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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认亲开始踏上权力巅峰彭远征曹颖结局+番外

格鱼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彭远征没想到,自己居然重生了。回到了1991年,从华夏顶尖学府京华大学毕业时的这个炎夏。他心情之激动难用语言形容。心绪稍定,他的目光落在客厅的挂历上,面色微变。7月25日!今儿是他母亲孟霖生命走向毁灭的肇始。彭远征的父亲彭玉强农民出身,16岁入伍,当兵8年,入党提干,24岁转业回到新安市机械厂,当了个小小的车间主任。不久,彭玉强与特殊时期中受打击的走资派——江北大学校长孟庆涛之女孟霖结为伉俪,随后有了独子彭远征。因为跟孟霖结婚,根红苗壮的彭玉强也受到批斗,落下一身病,彭远征6岁时撒手人寰。特殊时期结束后,孟家人落实政策。孟庆涛照旧当大学校长,长子孟军下海经商,次子孟强踏入官场,长女孟萍在话剧团当了艺术家。翻身后的孟家人再也看不起彭玉...

主角:彭远征曹颖   更新:2024-12-08 19: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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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彭远征曹颖的女频言情小说《从认亲开始踏上权力巅峰彭远征曹颖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格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彭远征没想到,自己居然重生了。回到了1991年,从华夏顶尖学府京华大学毕业时的这个炎夏。他心情之激动难用语言形容。心绪稍定,他的目光落在客厅的挂历上,面色微变。7月25日!今儿是他母亲孟霖生命走向毁灭的肇始。彭远征的父亲彭玉强农民出身,16岁入伍,当兵8年,入党提干,24岁转业回到新安市机械厂,当了个小小的车间主任。不久,彭玉强与特殊时期中受打击的走资派——江北大学校长孟庆涛之女孟霖结为伉俪,随后有了独子彭远征。因为跟孟霖结婚,根红苗壮的彭玉强也受到批斗,落下一身病,彭远征6岁时撒手人寰。特殊时期结束后,孟家人落实政策。孟庆涛照旧当大学校长,长子孟军下海经商,次子孟强踏入官场,长女孟萍在话剧团当了艺术家。翻身后的孟家人再也看不起彭玉...

《从认亲开始踏上权力巅峰彭远征曹颖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彭远征没想到,自己居然重生了。
回到了1991年,从华夏顶尖学府京华大学毕业时的这个炎夏。
他心情之激动难用语言形容。
心绪稍定,他的目光落在客厅的挂历上,面色微变。
7月25日!
今儿是他母亲孟霖生命走向毁灭的肇始。
彭远征的父亲彭玉强农民出身,16岁入伍,当兵8年,入党提干,24岁转业回到新安市机械厂,当了个小小的车间主任。
不久,彭玉强与特殊时期中受打击的走资派——江北大学校长孟庆涛之女孟霖结为伉俪,随后有了独子彭远征。
因为跟孟霖结婚,根红苗壮的彭玉强也受到批斗,落下一身病,彭远征6岁时撒手人寰。
特殊时期结束后,孟家人落实政策。
孟庆涛照旧当大学校长,长子孟军下海经商,次子孟强踏入官场,长女孟萍在话剧团当了艺术家。
翻身后的孟家人再也看不起彭玉强,觉得他是个出身卑微的泥腿子,根本不配与孟家结亲。
所以彭玉强死后逼迫孟霖放弃儿子改嫁,孟霖坚决不肯。
孟父勃然大怒,与孟霖断绝父女关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一晃十年。
彭远征考入国内顶尖学府京华大学,今年毕业分配在白云观乡政府。那年月的机关单位还不像后世那么吃香,尤其是在乡下。
听到儿子被近乎发配到偏远的山区,孟霖坐不住了。
她厚着脸皮回娘家去求当副市长的二哥孟强帮忙,试图为儿子调换一个在市里的单位,结果受到无情羞辱。
随后,孟霖四处求人未果,当出纳的她私自挪用公款5000元,去给管分配的人事局副局长送礼。结果被单位发现,一时就寻了短见。
往事风驰电掣。
彭远征霍然起身,攥紧了拳头。
重活一世,他即不能让母亲受辱而被逼走上绝路,也不愿意再走前世窝囊憋屈的人生轨迹。
他毫不犹豫出门打个黄色面的,直奔位于市中心的孟家。
这是干休所内一幢独立别墅,孟强一家四口居住。
彭远征猛一推开院门,三两步冲上了内门台阶,开门既是孟家客厅。
眼前是一幕让他愤怒得发狂的场景:
孟强夫妻一左一右大刺刺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孟霖双膝跪在那里,泪流满面,肩头轻颤。
孟强的儿子孟小刚抱着胳膊站在一边神色不善,口中似乎还在数落着什么。
彭远征前世并不知晓母亲在孟家究竟遭遇了怎样的羞辱,今日亲眼所见,心痛如绞。
含辛茹苦将他拉扯成人的母亲,一辈子都从未向命运低头的坚强女子,为了儿子,下跪求人还被漠视!
