,亮如繁星。

皮肤也是玉白色。

身姿颀长笔挺。

通身气派,贵不可言。

以前,她觉得卫廷之是极俊美的男子。

直到看到现在的英王殿下,才知,世间男子,也可以长得这么瑰美。

果然,男子都是上天造来迷惑女人的。

皇家,果真是最上等最尊贵的,连皇家的人,都是长得最好看的。

周棠宁看英王的时候,英王也在看着她。

又长又大的眸子,泛着温和怜悯的光芒,让人情不自禁想要靠近。

短暂的恍惚,周棠宁回神,顿时转身拜了下去,惊声道:“英王殿下!”

此人正是当朝二皇子,李长英,二十一岁,已经封了英王,赐居在宫外的英王府。

周棠宁怎么了没想到,他竟然会坐在这里。

难怪刚刚祖父要发脾气,祖母那样劝阻他。

她就觉得,今天的家人们都挺沉得住气的。

那刚刚她说的那些事,和卫廷之未圆房什么的,英王岂不是都听了?

周棠宁:o(≧口≦)o

“抱歉,就不打扰周老你们谈论家事了,本王先行告退。”

男人开口说话,声音也极好听。

周棠宁:“……”

英王起身离开。

周老太爷几人立刻起身恭送。

到了门口,英王转过身来,看了看周棠宁,又向周老太爷:

“老爷子对本王有恩,府上若有什么难处,用得到本王的地方,尽管开口。”

众人一顿,不由看看周棠宁,哪里还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多谢英王殿下。”周老太爷一脸感谢,真诚致谢。

其他人也都行礼致谢。

英王“嗯”了一声点头,出了大门。

目送他离开,大门重新关上。

周老太爷上前来,亲自将周棠宁扶起:“乖孙儿,快起来。”

一家人也扶着她安慰。

周棠宁坐下,问道:“英王殿下为何在这里?”

周老太爷一脸自豪:“他跟祖父也是故交了,你知道的,他来给祖父祝寿。”

“你们怎么不提醒我他在?”周棠宁问道。

她不要脸的吗?

而且五公主还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皇家之人,他们得罪不起。

其他人也有些后悔,忙看向周老太爷。

周老太爷也觉得自己忽略了,今天这场寿宴,让他再次遭受了世态变化。

再加上心里一直担心着他的长孙女,听说孙女儿来了,一着急,其他事情也都不管了。

“没事,英王是个光明磊落之人,信得过。”周老太爷说道。

周棠宁也没太在意,这些事情英王听了,也没什么。

就是她丢脸一点。

而她的脸,早在卫廷之被赐婚的时候,就彻底丢尽了。

就是,祖父这么信得过一个皇室的人?

她暗暗打量了一番他老人家。

以前,她对能信之人,给予信任。

但是卫廷之,给她狠狠地上了一课。

周老太爷看着自己的孙女儿,问道:“五公主此人,当真如此狠毒?”

周棠宁点头,李玉湾给她的感觉,就是要除掉她。

但这种直觉的事,她不会说出来。

只是说道:“我若在她手下当妾室,必会累及周家。”

“祖父,怀璧其罪,但凡于家族有一丝风险,也应未雨绸缪。”

周老太爷点头,其他人心里也认同。

这几十年,周家在京中立足,有多么不易。

有多少白眼狼,盯着周家的财富。

早年,老太爷和太老夫人,更是花了重金,才在京中立足。

这些年,也没少散财打点。

更何况,那是公主,皇家之人啊。

“那卫廷之呢?他,你舍得放下?”太老夫人问道。

周父和孟氏,也急切地看着女儿。

当初,人是她自己挑的,也是带着十里红妆,满心满眼嫁过去的。

这些年,她为卫廷之和将军府的付出,他们也看在眼里。

周棠宁双手交叠,放在膝上。

她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影响到家人,更何况,祖父祖母年纪都大了。

脸上温和却坚定:“他是真心想娶公主。”

“弃我去者,我必弃之。”

“我现在觉得他恶心,不想要他。”

她确实气过,愤怒过。

现在只想离那男人远远的。

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也是庆幸,他们夫妻二人,成了婚就分别两地,连房都圆,没什么感情。

周老太爷大喜:“我孙女有志气,好,就和离!”


