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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版小说蛇蝎心肠李卿落庄魏

李卿落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上一世,也就是下个月,梅雪的亲哥哥杨钦武便会找到将军府来。李卿落也是听到下人们逐渐提及梅雪的名字,才知道了这件被掩盖的龌龊秘密。所以这一世,她才决定好好利用此事。梅雪原名应该叫杨雪儿。可李家又怎么会承认杨雪儿是惨死在将军府的?所以,他们撒谎说,梅雪一年前就已经拿了房奴书离开将军府了。杨钦武显然也不是好蒙骗的。他在将军府门口大闹了一场。只是最后,以他一人又怎能敌过骠骑大将军府?他不过一个小小禁卫军的校尉而已。来大将军府门口闹事,最后的下场便是断了一条腿,还折了一条胳膊。那杨钦武拼搏奋斗数年才爬到禁卫军校尉的位子,可惜那之后就成了一个残废,所得到的一切再次都化为了乌有。只是这一世,他目前好像还只是个旅帅,但若是此人真的就是杨钦武,必定会...

主角:李卿落庄魏   更新:2024-12-11 19: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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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卿落庄魏的女频言情小说《完结版小说蛇蝎心肠李卿落庄魏》,由网络作家“李卿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上一世,也就是下个月,梅雪的亲哥哥杨钦武便会找到将军府来。李卿落也是听到下人们逐渐提及梅雪的名字,才知道了这件被掩盖的龌龊秘密。所以这一世,她才决定好好利用此事。梅雪原名应该叫杨雪儿。可李家又怎么会承认杨雪儿是惨死在将军府的?所以,他们撒谎说,梅雪一年前就已经拿了房奴书离开将军府了。杨钦武显然也不是好蒙骗的。他在将军府门口大闹了一场。只是最后,以他一人又怎能敌过骠骑大将军府?他不过一个小小禁卫军的校尉而已。来大将军府门口闹事,最后的下场便是断了一条腿,还折了一条胳膊。那杨钦武拼搏奋斗数年才爬到禁卫军校尉的位子,可惜那之后就成了一个残废,所得到的一切再次都化为了乌有。只是这一世,他目前好像还只是个旅帅,但若是此人真的就是杨钦武,必定会...

《完结版小说蛇蝎心肠李卿落庄魏》精彩片段


上一世,也就是下个月,梅雪的亲哥哥杨钦武便会找到将军府来。

李卿落也是听到下人们逐渐提及梅雪的名字,才知道了这件被掩盖的龌龊秘密。

所以这一世,她才决定好好利用此事。

梅雪原名应该叫杨雪儿。

可李家又怎么会承认杨雪儿是惨死在将军府的?

所以,他们撒谎说,梅雪一年前就已经拿了房奴书离开将军府了。

杨钦武显然也不是好蒙骗的。

他在将军府门口大闹了一场。

只是最后,以他一人又怎能敌过骠骑大将军府?

他不过一个小小禁卫军的校尉而已。

来大将军府门口闹事,最后的下场便是断了一条腿,还折了一条胳膊。

那杨钦武拼搏奋斗数年才爬到禁卫军校尉的位子,可惜那之后就成了一个残废,所得到的一切再次都化为了乌有。

只是这一世,他目前好像还只是个旅帅,但若是此人真的就是杨钦武,必定会在下个月晋升。

另一边,澜沧院。

李恪川将小厮叫进书房,问他红枫馆近来的动向。

小厮战战兢兢回道:“大公子,那个嬷嬷每日神出鬼没的,小的怎么跟都会被甩掉……红枫馆守着的那几个婆子,平日里又眼尖的很,油盐不进收买不了。”

“如今整个红枫馆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更别提探听消息了。”

李恪川气的一脚将小厮踹翻在地。

“她身边的婆子婢女你都不如?还留在我身边干什么?废物东西!”

小厮吓得脸都白了,立刻又爬起来趴在地上。

“大公子赎罪!小的定会更加尽心竭力!”

李恪川不耐烦的揉着眉宇:“她有任何异动,立即来报!滚!”

小厮连滚带爬的出了书房,只觉得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李恪川脸色阴沉的坐在椅子上。

他心里知道此事不对劲。

那嬷嬷每日早出晚归,看起来忙的很呐。

她到底在给李卿落办什么事?

