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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长决宋采薇柳长卿

小观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柳长卿与秦明月旁若无人,深情拥吻的时候。只有小叔子柳长风注意到了院门口的宋采薇。但这个从八岁接受自己供养的小叔子,看到嫂子回来,却并没有一丝恐慌。挑起的眉毛,甚至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在那一刻,宋采薇生出一种错觉。那就是院子里的,才是一家人,而她宋采薇,则是一个来自外地的小丑。十年了,她既融入不了秦城,也融入不进柳家。难以接受这一切的宋采薇仓皇逃离。她浑浑噩噩,行尸走肉地穿越秦城的大街小巷。最后在文工团狭小封闭的杂工间,待了两天。然而晚上她回到了大杂院的家里时,一切似乎如同往常。所有人对她消失两天,一点都不在意。唯独进了屋子,正在伏案工作的柳长卿冷冷看着她,平静地解释了几句。原来秦明月是他的邻家小妹。两人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后来秦明月...

主角:宋采薇柳长卿   更新:2024-12-11 10: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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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采薇柳长卿的其他类型小说《与君长决宋采薇柳长卿》,由网络作家“小观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柳长卿与秦明月旁若无人,深情拥吻的时候。只有小叔子柳长风注意到了院门口的宋采薇。但这个从八岁接受自己供养的小叔子,看到嫂子回来,却并没有一丝恐慌。挑起的眉毛,甚至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在那一刻,宋采薇生出一种错觉。那就是院子里的,才是一家人,而她宋采薇,则是一个来自外地的小丑。十年了,她既融入不了秦城,也融入不进柳家。难以接受这一切的宋采薇仓皇逃离。她浑浑噩噩,行尸走肉地穿越秦城的大街小巷。最后在文工团狭小封闭的杂工间,待了两天。然而晚上她回到了大杂院的家里时,一切似乎如同往常。所有人对她消失两天,一点都不在意。唯独进了屋子,正在伏案工作的柳长卿冷冷看着她,平静地解释了几句。原来秦明月是他的邻家小妹。两人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后来秦明月...

《与君长决宋采薇柳长卿》精彩片段




柳长卿与秦明月旁若无人,深情拥吻的时候。

只有小叔子柳长风注意到了院门口的宋采薇。

但这个从八岁接受自己供养的小叔子,看到嫂子回来,却并没有一丝恐慌。

挑起的眉毛,甚至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在那一刻,宋采薇生出一种错觉。

那就是院子里的,才是一家人,而她宋采薇,则是一个来自外地的小丑。

十年了,她既融入不了秦城,也融入不进柳家。

难以接受这一切的宋采薇仓皇逃离。

她浑浑噩噩,行尸走肉地穿越秦城的大街小巷。

最后在文工团狭小封闭的杂工间,待了两天。

然而晚上她回到了大杂院的家里时,一切似乎如同往常。

所有人对她消失两天,一点都不在意。

唯独进了屋子,正在伏案工作的柳长卿冷冷看着她,平静地解释了几句。

原来秦明月是他的邻家小妹。

两人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后来秦明月迷恋诗歌,想要以步为马,仗剑天涯,便离开了秦城。

“我们只是发小,你别多想。”

是吗?

曾经深爱着柳长卿的宋采薇,选择无条件信任他。

但现在,看到了结婚十年,却未曾碰过自己的丈夫,深情与那个浑身肮脏、散发臭味的女人湿吻,她的一切信念都崩塌了。

宋采薇心如滴血,却没有更多质疑。

而柳长卿早已适应了宋采薇的唯唯诺诺,解释过后,便说自己要洗头,习惯性地命令宋采薇去烧水。

宋采薇也一如往常烧了水。

但当柳长卿脱下外套,露出健硕匀称的身材,和修长的颈脖,准备洗头时。

她却鬼使神差地过去,想要帮丈夫洗头。

明镜梳新妆,弯笔画纤眉......

