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燕峘玄天宗的其他类型小说《关于我明明是龙却成了女帝这件事小说》,由网络作家“花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雪娘不提帮忙的事情。她大声说:“姐姐你想想,你前脚才嫁入曲家,不到半年温白珠便进了家门,他们温家仗着自己财大势大欺辱姐姐,也不是一两次了吧?”“他们敢欺负我?”张倩一拍桌子:“简直是笑话,他们一箱一箱布匹钱财的送来,谈何的欺负?”雪娘盯着张倩噗嗤一笑:“哎哟,我的傻姐姐!”她说:“若是温白珠只是个凡人,你这么想妹妹一点不觉得奇怪,可她是个妖啊!”“你见温府现在低声下气的,却没想过十年,二十年后的事情吗?”张倩还没明白雪娘的意思。“姐姐再艳冠群芳,终有垂老之日,温白珠一只妖,却能活得百年,容颜依旧啊!”雪娘敲了敲茶碗:“且不说曲良功会不会变心,她熬也能将你熬死!你看看,这曲府连一只茶碗恐怕都是用她家的钱财所买的吧?”“那贱人才不敢,她...
《关于我明明是龙却成了女帝这件事小说》精彩片段
雪娘不提帮忙的事情。
她大声说:“姐姐你想想,你前脚才嫁入曲家,不到半年温白珠便进了家门,他们温家仗着自己财大势大欺辱姐姐,也不是一两次了吧?”
“他们敢欺负我?”张倩一拍桌子:“简直是笑话,他们一箱一箱布匹钱财的送来,谈何的欺负?”
雪娘盯着张倩噗嗤一笑:“哎哟,我的傻姐姐!”她说:“若是温白珠只是个凡人,你这么想妹妹一点不觉得奇怪,可她是个妖啊!”
“你见温府现在低声下气的,却没想过十年,二十年后的事情吗?”
张倩还没明白雪娘的意思。
“姐姐再艳冠群芳,终有垂老之日,温白珠一只妖,却能活得百年,容颜依旧啊!”雪娘敲了敲茶碗:“且不说曲良功会不会变心,她熬也能将你熬死!你看看,这曲府连一只茶碗恐怕都是用她家的钱财所买的吧?”
“那贱人才不敢,她想做我的位置?”张倩嘴上这样说,却心虚的攥紧了拳头:“她至今都不敢给我夫君开门,整日躲在自己的院子里呢!”
“这不就是欲擒故纵吗?我的姐姐!”雪娘将她的小动作收进眼底,继续拱火:“哪天姐姐你这屋子外变了天,恐怕你都不知道,姐姐你太纯良了!”
“曲良恭这是宠妾灭妻!你看那温家贱妾表面乖乖的不见他,却不还是把曲良恭的魂勾走了?要是有一日她这院子门忽然打开了,姐姐你自己想想会是什么后果?”
“哎呀,这要是你死后,曲良恭再将温白珠立为大夫人,那你可就要成为我们闺中的笑话了!”
雪娘看着张倩的脸色越来越差,幽幽道:“毕竟与妖同名同份这事…可从来没有过。”
“你想想,她现在温顺的很,被你打到木生堂,算是赚了一个乖巧的名分,等你死后她当了大夫人,被拿出来比较的话…啧啧…”
这句话,简直杀人诛心!
张倩听完已经气急了,举起茶碗便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那个贱人果真不把我放在眼里!她一定和你说的一样想要熬死我,当上这曲家的大夫人!”张倩牙咬得直响。
“姐姐,温白珠去木生堂躲着就是计啊!”雪娘继续添油加醋道:“她现在躲在木生堂逍遥自在,等你家家主回来一哭,那千错万错可都是姐姐的错了。”
张倩被雪娘的话提醒了,连忙起身召唤崔嬷嬷。
“快去,再找几个家里的下人,死也要把温白珠给我抓回来!”
崔嬷嬷见张倩气急败坏的样子,张了张嘴,却没敢说什么。
“姐姐,你不是说要找我帮你想办法?”雪娘说出了崔嬷嬷想说的话。
“那我怎么办啊!”张倩这时候急了:“雪娘!你要帮帮我啊!”
她就等着张倩说这句话呢!