既然身边这些没用的东西什么也查不出来,那他就自己去会会。

总会知道,李卿落她到底要搞什么鬼!

邓嬷嬷办事很快,只过了三日后,她便告诉李卿落:“姑娘,那杨钦武听到是事关他妹子的,不管真假都敢来。老奴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姑娘只管待会儿出门便是。”

静慈堂听到李卿落要出去,裴老夫人爽快的就答应了。

她知道李卿落要做什么,因为隔几日她就要把邓嬷嬷叫过来问一问。

只是,她心底也好奇,落儿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一个不被人提及的婢女梅雪,还有禁卫军内一个姓杨的校尉。

难不成,她在外面,还有别的人在给她办事?

而且,她至今也未提过,她当初身受内伤到底是什么人救过她又给她吃过药先治疗。

看来,她这乖孙女,还是有她自个儿深藏不为外人知道的秘密呀!

福满楼。

李卿落又是一身男儿装束。

只是她如今皮肤白皙了不少,装男子已经没有从前那般那么像了。

不过,好在她注意细节,还给自己贴了个假胡须。

所以登船时,船夫还恭恭敬敬地请她:“小郎君小心脚下。”

李卿落站在船头,远远地便瞧见了正站在码头上张望的杨钦武。

果然是他。

上一世,李卿落在混乱中看到过这杨钦武的脸。

当时他拖着血淋淋的断臂,趴在将军府门前,口中还在喊着妹妹的名字。

兄妹俩,都是被李恪川还有将军府,给彻底害了。

在他们眼里,这种卑贱如蝼蚁一般的小人物,根本不值一提。

“对了,梅霜不是说,这梅雪这十年间,和她哥哥是来往过书信的吗?”

这杨钦武怎么对妹妹的下落,好像根本一无所知似的。

邓嬷嬷:“是呀。不过这也不矛盾。梅霜说,梅雪是八岁那年,自卖活契进的将军府。当时好像是她哥哥整日胡作非为,偷鸡摸狗的不学好,而家中的爷爷病重又急着用钱,所以她才走上这条路。”

“后来,梅雪的爷爷还是没了。”

“梅雪为了激励她哥哥,便彻底不和哥哥联络。直到后来她听说哥哥发了疯似地找她,这才给了杨钦武捎了信,说她如今在大户人家做丫鬟,让哥哥好好奋发图强做个好人,等她年份到了,放出府兄妹二人再相聚。”

“她许是为了让杨钦武心中吊着一口气,所以也就一直没有透露,自己到底在哪家做事。”

“直到两年前,梅雪彻底和杨钦武断了联络。杨钦武这才着急起来,开始找他妹妹。”

想到这兄妹俩的遭遇,李卿落唏嘘着叹了口气:“邓嬷嬷,将他带上船来吧。”

说完,她转身进了船舱。

此刻,将军府。

门房递来消息,李恪川原本正在陪曲氏吃饭,立即就搁下筷子起身要出去。

曲氏喊住他:“川儿,你……你什么事,莫要再做得太过激了。切记,不要再惹你祖母生气,慢慢儿的,她便会再看重你的。”

曲氏并不在意李卿落会被如何,只要不再让川儿惹恼他祖母才好!

李恪川并未停留,快步出了春在堂。

曲氏幽幽的叹了口气。

自从她嫁到这将军府后,便从未站过婆婆的规矩。

所以说实在话,裴老夫人回来后,她真是万般哪里都不适应。

虽然,老夫人算是个和气的婆母,甚至并未让她每日都去早晚请安,也不要她伺候吃饭就寝什么的。

甚至,这府里还是自己管事当家,但如今,静慈堂和红枫馆,俨然都已成了他们娘仨的禁地了。

老夫人明说了,不要他们踏足附近,也不必去管他们祖孙俩的所有事。

可哪能说不管,就真的不管呢?

不过上回曲氏被罚关一个月佛堂,还抄了那么多的经书,如今想起裴老夫人心里就发怵。

自然,是万般不敢再违逆她的。

她就希望,川儿不要再惹婆母生气了,如此将来的天风商行,才有可能给到川儿的手里呀!

