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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狠毒:弃后重生小说

天下第一喵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小姐!”碧珠惊呼一声,脸色瞬间便成了一片惨白。慕秀容死命攥着艾草香包,望向慕长歌的眼神,像是藏了满满一把淬了毒的针,嘴角勾起一丝得狞笑。这么多的马蜂,倘若一股脑地落在慕长歌的身上,别说是容貌尽毁,就连她这条命,只怕也撑不了多久!马蜂扑扇着的翅膀,几乎已经贴到了慕长歌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之上,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最先落下的几只马蜂,竟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烫到了脚,箭一般地弹了出去。紧随着,其他的马蜂也都纷纷避开了慕长歌,跟随着最先出现的几只,不停地在半空中绕圈。做出一副惊恐担忧模样的慕宝筝,也在此时愣怔住了,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连几只毒蜂,也有那怜香惜玉的心思,不忍心上伤了那小贱人的脸!?还以为眨眼之间,就能见慕长歌脸上血肉模糊的慕秀...

主角:慕长歌碧珠   更新:2024-12-10 16: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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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慕长歌碧珠的其他类型小说《嫡女狠毒:弃后重生小说》,由网络作家“天下第一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姐!”碧珠惊呼一声,脸色瞬间便成了一片惨白。慕秀容死命攥着艾草香包,望向慕长歌的眼神,像是藏了满满一把淬了毒的针,嘴角勾起一丝得狞笑。这么多的马蜂,倘若一股脑地落在慕长歌的身上,别说是容貌尽毁,就连她这条命,只怕也撑不了多久!马蜂扑扇着的翅膀,几乎已经贴到了慕长歌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之上,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最先落下的几只马蜂,竟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烫到了脚,箭一般地弹了出去。紧随着,其他的马蜂也都纷纷避开了慕长歌,跟随着最先出现的几只,不停地在半空中绕圈。做出一副惊恐担忧模样的慕宝筝,也在此时愣怔住了,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连几只毒蜂,也有那怜香惜玉的心思,不忍心上伤了那小贱人的脸!?还以为眨眼之间,就能见慕长歌脸上血肉模糊的慕秀...

《嫡女狠毒:弃后重生小说》精彩片段


“小姐!”碧珠惊呼一声,脸色瞬间便成了一片惨白。

慕秀容死命攥着艾草香包,望向慕长歌的眼神,像是藏了满满一把淬了毒的针,嘴角勾起一丝得狞笑。

这么多的马蜂,倘若一股脑地落在慕长歌的身上,别说是容貌尽毁,就连她这条命,只怕也撑不了多久!

马蜂扑扇着的翅膀,几乎已经贴到了慕长歌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之上,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最先落下的几只马蜂,竟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烫到了脚,箭一般地弹了出去。

紧随着,其他的马蜂也都纷纷避开了慕长歌,跟随着最先出现的几只,不停地在半空中绕圈。

做出一副惊恐担忧模样的慕宝筝,也在此时愣怔住了,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连几只毒蜂,也有那怜香惜玉的心思,不忍心上伤了那小贱人的脸!?

还以为眨眼之间,就能见慕长歌脸上血肉模糊的慕秀容,更是在那刹那间瞪大了眼睛。

然而,还不等她去想这究竟是为什么,那些马蜂又好像得了谁指令,掉转过头,纷纷冲着她刺了下来!

慕秀容下意识要拿艾草香包去挡,可她也不过只有一双手,如何能遮挡得住如此多的马蜂?

当那一层密密麻麻的马蜂落下的瞬间,只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从慕秀容喉咙之间窜了出来。

“救命!救命!老夫人救命!老夫人快救救我啊——”

马蜂蛰下的刹那,慕秀容痛到两眼一翻白,险些晕死过去,被马蜂刺到的地方,犹如一根烧红的铁针用力扎了进去。

在这剧痛之下,慕秀容早已忘马蜂的习性,不吵嚷便罢,一吵嚷,更多的马蜂蜂拥而上,几乎将她整张脸都落了个密密麻麻!

“救我……老夫人救我!救我啊!”

