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会有男人愿意娶我吗?
家财万贯的知名大善人叶祈安要求娶一个肮脏卑贱的女人。
呵,我不信。
谁会花重金娶一个烂货。
结果他真的把我领回了家。
叶祈安说他爱我,会一辈子对我好,没有孩子也没有关系。
呵,我还是不信。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哪个男人不想要子嗣。
于是,我逃了,逃到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可是,谢祈安他是一个执着的傻子!
多年后,我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在原地等我,从未离开过。
再次相逢,他依然会对我伸出温暖的手:“向前行,我在原地等你。”
1.我是花间阁美若貂蝉的当红头牌兰沁儿,也曾是娴静舒雅的富家千金谢清羽。
无数客人带着金银珠宝慕名而来,只为得到和我一夜风流的机会。
但今晚得到这个机会的男人很特别,他没有登上我的床榻。
他神态拘谨。
他说,他来这里不是想要和我云雨。
他说,他花钱来这里只是想娶我为妻。
呵,仅是这几天,就有五个男人说要娶我。
甜言蜜语哄骗我,想吃白食的男人可太多了。
我怎么会信这个看着就穷的土鳖会花天价赎身金娶我这么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我实在是不耐烦应付这些虚伪痞赖的男人。
喊来龟奴把人强制请走,我捂嘴打了个哈欠,爬回床上睡觉,今晚难得可以没人打扰早睡。
我以为不会再遇见他,但是几天后,他又来了。
他又花高价拍得了我一夜,这次,还花了双倍的价钱。
后来,我知道了,他叫叶祈安。
他又一次来到我房间。
他说,他什么都不会做,只是想陪我聊聊天。
“让我带你离开这里,请相信我,我会娶你为妻。”
叶祈安眼神真诚而炙热地看着我。
我又一次让龟奴把他赶了出去。
既然不想睡觉,那就别打扰我睡觉,我可没闲工夫陪无聊的男人聊天。
直到他第三次来,我真是服了这个赖皮,还挺执着。
就这三晚的过夜费也至少有十金了。
他还是那么真诚而炙热地看着我,深情地对我说:“我会给你赎身,嫁给我。”
在叶祈安真诚炙热的眼神下,我突然觉得自己很肮脏,他的眼神灼烧着我每一寸肌肤。
可,那又怎么样?
他是真诚还是虚假,我不关心。
我不会也不能跟他走。
于是,我一如既往地拒绝了他。
“我对你没有任何好感,我一丝一毫都不喜欢你。
你不过是个捡漏继承了叔父财产的暴发户。
你浑身上下还散发着土农和穷酸的气息。”
我说着还用手嫌恶的扇了扇空气,做出一副难以忍受的表情。
叶祈安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么刻薄的话,愣怔住了,脸色发白,双手握拳垂在身侧。
拳头捏得死紧,上面青筋都爆出来了。
最后他垂下头,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待叶祈安下楼后,我慵懒地倚靠到窗边,看着他黯然离开的背影和楼下姐妹们调笑作乐的男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看这一次,他深受打击的样子,应该是彻底放弃,不会再来了。
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内心隐隐有些空洞和些许动摇。
也许,这个男人是真心的?
我伸手拍拍自己的脸,提醒自己:“谢清羽,你都变成兰沁儿了,还是学不乖。”
我曾经也想过相夫教子的生活,可是我太脏了。
叶祈安要真是一个深情好男人,我可配不上。
哎,还是洗洗睡吧。
我曾经找人打听过叶祈安,他是本县新晋的一位土财主。
家里世世代代都是土农,五岁死了娘,十岁死了爹。
靠着邻里乡亲救济,再加上自己勤快帮着干些农活勉强把自己养活。
私塾的先生看他为人勤恳,又好学,就特许他旁听,有时候还私下指点一二,他竟也自学成才。
虽不至于考取功名,但比一般读书人倒还显得文雅些。
他人生的转折就是在他十五岁时,他消失多年不顾家人反对跟着马帮出去闯荡,被大家传闻已经死在外面的叔父居然找了来。
叔父走南闯北十几年,积累了巨额财富,如今大盛朝尽半数商铺都是他的。
叔父甚至和朝中的达官贵人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叔父奔波劳累半生,伤了身子,无儿无女,孑然一身。
老了想要传承,想落叶归根,才回到家乡。
叔父说以后把偌大的家业和关系网都让他继承。
叔父在人生的最后几年里,努力培养叶祈安,这可是他们叶家的独苗。
教他怎样经商?
教他为人处事?
教他怎样识人辨人?
