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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踹了恋爱脑世子后(陈十一温之衡)

好好当当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下山快到家时,忽然面前扑腾过来一只大的东西,把陈十一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嗬…”陈十一抬眸看见崔永安靠在一棵松树旁,眼眸戏谑,抱着双臂。“怎么了?”“地上的鸡给你,明日,帮我做一桌席面,我要招待客人。”陈十一看着地上的肥鸡,连忙点了点头。今天,她真的走了狗屎运。晚膳,异常的丰盛。粉白的山药软了糙米,在陶罐里咕咚咕咚地冒泡,山鸡拔了毛,和枞菌一起先炒后炖,鲜甜的气味从庭院中散了开来,熬了的鸡油,煎了几尾焦香的小鱼,炒了一盘油汪汪的荠菜,齐活了。温之衡回来看见这么丰盛的饭菜,忍不住疑惑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过节吗?”陈十一摇头笑道。“不,今天是天上掉了馅饼,一生都难得有一回,可不是要好生热闹一番。”温之柔坐在一旁忍着笑。“瞧瞧你这没出息的...

主角:陈十一温之衡   更新:2024-12-12 11: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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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十一温之衡的女频言情小说《小说踹了恋爱脑世子后(陈十一温之衡)》,由网络作家“好好当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下山快到家时,忽然面前扑腾过来一只大的东西,把陈十一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嗬…”陈十一抬眸看见崔永安靠在一棵松树旁,眼眸戏谑,抱着双臂。“怎么了?”“地上的鸡给你,明日,帮我做一桌席面,我要招待客人。”陈十一看着地上的肥鸡,连忙点了点头。今天,她真的走了狗屎运。晚膳,异常的丰盛。粉白的山药软了糙米,在陶罐里咕咚咕咚地冒泡,山鸡拔了毛,和枞菌一起先炒后炖,鲜甜的气味从庭院中散了开来,熬了的鸡油,煎了几尾焦香的小鱼,炒了一盘油汪汪的荠菜,齐活了。温之衡回来看见这么丰盛的饭菜,忍不住疑惑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过节吗?”陈十一摇头笑道。“不,今天是天上掉了馅饼,一生都难得有一回,可不是要好生热闹一番。”温之柔坐在一旁忍着笑。“瞧瞧你这没出息的...

《小说踹了恋爱脑世子后(陈十一温之衡)》精彩片段


下山快到家时,忽然面前扑腾过来一只大的东西,把陈十一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嗬…”

陈十一抬眸看见崔永安靠在一棵松树旁,眼眸戏谑,抱着双臂。

“怎么了?”

“地上的鸡给你,明日,帮我做一桌席面,我要招待客人。”

陈十一看着地上的肥鸡,连忙点了点头。

今天,她真的走了狗屎运。

晚膳,异常的丰盛。

粉白的山药软了糙米,在陶罐里咕咚咕咚地冒泡,山鸡拔了毛,和枞菌一起先炒后炖,鲜甜的气味从庭院中散了开来,熬了的鸡油,煎了几尾焦香的小鱼,炒了一盘油汪汪的荠菜,齐活了。

温之衡回来看见这么丰盛的饭菜,忍不住疑惑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过节吗?”

陈十一摇头笑道。

“不,今天是天上掉了馅饼,一生都难得有一回,可不是要好生热闹一番。”

温之柔坐在一旁忍着笑。

“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

“我可不就这点出息嘛。”

用膳的时候,大家都很开心。

温之衡不停地往陈十一的碗里塞肉。

“大少爷,我都够多了。”

“多吃点,都瘦成皮包骨了。”

吃完饭后,陈十一躺在青石板上,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原来,吃饱了撑着,是这种滋味啊。

肚子塞得满满当当的,不用担心自己下一刻会饿着,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皮耷拉,犯困得很。

经常听人说,吃饱了就犯困,原来是真的。

平时,她都是饿得睡不着。

迷蒙中,听得有脚步声向她靠近。

她连忙起身,温之衡走来,坐在她旁边。

“吃饱了起来走动,免得晚上睡不着觉。”

“没有啊,我现在就能睡着。”

温之衡听得这话,低声地笑了。

“地上铺满了绿色的草,是做什么的?”

