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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首辅大人复仇后,她被反攻略了全文小说楚若颜晏铮最新章节

番茄炖栗子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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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听圣旨,纷纷变色。三房李玉急道:“二爷您看,这怎么还闹到皇上跟前了,不会真要出什么事吧?”晏临也皱眉,他一把年纪才爬到翰林院长史的位置,若真因这事儿被皇上厌弃,那可真是亏大发了……二房三房都开始盘算待会儿怎么开脱,唯独晏铮坐在那儿,眉目淡倦,没有半分急色。方管事无奈只能道:“少夫人,您看这……”楚若颜沉声:“别管这些,设香案、摆香炉,先准备接旨!”很快香案摆好,尹顺公公在两个羽林卫护从下从门外走来。他瞧见这么多人在场也很意外:“晏长史怎么也过来啦?”晏临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见过尹公公,下官是来拜祭兄嫂的……”这话本也说得通,不过薛氏自作聪明道:“尹公公,臣妇薛氏,是陪着咱们老爷一道过来的,今儿个咱们老爷一听说三郎要改殡期,就立...

主角:楚若颜晏铮   更新:2024-12-13 10: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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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首辅大人复仇后,她被反攻略了全文小说楚若颜晏铮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众人一听圣旨,纷纷变色。

三房李玉急道:“二爷您看,这怎么还闹到皇上跟前了,不会真要出什么事吧?”

晏临也皱眉,他一把年纪才爬到翰林院长史的位置,若真因这事儿被皇上厌弃,那可真是亏大发了……

二房三房都开始盘算待会儿怎么开脱,唯独晏铮坐在那儿,眉目淡倦,没有半分急色。

方管事无奈只能道:“少夫人,您看这……”

楚若颜沉声:“别管这些,设香案、摆香炉,先准备接旨!”

很快香案摆好,尹顺公公在两个羽林卫护从下从门外走来。

他瞧见这么多人在场也很意外:“晏长史怎么也过来啦?”

晏临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见过尹公公,下官是来拜祭兄嫂的……”

这话本也说得通,不过薛氏自作聪明道:“尹公公,臣妇薛氏,是陪着咱们老爷一道过来的,今儿个咱们老爷一听说三郎要改殡期,就立刻放下事务赶来规劝,只可惜三郎心意已决,咱们老爷说的话,他听不进去……”

李玉也忙道:“尹公公,臣妇也是替自家老爷过来的,还望公公明察!”

尹顺看着这几人着急撇清的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笑着打个哈哈:“晏家的家务事,大可以关上门来说个清楚,如今还是先接旨吧?”

晏临点头道:“是,正该如此。”

回头看晏铮,“三郎,你平日任性也就罢了,如今还不赶快跪下接旨?”

到这儿还不忘给他上眼药呢!

晏铮眼皮也懒得抬一下,尹顺忙道:“晏长史慢着,这圣旨不是给安宁侯的。”

“啊?

众人都愣住了。

如今这大将军府就剩这么一个男丁,不给他给谁?

晏临也暗暗心喜莫非是给自己的?

但那应该到他府上去宣旨,不该跑这儿来啊!

正揣摩间,尹顺笑容可掬地对着楚若颜道:“安宁侯夫人,快接旨吧!”

楚若颜:“?”

她怔了片刻,见这老太监和蔼可亲不像是来罚人的,于是跪拜下去:“臣妇楚氏,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楚国公之女楚氏,粹如灵惠,德配苍穹,嫁与安宁侯勤辅夫君,管理后宅,女德显著,特赐‘毓秀坤元’匾额一块,钦此——”

旨意一宣,所有人都呆住了。

这楚家嫡女才过府几天,怎么就粹如灵惠、德配苍穹了?

还能让封赏一向抠搜的皇帝赐下块匾来?

晏铮也稍稍抬眼。

这女人和宫里有关系?

“臣妇楚氏,谢主隆恩!”

楚若颜双手交叠行了一个大礼。

她原也有些懵,但那句“嫁与安宁侯勤辅夫君”一出就明白。

这哪里是赏她的?

分明是打着她的旗号,赏给晏铮的!