叔父死后,叶祈安正式执掌了叔父留下的所有产业和人脉,他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他不仅为人诚信,经商聪慧,善于维护达官贵人的关系。
还广结善缘,懂得知恩图报。
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设粥棚施舍穷苦,他的商行里会雇佣残疾人,不会有任何歧视,让他们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还会帮扶邻里相亲,因为他自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受了许多恩惠,他有能力时,也想把这些善意传播给其他人。
现在,他已经是十里八乡传闻的大善人,德财兼备,一表人才。
就这样的男人,他值得最美好最纯洁的女子相配。
媒婆把他家门槛都快踏烂了。
从大家闺秀到世家贵族,甚至连官员之女都有。
但是他通通婉拒。
然后,转头来求娶一个女人。
他曾说过,他对我是一见钟情。
花魁大赛的时候,镇上所有青楼都要选派出一名女子在露天舞台展示才艺。
那天,他坐在舞台正对面的酒楼二楼包厢里正在和人谈生意,看见上台弹琴的我。
一眼万年。
于是从那以后,他每次都花重金拍下和我共渡良宵的机会。
只为向我表白求亲。
哪怕,他知道我只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虽然,我知道我配不上他,但是,人呢,总得为自己打算。
我也不想在这里熬到人老珠黄或者染上脏病后,被人拿草席顺便一裹,扔到乱葬岗。
我得抓住机会,叶祈安也许就是我逃离这里的机会。
于是,在叶祈安第五次来找我的时候,我虽然表面还是拒绝了他。
但是在他离开后,我找到了花间阁的妈妈,繁花奶奶。
我开门见山问她,我需要多少赎金才能离开花间阁。
繁花奶奶笑眯眯地说:“是不是叶公子最近指名道姓要找你,让你以为你能攀上高枝了,人还是要有自知自明,你自己应该清楚你是个什么货色?
你以为那些男人是真的喜欢你,想娶你,他们也不过是图个新鲜。
弄到手了,转头就把你忘了。
我是过来人,听妈妈的话。
不该有的心思不要有。
咱们花间阁也从来没有姑娘赎身的先例,我不可能给你开先河,那以后个个都说想要赎身,那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听出老鸨不可能放我离开的意思,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止不住的失望。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当晚,我正在熟睡的时候,一个男人偷偷潜进了我房间。
我在睡梦中突然被惊醒,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看清进来的男人是老鸨养的打手之一。
他身体魁梧,上来不由分说,粗鲁地把我从床上扯起来,对着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完全没有一点顾惜。
当晚我的哀嚎声,和整个房间的颤动形成共鸣。
坐在楼下的繁花奶奶,翘着二郎腿依靠在桌上,仔细审视着自己刚涂好的血红指甲。
对站在她面前战战兢兢站成一排的姑娘们,警告十足地说:“呐,这就是想要离开花间阁的下场,都给我听好了,记住了。”
这一晚,叶祈安心中莫名不安,辗转难眠。
虽然,我总是拒绝他,让他伤心,但是他的一颗心却总是系在我身上。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心灵感应。
于是,第二天,还没等到花间阁营业时间,天刚亮。
叶祈安就找了来。
他大力拍门,引得龟奴来开门,强制闯了进来。
龟奴认得他,他不敢得罪叶祈安。
只好眼睁睁看着叶祈安直接往我房间闯,而他转身立马去通知繁花奶奶。
我厢房门本就虚掩着,叶祈安先是透过门缝观察,透过半透明屏风看见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呼唤几声,我都没力气回应。
他内心焦急:“兰姑娘,得罪了,我进来了。”
待他绕过屏风,走到床前,看见的是一个满脸伤痕的我躺在床上。
我的脸火烧般的痛,恐怕是已经肿成猪头,双眼被打了两拳。
迷人的杏眼也变成了肿胀的眯眯眼。
身上仅胡乱盖着一条薄被,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没有一寸完好,伤痕累累。
一点没有昔日娇媚花魁的样子。
叶祈安痛心疾首跪在我床前,想要触摸我,但又不知从何下手,眼眶都红了。
“怎么会这样?!”
我当然没法回答他。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是龟奴引着繁花奶奶来了,她身后还跟了好几个打手。
其中就有昨晚那个男人。
我一看见那个男人,就产生条件反射,害怕得直往后缩,哪怕我身体全身没有一处不痛。
我也努力移动身子想要离远点,艰难的朝床铺里面挪。
叶祈安看见我这样,立马明白了,冲上去就想打那个男人。
被其他打手拦下。
“叶公子,不要这么冲动,有事好商量。”
繁花奶奶陪笑着说。
“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要带兰沁儿离开。”
叶祈安毕竟这几年经商,和各色人等打交道,眼界开阔,早已不是乡野村夫。
他就算再气,也知道鲁莽没用,我卖身契还在对方手上,他们有权惩治我。
“兰沁儿可是我们花间阁头牌,当时买她也花了我不少钱。
我可是把她当亲闺女一样好生供养。
我可不想断了这母女情分。”
叶祈安难得和她纠扯,直接掏出一叠一千两的银票。
粗略一看至少上万两。
豪气地拍在桌面上:“这些应该全够了。
不够,我就只有请知府大人来评评理了。”
繁花奶奶当然听得出这是威胁,但这威胁确实管用。
谁不知道叶祈安和知府大人走得近,做他们这行生意的,最重要的就是要达官贵人捧场。
可不敢得罪。
只是她没想到叶祈安竟真的会为了一个烂货赎身。
收了银票,繁花奶奶见好就收。
把我的卖身契给了叶祈安,还演了一出依依不舍。
叶祈安把他们通通赶了出去,关上门跪到我床前。
当着我的面把那张卖身契撕得粉碎。
虔诚地捧着我的双手再一次诚心问我:“我知道现在不合时宜,可是我还是想再问一次,兰姑娘,你愿意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