如此琴瑟和鸣,相濡以沫的场景,一直都是宋采薇认识柳长卿以来的梦想。

既然她能与秦明月深吻,说明他不再排斥女人。

然而当宋采薇走进简陋的浴室,想要帮满头泡沫的柳长卿缓浇温水,给他洗头时,柳长卿却发出了一声厉叫。

“流氓!”

尽管宋采薇立刻表明了身份,柳长卿却还是带着极度的厌恶,将她推出充当浴室的小棚。

恶心!

不仅如此。

宋采薇刚刚尴尬退到门口,却听到小叔子大喊着“抓流氓”。

一个框子罩在了头顶,然后街坊邻居们拳打脚踢,愤怒朝着她的身上招呼。

“打死这个臭流氓!打死她!”

宋采薇滚落在地,不知道踹了多少脚。

“是我,是我!”

她一边大声喊着,一边艰难地拿开头顶的筐子。

丢下筐子,认出宋采薇的街坊邻居纷纷停手,但宋采薇却瞧见柳长卿口中的“青梅竹马”秦明月,高高举着一根棍子挥下。

棍子恶狠狠地砸在了宋采薇的腿上。

棍子断了,腿也瘸了。

但那位据说手无缚鸡之力的“女诗人”,却依旧觉得不解气。

“敢对长卿耍流氓?我弄死你!”

秦明月端着那带尖的半截棍子,照着宋采薇的眼窝子就戳了下去。




宋采薇回了家。

尽管脸上血流如注,但她还是第一时间,回到了生活十年的家。

刚刚回来,就瞧见小叔子柳长风在屋子里翻找存折。

瞧见近乎毁容的宋采薇,拿着存折的柳长风先是吓了一跳,随后满是厌恶地盯着她。

“你搞什么啊?好恶心啊!”

“都一把年纪了,还搞这种苦肉计?”

“你觉得就凭这个,能够挽回我大哥?放屁,你在我大哥的眼里,就是一条哈巴狗!”

“一条踢了几脚,都只知道摇尾乞怜的野狗!”

“......”

宋采薇完全没有理会聒噪得如同麻雀一样的小叔子,自顾自地拽出床下的行李,提在手中。

她一路走到了门口,方才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问你一个问题。”

“干嘛?”

大概是被宋采薇流血的脸给吓到了,柳长风突然有些慌张。

宋采薇没有任何愤怒与情绪,只是疑惑。

“我跟你大哥结婚的时候,你才八岁,我包揽了你包括衣食住行在内的一切开销。“

“都说长嫂如母,但现在的你,为什么会这么恨我?”

柳长风被宋采薇的问话给问住了。

他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

大概是气愤被宋采薇的气势给吓住,他的语速突然变得很快。

“你知道什么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吗?”

“我大哥娶了你,简直就是白瞎了。他值得拥有自己的爱情。”

“你知道什么是诗歌吗?”

“你写得出‘世间安有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这样绝美的诗吗?”

“还有‘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这样的词吗?”

“比起明月姐,你除了廉价粗俗的柴米油盐,还有啥?”

听完柳长风连珠炮一样的话语,宋采薇居然笑了。

鲜血淋漓的脸上,却是温和平静的笑容。

她从兜里,拿出了另外一份离婚协议书,递给了柳长风。

“我和你哥已经离婚了,以后也不会再耽误他了。”

柳长风拿着那张离婚协议书,看着上面的签字,不知道为什么,止不住一阵心慌。

曾今他觉得,大哥和明月姐那个,才叫做爱情。

才叫做绝配。

至于宋采薇,不过是两人爱情之路上的绊脚石而已。

现如今,两人离婚了!

明明是很盼望的事情,为什么他会感觉这么不安呢?

茫然的柳长风,直勾勾地盯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瞧见他提着箱子,一路走到了院门口,最终还是忍不住回过了头来。

“最后给你一句忠告——多读点书!”

本以为对方会哭着道歉,或者挽留,结果听到这么一句,气得柳长风终于不再迷茫,而是直接回怼。

“神经病!”