“妈,起来!”彭远征上前一把扶起孟霖。
孟霖挣扎了一下,勉强笑道,“远征,这是你二舅和二舅妈……”
彭远征看也不看孟强夫妻一眼,冷道,“妈,别说了,咱们走!”
彭远征硬拽着孟霖往外就走。
“没有家教,下三滥的东西!”孟小刚冷斥道。
彭远征回身指着孟小刚,声音冰冷低沉:“你有家教?到底谁才是下三滥的东西?”
“你们孟家一家老小当初被批斗被镇压的时候,是谁照顾你们?
是谁偷偷地背着你们去医院治伤?是我爸!
又是谁一次次省下口粮风雨无阻地给你们一家老小送饭……还是我爸!”
“在孟家众叛亲离的时候,我爸义无反顾地站在了你们身边……我爸为了保护你们,为了不跟我妈离婚,最后被活活折磨致死!”
“好了,孟家平反了,你们又成了上等人……回头摸着心窝子问问,孟家人的良心都让狗吃了?”
彭远征畅快淋漓地怒吼着,郁积了前世今生的愤怒,暴风骤雨般的喷射而出。
然后不由分说就带着母亲离开孟家。
路上孟霖长吁短叹,情绪低沉。
“远征,我来求你二舅帮你调个工作,你这样一闹,全搞砸了。”
“妈,咱不求他们!看看他们怎么羞辱你的?这种亲戚,不要也罢!”
“好了,妈,我的事你就别管了,我在京城有个同学,父母是中直机关工作的领导,我给同学打过电话了,他说可以给我帮忙。”
“真的吗?”孟霖有些惊喜抬头道,“这敢情好。走,陪妈去银行取点钱,你拿去好办事!”
……
下午,孟霖回厂里上班,彭远征回家从她房中找出了个泛黄的布包。
打开,里面是一张皱皱巴巴黄色的粗草纸,还有枚古色古香的龙纹玉佩。
草纸上用毛笔写了几行字,字迹都有些模糊发黄了。
这是父亲彭玉强留下身世信物。
可惜彭玉强还没来得及去认亲就病故,而上辈子,彭远征也是在母亲去世后才发现这些。
随后也查找出些眉目,但后来觉得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父母又不在世,冷不丁找上门去,难免有攀龙附凤的嫌疑,白遭人冷眼。
况且豪门深似海,能不能认成亲还是一个未知数。颇有几分傲骨的彭远征就此作罢,认亲的事就耽搁下来。
但现在看来,这不是傲骨,是愚蠢又迂腐。
彭远征长出了一口气,他将这些东西放进了自己的挎包中。心中默道:这一辈子,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
他给母亲留了张条子,准备进京寻亲,这是他逆转命运的关键一步,宜早不宜迟。
正要出门去火车站,门却被敲响,门口站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留着一头披肩发的靓丽女孩。
她笑意盈盈,娇艳如花。
“曹颖?”
曹颖意识到彭远征的目光直勾勾落在自己胀鼓鼓的胸前,面色飞霞。
但她是故意穿这条紧身的裙子来的。
她鼓起勇气,红着脸轻道:“老同学,你不准备让我进去坐坐吗?”