到底,婆母也只有这一个嫡孙子,所以上回,即便是婆母再心疼那李卿落,川儿不也没有受罚吗?

等明年崔氏进了门,川儿又手握天风商行,必然可以在朝堂上走到比夫君更高的位置!

到时满门荣耀,她也就能享福了。

一想到此,曲氏脸上不由露出笑来。

白日里的秦淮河,虽然不如夜晚那般热闹,但也是金陵城里,绝对的繁华之处。

河面上慢悠悠的行驶着各家船只。

有游玩赏秋的,有举办诗会画集的。

还有一些人家将宴请搬到花船上,谈生意,聊门生。

当然,也少不了一些小型的货船,搬运货物到码头上。

各式各样的船只漂在河面上,今日李卿落也在其中。

“姑娘,他来了。”


李卿落知道祖母问的是什么。

所以并未避讳,开口直答:“不。落儿不后悔这么做。”

裴老夫人瞬间睁眼发怒:“糊涂!!那到底,也是你的亲哥哥啊!落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李卿落抬头,眼神平静的面对祖母的怒火。

“祖母,可他从未将我当作过他的亲妹妹。是他先数次想要杀我,我不过是侥幸才几次逃脱。下一次,未必就如此幸运了。”

“祖母,落儿答应过您,会留他一条命活着,落儿也做到了。”

她是说,自己当初明明放手让她去报复李恪川,现在却来怪她了?

见她如此模样,裴老夫人心中阵阵悲哀。

她心中甚至不由冒出一个念头来:难不成,自己将她找回李家,是做错了?

李卿落看到祖母眼底的失望,她原本平静的心,泛起一丝痛楚。

李恪川的下场,确实是她一步步谋划来的。

她就是要他生不能死!

就是要他从云端跌落泥潭,就是要他受生的折磨,就是要他成为一个废人!

她心里,也是当真痛快极了。

这两世,还是第一次如此的痛快!

所以,李卿落是真的一点也不后悔此事,更不害怕后果。

她唯一犹豫的是,她不想让祖母觉得她可怕,更不想祖母对她失望,再不要她!

原本她只是想依靠裴老夫人作为靠山的,可如今不知不觉间,祖孙俩竟真的有了深切的感情。

在李卿落心里,裴老夫人俨然已经成为她最最重要的亲人。

所以,祖母如此生气失望,她又怎能不急?

李卿落跪着向前,靠近裴老夫人。

“祖母,落儿让您失望了。您打我吧!”

她抓起裴老夫人的手用力向自己扇来,裴老夫人顺势也给了她一耳光。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响彻整个房间。

裴老夫人本就是习武之人,刚刚那一巴掌也是真的想给她一个教训,所以当真用了些力道。

所以这一巴掌下去,李卿落脸上立即就浮现了五根清晰的手指印。

甚至,嘴角还缓缓流下了一抹血液……

看到她这副样子,裴老夫人顿时又心疼不已。

她一把将李卿落搂入怀里。

“落儿啊,落儿!你让祖母拿你如何是好?”

“祖母想让你成个好孩子,祖母也不反对你去争那些未曾得到,却应该得到的。但是,弑兄……你可算是弑兄啊!!”

“而且,这李家就你阿兄一个嫡子!!他不中用了,以后李家,我死了,你父母死了,你还能靠谁?”

李卿落抬头,眼泪滚滚落下。

“祖母,我知道李恪川也是您的孙子,所以您会为此痛心,这是落儿的错。可是祖母,难道我忍气吞声,不做反击报复,他李恪川就会善待我吗?”

“我的爹娘更是不会管我。”

“今日若是落儿躺在床上少了一条腿,这整个将军府,定然也只有祖母为我痛心难过了吧!”

裴老夫人闻言一怔。

她心疼,心疼她的落儿,小小年纪,竟然把现实看得如此清楚。

她原来一直什么都明白!

可她能说什么?

难道夸赞她做得好?

而且她一句都未曾狡辩,也从未想要瞒过她这个老东西。

是自己,是自己默许纵容了这件事的发生……

裴老夫人觉得累极了。

她挥了挥手:“你下去吧。这几日,就别来瞧我了,让我静一静。”

一瞬间,裴老夫人好像也老了一些了。

李卿落看的心里难受,却不知道该怎样安慰。

她只能起身,依依不舍的离开。

回到红枫馆,李卿落有些失落落魄的坐着,当然不是为了李恪川,而是怕祖母真的不再管她……

过了一会儿,邓嬷嬷来求见。

李卿落收拾了情绪,让她进来。

邓嬷嬷进来便一桩给李卿落跪下。

“姑娘,以后就让老奴,一直跟着您吧!”