顾云深没有听到柳长风的骂声。

就算听到,她也不会在乎了。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被不想干的人干扰情绪。

很快,她来到巷口,师兄黄景韬正发疯一样地开车过来,见到她,直接跳下来。

“我已经找来了最好的军医,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看着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师兄,不知为何 ,宋采薇突然有些感动。

这个,就是被人爱的感觉吗?

“不用去医院,去机场。”

“好!”没有任何质疑,师兄黄景韬接过行李,让军医和宋采薇上车,然后朝着机场的方向开去。

汽车路过十字路口,正好碰到怒气冲冲,带着队员准备回来抓人的柳长卿。

太过分了!这一次,我绝对饶不了他!

柳长卿心里说着,却不知为何,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朝着擦肩而过的那辆军用吉普车望去。

不知道为何。

在这一刻, 他似乎感觉自己的生命里,失去了什么。

吉普车很快转弯,消失在了街角的路口。

柳长卿摇了摇头,想笑——我到底在感伤什么呢?

有病?

坐在车里的宋采薇,刚刚被军医包扎过,然后斜依在了车窗上。

金色的夕阳,着落在了她那张昳丽憔悴的脸庞上。

宋采薇也在笑。

再见了,柳长卿!

再见了,秦城!

再见,那颗曾经炽热绚烂,最终归于沉寂的太阳。

哦,太阳就要落山了啊。

当然,它明天也还会照常升起!

那是的它,同样会炽热与温暖!

但不会再照耀此刻此间。

那么......

柳长卿啊,再也不见了!

我们的人生,永别吧。

挥挥!




柳长卿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里。

依旧是冰冷的房间。

宋采薇收拾得很彻底,这一切,仿佛没有了她任何的痕迹。

由此可见,她当时走得,到底得有多么的决绝。

柳长卿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复现着的,都是宋采薇的音容笑貌。

但到了后面,却愈发模糊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有点儿记不清楚宋采薇,到底长啥样了。

只记得眉目绝美,就仿佛天边清冷的皎月。

唯独在看到他时,方才会变得无比的温柔。

仔细想来,最后见到宋采薇时,她的脸上包裹着纱布,几乎看不出模样。

这时柳长卿方才想起,宋采薇毁容了。

那天她想着帮自己洗头、却被他大喊着“流氓”的晚上,秦明月拿着那根破口的棍子,在宋采薇那绝美的脸上,划拉出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那破口翻开,就好像婴儿的小嘴。

送去医院的时候,医生光处理伤口上的木屑倒刺,都有一大盆。

那时的她,得有多痛啊?

但当时的自己,满心想着的,却只有怎么帮秦明月脱罪,不让她被牵连到。

事后警察找到团里,他还上杆子地找到宋采薇签署谅解协议书,甚至都顾不得术后的她,到底有多痛。

这般想着,柳长卿下意识地紧紧攥着拳头,双手掐进了肉里去。

然而就算是鲜血流出,他也知道这点痛,甚至都及不上宋采薇的十分之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爬下床来,满屋子地翻找着宋采薇的照片。

但相册里有着自己各种各样的照片,却没有一张宋采薇的。

仔细想来,宋采薇除了拍过结婚照之外,就再也没有舍得花钱,给她自己照过相。

即便她是那么的爱美。

摸着那张只剩下一半的结婚照,柳长卿想起了当初自己去医院时,散落在床头柜上的碎片。

那碎片,想必就是宋采薇一直珍藏在钱包里面的那张结婚照吧?

当时自己还问过。宋采薇说是隔壁床撕的。

柳长卿还说了一句话。

“人死如灯灭,还想个啥?”

那一天,在宋采薇的心里,自己就已经死了啊?

想着想一想,多讽刺啊?

真的是“人死如灯灭”,一点都不会想念吗?

为什么自己的心里,就如同爬满了噬人的蚂蚁,会那么、那么的痛呢?

柳长卿不吃不喝,如同行尸走肉一样,一个人在屋子里待了好几天。

直到秦明月带着儿子秦义,登门借钱。

“长卿,我刚回来,手上实在不宽裕,团里又不肯提前支钱,你借我点钱行不行?”

“长卿爸爸,我饿,你快给我下面吃!”