彭远征尴尬一笑,赶紧让开路让曹颖进来。
曹颖是他高中同学,机械厂党高官曹大鹏的女儿。
前世大学毕业后两人一度在一起,但因她父母强烈反对,半路分手。曹颖被逼着嫁给一个干部子弟,结婚半年就离婚了。
彭远征后来也找个女教师走进围城,但婚后他总忍不住拿曹颖的尺码与后者做比较,婚姻维持得时间更短。
所以,再见曹颖一时恍惚,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两人热恋时的某些不宜画面,他当时对曹颖的双D真的是爱不释手啊。

两杯酒下肚,彭远征终于从老爷子眼眸中看到了一丝一闪即逝的泪光。
他知道,老人在伤怀,在追思他的父亲。
纵然是掌握大国权柄,但同样亦有儿女柔肠,只是老爷子掩饰得极好罢了。
吃过饭,冯倩茹陪着老太太说话,彭远征则跟着老爷子进了他的书房。
进书房以后,老爷子缓缓在自己的太师椅上坐下,然后示意彭远征也坐下。
他默然良久,才指着悬挂在墙壁上的两幅字画温和一笑道,“这是郑燮的字画,不过却是摹本。”
彭远征抬头望着字画,一副是山竹的写意,一副是牡丹的工笔。
他不太懂书画,因而在老爷子面前也不敢轻言卖弄,知道老爷子自有下文,便静静等待着。
“我这后院就有一坛牡丹,还是从你们江北省移植过来的上品。
每年春末,开得是花团锦簇。
后院本来也种过一坛竹子,可惜水土不佳,长得病怏怏的,我就让人拔了,全部种上了牡丹。”
老爷子的声音和缓有力,彭远征认真听着,心头一动。
他两世为人,心胸开阔,闻弦而知琴意,隐隐听出了爷爷的意味深长。
果然,老爷子暂时不打算安排他们母子进京。这意味着他的身份,不会被公开。
“你明白爷爷的意思吗?”冯老的眉梢一挑,凝视着彭远征。
“我明白。爷爷,其实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想要成为温室中的花朵……我的天空,在外边!”
冯老满意地点了点头,“好。”
“单从这一点上看,你比远华强。”
冯老颔首微笑,“你记住,不论你在什么地方,都是我冯培荣的孙子,我的孙子要顶天立地,不能经不起风雨!”
“是。”
“你虽然是我的孙子,但我不会允许你打着我和家族的旗号……爷爷希望你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春节时候,带你的妈妈来爷爷这里,我们一家人正式团聚团聚——”
冯老的表情慢慢严肃起来,“爷爷希望你从基层一步步做起,踏踏实实做人,本本分分做事,将来好挑起冯家的大梁!”
冯老的话郑重而正式,彭远征心头一紧,知道自己最起码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无法借用家族的能量,也隐隐猜出这是冯老对自己的考验。
只要冯老不同意公开他的身份,他就永远无法借势。不过,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立即起身点头,“我明白了,我不会让爷爷失望的。”
“嗯。过年的时候,把你爸爸的骨灰也带到京城来,安葬在京郊……我和你奶奶也常去看看他……”
冯老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哽咽。
他扭过头去,悄然抚去泪痕。
“还有个事儿。你爸爸已经不在了,你大伯没有儿子,爷爷希望你以后能视伯涛为父……”
冯老轻轻说着,眼眸中的伤感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深邃。
彭远征一怔,却是没有任何犹豫,立即答应下来。
他父亲不在,视伯父为父,倒也算是正常,只是他总觉得冯老这话有些话里有话。
“好了,爷爷还要看几份文件,你去洗个澡,陪你奶奶说说话。去吧。”冯老有些疲倦地挥了挥手,彭远征不敢怠慢,立即施礼告退。
……
当夜,彭远征住在了大红门里,冯倩茹也留宿了。
而就在这一夜,冯老夫妻两个却是吵了一架。
为了冯老对于彭远征母子的安排。
冯老太太认为他们母子已经吃了太多的苦,应该马上接到京里,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平安幸福,老人也能时时看看自己的孙子。