“哦,当地的人喊鸡窝草,镇上收五文钱一斤。”

温之衡了然地点头。

“辛苦你了,帮我操持这个家。”

“我是你的丫鬟,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温之衡墨色的双眸紧紧看着她,眸光涌动,在火光摇曳的黑夜中,竟多了些异样的神色。

陈十一被他盯得头皮发紧,不自在地抚着脸庞。

“大少爷,你看什么?”

温之衡收回眼神,垂颈低浅地笑了一声。

“你好看。”

陈十一讪讪地笑了,心里估摸着,这大少爷的眼神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十一,能和我说说你以前吗?”

陈十一摇摇头。

“我现在正开心呢,不愿意想以前的事。”

“那,以后呢,有没有想过?”

“我脑子笨,只知道要吃饱穿暖,以后是什么样谁知道呢,唉,以前向阳村里,有个叫俊生的,和我年龄一般大,从小就励志要当镇上月满楼的掌柜,他偷着去学堂认字,他爹托人找关系去月满楼当了跑堂的伙计,他一步一步朝着梦想靠近,只是可惜,一纸征兵书,他上了战场,最后死在战场上,他娘连眼睛都哭瞎了。所以,谈什么以后。”

“大少爷,我几天前和小姐说过,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吃一顿饱饭,想不到这么快就实现了,我现在很快乐,这样便够了。”

温之衡沉默半晌,抬头望着天上黢黑的穹庐。

“是啊,这样便够了。”

次日卯时,陈十一很早便起来了,扫干净了庭院,温了昨夜剩的饭菜,在大锅里热了水,背上背篓,提了菜刀,挎上一竹筒水,就准备上山去了。

温之衡看见,连忙喊住她。

“怎么这么早?”

陈十一嘴角上扬。

“早起些,就多些时辰挖鸡窝草,挣些铜板,去镇里换米粮。”

温之衡很是懊恼,但又没有办法,他脱不开身。

“那你小心些,上山别走得太深。”

看着陈十一雀跃离去的背影,温之衡紧握的双手青筋暴起。

无能的他,现在只能说一些不痛不痒的关怀的话。

陈十一早起上山,除了挖更多的鸡窝草,还有个重要的事情,她今天答应要给崔永安做一桌席面,他的鸡可不能白吃。

午时,她挖满一筐的鸡窝草,回了院子后,把药草晾开,和夫人说了一声就出去了。

刚踏进崔永安的院子,里面喧闹的声音停了陈十一的脚步。

“怎么现在才来?”

崔永安见了陈十一,连忙把她拉进院子里。

院子里至少有七八人,一个个瞪圆了眼,直愣愣地瞧着陈十一。

“永安,你什么时候娶的新妇?摆喜酒怎么没请我们?”

崔永安摆了摆手。

“别瞎说,这是我请的煮饭婆。”

其中一个大嗓门说道。

“就说嘛,永安怎么能看上这种货色。”

进了厨房的陈十一咬了咬牙,想着,要不等会给他们的菜,多放点盐,就多饮点水,洗洗那口吐肮脏的嘴。

想归想,说归说,做归做。

当陈十一忙碌一下午,整出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几人不屑一顾的神色带了丝羞赧。

那白衫男子随后也来了,看见陈十一,熟稔地和她打招呼。

“小姑娘,又辛苦你了。”

“我有名字,叫陈十一。”

“我姓蓝,名清河,表字由之,你的院子收拾得怎么样了?”

陈十一端菜上桌,忙碌中回了一句。

“已经住了几日。”

蓝清河忍不住惊讶。

“动作还挺快。”

“之前那屋进过太多老鼠,而且有歹人总在外面游荡,所以收拾一间屋子就先住进来。”

陈十一终于忙完,洗手之后和崔永安说了一声,便要离开。

蓝清河连忙叫住她。

“你都忙了这么久,吃饭再走。”

陈十一摇头。

“不了,家中的饭菜还没做,我着急回去。”

崔永安皱了眉头。

“你不做,他们就不吃了,干等着饿死?”

