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在中京崇安门外铁帽儿胡同有处院子,院子毫不起眼,既小又简陋,贵在僻静,又加上赵家故意保密,外人鲜有人知。
李滨三人到了住处,天色已晚,赵无衰把李滨安顿住下,说是还有别的事情就和老赵赶着马车走了。
李滨知道他这是为了避人耳目,怕被李家人发现,赵家在京城有势力,李家自然也有。
赵无衰二人一走这小院里就只剩了李滨和一名看院的老家院两人。
连日劳顿李滨也确实有些疲乏,吃过晚饭,就上床睡了。
睡梦中就觉眼前有许多蝴蝶在飞舞,模样特别鲜艳好看。
“怎么会有蝴蝶,我这是到了哪里?”
李滨睁眼一看,可眼前依旧一片漆黑,只觉头里昏昏沉沉十分难受,身子似乎被人抬着,一直在往下走。
李滨大惊,想要活动身子,却发现动不了分毫,忙开口问道:“你们是谁?要带我去哪里?”
只听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笑道:“小子,你醒了,我们是勾魂的使者,自然要带你去见五殿阎罗!”
说罢,便听有两个声音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李滨哪里肯信?忙要用天眼看个究竟,却发现神识竟然变成了零,这让他更是错愕不已。
他觉得自己被抬着往下走了片刻,便不再向下,而是转为直行,又走了大概有七八分钟,中间“哐当,哐当”连开了两次门,他鼻中闻到了一股非常浓烈的血腥气,蓦然就觉身子飞了起来,然后“噗通”一声落入了水中。
腥稠的液体一下把他包围,他就觉胃里一阵翻腾只想呕吐,忙要用灵力护住口鼻,可是却发觉身体里连一点灵力也无。
“完了,这回大概是死定了!”
李滨几近绝望:“可是自己为何会睡的这般死,被人抓住了也不知道?而自己的神识和灵力为何会消失无踪?又是谁要把自己扔到河里淹死?”
一系列问题在李滨脑海里浮现,但没有答案。
李滨觉得身子不断下沉,不过这河似乎不深,只数息便到了底,然而淹死人已经足够了。
李滨连喝了几口腥臭的水,忙憋住了气。这河水怎么是这个味道?倒像是血!
“在这个世界死了,是不是会在那个世界复活?”
李滨这样一想,马上就被自己否定:“怎么会有那样的好事,那岂不是等于无限重生了?”
突然李滨觉得怀中一动,有个东西从他怀中飞了出来,那是什么?是那塔?还是春雷刀?
因为那塔的邪性,李滨一直随身带在身边,而春雷刀他非常喜欢,也是刀不离身。
通过这段时间的揣摩,他发现只要把灵力注入刀中,春雷刀就会迸射出闪电雷光,十分霸气,称之为宝刀一点也不过分。
李滨忽然发觉身周的水像沸腾了般咕嘟咕嘟响了起来。
李滨正感诧异,突听有人道:“你看,池子怎么开锅了?难道是那小子的缘故?”
“谁能知道?说不定死的人多了,有了鬼!还是快去禀报司徒帮主吧。”
“等等我,我一个儿可不敢留在这鬼地方。”
“池子?原来不是河,怪不得这么浅。死的人多了?难道这池子经常淹死人吗?”
李滨眼不视物,体不能动,神识和灵力又消失无踪,现在他能做的只有憋着气等死!
李滨完全体会到了一个溺死的人是什么感觉,因为现在憋的他肺也快炸了。
猛然他觉得自己被一股大力托了起来,砰一声摔在地下,随之一股强大的气息把他笼罩,他觉得身体所有的禁制一齐消失。
他的身体能动了,灵力和神识回来了。
李滨心中狂喜,猛往起一站,却再一次摔到,原来他竟被装在了一只袋子里。
李滨用灵力把袋子崩的粉碎,就觉眼前一亮,一间宽大的石室出现在他眼前。
李滨略一估计,这石室可能有一座小型足球场那么大,而整间石室几乎被一座巨大的水池占满,池中满满一池殷红的液体,正蒸腾出一股股腥煞气味。
而此时池中液体如开锅般冒起了一个个气泡,不停的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这难道是一池鲜血吗?”
李滨大惊失色。
“可是他们要这样一池子血有什么用?”
来的路上无事,李滨经常缠着赵无衰和老赵给他讲些这个世界的奇闻异事。
据他们讲,这世间有一些邪修,为了修为能快速提升,修炼方法往往十分残忍,以血为修的也不是没有。”
然而这些人往往被视为异类,为朝廷和正派所不容,大多是在那些穷山恶水,人迹罕至的地方修行,又怎敢来这天子脚下,京城之地?
莫非是自己睡了很久,已到了很远的地方吗?他也不敢确定。
即便如此自己初来乍到,和这些人无冤无仇,他们为何要害我?难道又是李家雇的吗?想来一定是这样了。
李滨想到了阴九,所以得出了这个结论。
李滨穿越前是一名外科手术大夫,血自然是见的多了,可像这一大池子血却是第一次见,这得要多少血才能攒够?
他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无名怒火,不管在哪个世界,像这种视生命如草芥的人如果不得到应有的惩罚,那天理何在?道义何存?
那血池在不停的沸腾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清,片刻间一大池子血水已变成清水。
看的李滨寒毛直竖,突然水花四溅,一个东西从水中飞出,落到了李滨手中。
正是那邪祟无比的小塔。
“难道那一池子的血液都被这塔吸收了吗?”
“而刚才救自己的也一定是它!”
李滨越来越对这塔好奇了,细细打量起它来,只见这塔依旧通体黝黑,毫无光泽,只是塔身上的裂纹似乎少了一些。
可究竟少没少李滨也不敢确信。
李滨胸前的衣服破了个大洞,幸亏春雷刀没有掉出来,不由想到了春雷刀刀柄那储物空间,于是把刀柄摁开,把怀中的东西连同那塔尽数装了进去,又把刀插入腰间。
他四下一看,见石室左右各有一座石门,一座紧闭,一座却是开着的,想来是方才那两人走的着急,没来得及关门。
李滨死里逃生,心有余悸,这地方邪气的紧,他不敢耽搁,飞快的进了那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