慕秀容跌跌撞撞扑打着,一头扎倒在地上,鬼哭狼嚎中,双腿一蹬,便再也没了动静。

此刻慕家下人方才举着点燃的火把赶来,当下也不管是否会烧到慕秀容,只能用那火把贴着她身上扫过。

马蜂怕火,被这火把一烤,死的死逃的逃,总算是将掩埋在下面的慕秀容给救了出来。

才不过眨眼的功夫,慕秀容那张脸,竟彻底变了模样。

无数脓包鼓在脸上,那双原本就窄小的眼睛,如今更是只剩下了一条缝隙,被蜇过的地方,透亮的一层皮下,尽是看了便令人作呕的脓血。

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时不时抽搐两下,这副模样,也着实吓坏了慕府的下人。

碧珠早已冲到了慕长歌身旁,方才那些密密麻麻的马蜂,看得她手脚冰凉。

慕长歌眉心一沉,“还愣着做什么,快把六妹妹抬回房里,快些请大夫来!”

听了慕长歌这话,那些下人才算是回过神来,急匆匆抬人的抬人,请大夫的请大夫。

老夫人面上也隐隐有些惨白,紧随着去了慕秀容的房里。

见慕长歌完好无损,反倒是慕秀容落了个半死不活,慕宝筝险些没将自己那两排牙齿磨个粉碎。

见慕秀容没半点用处,慕宝筝本想就这样回去,可她眼珠轻轻一晃,转念一想,眉眼间便浮起了一抹冷笑。

慕秀容的确是个废物,她再没用,倒也不妨碍为她做一块踏脚石!

见慕宝筝也要紧随老夫人而去,雁儿低声问道:“小姐这会儿不舒坦,当真还要去这一趟么?”

“自然是要去的。”慕宝筝温柔一笑,眼底却泛起了一层与这温柔毫不相称的寒光,“六妹妹受了这样重的伤,我怎能不去瞧瞧?”

说罢,慕宝筝又侧身望向慕长歌,“二姐姐的意思呢?”

听着像是在问她,可慕长歌怎会听出,慕宝筝这分明就是在逼她一定要说出去。

既然如此,那她来个顺水推舟又何妨?慕长歌也做出一副关切模样,“三妹妹说的不错,六妹妹如今伤成这样,不去跟着瞧瞧,又怎能放心得下?”

说话间,慕长歌又探出手,轻轻扶了扶那蓬松雍容的发髻,神态之间,隐隐透出一丝轻笑。

慕秀容她够狠辣,却不够聪明。

她早就应该知道,当马蜂一拥而上的时候,她们二人都会在。

倘若想要保全自己,至少也应当想一个万全之策。她只想到了用花粉将马蜂引到自己身边,却太过沾沾自喜,不曾想到一个万全之策来保全她自己。

艾草香囊,平日里没什么要紧事的时候,兴许还能让写个马蜂避一避,可马蜂倘若真的被激怒,一只小小的艾草香包又能如何?

早有提防的慕长歌,一早便清楚,马蜂最怕的,就只有火烤烟熏。只要察觉得到一丝丝烟熏火燎的气息,也必定会落荒而逃。

她今日是用了檀香粉不假,可今日慕长歌这蓬松的发髻中,一早便藏入了一块烧焦过的木炭。

就连她今日所穿的衣裳,也是早早用烟熏过的,旁人冷不丁闻到这气息,也大可以说是檀香粉用的有些多,照旧不会被人察觉得到。

至于此刻,哪怕是真的有人察觉到了她衣裳上的烟火气,她也大可以说是慕府下人来救慕秀容时,火把熏染到她身上的气息。

慕长歌提前预备好的这一切,绝不会有人察觉到。即便有人心生怀疑又能怎样?谁也寻不出半点证据!

紧随着老夫人,一行人快步去了慕秀容的院里。待到所有人都离开,祠堂里一个人也不剩,自那暗处方才闪出了一道人影。

祁靳之微微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那一行离去的人。

片刻过后,他又垂下视线,瞧了瞧手里的一只小瓷瓶,唇角挑起一丝别有深意的笑。

起初他打算当慕长歌有难之际,便丢出去这瓷瓶,里面所装的药粉,专克这些毒虫。只是没想到,她竟半点也用不到他出手相助。

“主子。”侍从墨竹自身后闪出,言语间隐约有些规劝意味,“主子现如今是在百安,与主子牵扯不到的事情,是否……”

“少管为妙?”祁靳之收了那瓷瓶,斜斜看过去。

墨竹垂首,虽是不言语,态度却已是肯定了的。

“安心便是,我自有分寸。”

说罢,祁靳之便径直向前走去,他实在好奇的很,这位慕家二小姐,究竟还能做出什么样,令他琢磨不透的事情来。

慕秀容的卧房内,老夫人面带焦灼,不安地等待着大夫的回话。

半晌,那大夫才转过身,有些迟疑,冲着老夫人拱了拱手,“府上六小姐的性命,如今是保住了,只是被马蜂蜇过的地方,那样貌……只怕是无论如何都回不到当初了。”

老夫人眉心顿时紧了紧,“当真如此么?敢问大夫,日后可有什么别的法子?”

