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你女儿在我手里,不想她死今晚拿三万块来麻将馆赎人!”
黄河颤抖的看着手里的中文传呼机,脸上全是惊骇的表情,猛然抬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一张帅气的脸蛋,满满的胶原蛋白,不见丝毫皱纹,只皮肤稍微有点白、黑眼圈有点深,这是终日打麻将少见阳光的后遗症。
这……真的是自己!
只不过,这是二十五年前的自己!
“我……我真的回来了?”
啪!
用力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痛,火辣的痛!
心,却欢喜若狂!
“这……不是梦,都是真的!”
“1999年,我……我回来!”
“欢欢、若雪,我回来了!”
黄河疯一样的冲出卫生间,看着不足三十平的出租屋,陌生又熟悉。
这个温馨的小家让黄河一辈子都忘不了!
哪怕是后世他价值数亿的别墅遍布全球,也永远无法在感受到这三十平小屋的温馨!
叮……
手里的传呼机再次响起,传来一条信的消息。
“记住,不许报警,否则撕票!”
黄河紧拽着手里的传呼机,呲牙咧目,满脸狰狞。
“大哥成,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欢欢一根汗毛!”
黄河的思绪一下子穿越回二十五年前的1999年。
这一年国企改革,黄河成了千万下岗工人大军中一员,意志消沉,后来更是迷上了赌博。
半年下来,不单将为数不多的积蓄输了个精光,更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贷。
而悲剧就发生在今天——1999年7月1日。
麻将馆的老板大哥成捉不到黄河,直接派下小弟将女儿欢欢从幼儿园掳走。
原来的历史时空上,黄河选择了报警,结果晚上捉捕行动中,逃到天台的大哥成抱着欢欢意外高空坠落……
一个月后,妻子林若雪承受不了痛失爱女之苦,也从女儿坠楼的天台一跃而下!
接连的打击,让黄河痛切思痛,深刻认识到从前的不堪,痛改前非,
自此奋发图强,南下经商。
短短五年便成为上市公司的主席;二十五年之后更是全球最有名的天使投资人,旗下控制着市值万亿的商业帝国。
然而财富和功成名就并不能弥补二十五年前对妻女的愧疚。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独自一人仰望着星空默默流泪,无数次的回忆二十五年前一家三口挤在那个不足三十平出租屋温馨而简单的日子。
“这一次不能再报警……绝对不能让欢欢再出事!”
“先给大哥成三万把人赎回来,这仇以后慢慢报!”
黄河凭借脑海中的记忆,跑回卫生间,在马桶水箱里面找的了一个用透明胶层层密封的黑色塑料袋。
撕扯开来,里面是一对翡翠耳环。
果然和前世一样!
之前黄河输得急眼,将家里的电视机、冰箱、洗衣机,一切能卖钱的东西全都卖了。
而这一对翡翠耳环本是林若雨的嫁妆,被林若雨藏在马桶水箱里面才幸免于难。
原来的历史时空里,直到一个月后,林若雨身损之后,黄河准备南下重新开始,变卖家私做路费的时候,才是在马桶水箱里面发现了这一对翡翠耳环的存在。
前世的他,更是靠着典当这一对耳环之后,有本钱赚到第一桶金,才开始了后来的商业帝国至霸之路!
黄河双手夹着耳环,合十祷告。
“耳环啊,上一世你帮我功成名就;这一辈求求你在帮我一次,让我赎罪!”
嘎吱……
大门忽然被推开,一道靓丽的身影走了进来,消瘦的脸庞、浓密的眼睫毛、高挺的鼻子,美丽而清纯,这不正是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儿。
“老……老婆!”
积压在心中二十五年的情感,如黄河泛滥一样倾泻而出。
黄河上前一把紧紧将林若雨楼入怀里,泪流满面。
“老婆,我……我想你,无时无刻不想你,我再也不要和你分离……”
才是加夜班回来,满是疲惫的林若雨直接被黄河的举动搞得有些措手不及,不知所措。
“你……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没事,我就是想你了。”
多久没听过的情话,让林若雨半年来对黄河嗜赌的不满,一下化为乌有。
柔情说道:“你……你要真想我,还爱我、还爱欢欢、还爱这个家,不赌了好不好?”