这对母子,是那么地自信,笃定柳长卿一定会听话,给她们忙前忙后。

然而心死如灰的柳长卿,却一动也不动,根本不搭理两人。

瞧见柳长卿的反应,秦明月有些心慌。

以她丰富的情史和阅历,已经感觉到面前的这个邻家大哥,开始渐渐脱离她的掌控了。

于是她不再犹豫,决定睡服对方。

当然,在此之前,还是得来点文艺范儿的前戏。

“长卿,我这几天,给你做了一首诗!”

“我爱你,但我不敢说。我怕我说了,我会立刻死去。我不怕死,但我怕我死了,没有人像我一样爱你!”

“长卿,我们结婚吧!”

秦明月深情款款地看着柳长卿,眼神还带着一份忧郁。

反倒是旁边的小秦义,因为太饿了,毫不犹豫地说道:“长卿爸爸,你快答应吧。答应了,你家的钱,就都是我家的了......”

瞧见儿子即将说出大实话,秦明月连忙捂住小秦义的嘴,然后俯下身去,再一次强吻柳长卿。

她相信,没有见识过男欢女爱的柳长卿,一定挡不住自己的爱情攻势。

但当感觉到女人的气息袭来,柳长卿却仿佛终于醒过来一般,胃中的酸水陡然冒出。

呕......




“我和采薇只是闹了点小矛盾,你凭什么帮我们把离婚证也给领了?”

回过神来的柳长卿气得发狂,直接跟团长拍了桌子。

作为绝对的业务尖子,文工团的台柱子,柳长卿在秦城文工团的地位很高。

一般情况下,无论是团长、政委还是其余人等,对柳长卿都得给出三分薄面,不敢小觑。

对艺术的极致追求,也让柳长卿在整个秦城,都是一等一的角儿。

然而平日里对她一直客客气气的团长,这会却没有给什么好脸色。

“可是离婚协议书上面,已经签字了啊。”

“不,我没有同意。”柳长卿气愤无比,激动地说道:“我跟采薇只是小问题,聊清楚就好了,团长你擅自主张给我们办了离婚证,这是违法!”

“柳长卿同志,有双方签字的离婚协议书,宋老师又因调动不在,由组织代办,一切合乎流程,也合规合法。”

“至于你说的小问题......”

团长终究还是没忍住,毫不客气地指了出来。

“你和秦明月到底什么关系,大家只要是眼睛没瞎,都能瞧得出来。”

“宋老师来团里十年了,她对你怎么样,谁都瞧得出来。”

“说句不客气的话,你做到丈夫应尽的责任和义务了吗?”

“我没有尽到义务?”

团长的话,深深刺痛了柳长卿的内心。

谎言不是利刃,真相才是快刀。

他大声嚷嚷着,却难掩心中的那一丝心虚。

是啊,宋采薇对自己到底怎样,整个文工团都瞧在眼底,他这个当事人,又怎么可能没有一丝感觉?

大概也是对于宋采薇的爱过于有恃无恐,他才会毫不在意对方的感受,肆无忌惮地伤害对方。

特别是在秦明月回来,发生了那么一桩事。

过于高傲的他,甚至都懒得多做解释。

他认为凭着宋采薇对自己的爱,一定能够消化和理解,最后向自己让步。

只不过这回,自己终于伤透了那个女人的心。

她再也坚持不住了,选择一走了之。

一想到从今往后,就再也见不到宋采薇,享受不了她无微不至的关爱与温柔,柳长卿就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团长,没有一丝吵闹的心思,只是小心翼翼的询问。

“团长,我和采薇,到底夫妻一场,你能告诉我,她到底去了哪儿吗?”

看着眼前这个可怜巴巴的女人,团长的心中,闪过一丝说不出来的快意。

事实上,自从柳长卿发动所有关系,将秦明月弄进文工团。

所有人其实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这个蠢人,到底明不明白,比起宋老师,秦明月那个烂货,根本啥都不是。

就是个垃圾!

