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了您给的伞也没用。”宋渊澄扣上纽扣戴好眼镜,“还晕了过去。”
曾祖父属实有些意外,怎么说都应该是自己曾孙子晕过去吧,一只鬼怎么就这么晕了,曾祖父仔细一想,“可能,和你相处久了,他的怨气稀薄,这个鬼就越来越虚弱了,毕竟他靠的就是那口怨气才成为恶鬼,渊澄,我知道你心硬,但是这位朋友,确实也是个可怜人,而且性子也好,你早日和他解开执念,早日送他往生,对他好点,嗯,若是不想他这么虚弱,多给他烧些香烛纸火。”
“我明白了。”宋渊澄挂断电话,他坐着沉思了一阵,翻开了史书。淮闽几大商家,祝家最大,贡献最小,消亡最早。当时皇帝已经被拉下台,但是祝家却依旧沉浸在自家祖上几辈人都是皇亲国戚的虚弱中,整个家族奉行的还是老封建的那一套,一度阻碍了淮闽的发展,所以对这个家族的研究贬多过褒,也只有了了几笔:民国十五年,祝家因为家族内斗,逐渐消亡。
姓宋的军阀,他倒是从来没有看见过。
历史宛若洪流,只有极少数的人在其中淌过能被记住。
上完晚自习宋渊澄回办公室收拾东西,一路上看到了许多阿飘,宋渊澄视若无睹,意外发生在他收拾好资料出来时——院楼的走廊里,灯开始忽暗忽明,一股寒气袭遍全身,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又来了。
宋渊澄扶额,难不成把这鬼送回家休息还不如他的意又闹了上来,“祝瑜,你在这里没法休息好,办公室不是我一个人,所以没必要再闹了。”
“祝瑜?”一道柔而魅的女声响起在耳边,宋渊澄脖颈起了鸡皮疙瘩,一只宛若鸡爪的手从他的后颈伸出,上面是艳红的指甲,长得瘆人,“豺狼野兽没把他啃干净,居然也到了现在,呵呵呵呵呵……”
阴风阵阵,伴随着女人凄厉恐怖的笑声,宋渊澄身上一轻,走廊阴暗角落处,传来踢踢踏踏的高跟鞋的声音,“当人时被你骗得那么惨,当鬼居然也让你活到现在,简直愚蠢!”
最后一个字落下,宛若心脏骤停,宋渊澄被定在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远处的天花板,倒立着走来一个披头散发穿着旗袍的女鬼!
挞!挞!挞!
越来越近,肌肉发黑干扁的脸,长发飞舞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宋渊澄,越来越近,啪!
倒立着和宋渊澄眼对眼,女鬼裂开嘴一笑,黑色的皮肉开始掉落,露出猩红的肌理。
冷汗从宋渊澄额角滴落,那女鬼的长发已经缠上了他的脖子,猩红的指甲已经捧上了他的脸!
……
祝瑜从噩梦中惊醒,梦里他因为摔下山崖,腿和腰都断了,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他只有一口气吊着,来感受这碎骨的疼痛,血月升上天空,他听到了狼嚎,只能扭动着脖子偏头看去,闪烁着无数双恶狼的眼睛。
那种恐惧感直到现在做了鬼都还心有余悸,不过,不对,祝瑜凝神一想,不是噩梦,是宋渊澄出事了。
“呼呼呼——”宋渊澄呼吸急促,他体力很好,眼下也跑得手脚发软,喉咙里冒着血腥味。可是他怎么都跑不出这一层楼,灯光依旧在忽闪着。
刚刚那女鬼即将抱着他勒死之际,他拿出他祖父拿给他的以防祝瑜发怒的保命符一下子贴在女鬼的额头上,女鬼瞬间被灼伤着冒着青烟惨叫咆哮着退开,他就开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