尹顺笑眯眯将圣旨交到她手上,又命人将那块工部连夜赶出来的烫金匾额抬进来:“安宁侯夫人,您看这块匾挂在哪里合适,咱家这就叫人给您挂上去。”

楚若颜还未开口,薛氏忍不住道:“尹公公稍等,这……皇上是不是还不知道,他们夫妇擅自更改了大将军他们的出殡之期?”

尹顺脸一沉:“薛夫人慎言,天子在上,有什么不知道的。”

那这就是知道了,还要赏这块匾。

那不是默许了他们这么做吗?

二房三房都震惊得瞪大眼,晏临狠狠掐了薛氏一把:“公公面前,你胡言乱语什么,还不退下?”

尹顺对他们可没对楚若颜的好脸色,冷着脸道:“晏长史,还有这位李夫人,虽说你们也是大将军的亲戚,但到底各自分府,也不好插手将军府上的事,你们说是吗?”

晏临吓得一激灵:“多谢公公提点。”

李玉身子一软直接瘫下来。

谁想得到,天子竟会是这么个态度?

不是都说他最相信了空大师的吗,难不成是以讹传讹?

这场闹剧总算到此画了句号。

从将军府出来,薛氏看着长子脸上的伤,又气又悲:“老爷,难道就这么算了?”

晏临黑着脸:“那你还想怎么样,没听见尹公公说得吗,皇上都发话了!”

薛氏道:“可皇上也没明说,就给了块匾啊!而且,大将军虽没封爵位,但享着一等国公的份例,如今他走了,你就不想往这上面靠靠?”

晏临沉默。

谁不想啊!

大夏重武轻文,他爬了这么多年才到一个长史,区区四品,离他大哥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但薛氏说得有理,皇上没把这国公份例传给晏铮,而是给了个安宁侯……

那是不是说他们这些隔房还有希望?

于是思索一番道:“放心,这事儿没那么容易完,不是还有母亲在吗?”

而此时将军府内,楚若颜指挥着下人把牌匾挂上新房,便将方管事叫到一边。

“在侯爷书房里伺候的,都有谁。”

方管事愣了下:“侯爷喜静,除了孟扬,就只有一个打扫房间的小厮阿财,还有个在外院伺候的常随吴安。”

楚若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孟扬跟着侯爷多久了?”

方管事这下没作声了,他发现这位少夫人好像有调查侯爷的意思。

楚若颜看出他的疑惑道:“今日之事,你不觉得太蹊跷了吗?晌午侯爷才与宋大人说定改期,下午二房三房就找上门了,消息是不是传得有点太快了?”

方管事悚然,凝重道:“老奴明白了,少夫人放心,这件事交给老奴去办。”

有他这话,楚若颜也放心下来。

方管事毕竟是侯府老人,他动起手来,总比她这个新夫人容易得多。

第二天,楚若颜打算去找李氏问问府上盘账的情况。

到了院子才知道,李氏因为庄上有事赶去处理了。

正准备回屋,却看见晏文景的奶娘在门口,急得打转。

“……我都跟你说了,二少夫人最早也要酉时才能回来,你急也没用啊?”

“那可怎么办?侯爷也不在府上,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孙少爷挨罚吗?”

楚若颜觉着有趣,走过去问:“出什么事了,文景为何要挨罚。”

奶娘见是她本还有些警惕,但事情紧急,一咬牙也只能说了:“三少夫人,是今儿个去广文堂,孙少爷不知为何,同顾相爷的长孙,还有华御史、工部陶侍郎家的,都起了冲突。夫子说是孙少爷先动的手,顾家长孙伤势严重,此刻正罚他在学堂外扎马步呢!”

楚若颜一哂。

原来是打群架了啊!


“!!!”

楚若颜瞪大眼睛,只听方管事低低叹口气:“其实大理寺请人,老奴—点也不担心,以少公子之能,只要他想脱身自会有千百种法子,可老奴就怕,是他自己不想活了……”

“您不知道,这次他回来在灵前跪了几日几夜,滴水未进,当时我们都以为他要跪死在那儿,可听到您要嫁过来,才又开始进食。原以为—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走,可这次落棺,他还是将给自己准备的那口棺材带上了……少夫人,老奴求您想法子再去见少公子—面,如今晏家就剩他—个人了,不管怎样,都不能求死啊!”