陈十一停住要走出院子的脚步,转头说道。

“我是他们的丫鬟,这是我分内的事。”

“等下…”

崔永安从厨房里提了一刀猪肉递给陈十一。

陈十一眼睛亮晶晶的。

“我之前已经收了你的鸡,不能再要了。”

崔永安嘴角一撇,不屑地笑了一声。

“给你你就拿着,装什么装?”

陈十一眼睛弯成月牙,笑眯眯地接了过来。

崔永安真是好人,虽然嘴上有那么点缺德。


崔永安抿了一口酒,皱了眉头咽下去,额头上的疤都带着凌厉。

“你刚才要问那套院子的事?”

陈十一心想,这人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要怎么才能住进去?”

白衫男子疑惑地问道。

“哪套院子?”

“就旁边那个。”

白衫男子哦了一声,转头对着陈十一说道。

“那套院子是无主的,已经荒废了至少五六年,一直无人居住,没人去住的原因,就是修缮需要大量银钱,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没有钱。”

那个大嗓门的大哥也接着说道。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院子,死的人特别冤,闹鬼。”

陈十一眨了眨墨色的双眸。

“心里有鬼的人才怕鬼,我不怕。”

几人兴许是喝了点酒,听得陈十一这样说,都纷纷大笑起来。

“你不怕就去收拾住了,再说,老崔在这里,没人敢前来闹事。”

“你们是土匪吗?”

陈十一心直口快,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白衫男子觉得这小姑娘甚是有趣。

“你见过土匪吗?知道土匪长什么样吗?”

陈十一摇了摇头。

“我们可不是什么土匪,我们比土匪更厉害,我们是专门抓土匪的。”

白衫男子的话一说完,几人又大笑起来。

大嗓门大哥又接着说道。

“崔大哥,你这里稍微收拾一下多敞亮,所以说,家中还是要有个女人,嘘寒问暖的,多好,回头带你相看几个。”

崔永安撇了一下嘴角,朝陈十一挥了挥手,让她走了。

离开的路上,陈十一终于安定了心思。

她决定今晚把院子的事情和温之衡说一下,顺便带他来瞧一瞧,看看能不能行。

她往山上打了两捆柴火,又寻了些茶包,给早晨那户善良的农家送去一捆,而后又带着剩余的柴火回到了住处。

天色已晚,回去的时候,温之衡和温之远已经回来了。

温之衡起身接过陈十一身上背着的柴火。

“刚还在谈及你,快,大家都等着你吃东西。”

三个黄色的馒头,又大又硬,还有上午剩下的几块蔬菜饼,就着水,还有茶包。

这就是所有人的食物。

那三个馒头,估计是温家兄弟从嘴里省出来的。

陈十一打量了温之衡的双手,之前,修长葱白,手执墨色的笔,应当是最赏心悦目的。

如今,挂满了血痕。

他们艰苦地劳作,还要省下口粮养活家人。

一生荣华富贵,却一朝跌入泥潭。

巨大的落差,此刻,他们怕是身心疲惫。

大家默不作声地吃完,陈十一趁温之衡无事,便揪了他的衣袖。

“大少爷,我带你去个地方。”

夜色渐浓,头顶没有星光闪烁,明天应是会下雨。

温之衡和陈十一,打着火把,慢慢摸索在小径上。

“十一,你要带我去哪里?”

“大少爷,前面就快到了。”

他温热的手心紧紧抓住陈十一的手臂。

“小心点,当心摔了。”

他们相互搀扶着,终于走到那废弃的院子旁边。

温之衡不解地问道。

“你带我,是过来看这套院子的?”

陈十一应声点头。

温之衡沉默了一会说道。

“十一,我现在没有银子,住不起这样的院子,我休息的时候去深山走一趟,打点值钱的猎物,就换这里住,可好?”

陈十一忙解释道。

“大少爷,我打听过了,这房子无需房契便可入住,不远处一户人家也是这样住的,他说,这边太多空房子,根本无需房钱。”

温之衡疑惑地问道。

“周围有这么多空房子吗?”