“不赌……我绝对不赌了,我发誓,我要在赌,我黄河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唰!
林若雨的眼泪一下流淌了下来。
终于等到他浪子回头,这一年来受的苦、受的委屈,一切全都值得了!
正林若雨的心都融化的时候,余光瞥到黄河手里的耳环,骤然变色,一把将他推开。
“你……你什么时候找到的耳环?!”
说着又上前去要抢夺回来。
“黄河,我算看透你了!”
“难怪你说什么想我……原来你想的是我的耳环!”
“这是妈留给我唯一的念想,绝对不能让你拿去赌,快还我!”
“黄河,如果你还有一点点人性,就把耳环还我!”
明知道老婆误会了自己,明知道耳环确实重要。
黄河却不能放手。
这对耳环关乎着女儿的性命!
“若雨……若雨,你听我说……听我说,我拿耳环不是要去赌,我是要赎欢欢回来。”
“赎……欢欢!”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林若雨心头蔓起,原本就苍白的脸,一下子没了血色,紧紧拽着黄河的衣领。
“你……你什么意思?”
扑通!
黄河赤红着眼,直接跪在林若雨跟前。
“若雨,之前是我不对、是我混蛋,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赌博。”
“我欠了大哥成三万块高利贷,现在他捉了欢欢,要我拿钱出赎人……”
黄河话还没说完,林若雨忽然眼前一黑,一下向前扑倒。
“老婆!”
黄河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又是拍打脸庞、又是掐人中,林若雨才终于苏醒过来。
啪!
才是苏醒过来的林若雨直接就给了黄河一个大耳光。
“黄河,你混蛋!”
啪、啪……
黄河接连几个大耳光打在自己脸上,直打到嘴角溢血。
“若雨,我混蛋,之前都是我的错!”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欢欢、对不起这个家,请你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让我平安把欢欢带回来!”
“你放心,大哥成只是求财而已,钱到了一定不会伤害欢欢。”
“我一定不会让欢欢出任何事,一定平安带她回来!”
这是解释,也是黄河积压心中二十五年的忏悔。
这一世,不求富贵一生,只求妻女平安!
这个温馨的小家一定不能散!
……
黄河直接打车到德馨典当行,耳环拍在柜上。
“刘伟国,帝王绿耳环一对,活当四万,快给钱!”
前世黄河也是拿耳环在这里典当。
高柜后面的典当行大师傅刘伟国,迷茫的看着黄河。
这人面生得很,怎么一副和自己很熟的口吻?
看向柜面的翡翠耳环,眼前一亮,放入手里一阵冰凉,多年的经验不用过多检查便知道这是老坑帝王绿。
“年轻人,这可不是帝王绿,就普通的……”
“你是想说这是普通的豆种毛料,最多给我五百块,对吧?”
黄河直接打断他,笑骂道:“这招二十五年前给你骗了我一次,现在不管用了!”
二十五年前?
我骗过他一次?
不对!
老子二十五年前都还没入行;
而且这小子满打满算也不过二十五岁,我能他才出生就骗他?
骗他老妈还差不多!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怎么知道我要开口五百块?
就在刘伟国茫然中,黄河拿回翡翠耳环,作势要离开,口中骂骂咧咧。
“太TMD奸商了,拿去对面找老赵,他怎么也能给我四万五。”
“小哥,留步!”
刘伟国从柜台里面追出来,自己的生意做不成,如何也不能便宜了对面的老赵。
陪着笑脸说道:“一口价活当三万五,一个月后五万回赎,逾期自动变死当,你看如何?”
“成交!”
黄河将耳环拍入刘伟国手里,催促道:“奸商,快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