团长很想知道,柳长卿要是听到宋老师调动到了所有文艺工作者都向往的殿堂“国家交响乐团”,还要代表国家出访各国,到底会是一个什么反应。

但当他想起跟着宋采薇过来办理调动工作的黄景韬,以及他身边的警卫员时,心中的八卦之火立刻就熄灭了。

“你和宋老师没有任何关系了,按照组织原则,我无法透露任何消息。”

团长一脸严肃地说着。




柳长卿带着舞蹈队的人,气势汹汹地回到了大杂院。

然而他没有找到据说回了家的宋采薇,只是碰到了精神有些恍惚的小弟柳长风。

“宋采薇?她、她刚出去了。你没看到吗?”

“出去了?”柳长卿没有感觉到小弟的状态异常,而是对宋采薇的行踪感觉十分气愤:“去哪儿了?”

柳长风摇头,表示不知道。

柳长卿听了,想起秦明月流血的胳膊,气愤无比。

“一点责任心都没有,捅完人就到处跑?”

柳长卿走出院子来,旁边的乐器队成员跟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自家队长。

“队长,要不要报警?”

“报警?”柳长卿摇头,突然间有些害怕:“不用,先去医院看看明月的伤势。”

顿了一下,他说:“或许在医院,宋采薇也在。”

于是一行人,赶往医院。

去往医院的路上,柳长卿想起宋采薇满脸鲜血离开时那失望到极点的决绝眼神,越发心慌。

说起来,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跟宋采薇认真聊一聊了。

自从上次被秦明月突袭强吻之后,他的心就一直很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宋采薇。

但无论如何,还是得认真面对吧。

柳长卿期待着能够在医院碰到宋采薇,但让他失望的是并没有。

只有已经包扎完毕的秦明月。

“看着吓人,其实还好,伤口都不深,感觉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

听到医生的话语,柳长卿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

“您这是什么意思?”

医生隔着门,打量了病床上正在被乐器队队员簇拥的秦明月,小声地告诉柳长卿。

“你们说是被捅伤的。但从伤口的分布和力道来看,更像是自残的行为。”

自残?

也就是说,宋采薇是被冤枉的?

在那一瞬间,柳长卿的心就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眼前一黑。

他满脑子里,都是宋采薇那张被他扇得血肉模糊的脸,和冷漠平静的眼神。

“长卿你来了吗?”

秦明月的喊声,让柳长卿回过神来,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冲出医院。

回到家中,里面空空荡荡,并无一人。

结婚十年,柳长卿已经适应了每一次回家,宋采薇都在房子里等待,并且备上热腾腾饭菜的生活。

现在这般清冷,让他莫名有些烦躁——宋采薇到底在闹什么?

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站在清冷的厨房,看着锅碗瓢盆,心中的那股厌烦如同野草,越发茂盛起来。

出身在那样的原生家庭,柳长卿自然是会做饭的。

而且手艺其实还不错。

但自从结婚之后,他基本就没有做过家务了。

毕竟烧火做饭,烟熏火燎,哪里有文工团的莺歌燕舞来得高雅?

上一次给秦明月母子下面,已经是近些年来,他唯一下的厨房了。

哪里还有第二次?

这般想着,他突然间有点心慌,想着自己对宋采薇的考验,要不然就结束吧?

十年夫妻,他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

要不然,就把自己的身体给她?

甚至她想亲嘴,都让她亲算了......

柳长卿心中一阵燥热,红着脸回到房间,准备收拾一下自己,保持最好的状态。

但突然间,他发现卧室里的东西,似乎少了些什么。

属于妻子宋采薇的东西。

桌上的笔记本、画册和口琴。

几件单衣和毛巾。

笔筒里那支用了十年的漏水钢笔。

甚至他将倒扣在床头柜上的相框扶起,都能够瞧见里面的结婚照里,只剩下了自己。

至于宋采薇,则被从中间剪了去。

见到这一幕的柳长卿,只感觉炙热的泪水瞬间就奔涌出了眼眶。

他满脑子就只有一句话。

宋采薇。

你、你不要我了吗?