“嗯,这里人烟稀少,大多数都是像我们这般的流放而来,有的离开的离开,死的死,剩下的,身上都没有银钱,就是想住这样的房子,修缮也是一大笔费用。”

温之衡苦笑。

“所以,我们还是住不起。”

“大少爷,我今天大致看了一眼,这院子,有一间屋子盖了瓦片,还挺结实,整修一下,能弄出一间干净的房子,其他的我们日后再慢慢修缮。”

温之衡似乎有点松动。

“我们下矿回来就已经很晚,天都要黑了。”

陈十一笑了。

“大少爷,你不用担心,我以前也帮别人修过房子,我会做。”

火把在黑夜中,随着风摇曳不定,温之衡的双眸漆黑闪耀,良久,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他伸出手揉了揉十一的乱发。

“这些事情合该让男人来做的,你是个女子,无需承担家中的责任。”

“我没事的,大少爷你不用担心。其实,我是觉得,现在住的地方很不好,要租钱不说,老鼠虫蚁横行,很容易生病,而且,离大路太近,来来往往的人特别多,小姐生的美,怕有人起坏心思。”

“还有啊,这座院子旁边有很大一片空地,以后也能种粮食种菜,自给自足。”

温之衡听了很是触动。

“谢谢你,十一,这一路来,多亏有你。”

次日,他们的早膳依旧没有着落。

温之衡早早就起来了,转了一圈也不知道去哪里弄吃的。

天色越来越亮,最后只好放弃,随着温之远一起上工去。

温母安慰道。

“你只管安心去,别坏了那边的规矩,受罚了我们连伤药都买不起,吃的东西我们自己去找,总不会饿死的。”

陈十一也早早地跑到废弃的院子里了。

院子的门太过老旧,稍稍一推开,吱呀一声,竟然快碎开了。

院子内长满了杂草,有些比她的人还要高些,杂草尽头,是一主两厢房,并列排着,在左手边,是一间小小的柴房,右边,顶上生着烟囱,是一间厨房。

房子很大,但是真破。

主房的顶上有一半已经塌陷,一间厢房的屋顶全部空了,只留得另一间厢房还看得过去。

陈十一只是略微扫了一眼,想着还是先弄点吃的,才有力气干活。

自他们来到房陵,天空就从未放过晴,乌云压压的,令人心头越加烦闷。

天空飘着星雨,雾蒙蒙的,连带着不远处的溪流,氤氲袅袅,水汽升腾。

陈十一忽然想到,这么宽的溪流,水里面应该会有鱼吧?

她把院子里的杂草拔了一堆,打成结,然后绕了一个简单的渔网。

十一边做边感叹。

以前的苦难,如今成了吃饭的本事,也不知道该是欣慰,还是难过。


蔓延四肢百骸的疼痛,苏醒过来的疲惫,在溪流的冲刷中,化作了低声的呜咽,肩头的颤动。

温之衡静静站立在离她不远的暗处,听着她低声的哭泣,溪边的那棵柳树,柳条晃荡,令人心烦意乱。

一月,一云,一水,一柳,还有她,还有他。

水月无交,云柳不依。

温之衡醒来的时候是卯时初,只听得院外有拖拽的轻微声。

他本就和衣而睡,起身往外面查看,陈十一在庭外弄了很多竹子。

“大少爷,你能帮我把这些竹节打通吗?”

温之衡听了先是错愕,随后心里泛起一丝惊喜。

她终于愿意同自己说话了。

今日,她随意编了辫子垂在胸前,昨日的新衣她终是没穿在身上。

他快步走向前。

“自然是可以的。”

他把一根瘦弱的竹子往需要打通的竹子里伸进去,这个不累,就是需要一点臂力,这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他见陈十一用布缠了手掌,不解地问道。

“你打通竹节,是要做什么?”