大夫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不瞒老夫人,倘若有,我现在就会为六小姐用上。可是……”

停顿片刻,只听大夫又道:“六小姐的容貌不但再也回不到当初,日后这些溃烂的地方,只怕也很难彻底恢复,往身上涂抹的药膏,只怕是一辈子都少不得的了。”

老夫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慕家所有的子女中,单单就慕秀容这样貌平庸俗气,本就不怎么精致的脸,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那往后可要怎么办才好!?

“六妹妹她……怎的如此命苦!”慕宝筝用那帕子轻轻点着眼角,泪光点点的模样,还真像是心疼到了极点。

又同大夫问了几句,得知慕秀容这脸,已是彻底没了希望,老夫人也只得黯然命人给了赏银,送大夫离开。

慕宝筝垂着泪,坐到了床畔,颤抖着手轻轻搭在了慕秀容的手臂上。

“六妹妹,你可好些了么?”

这会儿的慕秀容,早已因为又疼又怒,晕死了过去,只有口中还在含糊不清地不知嘟哝着什么。

“我可怜的六妹妹,这模样,真是好生叫人心疼!”慕宝筝抬手拿了帕子,掩住自己的脸,另一只搭在慕秀容手臂上的手,趁人不注意,飞快的挪动到了一处被蜇伤的地方,指尖掐着那薄薄的皮肉,狠狠一拧。

剧痛顷刻间便令慕秀容醒了过来,一声恸哭之后,那满脸肿胀的脓包,令她根本不敢张开嘴。

慕秀容的眼睛,肿的比方才还要高涨,透过那两道薄薄的缝隙看出去,就径直对上了慕宝筝那双透着阴森的眼睛。

慕秀容狠狠打了个激灵,似乎是想要同慕宝筝解释什么,然而脸颊稍稍一扯动,便是一阵钻心的剧痛。

“呀,老夫人,六妹妹醒了!”慕宝筝装出一副欢喜的模样,“二姐姐,六妹妹她醒了!”

老夫人快步走到床边,即便平日里,慕秀容并不是受宠,可见了她如今这模样,她这做祖母的心里,也免不了心疼。

“原本是好好的,怎的就遭了这样的灾祸!”老夫人长叹一声,心疼不已。

“老夫人说的是,也不知那马蜂是怎么了,怎的全都冲着六妹妹扑了过去!”

慕宝筝一手捏着帕子,点着眼角星星点点的泪光,一手又暗暗掐了一把慕秀容。


慕宝筝僵立着,脑中一片空白,猛然间,她想到了什么。

戏服自从到了她手里,就不曾被谁取走过,只有今天,只有慕长歌动过!

“是你!?”慕宝筝咬了牙,怒视着慕长歌,一双杏眼瞪的分外狰狞。

顾妈妈是大夫人一手带出来的,自然明白这时候应当做什么,解决的法子她想不出,但如今这事端,可绝不能再扩大。

赶在慕宝筝有所反应之前,顾妈妈已经上前一步,抿紧了唇角,低声唤了一句,“三小姐!”

她想要暗示的是,台下还有郭公公等人,慕宝筝即便是有天大的火气,当下也发作不得。

望着那咬牙切齿,还偏要硬装出一副无辜模样的慕宝筝,慕长歌也缓缓上前一步,幽深目光扫过了顾妈妈,随即眼底便挑起了一抹不屑冷笑。

曾经,他们不就是这样串通起来害自己的么?

可怜当初自己太过单纯,哪怕是当下被拉去了祠堂打板子,也不曾怀疑过什么。

嫡母说她不知情,她便信了她真不知情,只是裁缝出了错。

当她被打了几十板子,瘫在祠堂冰冷的地上,嫡母只用了几滴眼泪,她便真的信了不是嫡母不救自己,实在是老夫人怒气太盛。

可怜她曾经被打了个半死,又被送到那些老娼妇手里,被人当做脚底烂泥一般践踏的时候,还在真心实意地盼着,盼着那人面兽心的嫡母会来帮自己!

慕长歌轻轻攥紧掌心,一抹锋利幽光自她眸中隐隐划过。

曾经她所感受过的那些绝望,是谁将其压在她的身上,如今,她便要连本带利,一股脑的还回去!