柳长卿又回到了秦城。

因为长期离职,错过了元旦的汇报演出,他乐器队队长的职务被一撸到底。

对此他并不意外,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经过自己介绍进来的秦明月,到底也没有留下来。

团长告诉她,秦明月因为故意伤害,被关进了看守所。

“故意伤害?”

柳长卿听了十分惊讶,感觉不可思议。

看着还没有认知到自己错误的柳长卿,团长用低沉的声音,告诉了他一切。

几天之前,京里的调查组来到秦城,对几个月前的故意伤害案进行了重启调查。

之所以如此严肃,是因为秦明月伤害的,是一位国宝级的艺术家。

国际影响极为恶劣。

秦明月那一套,对付没有见识的小老百姓,确实很有用。

但在铁拳面前,是真的毫无遁形之处,刚抓进去没两天,人就交代了。

她告诉办案人员,自己其实是有预谋的行为。

对于宋小姐的袭击有两次。

一次是在院子想要趁乱伤害宋小姐。

还有一次是在文工团的杂工间,本来打算“好好教训”一下宋小姐,后来因为柳长卿的介入,改成了自残诬陷。

听完这些,柳长卿毫不犹豫地就赶往了看守所。

他见到了曾经的邻家小妹,质问她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隔着铁栅栏的秦明月,这两天看上去似乎是受了不少苦头。

但她却还是很嘴硬,表示自己是被屈打成招的。

“我爱你,长卿。”

“我在牢里,还给你做了一首诗!”

“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后。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人。”

“......”

“住嘴!”看管员是在看不下去了,一脸怒气地呵斥,然后对柳长卿解释。

“柳同志,这家伙交代了,她单纯是回来没钱落脚,所以蓄意破坏你家庭!”

“一来霸占你的家产,二来让你给她儿子当免费钱包。”

被揭穿真相的秦明月很是尴尬。

但面对着严肃的看守,张了张嘴,却没敢多说半个字。

而得知真相的柳长卿,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半分悲伤。

他早已预感到了秦明月的德性。

并且也清楚了自己的本心,对于秦明月只有年少之时的悸动,而没有半分爱意。

他真正挚爱的人,是那个与他十年相守相伴的宋采薇。

至于秦明月。

只有恨,最浓烈不化的恨意。

柳长卿带着这样的恨意,离开了看守所。

但很快,他发现对于秦明月的认知,似乎还没有足够彻底。

当他回到空空荡荡的家,瞧见满地打滚撒泼的小秦义,都还没有任何的感触。

但当瞧见刚满十八的小弟,精神萎靡,终于有些崩溃了。

特别是小弟告诉他,秦明月可能怀孕了。

肚子里的,是小弟秦长风的种。




柳长卿吐了。

胃中的酸水冒出,喷了对方一头一脸。

再浪漫的气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得荡然全无。

尽管秦明月极力强忍,但脸上的嫌弃却还是压抑不住,小秦义更是捏着鼻子,大声叫骂起来。

出身市井的他,耳熏目染之下,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教养。

之前的可爱,也都只是在母亲的拳脚之下,勉强表演出来的。

现在秦明月的态度都显露出来了,他哪有还有什么伪装?

“你到底怎么回事?”

秦明月终于忍不住了,眉间满是羞恼,失望地看着着柳长卿:“我都没有嫌弃你是二婚,你还在这儿闹什么呢?”

柳长卿虚弱地起身,却用无比坚定的语气,指着门外。

“出去!”

就是因为秦明月母子,打破了柳长卿长久以来的幸福。

还让他失去了最爱自己的妻子。

现在的局面,让柳长卿不想与眼前的母子,有任何的交集,毫不犹豫地驱赶着。

但秦明月似乎并没有自知之明,还打算上前与柳长卿拉拉扯扯,试图挽回局面。

“走!”