雪娘放下茶盏,在张倩耳边说了几句。
与此同时,言烨在自家宅子中发现姣月笙将那只银丝云锦钱袋落在了厢房。
这钱袋沉甸甸的,恐怕是姣月笙全部的身家了。
言烨看着钱袋忍不住笑了一下,姣月笙这女妖果然是个粗心大意的。
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会落下,不过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机会,是一个见姣月笙一面的好机会。
他既然这样想了,便即刻出门朝着木生堂赶,正出城西的小巷,就看见一群士兵和几位修士朝着城西去了。
“这是咋了?大白天的这么多士兵要去干啥?”街边的行人随口问了小贩一句。
“哎呀,可不得了,有人说城西藏了一只没有带喉锁的妖,他们这是要去捉来审问,说是这个妖已经伤了人,恶的很啊!”
言烨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立刻拔腿朝着木生堂飞奔而去。
等言烨赶到时,木生堂已经被子国的士兵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他放眼一望,发现士兵中还有玄天宗的人,连川也在其中。
连川很快就发现了言烨,见少主对自己使了个眼色,立即悄悄的溜到了他的身边。
“我不是让你留在医馆歇息?怎么你也会同这群人来木生堂?”言烨皱着眉问连川。
“难道不是少主你将那个女妖揭发了?”连川莫名其妙道:“就刚刚,司寇大人派人传信说阴公藏匿伤人的恶妖,要我们来帮忙的。
我以为是少主你准备下杀手了呢!”
“这次不仅叫了玄天宗的人,还有月银宗和瑞阳宗的修士也来了不少。”言烨顺着连川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真如他所说。
“看来李裕今天不仅是想要捉拿姣月笙。”言烨扫了一眼站在木生堂前,骑着骏马与阴公僵持的男人。
许多妖都因为阴公的庇护免了刑罚,李裕和他之间早就积怨已久。
这次恐怕不是捉妖这样简单,李裕是要借势将阴公也捉了。
“正午已到,既然阴公不肯放人,我便只能硬闯了!”司寇李裕大手一挥,三宗门的修士应声而上。
阴公召出柳条应对,一时间堂前打的飞沙走石昏天地暗。
“现在还不是杀姣月笙的时候,把玄天宗的人都叫回来!”言烨嘱咐了连川,趁着李裕与阴公大打出手,飞身翻过了木生堂的围墙,他必须确保姣月笙的安危。
若是她被捉了,戴上吼锁,恐怕姣月笙体内的秘术就会被强行改变了。
进了木生堂的后院,言烨一间房一间房的寻找着姣月笙的身影,此时整个堂内妖力与内力流窜,引得狂风四起,飞沙中几乎看不清周围。
他根本不能通过五感准确的找到对方的所在。
焦急中竟也没有注意到一群蒙面的大汉从后门偷偷溜了进来。
对方自然也不知道后堂内还有一名修士。
他们是奉张倩指使趁乱摸进来,准备将温白珠打死的。
雪娘此时也悄悄的飞身落在了木生堂的墙垣上,这样一场由她精心策划的好戏,她怎么会错过呢?
是她为张倩出谋划策,告诉对方打了崔嬷嬷的女贼是妖,又让她借着司马家千金的名头找李裕告状喊冤,提到姣月笙是仗着阴公的势力才敢肆意伤人。
司寇大人早就想抓阴公了,听到死对头的名字自然立即答应出兵,等他们二人打起来时,再找人偷偷潜入木生堂,将温白珠打死便可!
雪娘当然也不会放过姣月笙。
她特意嘱咐张倩,让司寇召集了众多修士,为的就是确保李裕能将阴公打败,收了姣月笙这只贱妖!
姣月笙此时正手持着长枪站在温白珠休养的厢房门口,她身后,是温家三口和星辰。
阴公说她是个扫把星,前脚刚进了木生堂,后脚麻烦就找来了。
她也很冤枉啊!
姣月笙原本是想出去应战的,但阴公不准她露面。
现在所有的小厮都同阴公出去对付人族了,只有她能保护后院的老小。
中途有小厮回来嘱咐姣月笙前往不要出去,因为对方找的不是温白珠,而是她!
从得知自己的身份被人揭发到现在也有小半个时辰,对于是谁干的,她心中早有了眉目。
不是雪娘便是言烨吧?
这次如果能全身而退,她一定要回去找他们算账!
姣月笙正想着,忽见门前冲来一个人影。
对方推门而入,姣月笙立即抡圆了长枪打去。
“是我!”进来的人是言烨,她连忙一个侧身,枪尖落在地上,击出一个深坑。
“你来做什么!”姣月笙怒目而视:“如今连你也要来捉我吗!”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你快快和我走!”言烨将钱袋丢给了她,然后捉住她的手腕,就要往外走。
姣月笙此时怎么会跟他走?她一把甩开言烨的手,将梨花枪对准了他。
“如今外面来的不正是你叫的人?又何必假惺惺的骗我出去?”姣月笙冷漠的看着他:“你究竟做戏要做的什么时候?”