邓嬷嬷突然表忠心,让李卿落很是意外。

“嬷嬷这是何意?如今,您不是一直都在帮我做事吗?”

邓嬷嬷低下头去:“姑娘也说了,老奴从前是帮姑娘做事。可是往后,老奴想要,给姑娘做事。”

李卿落:“你……为何?”

李卿落看着眼前的邓嬷嬷,不明白她怎么一夜之间,变化如此之大。

昨日事发后,她不是还很怕自己的手段吗?

“你知道的,我并无要从祖母手里要人的意思。”

“而且,如今祖母生了我的气,我自己也不知往后她到底是否还要理我,我……”

邓嬷嬷摇了摇头:“姑娘放心,老夫人只是一时被姑娘做事的手段给惊到,所以还在气头上罢了。”

“等过两日,姑娘自己伏低做小哄哄她,她哪还舍得不理您?”

“姑娘不知道,这三十年来,姑娘是唯一一个打开了老夫人封锁紧闭心房的人。姑娘在老夫人心里,重要着呢!”

李卿落听到这里,心并未松落一口气,反而密密麻麻的针扎般的疼。

祖母对她如此不同,她却屡次利用了祖母。

她不说话,邓嬷嬷却说了下去。

“姑娘,老夫人她到底心软,而且顾虑太多,所以行事上和您,可能稍有不同。”

“姑娘昨日那一招,确实也吓到老奴了,可是老奴回去却想了个明白,跟着这样的主子,不就才痛快吗?”

“老奴不想憋屈着,觉得姑娘这么做,是对的!有仇报仇,有恨便报恨。”

“虽然手段有些毒辣了,但不如此,又怎能对得起自己?这世上从无得饶人处且饶人,只有得饶人处,人更欺人。”

邓嬷嬷是打从心底认可了李卿落这个主子。

也是给自己一家子,还有雀儿以后,谋个真正的出路和前程。

反正她是认定了,跟着姑娘,绝对是有洪福前途,有肉吃的!

李卿落上前将邓嬷嬷搀扶起来。

“嬷嬷,以后我这院儿里,您就是主管事嬷嬷。我的事,一切就劳烦您操心了。”

邓嬷嬷得到李卿落的认可,顿时欢欢喜喜的退了下去。

她先把雀儿和翠儿都叫到跟前,然后将她们二人都给狠狠敲打了一番。

“我们红枫馆的规矩,就是两个字,嘴严!”

“记住,做任何事,都要过脑子。不要连累姑娘,不要拖累姑娘,更不要给姑娘徒增烦忧!”

“若有违反者,勿论是谁,我都严格院规处置!”

“……”

红枫馆的人,很少。

主子奴仆,加起来才总共四人。

外面守院子的,算是静慈堂那边调过来的,所以李卿落寻常不用管她们。

不过邓嬷嬷仍然开始严格规范,觉得从今日开始,红枫馆就要正儿八经的要有规矩了。

李卿落两世都没有正儿八经的当过主子,所以到底怎么管理院中事务,其实她一窍不通。

既然邓嬷嬷要立正紧规矩,她也就干脆全部交给邓嬷嬷去管,不再操心了。

这一天,整个将军府仍是静悄悄的。

澜沧院那边,仍在不停进进出出,不过却无一人敢发出声响。

红枫馆,也寻常的又过了一天。

白日里,李卿落脸上上了些药。

这会儿躺在床上,其实脸已经不怎么疼了。

但她辗转反侧,就是没有睡意。

刚刚坐起身准备下床喝口水,屋子里的烛火一个摇晃,突然就灭了。

李卿落习武近两个月,到底也有些长进,她立刻就意识到了危险,抽出床边挂着的剑对着黑暗。

这屋子里,进了人。


李卿落轻轻落了泪,满脸委屈的摇头。

“大公子误会了,并非如此的。是我突然想起……红枫馆因在修葺,所以昨日我便在院中服用了一些糕点,却并未注意墙头开了一株夹竹桃。”

“许是那夹竹桃的花粉落在了糕点上,所以我清早起来便觉得有些头晕恶心,甚至腹泻之症。”

说着,李卿落手中的刀子掉落,她扶着自己晕眩的头,好似就要倒了。

雀儿连忙扶住她,焦急喊道:“姑娘,姑娘?”