“三妹妹,虽说今日太子会来,可你也不能为了好看,在这样喜庆的日子穿着身丧服啊?”

说出这话时,慕长歌脸上那若隐若现的笑意,落在了慕宝筝的眼底,犹如一粒火星落在了枯叶,瞬间便弥漫起了燎原大火!

这小贱人,不仅调换了戏服,如今还要来奚落挑衅,当真是可恶至极!

不曾受过什么委屈的慕宝筝,哪里会有大夫人那样的城府,当下被这怒火一激,顿时便有些失了理智,抬手便要挥向慕长歌。

慕长歌眼疾手快,在她动作还没抬起来的那一瞬,便要伸手去按住。

然而,就在她看似马上要抓住慕宝筝那手的一瞬,慕长歌眉心轻轻一沉,故意错过了她扬起的动作,更是不躲不避,迎面结结实实挨了那响亮的一巴掌——

这啪的一声脆响,彻底震碎了大夫人的颜面。

所有的血色,自大夫人的脸上,彻底退散了个一干二净。

她还来不及想出个周旋的法子,就被慕宝筝这一耳光,彻底打碎了仅剩的一线可能。

“是你!是你这个小贱人害我!是你故意打翻了胭脂,调换了我的戏服!”慕宝筝那两排贝齿,磨的咯咯作响,盯着慕长歌的眼睛,似乎随时都会喷出火来。

这巴掌是打在了慕长歌的脸上,可也把大夫人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顾妈妈顿时也慌了,顾不上那许多,上前便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死死地按住了慕宝筝的手臂,生怕她再闹出什么乱子。

只是,这会儿才想到要把事情往下压,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郭公公便是在这时候,缓缓站起身来的。

“郭公公……”冷汗浸透了慕文泽的后背,正要开口挽留,又见那郭公公摆了摆手。

郭公公脸上的神情,仍旧是带着一丝笑意,只是那模样,与先前已经大为不同了。

“慕大人,不必挽留了,看来大人府上,还有点私事得处理,老奴若是继续留在这,未免添乱。”

正要转身,郭公公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不急不慢地自身上抽出了那几张银票,放到了桌上,冲着慕文泽拱拱手。

“还是那句话,慕大人的心意,老奴领了,只是宫里就有这么个规矩,宦官不得与前朝官员来往密切。慕大人这心意,看来老奴也只能心领了。”

开口时,郭公公脸上始终带着笑意,慕文泽那脸色却在顷刻间铁青一片。

送的谢礼放下,毫无疑问是意味着,郭公公并不满意,甚至还有些恼了慕府。

郭公公回去宫里,自然也不会说什么能让慕文泽顺顺利利升上去的话,倘若是从前的不升,外人说起来也只能道一句,慕大人有才无运。

但如今皇上已经明确有了要提拔他的打算,倘若要因为这场闹剧而罢了,断送的不只是他慕文泽的仕途,还极有可能,让整个慕府都要成为朝中同僚的笑柄!

郭公公放下银票转身走人,这些,都被慕长歌看在了眼里。

方才慕宝筝气急之下,打的那一巴掌用足了力气,然而此刻的慕长歌,却丝毫都不觉得痛,唇角还挂了一丝谁也察觉不到的笑意。

有着前世记忆,她同大夫人一样清楚,这位郭公公是太子党派,如今几位皇子暗中夺位的心思早已是人尽皆知,郭公公费尽心思,都想要为太子立起一个嫡出正统端庄的形象。

也因此,郭公公最是看不得听不得这些个有头有脸的高门大户中,传出什么嫡出跋扈无礼的传言。

今日无论是因为什么,慕家这位嫡出小姐已经是接二连三的做出了无礼举动,郭公公是断然不会再为慕家美言上几句了,更何况,慕长歌方才那句话明显表明慕宝筝这么做可能是为了攀附太子。

言行如此大胆,郭公公如何还能忍下,说完就要离开,还抱着一线希望的慕文泽连忙紧跟着亲自送他,戏班子的人见势不对,也早都悄悄避开了这难堪的场景。

先前还热热闹闹的慕府,过了才不过片刻,竟就好像变成了座空宅,还能听得见的,也就只剩下了老太爷那止不住的咳嗽喘息。

命人先搀了老太爷回去歇息,老夫人才缓缓望一眼大夫人。

“咱们慕府好些年,可都没有过这么热闹的时候了。”老夫人脸色隐隐有些发青,“都散了吧,这个中秋,各自都回各自的院里过吧。”