这确实是眼下最要紧的问题。
姣月笙面色凝重的看着星辰:“首先!”
她指着自己被血浸透的裤管:“咱们还是先去药房包扎伤口吧!”
姣月笙这一路摔过来,鲜血早就浸透了下身半截裤子,要是再不处理,她恐怕真的要因为失血过多,去地下幽都找自己的师父了。
好在继承了地宫,她便知晓了药房的位置,在星辰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抵达,及时用药房中的草药清理了伤口,又用木板固定了断腿。
星辰在收拾残局时,姣月笙还在绞尽脑汁的想怎么对付刚刚撞见的男人。
偷偷逃跑是送死行为,思来想去只有拼死一搏这个选项。
可她并不会妖术,以对方的内力,拼死一搏的下场,横竖都是死啊。
正懊恼着,她突然触电一般的抬起头,喊了星辰一嗓子:“快!快扶我去正殿!”
星辰被姣月笙吓得一哆嗦,手中的托盘一个没拿稳,连带着桌子上一摞药方撒了一地。
她连忙蹲下去要捡,却被姣月笙催促着:“一会儿回来再收拾,你先扶着我去正殿,我有东西要去拿!”
星辰连忙扶着姣月笙,路上难免有些好奇:“那些宝物上不是有结界?小姐要拿什么?”
“我继承了地宫,所以那些结界伤不到我,至于要拿什么…”
那还不是任她挑选?
二人费了不小的劲才走到正殿,姣月笙直接指挥着星辰奔着那柄梨花枪去了。
她一把取下长枪,瞬间感觉身体通透。
和她想的一样,这枪上的雕饰是某种可以让她释放妖力的秘纹!
姣月笙双眸一闪,将一小部分妖力附着在枪上,霎时间一阵威压逼得星辰一个踉跄,大殿中的青玉台嗡嗡作响,“啪!”的崩出裂纹。
她见状连忙收回了妖力,要是打碎了别的宝贝,她会心疼死的!
“有了这个,咱们就不怕那个家伙了!”姣月笙自信满满:“虽然我也要练上几天就是了,十几年没碰,手生了。”
“小姐不是天天练枪吗?”星辰不理解姣月笙的意思。
姣月笙连忙摆手表示自己说错了,毕竟重生这种事她自己都不信,讲给星辰,恐怕对方也不信。
二人回药房的路上,星辰沉默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小姐,咱们真的能给师父报仇吗?”
要报仇谈何容易?况且就算逃,她也逃不掉。
姣月笙垂下眼帘:“眼下要紧的是好好休息,其余的你不要多想。”
她不想让星辰掺和这些事,等到了子国,便会打发她离开,去其他诸侯国。
星辰将姣月笙扶到药房的椅子上,那张椅子落了不少刚刚被打落的药方,姣月笙随便抄起来翻看一二。
“要是师父在外有认识的人就好了,等咱们出去,救济咱们一下。”星辰一边收拾,一边说。
“也不是没有,我记得他常年去西海取珠,认识不少海妖。”姣月笙说完就给了自己一个白眼,往西海跑?不会驾云等跑到了都是十年后的事了!
作为一个妖,不会妖术真的太丢人了,她明明妖力强大,五感超群,为什么就偏偏不能使妖术呢!
这是嫉妒,是上天在嫉妒她!
姣月笙没耐心看药方了,将它们扔在腿上,却突然发现这些药方中,有一张颜色格外深的木片一样的东西。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药方,落款处写着:子国,木生堂阴公赠友人商烨澜
这位妖她是知道的!阴公以高超的医术闻名雾莱七国,没想到商烨澜认识他?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们去子国的木生堂!”姣月笙喜出望外,拿着木片高兴的同星辰讲:“说不定我不能使用妖术的病症能治好,这样的话,为师父报仇便不是大话了!”