“吃点苦怕什么?年轻人吃苦是福,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
要让他知道,纵然是我冯培荣认了他这个孙子,也不可能从我这里、从冯家得到什么,不可能不劳而获!”冯老非常严肃,坚持不让步。
老太太非常生气,抱着自己的被子气呼呼去客房安歇。
第二天,冯老还有重大会议要开,一早就被警卫局和办公厅的车接走了。
彭远征不能在大红门里久留,当天就离开了。
临别时,冯老太太难舍难分,又是抱着彭远征哭了一场。
还是那辆军用越野车将彭远征送回江北新安市。
估计他的人还在路上,冯老太太的电话就打到了长子冯伯涛的办公室里。老太太在电话里长吁短叹,冯伯涛明白老太太的意思,赶紧答应下来。
冯伯涛清楚,冯老上半辈子献给了革命,下半辈子献给了国家,一点私心也没有,他不可能利用手里的权力和影响力去为孙子铺路。
但作为大伯,对于这个身世清苦的侄子,冯伯涛心里非常怜惜。
况且,冯老已经跟冯伯涛流露出让彭远征视他为父,也算是为他承继的意思。
冯伯涛其实也不敢背着冯老有什么大动作,老爷子说让彭远征呆在下面就是呆在下面,谁也不敢违抗。
他是想托人给彭远征安排个稍好点的工作单位,也让他们母子的日子过得好一些,仅此而已。
冯伯涛打了几个电话后,才又抓起电话来向母亲汇报工作。见长子这么不识相,没有按照她的暗示把彭远征安排回京城,老太太大为不满。
“妈,爸都说了,让远征还是留在江北,我哪敢把他弄京里来啊!我托人帮他调了调单位,这已经算是违背爸的原则了——妈,其实在下面也是一样,远征这孩子是京华大学毕业生,品学兼优,还是党员,工作上肯定没问题的。”
冯老太太恼火斥道,“你们让他窝在那么一个小地方,啥时候才能出头?熬多少年?十年还是二十年?
妈都年纪大了,还能见这孩子几天?”
冯伯涛苦笑,不敢再说什么。
新安。
彭远征没有让越野车将他送到小区门口,而是在新安火车站附近下了车,与一脸严肃的司机士兵告别。
他打了辆车回到家里,母亲孟霖正心神不安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他进门,立即起身来皱眉问道,“远征,你不是刚从京城回来吗,怎么又跑去了?”
彭远征笑道:“妈,还是为了我的工作问题,这回应该能调调了。”
孟霖大喜。
彭远征心中轻叹,既然冯老这么安排,暂时就无法与母亲说实话。不过,他知道冯家肯定会重新安置他的工作岗位,只是不知具体会是什么。
他隐隐有点期待。

孙萍心里大爽。
她在一旁添油加醋道,“朱部长,你是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就因为前面弄了那几个报道,得到了领导的表扬,可就开始翘起辫子来了,目中无人,连我这个科领导都不放在眼里。”
朱成容没有理会孙萍,却继续斥责彭远征道,“年少轻狂,不像样子。本来我还觉得你这个同志很有天分,基本功也很扎实,还专门交代老龚同志,要专门对你培养,把你列为咱们部里的后备干部人选,结果看来——”
“不堪造就!你好自为之吧——老龚,让他自己把稿子送到办公厅去,既然是薛书记点将,就让薛书记自己审吧。再说没有时间了,重写也来不及了。”
说完,朱成容拂袖而去。
“朱部长,慢走!”孙萍恭谨地一路将朱成容送出办公室,然后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昂首挺胸地就走了进来,好整以暇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竟然泡上一杯茶,哼起了红灯记的某段唱腔。
只是她五音不全,听起来非常刺耳。
马自有些不忿地瞪了孙萍一眼,有些惋惜地望着彭远征没有说话。王娜似是幸灾乐祸,也似是无动于衷,继续玩着她的传呼机。
龚翰林脸色不怎么好看,心里更多是失望。
对于彭远征,他本来寄予希望很大,准备将他培养成科里的业务骨干,然后他这个科长再安安稳稳清清闲闲干到退休,但现在看来,这小彭还是扶不上墙的刘阿斗啊!
关键时刻,竟然偷奸耍滑!简直让人无法原谅。
龚翰林认定彭远征是偷懒了,根本就没动脑子,完全是糊弄了一个讲话稿应付公事。
沉默了片刻,龚翰林拿起彭远征的稿子来,轻轻道,“时间也来不及了,小彭,你拿去给市委办公厅送去吧,看看薛书记会不会说啥!”