明眼人都知道,老夫人这是要动怒了,一个个都赶紧离开,走了个干干净净,谁也不敢在这时候,继续触了老夫人的霉头。

祁靳之倒好像是看好戏看上了瘾,身子半点都没有要挪动的意思。

“柳妈妈。”老夫人气急了也顾不上那么多,声音一沉,“让二小姐三小姐都过来。”

有了前车之鉴,顾妈妈和雁儿二人,如今紧跟在慕宝筝身旁,绝不敢有半分松懈。

走近了看,慕宝筝身上那身丧服,更是格外显眼。

老太爷这些年身子不好,已成了老夫人有些敏感的一块心病,如今见着慕宝筝这一身白,那火气竟是无论如何都有些压不下去了。

“看看你自己身上穿的,这都是什么东西!”老夫人重重一拍桌,怒道。

慕宝筝狠狠一咬牙,声音尚未从喉间冲出,抬眼便对上了大夫人用力看过来的一瞥。

现在老夫人正在气头上,无论慕宝筝能做到多伶牙俐齿,都不如伏低了姿态,否则即便是她理直气壮说出来的话有多正确,也只会徒增老夫人的反感。

慕宝筝身子一震,顿时也明白了过来,贱人二字就在险些脱口而出的瞬间,硬是被她吞了回去。

“老夫人,孙女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慕宝筝尚未开口,眼泪就先掉了下来,分外楚楚可怜。

“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太子之说又是怎么回事!?”方才长歌的声音虽轻,但老夫人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在这府里,旁人不会知道,但太子今日原本要来的消息,只有大夫人一人知晓。只不过太子临行又变了行程,所以才没有来到慕府罢了。

老夫人苍老的目光,缓慢地扫过眼前二人,平日里,无论何时,这两个孙女站在一起,宝筝的姿色总要被长歌压下三分。

只有今日分外不同,明显是一身素净的宝筝,这楚楚可怜的气质要更胜一层。倘若说这身行头,不是提前精心打扮过,恐怕没人会信。

老夫人的视线转到了慕长歌身上,只见长歌垂下视线,已然有了几分泫然欲泣,“老夫人若要怪罪,就怪罪长歌吧,是长歌一时口无遮拦了。”

“前几日,三妹妹来找我,说今日太子会来,若能出挑引得太子目光,也算是为慕府出一份力。可孙女细想,中秋佳节太子殿下又怎会真的来呢?却没想到三妹妹是当了真……”

慕长歌每道出一句,慕宝筝心底都要颤上一颤,不过是几句话的工夫,额角的冷汗都快要将油彩给冲花。

一团寒气卡在慕宝筝胸前,四处乱窜,又夹着无数根尖锐钢针,将她五脏六腑给挑着搅了个遍,令她冷汗直冒。

她当初算计好的一切,本想加到这小贱人身上的一切,竟一点不落的被这小贱人给反手算计了回来!

冷不丁,慕宝筝身子狠狠一颤,莫非……莫非那一日,自己同她提起太子一事时,她的含羞带怯,不言不语,并不是中了圈套心神荡漾才不开口,而是一早就盘算好,要等到此刻捅个反手一刀!?

顷刻间,寒气便在她全身上下四散开来,慕宝筝嘴角都僵硬了起来,这小贱人,竟有如此深的心计么!?

“老,老夫人,这戏服真的不是孙女的,太子之事当初孙女不过是说句玩笑话,哪想二姐姐却上了心。老夫人,孙女便是再痴傻,也不会在今日这样的场合做出这般上不得台面的事来,还请老夫人明察。”

慕宝筝借着擦眼泪的姿势,那瞬间冰冷下来的眼神,极其迅速地扫了一眼雁儿。

雁儿下意识地紧了紧眉心,随即便噗通一声,跪倒在了老夫人眼前,“老夫人,奴婢斗胆,有话要说!”


“母亲,没人推我。是长歌自己不小心,失足跌了下去。母亲若是气着了,罚我便是,只要能让母亲顺了心,长歌甘愿受罚!”

“你这孩子,我何时舍得罚过你?”

大夫人无奈一笑,满目慈祥,自那端庄面容上,半分也看不出她眼底深藏着的阴冷旋涡。

被那骚狐狸精的女儿唤作母亲,是她厉欣兰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当年为了给慕家老太爷冲喜,不得已才让江采薇那贱人先自己一步嫁入慕府。尽管她低贱出身注定只能做妾,谁也不曾想到,她竟先自己一步怀上了身孕。

区区一个低贱姨娘,竟敢先于当家主母有孕,这一巴掌留在她脸上的痛处,十七年来都不曾消散!