姣月笙和星辰在地宫中住了三天,她拿着阳玉找到了书房中通往外界的出口。
她等腿痊愈了便冒死出去过一次,却发现之前追杀她们的男人早就不在了。
今日便是要离开地宫的日子,姣月笙站在地宫前的空地上耍着长枪,心中估算着伊蛮族的军队应该已经走远了,她和星辰去往子国的路上大概是没什么其他危险了。
星辰此时从大殿中冒出一个头:“小姐,东西都备好了,我们可以启程了。”
姣月笙闻言,将长枪收进了腰间一个黑色的布袋中。
这是她在诸多宝物中精心挑选准备带出地宫的,可以容纳百物的海川袋。
当然,海川袋里还装了她们一路的干粮和一些在药房找到的丹药。
她随着星辰来到书房,看着出口处堆着的满满一筐药瓶,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走吧。”姣月笙抱起箩筐,这些东西是不能让星辰碰的。
“小姐,我们下山怎么走?会不会遇到伊蛮族啊?”星辰跟在姣月笙身后,担心的问。
伊蛮族是从极南而来的山野之民,这几年北下扩张土地,和荒朝之间的局势日渐紧迫,诸侯国子国就在南方的边境,最近怕是要打起来。
好巧不巧,师父选的这座深山下,正在两军交战的附近。
“就正常走!”姣月笙将阳玉放在书房的凹槽中:“谁若是拦咱们,先问问我的枪同不同意!”
这回她可不再是上一世无依无靠的废物!
伤也养好了,武器也练得算是上手了,谁敢拦着她,那就只有死一条路!
阳玉嵌入石槽的瞬间,地宫化为幻境,之前的石门与楼梯浮现在眼前,她们又回到了幽宅的废墟中。
星辰按照之前说好的,乖乖的跑出了大宅离得老远,而姣月笙抱着怀中的瓶瓶罐罐,站在废墟中看了许久。
这是两世以来,她第一次站在阳光下看到这片废墟,耀目的光辉打落在破碎的墙壁瓦砾之上,曾经与师父,星辉,星辰生活的景象还历历在目。
她要将幽宅如今的模样记在心里。
如今为了确保不被玄天宗发现异样,姣月笙忍痛只能把幽宅留在原地。
此次一去,再别之时,收回幽宅,不负师恩!
姣月笙把手中的瓶子,狠狠的砸向了地面。
张倩这时才反应过来姣月笙为了逼她亲口说出实情,演了好大一场戏。
“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张倩青筋暴起,嘶哑着声音双眼充血的看着姣月笙。
“温白珠与曲家无冤无仇,又为什么要被强娶到曲府做妾呢?”姣月笙杏眼中没有一丝怜悯:“你就当替你家主还债吧。”
她说完,抬头看着余多大人:“现在曲家儿媳的口供,物证都齐了,告温白珠偷人这案子是不是可以下结论了?”
这件事若是在曲家发生的,张倩诬蔑温白珠败露,曲之庭关上门怎么处置都没人管。
但张倩三番几次闹得满城风雨,又亲自告上了公堂,余多大人就算再想袒护她,也是有心无力,但不管怎么说,既然不是私通外敌,命就是保住了的!
与此同时,雁南宫中,一直负责盯着姣月笙的宦官慌张的赶到御花园中,也不顾一群莺莺燕燕正围着燕王,“噗通”跪下:“燕王!那个左丘氏要治曲大人家儿媳的罪,她一会说子国有伊蛮族的细作,一会又说没有,您看?…”
燕峘正沉醉在美人的香颈下,听到又是曲家儿媳在闹事,狠狠的咬了美人一口。
“子国怎么会有细作呢?若是真有,她敢堂而皇之的说出来?”燕峘挥了挥手:“那不过是诈曲家儿媳的话罢了,但总不能让我官家的人真的出事,王公公,你代替我去一趟宫外吧?”
王公公心领神会,立即随着小宦官去了。
“这个…私通外敌之罪…”余多大人还在衙门中挣扎,他卑微的搓了搓手。
“罢了,既然曲家儿媳有证据,那便是我办事不力冤枉了好人。”姣月笙噗通跪在地上:“反正细作已经抓到,余多大人,这样,你先处理她诬蔑温白珠,诓骗司寇大人,以及她砸了木生堂等种种罪状,然后再处理我冤枉好人。”
“要打要罚,按照子国的律例来,我认罚!”
张玉枝气急了,这些罪状随便拿出来一条都要将他女儿打瘫了不可!姣月笙这是要张倩生不如死!
他走到姣月笙身边揪着她的衣领:“你是在愚弄我们!我家倩儿本就还小,根本不懂事,就算是她的错,难道就为了区区一只贱妖,要她去死吗!”