三人震惊,面色惶恐地看着她。

这种时代,和离还是很少见的。

一些实在过不下去的人家会休妻。

更何况,还是京中的这些权贵世家。

虽然主子是商贾之家出身,但周氏一门富贵显赫,也是有身份地位的。

和离也是件轰动的大事。

她们都被吓到了。

周棠宁看着她们惧怕的模样,安慰道:“和离出去,日子才能好过。”

“她还未嫁进来,就敢明目张胆地给我下这种药,想要毁掉我的一生。”

让女子不能和夫君同房,不能孕育子嗣,无异于绝女人活路。

“她若嫁进来,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处置了我的性命。”

她尚且如此,那她手下的这些奴才,谁也别想活命。

更何况,现在这样的卫廷之,让她觉得厌恶,她不想要了。

再者,五公主给自己下这样的药,又急着提前婚期,她这是想和卫廷之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她一进府,必然会随时想办法除掉自己。

如果她有事,那周家,也必然会出大事。

而将军府上下,她病了这几天,连闵神医都来了三趟,却没有人来看望她。

何其凉薄。

早在卫廷之说要贬她为妾,娶公主,她就有了和离之心。

现在是完全确定,必须和离了。

“识金,嫁妆单子,以及这些年的账目,你都收拾准备好。”

“识银,识珠,你们也都随时准备好。”

三个奴婢这才反应过来。

识金:“没错,离了主子您才有好日过,奴婢这就去准备。”

现在主子要和离,她们连少夫人都不叫了,直接改称呼主子。

她又向识银:“识银,你去一趟荣松堂禀报一声,就说三天后,我祖父六十六大寿,我要回周家去祝寿。”

“再去清安苑院禀报一声。”

清安苑,是卫廷之住的院子。

她得回一趟周家,刚好三天后,就是祖父的寿辰。

“识金,我之前给祖父准备的寿礼,都收了准备起来。”

“是,主子。”识金退出房间,先去忙了。

午饭后,周棠宁照常睡午觉养身体。

下午,识银去了趟荣松堂回来,向周棠宁禀报:

“老夫人说,你身体不好,最好卧床休息,说咱们老太爷以后年年大寿,都可以去庆贺。”

“又说你身体好了,就去见她,几天不见,她都挂念你。”

周棠宁皱皱眉头,老夫人这是怕她回周家去告状呢。

至于清安苑那边,卫廷之有应酬出府了,识银让院中的小厮转告。

周棠宁只是说了句:“不用管他们。”

三日后,周棠宁带上给祖父准备的寿礼,下午,马车等在院外,准备出发。

虽然将军府要贬她为妾,但还没举行仪式,她在卫家的族谱也还没改。

她现在,还是卫廷之的妻子,将军府的夫人。

卫廷之理应陪她去周家。

但他毫无表示,甚至都没差人来说一声。

周棠宁猜测,一方面,他是因上次和五公主来她院中的事,生自己的气。

另一方面,他也没脸面,这种时候去周府。

再者,也是顾忌五公主,怕他表现得对自己好,冒犯到五公主。

“主子……”识珠一脸为难不知所措。

周棠宁面上掠过轻笑:“如此正好。”

反正都要和离了,卫廷之要真陪她去了,只会让周家和祖父难堪。

她上了马车,马车启动,前往周府。

从将军府到周府,行了将近一个时辰,到了周府外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周府外,灯笼高照,“富昌伯府”几个烫金大字熠熠生辉。

早些年京城大旱闹饥荒,周家捐赠数万担粮食。

又联合商队,从南方买粮过来,平价出售,帮助朝廷解决了危机。

陛下论功行赏,封了周老太爷伯爵,亲赐“富昌伯府”牌匾。

周家的人带着奴仆小厮,送别宾客,宾客们身上,远远的就传来酒宴气息。

今年的宾客,离开得有点早,而且人也少了很多。

瞧着也都是些身份地位一般的人士。

周棠宁让小厮将马车赶往后门,从后门入府。

进府之后,直接去了祖父祖母的寿安堂。

问了下人,祖父和祖母,还在前院招待宾客。

她带着识珠几人,先在院中歇下等着。

天黑了一会儿,周老太爷身边的管家周宝来周叔,亲自来通知:“大小姐,老太爷请您过去。”