只要回想起这件事,大夫人便是咬牙切齿的恨。

每每见了这头小狐媚子,生了张比她亲娘还要绝美的面容,她便恨不得即刻便将她千刀万剐!

若不是将她作为一枚棋子更加有用,只怕她早就命人动了手。

慕长歌暂时动不得,那野狐狸精却早就没了什么价值,老太爷近日身体越发硬朗,想必也早就忘了那个冲喜姨娘,不趁这机会拔了这根眼中钉,更待何时?

大夫人视线轻轻一转,要除掉江姨娘不是难事,然而,老太爷毕竟年事已高,万一碰巧有个好歹,又联想到了冲喜姨娘的死……

因此,江姨娘要死,那就必须得死的师出有名。

将那张牙舞爪的毒辣藏好,大夫人凝视着慕长歌,正了正脸色,“看你这吞吞吐吐的模样,难不成,真是有人故意要推你下去?当时在那楼台上,除了你,可还有别人?”

她这分明是明知故问,慕府的人都知道,二小姐时常会跟生母江姨娘,在那处僻静的楼台赏花刺绣。大夫人之所以会这么问,就是想通过慕长歌,引出江姨娘!

慕长歌下意识攥紧掌心,薄薄的指甲刺进肉里,阵阵刺痛,新仇旧恨积攒在心口,戾气涌入眼中时,却已化成了两点泪光隐隐。

“母亲,你就当是长歌自己摔了吧,长歌不想做大不孝之人,求母亲成全,不要再追问此事!”

慕长歌满脸的有难言之隐,大夫人轻轻抬眸,阴冷窃喜自眉间一闪而过,虽然她没说出江姨娘的名字,但已经与不打自招没什么两样了。

轻抿了下唇角,大夫人端出了那故作公允的姿态,“能让你说出大不孝三字,那必定是长辈无疑了?若是这样,那此事便不应该由我决断,顾妈妈,去,请老夫人来。”

大夫人言语之间,滴水不漏,看似最是公允,实则不然。

请老夫人来,到时只要从慕长歌口中问出江姨娘,她便自有办法,悄无声息让她背了这罪名。

到时,指认的是慕长歌,处置的是老夫人,里里外外可都与她这个心慈手软的当家主母无关!

顾妈妈应了声,立即便去了老夫人院子里。

不过片刻,便领着老夫人的贴身嬷嬷,柳妈妈一齐进了屋。

除了这二人,便再也没有别人了。

奇怪,慕长歌眉心微微一紧,又往那二人身后瞥了一眼,的确是不见旁人。

她分明记得,前世是老妇人亲自来的,可为什么,这回来的只有老夫人身边的柳妈妈?


“老夫人,奴婢的确冤枉!奴婢不敢做出这种事呀!送来给小姐的药,奴婢绝对没有调换过!”张妈妈吓得一张脸都惨白了,手脚不干净事小,可要是担上个要害死主子的名头,那……

“在老夫人面前,还敢狡辩!?”慕长歌唇角用力一抿,急切道,“老夫人,您绝不能信了这刁奴的话!”

“说什么送来的原本就是这样,这怎么可能?从小只要我生病,最担心的就是母亲,母亲怎么会送来这些劣等的药材?难道母亲会希望我这病,永远都好不起来吗?”

老夫人望向张妈妈的眼神,越发冰冷厌恶,“换了小姐的药,又来栽赃夫人,你这做奴才的,胆子竟比主子还要大!来人,把这刁奴先关进柴房,明早断了她一双手!”

“冤枉!老夫人!奴婢是冤枉的!饶了奴婢,饶了奴婢吧!”张妈妈浑身颤栗了起来,牙齿不断磕碰在一起,咯咯作响。

慕长歌哀哀叹气,望着张妈妈,眼泪便又流了下来,“现在才求饶,还有什么用?你也真是好生糊涂,伺候了我这些年,我几时薄待过你?真要是有了难处,只管同我说就是,我怎么会不给你通融?”

“可你倒好,偏偏就让鬼迷了心窍!我念着旧情,拼了命地想把你从鬼门关往回拉,但你非要闷声不吭往死路上走,这让我如何救你!?”

张妈妈身子猛然一震,似醍醐灌顶般猛然瞪大了眼睛。

撞见了一线生机的张妈妈,奋力挣扎着,扑倒在慕长歌眼前,痛哭流涕,“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什么都招,只求老夫人能饶了奴婢这条命!”