姣月笙被他气笑了。
“你听听,这讲的是人话吗?”姣月笙一把将张玉枝的手推开:“你家倩儿是管我叫娘吗?她小不小,懂不懂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说对了,我今天就是要她死,什么叫做区区一只贱妖?你子国司马这样大的口气,怎么不问问冢宰大人,温家这些年给他们的补贴,是你们张家人的几倍?”
“你女儿在曲府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是趴在温家人的背上吸血换来的,温白珠是贱妖?那被贱妖养活的曲家和你女儿,贱不贱!”
“你们整个子国,将妖族死死踩在脚底下,这惊鸿城究竟有多少像温家这样,明明不是贱籍却活的连狗都不如的妖?你现在告诉我,靠他们养活起来的人,贱不贱!”
“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一个外人有什么权利指指点点的!”曲之庭见姣月笙将温家一直供养着曲家这件事说了出来,立即涨红了老脸呵斥姣月笙:“你以为顶着左丘氏的名号就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吗?”
“家事?”姣月笙转头瞪着曲之庭:“千百个家事汇聚,就成了国事!七国之事,就是天下之事!天下之事,就是季天子的家事!你作为子国冢宰,府中出了这样的事情,就是有损季天子的威名!你还敢在这里口出狂言?”
曲之庭被姣月笙噎住了,他想了许久,又拿着温白珠的身份开始说事。
“可温白珠只是个妖!你要命官的女儿因她死无葬身之地吗!”
“妖又怎么样!”姣月笙大喝:“你今天站在这里,敢说子国的妖族不重要吗!”
曲之庭自然不敢。
在衙门外看戏的人群此时安静的一根针掉了都能听到,其中有不少妖族看着姣月笙,心中被她一席话深深的触动了。
自从十八年前的事情发生,不,是自从子国建立,就从未有谁敢于站出来为他们讲话,从未有谁肯定过他们的价值。
以至于他们如今忘记了,子国高耸的城墙,子国的每一条街道,也有他们的汗水和付出在其中。
而人族中,素来看不起妖族的家伙们得知他们敬重的大冢宰背地里竟然靠着妖来供养,顿时倍感羞辱。
曲之庭自然不知道老百姓看热闹的心境变化,他还在专注与姣月笙辩驳。
“啪!”突然,一个鸡蛋打在了曲之庭的身上。
蛋黄蛋清粘在他昂贵的银丝绿云锦上。
“大胆,是谁!我要将他抓起来!”曲之庭试图恐吓人群,但他很快就被紧接着飞来的烂菜叶和泥巴淹没了。
此时天空依是阴云密布,姣月笙抬头看着黑云压城,心中却无比畅快。
“该下判决了,大人!”她喃喃的说,仿佛身后咒骂曲之庭的百姓和飞来的菜叶都与她无关一样:“让一切都明明白白的结束吧。”
余多大人看了看瘫坐在张倩身边的张玉枝,还有藏在凳子后面躲避百姓袭击的曲之庭,以及跪在堂下黑着脸的自己的上司司寇李裕。
他又看了看因为脱罪喜极而泣的温家人,以及正望着姣月笙出神的阴公。
余多大人叹了口气。
“张氏,张倩,争风吃醋,诬告温白珠,欺瞒命官,毁人屋社,嚣张跋扈,不知悔改!”
“按子国律例,诬告反坐,五十大板!欺瞒命官,羁押三年!毁人屋社,二十大板!”
“温氏,温白珠,无罪释放!”
“左丘大人…”余多看了看跪在堂下的姣月笙:“扰,扰乱公堂…诬告张氏,打七十大板!”
姣月笙暗暗松了口气,她看着一脸惊讶的温白珠,心想终于了结了曲家的烂事。
想必曲之庭是不敢再留温白珠在家中了,不管是合离还是休书,总之,她很快就能恢复自由身了。
至于那七十大板,她心甘情愿。
这样的结局已是不易,温白珠是妖本就命如草芥,若不让张倩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责,就是姣月笙说出花来也保不住她。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挨打就挨打,命还在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件案子结束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有马蹄声传来。
一名身穿宫中宦官服装的男人在一群士兵的簇拥中下了马,不紧不慢的走进了衙门中。
他手中拿着一道深紫色的玉牌。
“见玉如见燕王本人,尔等还不速速听令?”王公公清了清嗓子,高声道。
众人见之,立刻跪拜。
“曲、张二家婚约原是本王所配,本王不知张氏其人,与貌不符,嚣张跋扈,故此!收回赐婚之诏,张氏,罚永世不得踏出张家祠堂思过,妾室温氏,不守妖道,事情根源由她而起,故,赐夺环之刑,以儆效尤!”