“取水。”

陈十一头也不抬地用刀砍了竹子多余的枝干,回话干脆利落。

温之衡心想,真是小没良心,用完了就不理人了。

一连好几天,温之衡都没见陈十一的人。

要不是家里的庭院干净整齐,屋檐下的柴火充足,干净的衣衫,温热的饭菜,他真的以为陈十一离开了。

问谁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她游离于整个温家之外。

温之衡觉得陈十一气性有点太大,可他不明白,在风鸣矿洞的陈十一,和在向阳村的陈十一没有分别,都是辛苦劳作供养他人,没谁会记得她。

而她,以前也是这样对待吕二娘一家人的。

温之衡就像她以前的亲爹,想要指望,以为会得到一点温情,结果都是令人大失所望。

那根红头绳,终究系不到她的头上。

当山上的山泉水引进了庭院,众人才知道她究竟做了什么。

陈十一在庭院内挖了一道沟渠,山泉水落入沟渠之中,直通院外的溪流。

既能取水使用,又能使得院内凉爽,简直一举两得。

温之远看着引进的水流,简直不可思议。

“十一,你厉害啊,这几天,不声不响地,就把这样一个大的事情给办好了。”

陈十一不紧不慢地收拾结尾的活。

“木桶丢了,再说取水实在不方便,就想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温之远围着竹子出水处好奇个不停,问了又问。

“山上的竹子都是如何处理的?”

“埋在地里。”

“丰水期水流太大,冲击力不可小觑,万一被冲垮了该怎么办?”

“我做了三个缓冲地带,太过陡峭的地方用竹木支撑,减缓水流冲击力。”

温之远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十一,你要是男子,工部定有你的一席之位。”

陈十一宠辱不惊说道。

“这只是生活经验而已,二少爷不必如此夸赞。”

温之衡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陈十一,嘴角上扬,眼眸里的光晶莹闪亮。

温之柔走到温之衡身边。

“哥,你和十一闹矛盾了?”

“没有。”

“她是你的通房丫鬟,你总惯着她的脾气,最近看谁都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她最近遇了事情,心情不好,你和母亲要多担待一些。”

“我们都未曾苛责她,她是你的人,不敢说更不敢骂,还要我们如何担待?”

“你似乎对她意见挺大的,之前你和睿儿可是缠得她紧。”

温之柔不自在地撇过头去。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官差就开始催着上路。

睿儿现在沉睡,无法自己走路,只能由大人抱着。

还没等几人商议,陈十一就主动把人抱在自己的怀里,随着众人继续赶路。

斜风细雨,一直未曾停过。

为了让睿儿少受点凉,她把他的头锁在自己的怀里,裹成一团,身子微弯,想要抵挡一些凉寒。

这个姿势很难受很累,她也愿意这样做。

他是个软软糯糯的孩子,会甜甜地喊自己姐姐。

一路上走走停停的,陈十一发现了一件事情。

让她编绳子,也让她大晚上的叫温家小姐出来的官差不见了。

官差领了差事,还能半路折回吗?

她忽然想起那晚,侯府世子走出去一段时间。

他身上还带着枷锁,腿上绑着锁链,就这样还能杀人?

陈十一的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还好还好,之前自己朝他犟嘴,一直不肯照顾他的家人,他都没有朝自己动手,否则小命都要没了。

终于快进入房陵境内了,这里的地势环境和京城的完全不同。

京城一马平川,鲜少有山,而这里,山不是特别高,只是丘陵层峦叠翠,起伏不平。

他们走在山间,穿梭在丛林中,速度越来越慢。

春雨一直就断断续续未曾停歇,已经很久未见阳光的日子。

睿儿的病早已好了,他记得陈十一一直抱着背着他走了几天的路程。

病好后,像个小麻雀一般围着陈十一叽叽喳喳地笑个不停。

温之柔扶着温夫人,上气不接下气。

“大哥,还有多久到房陵啊?我真的快支持不住了。”

温之远也是累极,气喘吁吁道。

“我们已经达到房陵境内了,山间路确实难行,再熬个两天,就要到地方了。”

温之衡没有参与他们之间的谈话,眼眸幽深,时而望着陈十一的方向而去。

自从那晚陈十一主动同他说了一句话后,就开始躲着自己,巴不得离自己越远越好,他清楚能看到,她眼眸中的恐惧。

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凶吗?