张妈妈脸色灰白一片,粗糙的手哆嗦着抬了起来,颤颤巍巍地指向了大夫人——

“奴婢敢以性命担保,这些都是大夫人命人送来的!奴婢就算有本事换了小姐一根人参,难道还有本事把所有的药都给换了吗!?”

大夫人眉峰隐隐一挑,狠狠一拂袖,“当真是越说越离谱!”

生死关头,张妈妈哪顾得那么多,抖着嘴唇,“这些年,要是没有大夫人的允许,奴婢怎么敢用那些霉了的东西给小姐煎药?老夫人,奴婢也是被逼的,奴婢不敢反抗大夫人啊!”

老夫人脸上已是阴云密布,万万想不到,原本只以为是个手脚不干净的下人,做了点见不得的人的丑事,如今竟还牵扯到了慕府的当家主母!

慕长歌微微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张妈妈,“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母亲她最疼我,怎么会真舍得慢慢毒死我!?”

“难道你以为,我们都是那么好糊弄的么!?无凭无据,你对母亲的栽赃,我们绝不相信!”

慕长歌这委屈辩驳,如一根带着倒钩的钢针,扎进了大夫人心底,又狠狠往上一挑,挑的她五脏六腑都乱了位置,冷汗一阵接一阵的往外窜。

好个小狐媚子,大夫人心底一惊,这哪里是在为了她辩驳,分明是在引着老夫人去彻查!

盯着那张即便哭红了眼,也还是分外惹人爱怜的小脸,大夫人只觉得恨到牙根都在发痒。

太大意了,自己竟被这么个小蹄子给摆了一道,真是太大意了!

大夫人狠狠一咬牙,汹涌怒火自心底耻辱窜起,这回是自己小瞧了这小狐媚子,只不过,只凭这么一个刁奴,就想要扳倒她这当家主母,未免太过天真!

狰狞怒意,就在别人谁都瞧不见的瞬间,闪过了大夫人那张慈悲和善的脸。待她转身望向老夫人时,竟缓缓闭上眼睛,一语不发,默默跪在了老夫人身前。

老夫人一个愣怔,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小不忍则乱大谋,慕宝筝强忍着一口气,对着老夫人忍着委屈行了一礼,“孙女一切都听老夫人安排,这便回去收拾行李。明日一早,再去同老夫人……辞行。”

老夫人摆摆手,面上已有了几分疲惫。

大夫人忙扶着老夫人回了后院。

“多谢王爷。”待众人散了,慕长歌放对着祁靳之的方向,福了个谢礼。

祁靳之斜了眉梢,似笑非笑地瞧了过来,“谢礼何在?”

慕长歌倒是回的从容,“普天之下,王爷想要什么没有?稀世珍宝在王爷眼中,怕也只是低贱如泥沙,我能给的谢礼,想必王爷也绝不会放在眼里。”

“哦?此言差矣。”祁靳之微眯起一双狐目,“美人一笑,即便是千金也不换。这谢礼,本王也不敢多要,只求二小姐情真意切一笑便好。”

慕长歌抬眸,清冷目光内,只有一丝浅淡到几乎令人看不出的笑意。

“王爷既有意出手相助,那也应当知道,这是在慕府,还请王爷言谈举止自重些,切莫让长歌难做。”

“我若不自重,你便不难做了么?”

祁靳之起身,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你是慕府的小姐不假,可本王看的清楚,你纵使竭尽全力依附在此,也不见得慕府能够给予你什么。倒不如——随了本王。”

“区区慕府,本王不必放在眼中,二小姐若是愿意,本王敢保证,我祁靳之一人能够给予你的,绝对远远胜过整个慕家愿意施舍给你的。如何?”

对上祁靳之那视线,慕长歌沉默片刻,随即走到一旁,指着那台子上的一株月季,“王爷,此花可算娇美?”

“倘若没有二小姐在旁比对,这花的确美。”

探出手,慕长歌轻轻摩挲着月季娇嫩的花瓣,削玉似的一点指尖,落在姹紫嫣红的几团花簇中,也莫名点得祁靳之眼底一荡。

然而,下一个瞬间,那白玉似的手指,竟毫不怜惜地将那朵花攥紧,揉碎,随手轻扬,落红点点便散成了一地的飘零。

祁靳之眉梢轻挑,慕长歌却似乎还觉不够,面无表情地扯紧了花枝,狠狠一用力,一株月季就被连根拔起,带着零碎的泥土,七零八落地横在了地上。

“它自然美,终日被人精心呵护,浇灌的是山泉水,修剪用的都是银剪刀。被人如此珍视,如何能不美。可‘人’,若是有一日不想再如此厚待它了……”

慕长歌侧过身,莞尔一笑,“王爷,它如今还美么?”

