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惊,望向沈越景。
他竟护我至此?
为什么?
只因为一夜情份?
“王爷!”叶锦颜估计是没料到,沈越景会对她摆脸色。毕竟,侯府势大,沈越景平日里对她极为尊重,也因此,她才敢做出这种事。
“传令下去,叶清心是本王的女人,谁都不能随意动她!今天起,叶清心就是本王的侍妾!”沈越景下令道。
侍妾?
那岂不是,比通房丫环高了一级?
我又惊又喜,不由得望向沈越景。
他对我,真的那般宠爱吗?
然而沈越景并没有看向我,下完命令后,他便走了。
留下叶锦颜,恨恨地咬牙,不甘心地唾了我一口,便走了。
两个婆子也悻悻地离开了。
我一个人走出了门。
门口,之前窃窃私语,朝着我一脸猥琐笑的那两个小厮,看到我,连忙将视线移开,那仓惶之间,竟像是有些惧怕。
惧怕?
惧怕我这个双手血肉模糊的可怜之人吗?
我不由得觉得讽刺。
这王府中,女子的地位,生死,竟然只凭沈越景一言一语,也真是无奈。
我被吩咐搬入碧花楼,碧花楼清净雅致,我步入房内,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衣着朴素的婢女怯怯地躲在门边,将我打量来打量去,然后,怯怯地进来了。
“主子,我是您的婢女怜心。”她扭捏着衣角,有些不自在,“管家吩咐我来照料您。”
主子?
呵,我竟成了主子了吗?
景王派人送来药膏,怜心每日替我上药,手好得挺快的。又过了二十日左右,景王突然命我侍候笔墨。
也是,侍妾侍妾,也难免要侍候笔墨。
而这时,我的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了。
书房内,暖炉袅袅,红袖添香。
我在翠烟衫外,罩了一件白纱外罩,给王爷磨完墨,一支毛笔被我碰落在地,我弯腰,轻捡笔,罩衫滑落手臂,露出肩膀。
沈越景的视线落在我的肩膀上。
他像是意会到了什么似的,轻轻一笑。
待我捡起笔放于桌上,他突地伸臂一捞,将我的腰一揽,搂在怀里,嘴角带笑:“怎么?现在知道讨好本王了?”
“承蒙上次王爷相救,妾身感激不尽。得王爷恩宠,妾身荣幸之至。”我低眉顺眼,娇声道。
“是个识抬举的人。”沈越景将我压在一旁书案上,一挥手,案上的书画纷纷落地,我心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主动地闭了眼。
然而,期待中的吻却没有落下来。
我睁开眼,看到沈越景正打量着我,若有所思。
“王爷——”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这一刻,我是妩媚的,动人的。我自信。
“你倒是个聪慧的,觉悟得真快。”沈越景拉开我的衣衫。
“王爷,妾身只求宠爱,不求其它。”我还是有些紧张,不由自主地抓住他的手,多说了一句。
“好一个只求宠爱,不求其它。”沈越景哈哈大笑起来,很显然,他很满意我的态度。
墨香之中,巫山云雨。
而我,看清楚了。
景王是既不想宠信叶锦颜,也不想宠幸柳侧妃。然而,侯府与柳侧妃代表的将军府,他都不能得罪。因此,他用我来当挡箭牌。
而传闻之中,景王心中有一白月光,王妃之位,为她而悬。
也许,那才是他真正想迎娶的。
王府后院,生存不易。我无根无基,也无权势地位财富,只有一张脸,在这后院,汲汲可危。
眼前这个男人,便是我唯一能抓的,一根稻草。
赏赐如流水般进了碧花楼。
金银钱财,豆大的珍珠,流光溢彩的珊瑚,一匹匹锦缎,桌上堆得满满的。
送赏赐的小厮用讨好的语气恭喜我:“恭喜小主,这些是王爷给您的赏赐。”
我点点头,吩咐怜心掏出点碎银子,打发走了他们。
“好漂亮的花纹呀。”怜心抚摸着布匹,爱不释手,“主子,您说,这要是做成衣服,穿在您身上,得有多美呀!”
“这是蜀锦。千金一米。”我淡淡道。
恩宠过头,便是祸。
下午的时候,柳侧妃突然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闯入碧花楼。
她是高傲骄纵的女子,柳将军之女,也是美丽的,挑高的细眉,大眼,有些过于红的唇,美得带了些肃杀之气。
她闯进来,一眼便看到了我桌上的蜀锦,她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将那几匹锦缎挥落在地。瞬间,锦缎摊散开来,流光溢彩。
“什么下贱玩意儿,也配用蜀锦?”柳婉月冲着我就是一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