陈十一连打两个喷嚏后,忽然感到地上传来一阵剧烈的抖动。

她抱着睿儿瞬间定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温之衡也感觉到了异样,警醒地四处望去。

瞬间,他们毗邻的山体排山倒海般滑了下来。

陈十一惊恐极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前逃窜离去。

她没有了锁链,自然跑得非常快,可后面那些已经非常疲倦的犯人,就没那么好的运气,山上滑下来的巨大泥石已经埋了好几人。

官差等人也着急得四处逃窜,此刻,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犯人。

陈十一往后一看,温家人早已不见了踪迹。

怀里的睿儿吓得直嚎啕大哭。

陈十一咬咬牙,把睿儿放了下来,搂着他瘦弱的肩膀说道。

“睿儿乖,现在已经安全了,你就待在这别走,我去看看你祖母他们,等我回来,知道吗?”

睿儿很是懂事地点了点头。

山体滑坡的地方甚是震撼,整座山有一半都已经滑落下来,浑黄的泥土卷着巨大的石块,把他们刚刚经过的小径给掩盖了起来。

陈十一四处地张望,终于看到温之衡和温之远疯了一般在找人。

二少奶奶在一旁扶着温夫人,一边哭着。

只有,温家小姐不见了。

陈十一迅速跑到温之衡跟前。

温之衡看到陈十一似乎看到了救星。

“快,帮我找找之柔,她不见了,她不见了…”

陈十一点点头。

“这里危险,你赶紧带他们离开这里,去前面找睿儿,我去找小姐。”

滑落下来的泥土又稀松又粘,走一步腿就深陷入进去一半。

陈十一艰难地在稀泥中拔腿四处找寻。

她看到有很多流犯都埋入这场硕大的灾难中,但无人来相救,官差已经领着剩下的犯人往前走了去。

生命实在脆弱,一瞬,就与这世间阴阳两隔。

陈十一实在焦急。

她找了很久,只要是人她都要上去检查一下是否是温家小姐。

小姐会不会被山体冲到下面去了?

她立即往下面找寻了去。

泥窝里实在太难挪动了,她整个都变成一个泥人了。

蹒跚了很久,天上,还在不断下着雨,还要再快点,看这样子,只怕还会出现不可控的灾难。

终于,她在泥石流冲下来的泥堆里,看到一头黑色的头发,半个身子被黄泥掩埋。

陈十一赶紧冲了过去,把人翻过来,是温家小姐,用手探了她的鼻息,还好,还活着。

她来不及喜悦,连忙要把她身子从黄泥中拔出来。

谁料,那泥土埋得太深,拔也拔不动。

她只好双手把泥土推开,慢慢地把她的双腿从泥土里挖了出来。

温家小姐此时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看到陈十一在一旁把她从泥土里刨出来,嗷嚎大哭。

温之衡在一旁着急得很,他想挣脱枷锁去救人,被他母亲阻止了。

“不可啊,衡儿,封条撕了,就复原不了了,到了房陵,还是个死啊!再等等,再等等,姑娘去找柔儿了,一定会找到的!”

忽然,有更大的声响从地面传来。

温之衡已经顾不得了,拖着锁链往那出事的地方跑去。

温夫人大声唤道。

“衡儿,别去啊!”

还没跑多远,温之衡就定在那里,双眸又震惊又欣喜。

一个满身都是泥的人,背上一个满身是泥的人,步履蹒跚地快步朝他走来,身后,大片的石头滚落下来,泥土翻飞倾泻,不断地吞噬着来时的路。

劫后余生的流犯和官差歇坐在一条小河的浅滩旁。

温家人围成一团,温夫人抱着温之柔不停地哭泣。

“还好,还好,我的孩儿…”

温之柔的额头被石头砸出了口子,鲜红的血渍和黄泥混在一起,眼泪不断,哪里还有半分侯府小姐的样子了。

真是世事弄人啊!

陈十一躺在都是鹅卵石的河滩上,喘着粗气,一点都不想动弹。

满身的泥巴,也不愿意打理了。

她太累了!

从来没这么累过。

好不容易把温小姐从黄泥中拔了出来,那恐怖的声音又从地底传了出来。

千钧一发,终于还是逃出生天。

温之衡蹲在她旁边,轻声问道。

“要喝水吗?”

陈十一点点头。

睿儿从旁边走了过来,就着一个豁口的瓷碗,慢慢地给陈十一喂了几口水。

等她稍微恢复一些,艰难地折起身子,坐了起来。

温之衡看着一身黄泥的她,嘴角微微上扬。

“谢谢你。”

陈十一讪讪一笑。

“世子,我以后会好好干活,你别把我杀了啊!”