月季的尖刺,划破了她的指尖,一点朱红凝成了珠子,鲜艳夺目,将她脸上那笑意衬的越发清冷孤傲。

此生此世,永生永世,她慕长歌都绝不会再让自己活成这样一株华美月季。看似日日雍容绽放,荣宠无双,却一辈子都活在对别人的依附之中,一辈子都活在他人的操纵之下。

祁靳之不是不好,也未必见得就一定不是真心,可他即便是再好,那依附二字,也足以令她退避三舍。

此生,永生,她绝不要再依附何人,哪怕是要与命数斗个遍体鳞伤,血肉模糊,也要拼着一口气,在这混沌世间杀出一条自己堂堂正正走稳了的路!

祁靳之的目光,在那一地狼藉与慕长歌之间,扫了几个来回。

随即,便听得他一声冷笑,入秋后的零星寒气,都在这一瞬间凝在了他的脸上。

“慕长歌,你端的是不识抬举。慕家对本王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本王若是想要了你的命,怕也不见得会有多难!”

言语之间,祁靳之那双魅惑狐目中,已然涌动起了丝丝杀意。

慕长歌静默片刻,随即淡淡一笑,眉眼之间,好似一口幽深古井,波澜不惊。

“长歌本就是退无可退之人,这条命,本也没什么好留恋。王爷倘若想送我一场一了百了,我反倒要感谢王爷了。”

轻描淡写的几句,好似再随意淡然不过。

有风吹过,乱了鬓发,却唯独吹不乱她眼底的一池安然。

祁靳之眼底温度更冷了几分,谁都瞧不见他是如何将那扇面展开探出的,待慕长歌察觉时,那不知是用什么打造而成的折扇,极薄的锋利边缘,已危险地贴在了她的颈间。

“当真不怕?”

慕长歌微微一笑,“王爷只管一试,不就知道了?”

“二小姐胆识过人,倒真让本王要另眼相看了。”

半晌,祁靳之将那折扇收了回去,“本王对二小姐,当真是钦佩不已。”

“钦佩大可不必,倘若能换得王爷三分敬重,长歌已经很是知足。”

慕长歌附身,规矩行了一礼,“时候不早,王爷也请回去吧。”

转身不过几步,慕长歌就听到了身后祁靳之的声音。

“慕长歌!”

倒不是那客客气气的二小姐称呼了,慕长歌顿住脚步,回头望去。

“本王敬重你,但不表示本王打算就此罢休。先前是本王唐突,看低了你,还望二小姐莫要见怪。”

逆着光影,他的面容有了几分模糊,唯独声音清晰无比。

慕长歌淡然一笑,随即转身离去。

这传闻中跋扈无礼的苍王,看来倒也真不像是传言中那般惹人厌恶。

缓步走过拐角,先前一直安静跟在身侧的碧珠,突然便软绵绵地扶着墙根,几乎要瘫软一般。

听闻动静,慕长歌连忙伸手去搀扶,“怎么这么不小心,摔着没有?”

“奴婢哪是摔着了,奴婢是……是怕到腿软了!”碧珠牙齿还有些打颤,“刚才王爷要是真动了怒,小姐这命难不成真不打算要了么!?”

“你怕的就是这个?”慕长歌愕然,笑了笑,“他不会的。”

碧珠却不信这话,总有些劫后余生似的感觉,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起了转,唯恐她的小姐就此丧了命。

但慕长歌就是能肯定,祁靳之他不会真的想要了她的命。

前世她见多了刀光剑影,见血的不见血的厮杀遍布四周。想要她命的人不在少数,但那些真想要了谁命的人,断然不会如此坦荡,更不会在把利器贴近她身子时,还要分外的小心翼翼。

递了帕子给她,慕长歌轻声道:“眼泪都出来了,快些擦一擦。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让今天戏台子上的事给吓着了。”

碧珠把眼泪一擦,“这事,奴婢倒是一点都不怕。奴婢相信小姐,小姐既然有主意,奴婢就没什么好怕,只管按着小姐说的做就是。”

慕长歌微微一笑,这件事,她当然有主意,而且还是万无一失的主意。

慕宝筝和大夫人她们,如今只怕是想破了脑袋,都绝不会料到她究竟是如何在眨眼之间,就把东西给调换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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