周棠宁让识珠等人留下,自己一个人,跟着周叔,绕过回廊,穿过庭院,进了主院大堂。

周叔等在门外,等她进了门,将门关上,退到外院候着。

大堂内烛红通明,周棠宁一进门,就看到穿着绣松鹤的深棕色寿服的祖父,周茂。

以及同色绣金服的祖母沈秀。

周老太爷坐在主位上,太老夫人坐在他旁边。

下座分别是周棠宁的父亲,周祁,母亲孟书仪孟氏。

周棠宁上前,跪下拜道:“棠宁拜见祖父,祖母,父亲,母亲。”

然后又向祖父拜道:“棠宁祝祖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周老太爷看着自己最疼爱的长孙女,眼睛一红:“棠棠,我的好孙儿,受委屈了,快起来!”

他们虽然没有去周家,但发生的事情,都知道了。

周棠宁眼睛一红,再次向祖父跪拜:“祖父,棠棠是来给您请罪的。”

“是棠棠让祖父今日蒙羞了。”

皇上将五公主赐婚给卫廷之,谁都猜想得到,她这位原配夫人,只能被贬为妾。

这不仅对周棠宁来说不公,对周家,也是奇耻大辱。

贬妻为妾,是不占理。

但五公主是落湖被卫廷之所救,失了清白,堵住了悠悠众口。

眼下局势,大家自然站五公主和将府军。

谁也不敢得罪皇家人。

去年还来给周老爷子祝寿的各大世家,今年都避嫌了,大多没来,礼也没到。

要是往年,周棠宁一早就第一个到了,来给祖父过寿辰。

今年,都不敢早来,怕宾客们看到了,说道此事,让祖父和周家受辱。

来了,也只能从后门进入,在后院等待。

周老太爷眼睛一红,愤然道:“我棠棠没做错事,错的是别人。”

太老夫人,周父和孟氏,也都直点头,心疼得直抹泪。

周棠宁眼睛一红,热泪涌上来,又是一拜:“棠棠谢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体谅怜爱。”

周老太爷哽咽,压下情绪,周父和孟氏,也都克制着。

周老太爷问道:“将军府怎么说?”

“他们要贬孙儿为妾。”

“啪!”周老太爷拍案骂道:“混账东西!”

“老头子!”太老夫人提醒他。

他才控制了下脾气:“卫廷之呢?他没陪你来?”

周棠宁点头。

周老太爷气得胡子直抖,其他人也气得咬牙。

太老夫人抬袖擦泪,向老伴:“让棠棠起来吧,这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啊。”

“起来吧。”周老太爷心疼道。

孟氏立刻起身,去扶自己的女儿。

周棠宁轻轻扶开母亲的手,跪着向周老太爷郑重道:“棠棠前来,还有一事相商。”

大家郑重起来,孟氏站在女儿的身边看着。

周老太爷点头,让她说。

周棠宁郑重道:“祖父,祖母,父亲,母亲,我想要和离。”


周棠宁说完,转身就上了马车,让马夫赶着马车快走。

她真的是不想多看这个男人一眼。

卫廷之被堵得哑口无言,看着周棠宁负气而去,脸色发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不喜欢她现在看自己的眼神。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周棠宁乘坐马车,回到自己的院子,已经筋疲力尽。

她身体现在确实不好了,经不起这么累。

识珠给她打了水,她清洗之后,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

把白糖方拿出来,让识金照单子,拿来材料和工具。

她院中,就有些红糖,可以直接用来提取白糖。

识珠:“主子,你休息吧,奴婢处理就行。”

“没事,我看看。”不需要她动手。

识金带人取来食材和工具,就在院中做了起来。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清安苑的奴仆带着姜成璧过来。

说卫廷之同意纳她为妾,后面的事,让周棠宁安排。

周棠宁正坐藤椅上,看着识珠几人熬糖浆。

听了之后,讽刺一笑。

她倒是高看了他卫廷之了,想着他和公主将要大婚,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纳妾。

果然,他还是被姜成璧给出的条件吸引了。

她也挺好奇,姜成璧是给出了什么样的条件,能让他在这个节骨眼上,纳她为妾?