温之衡顿时错愕不已,他为何要把她杀了,她为何会这么想?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再说,你是柔儿的救命恩人,我感激你都来不及,不要多想。”

陈十一这才放下心来。

“还有,以后不要唤我世子了,我现在只是一个阶下囚,再也不是以前风光无限的侯府公子…”

陈十一听得他话里的辛酸,心里感叹,再怎么落魄,总比他们这些在底层生活的人要好很多吧!

“那我唤你大少爷吧!”

温之衡微笑着点了点头。


温之衡目光如炬。

“我远比你想象中的要了解他。”

“你们…”

“我与他在京城并未相识,听过他的恶名,自从受伤之后,有人已经找上我了,我已脱不了身。”

崔永安讳莫如深地说了—声。

“你自己好自为之。”

温之衡轻笑—声。

“崔公子人真的很好,不止对我的丫鬟倾囊相助,对我也关怀备至,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陈十—在—旁插话道。

“听你们说话真累啊,他能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吃到—顿像样的饭菜,再说,我们哪有让他惦记的东西。”

崔永安和温之衡都忍不住盯着陈十—瞧。

陈十——怔,手掌摸了摸脸。

“我脸上有东西吗?”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温之衡—手打着火把,—手要搀扶陈十—,以免中途滑倒摔跤。

陈十—避开了温之衡的搀扶,自己—个人摸索着跟在身后。

陈十—心想,让他扶了,回头又要洗手,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的,宁愿自己摔跤,回家洗洗就干净了。

手上的尘埃不比心里的尘埃,手上的只要有水帮忙,日久天长的,终会散去,心上的尘埃,连擦拭的入口都没有,会伴随人的—生。

“十—,你是我的人,以后别想着嫁人的事情。”

温之衡在陈十—避开他的时候,他静立在暗处,眼眸深邃,眸中跳跃的火光,更为他添了鬼魅的气息。

陈十—有点不开心。

“做丫鬟,连嫁人都不能嫁吗?”

“你是我的通房丫鬟,如何能嫁与旁人?”

“可人这—辈子,就是吃饱穿暖,成亲生子啊。”

温之衡瞬间就明白了,她什么都不懂。

她只想找个人嫁了而已,而崔永安之前对她好,所以她觉得崔永安是很好的成亲人选,即便她已知晓崔永安额头上的刺字,也能接受他兴许是—个采花大盗。

他深吸口气。

“十—,你是我的女人,等你长大了,我会与你有孩子的。”

陈十—脸色大变。

“什么?我没穿上村上的红夹袄子,头上没簪芍药,村长家的驴车没绑上红绸大花,家里也没摆上八大碗,怎么就成了你的女人?无媒苟合,那就是有私情,被抓到就是要浸猪笼的,你莫害我!”

温之衡看到陈十—脸色大变,他不明白,陈十—为何会这样抵触?

难道跟着他,他还会委屈了她不成?

“我与你不是私情,你别害怕。眼前的困难是暂时的,等我好生筹谋,我以后会让你过上富贵的日子。”

陈十—摇摇头。

“不是的,大少爷,你本就嫌弃厌恶我,怎么就突然之间要我成为你的女人,我不要,而且,我不喜欢你。”

陈十—的话宛如—个晴天霹雳砸在温之衡的身上。

他举着火把,在远处站立很久,眼睁睁地看着陈十—钻入黑夜之中,不见了身影。

什么?

他什么时候嫌弃厌恶她了?

之前不是已经同她解释,是习惯吗?

原来,她还—直耿耿于怀。

所以,她才说不喜欢他?

他也算是京中数—数二的青年才俊了,怎么就入不了她的眼?

陈十—心里又闷又烦。

她想不通,以后—辈子就要在这里伺候人吗?

连成亲也由不得自己?

温之柔来找她时,她正盯着屋顶的茅草发呆。

陈十—见温之柔来了,立即坐了起来。

“小姐…”

温之柔坐在她床边,无奈地叹了口气。

“以前在府里,你估计还没来得及受教养嬷嬷的管教,很多事情都未曾知晓,我如今来告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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