姣月笙注意到说话的老人明明是妖,却没有带喉锁。
“阴公!我家家主已经在床上卧病三日,求求你救救他!”
“我家三小姐脱发脱的快秃了,阴公救救她!”
“我家…”
“我…”
阴公的出现,顷刻将人潮都吸引到了他身边。
那样如山巍峨的身躯瞬间被求医问药的百姓淹没了。
他朝着小厮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即心领神会的悄悄带着姣月笙去了木生堂的后院。
小厮把姣月笙请进了后院的会客厅,之后就忙自己的去了。
姣月笙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妖会被冠以“阴”这个字,如今见到了本尊,这小小的疑惑便迎刃而解了。
原来他是柳树妖啊!
百树之中属柳最阴,难怪他被人唤做阴公。
正思想时,阴公便进来了。
“晚辈有礼,我是商烨…”她立即起来施了一礼,话未说完,阴公便丢给她一张信封。
“老商给你留的信。”对方直截了当。
姣月笙见阴公也不是那么注重礼节的人,索性也就不装斯文了,直接撕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
上面确实是商烨澜的笔迹,清清楚楚写着:“小畜生,就知道你不安分,给我滚出中原,去过你自己的日子!”
“你师父怎么说的,你就怎么做。”阴公坐在她一旁,见姣月笙破衣烂衫灰头土脸的,关心道:“用不用给你些盘缠?”
“我师父死了。”姣月笙听出阴公要送客,连忙说明来意:“我在他的药房中找到了您的地址,千里迢迢跨过伊蛮族与大荒的战场而来,晚辈知道您医术高超,想求你帮忙看看身上病症!”
阴公摆了摆手,不耐烦道:“看不了,看不了!”
“你师父的生死与我无关,自然我也没有收留你的理由。”刚刚的小厮此时又回来了,奉上了盘缠,阴公催促她离开:“你赶紧走吧!”
“晚辈自然知道与您无关,但您自称我师父的友人,就这样对待挚友的逝去吗?”姣月笙不喜欢这个臭老头说出来的话:“阴公!我今日来此,只求一次问诊!”
阴公此刻已经没了耐心,见姣月笙如狗皮膏药一般死赖在这不走,索性起身离开。
“哪怕我今日不是商烨澜的徒弟,你也不看为我看诊吗?”姣月笙还不死心,快步堵在门口,商烨澜这是交友不慎啊!她师父怎么会把这种薄情寡义的妖当做朋友?
“你敢拦我?”阴公低着头,眼中是对姣月笙的不屑:“那我就告诉你,就因为你是商烨澜的徒弟,所以我不会给你看诊,快滚!”
姣月笙见这老东西不吃软的,便准备来硬的,她面露凶色:“我师父怎么你了,他人都死了,你还如见了瘟神一般的躲着?莫不是他的死你也有份?”
“老友惨死,你不问原因,怎么?你手上也沾了他的血?你半夜是不是也睡不踏实啊?”
“今天你不把赶我走的原因说的清清楚楚,我就拆了你的木生堂!为了师父我什么都豁得出去,大不了我把所有的仇都算在你头上,咱们同归于尽!”
阴公看着姣月笙面色狠戾一副真要和他拼命的架势,倒是想起了另一个女妖。
很多年之前也是这样威胁他,扬言要拆了他的木生堂。
只可惜那女妖已不在世。
看着姣月笙如今生的眉眼间生的愈发像她,总让人一个恍惚觉得他那些死去的老友都还在。
“看来老商也没怎么好好教养你嘛!”越是怀念旧友们,他就越要快些把姣月笙赶出去:“我今天就替他教教你什么是教养!”
阴公厉声,手捏心诀,姣月笙脚下立刻生出柳枝,给她捆了个结实。
三个小厮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两个抬着她,一个拎着包袱就往外走。
“你这个冷血无情的老东西!”姣月笙气炸了!
“妖死茶凉是吧!你半夜睡觉小心点!最好睁着眼睛!我一定爬墙回来杀了你!就算我不回来!我师父的冤魂也会来找你的!你会绝后的!”