雀儿急切的看向一旁正好站着的大夫,“请大夫帮忙替姑娘看个诊吧?”

那大夫先是看向李恪川,得到李恪川的应允后才立即上前。

大夫摸着脉象,脸色一变。

“确实是中毒之象!这……”

李卿落着急不已:“大夫,我的血还能给母亲用的吧?”

大夫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姑娘莫急。您的血和肉,确实不能再作为夫人的药引了。”

明知有毒,却还要取血割肉,那不是明摆着骗人的吗?

江大夫对李恪川摇了摇头,李恪川差点咬碎了后槽牙,脸色也跟着暗沉了下来。

“当真就如此巧合了?李卿落,你最好是莫要故意做戏编造的此事,而来逃避给母亲治病的借口。”

李卿落好似不想被误会,摇着头含着泪解释:“可我怎会知道母亲患了眼疾,需要用我血肉之事?”

是啊,她如何会知道?

她绝不会知道这件事!

因为就连曲氏也是今日才知道,李恪川真正的打算。

江大夫为了性命,更不可能泄露半句。

所以,这件事难道当真只是巧合?

这由不得人不信。

李恪川也没想到,计划会被如此打乱!

他阴恻恻的目光落在李卿落身上,看见李卿落亦是满脸失落。

“那我岂不是,不能尽孝母亲了?可、可如此,不就只能是大公子一人替母亲做这件事了吗?”

“可惜我这个做女儿的,自回来后,竟还未替母亲做成一件事。母亲,是女儿不孝!”

李卿落说着跪了下来,凄凄哀哀的拿着帕子在眼角擦来擦去。

曲氏强忍着抽搐的眼角,抬头看向长子。

李恪川那张脸,已经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可这坑是他亲自挖的,只是没成想,预设的人没跳下来,竟成了他自己的了?

好个李卿落,是在等着看他取血割肉吗?

李卿落抬头,对上李恪川的目光。

她就是在等他!

等他也尝一尝,活生生流血割肉的滋味!

李恪川拿起小刀,可还未下手,曲氏就拉住了他。

“等等!川儿,娘不要你的血肉作药!你、你们可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娘便是自个儿痛着,又怎会舍得要你们跟着我受罪?”

“江大夫,便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刚刚她拿刀子的时候怎么不说这种话?

这戏轮到儿子身上,就唱不下去了?

李卿落心中门清,却偏偏脸上还要做出一副动容的样子来。

江大夫擦着额头的汗,连忙上前道:“有有有,当然还有。只不过这药材万分难得……”

李恪川手中的刀子被取走,李卿落看着他,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奚落和嘲笑。

李恪川捏紧了拳头,朝着她愤怒低吼:“滚!立刻滚出去!”

面对他的恼羞成怒,李卿落根本不放在心上。

她缓慢起身给曲氏请道:“母亲,那女儿就先出去了。对了母亲,药方子出来,就让落儿给母亲煎药侍疾吧,落儿绝对会细心照顾母亲直到康复之日的。这也是落儿表孝心的机会,还请母亲……”

曲氏脸上不由露出惊恐之色,连忙摆手:“不不不!不必了!我这几日寝食不安,既然要吃药,也不想看到心烦之人。若是没事,你还是暂时不要到我跟前来晃,我瞧着更是头疼的很。”

这已经是明晃晃的说着,厌恶她的话了。

李卿落脸上的失落好似就要挂不住,声音里更是夹不住的哭腔和不舍:“是……那母亲,您好好歇息。大夫,劳烦你好好替母亲医治眼疾,若有需要我出力之处,必当竭力去做。”

说完,李卿落就被雀儿扶着出去,人还没出春在堂呢,李卿落就听见主屋里面传来摔杯踢蹬的声音。

雀儿忍不住的气愤:“姑娘,他们也太过分了!”