周棠宁让人将人拦在外面,没让进来。

向识金:“识金你去,将她安排在西湘苑。”

“从我的库房,给她挑些上好的治伤药,玉肤膏也给她拿几盒。”

“再让青红和青月,去她院中伺候。”

“那五千两银子,也给她送过去。”

识金一愣:“主子要把青红和青月派给她?”

这两个奴婢,是周棠宁刚嫁进将军府时缺人手,从外面买回来的。

当初看中品性和能力,在府中好好培养了几年,也是少得的帮手。

青红还有点身手,是护主的好手。

周棠宁浅笑:“给她。”

既然如此,她也帮姜成璧一把,看她怎么跟五公主抢男人。

姜成璧有句话说得很对,李玉湾抢了她的丈夫。

以李玉湾对卫廷之的态度,她不相信,她是意外落湖,意外被卫廷之救了的。

让她也尝尝,自己的丈夫,被别人抢的滋味。

姜成璧现在能让卫廷之纳了她,以后争点宠,肯定是能做得到的。

识珠不由嘀咕了句:“将军上午在那边指责你,现在又让主子你做这些,是觉得你好欺负。”

周棠宁只是笑笑,端起她泡的参茶喝。

识金去外院,带着奴仆去安排姜成璧的事,就遇到等在大门外的姜成璧。

姜成璧身上,还裹着周棠宁的披风。

识金跟她说了安排,就说道:“姜姨娘,跟我来吧。”

姜成璧冲着富春菀冷笑了一声:“呵。”

她还以为,周棠宁有气度呢,没想到现在连见都不见她。

她也不稀罕。

她不就是钱多吗?

以后她会赚得更多。

没多久,外院又传刘嬷嬷过来了,说老夫人请周棠宁过去用晚膳。

周棠宁让识珠去回:“就说我带病给祖父庆寿,累着了。”

“我休息好,明天去给二老请安。”

刘嬷嬷那边也只好走了。

天色晚了下来,周棠宁按姜成璧给的方子,果然做出了白糖。

再按她的方法精炼提纯,就得到了雪白的糖。

用手指蘸了点放入口中,眼睛都亮了。

“这味道极好,我喜欢!”

谁不喜欢甜的味道呢。

更何况,周棠宁嗜甜。

比从晋朝买来的,好太多了。

“我也尝尝!”识金安排好姜成璧回来了,忍不住尝个味道。

识珠和识银,也迫不及待地尝起来。

识珠叹道:“那个姜姑娘,看着有点疯癫,还真有点东西。”

姜成璧的一些话,和一些想法,在识珠看来,确实是疯癫的。

识金打了个寒颤,不以为然:“若她在府中,咱们以后得离她远点。”

“这些东西是好,可她有时候说的话,能让人掉脑袋。”

识珠也咋舌。

周棠宁见她们都有些防着姜成璧,也就没有多说。

开口道:“识珠,你取纸笔来,我把这个方子,誊写下来,再给祖父去一封信。”

周棠宁把姜成璧的方子又精进了下,用周家的密文誊抄下来。

毕竟是贵重的方子,如果落入旁人的手中,被看了,损失惨重。

周家经商百年,发明了一套自己的文字密码,外人一般不容易看懂。

然后又写了信,蜡封好,交给识银,让她连夜送到富昌伯府,亲自交给祖父。

这个模式,调整下,周家就可以规模生产。

姜成璧是真的给了她一个生钱的法子。

弄完这些,周棠宁用了膳,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她起得晚,半早上了,才带着识珠三人,去荣松堂给老夫人,老爷请安。

卫廷之的父亲卫武,有两个弟弟。

嫡亲弟弟二老爷卫军,在巡防营当职,娶的是陈氏。

已经有四个孩子,最大的女儿,十四岁,儿子十岁,是陈氏生的。

另外两个孩子,都是小妾生的庶子。

庶三弟卫礼,前妻病死,在周棠宁嫁入府之后,娶了庄侯府的庶女做了续弦。

还有一房小妾。

膝下也有三个子嗣。

将军府人丁不多,二房和三房都没有分出去,分别住在西院和南院。

周棠宁一进门,就看到二老爷夫妇,带着大女儿卫锦兰。

以及三房夫妇。

卫廷之,和弟弟卫文之,妹妹卫锦枝也在。

老夫人一见周棠宁进门,就笑着向她招手:“棠棠来了,快过来,让母亲看看。”