这小丫头的嘴还挺毒,阴公冷笑了一声,他还蛮希望商烨澜的冤魂来找他的。
但那是不可能的,老人手上的指法稍稍变幻,捆着姣月笙的柳枝上生出一截新枝,缠在了姣月笙的嘴上。
言烨将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见姣月笙被捆的像茧一样,心中暗暗还觉得好笑。
哪有第一次谈崩就咒人家绝后的?
这位大名鼎鼎的阴公也是,竟然同一个小姑娘置气。
姣月笙被小厮从正门结结实实的扔出去了。
在她滚出木生堂大门的瞬间,身上的柳枝化作了干瘪的枯枝。
等言烨过去查看时,姣月笙已经挣脱了束缚,准备再往木生堂里冲。
“你现在进去,还不是要被捆了扔出来?”言烨连忙阻拦她。
“这臭老头!你看他好像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其实就是小人!”姣月笙气的站在门口大骂:“不对!是小妖!是整个雾莱最卑鄙无耻冷血无情的小妖!”
“慎言,慎言!”言烨道:“这位阴公可不是什么废妖,他是子国的镇国妖。”
言烨想看看若是姣月笙知道阴公是站在人族这边的,她会是什么反应。
“子国不是不待见妖族?还有什么是镇国妖?”姣月笙压根不知道那是什么。
“你不知道吗?自从十八年前妖主被杀到灭族后,七国就各立了镇国大妖。”言烨为姣月笙拍落了肩膀上的枯枝:“虽然人族有各个宗门驱逐恶妖,但难免其中生出不怀好意的家伙把学来的本事转头对付自己的同胞。”
“如果说以玄天宗为首的大小宗门是为了驱逐恶妖保护城邦,那镇国大妖就是协助宗门驱逐邪术修士的利器。”
“当然,镇国大妖也不是白干活的,诸侯王必须满足大妖提出的条件,方可立约。”
“所以说他是子国的走狗?”姣月笙听完言烨的解释更生气了。
难怪阴公这老东西脖子上没有喉锁:“他原来已经把自己卖给了玄天宗!”
那她的猜测就十分合理了,既成了为人族卖命的镇国妖,见到她又避之不及,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玄天宗和阴公,没一个好东西!
姣月笙黑着脸转身就要回木生堂,她挥手想从海川袋中召出梨花枪,却又被言烨一把抓住了手腕阻拦。
姣月笙刚转头抬眼瞪着言烨,就被身后匆匆赶来的人猛地一撞。
她脚下不稳直径栽到了言烨的怀中。
“让开!让开!”那是一个穿着华服的妖族,他背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往里赶,姣月笙正好挡了人家的路。
“哎?这不是昨夜你搭救的那个女子?”言烨知道姣月笙要发作,连忙转移话题,指着男妖身后。
姣月笙闻言回头一看,男妖身上那团血淋淋的东西果真是温白珠。
她昨夜不是逃了?怎么会被打成这样?
“都他娘的让开!不然扯了你们的喉锁让你们这群贱妖爆体而亡!”还没搞清楚状况,一群大汉手持长棍黑压压的驱赶了木生堂前的人群。
他们来势汹汹,却不敢进入堂内,只站在楼梯下吼道:“阴公!把温家父女交出来,冢宰府的事情不是你能管的!”
姣月笙先前只觉得星辰会识破阻拦她。
没想到星辰其实没有发觉自己要走,倒是这个相识不过几天的玄天宗外门弟子看出了自己的反常。
她很想问问言烨为什么会担心自己不回来。
很想问问言烨,对于他来说自己是否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嗯!我会回来的!等着我。”那些疑问到了嘴边,却变了样。
姣月笙头都不回的冲了出去,她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走,她就不想走了。
没有关系,既然是师父封印了自己的妖核,那么其中一定有他的深意。
师父既然让她好好的活下去,那么这一世她就远离人烟,再次隐入山林。
星辰也已经安顿好了,阴公答应了她的最后的请求,将星辰当做女儿保护她到出嫁。
她,已经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姣月笙大步朝着城门迎风走去,她觉得自己的眼眶热热的,不过所幸还能忍得住不哭。
“你会回来,对吗?”言烨的话在她脑海中响起,那个与师父长相相似的少年的面容浮现在眼前。
豆大的眼泪从姣月笙的眼中如断了线一样滚落。
真是奇耻大辱,在被世界抛弃时,竟然是玄天宗的家伙担心自己。
阴公同温跃站院子中看着姣月笙离去,许久,温跃才问阴公:“就这样让她自己走了,真的可以吗?”