彭远征哦了一声,神色平静地拿着稿子,出了办公室向后面的市委办公厅小楼行去。
……
……
去市委办公厅那边送下稿子,彭远征讨了个巧,他没有给秘书一科的人,而是在办公厅那边转悠了一会,见市委常委、秘书长陈言兮的秘书刘丽从卫生间出来,就面带恭谨的笑容将稿子递了过去,“领导,我是宣传部新来的小彭,部领导让我来给薛书记送下午开会的讲话稿……”
彭远征一副新人初进机关茫然不知所措的架势,刘丽笑了,顺手接了过来,“你就是宣传部新闻科的小彭吧,刚才陈秘书长还提起这事儿,好了,你把稿子给我,我待会帮你转给陈秘书长!”
“谢谢领导,谢谢领导!”彭远征连连道谢,刘丽笑着点头,“不客气,你回去吧。”
从市委办公厅回来,彭远征脚步沉稳地往新闻科办公室走,这一路行来,发现宣传部其他几个科室部门的人员望见他,态度都有些诡异,原来一些跟他说话挺热乎的人,现在似乎都对他敬而远之。
彭远征心里暗暗冷笑,机关上的风向真是倒得无比迅猛。看起来,朱成容当众批评他的事儿已经在最短的时间里传遍了部里上下,原本年轻有为的新星彭远征一下子就变成了过街人人喊打的老鼠。
给市高官的稿子写砸了、工作偷奸耍滑被部领导当众批评,这些信息足以昭示着一个新人在机关的沉沦。
而中午在机关食堂吃饭的时候,众人的表现更加明显。研究室那几个之前见了他都要亲切地拍拍他肩膀然后勉励几句的“老前辈”,面对彭远征的打招呼,只是微微点头匆匆而过。
整个宣传部机关所在的用餐区域,彭远征一个人独占一张桌子,显得非常“凄凉”。
马自端着自己的饭盒走过来,坐下,叹了口气道,“兄弟,这回你可捅马蜂窝了。你也真是,给市委一把手写东西还不瞪起眼睛来,不管写好写不好,最起码态度要端正——得,这回被朱部长扣上了一顶大帽子,如果薛书记再不高兴,恐怕萧部长也会对你有些看法,这样一来,你在部里就有些难堪了。”
彭远征默然片刻,突然笑了,“马哥,我现在都成过街老鼠了,你还是离我远点吧,免得影响了你的前程!”
“狗屁的前程,我马自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这颗心是亮的……我怕什么?说实在的,我很是为你抱不平,你一个新来的同志,刚刚毕业走出校门,一连给你压这么重的担子,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马自压低声音道,“兄弟,哥哥劝你还是赶紧找找关系,离开部里算求,哪怕是到下面的局委办任何一个单位,也比在市委机关上熬着强……”
“到哪里都一样。”彭远征轻轻一叹,“我不走,况且我也没做错什么。稿子,我已经尽力写了。”
马自吃了一口饭,抬头望着彭远征摇摇头,“现在的问题是,不是你做错没做错的问题。分管领导明摆着对你有些偏见,再加上有人故意设套让你跳,又加上薛书记突然莫名其妙地点了你的名,这种种因素凑到一起——兄弟,听哥一句话,走吧,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也所谓人挪活树挪死,说不定换个单位,对你更好呢。”
彭远征知道马自是一番好意,而事实证明,在这宣传部机关里,像马自这种有几分热血和正义感的年轻人也不太多了。
彭远征笑笑,“谢谢马哥提醒,我明白了。”
马自叹息着埋头吃饭,两人再也无语。
马自这番话的确是心里话,在马自看来,就算是市高官薛新莱不说什么,在宣传部里,彭远征不受分管副部长待见,也是呆不长久的。与其让领导找机会将他发配出去,不如自己另行高就,还走得体面。
吃完饭,龚翰林在看书,王娜照旧不在,不知道去哪里的饭局应酬去了。
孙萍慢条斯理地从外边进来,扫了彭远征一眼,傲慢地翻着眼皮,表情严肃地摆了摆手道,“彭远征,你下午抓紧写个书面检讨,认真反省一下自己的问题,经科领导审阅后,给朱部长送过去。”
彭远征有些怒火上冲。
这泼妇真是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了。
他按捺住火气淡淡道,“孙科长,我没有做错什么,写什么检讨?”