柳长卿严厉的声音,终于引来了周围的邻居。

院子里的邻居,虽然不太喜欢向来清冷、不爱交际的柳长卿,但对于一直都客客气气、以诚待人的宋采薇,还是挺服气的。

现在看到柳长卿这边与人有冲突,纷纷上前,过来询问。

面对着一众邻居,秦明月也没有继续纠缠的勇气。

“长卿你现在情绪还不太稳定,等过些日子,我再来找你。”

秦明月带着满脸不爽的小秦义落荒而逃。

街坊邻居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着。

“长卿,这几天怎么没见到小宋啊?”

“上次打了小宋,还没有跟她道歉呢!”

“长卿,小宋是个好人,对你死心塌地的,你们可一定要好好的啊!”

“是啊,多好的媳妇啊,可别让她伤心!”

“......”

面对街坊邻居的关心,柳长卿神情恍惚地应付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知道过了多久,众人散去。

柳长卿回到了屋子里,回想起刚才秦明月母子的行为,心中一阵慌张。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宋采薇。

也不是所有人,都如同宋采薇一样,对待他,如同对待神明一般尊重。

秦明月的行为,以及小秦义的“童言无忌”,彻底刺痛了柳长卿,也让他从一场华丽的梦中,苏醒了过来。

之前有宋采薇在,他可以不愿意醒来。

但现在,他把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那个女人,给弄丢了。

柳长卿终于下了决心。

他要去找宋采薇。

他要把那个曾经将他视若珍宝的女人,给找回来。

她曾经那么地爱我,一定不会忍心看我受苦的,对吗?

柳长卿准备着出发,但小弟却找上了门来。

还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他母亲重病,还住进了医院里。




柳长卿来到京市,已经待了几个月了。

当初他从团长那里得到了宋采薇的联系地址,不顾一切,费劲心思,千里迢迢地赶到了这里。

没想到,以他的身份,根本就进不了交响乐团的大院。

作为一个文艺工作者,他自然是知道这处最高殿堂的。

也知道只有最厉害的音乐大师,才能够调来此处。

但不知道这儿的门槛 ,居然会这么高。

柳长卿也曾经听说过宋采薇聊起,当初如果他同意的话,是可以随调到中央交响乐团来的。

但一来父母坚决不同意,二来他也觉得宋采薇有点吹牛说大话。

所以就再也不提了。

没想到,十年之后,宋采薇这个文工团的小杂工,转身之后,居然还能够调到这处艺术殿堂。

而自己这个在秦城文艺界小有名气的演奏家,却连进门的资格也没有。

不过柳长卿并没有任何懈怠。

他坚信只要能够见到宋采薇,就能够将她的心意挽回。

到了那个时候,无论是宋采薇跟着他回秦城,还是他调到这儿来,都是可以商量的。

结果柳长卿等啊等,等啊等,却一直都没有瞧见过宋采薇。

他一度怀疑是不是团长有意在耍自己。

后来团长告诉了信件地址的收件人,叫做黄景韬。

于是柳长卿到处打听,这才知道作为交响乐团的领导,黄景韬已经带着艺术交流团,去往了国外。

并且他还打听到了,艺术交流团里,的确有一个叫做宋采薇的老师。

只不过那人的身份,与柳长卿的认知并不相同。

在别人口中,宋老师可是国宝级大师秦老的关门弟子,不但是一位天才的乐器演奏家,而且还是不可多得的作曲大家。

听到这些,柳长卿一度觉得恍惚。

但最后他也终于确定了,那个被自己视之如敝履的女人,在别人眼中,却是多么的光芒万丈。

她本是天上的雄鹰,却为了他,成了地上的草鸡。

现如今。

雄鹰高飞,一出国几年,不知归期。

柳长卿怅然若失,就在他一度打算放弃的时候,却意外地碰到了归国而来的黄景韬。

“黄首席,你到底把我妻子,拐去了哪儿?”