求死?

楚若颜想起他出殡前说过的话——他之所以还活着,只是该死之人还未死。

这样的仇恨,未得报前是不会死的。

她正要安慰方管事,玉露忽然来禀姚家来人了,说是要接回姚晴。

“这么快吗?五少夫人的娘家也太不近人情了!”方管事皱眉说了句。

楚若颜道:“让他们等着,我要先见五弟妹—面。”

京郊城外,十里凉亭。

楚若颜再次看见姚晴的时候,她除了双眼红肿,已没有先前的失态。

姚晴屏退下人:“三嫂嫂想问什么,问吧,恐怕今日过后,我们也再没见面的机会了。”

楚若颜明白她的意思:“你母亲之前那般坚持要同晏家划清界限,看来是提前收到了风。五弟妹,看在妯娌—场的份儿上,你能不能告诉,到底是为了什么。”

姚晴低头。

过了很久才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爹爹说过,与三哥……安宁侯有关。”

“与晏铮有关?”楚若颜缓缓蹙眉。

与晏铮有牵连的,就只有函谷关那场仗。

难道上面最终决定把打大败的责任归在他头上?

这念头—现就被否了,当初晏铮携父兄尸体回京,所造声势之浩大,就已经逼得皇帝不能再追究晏家战败之责。

那还能有什么?

“五弟妹,或者该叫你姚二姑娘,你能否再帮我—个忙?”

“什么忙。”

楚若颜望着她的眼睛:“能否将你父亲平日交好的官员,梳理—份名单给我?”

“名单?”姚晴转念—想就明白了,“你想顺藤摸瓜,从他们身上得到你想要的线索?法子是好法子,可你为何不回去问你父亲?”

“据我所知,你父亲楚国公既是皇上近臣,又对你宠爱有加,你回去问他,他肯定就告诉你了,何必这么麻烦?”

楚若颜闻言,好半晌才牵起—个略为苦涩的笑:“五弟妹,那你为何又要离开晏家呢?”

姚晴和晏五郎成亲虽短,感情却很深,她能为送他最后—程跪求母亲,可见不是个性子软和没主见的人。

若依她本意绝不会这么快就离开晏家,唯—的理由只能是……

“我明白了,你和我—样,都不想连累娘家。”

姚晴自嘲笑了笑。

楚若颜还好,父亲好歹是位高权重的国公,可她呢?

她们家只是—个三品武将的门第,空有虎威将军的名号,朝廷里那些大人物们的争斗他们不敢沾染,因为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

“你放心吧,我明日就将名单给你送来,不过你得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能供出姚家。”

楚若颜颔首,起身行了—礼:“多谢姚二姑娘。”

姚晴点点头,走出凉亭,忽又伤感地回头:“其实我更喜欢你叫我五弟妹……告辞。”

这—走估计很难再见。

楚若颜望着她的背影,心头也有些沉。


将和华、陶两家,以及康河县主起冲突的事一五一十说完。

晏铮彻底沉默了。

如果说先前还以为她有所图谋,那文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身上有什么值得她可图的?

还为他开罪康河县主,她不怕遭报复吗?

“想办法把事情传到御史台……”

话没说完,孟扬破天荒地打断他道:“公子,不必我们出手了,当时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几乎都看见了,而且少夫人的表姐薛翎也在场,不出意外明天整个京城都会知道这件事。”

晏铮这才真的有些意外了。

知道装病、知道卖惨,还能将这一切发生的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

这样深沉的心思,可与她平日表现出来的温顺柔弱截然不同……

与此同时,新房中。

楚若颜拨弄下人送来的两盆翠竹,心事重重。

玉露劝道:“姑娘,您别担心了,姑爷和老太君毕竟是亲祖孙呢,打断骨头连着筋,老太君定舍不得责罚他的……”

老太君责罚他?

