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轩抬眸往外看去,只见有湿漉漉的痕迹一直到窗户边上,他连忙走过去查看,就见窗户边上有两个脚印。
他咬牙怒斥:“一定是有人装神弄鬼!”
锦衣猛然记起了什么,迅速提醒:“老爷,会不会是大小姐?只有她跟姚氏的样貌最相似,也最容易假扮她!”
哪成想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容老夫人就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嘶声怒吼:“我都不要让你提那个死鬼,你偏要提,都怪你!”
锦衣被她掐的直翻白眼,艰难求救:“老爷,快救命!”
容轩也不想大半夜的出人命,他迅速冲过去,好不容易将容老夫人拽开,沉声道:“娘,你快把奶娘给放开!”
容老夫人躲在他的怀里呼呼直喘粗气,她身下的阵阵臭味飘散出来,险些没熏的他背过气去。
他连忙命令:“来人,快给老夫人收拾一下满身的污迹!”
“是!”外头有小丫鬟应声,走进来扶着容老夫人往水房走去。
容轩眼底闪过凛冽寒光,这个容七月好大的狗胆,她竟然深更半夜的跑到吉祥苑来搅闹,非得去狠狠打她一顿才行。
他再没有犹豫,快步往忘忧阁走去。
哪成想来到门口就吃了闭门羹,只见沉着脸的冷锋抱剑挡在门口,犹如一尊门神。
容轩理都不理的就闯,却被他锋利的长剑慢慢逼退:“奉逸王之命保护逸王妃,还请蓉尚书赎罪!”
他面色青白的反驳:“怎么?我是她的亲爹,进她的院子都不行吗?”
冷锋依旧是那么一副淡漠的脸色,他慢悠悠开口:“白天什么时候来都行,但眼下是大半夜,莫要搅了逸王妃休息!”
容轩险些被他气个倒仰,他撸起袖子就骂:“容七月,你这个以下犯上的逆女,赶紧滚出来,你祖母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非打死你不可!”
似乎还觉得不够,他又咬牙指责:“容家真是家门不幸啊,竟然养出你这种恶女让祖宗蒙羞,你这不知廉耻的贱货,怎么不去死?”
“嘭!”冷锋的剑鞘猛然捣在他的胸口,迫的他蹬蹬蹬倒退几步,一屁股就跌坐在泥地里面。
“你敢对我动手?反了你这个狗奴才了?”容轩口不择言的怒吼。
冷锋不屑的扬了扬手里的令牌:“首先,我乃逸王身边一品带刀护卫,并不是狗奴才!其次,半夜冲撞逸王妃,论罪当诛杀!”
容轩恍然惊醒,眼前的贱丫头再不是他随意可以打骂的了,她已经成为皇家儿媳妇,哪怕傻王是个不成器的,可她终究也有人庇护!
他忍着胸口的巨疼踉跄站起,愤然说道:“她就算是皇家人,也不该深更半夜的装神弄鬼去吓唬刚刚归家且年迈的祖母吗?”
冷锋不满的挑眉:“你哪只眼睛看着逸王妃所为?容尚书,你若是没有证据,那就是污蔑!”
容轩刚想争辩,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道娇软的声音:“这大半夜的,外头吵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房门打开,身上披着白色狐毛大氅的容七月就走了出来,她整张绝美的小脸被狐毛挡的严严实实,睡眼惺忪,很像慵懒的猫咪那般。
容轩几乎是被她的美貌给惊呆了,他根本就不记得什么时候这个最不受待见的丫头竟然变得如此耀眼。
他原本最得意的是容西岚,可此刻才发现,她根本就不及容七月半分。
他隐隐有些后悔,当初那个决定是不是错误的?就该让她去嫁给太子啊,可现在她已经失身给傻王,再没有机会了。
容七月将他眼底的几番变化看在眼里,讥诮的扬了扬唇角,凝眉询问:“这半夜三更的为何要闯我忘忧阁?”
容轩被她淡漠的质问气的面色骤然变得铁青,他恨的咬牙:“我是你爹!”
容七月小脸上满是嘲讽:“你也配?”
“逆女,我打死你!”他刚想要伸手去抽她的脸,却被她眼底的寒意给惊到。
扬起的手终究还是满满的收回去,愤怒质问:“你可曾去吉祥苑装神弄鬼的吓唬你祖母?”
容七月先是愣了愣神,片刻之后才噗嗤笑出声来:“哎呀,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半夜鬼敲门啦?”
容轩恼怒的打断她:“瞎说什么?你祖母向来慈悲为怀,潜心向佛,她怎么会做亏心事?”
容七月冷哼:“既然没做亏心事,那心虚什么?我可早早的就睡下了,你若是不信,可以问问我院子里的下人啊!”
容轩不满的挑了挑眉,她们都是你的人,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容不得他说什么,容七月就张嘴打了个哈欠:“哎吆,我可困坏了,尚书大人若是没什么事情,我可回去睡了!”
容轩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心头升起一股浓浓的挫败感和疑惑。
向来胆小如鼠的贱丫头怎么就突然转了性呢?怎么越来越瞧着陌生?自打她在破庙失身回来,家里就再也没肃静过,莫不是真的冲撞了神灵?
而她现在是邪物入体?看来还是要去请个驱邪大师前来才行。
想到这里,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容七月回到房间之后,那张倾城的小脸上便闪过浓烈的恨意,果然是方氏那个贱妇给娘亲下的毒,让她含冤而死。
姚嬷嬷在旁边擦着眼泪道:“早先夫人缠绵病榻,医者都说她是气血两亏,姚家人善良,从来都没想到原来竟是被人下毒!”
容七月起身走到姚氏的牌位旁边,跪倒在低声呢喃:“娘亲,不孝女被蒙蔽了多年,此时知道真相,必然会亲手为你报仇,还请你瞑目!”
姚嬷嬷满脸担忧的看着她:“大小姐,你要怎么报仇?夫人最是疼爱你,她就算是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你被冠上杀人犯的凶名啊!”
容七月露出阴测测的笑容:“置那个贱妇于死地,又怎么可能会脏了我的手?本小姐要借刀杀人!”
二夫人不是想要毁了她吗?那她就以同样的方法算计回去,投桃报李。
外面大雨下的越发大起来,犹如织成大网密密麻麻的将二夫人方念眉罩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