等待数月、颠沛流离的怨气,在一瞬间爆发,曾经无比体面的柳长卿,抓住了黄景韬的衣袖,就不肯放手。

“柳长卿,你和宋小姐已经离婚了。”

面对着不再清冷、甚至有几分可怜的柳长卿,知晓前因后果的黄景韬没有半分心疼。

他平静地盯着柳长卿那双冰冷的眸子,一字一句地说:“宋小姐为你荒废了十年,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请不要再打扰她。”

柳长卿等待了几个月,有着满腔的话语要说。

但面对着贵不可言的黄景韬,以及他那刀子一样的目光,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一股怯懦,从心头浮现。

他不争不吵,失魂落魄地离开了京城。

黄景韬眯眼打量着柳长卿的背影,跟助手吩咐了几句。

当初宋采薇不让他报复。

现在想来,对待某些人的手段,还是太仁慈了。

无论如何,那个伤害了采薇的女人,至少应该受到该有的惩罚。




瑞典斯德哥尔摩国际机场。

得知已逝国宝级音乐家秦老的关门弟子宋采薇,也在文艺交流团中,许多在国际上享誉盛名的大师级人物,都赶过来接机。

迎接的盛大场面,甚至上了新闻。

只不过,负责接待的我方代表团人员,告知宋小姐因为个人问题,需要在两个月之后,才会在维也纳的金色大厅,进行首演。

即便如此,音乐家的兴致也没有减少,纷纷预订了当日门票。

一时间洛阳纸贵,一票难求。

作为代表团的副团长,黄景韬全程负责宋采薇的行程。

他直接动用了黄家在海外的庞大影响力,第一时间将宋采薇送去了瑞典最好的医院,进行治疗。

这场提前预备的手术,调集了欧洲最好的外科专家,足足进行了三天三夜。

不仅如此,许多刚刚走出实验室的特效药,也都应用其中。

得益于良好的治疗条件,宋采薇在半个月后就出院了,左脸上那狰狞的伤疤,也化作了一道很轻微的划痕。

从某种角度上来讲,柳长卿当初讲的话应验了。

那就是这道疤痕,莫名给了宋采薇一种说不出来的英气。

几分沧桑、几分豁达。

比之前似乎还强出了许多阅历,让人一眼着迷。

至少对于黄景韬而言,拆除纱布的第一眼,就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一直以来,他其实都暗恋着这位才华无双的师妹。

只不过当初迫于身份,难以表达。

后来又得知宋采薇有了自己深爱的丈夫,于是这位京圈太子爷又不得不将自己浓烈的爱意掩藏。

本以为时光会将这份爱给掩藏,遁入尘烟之中。

却不料世事难料。

兜兜转转,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采薇,我爱你!”

所以在瞧见宋采薇恢复的那一刻,黄景韬浓烈的爱意再也难以掩饰,直接扑了上去,奉上深情一吻。

这是迟到了十五年的深吻。

代表着一个男人最美好的年华,以及沉淀如美酒一般浓烈的爱恋。

宋采薇在被吻住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呆住了。

软软的,像气球,又带着丝丝甜意。

就仿佛整个世界一切的美好,都朝着你袭来,并且围绕着你而转动。

这一刻,宋采薇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爱。

爱不是一味的单向付出,倾其所有。

也不是施舍与可怜。

而是茫茫人海中,两个独一无二的人,找到了彼此。

“我也是!”

淋过雨的人,总想着为别人撑伞。

宋采薇坦然接受了这一切。

有了爱情的滋润,宋采薇恢复得更快了。

很快,她参加了乐团的排练,无论是钢琴提琴管风琴,管乐弦乐交响乐,还是传统民俗乐器,她都随手拈来,而且都是大师级水准。

不仅如此,她沉淀十年,作出的二十几首乐曲,或者恢弘,或者灵动,也震惊了众人。

不就之后,艺术交流团排演的宋采薇新曲《生命》,在维也纳的金色大厅唱响。

直接震惊了整个世界音乐界。

无数国际大师,闻之潸然泪下,纷纷称赞。

而以此为起点,代表团也开始了为期两年的学习交流活动。

至于黄景韬,则陪同去了奥地利、巴黎、伦敦三个站点,让宋采薇彻底适应了交流团,这才回国汇报。

回国之后,刚刚回到中央交响乐团,在大门口,就被一个憔悴的男人拦住。

那个男人,居然是宋采薇曾经求而不得的男神。

柳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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