周棠宁看着老夫人那更胜以往的热情,一脸清淡。

上前去,屈膝行礼:“给父亲,母亲请安。”

卫老夫人想拉她,但她站得远,她拉不到,脸上僵了下,又是一脸慈爱笑容。

周棠宁又转身,向二房,三房请安。

“给二叔,二婶,三叔,三婶请安。”

几人都有点不好意思。

周棠宁三年前嫁进府,府中一片荒败。

是她带头开始打理的。

后面,老夫人索性把管家的事交给她,自己享受起来。

周棠宁开始修葺将军府,又教陈氏经营铺子。

还让府中的几个孩子进了京中最好的学院去读书。

又请了女先生进府,来教府中的女子读书。

也是她出钱,出主意,让他们去打点,二老爷和三老爷,这三年,也节节高升。

卫三老爷娶的续弦,也都是侯府庶女。

这还是这几年,周棠宁被逼着,第一次向他们这些长辈请安。

卫二老爷忙开口:“侄媳……不必多礼。”

老夫人笑道:“棠棠休息了这几日,身体可好了?”

“回母亲,好些了。”

“若没有其他的事,我先回去了,闵神医叮嘱我要多休息,咳咳……”

老夫人的脸顿时垮下来。

缓了缓说道:“好些了就好,叫你过来,也是有要事要跟你说。”

周棠宁故作思索了下:“母亲请说。”

“你先坐吧。”老夫人示意刘嬷嬷搬了椅子,放在她旁边。

周棠宁上前坐下。

卫老夫人和颜悦色地说道:“赐婚一事,委屈你了。”

“母亲也知道棠宁受了委屈,可这些委屈,就让我白白受了吗?”周棠宁一脸冷色地说道。


孟氏急得又是一阵眼泪:“只怕没那么好和离。”

“现在和离,会给卫廷之落下话柄,也会陷五公主不义,那上头,必会压着我们棠宁。”

孟氏这么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的棠棠,命怎么就这么苦……”

“娘,没事。”周棠宁起身扶着她安慰。

她猛地转头,就和女儿抱在一起,极力克制着。

周棠宁向他们:“和离的事,我会跟将军府提,一切由我来想办法。”

卫廷之和李玉湾,这么不要脸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现在还要压着她,让她为他们的名声忍让受罪,门都没有。

“只是还要累得全家跟我一起,承受这份风险。”

周老太爷拍拍胸膛,大义凛然道:“哪里的话,你是我周家的嫡长孙女,周家自应护着你。”

“人活于世,什么样的事情都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会遇到,更何况咱们周氏这样的家族。”

“我们同气连枝,没有什么事,能难得倒我们。”

“是是,爹,你说得对!”周祁也抹着眼泪。

女儿能从那个吃人的将军府出来,比什么都重要,他们都高兴。

孟氏也心安下来,擦干眼泪:“也是,实在不行,我们……”

她看着公公婆婆和丈夫,大家心照不宣。

刚刚英王殿下离开时说的那番话,再明显不过。

实在和离不了,能帮得了他们的,只有他了。

周棠宁自然明白家人们的想法,她没发表想法。

这件事,先做了之后再说。

“棠棠是不是还没吃饭?”太老夫人心疼地问道。

“对对对,先吃饭,看我这当娘的……”孟氏直抹着眼泪。

“娘,祖母,我吃了过来的,不饿,识珠那边,晚上会给我准备夜宵。”

大家这才放心。

“那你的身体怎么样?病情如何了?”周父也关心地问道。

“之前听说你病了,还是从闵神医那里得到消息,你还好,不然我和你娘,就要去看你了。”

闵神医和周家是世交,圣旨赐婚,满京都知道。

闵神医那边当夜去看周棠宁,有了消息,就传到周府来。

大家才稳得住。

孟氏:“是啊,你弟弟们,也说要去看你。”

太老夫人身体不好,只生得周祁一个儿子,娶的是户部尚书家的庶女。

两人生了一女三儿。

长女周棠宁。

次子周棠森,十二岁。

三子周棠树,九岁。

去年又生了个小儿子,周棠山,才八个月,路都还不会走。

周棠宁也是想着满门的老人幼子,在和离的事情上,才格外谨慎。

“祖父,祖母,爹,娘,我身体无碍,就是之前忙了阵子,累到了。”