“我周六才接到任务,只有两天的时间,三千字的讲话稿我按时完成了……加班也就罢了,总不成加班赶材料还成了毛病了?”
彭远征说着扫了龚翰林一眼。
龚翰林眉梢一挑,却是没有做声。
不反对,就算是表态了。

周一早上,彭远征穿上母亲给他新买的浅色格子半截袖衬衫,穿上了深色裤子,脚蹬一双锃亮的皮鞋,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市委机关大院行去,正式开始了他市委机关干部的新生活。
宣传部新闻科到底是干什么的?关于这个问题,不仅母亲孟霖在周日这一天跟他探讨了很久,这两天只要他出门遇到熟人,都会有人问他同样的问题。
彭远征只能苦笑,以还不清楚为由搪塞。
其实他很清楚这个科室的职责,也明白他未来的工作方向。
新闻科,简而言之就是对外协调联系新闻单位,对内组织市委机关和全市党政机关的新闻宣传,联系市属各大媒体。一言以蔽之,就是写稿子的。彭远征心里很清楚,这个科室的人,每年都有一定的发稿任务,工作成绩基本上要看发稿的数量和质量。
彭远征选择这个科室,不仅因为他是学中文的,专业对口;还因为他知道这个部门有一天先天的优势:会经常参与市里一些重大活动并负责媒体报道的审查,不仅经常接触市一级领导,还上上下下接触人很多。
在宣传部的几个科室里,新闻科的科长是最容易被提拔和重用的。
彭远征自觉笔杆子比较过硬,况且他是重生者,前世又曾是机关的文案小吏,干起这个工作来轻车熟路立即能上手。
他自信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在宣传部里闯出一片天地来。
组织部在一楼,宣传部在二楼。而新闻科就在宣传部这一层楼的最东侧,一间狭长的办公室内。
彭远征去的时候,已经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科员在打扫卫生。男的身材中等,相貌也极普通,女的则浓妆艳抹打扮入时,大老远彭远征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水味。
彭远征笑着敲了敲门,其实门敞开着。
男的抬头来望着彭远征,怔了一下,突然笑道,“你是不是新来的小彭?彭远征?”
女的也抬头来打量着彭远征。
“你好,我是彭远征,组织部干部科让我来咱们科室报道。”彭远征主动了进去,跟男的握手。
这人性格倒是挺好,他热情地握着彭远征的手哈哈笑着,“你好啊兄弟,我代表咱们新闻科和我自己,热烈欢迎新同志!”
“我叫马自——”
彭远征听了明显愣了一下,“马子?”
他的脸色顿时有些精彩的微妙变化。
“是马自……”马自干咳了两声,郑重其事地强调道,“兄弟你记住啊,我叫马自,不是马子!”
旁边的女科员王娜忍不住噗嗤一笑,“我说马自,你不重复还好,你这一重复,我越听越像是马子。”
马自羞恼地瞪了王娜一眼,恨恨道,“马自,是马自,听明白没有?王娜同志!”
“我明白了,马子同志!我知道你是马自不是谁的马子哟!”
王娜回头去继续笑得前仰后合,这方面的玩笑显然是开了不止一回了。而马自又是一个喜欢搞怪的人,性格外向,也不会真正生气。
见王娜笑,马自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一笑,瞬间就化解了这新同志初来乍到的陌生和尴尬。等新闻科科长龚翰林和副科长孙萍来的时候,彭远征已经和马自、王娜打成一片,将办公室的卫生收拾干净,又主动去锅炉房打了两暖瓶水,还未龚翰林泡上了一杯茶。
马自刚要敲打敲打这新来的同志,却发现他想到的彭远征早就想到了,一切都坐在了他的前头。马自暗道,这小子上道啊,聪明!很聪明!
王娜则暗暗思量,她听说彭远征是突然被组织部作为后备干部选调上来的,便猜测他不知道是组织部哪位领导的关系户。
龚翰林与孙萍一前一后地进门,彭远征站在为他准备好的靠近门口的办公桌前向两人微笑问好,“龚科长,孙科长!”