连雀儿都看出了今日这局的蹊跷,李恪川他们还当她如同上一世那般,全被孝心蒙蔽了双眼,再瞧不出吗?

看雀儿满脸怒气,李卿落此刻反倒很平静。

“这算得了什么?”

毕竟还未将她整死。

没有整治到她,李恪川此刻想必心里已经气得要吐血了,可又不得不生生忍着。

一想到此,李卿落的心情也升起了一丝愉悦。

不过,他必然不会就如此算了。

往回走的路上,雀儿满心的不解:“姑娘,您说……夫人是真的患了眼疾么?”

李卿落:“有没有,很重要吗?说到此处,雀儿,劳烦你再去重新帮我请个大夫。这夹竹桃花粉的毒,还真是不好受极了。”

说完,李卿落就捂着肚子,煞白的脸上,甚至已有大颗的汗珠滚落下来。


终于,她说出了这句话!

先不论那李卿珠本就是假死,就算她真的寻死了,与她李卿落究竟有何相干?

是她李卿落杀的她吗?

是她李卿落亲自杀的人吗?

她李卿落这么多年也未曾寻过死,凭什么要为她李卿珠的奸计阴谋而付出自己的命!?

心中的万般委屈和怨恨,也在这一刻,熬红了李卿落的双眼。

她死死的盯着李恪川,持着那份冷静,刺的李恪川像个暴戾的狂徒。

李恪川青筋狂暴,似要炸了一般。

“你——!!”

裴老夫人反手一个耳光,狠狠抽在了李恪川的脸上。

“畜牲!退下!”

裴老夫人自幼习武,就算她老了,但这一耳光,也够李恪川受得。

他嘴角很快溢出一抹血,看着那血迹,李恪川满脸错愕。

裴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盯着他,非常生气:“她要自寻短见,是她自己的事!与你妹妹究竟有什么相干!?你若要将那野种的死赖到落儿的头上,是不是也要赖到我的头上来!?”

“若不是我查清了那野种的身世,若不是我将落儿接回来,并今日和落儿一起回家来,你那心头肉的妹妹,就不会自寻短见了吗!?”

“她要死,是她自己蠢。但你要以此发作,将无辜的人也牵连其中,干脆连我一起恨上得了!”

“反正你们一家子,也少不了恨我之人。”

裴老夫人冷冷一哼,拉着李卿落转身,“走!”

李朝靖这才清醒过来似的,连忙跟了上来:“母亲!母亲川儿他并非那个意思,刚刚不过是急火攻心,伤心过度才会做出那番举动。”

裴老夫人厌烦的丢下一句:“别跟着我!今日,我不想再见着你们。”

李朝靖只能望着裴老夫人带着李卿落,一行人决然的离开了此处。

李卿珠死了,整个将军府到处都是哀痛的哭声。

裴老夫人住在静慈堂,听的心烦气躁。

她让张嬷嬷出去交代一声,要哭,都滚得远远的去哭,不然统统家法处置!

很快,四周总算彻底清净了下来。

裴老夫人问张嬷嬷:“落儿在干什么?”

张嬷嬷:“姑娘倒是稳得住,还在房中练字呢。”

裴老夫人点了点头:“这丫头,开始给你装的老实,其实,心里藏着自个儿的小算计呢。”

“不过,也怪不得她如此。今日我若不是同她一起回来的,她还不得被这一府人都给吞了?”

张嬷嬷叹气:“老夫人,将军他们也太糊涂了。那……那位珠儿姑娘,虽说是自幼养在身边,确实有感情,但也娇惯的也太没章法了。”

“竟敢决然的做出自焚这种事,又是在今日……这不是合着让外面的人都以为,是咱们姑娘回来将她给逼死的吗?”

“还有老夫人您,无端也要背上逼死孙女这个名声。”

裴老夫人:“我老了,就算有这名声,又如何?倒是落儿,她才十六。若是逼死姐姐的名声传出去,她后半辈子还岂能好过?”

“不过,我记得忠毅侯府的庄家,好像与李家指过婚事?”

张嬷嬷说她也不清楚,得去打听一下。

裴老夫人又想到了李卿落,叹了口气:“这丫头,像是早便知道今日似的。对她爹娘还有兄长的冷淡态度,竟如此平静的就接受了。”

“你说她,究竟怎么想的?”