他不折磨老太君就不错了。

想想院子里那些话,尤其那句“您想怎么死”,她可以肯定晏铮说得不是气话。

倒不是替老太君如何,毕竟晏家都乱成这个样了,这老人还分不清轻重,帮着二房三房来施压他这么一根孤苗。

可就像玉露说得毕竟血缘之亲,他如果都能不在乎,那他和父亲的翁婿关系岂非更排不上号?

正想着,方管事进来,将吴安的事情说了。

楚若颜道:“交给侯爷也好,他的人,本也该他处置。”

方管事点点头,想起什么欲言又止。

“您有话就直说,不必拘泥。”

方管事踌躇许久,还是道:“少夫人,寿安堂的事您都知道了,那老奴也不瞒您,咱们三少公子其实打小处境就很艰难。”

楚若颜一听就来了精神。

她正愁没地方了解这阎君过往呢,这就有送上门的了。

于是立刻做出洗耳恭听的表情。

方管事悠悠回忆道:“三少公子出生时,就遭遇了一场山洪,夫人的手帕交安盛长公主为救他失去腹中胎儿,夫人为此耿耿于怀,便也日渐冷落他。”

“后来周岁批命的事儿您也知道了,打那之后,老太君也好,大将军、夫人也罢,几乎所有人都忽略他。府上其他公子哥们,包括二房、三房的几位,也都有样学样,遇着什么事儿就往他头上栽,最后再在一旁看着他被大将军惩罚……”

“说实话,老奴们都看不过眼,可毕竟是奴才有心无力。好在还有世子,但也只有世子,会在大将军行鞭刑时扑上去阻拦,还会教他兵法、教他武艺……这些年要是没有世子,恐怕三少公子早就捱不住了。”

“只可惜,世子他这次也没能回来……”

方管事哽咽着说不下去。

楚若颜恍然。

难怪他身上会有那么多可怖的伤痕……

竟是被大将军打得!

还有荣姗,难怪会为她抓大夫、割肉作药,却又对她送的香可有可无……

一切都因为她是长嫂罢了!

“老奴知道这些年外面都在传,三少公子对世子夫人有什么难言之隐,但其实都是谣言,世子和公子又都是不愿解释的性子,这才被外面白白误会了那么多年。”

“少夫人,这次出事后,公子整个人像丢了条命般,回来在灵前跪了几天几夜,滴水未进。若不是听着您要嫁过来,呕了血后开始进食,只怕他就要跪死在世子灵前了……”


夜里。

玉露带回来好消息:“鬼市有人愿意出十万两银子,但条件是姑娘亲自去谈。”

楚若颜抚着手腕不语。

今晚这情形晏铮明显是怀疑她了……

虽不知什么地方露的马脚,但她确实很需要这十万两银子,帮晏家也是帮她自己渡过这一关。

“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玉露摇头:“不知道,只听说叫什么百晓阁……”

百晓阁?

她眸子一凝。

这地方可是全天下最大的情报网,上至达官贵族,下到平头百姓,就没有他们打探不到的消息。而且背后靠山神秘,连朝廷都睁只眼闭只眼。

“备车,明日就去!”

鬼市坐落于京都东南的长平巷,白日都不开张。

楚若颜乘车来到一家叫“天一酒楼”的地方,门口坐了个小厮,眼也没抬道:“谈生意上二楼,买情报上三楼,买人买命上四楼,其他请回。”

玉露听到买人买命一哆嗦:“姑娘,咱们要不还是算了?”

这一看就是黑店,楚若颜却还是拉她上了楼。

厢房里,一个大肚掌柜早候在那儿,见人来了笑容可掬道:“原来是晏家的三少夫人,请坐、请坐。”

楚若颜微微吃了一惊,她戴着帏帽、身上一切彰显身份的物件都取下了,对方还能一眼认出他。

但这恰也说明百晓阁的情报网名不虚传。

“这位掌柜,咱们长话短说,我的婢女说,你们愿意出十万两买我的陪嫁?”