温白珠刚巧经过,听到自己的父亲说姣月笙走了,立刻溜回了自己的房间中。
“她走,才是对她好。”阴公的话意味深长:“有无数妖为了将她藏起来而付出了生命,真相比分别更加残酷,我们妖族与人族的恩怨,唯独她不可以知道。”
温跃并没有听懂阴公的话,他只是觉得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被这样赶走,有些心中过意不去:“她的大恩我一定永世难忘,若以后有缘再相遇,我一定亲近所有帮她!”
“你莫要想着帮别人了。”阴公叹了口气:“温白珠还没有回曲府,日后他们不一定还用什么招数对付她呢,你莫不如依了白珠,求曲家,休了她吧!”
“那可不行!”温跃摇了摇头:“我女儿的名节还是要紧,那个张倩若是再欺负珠儿…大不了我和她拼个鱼死网破!”
温跃从怀中掏出一枚碧绿的丹药。
“但唯有被休不可,名节,这是名节!”
阴公见到温跃手中的丹药大吃一惊,他握住温跃的手腕:“这破元丹你是从哪弄来的?不可胡说!”
所谓破元丹,是一种消耗生命,短时间让妖力暴增的丹药,服者神智全失,魂归于野性。
这是妖族间的禁品,温跃怎么会有?
“我也是无意间获得的。”温跃苦笑着将丹药收了回去:“若不是这日子太苦,谁愿意以死相搏呢?”
姣月笙此时已经走到了城门口,她见附近只有一个铁匠铺子,便过去了。
“碰!”她把两节梨花枪扔在桌子上。
“看看这个能不能修!”
看铺子的是一个身形健壮,皮肤棕黑的男人,他口中咬着一个草杆子,手上正磨着一把长剑,见姣月笙来势汹汹,比她还凶:“摔什么摔?修不了!滚出去!”
若是往常时候,姣月笙可能已经把这家伙的铺子给掀了。
可她现在谁也不想搭理,听对方这样讲,拿起长枪就要走。
肤色棕黑的男人心想着看一眼对方究竟要修什么武器,于是斜眼扫了桌子一眼。
他不看倒好,目光落在那柄梨花枪的瞬间,他连忙按住了姣月笙的手。
“你要干嘛!”姣月笙目露凶色。
这可是对方先招惹自己的,她立刻挥拳,要与对方打一架。
男人见状,接了姣月笙几拳,随后朝着铺子中一盏灯吐出了草杆。
草杆击中灯的瞬间,触动了里面的机关,顷刻间铺子猛地震动,将姣月笙同那男人一起卷进了屋子中。
“你这家伙!”姣月笙不知道自己怎么进的房间,她抄起一截长枪就朝着大汉挥去。
“商将军在上,受左丘黎一拜!”男人突然单膝跪在地上。
商将军?姣月笙愣住了,怎么又是左丘氏的人,他们这一氏族的人脑子都不正常吗?
她将长枪收回放在桌上,自称左丘黎的男人立刻调转方向。
好家伙,原来他是在拜这柄长枪?
“你…认识制枪的人?”姣月笙沉默了一下,试探的问。
“此枪银亮,枪锋锐利,出枪寒光闪动,定是商将军所锻!”左丘黎看着长枪就如同看见了神仙,双目发亮,见到枪身断裂处,又马上如见至亲将亡,怒道:“是谁!竟这般不爱惜将军之作!”
姣月笙这会没空回答他的话,她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你说的商将军,是不是叫商烨澜!”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激动过,她恨不得钻到左丘黎的脑袋中,把他知道的所有事都找出来一看究竟。
左丘黎偏偏这时候不说话了,他打量起姣月笙,这个女子年纪不大,身材有些瘦弱,商将军的武器为何在她手中?难不成?…
“不敢直呼将军名讳!”左丘黎喜出望外:“您是将军的女儿吗?原来他没有死?真是太好了,不知道将军现在身在何处?你们又为何涉险来到子国?”
姣月笙在听到前半句时,大脑就已经一片空白了。
以至于左丘黎后面问的一堆问题她根本没听到。
这半个月几次险象环生仿佛都有了新的意义,她终于找到了能给她提供线索的人!
姣月笙哇的一声抱住了左丘黎大哭:“商烨澜已经死了!”
曲府祠堂中,看守张倩的侍女见四下无人靠在墙边打起了瞌睡。
雪娘不知何时翻过高墙,轻轻的从窗子中摸了进去。
“你…你还敢来!”张倩被打的身下一片殷红,见到雪娘恨恨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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