张嬷嬷如今也看不透李卿落了。

刚开始,她还觉得这姑娘实在单纯憨笨的很。

如今,却越发觉得,她哪里是憨笨?

简直是扮猪吃老虎!

就在这时,外面匆匆回来一个嬷嬷。

“老夫人,奴婢有紧急要事相报——!”

这邓嬷嬷,正是先前被裴老夫人率先派回来盯着将军府的人。

难道,李卿珠自焚之事,果真有异常蹊跷之处?

裴老夫人眉间一阵突突狂跳,她让张嬷嬷去将李卿落喊来。

李卿落见到张嬷嬷,不急不慌的先将自己桌面给收拾了,然后才去了裴老夫人房中。

“祖母。”

李卿落请了安,裴老夫人让她赶紧坐下。

等在一旁的邓嬷嬷这才赶紧道来:“就在将军府着火后,奴婢好巧不巧正在附近躲着,所以亲眼看到后角门,有个婢女戴着面纱又用扇子遮了脸,在几个侍卫的掩护下离开了将军府。”

“奴婢心想,这么奇怪,什么婢女,竟然还有侍卫?是干什么去的?如此鬼鬼祟祟的行踪,而且府中又起了火他们去跑了,此事势必不简单!”

“于是,奴婢赶紧跟了上去。老夫人猜,奴婢跟到哪里去了?”

裴老夫人没有耐心:“猜个屁,你快说!”

邓嬷嬷也不敢继续兜圈子,赶紧继续说道:“是秦淮河畔的一个宅院!”

“奴婢多年未在金陵,所以不知那宅子是哪家。不过那婢女进去后,便再也没有出来。”

“奴婢还险些被人发现,所以兜了好几个圈子才敢赶回来!”

裴老夫人挥了挥手,先让邓嬷嬷出去了。

不过敲打了她,让她此事,必不能再让第五人知晓。

屋内没了旁人,裴老夫人急切的看向一直静静坐在一旁的李卿落:“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落儿?”

李卿落:“祖母,落儿也不过是猜到或许还会有什么意外之事等着落儿罢了。只是,真让落儿预料中了而已。”

裴老夫人知道,她并未说实话。

显然,她还有事瞒着自己。

裴老夫人气的咬牙:“你当真要瞒着祖母?祖母帮了你,你便是如此糊弄,报答我的?”


听到翻出此事,曲氏脸色微变。

李恪川搀扶住曲氏,向她摇了摇头,表示不必担心,万事有他在这里。

李朝靖回道:“母亲,这件事儿子知道。不知此事和今日母亲叫我们都来,还发了如此大的火,有什么干系?母亲还是要多注意身体,没必要为这种小事操心。”

裴老夫人:“你是说我多管闲事了?但我若不管,你这儿子将来都要把你亲女儿给害死了,你也是两手一摊,蠢得狗屁不知?”

又被骂了,李朝靖的脸色这时比那鞋底子还要难看。

“母亲,您说重了。川儿怎么会……”

李卿落在一旁坐着,听到这里心中冷冷哂笑。

不会?

李恪川可是回回都想杀了她。

上一世,李卿落还真如祖母说的这般,死在了他李恪川的手里。

裴老夫人才懒得管他李朝靖的心情如何。

直接就继续骂道:“他们母子二人合起火来想要收拾落儿,就说需要取血割肉入药,才能治这眼疾。当日要不是落儿恰逢意外中了毒,曲氏你是否现在还真要喝你女儿的血,吃你女儿的肉啊?”

“你给她喂过一顿奶吗?你抱过她一次,哪怕摸过她脸一次吗?”

“还好意思要她的血肉,你真够好脸的!”

“怎么,需要用你儿子的血肉,就舍不得了?”

“哼!别说我冤枉你们。这曲氏眼疾喝的药渣,我让人去找过,也派人去那江大夫药堂里,取了一份药方回来。用的都不过是寻常的药罢了,怎么就不见什么珍贵难寻的,就把你眼睛给治好了?”

裴老夫人这话什么意思,李朝靖都听明白了。

他瞪着眼看向妻子和儿子,显然这时候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你!你们!你们不想看见她,就别让她去跟前好了,为何非要做这些?”