“养养就好养回来,你们看。”

一家人看着她虽然脸色苍白,瘦了点,但精气神都不错。

而且有闵神医医治,他们也就放心了。

事情都商量妥了,女儿又是能撑事的,孟氏和丈夫,就先回自己的院子了。

周棠宁和祖父祖母说了几句体己话,就先回离开了。

她出嫁之后,她的海棠院,还一直给她保留着。

她准备回自己的院子,先住一晚,再回将军府。

一来不想连夜奔波操劳。

二来如今的处境,后面短时间之内,她怕是不能轻易回府,想多陪陪家人, 看看弟弟们。

第二天一早,周棠宁在周府看了三个弟弟,用了早膳才离开。

经过京都大街的时候,正是午时,一天中,人最多的时候。

长街两侧,商铺林立,摊贩拥堵,各类商品琳琅满目。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片繁华盛景。

马车突然一颠,停了下来。

周棠宁差点撞在马车上,识珠掀起车帘,正想问怎么回事。

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就冲来,差点撞在马上,退了几步,跪在地上,对着马车磕头。

“卫夫人,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女子头发凌乱,脸上又脏还有伤,周棠宁仔细看了,根本不认识她。

但见她身上全是鞭痕,深的地方还见血。

衣衫破烂,胳膊,腿上,背上,甚至胸前的衣布被鞭子抽破,肌肤露了出来。

就脱下身上的披风,递给识珠,给她示意。

识珠接过披风,下马车来,给女子披上。

女子不甚在意地皱皱眉,感受到周围夸张的异样目光,才捏紧衣襟。

后方有几个家仆奴才,拿了棒子追来。

女子见状,起身推开识珠就向马车:“我要跟你家夫人谈谈。”

识珠拉住她:“你要说什么,在这里说,我们家夫人听得到,别冲撞了我家夫人。”

女人一把将她甩开了。

识珠:“?!”

女子手脚麻利,眼看就要爬上车来,识银拦了上去。

识银会武功,迸发出的气势,震慑住了她,她站在原地。

“抓住她!把她抓回去,不从就直接打死。”带头的凶奴跑过来,大声喝斥。

眼看几个奴才就要围上来逮人,女子冲着马车内大喊:“周棠宁,我们谈谈,我有好东西,绝对让你满意。”

周棠宁蹙眉,心下震惊,这女子,好大胆,也大的口气。

而且是有备而来。

她给识珠示意。

识珠上前,拦着要逮捕她的奴才们:“几位,这位姑娘貌似认识我家夫人。”

“我家夫人和她说说话,请你们喝茶。”

识珠从袖中掏出一把碎银子,分给他们一人一个。

这些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奴才,这么一个碎银子,够他们几个月的月钱了。

说说话而已,奴才们自然同意。

领头的奴才一高兴,还提醒道:“夫人,这就是我们家老爷买来做续弦的贱民。”

“她非说她和卫将军府的卫将军,有特殊关系。”

“卫将军什么身份,会看得上她一个远乡贱民?”

“卫将军那可是要……”娶公主的人。

识珠一个眼神杀过去,警告他不可胡言。

奴才也意识到那是不能乱说的,就闭嘴了。

周棠宁眸光一转,看向女子。

女子过身去,气愤地骂了声:“狗奴才!”

奴才们:“……”

女子然后转头向马车内的周棠宁:“让我上马车,我有话要对你说。”

“闭嘴!”识珠用她吼那些奴才的语气吼她:“我家夫人让你说话,你再开口。”

女子:“……”

周棠宁自然不会让她上马车,现在她在将军府处境微妙,有什么话,当众说。

她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何许人?”

女人回道:“我叫姜成璧,年方十六,日是玉河关的百姓,会医术。”

“卫廷之将军之前在战场上受了伤,是我在他身边为他治伤,照顾他。”

姜成璧转头,气愤不已:“这些贱奴,却要我给一个快五十岁的老寡公做媳妇。”

“他儿子都比我大了,他的年纪,都能做我爹,不要脸的老东西,亏他做得出来。”

她说着,就想打人。

众人:“?”

这不很正常吗?

周棠宁也皱眉,这女子,好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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