龚翰林停下脚步打量着彭远征,和善地一笑,“小彭同志早来了?好,请坐请坐。”
龚翰林跟周大勇关系不错,周大勇打电话关照彭远征,龚翰林也得给几分面子。据说彭远征是个“关系户”,但市委机关里有关系的人比比皆是,你顺手指一个出来,背后都有人。就说这科里的大前年分来的马自和去年来的王娜,都有一定的人脉。所以,龚翰林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孙萍则扫了彭远征一眼,有些冷淡地点点头,径自去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后面。
彭远征善于察言观色,他马上就反应过来,这副科长孙萍似乎对自己有些不太待见,不知道为什么。
彭远征笑着走到了龚翰林的跟前,“领导,我刚来什么都不懂,还请两位领导和两位老同志多多指教。”
龚翰林笑笑,“小彭同志,你先不要着急,工作的事情也急不得。这两天你先熟悉情况,弄清楚咱们新闻科是干什么的、需要怎么干,脑袋里先有一个概念,然后再说下一步。”
“好的,龚科长。”彭远征这才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后面,随意翻阅着从马自那里拿来的一本新闻业务书籍。
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其间,新闻科里的几个人各自埋头苦干,有的在写材料,有的则在看报纸,而王娜这个年轻时髦的女孩包里的BP机则是不断地响起,不住地用办公室的座机打着电话,打电话的声音很嗲,让人渗得慌。
彭远征冷眼观察着,他清晰地看到,每次王娜BP机响起的时候,坐在她内侧的孙萍则都要皱一皱眉头,而马自则抬头冲着王娜挤眉弄眼一番。
彭远征心里暗叹,果然市委机关这谭水深得很,单是一个小小的新闻科,里面的人际关系之复杂,就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好在彭远征并不是真正的菜鸟。他根本不用舍得一身剐把曹操拉下马,只需安守本心从容应对,走好自己的路即可。
至于其他,统统都是浮云。
中午吃饭的时间到了,龚翰林放下手里的文件,笑了笑刚要跟科里的同志说说,今天中午聚餐,给新来的小彭同志接接风,却见孙萍霍然起身,急匆匆一阵风似地走了出去。
龚翰林皱了皱眉,却没有再说什么,也自顾起身,去食堂买饭去了。
马自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向彭远征招了招手道,“兄弟,走,跟哥哥去食堂吃饭。”
彭远征也笑着起身道,“马哥,我要回家一趟,我妈还在家等着我一起吃饭呢。”

冯老上前一步,望着彭远征微笑了起来,“孩子,我也告诉你,你这不叫攀高枝儿,而是回家!冯家的大门,对你永远是敞开着的。”
说着,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开了过来,两个身材高大衣冠楚楚的青年男子飞速跳下车来,打开了车门,恭谨站在一侧。
冯老说完,弯腰上车,向彭远征温和点了点头。
冯老太太临上车之前,紧紧抓住彭远征的手,眼泪婆娑地看了一会,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来塞在彭远征手里,柔声道,“孩子,这是奶奶家里的电话,有什么困难直接给奶奶打电话。”
“你这孩子呀……哎!”冯老太太又回头来瞪了冯远华一眼,扬手指了一指,微微摇头。
冯远华心里哆嗦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今天弄巧成拙,“离间计”没使成,反而在爷爷奶奶面前失了分。
不由大为懊恼,而对彭远征的厌恶和抵触情绪就更浓烈了。
冯老夫妻上车离去。
彭远征长出了一口气。
认亲基本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冯家会安排他跟冯老的血缘鉴定。只要鉴定结果一出,他就是冯家嫡系的第三代。
不过说实话,冯远征暂时并不想认祖归宗改姓为冯。
他很清楚,没有了父亲的存在,他和他的母亲形单影只,仓促进了冯家的门未必是什么好事。
不如就隐着身份做一个在野的冯家后代,有了这一层暗中的身份,凭借他的个人能力,他相信自己能在官场上闯出一条坦途来。
冯倩茹在一旁欣笑着,她走来向彭远征伸出手去,有些俏皮道,“我是该叫你堂哥还是叫你彭教练呢?”