害的他现在被牵连遭受亲娘的这些无端怒火。

他这亲娘火性可是大得很,当年对他这亲生的儿子彻底失望后,都能一走三十年。

足以可见,那是轻易不能惹的!

李朝靖气呼呼的瞪完心虚的曲氏和皮肉不痒的李恪川,又去看李卿落。

裴老夫人立即护着李卿落,并将李朝靖给瞪了回去。

“你看她做什么?这些事,落儿一个字也未曾向我告过。”

“你这个亲爹,不管她,也不问她。你难道还不知,她这几日都失踪不见,甚至连命都差点没了?”

李朝靖满脸惊诧:“怎么会?母亲这是何意?落儿近来都不在府中吗?母亲之意,落儿是失踪了?”

“川儿,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李朝靖脸上终于带了几丝怒意。

这才知道,府中发生了这么多,他这个一家之主竟全然不知的事。

裴老夫人不等李恪川答话:“你问他,他能说出什么老实话来?事情都是他做的,他的话,自然就不可信了。”

“落儿,你说。”

裴老夫人拍了拍李卿落的手,给了她十足的底气。

李卿落点点头,“是,祖母。”

祖母替她如此大动肝火,李卿落当然不会不识抬举,再假装要遮掩什么了。

而且,时机也到了,她这回更没有要再忍的必要。

她低垂着头,娓娓道来:“那日,母亲房中的晴依,说母亲要见我,我便带着雀儿去了。却不想,大公子会埋伏在房里,并将我打晕,然后带去了李卿珠的坟前。”

“大公子说,要我在李卿珠坟前烧纸磕头认错,而且还要磕一百个响头。不然不给我吃饭,不给我喝水,要我就做李卿珠坟前的一条狗。”

“不仅如此,大公子还要人挑断我的手筋脚筋,并打断我的腿。”

“之前那一回,大公子险些掐死我,所以我才会放了一把匕首在身上防身。没想到这一回,竟又用在了亲哥哥的身上……”

“为了活命,我不得不趁机逃走,并被家丁们追着掉入了河中。”

“我顺着河流回了城,好不容易活命了下来,却不得不继续躲避大公子派来家丁的追捕。他们喊着要抓逃奴,我哪敢出去?”

“我甚至不敢回家,不知大公子是否还派了人要将我抓住去珠儿姐姐坟前,继续打断我的腿。”

“就在我走投无路的躲了几日,才终于遇到邓嬷嬷她们……”

李卿落抬起头,目光幽幽的望向李恪川。

“我知道,因为我回来之事,害的珠儿姐姐一时想不开,所以自焚而死。母亲和大公子,还有父亲心中对我都有所埋怨,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过错。”

“可是,我就真的万般罪恶了吗?”

“你们若是不想见我,我可以离开,对外绝不会说自己是李家的人。只是千万别再将我送回刘家去!”

“他们也不想要我,你们也不想要我。但这天下,总有要我之处的。”

“父亲母亲,落儿不怪你们从不看落儿一眼。但落儿无法对此事释怀。”

“大公子不顾手足血亲之情已然至此,从今往后,我心中自也不会再将他当作阿兄。”

裴老夫人心疼的一把搂着李卿落:“孩子,祖母要你!这个家,他们都不要咱们,那咱们自己就是一家!你别灰心丧气,这不是还有祖母吗?”

李卿落和裴老夫人的这番话,听的李朝靖心里都怪不是滋味的。

“母亲,您……哎!”

转头,他抬手就给了李恪川一巴掌。

“孽畜!好歹落儿也是你亲妹妹,你做事就不能缓着点儿,好生与她说吗?作何要恐吓她?”

“这回她好在没有出什么大碍,若是有个好歹,我也不会饶了你!”

“你还不赶紧向你妹妹认错赔罪!”

李朝靖的态度很明显,他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即便李卿落将事情都说了一遍,虽然他听了心里也有些异样,但仍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

毕竟,她不是还好端端的回来,并活着吗?

曲氏这心里想的也是差不多的,她也并不觉得李卿落的这番遭遇是多大的事。

那腿不是没断,脚筋和手筋,不也都还没被挑吗?

川儿定然只是想吓唬她,是她自己太过小题大做,才把事情搞成这副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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