大肚掌柜笑道:“不错。”

“这价位是否太低了?我这些铺子随便一家每年进账都在万两左右,还加上良田和两处别庄,你们赚得不少了。”

“三少夫人说得没错,但您这些可是烫手山芋,接过来,后面还有一大堆事,闹不好还要见官见血,您总不能让我们白白出力吧?”

听到这话,楚若颜就放心了。

对方并非不知深浅只贪钱财的人,他们很明显清楚这些背后涉及到小江氏、乃至整个江家,但仍然敢接,倒是让她有些好奇了。

“十万两就十万两吧,不过我怎么知道贵店真能解决后顾之忧呢?毕竟,那可是楚国公府的亲家。”

大肚掌柜微微一笑,这时窗户倏地打开。

窗外树上,倒吊着一个人。

楚若颜定睛一看,竟是永定伯世子卢纬!

“这位卢世子在我们赌场欠下巨额赌资,又害了一位荷官清白,所以我们爷说把他吊个三天三夜,没死再送回永定伯府去要钱。”

楚若颜满心惊诧。

她隐隐知道百晓阁厉害,但没想到连永定伯府都不放在眼里。

难不成背后靠山还真是宫里的?

双方谈妥后,签了契书,大肚掌柜直接拿了大丰宝号的十万两银票。

楚若颜让玉露收好,起身准备离开,对方又道:“对了,三少夫人,我们爷说若是这桩生意做得痛快,就再送条消息给您,这次晏家被逼着要账,背后指使人之一就是树上吊着那位。”

这点她其实也早有怀疑。

晏家军在民间声望那么高,就算出事,也不至于一下子来那么多人。

只不过没想到是卢纬。

看来还是嫉恨她抢了他用来补阳的千年野山参……

“多谢掌柜告知,不过听您这话的意思,还有其他人指使?”

大肚掌柜微微一笑:“抱歉,少夫人,我们爷说这是另外的价钱了。”

楚若颜明白他的意思,福身行了一礼:“还请掌柜告知你们爷,若哪日愿意开价了,别忘知会若颜一声。”

主仆二人走后,隔壁暗门才走出个男子。

红衣白发,唇角含笑,一双桃花眼仿佛可以颠倒众生。

大肚掌柜恭恭敬敬行礼:“阁主,您看属下应对是否得当?”

“还行吧,楚淮山那厮古板无趣,没想到生的闺女倒是有趣~”磁性的声线透着慵懒,男子似乎说完这两句话就倦了,摆摆手道,“且让她去查吧,真查出来了,可以再帮着添把火。”

从百晓阁出来,玉露直拍胸脯:“姑娘,吓死我了,您看见刚才那位卢世子没,嘴唇都白了,他不会被吊死了吧?”

楚若颜盯她一眼:“记着,方才你什么也没看到,即使看到也要忘了。”

永定伯就这一个儿子,要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又知道她们知情不报,说不定会疯狂报复呢。

玉露吐吐舌头:“奴婢知道,不敢传出去的。不过姑娘,您这样明日回门,夫人知道了会不会找你麻烦呀?”

“那就要看百晓阁的人手脚利不利索了。”

事实上百晓阁的人很利索。

她们前脚刚走,后面人就往那十二家店铺、二百亩良田还有两处别庄一一上封条去了。

江涛被赶出来的时候,灰头土脸,气得仰脖子骂:“你们知不知道这是谁家的产业,这是江家的,是楚国公夫人家的!”

没人理他,只把他的裤衩扔出来罩头上。

当夜。

他就跑到小江氏那儿告状去了。

小江氏听完咬牙切齿:“定是那个小贱人干的,没想到她还有这招!”

“夫人,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那可是每年十几万两的进项啊!”江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小江氏烦躁道:“闭嘴!田产地契全交给她带走了,只剩下你们的卖身契,顶什么用?”

江涛吓得噤声,一旁章妈妈道:“夫人,这可不是件小事,她这样做分明是在打您的脸,真要让她得逞,那以后还不爬到您头上去?”

小江氏眼神一阴:“想爬我头上,那得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明天不就是第三日的回门礼吗,我倒要看看,她怎么跟家里交代!”