彭远征笑笑,“还是叫我彭远征吧。”
“还矫情什么哟,恐怕恨不能立刻就改成冯远征了。”冯远华冷笑。
“远华,你这都在说什么呢!你别太过分了啊。”冯倩茹不满道。
“我始终都是彭远征,这一点不会有任何变化。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跟小孩子抢玩具的。”彭远征语带讥讽。
“你……你想抢就能抢的上吗?可笑!”冯远华恼羞成怒,欲要发作,但终归还是不敢,恨恨瞪了彭远征一眼,扬长而去。
“远华就是说话刻薄了些,其实人也不坏,你别跟他计较。”冯倩茹打着圆场。
彭远征笑,“没关系,我不会计较。可能,可能我的出现对他来说有些突然吧,其实我也感觉很突然的。”
……
车上。
老太太不住地嘟嘟囔囔,抱怨冯老没有直接让彭远征认祖归宗,接受他进门。
冯老皱眉苦笑,“淑珍啊,你是嚷嚷什么?我什么时候说不认这个孩子了?
但我们冯家不是普通人家,认亲必须慎重,我还得看看这孩子的品性。
同时也得做做血缘鉴定——好了,你就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安排伯涛去处理了。”
“还做什么鉴定哟?你看那孩子的五官眉眼,活脱脱就是一个你年轻时候的模样!还有那犟脾气,简直如出一辙!”冯老太太不满地大声道。
冯老微笑了起来,“他这性子,倒是跟我年轻时差不多,有几分傲骨!”
按照冯老的意思,冯伯涛吩咐女儿冯倩茹将彭远征安排在附近的一家星级酒店住下,然后冯老的保健医生会亲自过去取彭远征的血样,会同冯老的血样,立即飞往美国报检。
这年月,国内还没有DNA鉴定技术,只有美国才具备。在美国,隔代血脉鉴定技术已经基本成熟了。
第二天上午,冯老的保健医生三人赶至酒店,取了彭远征的血样。
完事之后,彭远征就向冯倩茹提出要返回新安。
冯家的意见,要让彭远征一直留在京城,等候美国的鉴定结果。
但这起码要等十天左右,离家一个多星期了,彭远征有些放心不下自己的母亲,坚持要走。
彭远征于是就走了,但冯家却因此而变得极不平静。
……
十日后。
冯伯涛极其兴奋捏着从美国电传回来的鉴定结果,坐车进了大红门,一路进了属于自己老爷子的三号小别墅。
冯老刚刚接待完一位贵客,正在客厅里品茶,见长子冯伯涛兴冲冲而入,眉梢一扬,缓缓放下手里古色古香的青花瓷茶杯。
冯伯涛恭谨道,“爸,美国的结果来了,那个孩子……”
冯伯涛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冯老开口打断了,“结果我已经知道了,其实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本来呢,这个鉴定就是谨慎起见。骨肉相连,血浓于水,这孩子一看就是我们冯家的后代。”
“嗯,爸爸,要不要把结果告诉伯林和伯霞?”
“当然要跟他们说。”冯老沉吟了下,脸色一肃道,“让他们心里有数,做事有些分寸,别连自己的亲人都容不下。”
“好的,爸爸。”冯伯涛陪笑道,“爸,不接这孩子和她母亲来京吗?”
冯老摇了摇头,“我的意见,暂时维持现状比较好。现在上京里来,对他未必就是最好的安排。等过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再说吧。”
冯伯涛立即就明白了父亲的用意。
父亲之所以暂时不想公开找回失散亲人的消息,除了有身份特殊的各种复杂考虑之外,最重要的恐怕也是为了冯家的内部和睦,不想生出是非来让人笑话。
他对这个横空出世的侄儿倒也不排斥。只是他的弟弟冯伯林一家显然并不喜欢家族里多出个嫡系的第三代来。
冯伯涛轻叹。
对于弟弟一家的私心,他无可奈何,只能寄希望于老爷子的压制。
既然如此,就不如让彭远征母子暂缓进京,也好给冯伯林一家四口留出一个缓冲和慢慢接受的时间来。
“伯涛,马上让那孩子来一趟,我要见见他。”
耳边传来老爷子威严低沉的声音,冯伯涛默默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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