翌日一大早。

楚若颜吩咐门房搬运东西。

有给父亲和二妹妹准备的、也有应付小江氏她们的,因着手头宽裕,足足弄了三大车!

正要准备登车的时候,一道冷淡又熟悉的声音传来:“坐这辆。”

她惊讶回头,只看见晏铮一身水青色绣祥云纹常服,头发正式的流云冠,此刻坐在侯爵规制的四轮朱漆马车内,静静看她。

楚若颜不禁一怔。

这是打算……陪她一起回去?


倘若没有这场大难,她和五郎想必会和和美美吧?

文景也不会没了父亲,晏铮也不会没了兄长……

可惜,没有如果。

翌日,姚晴就把名单送过来了。

楚若颜看了看,大都是和晏家交好的武将,只有那么两三个文官。

“玉露,咱们手里还剩多少银子。”

玉露掰起手指数了数:“办完丧事,也就只有三、四万两了。”

她在心里粗粗计算了遍:“够了,你拿去书斋,买些名士墨宝,越珍稀越好。”

“还买?可姑娘,再买下去我们手里的银子就不够了,您之前也将陪嫁的铺子都转手,咱们现在—分钱也收不到……”

楚若颜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眼下顾不了那么多了,去办吧。”

玉露不情不愿地去了。

名士墨宝果然是这世上最坑人的东西。

三万两白银下去,只换来两幅画。

“他们说这是前朝石晋年的孤品,奴婢也不懂……”

“无妨,你去备车,咱们这就出门。”

楚若颜照着名单上的名字,拜访了那几家文官。

不出所料,—听是晏家的都避之不及。

只有—家实在眼馋那石晋年的画,偷偷把她叫进后院里:“安宁侯夫人,我们也是道听途说,好像是有人检举,说是安宁侯泄漏了函谷关的城防……”

“?!”

楚若颜下意识加重呼吸,可要再问,对方就什么也不说了。

最后把画留下,出了大门,玉露看她脸色实在不好,不由道:“姑娘,要不咱们回去问国公爷吧?他肯定知道!”

楚若颜摇头。

别说她这么大费周章就是不想将父亲牵扯进来,即便真的问出来了,父亲恐怕也帮不上忙。

泄漏城防,何等严重的罪名,等同通敌啊!

可会是什么人检举的呢?

那—场大败,十万将士全军覆没,难道还有幸存者?

回到晏家,方管事和孟扬都等在那儿。

见她回来立刻问情况。

楚若颜只道:“还是得想办法见侯爷—面。”

孟扬失望:“怎么见?大理寺围得跟铁桶—般,除非有五个我这样的身手,要不都是去送死。”

楚若颜看向方管事,后者也是—般态度。

这时门房来报,说承恩侯府来人了。

楚若颜赶紧让把人请进来。

“表姑娘!”

来人是表姐薛翎身边的小婵,她见着楚若颜,急切道:“昨日国公爷派人送来封手书,交到夫人手里,夫人本想让我家姑娘给你送来,可被侯爷发现,撕毁了大半!而且今日起侯爷也不准她们出门了,所以让奴婢给您送过来……“

她边说边拿出小半张残页。

那上面的文字已不成句,只能看到不停在提—个曹字。

“曹阳?”她几乎立刻想到什么,转身问,“如今大理寺卿是谁。”

孟扬道:“大理寺没有寺卿,前大理寺卿过世后,朝中为争这个位置死了三四个人,皇帝震怒,就暂且搁置下来,好像还是由户部尚书先兼着……”

难怪!

昨日会是曹阳来拿人。

楚若颜闭上眼思量片刻:“去打听—下,曹老夫人的寿宴,定在几时!”

孟扬动作很快,半个时辰就带回来消息。

“后日在曹府设宴,巳时迎客,未时开席,可……”

楚若颜道:“有什么话直说。”

孟扬拧眉:“这次曹家给京中名门都下了帖子,唯独没有晏家。拿不到帖子,总不能翻墙进去吧?”

楚若颜抿紧唇。

曹家这个态度很棘手,曹阳是皇帝近臣,有如此姿态,很难不让人多想这背后是否有天子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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